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乍一入殿,饲虿盛铜铃大眼溜溜一转,立时便认出了南巫,忙不迭的向前几步,来到南巫面前噗通跪倒,口中更是惊喜出声:“不知南巫元耆也在此地,饲虿盛冒昧搅扰,罪过罪过!”
南巫却是嘿嘿一乐:“哟,竟是饲虫六祖大驾光临,少见少见!我说刚才谁在外面吵吵嚷嚷,搅得老婆子不得安宁,原来竟是饲虫老祖来了,只是老婆子腿脚近来有些不太方便,一时无法起得身来!”
“南巫元耆乃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一四四、挑拨
这一问没头没脑,饲蝁诛顿感脑袋一阵迷糊,片刻之后,终于醒过神来,大声骂道:“你这贼婆子信口栽赃,饲蝁诛从来都是有一说一,又哪用得着别人给饲蝁诛撑腰!”
“你瞧,还说没有,便连本王都被你唤成了信口栽赃的贼婆子,若非有人背后指使,又是谁给你的胆量这般放肆,快说,那人究竟是谁”蓬木苏厉声问道。
“无人!”饲蝁诛照直答完,眼睛却是一转,反问道:“既是贼……大王这般说,必是知道的了,那么你且说来,谁人才是饲蝁诛背后之人快说!”
“自然是饲蝁戮咯!”蓬木苏大声说道。
“贼婆娘你血口喷人!”饲蝁诛闻听此言,便如被人一脚踩中了尾巴,从席上猛地跳起,手臂高举,直指蓬木苏而来。
“哟!莫非饲蝁老祖要来杀人灭口吗”蓬木苏不为所动,反而冷冷笑道:“若非你俩私下暗通,为何千里之外的八廓城中忽然多了许多鸡犬升天的饲蝁族人,昨日不过还是些饲蝁贱奴,今日摇身一变,便成了澄阳国中的高爵臣将了,据说还把一眼饲蝁深池搬了过去,专为那个自称澄阳代王的危戮用以酷刑忠良,这般明目张胆,若非你饲蝁诛指使,又有何人能够办到”
其余五祖初见饲蝁诛发火之时并未劝阻,本指望饲蝁诛这通暴脾气能够好好羞辱蓬木苏一通,谁知蓬木苏三两句话便将饲蝁诛搪开,此时更已引出当年那段不堪往事。如此一来,饲蝁诛已然掉入蓬木苏挖好的坑中,只因饲蝁戮正是饲蝁诛的远房族弟,曾经共奉一个先祖,饲蝁戮一事,天下人无人不知,因此饲蝁诛纵有百口,此时也已难以辩白了。
饲虿盛见机不妙,便要帮饲蝁诛开脱几句,谁知蓬木苏却是得理不饶人,接着又道:“那饲蝁戮与你本就同出一族,便连名字也是或诛或戮,如出一辙,任是谁想,私下串通嫌疑却也难逃。但本王念你平日固然脾气恶臭,好在尚能安守本分,因此并未对你如何。可今日你竟在王殿之中大发恶言秽语,更有威吓之意昭然若揭,若非饲蝁戮给你撑腰,你又谁借的胆子饲虿盛,难道是你吗”
饲虿盛闻言,冷汗立出,连忙摆手道:“不不不!饲虿盛绝无这等胆量……”
饲虿盛还欲再说,却被蓬木苏突然打断:“饲蝁诛你也听了,你家老大并无此意,如此说来,便是你那族弟,也便是如今自称澄阳代王的饲蝁戮……不不不,本王差点忘了,此时人家已然改了姓氏,反而叫作危戮的了,快说,是否危戮与你背后串通他又私下许了你何等高官厚禄快快说来!”
饲蝁诛已然被蓬木苏绕得晕了,刚想张口分辨,蓬木苏却又抢先一句,问向饲虿盛:“身为六祖之首,饲虫六部皆是由你一体管辖,如饲蝁诛这般勾结外主胁迫本国王上,该当何罪你且给出个章程来!”
饲虿盛自是知道这番话尽是胡搅蛮缠,但蓬木苏句句在理,饲蝁戮又步步入套,以至此时死结已成,想要从头解开,已是极难,因此饲虿盛只是尬笑连连,却又难吐一字出来。
就在此时,刚才还与饲蝁戮争斗的饲螫难突然说道:“像这般吃里扒外的叛臣贼子,便应立时枭首,再将身子丢入虫坑,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饲蝁诛顿时暴跳如雷,若非饲蜕不眠一把摁住,饲蝁诛便已早早扑向饲螫难玩命去了!
眼见内乱已生,再也难以弹压,气急败坏的饲虿盛忽然起身,一声凄厉怒吼从驼背身躯之中乍然发出,便如一道霹雳划过,竟将所有人全然镇住,王殿之内顿时鸦雀无声。
只听
一四五、情债
果然,片刻刚过,饲蝁诛突然大声喊道:“好你个饲虿盛,本以为你带我等前来是为了族中公事,不想却是你在暗中跟他有翼青鸾争风吃醋,这个贼婆子除了生得风骚一些,倒还有哪里好,值得你如此因私废公,处心积……”
不等这话说完,但闻“啪啪”两声传来,饲蝁诛那张白白胖胖的大脸上突然印上两个通红掌印,饲蝁诛先是一愕,随即鹤嘴杵抽出在手,哇哇怪叫着直冲饲蛡莫翔冲去!
饲蛡莫翔早被蓬木苏满心倾倒,眼见饲蝁诛连番羞辱蓬木苏不说,竟然便连老大也骂,于是不由分说巴掌递出,一左一右狠狠打在饲蝁诛脸上。
此时又见饲蝁诛冲来,饲蛡莫翔毫不示弱,双手背后一伸,两柄薄片阔刃小刀便已握在手中,只见这刀不长却宽,中间厚,两边薄,更有形如脉络的棱线密布刀身,看上去倒像是飞虫膜翅,此时双手互展,顿时呼呼风起。
又见内斗突发,饲虿盛心如油滚,正要再次使出索网将两人隔开,却见饲蜕无眠与饲蛹化一左一右,早已各挥兵刃,将两人隔开,一番切莫受人挑拨、且听老大吩咐之类的苦劝之后,饲蝁诛与饲蛡莫翔这才勉强将兵刃重新收起。
被蓬木苏接连消遣两次,还险些酿成内讧,饲虿盛一直压抑的怒火再也弹压不住,哼哼冷笑两声之后,便怒冲冲说道:“大王巧舌如簧,举世皆知,大王美貌绝伦,更是天下共赏,于是,饲虿盛忽有一事不明,还请大王解惑。”
蓬木苏笑道:“饲虿老祖不必客套,有何不明,但请说来便好,本王最喜助人解脱!”
饲虿盛哼哼两声,却忽然迟疑起来,片刻之后,大嘴一撇,似已打定主意,大声说道:“那便是,既然大王如此巧言令色,怎么便输给了那位少言寡语的葳青右使,还将风流倜傥、才倾天下的怒云狂飙有翼郎给弄丢了”
此言一出,但闻王殿之内一片哗然之声乍起,饲虿盛却是意犹未尽,盯住蓬木苏双眼,摇头晃脑道:“人人都道蓬泽女王性情高洁,天下男子概不入眼,因此守身如玉至今,果真便是如此”
“够了!”只见一抹寒光从蓬木苏眼中骤然迸出,厉声叱道:“今日外客在旁,若你饲虿盛想要寻死,另择吉日便好,你且与我住嘴!”
“哈哈哈,高朋满座才是最好不过,让大家一起听听又有何妨”饲虿盛口中不停,更加得意起来,“此事别个不知,却是逃不过咱饲虿盛这双闪亮亮的招子,再问大王一句,那有翼青鸾既与葳蕤私奔,便是摆明看不上你,你又为何如此造作,将前来求亲的迢安拒之门外,须知人家可是堂堂一国王侯,又有哪一样配不上你”
闻听饲虿盛话语之中竟将自家伯父牵扯出来,迢远不由勃然大怒,便连一直端坐不语的南巫元耆也不禁赫然色变,只因饲虿盛口中之事乃是当年一桩耸动人羽两族的奇闻悬案,此时竟被饲虿盛一语道破了!
十八年前,正值人羽联军共抗蜂孽之时。
彼时,八国兵兽尽集人帝澄昭麾下,与羽族大军携手并肩,血战百场,伏尸十万,终于转守为攻,开始从四面绞杀合围,终将蜂孽大军逐出中土垓心,最终在明灭谷与拒虏关一线形成对峙之势。
双方均已伤亡惨重,一时无力再战,转而各自蓄力,等待决战时机。八国各族才俊与羽族五旗大军也便好整以暇,汇集一处,从而多有谋面切磋机缘。
一四六、逼宫
此事自然逃不过天羽耳目,于是不等蜂孽大战彻底取胜,便将葳蕤遣回本旗,从此幽禁,不知下落,随后又将此事告知澄昭,请其惩处有翼青鸾。
人帝虽感震惊,却也认为男女情爱当属私事,若非妨害大局,理应顺其自然,因此澄昭将此事按下不表,对外不置一词,也未责罚有翼青鸾,仍旧令其统帅麾下照常出战。
有翼青鸾对人帝心怀感激,自然竭力用命,直到将蜂孽老巢全然摧毁,除孽大战大功告成之日,有意青鸾却早早率领麾下人鸟飘然而去,就连拒虏关城上的庆功大宴也未参与,从此再也不见踪迹。
蓬木苏初闻有翼青鸾与葳蕤暗中有染之时,虽也暴跳如雷,却是拗不过心头爱恋,最终归于释然,只待有翼青鸾回心转意,与自己完婚便好。
但有翼青鸾形影全无,直到两人早已生出一个女婴的消息传来,蓬木苏遂断发为誓,今生今世孤独终老!
蓬木苏此举可谓决绝,但也伤了迢安之心,虽然暗中爱慕蓬木苏已久,但迢安生性谨慎,不曾流露半分心意。
闻听蓬木苏立誓不嫁的消息,迢安终于鼓起勇气,孤身前往胧朦寨中,向蓬泽老王……也便是蓬木苏的母亲求娶蓬木苏。
彼时,已然获得车安候爵位的迢安,刚刚被立为蓬泽一国未来储君,如此佳婿,简直再也般配不过,蓬泽老王自然喜出望外。
但蓬木苏孤独终老心意已决,任凭迢安百般劝慰,仍旧不改初心。
无奈之下,迢安只得绝望而退,返回波荡城之后,便自称心病难医,劝告父王将王储之位让与胞弟迢平,自此终身未娶。
这些事情虽然早已在八国中传得纷纷扬扬,但多是一些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的只言片语,所知全部真相之人甚少。
但今日不知饲虿盛不知从何处得来这些消息,而且一气之下,竟然将少有人知的紧要之处吐了出来!
只是此等香艳私情,而今却公诸于庙堂之上,何况还是蓬木苏毕生最为心伤之事,如此一语戳破,便怪不得蓬木苏怒发冲冠了!
“饲虿盛,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蓬木苏脸上那抹刁顽嬉笑之色此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现出罕见戾气,同时全身紧绷,嘴唇颤抖,两眼更是死盯饲虿盛不放,恨不得剜下一块肉来!
饲虿盛似是早已料定蓬木苏这般反应,虽也心头惊惧,却是嘴硬:“此事早已时过境迁,大王也不必生气,毕竟人家娃儿都已生出,若是仍旧活着,想来已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
这句话便如伤口撒盐,蓬木苏再也无法忍耐,腾地一下从王座上站起身,同时一手高高举起,便见一件兵刃凌空飞来。蓬木苏一把抓住,从中一折,顿时化为一对森森光闪的三齿叉,看似便要跟饲虿盛拼命。
饲虿盛却也不是白给,一手摸向腰间,登时将那张倏忽索网拉出半截,其余五祖见此,立时嫌隙尽弃,各展兵刃,与饲虿盛一起围成一个圆圈,背心相靠,兵刃朝外。
但见恶战将发,蓬木蕊早有号令传出,那伙戎装女子随即再次现身出来,或是布列殿外谨防敌人逃出,或是涌入殿中将饲虫六祖团团围困,但闻一声令下,便即动手!
饲虿盛这次却是无动于衷,反而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鲜红皮囊,望着空中一举,言道:“饲虿盛此来早已料到大王有此一举,因此也将这包聚虫散带在身边,但凡有变嘛……嘿嘿,只需将这层蜡皮轻轻捏破,林中地下亿兆虫豸便会向着这面汇来,不需半个时辰,胧朦寨就会荡然无存了!”
说完,饲虿盛肆意大
一四七、羞辱
于是,殿中诸人同时惊叫声起,便连前来逼宫的饲虫六祖也不例外,毕竟这聚虫散看似小小小包,实则炼制不易,乃是耗费万千正值交配期的毒虫尸身,混合蜂浆花蜜与兽物油脂密炼而成,足足耗去十年光阴方才成功,因此极为宝贵。
此次饲虿盛将聚虫散带来王城,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若非万不得已,绝然不敢擅用,但此时这包聚虫散眼见就要倾覆当场,真若如此,便是此间饲虫六祖也是绝难逃出,那可真就大大不妙了!
电光火石之间,却见那道绿影陡然转下,堪堪够上皮囊之时,忽转平翻缠绕,再而托底而起,最后向着殿中一角急缩而回。
众人目光随之跟去,却见那包聚虫散此时已然轻轻握在一名绿意少女手中,这人一身碧翠长裙装身,乌发如瀑飘洒,身材婀娜,亭亭玉立,更有一盘青芒长索在手,眉头轻蹙,面色冷峻,几如仙子一般。此时更有一只黑白两分的奇异灵鼬伏于肩头,便如一条素雅缎带,将一张俏脸衬托得更显雅致。
但见女子装束迥异,脸上更无黥面之象,似乎是个外人,饲螫难立时挤出一丝僵硬笑意,尽量温言说道:“小姑娘好生淘气,那个皮囊里面盛的都是污秽酸臭之物,一点都不好玩,不如还给伯伯,伯伯再给你些更加有趣的东西。”
蓬木苏却已认出此人便是今日从七虫天坑救回的那个女子,名字似乎唤作阿莎的,于是立时大喊:“切莫听这驼背老儿胡诌,姑娘不如将皮囊交给本王保管,管保你和两位朋友性命勿忧。”
阿莎此时却是一副置若罔闻模样,不但对这些话语充耳不闻,便是连看也不看二人一眼。
这时,一旁的饲蛹化忽然一拍脑壳,对着已然僵硬不动的饲虿盛喊道:“老大,这个丫头便是今日大闹七眼虫坑之人,不如我们把她拿下,带回天坑祭虫!”
正说话间,饲螫难却从一旁忽然涌身扑上,手中一柄断尾剪更是不留情面,剪口大张,直冲阿莎脖颈逼来。
但还不等冲到,那道绿影又现,避过袭来的断尾剪,反倒缠上饲螫难脖颈,接着轻轻一抖,饲螫难竟已凌空飞出殿外去了!
饲蝁诛虽与饲螫难不睦,但六部源出一脉,此事又是同族之恨,但见饲螫难吃瘪,立时从身后抽出鹤嘴杵,哇哇怪叫着从远处冲来,只是还不等奔到半途,只见头顶黑影一闪,便有一块烂透的果子从空中掉下,恰好落在饲蝁诛即将落脚之处,饲蝁诛一时眼花,待到看见脚下有物之事,已然收脚不住,登时踩落,只见饲蝁诛身子忽然打横,就这样向着殿门斜斜滑出,中途不知有谁忽然伸了一脚,饲蝁诛绊上,登时摔了个满地找牙,直到立于殿口的蓬木蕊脚下方才停住。
蓬木蕊却也淘气,见饲蝁诛口鼻恰好靠在自己脚边,立时说道:“饲蝁老祖竟还有这等癖好,只是小女子已然半月不曾洗脚,不知味道可还合口”
殿中立时哄笑声起,饲蝁诛更是老脸羞红,不待爬起,便恶狠狠的朝着蓬木蕊双腿推出,蓬木蕊却于此时轻轻跃起,趁着下落之时,又在饲蝁诛背上狠蹬一脚,饲蝁诛一推落空,再被这一踹带动,竟也从王殿门口滑出,沿着台阶骨碌碌一路滑落到下一层去了,一路蹦蹦跳跳,肥胖蜷曲的身子几如一个硕大肉球。
眼见高人已现,把柄又失,老大饲虿盛更是身中蛇毒,生死难料,此时同族二老又是接连受辱,饲螫难一脸悲愤说道:“罢了罢了,我饲虫六部便即认输便好,大王愿打愿杀,饲螫难绝无半个不字,只是使用这等龌龊伎俩羞辱我等,却是令人不服。”
 
一四八、阴谋
前来逼宫的饲虫六祖终于走了,蓬木苏却无半分开心颜色,反而冲到殿门之外,一面仰头四顾,洒落青丝如瀑,簌簌飘洒,随风飞舞,状如发癫,一面口中大喊大叫,官话俚语交杂一处,语速虽是极快,但从语气听来,蓬木苏似在大声呼唤,又似倾诉幽怨,眨眼之间,忽又暴跳如雷,气急怒骂,这番模样如疯如狂,好不骇人!
这顿喊叫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工夫,却无一声回响传来,蓬木苏似已力竭,喊声渐渐地去,直到最后,却又颓然软倒,委顿在殿外地面上,口中只是喃喃念叨:“你明明已经来了,却为何不愿见我便是要走,总要看我一眼才好,可你为何这般绝情我又有哪里比不上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葳青女子……”
这番倾诉如哭如泣,看似用情极深,最后竟似苦苦哀求一般,却终究无法换得心上人现身一晤,殿中之人尽皆听得心疼不已,蓬木蕊更是早早过去,从身后将自家姑姑轻轻拢起,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工夫,蓬木苏口中声息渐无,转而陷入一阵沉默之中,宛如掉了魂一般,只是眼睛直直望着站在王殿一角的阿莎,时而幽怨,时而叹气,又时而面露笑意,接着又陡转为咬牙切齿,一双眸子更是冷得怕人。
南巫初时大为不解,待到转头凝望阿莎片刻之后,便已看出门道,于是拄起簦伞,颤巍巍走过去,缓缓坐到蓬木苏一旁,又对蓬木蕊挥一挥手,待其离去,南巫便将蓬木苏一只手儿握住,揽到自己胸前,轻声问道:“大王为何盯着那个绿衣女子不放,其中有何缘故不成”
蓬木苏目光不动,口中却是长叹一声:“你瞧那个女子面貌,竟似有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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