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孤峰寒潭,南巫居处,铄凛忽见阿瓜已然行动自如,几与平常无二,于是便要悄悄离去。

    迢远却已早早瞧见,立时迎上前来,先对铄凛兜头一揖,便要再将那番陈词滥调说上一遍,恩公二字刚要出口之际,迢远忽然想起曾经那番机锋,于是改口说道:“铄兄留步,既已来了,为何便要急着回去左右无事,不如共谋一醉!”

    铄凛似乎对铄兄称谓稍稍意外,心道:不过区区数面之缘,竟已称兄道弟,这些人族子弟好生轻浮。

    正欲再以“铄凛”二字纠正之时,却见迢远目光流澈,面含笑意,一派天真无邪神色,似乎并无世故之意,反倒多有真情流露,于是铄凛忽然醒悟过来,转而说道:“铄凛尚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说完,铄凛便即转身,但还不等拔步,肩头却被重重拍了一记,一股大力顿时从铄凛肩头生出,竟将一个圆滚滚的粗壮身子腾地弹出老远,只听远处噗通落地声响,同时还有一声“哎哟”出来。

    铄凛转头,便见一个个头不高却又白白嫩嫩的胖子此时正四仰八叉躺在远处地面上,一手叉腰,一手撑地,正自慢慢爬起身来。

    待到铄凛看清那张面孔,才知拍肩之人竟是曾经救过的那个似乎名叫伯牙的炽谷莽汉!

    伯牙看似摔得极重,却是并不着恼,口中更是说道:“没想到你这瘦巴巴的身子竟有好大力气,伯牙不过是想跟你道谢罢了,听说是你将我从那处悬崖揪了上来,夯伯牙在此谢过了!”

    说完,伯牙勉强直起身子,举起手,对着铄凛拱了一拱。

    铄凛见此,不由愕然。只因铄凛并无重伤伯牙之心,但这般抚背拍肩之举,铄凛却是从未经历,以至体内反制之力自行生出,这才将伯牙弹了出去。

    铄凛心中歉意已生,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出口,呆立片刻之后,却又忽然举手,学着伯牙刚才模样,也对伯牙拱了拱手。

    若是换做旁人,此举便是太过寻常,但眼前这位铄银左使一向冷峻之色示人,不食人间烟火,犹如神仙一般,因此做出这般人族礼数大出众人意料。

    &nb




一六八、北上
    待到南巫将信中所述大致说完,一旁的阿瓜不知何故忽又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多亏尕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众人还以为阿瓜大病初愈,身体虚弱所致,便将阿瓜搀到一旁休息。

    迢远随后说道:“在下本要遵照伯父手令前往皎月示警,既然还有这等蹊跷之事,迢远自然要去看看,只是不知耆老可愿一同前往”

    南巫不忙回答,反而望向铄凛一眼,凭空传音道:“炽谷蓬泽变故连环,涌玄旗又凭空消失不见,竟似孽影瞳瞳再现,而今皎月庙堂又出这等蹊跷亲事,诸国王侯必然济济一堂,故此,老妪欲往螺狮城中与之一晤,顺便提点,不知左使可愿同往”

    铄凛会意,却并不如往常那样凭空传音,反而开口说道:“同去螺狮岛,皎月再相会。”

    说完,铄凛起身,竟已走了。临走之时,既不开口,也无礼数,只是对着精神不振的阿瓜看了一眼。

    目视铄凛身影已然不见,迢远却才说道:“元耆,这位铄银左使好生冷漠,我等已然共坐许久,此时说走便走,招呼竟也不打一个,莫非羽族尽皆如此”

    南巫笑道:“天羽虽是一脉相承,五旗却又迥然不同,垕黄旗谆谆善诱,犹若师长,炎赤旗热烈暴躁,性如烈火,葳青旗轻言软语,令人倍感清爽,已然消失不见的涌玄旗隐形遁迹,少有人见,因此神秘至极,而这铄银旗中子弟嘛,却又不同,往往冷面峻容示人于外,公允坚刚内蕴于心,看似无情寡言,实则最可信赖,并不似我人族这般口是心非、蝇营狗苟罢了!”

    这番说词也便是出自南巫元耆之口,那才无人反对,若是寻常人说出,必要激起一片哗然,继而口诛笔伐。但细细想来,众人又觉南巫这话虽然刺耳,却也所言不谬。

    只是南巫元耆尚未吐口,迢远随即又问一遍:“此番皎月求亲之事,似乎很是有趣,元耆可愿同去观瞻一番”

    “老妪虽然一向喜静恶动,但这出双凤求凰的好戏焉能不看老婆子不妨陪你们走一趟吧!”南巫笑罢,忽又面沉似水,“近来尸形妖影丛生四处,又有孽羽掺杂其中,虽然此时尚未明朗,却也大有山雨欲来之势,想来碧螺岛上定有列国王侯八方豪杰济济一堂,正可趁此机缘提点几句,免得大难来时惊慌失措。”

    迢远闻听此言,心中敬意又加三分,于是躬立一旁,诺诺连声。

    见南巫再不说话,迢远这才退到一旁,转身之时,正见已然恢复常态的阿瓜,迢远正要前去询问阿瓜打算,不料阿瓜早已走上前来,对迢远说道:“请公子带上阿瓜一同前去!”

    但见阿瓜脸上已然全无呆愣之色,双眼之中更是难得炯炯光射,迢远一边点头,一边暗自心道:“这场大病似乎也将阿瓜的痴傻一并治好了,此时竟已不见原先那些呆头呆脑,便是口中话语也是多了,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既是这等有趣之事,又能趁机混些吃喝,尕二与伯牙仲黧兄弟自然乐得去凑一凑热闹,阿四海疏陪伴公子左右更无话说,这趟皎月之行于是就定了下来。

    南巫取来笔墨,龙飞凤舞一封回书,便将信笺依旧装回竹筒之中,绑在鹩哥身上,松手之际,鹩哥已然重新飞回胧朦寨去了……

    &



一六九、谐和
    船上,除却出行仪仗与二十名戎装婢女之外,更有五十名全副武装的甲兵与匕趾追风鸸随行,此时就被圈在后舱之中,倒是那只往来传信的鹩哥高踞桅杆之上,双目凝视众人,口中牙牙学语不停。

    蓬木蕊早已令人备好酒菜,伯牙尕二两个酒鬼见了,立时食指大动,只是碍于女王南巫在侧,两人不好太过放肆。

    谁知蓬木苏本就爽辣性情,但见两人猴急,索性招呼众人不必拘泥,随心所欲便好,伯牙尕二闻此,也便不再客气,各自找个边角案席,大喇喇坐倒,撸袖挽管,随即敞开肚皮,放脱酒胆,大快朵颐起来。

    数盏美酒下肚,话语便就多了起来,言辞之中恭敬不再,粗言鄙语夹杂嬉笑怒骂开始从伯牙尕二两位活宝口中滔滔不绝而出。

    只因二人都是自己带来,迢远便觉颜面无光,正要出声提醒,却见蓬木苏脸上并无半点愠色,反而似乎很是欢喜,迢远想起这位女王此前种种反常之举,不由得渐渐放下心来。

    果然,几盏美酒下肚,蓬木苏已然脱略行迹,豪情大发,竟与尕二伯牙二人猜拳行令起,一番斗酒拼醉,索性称兄道弟,这番酒宴情形若被外人看见,绝然不敢相信便是一席王筵。

    好在路途遥遥,时日漫长,如此一路欢声笑语,一路随船悠悠东北而去,倒也不生枯燥沉闷,反倒趣味盎然,好生快活。

    唯有阿瓜仍旧沉默,若是无人召唤,阿瓜便静坐船尾一角,盘膝瞑目,调养气息。依照南巫元耆曾在幽潭居处悄悄传授的汲纳之法,辨识四野山川与日月星辰先天灵气,再而轻轻将其汲取,纳入体内,与体内两股气息交揉融合,并为一体,以供使用。

    随船行去,光阴流逝,阿瓜每日汲纳不辍,方法更是渐渐纯熟,天地灵气随之汩汩涌入体内,与原有两股气息相融相合,再而畅行如流。

    愈往下练去,阿瓜体内充盈之感愈加强盛起来,每每忆起西祝所授控兵之术时候,手边模样长刀常自闪烁亮起,与此同时,更有一种束缚之感从周身传来,似有一层甲胄附在身上一般。

    阿瓜虽也多有惊讶,但觉周身并无不适之感,于是也便不以为意,兀自继续施为。

    每每这时,阿莎却是立在不远之处痴痴观瞧,依旧不置一语。

    如此一面饮酒欢乐,一面苦练不辍,不知不觉又过数日,座船终于走完腾雾溪,转而进入一条更加宽阔的江流之中。

    此时坐船已转正北,江右丘陵起伏、层林密布,依旧葱茏浓密不改,江左却是无山无木,雨雾朦胧之下,唯有哀草凄凄、惨水洼洼,满目雾气如屏如障,难见其中端倪,一眼望去,便有说不出的阴郁苍凉。

    只因看着有些眼熟,迢远不禁开口问道:“大王,江左是何去处,我等可是仍在蓬泽境内”

    正自饮酒的蓬木苏放下手中酒盏,叹道:“若论疆域,此处仍属蓬泽不假,可惜除了几千三部叛民之外,早已没了人烟栖息,反倒成了一片鬼瞳妖影丛丛之处,已然愈发阴森可怖了!”

    此言一出,迢远顿时醒悟,那夜激战随即浮出心间,于是立时问道:“莫非那里便是唤作魄海妖域的魅幻沼泽了”

    蓬木苏黯然答道:“正是!”

    &n



一七零、旧识
    良机难得,眼见蓬木苏就在面前,迢远很想当面问清原委,但自己身为晚辈,男女之事极难出得了口,而且,依照蓬木苏泼辣脾性,若是不小心将这位女王惹翻了,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迢远正自举棋不定,蓬木苏却似看透迢远心事一般,说道:“说起你家父王,虽然不曾亲眼识得,但想必是个大有福气之人,摊上一个良善兄长,禅让了王位不说,更是内事外情一并代为打理得井井有条,却也省去许多烦恼!”

    这句话明里自是褒扬之意,只是听起来多少有些别扭,迢远不知蓬木苏用意何在,于是木然点了点头。

    果然,蓬木苏接着说道:“只是苦了你那位伯父,此时已届天命之年,却是仍旧孤苦伶仃,可也真是傻透,放着千娇不媚的贤淑女子不要,却非要惦记一个既泼又辣的疯婆子,唉,真是替他不值!”

    这番话中颇有自嘲之意蕴含,迢远又对男女之事懵懂未知,经此一说,迢远便没有听懂,待到蓬木苏一席话说完,迢远却是直通通问道:“大王可否见告,我家伯父到底为何这般样子莫非真如饲虿盛所言,竟是……”

    “便是本王害的!”蓬木苏见迢远欲言又止,似是不敢,于是索性痛快说了出来!

    “呃……哦!”迢远顿时呆住,口中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良久过后,蓬木苏却又幽幽说道:“无论如何,蓬木苏欠了你家伯父一个大大的人情,今生既已无望,那就不如留待后世再报吧!”

    说完,蓬木苏起身走了,唯余一脸惊讶的迢远仍在那里回不过神来。

    ……

    座船悠悠向北而行,不知不觉又过了三日。

    西岸那片沼泽地中,大雾依旧弥漫不散,除了夜间偶有星点光芒吞吐闪烁之外,却也不曾有过其它异常,河面更是便如蓬木苏所言,再无半点古怪现出,迢远不禁渐渐放下心来。

    此时已是初秋时分,暑热渐褪,天空本还风和日丽,不想忽然飘来一片阴云,淅淅沥沥的落起雨来。

    直至傍晚,秋雨依旧下个不停,更有微风从林间吹出阵阵湿气,与河面水汽交合一处,化为一场漫天大雾,与西岸沼泽相接相连,船行其中,犹如飘浮于云海仙境之中,四野茫茫,水岸不分,万物更是隐形遁迹,不见半个,此时便在船上相对而坐,面目竟也看不清爽。

    饶是如此,众人却是谈笑风生依旧,不忍回舱自睡,便如往日一样,聚在蓬船二层中央一间雅阁之中饮酒作乐。

    只因已然混得熟了,言语之间便再无半点顾忌,吹牛夸口难免,胡言乱语亦可,若有意见相左,便即争个脸红耳热也是无伤大雅,这番七嘴八舌乱战之法最对伯牙和尕二胃口,待到论及炽谷所见尸蚴之时,两人就其身量大小正自争执不下。

    伯牙说有五六丈长,尕二却是不以为然,反要强说足有十丈,腰身更有水桶粗细。伯白不服,说起自己曾在铸金谷中与尸蚴面对面比过,足有自己七八个长,说着便索性躺倒,翻来折去,来回挪动,在甲板上丈量比划起来。

    尕二一边嘲笑伯牙五短身材,一边也躺了下去,与伯牙并排而列,让众人分辨对接起来长度几何。

    伯白比不得尕二身高臂长,心中不由着恼,索性手臂一伸,转头对着伯牙说道:“且不论其它,若是那些尸蚴在此,正好横跨半个河道,头颅恰好就在此时伯牙正上方。”

    尕二不以为然,但还是循着伯牙手臂向上



一七一、又来
    但见伯牙机智躲开,尸蚴头颅穿入甲板之中,阿莎最先反应过来,之间手臂一扬,一道绿影已然激射而出,恰好穿透尸蚴头颅,青芒索却是不停,反而继续向外飞出,直到够上船中桅杆之时,这才转而缠绕而起。

    尸蚴吃疼,立时便要将头抽回,但阿莎力大,桅杆也是生长了上百年的硬木打造,这一抽便没有抽得出来!

    这是,早已站起身来的伯牙手臂一伸,那柄开山巨斧便从仲黑手中飞出,伯牙扬手接过,不由分说,对着插在甲板上的尸蚴拦腰一斧狠狠砍下!

    但闻一声钝响传出,却不见血液飞溅而出,那只尸蚴身上也只现出一道白印,身躯也不过向外弯了一弯,反将伯牙震得虎口阵阵发麻!

    蓬木苏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尸蚴,但见这番刀枪不入之态,不由大惊失色。

    一旁的阿瓜却已见怪不怪,口中念念有词,长刀同时入手,也不起身,便已就地翻滚而出,待到靠近尸蚴扬刀之时,那柄周身黑漆黯淡的沐阳长刀已然顿变澄透光亮!

    但见阿瓜身体凭空暴起数丈,几与尸蚴同高,随即在空中挥出一道耀眼光芒,偌大尸蚴身躯顿时化为两截!

    随即,阿瓜不待落下,长刀已然连续挥出,刚刚还凶神恶煞般的偌大尸蚴瞬间已然变成一节节水桶大小的肉段,伴着黑绿腥臭汁液四处滚落下去!

    这一出手,更令蓬木苏看得目瞪口呆,只因这刀、这光、这明灭隐现的不凡铠甲,连同这番势如破竹的气魄身姿,竟如当年蜂孽大战之中斩杀蜂孽时如出一辙!

    而且蓬木苏分明看到,阿瓜手中分明便是一把澄阳独有的沐阳长刀,而少年背后周身所覆却也眼熟,竟是玄冰蟒鳞铠的绝世风采!

    蓬木苏虽然早绝这个少年似有不凡之处,但此时乍见如此神兵光现,还是不由得大吃一惊,随之便有一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身影浮出心头……

    念及至此,蓬木苏不由转头望向南巫元耆。

    南巫不置可否,却是对着蓬木苏眨了眨眼。

    蓬木苏还待再问,却闻瞭望台上钟声急速响起,蓬木苏立时循声望去,却见又有一模一样的头颅冲开浓雾,向着座船凌空垂落下来,而且不只一个,而是此起彼伏,看似一群!

    幸亏阿莎早将青芒索挥舞而出,或是迎击,令其缩回,或是缠绕拉向一旁,使其不能靠上蓬船。阿瓜此时也已立在左舷那面,但见尸蚴袭来,便挥动扑上,尸蚴似乎对这柄长刀十分忌惮,但见刀影划落,便即退回。

    蓬木苏见那些尸蚴皆从左岸伸来,于是立时下令座船转舵右岸而去,同时号令桨手全力划水,加速前进,试图将尸蚴甩在身后。

    但怪就怪在,那些本来行动迟缓的尸蚴竟似也生了长腿一样,但见座船疾速北去,便在左岸沿河狂追,速度更是快得惊人,丝毫不曾落后半点!

    自炽谷到蓬泽一路走来,众人早与尸蚴不止一次谋面,但见尸蚴如此迅捷,而且眼前十数条尸蚴似乎全然横身凌空河面之上,步调更是惊人一致,众人不由得暗暗胆寒!

    虽然此时浓雾漫天,看不清楚,但迢远待到仔细查望半晌,还是大致看出端倪,那些尸蚴果然便生了腿脚!

     




一七二、青荇
1...3738394041...6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