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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明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特别白
    “秦老弟,不要放在心上,保住你秦家的产业,有钱还怕没女人,我看秦娘子泼得很,难怪你一直没纳妾,等会儿哥哥给你出气。”

    郑大哈哈大笑着,拍着秦忠肩膀道,接着便扬长而去,转身进了秦家的内宅屋子。

    秦忠低下的头,脸扭曲着,一会儿狰狞,一会儿哭丧,可到最后那握紧的拳头还是松开,转身出了内宅院子,寻了角落坐下,呆呆地看着前面那棵歪脖子树,脑子里满是秦氏白花花的身子和郑大那黑厮交缠在一块儿。

    “秦总旗,可还真是能忍,我要是你阿爷,只怕会被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讥笑声中,陈升从暗处走出来,看着被吓得跳起来的秦忠打趣道。

    “陈大郎,是你,你来我家做什么”

    秦忠退了两步后才站稳,看清楚是陈升,不由结巴着说道,陈升年纪不大,可也是堡寨里面年轻人中的大虫,没人敢招惹他。

    “来做什么”陈升笑了起来,“自然是帮秦总旗你分忧解难,郑大那厮可是要上你的婆娘,你要还是个男人,一句话,小弟我帮你弄死他。”

    秦忠被陈升的话刺得脸又青又红的,可他终究没有那个胆子,最后只能低声道,“陈大郎,你莫要说笑,如今堡寨里是什么情形,你又不是不知晓,高总旗死了,谁还压得住张大人。”

    秦忠这句话顿时让陈升面色变得冰冷无比,这些日子杀了许多马贼,他身上自有一股杀气,如今这般看着秦忠,顿时骇得秦忠说不出话来。

    “秦娘子说得还真不错,你这厮便是个窝囊废。”

    看着被吓退的秦忠,陈升上前逼近,“小爷现在就去杀了郑大那厮,你要是敢拦着,便连你一块儿杀了。”说到最后,陈升拔出腰间的短刀,拍着秦忠的脸道。

    一屁股跌倒在地,秦忠吓得都快透不过气来,陈升方才的眼神太可怕,就好像阿大以前每次杀人那样。

    陈升说完,也不管秦忠,径自朝不远处的后宅走去,他要杀郑大,虽然是临时起意,可是也有几分心思在,秦忠这厮虽然是个窝囊废,可他总归还是个总旗,又是河口堡土生土长的本地户,真要出面,本地军户们还是能听他几句的。

    刚到屋子口,陈升便听到郑大在那里急色道,“秦娘子,你再闹,可就别怪俺下狠手了。”

    原来秦氏是军户人家出身,虽然不曾学过舞刀弄枪,可是性子泼辣,再加上边地不兴裹小脚,她又有些力气,又抓又挠的,郑大忙活许久,都不得其门而入,于是急了。

    “砰!”的一声,陈升踹门而入,屋内秦氏和郑大都被吓得一愣,但随即转头看来,秦氏原本脸上的些许希翼神情在看清陈升的脸庞后顿时沉了下去,而郑大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陈升,慌张道,“陈大郎,你要……做……做什么”

    陈升手里的短刀锋利,沾过不少血,上面还透着股血腥气,郑大原本在百户府只是下面庄子里的庄头,也不是什么厉害人物,此时见到陈升杀气腾腾的样子,就被吓呆了。

    “陈大郎,我不知道秦娘子是你相好,你饶了俺,俺什么都还没干……”

    “入你阿母,谁是她的相好。”

    陈升想不到郑大死到临头,还敢污言秽语,平白污蔑他的清白,心中更加恼怒,一步跨前,捉住郑大的头发就好似捉鸡仔一样,郑大被拽住,本以为最多是被陈升打一顿拳脚,可是哪想到眼前一花,喉咙口一凉,接着便滚烫得厉害。

    “你……”

    郑大圆睁着双眼,随着陈升松开他,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喉咙口血汨汨地流出来,手脚动了几下后,便没了活气。

    秦氏看着冷脸杀了郑大的陈升,一双秋水似的媚眼全都盯着这个少年郎,浑然不顾身上的衣服被郑大撕得春光大泄。这时候秦忠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郑大时,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这可怎生是好,这可怎生是好”

    秦忠不敢去埋怨陈升,因为陈升手里的刀子还滴着血,他生怕惹怒陈升,也吃上一刀去和郑大作伴。

    看到丈夫那窝囊样子,再看看杀人后镇定自若的陈升,秦氏心中越发失望厌恶,不过她仍是朝丈夫喝道,“慌什么,郑大这黑厮死了便死了,正主都在,问问陈大郎,此事该如何处置”

    秦氏的话,对秦忠来说,不啻是救命稻草,于是他连忙顺着秦氏的话,眼巴巴地看向陈升道,“陈大郎,你可把我害惨了,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往你家地窖一扔,谁知道郑大死在你这里”

    “可郑大几个手下,都知道他……”

    秦忠怯懦地说道,他的脊梁骨早就被他阿大从小训没了,向来胆怯没主见,更加怕事。

    “那你便去百户府告发,说是我杀的。”

    陈升似笑非笑地说道,看得秦忠心里直发毛,连忙道,“不敢,不敢,大郎说笑了。”




第七十二章 陈忠
    “大郎,你要这窝囊废做什么,不妨直说。”

    秦氏看不下去,在边上冷声道,她可不像丈夫秦忠那般无能,瞧不出陈升别有用心,只是陈升杀了郑大,救了她,也给她出了口恶气,所以她不在乎陈升是不是要坑害这个窝囊废。

    秦忠听到秦氏的话,面上一愣,可是看到秦氏冷冰冰的目光,又想到自己干的事情,顿时焉了下去,只能朝陈升道,“大郎,你要我办什么事”

    陈升有些意外地看着秦氏,想不到这个美艳妇人居然比秦忠这厮强多了,于是他索性道,“秦总旗,如今郑大死了,我说句实话,你便是告发我也没用,张贵那厮惦记你家的家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如今想活,想保住家业,就得听我的,明白么!”

    陈升不急着走,反倒是大马金刀地坐下,朝着秦忠说道,过去那段日子,高进每日晚上都会抽空教他们识字读书,教他们戚爷爷的兵法,此外也会讲些其他东西。

    比如教他们要如何辨别判断人心,什么德行都是狗屁,一切都要看利益是否关切自身。又比如那个叫什么换位思考的法子,想要拿捏别人,先不妨把自己当成对方,想想别人最害怕什么,最想要什么,如此便能多几分把握。

    陈升试想了下,自己若是秦忠这窝囊废,自然最害怕保不住家业,保不住小命,其人胆小怕事,连自家婆娘都能主动献给郑大,和这种人讲什么利害关系屁用没有,不到刀落在脖子上,他是不会清醒的,所以只有先断了他的念想,把他逼到绝路上再说。

    果不其然,听完陈升的话,秦忠忙不迭地点头,“大郎说得是,我听大郎的,只是大郎,如今百户府奢遮势大,等张大人回来,咱们……”

    “那也得他回的来”

    陈升看着小心翼翼发问的秦忠,留给他意味深长的冷笑后,方自起身道,“记住,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这两天召集堡寨里剩下的军户正丁,告诉他们说是张贵的命令,要他们出关接应。”

    秦忠听得额头直冒冷汗,陈升那句“那也得他回的来”由不得他去多想,再想到对方要他召集堡寨里剩下军户的正丁出关,他竟然以为陈升是要去埋伏张贵。

    “别多想,你们是去为高爷做事,懂吗”

    陈升拍了拍秦忠肩膀道,他故意模糊了说辞,只说高爷,对堡寨里的人来说,高伯的威名能震住他们,叫他们不害怕张贵。

    秦忠脸色变化得很精彩,先是害怕胆怯随后又恍然大悟,再到最后的狂喜,以至于兴奋地道,“我阿大常说高总旗有鬼神庇佑,高丽战场上,十来个倭寇都杀不了他一个,怎么可能就平白无故地……”

    陈升懒得理会自言自语的秦忠,反倒是朝秦氏道,“秦娘子,这桩事情非同小可,还请您看着点秦总旗,事情办砸了,我这里好说话,高爷那里可不好使。”

    “大郎放心,奴家省得。”

    秦氏朝陈升点点头,她太了解自家丈夫,窝囊怕事,上一刻兴许答应得还好好的,可下一刻杂七杂八一想就反悔了。

    陈升被秦氏**裸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得了应答后,便连忙离开了。

    “娘子,方才你有没有被郑大……”

    看到陈升离开,秦忠才小心地朝秦氏问道,如今郑大死了,他反倒在意起来刚才秦氏有没有被郑大咬上几口。

    “滚,你这窝囊废,姓秦的,你要再多说半句,老娘便跟你合离,到时候去神木堡的窑子里做姐儿,叫这神木县的人都知道你秦家的丑事。”秦氏看着恬不知耻的丈夫,一巴掌扇在丈夫脸上,然后大骂着便将他赶出了屋外。

    走了没多远的陈升听到秦氏的骂声,却是笑了起来,这秦忠是个窝囊废,不曾想家里婆娘倒是泼辣厉害,两人若是调个转儿,说不定这秦家还能再兴旺起来。

    翻墙出来,看到那条死挺的大黄狗,陈升喉咙口吞咽了下,他回家里不好张扬,这狗子还是莫要浪费,拿回家正好炖锅狗肉,给阿娘还有小弟补补身子。

    想到这里,陈升背起狗子,便大步朝自家的方向去了。

    没多久,陈升回了自家宅院,夜色已深,大门里上了门闩,他只能先把狗子扔过墙,接着也翻身而进,只是他刚跳到地上,一股恶风扑面,吓得他一个懒驴打滚躲到边上,待看清那拿棍的矮小身影后,方才连忙道,“阿弟,是我!”

    “阿兄,是你,你回来了。”听到陈升的声音,陈发扔了手里棍子,连忙上前道,“我还以为进了贼人呢”

    “好小子,你刚才这棍使得有劲,看来这段日子没落下练习。”

    从地上起来,陈升拍打着衣服道,而他的夸奖也让自家阿弟挺直了胸膛道,“那是当然,阿兄不在,俺要保护阿娘。”

    “阿兄,你刚才扔进来的是什么东西”

    “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陈发拎着棍子,走到近前,就着月光,凑近后才看清楚那竟是秦家那条大黄狗,于是他下意识地就是一棍抽在狗头上,然后才发觉这恶狗子早就死了。

    微弱的灯光亮起,原来院里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陈母,两兄弟正说着要如何处置那狗子时,陈母拿着盏油灯,从屋里出来。

    “阿娘,孩儿回来了。”

    看到老娘,陈升连忙上前,这一个多月在荒野里厮杀,固然肆意痛快,可他仍旧想念家中。

    “阿升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油灯昏暗,陈母看不清儿子面孔,可握住儿子的手时,仍旧高兴起来。

    “阿兄,你陪阿娘说话,我去整治这狗子。”

    陈发才十三岁,虽然陈家在堡寨里算是富裕人家,可是他们的老父对他们向来严苛,家里没有下人,很多活两兄弟都是从小干大的。

    “去吧。”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陈升知道自家这个阿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过往父亲和高伯在,家里不缺银钱,可他这趟出去一个多月,家里又要应对百户府的勒索,只怕日子过得紧巴巴,刚才这小子盯着那狗子两眼放光的模样,估计是被饿惨了。

    陈升搀着老娘进了里屋,然后坐定后,便和老娘说起这段日子做的事情,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三十两碎银道,“阿娘,这些银子是二哥给的,您收好。”

    看到那么多碎银,陈母愣了愣,以往丈夫在时,每趟出塞回来,也不过是十来两的进项,如今丈夫没了,儿子跟着高家二郎去报仇,没成想还能带这么多银钱回来。

    “阿娘,你不知道二哥有多厉害,咱们杀了那张贵不说,还坑了把鞑子,从归化城回来的时候,儿提了袋银钱,足足一千五百两,可沉了。”

    陈升说得眉飞色舞,可陈母却没多少高兴之色,“儿啊,娘知道你二哥有大本事,可是……”

    陈母没有说下去,自家丈夫当年在神木堡绰号神眼,可就是因为兄弟义气,跟了高冲辞官而走,虽说这些年家里攒下的银两不少,可出塞经商凶险,多少次丈夫归家,身上都带伤,如今丈夫跟着高冲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只盼着儿子能平平安安地娶妻生子,生个大胖孙儿,给陈家传宗接代。

    “儿啊,你听为娘说,你二哥有本事,张贵那恶贼死了,这仇也报了,便不要再多生事端,咱们太太平平的过日子,家里攒下的银钱,够给你说门亲事,也够买上些好水田,到时候……”

    陈母絮絮叨叨地说着,她不懂那么多,丈夫没了,便只有两个儿子,可小儿子年幼,能撑门立户的便只有陈升这个长子,高进越有本事,她越担心,因为但凡有本事的人都能折腾,她听儿子说了这段时日所见所闻,觉得高进比他阿大高冲还能折腾,杀了张贵不说,还坑了蒙古鞑子,这都是何等危险之事

    “阿娘,儿跟其他兄弟立了誓的,此生追随二哥,若有违誓,神鬼都不容。”

    陈升红着眼睛说道,他知道老娘是为他好,可是这样的世道,不是你想过太平日子就能过太平日子的,“阿娘啊,二哥说过,咱们要过好日子,就得自己做主,张贵死了,若是再来个比张贵更凶恶的上官,咱们该怎么办”

    “阿娘,二哥不会害咱们,等二哥当了百户,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到时候其他人都在二哥手下做官,难道要我去种田吗”

    “阿大在天有灵,也要骂我没出息的!”

    见儿子连丈夫都搬了出来,陈母不再说了,只是道,“儿大不由娘,阿升,你长大了,能当家做主了,你要做什么便去做吧,只是千万要小心,你阿弟还小,咱们陈家你就是顶梁柱了!”

    “阿娘放心,儿子晓得轻重,再说二哥行事有章法,不会弄险,等这趟事情了结,二哥当了百户,咱们也不惹事情,只是和过去一样跟鞑子做生意。”

    陈升宽慰着老娘道,作为伙伴里最得高进重用的,他很清楚高进接下来对整个河口堡都要大动,日后多有用武之地,只是这些事情他自不会跟老娘说,免得她担心。

    接下来,陈母没再说话,儿子有主见是好事,自古女人夫死从子,今后陈家便是陈升说了算。



第七十三章 马贼来了
    马家村村头,陈升带着两个伙伴,坐在村口的石墩上,看着村里鸡飞狗跳的动静,个个都面露冷意,这收纳秋粮的日期早就过了,可百户府的胃口就好像是无底洞一般,张贵不在,那些没了束缚的管事和家丁,仍旧是到处勒索,在下面的村落搜刮钱粮。

    “你还我的大白”

    村口前的大路上,一个小娃儿哭喊着追着百户府来催逼秋粮的队伍,后面是满头大汗从田头跑来的几个庄稼汉,“兔崽子,你给俺滚回来”

    为首的庄稼汉急的哇哇大叫,他婆娘生了四胎,只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被百户府的家丁坏了性命,他家可就绝后了。

    百户府催逼秋粮的队伍一共三人,赶着辆大车,装得全都是粮食还有各种野物,上面一头呆头呆脑的大白鹅被关在竹笼里,不时张着翅膀昂昂地叫唤。

    鹅在大明朝属于美味,价格可比活鸡活鸭贵得多,河口堡这边靠近窟野河,马家村便通着条小河,所以不少人家里养些鸭鹅,下的蛋能够拿去集市换些铜钱或是杂货。

    那头大白鹅便是小娃儿家里养的,平时没人陪小娃儿玩耍,小娃儿便一天到晚跟着大白鹅,自然宝贝得很。

    “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八爷看上去你家的大鹅,是你家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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