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庆功大筵完毕,天羽五旗各返来时所在,四域元耆重隐郊野居处,七国国主也带着各自兵马归还故国去了。

    待到人烟散尽,澄昭才带着皎婉东返国都。可就在半途中,澄昭伤势莫名其妙的忽然加重,最后竟然亡故了!

    与此同时,国后皎婉与锥风怒骑督领渡不量也是不明不白失踪而去。

    随后,危戮声言渡不量谋害人帝,并挟持帝后私奔而去,同时借口天热易腐,竟而将人帝尸身草草火花了!

    随即,左将军危戮自擢为澄阳掌兵,下令全军尽着缟素,震天哀乐之中,护送澄昭衣冠骨灰返回八廓城中。

    但不久后,国都之中变故连生,人帝后裔先后莫名亡故,朝中六部旧臣或死或隐。

    再到后来,危戮与前来问罪的穷荒国王解万愁大战于拒虏关前,解万愁最终粮尽,兵败而回,元气大伤的危戮也随即东归八廓城中。

    自此之后,拒虏关口便被遗忘殆尽,成为眼下这个寥落冷清的模样。

    即便如此,迢远分明看到,一抹希冀之色还是从阿瓜面庞上慢慢显露出来。

    自从看到关口城头那柄澄阳大旗开始,一向茫然空冷的阿瓜心中似乎突然燃起了一把火焰,火焰虽小,却终究有了光彩。

    迢瀚车队在拒虏关未做停留,随即继续向前驰去。好在车下终于不再是没有车辙的荒原,代之以一条杂草滋生的官道。

    道旁也已不再荒凉,茅舍炊烟不时隐现,庄稼农田历历可见,耕田老牛斜卧绿荫地里,老叟顽童坐立道旁路边。流水小桥相伴酒旗野店,更有蝉嘶蛙鸣声声,一景一物皆有恬淡。商队舆车擦肩农夫旅人,各叙澄阳迢瀚乡谈,陌生相熟不乏友善。

    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此处已入人族园囿。

    但,一场通关风波凭空耽误半日,出城不久,夕阳便即渐渐敛去,天色随之开始昏暗下来。

    此处虽然已是澄阳境内,但此处仍旧偏僻,目光所及之处仍是荒野模样,山林之中多有猛兽。加之危戮任人唯亲,澄阳纲纪紊乱不堪,亲信巧取豪夺,官吏盘剥甚重,因此流民乱匪多出不少,若要执意夜行,迢瀚商队虽然不惧,却也恐生不测枝节,于是迢安早早嘱咐途无用留意道边,若有方便歇宿之处,便即驻车,明日再行上路不迟。

    转过一个弯,前方便是一个开阔山坳,一条小溪自山顶蜿蜒而下,流到此处,




五四、愕然
    此物一出,途无用顿觉眼前一亮,只因这物正是一锭炽谷戥金,而且足有鸽蛋大小!

    身为迢瀚商队一路魁首,算账自是不在话下,于是立刻脑筋飞转。

    人族八国故来交易多是以物易物,但四方物产各异,重量价值又是多有不同,每每交易之时多有不便。于是,一百六十年前,八国之主会盟八廓城中,共同议得“金贝易律”,从而将贝币与戥金作为人族通行货币。

    其中,贝币出自迢瀚,戥金则出炽谷,除此之外,更有一种碧翠软玉,因其太过稀少,因此价值连城。

    贝币之中,白贝采集最易,因此最贱,素有一麻二肉三粟四谷之说,也即一枚白贝可换麻布一尺,或鲜肉二斤,或粟米三升,或稻谷四升。

    往上又有绿贝、赤贝和螺贝,一绿可换三白,一赤能顶三绿,一螺则可兑换三十赤贝。

    迢瀚贝币又可与炽谷戥金勾兑,蚁戥等螺贝,豆戥顶十蚁,卵戥顶十豆。

    碧翠软玉非凡少见,因此难以衡量,只有一句俚语隐约可知其价值:

    贝有白绿赤螺分

    戥金蚁豆卵更贵

    若有碧翠软玉出

    贝币成车金成堆。

    山根此时拿出的这枚戥金便是一枚卵戥,且不说得了此物便可此生衣食无忧,更能建起一个好大庄院,便是换做猪羊鸡鸭,岂不漫漫泱泱一大片!

    “可是谁又能够如此大方,出手便是一枚卵戥”

    途无用心中正在盘算之时,久等车魁不回的车安候,索性安步当车,自己步进店来。

    途无用见此,赶紧将山根拉过,让他再行叙说一遍。

    山根老叟虽居穷乡僻壤,却也开店多年,自然有些见识。但见来人器宇不凡,老叟也便不厌其烦,再行絮叨起来。

    “为何这里又冒出一伙黑衣假面的骑士,能是谁呢迢安听完,又将那枚炽谷卵戥拿在手中细细观瞧,随即眉头渐锁,双目微闭,似已陷入思索之中,“是了,既然锥风怒骑经行拒虏关,必为危戮那些驻守关城的兵将不容,偷偷过关,此处打尖,倒也合乎情理!”

    再而听到山根老叟说起那伙人马足有二三百骑之时,迢安不由微微点头:“是了,定是帝裔麾下锥风怒骑了,若非如此,谁又能一下拉起如此之多黑衣黑马的骑队,只是帝裔这偏要闯关而入一举,如无大智大勇,又怎能做到如此说来,倒是迢某多疑了……”

    途无用见自家侯爷脸上忽阴忽晴,自是不敢打扰。山根此时却是暗暗生悔,生怕来人将这枚贵重的卵戥夺了去,想要索回,却又无胆,于是定定站在迢安面前,两只眼睛须臾不敢擅离。

    两人各怀心思,陪着小心侍立两旁。

    足足过了半柱香的工夫,车安候陡然睁眼,见两人大气不敢多喘一口的模样,不禁哑然一笑,伸手将那枚炽谷卵戥还了回来,随即又伸手入怀,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卵戥交到山根手中,口中说道:“店家,今夜我等便即歇宿贵店,劳烦了!”

    山根老叟数日之内连得两枚卵戥,自是喜出望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好运连连,随即高声吆喝,呼喊活计出来招待贵客。

    果如山根老叟所言,晚饭无酒无肉,时鲜果子和菜蔬倒是端上满满荡荡的几大盆,粟粥干饭也是管够,更有几坛村酒被碰上案几,任取任饮,虽然略显浊涩,倒也能够入口。

    一路咸鱼干肉,风餐冷饮,这些鲜活清淡饭食反而合了胃口,一阵风卷残云,个个吃饱喝足,早早前去安歇。

    因了驼兵一路颠簸,途无用索性让他们去左右厢房的通铺上安歇,乘车驭卫则是各守舆车,露宿店前果林之中。此时已入澄阳



五五、别离
    不等车安候想得明白,又有一骑从西面疾驰而来,车安候只得收摄心神,将目光投向来人。

    此时碎云飘过,月光重新洒落下来,夜色随之淡去一些,隐约可见来人胯下竟是一批火红色的赤骝骁骏,模样虽也威风,比之刚刚风驰而过的那群坐骑却不知矮小了许多!

    待到靠得近些,便见此人穿了一领破烂不堪的裘皮长袍,身上甲胄不存,发髻凌乱,几如野人,脸上也未佩戴假面,与前面刚刚过去的那伙人马大相径庭,此时正一手提缰,一手举着一根通明火把,照出满脸狼狈,更不住往后观瞧,竟似在逃命一般!

    “侯爷,那人身后跟的好像是一伙澄阳兵马,咱们拦他不拦”途无用已然大致看出些眉目,急问道。

    “嗯……”车安候稍一沉吟,便即说道:“且不管他,静观其变!”

    转眼间,那人已经奔到林边,就在此时,身后十来骑追兵堪堪赶上,从身上袍甲看来,确是一伙来自拒虏关的澄阳守军无疑了!

    待到追进,追兵手中长刀纷纷举起,更有一人手中套索飞转,随机猛地扬手抛出!

    套索去势极准,正中那人头顶,但还不等落入项间,却见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忽然从那人背后向上伸出,将那圈套索轻轻一拨,套索随即落空!

    “咦”声出口,套索随机再次抛出,只是如前一样,将要套中之时便被一只毛爪拨落下来,那名追兵不禁大异出声!

    眼见活捉不成,又有一名追兵索性从背后一柄小巧骑弩,但还不等举起瞄准,前面逃窜那人却早早伸手入怀,一阵掏摸之后,便于马上转身挥臂,身后追兵随即各捂面门,哎哟痛呼陆续传来,更有两人不慎从马上坠落下来。

    人落,马却未停,几匹丧主战马向前一冲,恰好隔在那人与追兵之间,将道路倒也塞了个严实,身后追兵一时难以靠近。

    “穷顽贼,自找死!”

    那人似乎对自己这一手甚是得意,竟然好整以暇,嘻嘻笑出声来,同时伸手望着背后抚摸一把,随即便有“嗷呜”一声传出,竟似背了一只猫儿似的东西!

    这一笑一叫不打紧,却被正伏在林边树后的阿曦听到,稍一愣怔过后,阿瓜便猛地跳到路边,试着喊了一声:“二蛋”

    此时那人正好打马赶到,恰巧听到阿瓜这声呼唤,立即循声望来,同时口中急问:“可是呆子”

    “正是!”阿瓜听了那句问话,顿时喜出望外,一面呼喊,一面不由自主再往道中走出几步。

    那人见了,手中火把往外一扔,再不搭话,反而催马疾行,借着胯下骏马冲势猛地将阿曦一把捞起,甩到身后,两人共骑,竟然带着阿瓜跑了!

    这一幕太过仓促,便如车安候这般心思缜密之人也是绝未料到,待到迢远看到,发喊拦截之时,那人那骑已然早过林边,跑得远了!

    迢远心中大急,口中唿哨立起,变色三峰驼循声而来,迢远不等骆驼跪倒,便已翻身跃上驼背,接着两腿一磕,便要冲出去找阿瓜。

    此时,几名跑在前面的追兵已然赶到,不由分说,已然弯弓举刀,将迢远围了起来!

    迢远大恼,猛地将荡瀚长枪抽出,便要与那守关兵将拼命!

    就在此时,一声断喝从身后响起,迢远无奈,只得将长枪拨回身后,脸上愤怒却是不减半分。

    眨眼之间,后续赶到的追兵已将整个林子围了,从那气势汹汹的架势看来,似乎已然将迢瀚商队看作了逃走那人的同伙。

    途无用赶紧上前,与带队头目一番



五六、重逢
    又行两日,村落人流更加稠密起来,转过一个林木浓密的山岗之后,车水马龙的景象顿时扑面而来!

    此处正是迢瀚四大驿场之一的三合驿,正设在澄阳、莽原和炽谷三国交界之处。

    驿场之内,上百辆完全雷同的舆车整齐如林,人成队,驼成行,分东西南北四面区分停靠,围起中央一个长宽各有五十丈的四敞式尖顶仓房,仓房又被隔成大大小小的垛行,垛行一端各有泊位,专供舆车停靠装卸,随即连起一行行货架,各色货殖物产分门别类整齐摆放,措置取存,流行转运,装货卸车,出发归来,均是各有规矩,万事井井有条,人人一丝不苟。

    仓房东西两侧各有一排寝室,专供商队驭者卫士起居住行,驿场四角各自筑起一座十数丈高的竹木塔楼,上有箭手瞭望,探查风吹草动,下面驼兵警戒,以备不时之需。

    迢远虽然年近弱冠,却是第一次来到三合驿。直到此时,迢远才终于见识到自家商队的实力。

    不过这也难怪,迢瀚以行商作为立国之本,除了一支直接供国王调遣的精锐御林大军驻守迢瀚国都波荡城之外,周游列国四方的商队亦为军队,驮兽也是战兽,驭手和卫士也便是战时冲锋陷阵的兵将。

    一进驿场大门,便有唿哨声响起,变色三峰驼随即循声转向,径自归入应去之处。待到站定,便有专人为其除去笼套,带往歇息之处,奉上鲜草清水和甜美食料。另一队人已将舆车大门拉开,将从穷荒购来的奇石美玉和各类毛皮卸车归置。

    至于那些一路循规蹈矩的驭手卫士,此刻终于解脱身上的责任负担,更将战战兢兢的谨慎小心暂时抛到九霄云外,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快步独行,欢呼雀跃着走个精光。

    不必多想,这些刚刚完成万里艰险跋涉的勇士们,不久便会走入香醇四溢的饭堂,与相熟之人肆无忌惮得喝上几坛醇香的美酒,再而晃晃荡荡的跨进温水热汤的浴池,洗去一身征尘,最后跌跌撞撞得返回各自寝室,一头栽倒在舒适软绵的床榻之上,拉着长鼾,念着呓语,沉醉于安稳恬然的梦乡,或是忆起初初长成的邻家小妹,或是梦见笑意盈盈的自家婆娘……

    几日以后,待到他们再次上路之时,必已又是一副容光焕发模样。

    人已走尽,刚刚还拥挤喧闹的驿场空地上,只剩车各怀心思的迢安候叔侄。

    自从昨夜又见一伙几乎同样打扮的黑衣黑骑,却又分明不是帝裔澄曦麾下那队锥风怒骑,迢安便已猛然陷入一片混沌之中,此时想来,诸般不通,事事难解,于是也无心酒饭,只是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踱来踱去。

    迢远见此,只得立在一旁小心陪着,不敢自行离去,直到阿四前来相请,车安候这才醒过神来,令其自行其便。

    迢远随即躬身告退,被阿四引入一间早已备好美酒佳肴的雅室之中。

    待到端来洗面温汤、干爽软帕,再而伺候迢远换好衣裳,阿四竟也不见了。

    “这个滑头,定是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迢远笑骂一声,也便随他去了,毕竟一路数月奔波,便是铁打的人儿也有熬炼不住的时候,何况阿四一路相伴而来,处处体贴,事事尽心,自有资格洒脱几日。

    已然洗漱停当的迢远走到案几之前,望着一桌琳琅满目的各色菜肴,旅途辛劳顿时烟消云散。

    没了阿四伺候,迢远只得自斟自饮,但刚刚举起案上那只贝玉酒杯,阿瓜的影子突然浮上脑际,迢远不由念道:“不知阿瓜



五七、尕二
    尕二蛋却是不管,反而与这只狗獾兄弟相称,为它取名“尕三”,平日里更与二蛋同吃同睡,形影不离,只是尕三胃口极大,这可苦了本就口粮不多的尕二蛋,从此更加消瘦起来!

    而且尕三不似寻常同类勤快,反倒懒惰无比,但要外出之时,便会早早攀上尕二后背,由尕二背负而行。

    尕二却是不以为苦,反倒招来一张羊皮,专门缝了一具顶端开口的囊袋,让尕三隐身其中,远远望去,便如尕二背后生了一个巨大肉瘤,一人一獾叠在一处,活似一个佝偻老儿!

    好在昨日夜里扒在尕二蛋背后的尕三及时伸爪将套索拨落,总算是报答一回,也不枉尕二白疼一场!

    “二蛋,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一路奔逃,顾不上开口,一旦下得马来,阿瓜急忙开口相问,眉目之间更是难得活泛起来,与平时几乎判若两人。

    “甚么叫也来了这里,难道这里是你家的,只许你来”

    尕二蛋抢白几句,便似又想起什么,于是一梗脖子,立时现出一副不悦神色,朝阿瓜嚷嚷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唤我尕二便好,为何总是二蛋二蛋唤个没完,一听到这话,就让我老是想起种羊角孙那只被狗獾咬掉的蛋蛋,好不美气!”

    “好好好,从此只唤你尕二便是!”阿瓜看了躲在尕二背后正自探头探脑的狗獾尕三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即又催道:“快快说来,你为何不在大漠里好好发财,反而来了这里”

    “这个嘛……却是说来话长……”尕二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我还正要问你,你这个呆子怎么也还活着”

    “啊……”阿瓜一时脑筋转不过来,只得含混道:“为何我便不能活了”

    “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为何你还没死”尕二刚刚问出,却又觉得不妥,顿时抓耳挠腮起来,片刻之后,似乎已然想得清楚,再度开口道:“你竟然没被那伙黑衣黑马的家伙宰了”
1...1213141516...6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