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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川旧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梁语澄

    他不知该怎么说,突然将人环过来整个摁进怀里,“我要拿你怎么办呢。”他摁得死紧,像是要将她揉碎,鼻息埋入她发丝,话音就在耳畔,

    “我想给你我有的一切。但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在想什么,从来也不对我说。今日粉羽流金鸟的事,若非我自己猜出来,你也不打算讲。有时候我会想,哪怕我将天上星星摘下来给你,你也都不稀罕。”

    他的声音也好听,沉定而柔,干净而透,此时尽是嗟叹,三分忧愁,七分无奈,将她一颗心也揉得发皱。

    “不是有你么。”她抬手也去环他后背,轻轻摩挲两回,有些生涩,更像在哄慰孩童,“别的我也确实没什么想要的。这样就很好。”

    抛开河洛图师命,如今让她心甘情愿困在这锦绣笼中的,不过顾星朗三个字。她默默想。有一日顾星朗也有自己的前路要走了,不愿或不能与她同行了,便是她该离开的时候。

    想到离别,原来还是会心痛的。她默默又想。下意识环紧了他,一颗心皱得展不开。

    顾星朗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这样两句话加上主动环上来那一紧,已是叫他唏嘘情动,“关于你母亲,你过去二十年的蓬溪山和崟宫生活,你对东宫药园的在意,所有这些,你都可以试着告诉我。小雪,”他长叹,深埋入她耳际青丝,

    “我知道你不习惯。但你要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我这个机会。”

    阮雪音不确定他口中机会究竟指什么。但前面那几句话足够明确。

    她不觉得讲或不讲有什么分别。不是不愿对他讲。她根本也不对天下间任何一个人讲。

    每个人的来路与归途,终都只是自己。孑然而来,孑然又去。

    她和他这一刻是彼此相伴的,甚至是身心相付的,有明日,也许有明年,当真情深缘也深,或许也能有那么几年,甚至更长。

    却长不过一生一世。

    竞庭歌是对的。他身边的春色,他这一生要经历的情与选择,存在于他生命里二十年看起来也将要伴他一世的青梅竹马。

    她于他而言,或许这一刻、这一年是重要的。甚至真有几分可能是最重要的,堪与纪晚苓相提并论。

    但还是那句话。莫将此时当彼时。二十岁往后的人生之长,谁也不能对谁作白首之诺。尤其是他。

    白首。

    竟然还是会想到这个词。她戚戚,断了所有念头,只再摩挲一回他后背轻声答:“好。”

    至少这是他当下想听的答案。至少此刻一声“好”能叫他安心。

    顾星朗踏实了些。至少她答了“好”。那么他有一生的时间去慢慢捂这颗心。

    他在她鬓间一吻,退开寸许,蓦然瞧见她右脸颊及耳处几道——

    应该说是一片粉痕。

    自然不是他干的。今早起床时也没有。

    “这怎么回事”他蹙眉。

    “什么”见他骤然严肃,阮雪音也有些懵。

    他抬手轻抚过那片粉红,新而清浅,不像摔的更不像饮了酒或吃东西致敏,就像是被谁蹭的,就像是他才会在她身上留下的那种痕迹,“这一整片都红的。”他道。

    阮雪音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方一笑:“应该是那只鸟刚蹭的。蹭了好一会儿,又用力,所以红了。”她亦抬手去摸,“很明显么”

    “这个距离看,很明显。”顾星朗不太愉快,“它为何这般蹭你又不是没见过。”

    “就因为从前每天见而突然好几年不见,乍见才格外夸张。”念及方才情形,她笑意里也含了几分宠溺,“此鸟天性纯真,喜恶皆形于色,这么些年跟着那个丫头,举止作派也都成了她的样子。”

    “有其主必有其鸟。”都一样叫人不悦,他暗忖。

    阮雪音被这么一句幼稚话逗得想笑,却听他继续道:

    “便是竞庭歌好几年没见你也不会一见面就这种蹭法吧”他回头去看身后东窗,“那只鸟呢敢做不敢当,蹭完就跑了”

    它才在苍梧亲见了同伴受袭,现下正是惊弓之时,自然不敢在人前露面。阮雪音心下摇头,待要解释,忽听得兹拉一声响,竟是身后窗户被猛撞开了一道缝。

    她眨一眨眼,顾星朗挑了挑眉,两人同时站起来,便看见窗缝间外侧台边一只深红色鸟爪。

    阮雪音有些无措,不知该开窗还是让顾星朗先回避;后者却饶有兴致,一抬手将窗户整个打开,便见那巨大粉鸟正雄赳赳气昂昂立在月光之下。

    他凝神打量它片刻。它也瞪着乌溜溜小眼珠子看他。

    如此状态,相当——

    诡异。阮雪音心道。又歪着脑袋去看它身后重重宫阙,夜已深,一团浓




喜大普奔!出差请假作者明天要更
喜提所有丢失章节,

    作者心甚慰,

    今晚熬一把,

    &



开书第一回!小请假及复更时间
宝贝们仙女们,

    最近在出一趟大差,每天行程安排非常满,其实前天已经开始了我本来想能坚持就坚持,但真的完全没时间,昨天的章节是前天夜里熬到3点码出来的~

    我评估了一下,完全不顾身体实在要熬或者也能熬,但绝对影响白天工作,更影响书的质量。你们知道我的,龟毛作者不能忍受质量问题!

    所以——

    开书以来253天从来没有断过更的澄澄澄,在此,非常抱歉



第二百六十七章 自古星夜是良宵(上)
    粉羽流金鸟的速度快过这大陆上绝大多数信使。

    快过最迅捷的信鸽,也快过几乎所有日行千里的良驹。

    所以在蔚宫的祁人将消息递回霁都之前,在慕容峋的修书抵达顾星朗案上之前,最早出现在祁宫上空云层间、然后乘着夜色忽落折雪殿东窗边的,也是它。

    却不是阮雪音的那只。

    她根本没看它脚上缠丝,只是一眼,已经完全肯定。漫漫十几年光阴流转,她们早不再需要通过丝线颜色辨别谁是谁。竞庭歌是,阮雪音也是。

    “怎么是你”她走过去,抬手轻抚它脑袋脖颈,经年未见,那粉鸟伸长脖子猛蹭了几下她脸庞鬓间,柔滑羽毛参差摩擦挠得她咯咯直笑,“越发调皮了。”那大鸟磨蹭不停,她只得偏了脸躲,“好了!”

    竞庭歌这只鸟闹腾,自己那只安静,老师常说,植物受谁栽培、动物得谁豢养,时间长了,便是谁的性子。此话不假。

    阮雪音不喜与人打交道,却自幼与动植物投缘。这两只鸟当初都更喜欢她,都想跟着她,自然不行。竞庭歌为此很是恼了几年,与之相处仿如冤家,时间长了,感情越来越好,方才逐渐忘却旧怨。可哪怕如此,她仍是很少遣它给阮雪音递信,都是等着对方用她的鸟传信给自己——

    就怕此鸟一见初心,冲动之下又要思迁。

    那粉鸟被她推得无法,只得作罢,低低鸣了几声,开始诉说相思之苦。阮雪音且笑且无奈,柔声安慰了几句,终是奇怪自己那只都已经去了苍梧,竞庭歌为何还破天荒遣它过来,心下打鼓,感觉不好,赶紧起了话头问。

    那鸟不理她忧心,自顾自将一腔念想抒发完了,方才正了神色,将晨间蔚宫含章殿上它理解并记下的部分详细讲一遍。

    仍旧没能完整复述出那句“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但阮雪音也猜到了。

    好在有惊无险。她暗忖。那丫头入苍梧五年,在蔚国的情形依然这般难过——

    慕容峋堂堂国君,为何不能好好将她护住了

    自然是一时气话。他能顶住压力排除众议一直将她留在宫中,已是不易。

    所以阮佋已经将联姻之意正式递过去了

    “它伤得重么医治得如何”人没事,满腔忧思自然去了鸟身上。

    它不清楚。晨间闹剧方过,竞庭歌第一时间遣了它出发往霁都报信,这两个问题,它只答得了第一个。

    阮雪音眉头深蹙,极罕见地忧色见诸脸庞。粉鸟了然,再次伸长脖子蹭过去,低低轻鸣,依依安慰,突然浑身一震,直起身子,凝神不过片刻——

    它骤然展翅,以阮雪音都没看清之速度消失于苍茫夜色。

    阮雪音不明所以,抬了右手至唇边指势已起,忽反应过来此一声只能唤动自己的鸟,它并不识得。

    话至一半,自己要交代的还没说,它跑什么

    便在这时候听见寝殿门开,顾星朗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

    “这么冷的天守在窗边发什么呆窗户还开这么大。”

    阮雪音了然。此鸟性灵,方才该是先于她听到了动静。

    早不来晚不来,紧要关头,鸟都被你吓走了。

    遂望一望漆黑夜空,星子倒比寻常冬夜多些,但全无翅影。话没说完,自然还会回来,却不知躲的地方是否安全。刚出了事,她心有余悸,又一时无法,只讪讪关窗转回身,忧色还蹙在眉间。

    “怎么了”顾星朗过去,抬手摁一摁她纠结眉心,“你何时也学会这般蹙眉了。”

    她平常也蹙眉,但都是一瞬,且轻,从来不会如此紧凑而长久地定住。

    “没什么。”她答,牵出半缕淡笑。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个人,很不会撒谎。”他凝神在她脸上,认真分辨,“是粉羽流金鸟”

    阮雪音蓦然抬眼看他。

    这人究竟什么脑子

    看来是了。顾星朗挑眉,“它怎么了”

    粉羽流金鸟穿行云间,因为飞得太高,从来不会受人为伤害。他又想一瞬,“跟其他鸟打架了”

    这么大个子,谁打得过它打不过不会跑么这么快速度,谁又飞得过它顾星朗暗忖,莫名其妙。

    阮雪音扑哧笑出来,“它们温和得很,才不会跟人打架。”

    “它们”他加重了那个“们”字。

    连顾星朗都认为粉羽流金鸟只有一只。

    也是。

    世人偶尔见它们,从来都是孑然独行,又形貌独特整个大陆罕见,自然便以为是同一只。陆现此计,不算愚蠢,更该说是运气不佳。

    她考虑片刻,索性将粉羽流金鸟的状况解释了,又把方才所得消息向他说了个大概。

    “她既选了这条路,就该有心理准备。女子想要入仕理政,在我们生活的这个时间,本就不为世人接受,更不为朝堂上那些男人所容。慕容峋能让她上殿论事,给她谋士之名还护她在蔚宫,已经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青川三百年,没有国君做过这种事。”

    顾星朗神色淡淡,抬步至窗边坐下,“过来。”

    阮雪音依言过去,走了两步生出警惕,略一顿便要转方向往他对面那方坐榻去。

    “不拉你。”他道,“过来坐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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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昨日不可留,今朝共烦忧
    当然没人愿意。

    却也没人起身。

    含章殿中近一半出言附议的朝臣依旧躬身拱手,场间寂静,又一次无声而强硬的对峙。

    近一半,也便还是那些人。就像此刻嘴角微扬事不关己立在最前的,依然是陆现。

    “老臣以为,”有沉定之声打破寂静重压,凝滞的空气重新流动起来,正是上官朔,“竞先生身为谋士,又是女子,非嫔非内廷女官,住在宫中的确不妥;但先生一个年轻姑娘,独自在苍梧城中置宅居住,也是诸多不便,且诚如君上所言,”他一顿,依旧看着不远处红木梁柱,“人身安全存在隐患。”

    陆现面不改色,躬身众人目色映在莹黑地上。

    “依臣之见,”上官朔继续,“总归君上就要迎娶崟国八公主入主中宫,彼时后宫有皇后掌事,种种安排,各项规矩,自会拿出说法。静水坞虽不属后宫范畴,但确处宫中,又不在内廷之列,”他望向慕容峋,“臣等相信,君上必会与皇后商议出一套解决办法,以应众位臣工之请。”

    此为权宜之计。解当下困局,不伤两方和气,又暂且维持了竞庭歌现状。

    慕容峋沉吟片刻,举眸去看陆现,“如此安排,陆大人以为如何”

    陆现那天然笑意还挂在脸上。他似惶恐,旋即躬身,声声敞亮而字字有定,“竞先生于蔚国有功,无论如何都该宽待厚待,今日诸位臣工确是冒犯了。老臣附议相国大人之谏,待皇后入主中宫,再行商议拿出办法不迟。”

    风波暂平。

    竞庭歌还想言今日伤鸟诬陷之事,被慕容峋接连两个眼神止住了。时近正午,他摆驾下朝,当着所有人的面带了她一同离开。众人面上神色交换,终是再无人多言,纷纷退散,直至寒冬日头高悬,殿中只余上官朔与陆现两人。

    两人几乎平行而立,皆望着殿中雕梁画柱,稍靠前的是上官朔。

    “何必。”他道。

    “相国大人说什么”陆现面无表情,懒洋洋问。

    “新君即位两年,大势已定。为国之大计,陆大人也该多劝诫肃王殿下,放下执念,眼朝前看。”

    “今日事与肃王殿下无关。相国慎言。”陆现凝眸敛色,半晌转了头向对方,“女子入仕,扰乱朝纲,败坏国运,此断古已有之。上官大人也不喜那小蹄子参与蔚国政事,也不放心她常伴君侧,却一再不动声色帮君上护她在宫中,究竟是何考虑,还请大人明示。”

    “她能做成的事,你们都做不了。我也做不了。”上官朔未多思量,缓缓作答,“此女的才能,身份,与蓬溪山师门、祁国珮夫人的关系,以全局计长远计,对蔚国利多而害少。且她野心勃勃,性子决绝,行事狠厉更胜男子;她一心要在蔚国施展抱负扬名天下,此一番愿景,时至今日,我深信不疑。”四下无人,他向右平移两步,离得对方近些,目光依旧停在红木梁柱上,声量低至不可闻,

    “陆大人,当初先君陛下的确属意肃王,你我也都支持,但遗诏未下,苍梧乱起,紧接着竞庭歌入局,就此改变风向。过往种种,尘埃已落,如今朝内安定,举国兴盛,多年共事,我还是用那几个字劝你,计大局,朝前看。蔚国霸业未成,不是内耗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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