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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一三五、虿蛊
    迢远眼见二人下场,不由得全身发冷,心中更是连呼侥幸,若无南巫阻拦,自己必已横身早死。

    但不知为何,那个遍生白毛之人早已没了呼吸心跳,看看早已死透,身体却又不时抽搐一下,便似正在宣告自己仍旧活着。

    南巫眼见此人病症更加奇异,自然不敢托大,先让所有人等尽皆远离,转而自己走近,却也不敢上手,反而只用手中簦伞将那人脸上白毛轻轻拨开,阿瓜那张常常木讷痴傻的面孔便果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再而上下细细查望一番,南巫已然将簦伞收回,转而呆立原地,一动不动了。

    迢远见南巫神色大异,立知阿瓜情形不妙,但还是不死心得问道:“元耆,我这朋友可还有救”

    南巫低头思量半晌,最后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迢远眼见南巫这般神态,立时五内如焚,大声道:“世人尽皆传颂南巫元耆乃是天下巫医之尊,必是能够救的,还请元耆务必费心,再来想些办法!”

    蓬木苏忽闻迢远话中带了哭音,不由得好奇心起,将伯白撂在一边,转而向这边走来。只是瞥了阿瓜一眼,便顿时大惊失色,口中更是大声喊道:“七身虿蛊”!

    迢远不解,急问:“何谓七身虿蛊可还有救吗”

    蓬木苏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口中喃喃道:“我的老天,既已身中蛊毒,他们竟还能从七眼虫坑中走了出来!”

    迢远见蓬木苏兀自不动,顿时大急:“且不管什么七身八身天坑地坑,大王可知我这朋友是否还能救活”

    蓬木苏却似已然陷入恍惚之中,直到又闻迢远连声催问,蓬木苏这才回过神来,伸手一指悬崖对面,反问道:“公子可知眼前这七眼虫坑奥秘”

    迢远此时心乱如麻,只得老实答道:“不知”!

    “七眼虫坑虽然名谓如此,却是只有六坑存有毒虫,饲虫六部各掌一坑,以此繁牧虫群,分别是饲蜕、饲蛹、饲蝁、饲螫、饲蛡与饲虿天坑,各坑虫豸习性不同,平日泾渭分明,秋毫无犯。”

    蓬木苏看一眼迢远,继续说道:“但若到了每年七月爱殖之季,各个天坑之中便顿化火热战场,雄虫相搏相杀,雌虫相戮相食,及至所余不过十对之时,雌雄虫王便已大定,坑中也不再拥挤,因此不再相杀,十对虫王随即交尾。交尾之后,雌虫择其隐秘处产卵待化,但那些雄虫却是不甘寂寞,纷纷从六个天坑中爬出,一起涌入第七眼天坑,也便是毒蛊天坑之中,又一番追逐厮杀,虫王逐次毙命。若是互斗全死,万事皆了,但若有一虫最后侥幸存活下来,此虫便是虫之皇者!”

    “便是虫皇虫帝,又与眼下何干,眼看我这朋友快要死了,大王却有闲心编排故事!”迢远见蓬木苏不来帮忙治病,反而东拉西扯,不由着恼,便将这番冲撞之言直通通说了出来。

    “哈哈,你瞧你瞧,迢瀚公子好大的脾气,竟又急了!”蓬木苏不恼反笑,“便是要治病,也须先要追本溯源,才好对症下药不是公子放心,你这朋友反正已经无药可救,与其发火动怒,倒不如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迢远怒极,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子不必恼怒,大王嘴巴虽辣,心肠却是不坏,若论见识,更是不同凡响,且听她把话说完,再做计议不迟。”南巫生怕两人呛起火来,立时在一旁打起了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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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箫声
    念及此处,铄凛脚步忽移,轻轻滑到蓬木苏面前,蓬木苏愕然抬头之时,恰与铄凛眉间天目相接。就在这时,一句话语凭空传入蓬木苏心田之间:“大王既有妙法,便为何不能伸手一试须知,人世悠悠,情缘杳渺,与其耿耿于心,倒不如处之释然,又或有因果相逐,往复循环,诚不欺人也!”

    这番话犹如一声晴空霹雳,恰好击在蓬木苏心结最重之处,蓬木苏不由大惊失色,只因那段驻留心间已然二十余年的情孽往事从来不曾再有第四人知晓,今日却被这素未谋面过的铄银左使一语道破,蓬木苏又岂能不惊!

    蓬木苏茫然四顾,但见众人却似充耳不闻,仍在自顾自的忙碌焦急,蓬木苏立时想到方才乃是凭空传音所致,铄凛并未将自己当众戳破,蓬木苏于是重新镇定下来,暗自忖道:若是果如那个负心之人所言,那枚物什虽非仙丹灵药,却有足可令万物起死回生之能,这个中了虿蛊的少年性命自然能够救得……但那物却是那段情缘唯一纪念之物,此时真要献出,便连这点寄托也一并丢了……

    念及至此,蓬木苏心中顿生万般不舍,不禁再次陷入纠结之中。

    此时,七眼虫坑中的大战已近尾声,一声极为空灵的鹤鸣声中,群鸟正自从坑中尽数飞上天空,再而整束为一排排、一队队,围绕七虫天坑盘旋三周,便如示威,又似警告,这才向着远方天际飞去不见了!

    望着群鸟渐渐消失在视野中,蓬木苏顿时将心头踌躇一刀斩断,随即悠悠叹道:“罢了罢了,纵然巴巴留它二十多年,也不见你回心转意,反而徒增许多怨恨,不如今日就此毁去,前缘后债从此一笔勾销了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除去南巫之外,竟无一人懂得,于是众人皆感惊愕。

    蓬木苏随即转过身去,对着迢远苦笑一声,说道:“这位迢瀚国来的气大公子,与其在此矫情,不如带上你这三位朋友与我再回胧朦寨中,可好”

    此语虽然饱含讥讽之意,但迢远却也从中品出一线生机,于是立时抬头问道:“大王真有医治之法”

    “不妨一试!”蓬木苏说道。

    迢远闻言,如饮甘醴,早顾不得堂堂一国公子身份,便即拜倒在地。蓬木苏却是并不领情,早将身子转过,只留给迢远一个萧索背影。

    迢远早已顾不得许多,立即起身便行,刚一转身,却又忽然发起愁来。

    只因此时伯牙与阿莎尚未醒来,暂时不能骑乘,阿瓜更是满身白毛,见人便沾,此时便要回程,却也着实难办。

    蓬木苏却是见怪不怪,只闻一声号令传下,早有鸸兵冲入林中,砍来几捆青竹藤条,青竹作架,软藤为绳,粗粗绑扎一下,已然化为三张竹床,恰好能够让人平躺兜起。再将两头竹竿架在前后两只匕趾追风鸸背上,只需两鸸一行同步,便不会掉落下来。

    一番铺排完毕,迢远抢先上床一试,只觉躺在上面颤颤悠悠,十分舒坦,虽然比不得车仗平稳,却也已是眼下最佳方法。

    时不我待,一行人即刻启程,再次向着蓬泽王城风驰而去!

    一路奔驰如风,刚到半途,一张竹床之中突然传来一句咒骂之声,跟在后面的迢远闻声大喜,立时驱动匕趾追风鸸凑了上来。

    但见伯牙已然醒转,只是身体被蕉叶过了个严严实实,无法动弹半分。

    迢远将伯牙



一三七、顽石
    迢远连连催促之下,伯牙也只得将思绪收回,继续讲起那场罕见的鸟虫大战。

    这场相斗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六个虫坑均未幸免,最后却又转入中央那眼最大的虫坑之中,随即群鸟转而布成两行,似在正在为谁开路!

    本已没了兴致的伯牙乍一看清鸟群打算,不由心中暗暗称奇。

    又过片刻,果然便有两个人影冲出虫坑环绕,再而疾步冲到那面悬崖边缘,堪堪已是走投无路了!

    虽有山涧阻隔,距离却不甚远,伯白此时已然看清,对面来人竟是阿瓜阿莎二人,只是阿曦早已软倒,正被阿莎半架半拽着踯躅向前。

    阿莎虽然仍旧能够挥舞手中长索,但力道已消大半,看似也已不支。

    那些鸟儿此时已然聚集在两人身后,化身为一片屏障,将追来的虫群全然阻住。

    伯牙望了半天,终于弄清原委,不由立时高声呐喊,阿莎听见,索性将阿瓜负在背上,再定一定神,便猛然从悬崖那面冲出,踩住一条略粗的越涧藤萝,竟然向这边慢慢走来。

    涧乃山隙,平地流风。初上藤时,阿莎兀自未觉风大,但将将走出一段,身形便即晃荡不止,加之此时身负阿瓜,脚下藤萝又极柔软,步步踏来,摇晃渐大,将将走到一半,阿莎便再也无法稳住,脚下一滑,从藤萝上猛然跌落下来!

    伯牙大惊出声,却见急坠而下的阿莎身形却又猛然一顿,手中竟然青芒索倒卷而上,堪堪缠在藤萝上,将自己与阿瓜坠在半空之中。

    几个晃荡之后,阿莎已将身子重新稳住。但此时一手执鞭,一手还要揽起阿瓜,再无半点腾挪之力,两人于是就此悬在半空之中。

    千钧一发时刻,伯牙索性牙根一咬,寻到那根藤萝这面尽头,攀上去,从这面出发,前去接应阿莎阿瓜二人。

    但还没爬出多远,浑身痒疼传来,伯牙这时才发现这些藤萝果如南巫所言,生有密密麻麻的各种小虫,虽然看似毒性不大,胃口却是极大,加之数量庞大,一丝后怕随即从伯牙心中生出。

    伯牙却未止步,反而加速向前,终于抓住阿莎长索,随即一手提其二人,一边咬牙向着悬崖这面爬来。

    距离崖边不到五丈之时,失血渐多的伯牙猛地一阵眩晕,差点栽了下来,好在清醒及时,终于还是在将要掉落一刻抓住藤萝,阿莎长索也是及时上挥,及时缠住伯牙脚踝,这才没有跌落下去。

    但伯牙再也无力挪动,只得就这样三人成串,宛如一串正要风干的葡萄,吊在藤萝之下,任由山风肆意吹拂!

    直到被铄凛救起,伯牙已然就这样吊了半个时辰,全靠一口硬气拼命抵住。

    这番倾诉虽然不时夹杂几句难以入耳的粗口,却绝然听不到抱怨,伯牙反而嬉笑怒骂,谈笑风生,犹如再讲一个别人的故事,迢远望着这个硬气粗鲁却又可敬可爱的小白胖子,不由润湿了眼角。

    回到胧朦寨时,已然月上星斜。

    一入王殿,伯白便要将那身药草蕉叶装束全数扯落褪去,却被蓬木苏厉声喝止,只因那些小虫虽然毒性不大,却胜在数多量大,此时伯牙虽然看似无碍,实则毒性还未发作上来,因此仍旧生死未卜,总要过了今夜方才算是过关。

    伯牙自然不信,加之天性好动,又早被这身装束憋个半死,于是不顾劝阻,非要将蕉叶扯落下来。

    蓬木苏见此,忽然换上一副温言良语,又眼色连使,让一名王殿侍卫取来一坛好酒,放到伯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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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八、翠珠
    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众人尽皆如坠雾里,铄凛却是不然,再听蓬木苏絮叨片刻之后,便忽然重新抬起头来,脸上更已回复那副惯常所见的冷峻之色。

    一待蓬木苏话音终于落去,只见铄凛再不迟疑,缓缓走到王案之前,长吸一口大气,随即身影忽闪,也不见如何动作,手中便已银光乍现,随即迅捷无比的凌空一挥,那块小小顽石已然齐齐分为两瓣,各自在王案上晃荡起来。

    此时,众人方才看到,这块貌不惊人的石头里面竟然全是翠绿内瓤,晶莹剔透,如水似光,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飘浮荡漾,如此看去,竟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

    这还并非最奇之处,但见其中一瓣宝石核心之中,竟然天生一个拇指大小的洞穴,一条通体雪白的鲤鱼蜷卧其中,这条白鱼栩栩如生,细细看去,眼明口润,鳞光肤滑,鱼鳃更是仿佛仍在翕动,几如仍旧活着一般!

    这时,早有一名侍卫捧来一个石盆候在一旁,待到将一注山泉注入其中,蓬木苏这时便将那瓣存有白鱼的宝石捧起,慢慢踱到水盆之前,轻轻一倒,便见白鱼滑入盆去了。

    乍一见水,白鱼立时醒来,随即摇头摆尾,鳍须皆动,一双黝黑鱼眼更是忽然浮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碧翠之色,竟在水盆中畅游起来!

    这一幕迥异常理,只因那块翡翠石头少说也有千万年光景,周身虽有斑驳,却全都浮在表面,不曾有一丝一毫深入石身之中,更勿论核心所在了。

    因此,这条白鱼如何入得石去是自入石中,还是有人刻意置入是鱼卵之时放入,然后慢慢长大,又或直接整条成鱼封入石中若是鱼石同生,这条白鱼年岁岂不早已有千岁万年……

    无数疑问滚滚而来,众人不由转头互望,眼神之中尽是惊异之色。

    唯有一人一动不动,此时正站得笔直,宛如一樽石雕,面上虽无波澜起伏,心中却已波涛汹涌,如浪如潮!片刻之后,铄凛却又猛地将头别过,恶狠狠得瞪了蓬木苏一眼。

    蓬木苏却是兀自不觉,此时立在水盆一旁,目不转睛的紧盯白鱼,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娇羞满面,时而又冷若冰霜,时而又恢复那副常常挂在脸面上的**刁顽之色。

    一旁的迢远却又不同感受,乍见白鱼之时,虽也大感造化神奇,却是不懂蓬木苏此举为何,正要开口询问之时,却见蓬木苏这副变幻不定的面容,不由得暗暗担心,生恐蓬木苏将这钟灵毓秀的白鱼捞出掐死,再而反目,不愿再管这桩闲事。

    片刻之后,蓬木苏已然重归镇定,但见她果然将双手缓缓深入水盆之中,将那条白鱼轻轻捞起,只是不曾用力抓掐,反而放在手心轻轻抚摸,怜爱得如同抚摸自己的孩子,最后,蓬木苏又将手指缓缓移往白鱼两只眼睛,轻轻一捏,但见白鱼身体忽然挺直,同时鱼嘴大张,竟然吐出一颗犹如珍珠大小的碧翠珠子来!

    不等翠珠重新落回水中,蓬木苏另一只手早已托起一张蕉叶,将翠珠轻轻接住。蓬木苏随即急速转身,向着躺在王殿一角的阿瓜快步走来。

    待到阿瓜身前,南巫杖头倏然伸出,轻轻一抵阿瓜下颚,待到嘴巴张开,蓬木苏便将蕉叶倾下,那枚光泽熠熠的碧翠珠子一离蕉叶,忽然化作一



一三九、夜谈
    只因早就见过白毛蛛丝存有剧毒,众人仍旧不敢上前翻动,只能任由那些蛛丝自行脱落,倒是南巫见识颇多,让殿中侍卫抬来两口浴桶,然后用竹床将阿瓜抬起往里一倾,将阿瓜倾入桶中。

    但见一层灰黄蛛丝连带阿瓜那身早已千疮百孔的衣衫尽皆飘起,同时更有滴滴黑液从阿瓜毛孔中渐渐渗出,将一桶清水染成漆黑一片。

    此时阿瓜已是精光裸露,南巫遂给两名男子侍卫交代一番,随即便有一张竹帘取来,四面一裹,将两口浴桶全然围起。

    不多时,侍卫再将阿瓜从浴桶中架出,换入另一口木桶中,如此反复三次,直到桶中清水不再变色之时,才又令人将阿瓜架出,放到榻席之上,又取来一件男子衣袍,给阿瓜盖在身上。

    眼见阿瓜心跳渐自有力,呼吸也重归正常,南巫大感欣慰的同时,却也困惑又生,只因阿瓜此时仍是屡唤不醒,便如酒醉太过深沉一般。

    左右再无办法,唯有静待阿瓜自己醒来。

    天色已晚,蓬木蕊早早令人摆下一席酒饭,蓬木苏亲捧羹汤,对南巫与迢远殷殷相劝,随后又让人烹好一盏上好竹芽绿茶,送到兀自不饮不食的铄凛面前,任其但闻茶香便好。

    酒足饭饱,蓬木蕊又让人在王殿一旁驿馆中打扫出几间上好客房,专等几位前去安歇。

    迢远忧心阿瓜三人昏迷未醒,无心安睡,索性待在殿中值守。南巫与铄凛作息更是远异常人,因此也不去驿馆,蓬木苏见了,索性令人撤去酒食,换上一壶上好香茶,又将殿内灯火调得亮些,四人便即围坐一处随意闲谈。

    南巫早与蓬木苏相熟,铄凛和迢远却是初见,但一夜一日之内变故丛生,其中更有相携相助之举,此时早已深谙彼此秉性,因此所谈所论并不拘泥,不知不觉间,便已触及近些年来魄海妖域变化之事。

    待到蓬木苏一席话语讲完,铄凛才知魄海妖域今日之变并非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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