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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七一、洞府
    须臾过后,迢远忽然猛地举手,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同时自骂一句“窝囊”,这时,又有一声极为尖锐的惨叫传来,分明便是女声,迢远再不迟疑,辨出声音来处之后,猛地拔步而出,向着那面冲去!

    巷道景象随之又变,两旁不时露出一个个或圆或方,或呈六边或是八角的齐整洞口,上有花雕字刻,竟似一扇扇供人出入的精巧门户抑或透气窗口,里面明显便是一处处可供居住的宅室,只是此时门窗早已四敞大开,抑或被撞得稀烂。

    迢远生怕其中藏着古怪,索性一个个搜寻过去,但见其中竟然别有洞天。

    这些炽谷矿丁的栖身之所虽然有些低矮,却似乎遵循了相似的格局,每一居所之中,少则三间,多则五间,其中或有可供睡卧的石榻被衾,或有用以取暖做饭的吊炉灶膛、陶罐瓦盆,抑或长条石桌、圆形石凳,想来便是会客起居所在,居室一角甚而还有一条条暗藏于墙壁中的管渠将水引入进来,通过一个个猪头模样的石雕兽口流淌而下,用以饮用涮洗,待到脏水用罢,却又沿着一道石槽留下,重新灌入地面一孔石眼之中,再而汇入通过沟渠汇集一处,随之倾泻而出。

    一眼望去,这等陈设铺排虽无奢华之感,却是干净整洁,加之室内各有一樽赤金火炉,或明火堂堂,或热气袅袅,将宅室烘得温馨干爽,这般巧思构局,几乎令人绝难想象,此处主人竟是一些粗鲁蛮野的炽谷莽汉!

    一连瞧过十来处,除了两处居室地面上血迹残存之外,其余均是一样的空无一人,只是炉火未熄,水汽蒸腾,似乎此间主人忽然遭逢大难,就此慌慌张张得将家园抛弃,全然逃了出去!

    莫非便与刚刚看到的那些怪虫有关

    迢远略想一想,便已笃定无疑!

    再而搜索过几处居室,仍旧不见半个活人影踪,迢远索性不再盘桓,转而沿着巷道快步向前跑去。

    不知转过多少弯角,哗哗水流之声忽然传入耳蜗,往前再走片刻,转入又一条巷道中,一片通明伴着缕缕热气扑面而至!

    迢远心头顿觉诧异,脚下却是绝不停歇,加紧脚步急冲向前,但见水声愈盛,热气愈浓,不等觉察之时,已然身入一片蒸腾氤氲的热烈水雾之中!

    眼前朦胧一片,再难看清前路,一丝惊惧不由在迢远心中升起,于是立时将脚步收住,转而睁大双眼向前望去!

    这一望不打紧,一股强烈的后怕之感随即浮出,热浪滚滚中,冷汗却是汩汩涌出,瞬间汗湿衣襟,只因迢远忽然发现,坚实的地面已然消失不见,一道断崖此时便在脚下,只需再往前迈出一步,便会坠落一片雾海虚空之中!

    迢远一面暗道侥幸,一面慢慢往后挪回几步,待到心跳平复下来,迢远才敢重新上前,探出身子向前观瞧,这时迢远才发现,此时脚下并非什么断崖,而是已然孤立于一处环形高台之上。

    但闻水瀑淌落之声,眼前却是不着一物,周身四处尽皆热浪滔天,潮湿闷热气息汇集在一起,滚滚翻腾,幻化出一片云海仙境,又如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

    迢远心中大奇,于是揉揉眼睛,努力穿过氤氲水雾四面观望,好半晌后,方才看清此处竟是一个浑圆洞府,宽阔犹如打谷的晒场,头顶不再逼仄,反而敞亮至极,任由热气滚滚翻涌,充斥其中。

    迢远绝难想到,坚实厚重的山体之中如何存有如此之大的空间,这



七二、遇险
    迢远大吃一惊,立时往后退后几步,随之抬头观瞧,却见一张宛如菊花的圈齿大口忽然从水雾中射出,方向直指自家面门!

    那张大口来势虽快,却终究离得远了,迢远见机又快,急忙撤身后退,终于将那张大口避开。

    待到看清又是一条噬人怪虫之时,迢远不惧反怒,但见怪虫身躯拉得笔直,似已凌空伸展到极限,迢远运足气力,长臂一挥,那支长枪便飞也似朝着仍在慢慢拖上的怪虫头颅而去!

    长枪又中怪虫,却不见刺入分毫,反如碰上一层极韧且厚的牛皮,将那支长枪猛地弹了回来,掉落在谷底石面上,溅出一簇火星,更有当啷一声脆响发出!

    洞府空旷,却是封闭于山间,这一声响立时被四面岩壁左右激荡起来,袅袅回音如同涟漪层层,竟而放大了许多!

    便如一声号令传出,无数洞口之中立时传出阵阵低沉怒吼,随即粗大硕长的黑影从洞口蹿出,继而在氤氲雾气之中疯狂舞摆,同时更有许多人影被带出洞来,坠崖呼号之声不绝于耳。

    许是被逼得急了,第四层高台一个洞口之中,忽然涌出一簇炽谷矿丁,各自手执长斧短镐,口中呼喝着,一起向着不远处一条怪虫冲去!

    这伙炽谷人困兽犹斗的勇气固然可嘉,却是限于身量悬殊,很快便被那条怪虫一个凌空横摆抽出老远,大多从高空坠落下来,直至摔成一滩滩脓血,偶有两人侥幸闪过,此时却又不死不休的揉身扑上,举起手中大斧死命砍斫!

    无奈怪虫身如覆甲,纵然炽谷矿民天生神力,却又难以伤及怪虫一分一毫,不等再次挥动大斧,已然被那张邪恶大口拦腰咬定,怪虫头颅随即昂起,一抖一颤之间,已然将那人整个吞入肚中,大口随即重新弯折,向着仅存一人再度射出……

    迢远正自看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冲过去相救那人性命,却未曾料到那条被迢远长枪射中的怪虫已被猛然激怒,身体再不缩回洞中,反而猛地伸出一截,凌空一摆,身躯随即蜷曲如弓,一蓬花瓣状的触须从头顶炸然绽开,抖抖颤颤,随时便要射出!

    迢远见此一惊,赶忙后退几步,全神戒备怪虫来袭,却未察觉又一条巨虫悄悄已从迢远头顶上方的一个洞口内悄悄探出,翻过上层高台边缘石栏,缓缓向下垂落!

    待到大口移到迢远头顶正上之时,怪虫头颅忽然定住,不再移动,反将那张生满尖齿的浑圆大口猛然洞开,盘折的身体随之陡然绽开,便如一支射来的巨椽,从上而下向着迢远头顶猛然砸来!

    迢远初时不觉,待到一阵腥风袭上头皮之时,方才惊醒过来,但此时想要躲避已然不及,于是只得眼睁睁的望着那张丑陋大口向自己套落下来!

    间不容发一刻,忽见一个身影忽然从巷道中冲出,将迢远撞出老远,堪堪避开怪虫夺命一击。

    迢远身在半空,只用双眸余光扫过,已知来人正是阿四!

    虽将公子撞出险境,但相撞回弹之力却让阿四留在了原地,眼见怪虫大口已然袭至面门,阿四怕极,不由将手中长枪猛地往上一捅,恰好送入那张丑陋大口之中!

    荡瀚长枪足长一丈又半,乃是上好赤金打造而成,枪尖更是锋锐至极。那只怪



七三、尸蚴
    迢远再望,阿莎身边还有两人,其中一人面目熟稔,便是那夜被不明不白掳走了的阿瓜,另一个却是贼头贼脑,瘦如竹竿倒也罢了,身后还背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口袋,几乎将那副身板压折,这个家伙是谁迢远分明不识!

    “而且,他们为何现身此处”迢远似已忘记自己仍旧深处险境之中,待到看清,便立刻惊喜出声:“阿瓜!”

    阿瓜此时却是无暇回应,只因那只怪虫已从最初的错愕中醒过神来,上身受制,便索性将身体从洞中全然抽出,开始用力摆动头颅,身体同时扭成一团,疯狂翻滚起来!

    任凭怪虫暴跳如雷,甚而将身躯绞成一团麻花,阿莎却是岿然不动,宛如一个不动声色的钓者,手中青芒索忽松忽紧,左右摇曳,任由怪虫前努后摆,左右舞动,青芒索却是如影随形,牢不可脱。

    正自僵持不下,忽有一行十数人从对面一条巷道中涌入进来,隔着朦胧水雾端详片刻,迢远终于辨出为首之人正是后自家伯父,身后还带着十数名手执长枪劲弓的驼兵!

    一冲进来,车安候乍见眼前这幕长索钓虫的怪异景象,先是一呆,随即命令身后驼队弯弓搭箭,口中一声令起,箭如飞蝗,直冲悬在半空的怪虫射去。

    便如先前那般,箭矢一旦碰上怪虫,便即纷纷跌落下来,难入怪虫身躯分毫。

    车安候见此,不由大吃一惊,想要奔向迢远之时,却被又一条从洞中探出怪虫挡住去路,迢安一惊,一面荡瀚长枪架到身前,一面向后摆手,将身后重来的驼兵一起止住,随即定睛向着怪虫看去!

    及至看清,迢安不禁心头大震,同时一丝困惑涌上心头,再一思索,车安候勃然变色,与此同时,一缕瑟瑟寒气猛然自心底升腾而起!

    只因这怪虫迢安依稀认得,从这形貌举止看来,便是天羽涌玄旗豢养的尸蚴无疑了!

    只是尸蚴存生于冥渊之中,专为清邪除恶、销化妖魄所用,从未踏足人世阳间半步,仅在剿灭蜂孽之后带去蜂孽老巢一次,用作销化蜂孽尸体与邪恶诡菌。

    且不论那次大战之后涌玄旗定会收回尸蚴,重新放归冥渊之中,便是不慎溜走一二漏网之鱼,也应存生于穷凶大漠之中,断然到不了万里之外的炽谷境内!

    “莫非我看得错了”车安候想到此处,不禁再看眼前怪虫一眼。

    只见眼前这些怪虫较之尸蚴体型大了许多倍,体色也非粉嫩通透,而是褐黄浑浊颜色,此间虽然深处山体内部,却是灯火熊熊,几乎亮如白昼,但见眼前怪虫并不惧怕光亮,果然便与喜暗怕光的尸蚴颇有不同之处!

    可这硕长身形,如菊触须,倒钩圆口,连同这百无禁忌的凶猛脾性,却又无一不是尸蚴才有的样貌!

    “定然是它了!”车安候已然笃定无疑,但随之又一个可怕念头冒了出来:“此处尸蚴为祸莫非便与天羽有关”

    冷汗簌簌滚落迢安额头,但想起昨夜群妖涌入冥渊与炽谷雪落两件大异常理之事,迢安却又难免有此推论。毕竟,冥渊也好,雨雪旱涝也罢,还有眼前这些丑陋恶毒的尸蚴,全然均由天羽涌玄旗一手掌握!

    “且不说故老相传人羽二族曾经亲密无间,便说二十年前蜂孽大战之时也曾结成同盟,并肩浴血,一时传为佳话。即便大战之后羽族隐身不见,似有刻意疏离人族之意,但也不至无端加害,似眼前这般为祸人族吧”

    往事如烟,浮沉若梦,从迢安心头飞掠而过,待到最后,迢安却又斩钉截铁:“绝无可能!定是不知何处出了差池,这才有此误会!”

    “但若不是,妖入冥渊、雪落炽谷与这眼前尸蚴为祸又作何解”念及此处,迢安更加困惑了,与此同时一丝莫名恐惧已从迢安心间然然腾起!

    错乱妖异的山



七四、仓惶
    不知何时起,车安候手中那条荡瀚长枪竟也突然绽出湛蓝焰芒,一缕气息随之涌入体内,便如通幽谷中大战双头妖时一样。

    迢安手持长枪茫然四顾,却见此时阿瓜手中沐阳长刀正自光彩四溢,迢安略一错愕,心头一阵莫名激动顿时涌上,只因那刀那人好生熟悉,不由令迢安忆起当年一幕。

    那时,人羽二族于脐脉神木之下缔结同盟,鉴于蜂孽身躯禀赋远胜人族,羽族曾赐人族八国国主神兵各一,专以斩妖除孽之用。

    澄阳人帝自是辟邪荡孽剑傍身,迢瀚国主获赠双耳荡瀚枪,皎月与蓬泽女王各有映月劈波钩与追魂震泽叉,莽原与霜林大王分执泼风剃头镰与啸林狼牙棒,炽谷与穷荒两国之主也是裂地开山斧与逐鹿慑荒戟傍身。

    只是,当年迢瀚国主迢顺那时年事已高,难以承受驰驱厮斗之苦,迢安身为长子与国之储君,自然责无旁贷,于是自告奋勇,替父出征,充当那场大战中的迢瀚兵兽统帅,手中这杆荡瀚长枪便是天羽铄银旗所铸。

    此枪更曾饱饮血池之中的人帝之血,枪头枪魄之中更曾注入迢安自身鲜血,因此得以联通,能够接收澄昭彰耀而出的莹华之炁,再而通过天羽一并监造的曜金兵刃散播于本国持兵将士体内,从而力敌蜂孽。

    但自从澄昭意外亡故之后,莹华之炁源头断绝,这杆长枪便如失了魂魄,彰耀之能尽皆失去,从此归于黯淡朴拙,便如一柄沉重数倍的寻常兵器一般。只因此枪相伴日久,车安候不以为累,仍旧时时带在身边。

    不曾想到,前几日通幽谷中,这杆长枪竟然再次熠熠生辉,同时还有一股气息流入体内,虽是微弱,却是并不生疏,几乎人帝曾经在世时一样……

    “为何如此这少年又是哪个”

    车安候木然呆立,喃喃自语,心中疑云不曾消散,反而愈加浓厚起来,“八国国主神兵人手各一,不曾疏漏一人,更不曾记得还有一口沐阳长刀。但眼前这个小小少年手中长刀竟也荧荧光亮,与天羽所赐神器似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有那个女子手中的碧翠长索同样焰芒烁烁,又作何解莫非我刚才眼花了不成可这几与莹华之炁无二的气息又作何解……”

    车安候正自疑惑之时,四面崖壁却开始传来的沉闷浩大的咆哮声,迢安立时抬头,只见数不清的尸蚴从洞中现身而出,迅疾如电,宛如弩弓弹射而出,随即凌空交错,上下舞摆,犹如一条条巨大的蟒蛇,在空气中捕捉着猎物的气息!

    迢安本欲下令撤回商队,就此远避而去,却见仍有不少藏身矿洞的炽谷矿丁正被尸蚴驱赶吞噬,不时有人被迫从高处跳落下来,再而摔死跌伤,迢安有意解救,又恐力有不逮,一时陷入踌躇之中。

    这时,从洞中涌出的尸蚴已然嗅到这边活人气息,纷纷从四面八方群集而来,与此同时,更多山民矿丁被凌空扫落下来,或是撞上中央汤池石沿,从而摔得血肉模糊,或是坠入坠入汤池之中,将已然泛红的方塘染得更加赭红浓稠。

    与此同时,无数尸蚴开始从头顶岩洞中脱身出来,便如一条条庞大无比的尺蠖,修长的身躯一弓一伸,朝着众人头顶垂落下来,眼见已然越来越近!

    尸蚴成群,无力一一猎杀,此时不走,便有反噬之忧!何况这条谷中的炽谷矿丁几乎已被尸蜒吃尽了,呼号惨叫之声渐消渐落下去。

    迢安虽然心有不忍,却也只能当机立断,先将迢远与阿四招到身边,又向着对面高处洞口的阿莎挥一挥手,随即下令原路退出!

    阿莎



七五、殊途
    “走到那条山岭脚下之时,天色已经晚了,我们索性找了块平整的大石作床,阿莎又不知从哪里寻来许多野果,个头虽是不大,滋味倒是甜糯好吃。只是没有酒肉,口中淡出个鸟来,咱见旁边林中山鸡野兔扑扑腾腾,便忍不住下到林中,想去打回几只野物,放在火上烤着吃,可刚刚下到林边,却发现……”

    尕二自顾自的说了一通,然后忽然停下,抽抽鼻子,说道:“哎,我说这位公子,你车里可是存有好酒,咱尕二别的本事没有,若是好酒好肉,便是十里之外也能闻到,早听呆子说起你可是一国公子,总不至太过小气!”

    “呆子是谁”迢远正听到兴处,但闻尕二此言,一时反应不及,不由问道。

    “自然就是眼前这位了!”尕二伸手一指阿瓜说道。

    迢远终于明白过来,心道:这也算是名字么可还没有阿瓜好听,莫非……

    还不等迢远说话,只听尕二已然说道:“公子切莫打岔,既有好酒在此,不如取来一起痛饮,若有再有几样佐酒小菜那便再好不过……”

    迢远还是初次遇到这种不请自讨的主儿,不由暗觉好笑,但来者是客,总也不好回绝人家,于是迢远吩咐阿四拿出一坛“青竹月影”,再拿出一只酒盏和两碟海菜咸鱼,尽数放在尕二面前。

    尕二见了,立时两眼放光,也不客气,自顾自得开坛斟酒,然后迫不及待的端起酒盏一饮而尽,一边口称好酒,一边又是连饮两盏,这才将酒盏放回案上,抬袖擦去口边酒渍,继续往下讲去。

    “咱尕二刚刚下到林边,还不等细看野物下落,便见一群野鸡呼啦啦向外飞来,口中更是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倒像是炸窝了一般,不过这可让咱省了不少力气,两手胡乱抓摸了一阵,竟然捉住两只,真是撞了百年不遇的大运,这等好事咱尕二可是从没遇上过,哈哈哈!”

    尕二笑完,便伸出两根又细又长的手指,将一块咸鱼无比轻巧的夹起,刚要放入口中,却又似乎想起什么,于是立时扬手伸向颈后,迢远正不知尕二用意,却见一只尖锐弯爪忽从尕二衣领中伸出,将咸鱼接过,随即送到一个黑白两分的头颅面前,随即嘴巴一张,将咸鱼整条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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