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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骁骑校
镇武侯府内,刘子光拿着和朱由校手上同样的电报疑惑重重,问彭静蓉道:“市面上的西票居然被人提前十几天就抄底买光了,弄得现在有价无市,无量空涨,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你们开交易所的都不知道么?”
彭静蓉道:“战争股票是自由买卖的无记名股票,免收交易佣金的,所以并不一定要在交易所里交易,只有手上有银子,你到上海或者京城任何一家大的茶馆里都能买到西票,我们交易所并不能监控所有的买卖活动,至于有人提前几天就得到消息扫货,那肯定是西路军那边有消息提前泄露出来了。”
刘子光道:“这就怪了,上个月西路军在陕西折损了五万人,潼关都告急了,这还没过去几天呢就反败为胜,难道是玉皇大帝派天兵天将下凡帮助袁大帅打仗不成?再说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他怎么能确定有了银子就能三个月收复陕西?而且还言之凿凿,信誓旦旦,要不然也不会有人提前抄底抢购西票了。”
“总之反常即为妖,不管是战局还是股市,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不过能打胜仗总是好事,抄底扫货也没有违反交易规则,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彭静蓉道。
这话很无奈,因为交易所成立时间很短,规则也不完善,一切都在摸索中前进,被人寻着漏洞加以利用也只能干瞪眼。
刘子光默然,古人的智慧绝对不容小觑啊,证券交易所运营不过几个月时间,就有人学会利用内幕消息建老鼠仓牟取暴利了,虽然西票早就跌破了发行价无人问津,但大量购入也需要不少资金,有内幕有资金又有高人指点,这个幕后的黑手不简单啊。
无线电报技术是明朝和旅宋军事合作的产物,所有的沿海发射塔都是两国共管,而内地的各个发射站和中继站则是掌握在南厂手里,每个无线电操作员都是南厂培训出来的,所以只要是通过电报传递的公文战报,都逃不过刘子光的眼睛,当朱由校拿到电报的时候,刘子光也会拿到,他可不像朱由校那样好大喜功,看到捷报就昏了头脑,陕西战局的巨变让他很是狐疑,但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再加上这次的老鼠仓事件,陕西的战局更显得扑朔迷离。
“让南厂派些精干的番子去陕西看看情况。”刘子光给孙纲的命令上是这样写的,虽然他已经不是南厂提督,但是这个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特务组织依然在他的掌控之下,他的提督正堂和所有的摆设都帮他留着呢,孙纲也从来不以提督自居,经常教训手下说,南厂过去现在和将来,都只有一位提督大人,那就是镇武侯他老人家。
除了侦查山西军情,南厂还拨出一部分人手监视股票交易的情况,证券交易市场的建立是为了促进大明朝的经济发展,不是为了某些人的一己私利,按理说这件事不归刘子光和南厂管,即使牵扯到某些官员也是归都察院办理,但他还是让孙纲去查了,刘子光的身家可是有一半都投在股市里了,万一这个市场被某些人搞得失去了公信力,那第一个倒霉的可是他刘子光。
刘子光买的最多的是招商局这支超大型蓝筹股,现在这支股票已经多次分红派息送股,股价依然高居上海证券交易所数十支股票债券之首,而且有价无市,拿着银子都买不到。
这也难怪,招商局实在是太赚钱了,就是盈利性极佳的北票都比不上招商局的股票,招商局的雇佣兵在海外攻城略地,占领了大片土地,开办了无数种植园、牧场、矿场,用廉价的南洋土人进行劳作,成本极低,利润极高。
每天都有上千条的货船在各条航线上奔忙着,将各种矿产、粮食、粗加工的工业半成品从海外运回大明,将本土质优价廉的松江棉布、杭州丝绸、各种瓷器、工业品、甚至还有武器装上海船,运往海外高价出售,换来无数的金银货币,大明就这样吸取着来自全世界的ru汁,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强大。
听说招商局开辟了天竺航线,在天竺国的东部占据了一个叫做孟买的港口城市,连租带抢搞了几万顷的良田,那地方人工便宜的要死,粮食作物一年三熟,价格比暹罗米还要便宜,整船整船的稻米运到国内,把朝廷的粮仓都装的满满的,往年的陈米都当成饲料喂了军马,大明朝从此不再担心因为年成不好而闹饥荒了。





铁器时代 10-65 蝴蝶效应
由于海外的粮食供给充足,户部修订了田赋的规则,不再征收实物税,全部折合成银钱上缴,而且大幅度减免了赋税,争取做到藏富于民,在这一点上,朱由校和钱谦益内阁做的还算不错,毕竟哪个皇帝都想做盛事明君,哪个大臣都想留名千古。
海外粮食的大量涌入虽然改善了往年看天吃饭的局面,但是也是一把双刃剑,本土的农业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辛辛苦苦的劳作一年种出的庄稼卖不上价,只能屯在家里发霉,可是卖不出去又没有钱交田赋,这就形成了一个怪圈。
老天爷关上了一扇门,必然打开一扇窗户,农民们虽然不能再靠种地养家糊口,但是城市里开办的各种工厂作坊都为他们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大明朝的海外贸易大大的拉动了国内的各种产业,瓷器、丝绸、棉布、纸张、机器都大量出口,原先的小作坊已经发展成大工厂,但仍然满足不了需求,必须扩大再生产,买下郊区的田地兴建工厂,招募农民当工人。
在上海道周边的工厂里,一个成熟技工的月钱是十五两银子,学徒工和女工是五两银子,已经抵得上衙门小吏的收入了,再加上家里的薄田随便种点果树蔬菜,小日子过的滋润得很,再也不会像从前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猪肉了。
城市里的手工业者逐渐演变成萌芽状态的资产阶级,脱离土地的农民进入城市成为新一代的市民,大家口袋里都有了银子,就开始想攒点家当了。
千百年来中国人的习惯是有钱就置地,把流动资金变成不动产,再就是将银子藏进地窖以备不时之需,十年前日升昌的出现改变了人们的一些观念,不再将银子藏进地窖了,而是存入可靠的钱庄吃利息,而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出现则再次改变了人们的观念,不再购置田产,而是购买股票和债券,进行资本运营。
大明朝的钱不少,这些年从海外的倭国、南洋、旅宋等地流入的银钱数额极其巨大,已经大大超过了开国时期的社会保有总量,根据日升昌大掌柜胡懿敏的估算,国内的银子应该在三十亿两左右,其中有三分之二是非流通的,现在这个局面正在慢慢改善,大批银子投入到股票市场,等于向上市企业注入资金,有了资金,这些企业就会发展的更大更强,现在大明已经逐渐从一个萌芽状态的资本主义封建制国家渐渐向真正的资本主义帝国靠拢了。
社会的发展不会单单依靠某一个人,在大明朝这艘巨大的航船缓慢的转舵过程中,无数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贡献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利国铁厂的彭老厂主、日升昌的胡雪岩大掌柜、还有江南千千万万的小作坊主、小商人、甚至那些纵横海上的走私客们,都在潜移默化地推动着这个伟大的进程,而刘子光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但不可或缺的角色,有了他的存在,这艘巨轮转舵的方向才会更快,才会朝着更加正确的方向前行。
上海证券交易所是模仿旅宋国新卞京交易所建立的民间金融机构,由日升昌和镇武侯的夫人联合出资兴办,和户部的关系非常密切,不但承担民间企业的融资,也承办朝廷交代的股票债券发行任务,但是由于它模仿的那个主体本身就是不完善的产物,所以上海证券交易所虽然规模庞大,但依然脆弱不堪,各种规章制度都不完善,只能算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任何投机行为都可能严重打击这个初生的事物。
股票交易是一种资本所有权的买卖,各大商行的股份面向公众发售股票,这种资本凭据是用日升昌印刷银票的绝密工艺印制,造型精美防伪能力极高,正面是精心设计的图案,背面是可以背书转让的空格,股票持有人必须在交易所备案预留印鉴,转让的时候要到交易所缴纳印花税和佣金之后背书转让才有效。
但是这种方式比较繁琐,只适用于那些面额巨大、转让不频繁的股票,而对于面额较小,交易量大而频繁的股票来说,佣金还不够交易所发工资的呢。战争股票就是这种类型,一两银子一股的发行价,发行总量达数百万之巨,若是每天有十分之一在流通就够交易所忙得瘫痪了,有鉴于此,所以这种小面额股票实行的是无记名制度,而且不用缴纳交易佣金,直接在市场外面就可以交易,只是分红的时候需要到交易所领取罢了。
所以这种制度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留下了可乘之机,中国人从来就不缺乏智慧,而且这种智慧用在钻空子上的时候特别高明,经过南厂的侦查,趁西票跌入低谷而袁崇焕的捷报还没传来的时候抄底抢购的人并不是某个财阀,而是很多普通的个人,有农民、小商人、士卒、小军官、手工业者等,反正看起来不像是预谋好的行动。但是深入调查这些人的底细就会发现,他们都和军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是某个兵部小吏的亲戚,或是某位总兵府里的管家,或是哪个禁军千户的本家老表什么的,这些人平均每人都购入了十数万股的西票,虽然西票早就跌破发行价变成每股一二十文铜钱了,但这同样需要大量的资金,绝非这些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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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光没有让南厂再继续追查下去,因为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西路军里面的某些人利用职务之便提前泄露情报,让京城方面建了老鼠仓,等捷报一传来,他们用万把两银子吃进的百万股西票转眼就暴涨了数倍,一路收复发行价,直上二两、三两的高位,因为西票已经被控盘,所以有价无市,每天都是无量空涨,价格高的离谱,涨得飞快,恐怕没几天就能突破十两大关了。
这一手玩的实在漂亮,连刘子光都赞不绝口,万把两银子几天就能翻成几百万两,就是经商的旷世奇才也做不到这个水平啊,可是这些凭空变出来的利润是从哪里来的?即使西路军收复了陕西,再向西攻克甘肃青海等地,可是那些贫瘠的地方能给大明朝提供什么财富呢?
战争股票的红利是战利品,包括敌人的房屋、金钱、牲畜、敌国大片的土地、森林、矿产,北票和西票有所不同,因为北部战线主要在河北山西蒙古和辽东展开,这些地方人口稠密,地势平坦,耕地很多,相对油水足足,可是西部战线有什么?秦岭黄河六盘山黄土高原,除了渭河平原那一小块平坦之地,全是大山荒漠的,再往西更是贫瘠,祁连山和腾格里沙漠夹着一条河西走廊,占领这些地方的政治意义和军事意义远远大于军事意义,可是这些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又有什么意思呢?
西票本来就是作为北票的陪衬出现的,一两银子的发行价已经虚高了,战争既然作为生意来做,就要考虑成本,西路军耗费的军饷已经远远超过了北线战事的损耗,刘子光擅长以战养战,光是搜刮辽东满清老巢和查抄北京皇宫的收入就足以抵消全部战争花费和给部下的犒赏了,还不算盘削北京城几十万满人得到的收入和接收各地矿产田庄的所得,就这样北票的价格也不过是八两银子而已。
如果是发行北票的企业是贵州茅台那样的高价绩优股的话,那西票就是标准的st板块了,可就是这样一支垃圾三线股,仅仅凭着中报可能扭亏的利好就暴涨到十两的天价,未免过于泡沫了。
泡沫迟早要破,这部分损失必将由接最后一棒的人承受,而这个接棒者一定不会是朝廷高官也不会是军方大佬,而是贪婪而又可怜的小老百姓,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倒霉的永远是平头百姓,刘子光未穿越之前就尝过五三零大跌的滋味,明白这个残酷的道理,但是他依然决定出手,因为西票泡沫被挤掉的严重后果必然影响到证券交易所的发展和朝廷的公信力。
老百姓是愚昧的,赚钱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旦血本无归就会骂娘,他们不会骂那些利用内幕消息骗钱的黑手,只会把怨气撒在无辜的证券交易所上,一旦手中花十几两银子买的西票变成一钱不值的垃圾,一定会爆发巨大的民乱,民乱的直接后果是股灾,不管好股票还是差股票,都会疯狂暴跌,使国民的财富急剧缩水,使证券市场的融资功能陷入瘫痪,使大明的经济进入停顿。
这就是蝴蝶翅膀理论,一个头脑聪明的军中败类一时想出来的赚钱法子竟然会影响大明的经济发展,这恐怕是始作俑者也想不到的,但是这一切势必沿着这个方向发展,不管西路军是胜是败,西票的崩溃都是迟早的事情。
刘子光让彭静蓉把胡懿敏请到府里叙谈,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遍,胡懿敏听完也是大吃一惊,问刘子光应当如何应对。
刘子光道:“事到如今,只能从制度上来限制了,先规定涨跌停板制度,交易所的官方牌价每天涨跌不能超过一成,也就是百分之十,再就是成立个监管机构,督察这些内幕交易,这件事朝廷出面办比较好,就让户部牵头,都察院和刑部、南厂都派员参与,成立个证券监督衙门,品级不用太高,五品就够,再配备一些专业人员,专门监督非法交易什么的,有搞内幕交易的,一律拿下问罪,这样才能遏制这种新型经济犯罪。”
胡懿敏道:“如此甚好,明天就让叔父在早朝上提出。”




铁器时代 10-66 证监会
次日早朝,胡懿敏的叔父,当朝户部尚书胡雪斋果然上了成立证券监督衙门的奏折,这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内阁稍微商议了一下就通过了。
但是始料未及的是,证券监督衙门并没有落到自己人的控制之中,户部早就被侍郎黄小田把持了,胡雪斋只是个空架子而已,一个新衙门的成立必然牵扯到很多人员任免资金调配的问题,一向是油水足足的事情,更何况这个新衙门是主管证券交易的,谁不知道现在买股票赚钱啊,当上这个衙门的官儿,那不就等于坐在金山上了么,所以黄小田当即就在早朝上向皇上讨了旨意,亲自组建证券监督衙门。
证券监督衙门隶属户部,主官为五品提司,最终人选是原户部湖广清吏司的五品郎中张福林,张大人是万历朝的进士出身,处事圆滑、业务精干,是黄小田的得力干将,从湖广清吏司郎中调任证券监督衙门提司,虽是平级调动,但实际上还是向上浮动了半级,因为证券监督衙门是一个相对独立的衙门,手上有财权,又有侦查权,既可以收银子捞实惠,又能坐堂撒签捕人,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肥缺。
新官上任三把火,张福林也不例外,而且这位五品提司点燃的这三把火处处烧到刘子光的痛处,首先是将证券监督衙门设在了南京而不是上海,这样就避免了衙门处在刘子光势力范围内的尴尬,其次是将证券交易所提请实行的停板制度草案给否决了,最后一把火更过分,是将交易所的审核上市权给剥夺过来,任何商号要想在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必须到位于南京户部衙门附近的证券监督衙门办理上市审验手续。
刘子光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本想通过朝廷用行政手段干预过于混乱的证券市场,哪知道正中人家的下怀,顺势就将胡懿敏彭静蓉辛辛苦苦一年建立起来的证券交易市场收归囊中了。
证券监督衙门在南京,而交易市场在上海,这本身就很麻烦,电报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只有紧急军务和朝廷政令传达才能启用,所以一般衙门之间往来公文还是只能走六百里加急或者运河快船,从京城到上海有八百里之遥,就是铁路快车也要一天一夜,这一来一往的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情,可是衙门设在京城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人家口口声声说证券监督衙门是个新机构,需要经常聆听户部领导的训示,为了大人们的方便只能委屈交易所的人多辛苦一些了。
停板制度为了保护初生的证券市场健康发展而准备实行的一种遏制暴涨暴跌的制度,即用强制手段规定所有的股票一天涨跌不得超过前一天收盘价的一成,这样一来能使广大股民不至于为了牟取暴利铤而走险,扰乱金融市场,也不会使某些股票一天从云端掉到地狱,投资者损失过大而跳井悬梁。这是刘子光根据后世的证券交易规则制定的一项保护政策,但是却被张福林大人一句话就给否决了,说是这个制度势必阻碍大明经济的发展洪流,决不能给自己设门槛,由于这个建议是以交易所当局的身份提出而不是镇武侯个人的意见,所以人家不给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你上海证券交易所只是一个民间机构,却承担了大明境内无数大商号的股票发行,责任重大,牵一发动全身,没有朝廷的指导可不行,张福林不但否决了停板制度,还要将制定交易规则的权力全部收回,以后交易所只需要执行证监衙门的政策就好了,老老实实收你的佣金,赚你该赚的那一份即可。
上市审核权收归国有就更离谱了,这可是关系证券市场生死存亡的事情,商号想要在交易所发行股票,必须经过日升昌的账房稽核人员查验近三年的账本,每年都要盈利并且资本组合健康才能上市,要不然什么人成立个商号就能上市捞钱,赚足了银子把脚跑了可就麻烦了,亏了老百姓不说,还把交易所的牌子给砸了,万一证监衙门光顾着捞钱放松门槛,那交易所就离垮台不远了。
事已至此,已经很难让朝廷收回成命,交易所发行了数百只股票,此时抗议撂挑子也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上,希望证监衙门的大人们不要胡作非为才好,好在胡懿敏和彭静蓉也不是寻常人等,她俩一个是天下豪富,一个是诰命夫人,想必小小的五品证监提司也不敢真把交易所往死里坑。
其实证券交易所这个香饽饽早就被朝廷大佬们看在眼里了,即使胡尚书不上这个折子,他们也会提出让交易所划归朝廷的计划,只是碍于刘子光是交易所的后台才没敢提出,现在有着胡刘联盟背景的胡雪斋自己提出了,也就怪不得大人们手黑了。
******************************************************************时间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这个冬天京城很冷,江北过来的木炭和利国铁厂出产的铸铁取暖炉销路都很好,而贵族人家则都用上了高级白铜暖气片和烧煤炭的小型锅炉,热腾腾的蒸汽通过铜质的管道传递到每个房间,从白铜暖气片里散发出来,使得房间里温度适宜又不至于过分干燥。
而镇武侯家则更为奢侈,后花园假山上的亭子通体都用白铜铸成,蒸汽管道从假山底下通上来,虽然天色阴郁寒冷异常,但是四面透风的亭子却温暖如春,刘子光依然是一身半旧的红袍子,胡懿敏和彭静蓉则是紧身缎袄,狐皮围脖,三人面前摆着烧热的花雕还都没有动。
“这证监衙门着实可恶,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咱们简直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妈,还是个爱唠叨的后妈,这一招棋走的不好,简直就是拱手把自己的荷包交给别人管理。”彭静蓉愤愤地念叨着。
胡懿敏接口道:“这次朝廷反应之快令人称奇,按理说他们应该一向对这种新生的玩意缺乏兴趣的,不爱管也不想管,可是这次却迅速做出反应,当庭内阁就做出决策,让黄侍郎主管此事,而黄侍郎则迅速安排了张福林作为证监衙门的提司,没有给咱们留出任何安插人员的机会,这个张福林我知道的,确实是个能员,整个户部除了黄小田就是他了,可惜这个人是黄小田的人,要不然为我所用还是不错的,我看事情还没到不可救药的那一步。”
刘子光道:“证券监督衙门的设立本身是正确的,交易所民办终究不是办法,这一块必须要由朝廷把持老百姓才能放心,所以这一步迟早要走,不过一个好衙门必须掌握在合适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对张福林这个人咱们暂且听其言观其行,如果他还是执迷不悟的话……”
彭静蓉道:“张福林是黄小田的人,而黄小田又是东林的人,上次江堤舞弊案都没把黄拉下马,这回他们肯定会小心从事,不会被咱们捉住把柄。”
刘子光冷笑一声:“把柄还用咱们抓么,他要是把证券市场搞得一塌糊涂、乌烟瘴气,老百姓自然就会闹起来,到时候咱们只需小小地在老百姓的怒火上添一把柴火,哼哼,就是钱谦益也保不住他。”
两女一起点头,搞实业她们在行,下阴招算计人还是要看这位南厂创始人的本事。
与此同时,户部侍郎黄小田的宅子里,新任证监衙门提司张福林正在聆听侍郎大人的训示,黄小田是户部老人了,而且也是秘密加入东林党的实力人物,本以为政变成功以后能混个户部尚书的位子,哪知道权力分配之时将尚书位子给了胡懿敏派系,他只捞到一个侍郎的位子,愤愤不平的黄侍郎本想辞官抗议的,被钱谦益劝住,说让他暂且忍两年,替东林把持住户部,迟早尚书还是要姓黄的。
黄小田没让钱谦益失望,他架空了尚书胡雪斋,成为户部实际上的当家人,使朝堂上的力量对比发生了变化,六个部里东林直接把持的就有四个部,剩下的兵部尚书袁崇焕现在也算是归并到东林一脉了,刘子光把持的工部很难和东林唱对台戏了。
现在所谓的东林党已经和政变以前那个行踪隐秘、志向高尚的党不一样了,早先为了推翻暴政而加入党组织的武林人士和诸如胡懿敏这样的社会精英已经因目的达成而推出了东林集团,而大批庸庸碌碌、见风使舵的中下层官员们为了晋级和发财,通过拜师门等方式加入了东林系,使这个组织渐渐变成一个组织庞大而松散的政治经济利益阶层。
张福林就算是后期加入东林体系的官员,此人原先在户部过得并不如意,后来抱住了黄小田的大粗腿才算是混出了名堂,近日靠黄大人关照平调做了人人眼热的证监衙门提司,哪能不提着一点心意来感谢恩公呢。




铁器时代 10-67 大权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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