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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只因在炽谷境内已见魍魉魑魅多次,迢远多有不解,待到向伯父问起之时,伯父又多是蜻蜓点水,似乎不愿过多提及,此时听海疏主动说起妖魅之事,迢远自然喜出望外,急道:“最好不过,请海经略快快讲来!”

    海疏见这番马屁终于拍对了地方,不由立刻来了精神,稍稍沉吟一下,再而轻咳一声,随即问道:“公子可知,从此往南乃是何处”

    “经略前日便已讲过,自然便是蓬泽属地,魅幻沼泽,难道还有别个说法不成”迢远嘻嘻出声,似在讥笑海疏健忘。

    不料海疏却是斩钉截铁说道:“自然有的!”

    “有什么”迢远急问。

    “别个称呼!”海疏干脆答道。

    “叫什么名字”迢远又问。

    “魄海妖域!”海疏再答。

    “何意”迢远再问。

    “顾名思义,便是魂魄之海,妖种之域咯!”海疏说道,“魄海二字由来,小人也不晓得,但这妖域之说,倒是略知一二。”

    “莫非此处真的有妖不成”迢远惊问。

    “嗯,虽然妖踪难觅,却是常有非人之声传出,黑夜之中常有鬼火瞳瞳,妖气漫漫,着实可怖的很!”海疏说完,便抬头环视一周,见人人侧耳,个个专注,海疏立时正襟危坐,同时将声音压低,往下讲去,“更为可怕的是,前年初秋之时,小人便曾亲眼见过,咱们船上一名舵手忽然不明不白的落入水中,从此再也不见了!”

    “既是落水,必是溺水淹死了,再被水下暗流一冲,指不定便漂去了哪里,这又有何大惊小怪!”尕二不以为然道。

    “尕二兄有所不知,我迢瀚水路商队之中自有规矩,凡入商队者,必得精通水性,或是天生,或是后学,但无论如何,如无翻浪逐波之能,便不能登船行商,只能被退回原籍去了,因此那人肯定不是溺水而亡!”迢远却于此时分解道。

    “公子英明,想我水路商旅一门,不管有氏无氏,必得有游鱼一般的水性方可登船随行,漫说此处江流平和,便是汹涌大海之中,也必能游上几个时辰,却不至淹死!”海疏点头,话中更有几分自诩之意。

    “哦,可如若不是淹死,难道是被大鱼拖下去吃了不成”尕二猜道。

    “这位朋友好生有趣,浴月江中虽有大鱼无数,却也不至大到能把一个活人整个吞下,而且若是被鱼吃了,总要有些血沫碎肉漂上水面才是,如何便能做到无影无踪”海疏刚刚陪着多喝了几杯,此时酒意泛起,说起话来便不如方才那般恭敬,已然不知不觉有了几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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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七、歧路
    更不知从何时起,一条水雾弥漫的江岔已然从荒树野草间生出,与浴月江贯通为一体,宛如一条天然而成的支流岔港,正自迎接蓬船驶来。

    待到蓬船靠近,舵手不由自主的将船头轻轻拨转,蓬船就此悠悠驶入那条新生的江岔之中……

    但见此间雾气漫天,浓稠得像是一锅浆糊,其中似有影影绰绰明灭不定!

    阿莎早已看得心焦,在一旁不住摇动阿曦臂膀,试图将阿曦唤醒回来,但此时的阿瓜,一双眼眸虽然明明睁开着,却已失去了神采,只余一抹茫然迷离……

    初入江岔之时,水流尚自和缓,两岸草木虽然渐渐浓密起来,却是景象大致不改,但还没走出多远,水流便即急促起来,船行陡然加速,蓬船随之偏离江岸越来越远。

    江岔两岸蓬草更在瞬间猝然变化,顿时嶙峋高大起来,无数光秃枯木宛如伸展出爪牙的怪兽,从两岸向中央渐渐交织而来,最后交合为一体,宛如一张怪异穹盖,将蓬船整个掩蔽而起!

    突然,一阵咆哮之声从前方传来,阿莎急切看去,只见一个如悬崖落瀑一般的断面陡然生出,阿莎大吃一惊,不由呼喊出声。

    这声呼喊清脆至极,便如一根细针猛地扎入各人耳膜,将所有迷离昏睡的人儿全然惊醒过来,但此时蓬船已然来到落瀑前面,势如奔马,早已无法遏止。

    于是,伴着无数惊呼尖叫,偌大一艘双体四翼蓬船就此直直跌落地下,河面之上,却已再也不见了影踪!

    许是下坠之势过急,眩晕之感猛然袭来,好一阵金星飞转、眼花缭乱之后,蓬船下坠之势陡然止歇,一阵猛烈激荡摇晃之后,蓬船终于再次平复下来。

    不知船下存有暗流,抑或地势倾斜,蓬船一旦落入,立时向着北面疾速驶去,便如被澎湃海潮推动,抑或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用力拖拽,速度之快,令人顿生迷离之感!

    清醒过来的众人惊讶的望着势如奔马的蓬船,竟是手足无措,海疏已令舱内桨工与鬼面巨魈全力施为,却也难阻蓬船北去之势!

    好在,许是觉察有船落入,眨眼之间,那股急急北去的湍流戛然而止,蓬船奔突之势立时消去,便如拖拽的大手陡然松开一般!

    这等说走便走、说停便停,竟将偌大蓬船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船上众人更是早已惊得呆了。

    好在,片刻之后,蓬船渐渐归于平静,似乎重新开始浮向南方,船下水流波澜不惊,转而静静流淌。

    这时,船上众人方才松一口气,开始向着船外细细观瞧。

    一望之下,众人皆惊,只因眼前景象早已大变!

    虽然已是夜晚时分,但刚刚天上还有明月皎皎,繁星烁烁,大地一片银白之色。但此时蓬船四周却已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唯有蓬船望楼四角高悬的几盏残灯兀自散发出数朵昏黄光亮,勉强照到左近水面上,恰好映射出无数绛紫光团,密密麻麻,荧荧荡荡,伴着水流浮沉不定,远远望去,似在正向一面汇流而去!

    似是乍见蓬船闯入,那些绛紫光团立时停止浮游,一阵静默之后,一声极为刺耳的唧唧叫声陡然发出,或清脆或低沉的呼号之声从四处陆续响起,眨眼之间,便已唧唧呜呜连成一片,令人听了如针扎爪挠一般,即便双手掩耳,却也难阻声息传入,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黑暗之中,那些紫色光团不约而同的一起转向,统统向着蓬船所在聚集而来,虽然看不分明,但眼见这些物什颇似蕴光阙中魍魉形色。

    “若按伯父所说,冥瘴凝丹,便为妖魄,若出冥渊,即是魍魉。方才自江面笔直落下何止百丈,想来此时已然置身地面之下,四周又有暗流波荡,水面浑浊深邃,莫非便是那条地底冥渊”

    迢远不禁暗暗吃惊,暗暗忖道:“即是如此,那些绛紫光团必是妖魄无疑了!”

    想到这里,海疏刚刚提及的“魄海妖域”四字陡然浮出心间,此处藏妖存魄,这名字倒也贴切至极。

    真若如此,此间不是魄海妖域,又能还是哪里

    迢远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因魍魉也好,妖魄也罢,实则便是一物,而那些魍魉能耐已然见过,那时还只有寥寥几个,便让西傩元耆苦斗良久,最后幸亏伯父与阿莎阿瓜援手,方才惊险得手。

    但此时水中妖魄却是



一零八、围攻
    漫天血雨喷溅之中,那名声嘶力竭的船卫身躯慢慢软去,弯腰,跪下,最后砰得一声栽倒在甲板之上,生命就此飘逝无踪!

    与此同时,那个刚刚吞噬活人血肉的妖魄陡然膨大数倍,须臾之间,便已倏然形变,随之上下拉长,下端渐渐分岔成两股,似是人类双腿,中间一段更是变得扁阔几分,两面各有一只肉条伸出,像极了人类双臂,上方顶部更已生出一个葫芦大小的疙瘩,一面浑圆似球,一面却是凹凸不定,俨然便是眉眼口鼻!

    虽然此时光线暗弱,无法看得分明,但妖魄化人一幕却是看得分明无比,船上诸人见了,不禁惊呼连连,竟已忘了上前阻止,只是眼睁睁得看着那枚妖魄转为一个人形妖魅!

    好在阿莎终于觉察,待得紧舞几索,将那些妖魄迫得远些,便即长索互转,索头直指即将成形的妖魅而去!

    那个妖魅正自执着于幻化处最后一点细枝末节,一时移动不得,待到乍见青芒索袭来,突然身躯一震,竟将已然成形的四肢头颅猛然缩回几分,似是冀望化回妖魄之态,以便逃遁。

    阿莎又岂能容得这般做作,手腕加力,索头花萼猝然绽开,中央如针花蕊更是直取荧荧妖魄方位而去,又是一片紫雾翻腾,化身不成的妖魄反而被摧裂粉碎为一片虚无!

    这时,如出一辙的呼号惨叫之声又从左右连番响起,随之就有一声声嘶力竭的惊呼与撕扯翻滚的响动四处传来,噗通落水阵阵声起,已然又有几名船上之人被拖入水中去了!

    妖魄随即聚集过去,便如一群争食的饿狼,簇拥到一起,拼命撕烂扯碎,就此分食活人血肉!

    阿瓜看着心痛,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同胞受戮,再而看见分食过活人血肉的妖魄纷纷变身,或是化出一个人头,或是生成一只臂膀腿脚,或是变作一个无头人身,若是吞噬了哪个部位,便能随之化成何种肢体妖态,一旦完成,便向蓬船扑来!

    阿莎却如背后生了眼睛,早早看见那边惨象,手中青芒索再度飞射而出,将那些化作残肢断臂的妖魄一一击碎,令其不得假借人身为祸。

    但妖魄仍旧从阿瓜那面不断突入进来,阿莎索性奋发神力,长索忽然再涨数丈出来,同时移步转身,立于望楼中央,将再将碧翠巨网笼罩整只蓬船。

    如此一来,虽然罩得周全,长索绿影却是稀疏了许多,妖魄袭来之势却又不减反增,一时之间,蹿上蓬船的妖魄反倒更多起来!

    身为一船之主,海疏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四周漆黑,不辨方向,那些紫色光点又是处处皆是,海疏对付杀人越货的匪徒虽是手到擒来,却是从未见过这等妖袭场面,正自不知所措之时,迢远陡然记起明灭谷中雄黄火盆驱妖一事,于是高声呼喊将船上火盆点燃。

    海疏听见,顿时恍然大悟,但蓬船久行水中,火盆又怕潮湿,因此雄黄火盆全都密密封好,存在船舱最底一层角落之中,此时若要下舱去取,必要跃下望楼,从许多已然登上甲板对的妖魄之中穿过,自身安危且不必说,能否入得舱去也是心里没底。

    阿瓜已然看出海疏踌躇,立时趋身靠近,喊一声:“经略但行,我来掩护!”说完便绕过海疏,手挥长刀,当先冲下望楼。海疏再不多想,抄起一杆荡瀚长枪,立刻紧紧跟上。

    一直摸不着头脑头脑的伯牙似乎终于



一零九、旧识
    这时,稍稍心定下来的众人才发现,船下早已不是浴月江面,船底水面黝黑混沌,宛如一池浓稠汤羹,其中既无游鱼水草,又无倒影涟漪,往下望去,又难辨深浅几何,无着无落,无边无际,分明便是一片无根死水!

    果真便是冥渊!

    蓬船上空,早无繁星皎月当空,亦无风行气流云游,四野茫茫,如雾如霾,不见边际几许,只有阵阵阴森之气从四面传来,不觉鬓发飘动,却已刺骨冰寒!

    再看四周,紫光辐辏,难见尽头何在,不时还有三两妖魄离群跃出,在空中辗转腾挪,拖曳出道道诡异光线。

    此处究竟何处

    好大一艘蓬船好端端得在浴月江上行着,为何便又不明不白得到了这里

    莫非与那引人沉醉的歌声有关

    无数疑惑涌来,船上众人早已惊得呆了!

    好在,雄黄火焰熊熊,已将妖魄暂且逼住,不至如刚才那般忙乱无措,但茫无边际,不辨方向,瞳瞳妖魄更是四面云集,八方皆是,绝无就此散去之意,反而驻足远处,窃窃私语,倒似是在等待火焰熄灭时刻。

    真若如此,若是无法及时脱身出去,迟早会被妖魄一拥而上,到得那时,结局不问自知。

    “雄黄火药仅有这眼前八盆,最多能燃几个时辰,若是这样拖延下去,总有燃尽之时,那时咱们可是大大不妙!”海疏似乎也已看出门道,不由向船上众人提醒一句,同时眼巴巴得望向自家公子。

    众人尽皆点头,却是了无良策,迢远见了,索性赌气道:“且不管那些妖魄,先将鬼面巨魈重新圈回船舱,再让所有桨工船卫一起帮忙划船,我倒要看看,这片冥河到底有无尽头!”

    海疏稍一犹豫过后,便即照办,但刚要下令之时,一丝颤动却从船底传来,初时只是若有若无,动静也不甚大,似是大鱼碰撞船底所致。

    但还不等将鬼面巨魈劝回船舱,咚咚声响已然连成一片,倒像是水中之物将船底当成了擂鼓,拼命狠砸,鬼面巨魈闻听此声,便再也不愿返回舱中,反而一个个跃到甲板边缘,竖起耳朵,细细分辨起来!

    这时,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汩汩作响,一眼望去,竟有大大小小的气泡串串冒出,便如开锅一般!

    一头鬼面巨魈似是心生好奇,便扒住船舷,将身躯探出,向着一处正自涌出的气泡来处看去。

    突然,一簇水花陡然腾起,水面随即被一个巨大的黑影生生劈开,向着那头全神贯注的鬼面巨魈迎面射来!

    鬼面巨魈虽然敏捷非常,应声便要抽身撤回,但那黑影袭来之势却是更快几分,即将撞上巨魈之时,一张无数勾齿环生的圆形巨口猛然大张而开,向着巨魈头颅冲来!

    那头鬼面巨魈却也十分了得,眼见巨口已到面前,索性不退反进,两只遒劲长臂反而迎着那张巨口冲击而去,待到长臂入口,不待巨口合拢而起,便即猛地左右一扒,堪堪扳住巨口两边,然后死命往两边掰扯,眨眼之间,竟将那张巨口生生撑了开来!

    这番动作便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至险至急,宛如火中取栗一般,直将船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然而,那头巨魈虽已得手,但水中巨兽上冲之势已成樯橹之末,此时不升反降,沉重身躯带着鬼面巨魈忽然下垂而去,巨魈若不松手,便会被一起带入水中。

    虽已如此险恶,那头巨魈却是不依不饶,双臂并不收回,反而张口狂嚎,旁边又有两头巨魈冲来,不由分说,便一左一右趋身探臂而出,将那头摇摇欲坠的同伴死死抓牢,下坠之势立时止住!

    这时,又有一头巨魈凌空跃至,同样两臂忽伸,却是不捞同伴,反而继续向下,



一一零、吮流
    事起仓促,不及躲避,很快便有几名船卫桨工被百足尸蚴扑倒咬住,连带两头鬼面巨魈也着了道,不等同伴救援,便已被拖下船去。

    但见那两头巨魈虽然落水,却是凶悍不改,即便不熟水性,却也仗着蛮力在水中不住撕扯百足尸蚴,但怎奈水中尸蚴多如蛆虫,再斗一刻,两头巨魈渐渐不支,继续扑腾片刻之后,便被尸蚴拖入水下去了,随之便有殷红血水很快从水底汩汩泛上,将水面染成一片血红!

    人兽鲜血似乎更加助长尸蚴气焰,越来越多的百足尸蚴向着蓬船方向聚来,一旦靠近,或跃或爬,向着甲板上面蜂拥聚来!

    自从误入冥渊以来,妖魄星星点点,便如花火乱溅,此时又见百足尸蚴蜂拥上船,予取予求,毫无顾忌,简直将船上之人当成了盘中餐、砧板肉,伯牙何曾受过这等腌臜鸟气,于是彻底怒了!

    眼见这些跃上船来的畜生虽然又多了不少足爪,个头也大了不少,但万变不离其宗,正是在铸金北谷中斗过的尸蚴,伯牙自然认得,索性将上身衣衫一把扯下,袒胸露腹,光着膀子,将手中开山巨斧挥得如风车一般,专往尸蚴密集之处冲去!

    但有尸蚴靠上,伯牙便是不管不顾的一斧砍下,百足尸蚴固然皮坚肉厚,伤不得它们性命,但伯牙天生神力,却也能将尸蚴一斧撞出老远,倘若还未掉落下去,伯牙便即再次冲上,举手又是一斧,总要噗通一声重新落回水中方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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