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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帝邪相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明泽元

    贻清在小巷子的暗处之中观察了许久之后,才垫步拧腰飞身上墙,此时已过子时,街道上除了校尉巡防外连个活物都没有。但是贻清还是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才疾步踏瓦而行,此时的贻清一身夜行衣,除了从不离身的长剑外,他还背着一张弓,背这张弓的目的就是如果发现这茶楼确实存在问题,他就会用这张弓射出鸣镝,得到鸣镝的信号后,白麓城校尉就会迅速进入到茶楼中控制局势。不但是刘煜,只是在对面观察了一阵子的贻清都觉得这个茶馆可能确实存在问题,但是贻清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只是心底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安。

    贻清在墙顶又是观察了一阵子才跳入茶馆的后院,刘煜白天就想从这里开始查探,但是没想到刚进门就被人拦住,要是说这里没问题的话,鬼都不能相信,所以贻清首先还是准备从这后院下手查探一下阿香茶馆的情况。阿香茶馆的后院从布局看应该是一间正房,两间厢房,只是此时已过子时,三个房间都熄灭了灯都是漆黑一片。

    贻清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钻进一间厢房,观察了一阵动静之后才又蹑手蹑脚的移动着,只是片刻之后贻清才发现这个厢房里根本没有人,家居陈设一应俱全,床铺上还有枕头和被褥,只是整整齐齐的,似乎并没有人在此入睡过,或者至少今天这里是没人的。贻清思考了一下闪身出了厢房,又蹑手蹑脚的钻进了另一个厢房,果然也是没人。

    “这是已经打草惊蛇了么还是确实今天就没有人呢”,贻清冷笑了一声推门从厢房里走了出来,这一次他放弃了,他并没有如同刚才进厢房一样的蹑手蹑脚,而是大大咧咧的走向了正房,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猛的一推门进了正房,结果跟刚才是一模一样,正房里也没有人,床铺之上的被褥整齐的叠放着,正房今晚也没人睡,贻清走到书架前翻动了一阵子,结果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书架上都是一些古籍,包括什么《明泽元诗词集》之类的。

    “唉”,贻清轻叹了一声走出正房看着对面月亮门外的茶馆,茶馆之中还是有些微弱的灯光的,“都在茶馆里等着我么怎么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呢”,如此看来今天刘煜的动作确实是打草惊蛇了,这茶馆确实是有问题的,贻清深受就要去拿身后的弯弓,只要把这鸣镝发出去,一直等待的州府校尉就会包围整个茶馆,到时候就能把这里一网打尽。只是贻清的手已经摸到那柄弯弓的时候,他犹豫了,犹豫片刻之后手便收回来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即使是把州府校尉叫来又如何对方既然能够如此有信心的在这里等着自己,那么还能敌不过州府校尉那些草包么

    想到这里,贻清冷笑着把身后的弯弓取下丢在了地上,若有所思的说道,“来吧,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谁有着这么强烈的自信心,到底是真自信还是真自负呢”,贻清说罢便穿过月亮门推了门进到茶馆后台,这里是说书人、唱曲儿休息准备候场的地方,也是等待着贻清的那个人端坐的地方。

    微弱而清冷的灯光下,贻清看到了那个人,一席灰色粗布长衫,此时正拿着紫砂壶喝茶,只是他喝茶的方式比较特殊,他既不用茶杯也不用盖碗,而是直接用紫茶壶就那样嘴对嘴的喝,也不知道是什么癖好,也不怕烫到嘴。

    “呦,来了”,瞧见贻清走了进来,那个人便放下了紫砂壶,调了调油灯的灯芯,火光就这样变得大了些。那人的面容也就在这一刻才显露出来,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脸的古井不波连一丁点的表情都没有,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面瘫吗谁知道呢。

    “你是陈阿香”,贻清歪着头瞧着这个人问道,这个人应该就是陈阿香了,不然还能有谁大半夜的待在这个后台呢。

    “




第三十三章 贻清的往事
    贻清警惕着看着眼前的陈阿香,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到如此的恐惧了,刚才陈阿香只要再使点力气,没准自己当是就能够命丧黄泉,不过陈阿香似乎只是想要警告自己一下,很快就松了手又坐了回去如同之前一样喝着茶。

    “现在知道该怎么跟我说话了么”,陈阿香放下紫砂壶然后看着贻清冷冷的说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这算是什么威胁么”,贻清咬着牙说道。

    “好一个士可杀不可辱啊”,陈阿香冷笑着说道,“杨宜法就是这么教你的”

    杨宜法三个字一出,贻清的瞳孔便是一缩,他确实是师从杨宜法,但是这件事情连勤学殿当中的人都很少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终究贻清还是没有应声也没有追问,此时最好的回答只能是沉默。

    “呦,学巧了,会装哑巴了。”,陈阿香瞧了瞧贻清然后一抬脚将一个圆凳踢向了贻清,“坐吧,不然你师父下次见到我该责怪我了。”

    “前辈与家师相识”,贻清先是向陈阿香施了一礼然后才问道。

    “这还差不多,行了,坐吧。”,陈阿香摆了摆手道。

    “谢前辈。”,贻清又是一施礼然后才坐下,只是并不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坐着,屁股只是在凳子上挂了个边儿。

    陈阿香撇了撇嘴说道,“我知道你要问的问题很多,当然我要问你的问题也不少。不过你师父一直在我面前吹嘘你大智近妖,是谋篇布局的好手,所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前辈可是无极殿殿主”,贻清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些犹豫的说道。

    陈阿香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而是问道,“何以见得”,他眼中的那丝精光已经暴露了答案。

    “整个中土数得上的江湖势力无非是一宫二楼三殿,轩辕宫的那位前辈一直是不入世的样子,不大可能在这里,百花楼楼主是位女子,烟雨楼楼主此时尚在涿州,勤学殿殿主是家师,承天殿殿主也是个不入世的前辈,所以只能是无极殿殿主纵横前辈了。”

    “绕来绕去,竟然是排除法,也难得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出这样的借口。”,陈阿香或者说是陈纵横轻声一笑,眼中尽是嘲讽之意。

    “前辈误会了。”,贻清站起来抱拳拱手施礼道。

    陈纵横依旧面带嘲讽的说道,“行了,既然也知道了我是谁,那就请回吧,看在杨宜法的面子了放过你这一次,如果还有下次,我一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贻清只是讪讪的笑着却根本不动地方,丝毫是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

    “你是在挑战我的极限么”,陈纵横冷冷的说道,“你的事情我都清楚,我也知道你恨着谁,你别忘了,你最恨的那个人正是我最爱的人。如果不是看在杨宜法的面子上,我刚才就直接杀了你。”

    是啊,贻清苦涩的笑了,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那柄叫做陆灵的长剑,那一年四处逃命的贻清遇到了同样落难的陆灵儿,两个人在随后的亡命之路上渐渐的萌生了好感,最后私定了终身。两个人就一路逃到了塞外,在塞外的一座小城镇之中,他们在那里度过了一阵较为平静、祥和的日子,那段日子让贻清至今仍是念念不忘。不久之后陆灵儿怀了身孕,两个人每天都期待着他们的孩子早些来到这个世界上,只是“长恨事与愿难同”,孩子还未降世,两个人的仇家便已经追杀而来,那时的贻清远没有如今的身手,眼睁睁的看着仇家在他面前杀死了怀有身孕的陆灵儿,那一刻贻清的心便死了,贻清在等待着仇家的刀挥向他,结束他凄惨的生命,让他能够和陆灵儿以及那还没有来得及降临人世的孩子在九泉下团聚。路过此处的杨宜法救了贻清,让贻清亲手杀掉了杀死陆灵儿的杀手,还将他带到了勤学殿,教他习文练武,他的今天的一切成就都来源于杨宜法的教导,只是出于种种原因杨宜法从来不承认是他的师父,就算是在勤学殿内也从未承认过,名义上贻清只是勤学殿的一位长老的弟子。

    看着贻清眼中闪烁的泪光,陈纵横的心似乎也软了下来,“孩子,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该让它过去,如果总是念念不忘没有什么意义,只能是徒增烦恼罢了。”

    “前辈说的没错,只能是徒增烦恼罢了。”,贻清从回忆中抽离,低着头轻声的说道。

    陈纵横见此便明白,自己的话并没有对贻清产生任何影响,他的执念太深重,并不是这么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我知道你不服,可能很难放下那段经历,但是没有办法,有些时候有些事情真的是事与愿违。”

    强忍的泪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贻清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就算事与愿违,我也会坚持,我没办法忘记她那个时候的眼神!那种绝望!就算事与愿违,我也要报仇雪恨!”

    陈纵横既没有呵斥贻清也没有向贻清动手,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伤感,不住的摇头道,“爱而不得,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惨烈的事情吧。”

    “所以,我会亲手杀了她,她必须要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贻清紧攥着拳头说道,仿佛仇人的脖颈就在他的拳中。

     



第三十四章 王宫的毒杀
    “并没有什么异常吗”,听了贻清的回答,刘煜就是一皱眉头,“那可能是本公感觉错了吧。”

    “嗯,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后院是一正房两个厢房,厢房之中是小二的住所,陈阿香住在正房,他们晚上都在房中安睡没有任何异常。”,贻清说道,有些事情刘煜是不需要知道的,或者说是不能让他知道的。贻清来到刘煜身边不仅仅是因为所谓天机子的预言,还有另外的他看来更重要的原因,只是就现在而言是不能让刘煜知道的。

    刘煜只是点了点头,“去休息吧,没有什么怪异也是好事情”。

    莒国国都新安城王宫之中,莒国国君刘淼站在坤宁宫门外一脸的焦急,他的身后庞大海、屈伯彦也是脸色凝重,而坤宁宫的大门随着不断进出的宫女而开开合合。

    “陛下,稍安勿躁,娘娘一定会安然无恙的。”,看着刘淼的一脸紧张,庞大海赶忙上前安慰道。

    刘淼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他依旧一脸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坤宁宫,坤宁宫就在眼前,但是刘淼总觉得他离自己的王后太远太远,只是现在他不能进到坤宁宫之中,没有办法安慰她鼓励她。刘淼现在只是期待着那个即将呱呱坠地的孩子能够尽快诞生,不要过于为难他的母亲。

    “陛下,太后懿旨请陛下到永寿宫叙话。”,屈伯彦看了庞大海一眼,然后上前拱手施礼说道,“还请陛下移驾。”

    听了屈伯彦的话,刘淼神色复杂的看了屈伯彦一眼,“现在王后正在生产的关键时候,那孩子就是孤的第一个子嗣,孤希望在这里看着孩子降生,屈公公就这样回复母后吧。”

    屈伯彦听了国君的话便是一笑,“太后说了,陛下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只能是干着急,这天气也不是很好,国君陛下要顾及龙体,还是到永寿宫叙话的好。”

    刘淼听了屈伯彦的话脸色更加的凝重了,自从江山石崩塌开始,母后已经在朝中占据了更大的话语权,连六部尚书都开始更倾向于母后了。要不是涿州异动频繁估计自己这个国君说话都没有什么用处了,如今母后这般行事倒是让自己摸不清头脑,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还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呢担心自己这种事情,刘淼是不太相信的。

    “陛下”,一旁的庞大海见刘淼不说话,便轻声问道,陛下已经在坤宁宫外站了快一个时辰了,国都的秋天阴冷异常,如果就这么站下去难免会染上风寒,到坤宁宫虽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但起码要比站在这里吹风好一些。

    “走吧,去看看母后。”,刘淼轻叹一声说道。

    “摆驾永寿宫!”,庞大海听了便是一拱手然后高声喊道。

    随着刘淼迈步前行,庞大海、屈伯彦还有国君的护卫,高举着宝伞的太监和一些侍从太监都跟随在刘淼身后缓缓前行,绕过坤宁宫的时候刘淼还停下脚步又看了一眼,然后才再次迈步前行,一路上无论是太监还是宫女见到国君便下跪施礼问安,而刘淼连看都没有看过他们一眼,直到国君从眼前消失的时候他们才敢起身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国君陛下到!”,就在刘淼一行来到永寿宫近前的时候,屈伯彦高声喊道,随后又转身躬身道,“太后说请国君到了之后就直接进去。”

    刘淼看了屈伯彦一眼便走进了永寿宫的院子,只是今天永寿宫的小院和以往有些不同,往日在这小院子中能见到不少宫女和太监,而今日院子之中一个人都没有,连屈伯彦都未曾进来,看来母后这还是有事情要说啊。

    刘淼站在门前犹豫了很久都没有推开门,正当刘淼还在犹豫的时候,门内便传来了清冷的声音,“国君在此良久,不进来是要本宫亲自请国君吗”

    刘淼一皱眉头便推门走了永寿宫,来到太后近前跪拜于地,“愿母后万寿无疆”。

    太后饶有深意的看大量着刘淼,面无表情的说道,“万寿无疆可不敢,不然陛下一定会想个办法让本宫尽早归天。”

    “不敢。”,刘淼冷笑着说道。

    “是么那可能是本宫错怪陛下了,昨个儿本宫这进的燕窝可是吃死人了。”,太后起了身站在依旧跪在地上的刘淼说道。

    “是么”,刘淼面不改色的说道,“那待会儿就庞大海查一查,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给母后下毒。”

    “查到该如何?”,太后一挑眉似乎满不在意的问道。

    “找出幕后主使,灭九族。”,国君也是满不在意的说道,“母后贵为太后,如今又是辅佐孤问政,乃是国之瑰宝,不得有半点闪失。”,只是辅佐和问政这两个词说的格外的重。

    太后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出国君的弦外之音,或者根本不屑于同国君做这种没有意义的甚至说是低级的口舌之争。不过很快那笑容便停滞了,转瞬之间却是变得杀气腾腾,“如果是陛下那位挚爱的王后呢”

    原本跪在地上的刘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向太后,半晌之后才问道,“谁”

    “陛下的挚爱的王后,大莒国王后娘娘迟君玉娘娘。”,太后轻轻的拍了拍国君的肩膀,一字一句的缓缓的说着,似乎是怕国君听不清一样。



第三十五章 王宫是与非
    “你说什么”,面对庞大海带来的消息,刘淼在那一瞬之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王后…王后殡天了…”,庞大海说着便伏拜于地,作为刘淼身边的大太监,他自然知道国君对于王后有着极深的感情,都说天家无情,后宫不会有什么深情厚谊,所谓的情爱不过是利益纠缠和子嗣繁衍,不过国君和王后的爱是深情厚谊,是相互欣赏和相互扶持的,庞大海一直觉得二人的深情厚谊一定会成为一段佳话记录史册,从而千秋万代。但万万没想到,今日王后突然有早产征兆,而后就因为难产而殡天了。

    刘淼忽觉一阵眩晕,身子摇晃了起来,好在庞大海即使察觉扶住了他,就这样刘淼才没有栽倒在地。刘淼回过头来看了太后一眼,眼神之中的是无比的惊恐和极强的杀意,“是你做的么”

    太后被国君那阴狠、怨毒的眼神看的几位不舒服,但是却摆出了十分愤怒的模样,“放肆!怎么敢质疑本宫!”

    国君拽着扶住自己的庞大海问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声音之中的痛苦和无力让庞大海也是心中也是十分不忍。

    “刚才坤宁宫御医派人来的消息,谁是胎位不正,难产便…”,庞大海说着便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孤要去坤宁宫,现在去坤宁宫。”,刘淼推了一下庞大海,庞大海刚松手,刘淼便一头栽倒在地。

    而此时,王宫的钟声响起了,几乎所有人都屏息数着那钟声,因为从这钟声里他们便能判断出是谁的离去引发的这钟声。

    一下,两下…丧钟敲了六下便停了,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宫女、太监都望向坤宁宫,能当得起六声丧钟的也只有坤宁宫的主人王后娘娘了…

    已经栽倒在地的刘淼被太监们抬回了寝宫乾清宫内,几位太医赶忙上前轮流为国君诊脉,而后便凑在一起探讨病情,也就是大概两盏茶的功夫,为首的太医院院使也就是太医院的头子向庞大海拱手施礼道,“庞公公,殿下这是邪火攻心,伤了心神,等会儿开几副安神的药剂养几日便好了,但是恐怕国君想到王后殡天的事情较为伤心,情况会有反复,太医院会根据陛下情况随时做出调整。”

    “多谢院使。”,庞大海听了便向院使一拱手,而几个太医也是在同庞大海见礼后才退出了乾清宫。

    看着依旧没有清醒过来的国君,庞大海也有些神伤。在他的心中做奴才的永远是做奴才的,奴才有在高的身份也都是主子赏赐的。自从上次在白麓城遭到鄞州公刘煜掌掴之后,庞大海便通了也悟了,回到王宫之后的他便学会了善待他人,如今他也算是在王宫中有了些人缘,只是这一段时间以来内心一直是不平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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