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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迢远闻言,不由哑然失笑,一面嘲笑尕二与伯牙兄弟酒徒本色不改,一面暗责自家这位三爷轻重不分,竟而兀自品起酒来!

    但见漆盘中便是两样热气腾腾的菜蔬,一为煮烂的嫩菘,一为烤熟的荻芽,再有一樽好大的瓦罐香气扑鼻,便是念叨多时的河豚无疑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坛刚刚开封的酒水,想来便是此处独有的鸩酒无疑了!

    果然,刚将酒菜铺摆完毕,酒保便笑笑说道:“嫩菘荻芽,豚宴鸩酒,这四样正是小店特色,方才那位公爷已有交代,但请你们趁热动箸,不必专等他们,刚才见他们那副架势,若不喝倒两个,必是不肯上来的!”

    迢远不由愕然,但见皎姝此时早已被那罐河豚吸引,两只亮晶晶的眸子扑簌簌闪动,似已有些急不可耐,迢远索性将酒坛搬起,凑到鼻口细细一闻,果然便有一股奇异香气扑鼻而出,迢远再不迟疑,起身将四人面前酒盏尽皆斟满!

    “来来来,且不等他们,我们四人也来干上一碗,且看这鸩酒是否名副其实!”说完,迢远举起酒盏,望着空中一举,待到四只酒盏轻轻一碰,迢远立时送到口边,闭目仰脖,便要倾下!

    还不等酒水入口,忽有一物飞来,叮得一声将迢远手中酒盏打了个粉碎!

    顿觉胸前一股凉意传来,迢远一惊,猛然睁眼,便见对面澄曦与皎姝皎燕正各自端个破了洞的酒盏发呆,衣服前襟已被酒水淋透!

    还不等反应过来,又有一物穿过开启的窗扇,凌空飞来,不偏不倚,恰好落入那罐河豚之中,溅起数点汤汁,洒落到案子上,竟而吱吱作响,不一时便将案几烧出个窟窿!

    “河豚有毒!”

    四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迢远与澄曦随即起身,将倚在墙边的兵刃抓起在手,皎姝主仆手中更是不知何时各自多了一柄亮银刺钩,随即齐齐望向窗口,目露警惕之色!

    静待片刻,再无一物从窗口射来,迢远这时才敢回头细看,顿时打碎酒盏之物竟是两枚石子,而瓦罐之中却是多了一只半尺长的死老鼠!便是这三样物什,竟而将四人性命救下,只是




二四五、毒手
    除此之外,还有两人兀自站立,迎面那人正是方才送菜的酒保,只是脸上已无半分恭顺之色,反而浮出一丝阴狠狞笑,手中更是捧着一个细口瓦罐,脚下黑黝黝的残破圆壳撒了一地。

    另一人却是背身而立,分明便是澄曦,此时虽然长刀在手,从头到脚却已洒满鸡冠四足的毒蝁,密密麻麻,几如一场毒雨浇落!

    眼见门口已被封死,酒保却是不惧反笑,神色之中颇有得意,说道:“既是豚宴鸩酒取不了尔等性命,这毒蝁上身却是更加痛快,哪怕只有一条开口,管保你一命呜呼了,哈哈哈哈!”

    黑衣汉子初时还有些惊慌,随即却又渐渐平静下来,待到再度上下打量澄曦一遍之后,黑衣汉子忽然笑道:“这位朋友说得倒也不错,蓬泽饲虫部族中的毒蝁向来狠辣无比,但凡被咬,眨眼便死,只是尚需毒蝁开口才行,若似它们这般急急欲逃,却是难办了!”

    酒保闻言,立刻向澄曦身上看去,却见那些毒蝁此时早无那般凶神恶煞气势,反而如避瘟疫一般,正从阿曦身上纷纷跳落下去,看似煌煌欲逃!

    已被惊呆的迢远见了这等场面,却是忽然明白起来,心道:也许便是澄曦早先身中更加毒烈的七身虿蛊,此间毒蝁相形见绌,自知不敌,反倒不敢下口了!

    但见毒蝁这般样子,那酒保却是急了,嘴唇撮起,两颊忽动,竟而吹出一声尖厉悠长的口哨,正自溃逃的毒蝁立时闻声止步。酒保见此大喜,不由得口哨连连吹动,那些毒蝁竟而纷纷回头,重新爬回澄曦身上,更有几条蝁口顿开,望着澄曦咬落下去!

    惊呼声中,却见张口撕咬的毒蝁忽变僵直,嘴巴也来不及闭起,便从澄曦身上簌簌掉落下来!

    但见这副样子,迢远与黑衣汉子不惊反喜,倒是那个酒吧有些反应不及,似乎绝未料到竟是这副样子,眼见精心编织的诡计竟而连续落空,酒保不由恼羞成怒,忽从背后抽出一柄短刀,向着兀自呆立不动的澄曦前胸刺来,可还不等短刀递出一半,但见一枚物什从黑衣汉子手中射出,恰好撞上短刀,只听叮得一声响过,短刀已然斜斜飞落一旁,随即便有一枚石子掉落一旁!

    “方才竟也是他打碎了酒盏,又将老鼠甩入瓦罐之中,从而救了我们一命!”迢远但见这枚石子溅落,心中立时洞明一片。

    这时,澄曦终于回过神来,身躯猛然一震之间,已将满身毒蝁尽数抖落,手中沐阳长刀随即探出,瞬间便已架在酒保脖颈之上!

    那酒保却是丝毫不惧,竟又挤出一丝狞笑,只见腮帮骤然一动,两眼立时瞪圆,同时喉咙中咕隆一声传出,一股黑气就此袭上面孔!

    “他竟服了毒药!”迢远惊呼出声之时,那人已然四肢僵硬,噗通一声往后直直倒去!

    变故连番,澄曦竟已看得呆了,黑衣汉子却是不然,一面高声催促澄曦速速退出,一面冲入外间拎起一张案几,一待阿曦退出厨间,便将案几整个竖起,将厨间大门全然封住,黑衣汉子接着搬来一缸鸩酒,再也顾不得此酒珍贵,便拍开封口,对着那扇堵门的案几咕咚咚全然倾泻下去!

    最后,黑衣汉子从胸前取出火折,望风一晃,一簇火苗猝然生起!

    眼见黑衣汉子竟要点火烧店,迢远不由惊呼出声:“朋友且慢点火,此间还有四个活人不说,楼



二四六、真相
    直到这时,如释重负的叹气声才从迢固口中陆续发出,这位侯爷何曾吃过这等暗亏,一旦解脱,便来了脾气,一串粗口立时连环爆出!

    只是毒蝁尚自存活,此时并非闲谈之时,黑衣汉子一声招呼之下,众人立时奔上二层,一起动手,或扛或背,将那伙昏死过去的桨工舵手兵士连同尕二伯牙兄弟统统搬到楼外。

    这时,黑衣汉子再次取出火折,点燃,望里一抛,一阵火焰熊熊腾起,声名远播的望豚楼却是从此不存了!

    但见尕二与搬出楼外的众人兀自未醒,迢远不由心急如焚,于是再度奔到黑衣汉子面前求问救治之法。

    黑衣汉子先让尕二等人招来些水瓢瓦罐,从江中取来清水,在昏迷之人头脸上浇落下去,随即便见有人陆续醒来,众人见此,不禁放下心来。

    直到此时,黑衣汉子方才开口,略加开解几句,将事情原委说了个明白。

    原来,黑衣汉子在皎月王殿中乍见有人向澄曦抛射毒蝁弹丸,于是赶忙出手将毒蝁挡下。虽然两名抛射毒蝁之人立死当场,却有另外两人趁乱出殿,看似便是二人同伙。

    黑衣汉子索性尾随出殿,一路追踪,终于发现很快便有人前来接应,但见对方人数众多,身份复杂更是扑朔迷离,此事竟是大不简单,黑衣汉子于是暂不惊动对方,反而潜行跟随,定要找出幕后主使。

    那伙人似乎早知迢固嗜好,于是早早来到望豚楼中,一番威逼利诱之下,强令掌柜于老六与庖厨于老九兄弟听其摆布,却将店中原有两名酒保杀了,反而换上方才抛洒毒蝁之人假扮。

    谁知于老六念在与迢瀚往日旧情,更感念迢固真心相待,于是便将供给二层的河豚酒水中的偷换为只能令人暂时昏睡的迷药,连带前来蹭酒的尕二与伯牙仲黧三人一并迷倒过去。因此眼前这些桨工兵士并无大碍,不过是昏睡了一阵罢了。

    可那酒保却也阴狠异常,竟在送给三层雅室中的酒水河豚中再下一遍毒药,这才送往三楼筵席之中。幸亏黑衣汉子及时出手,将酒盏和盛装河豚的瓦罐一并打碎,才将澄曦三人堪堪救下。

    眼见诡计告破,酒保索性叫起坐在一层厅中的同党一起发作,无奈黑衣汉子一伙身手太过强悍,也不见怎么动作,酒保同党已然死伤一片,剩余几人与酒保最后一起被逼入厨间之中。

    保匆忙之间,酒保拿出那只装满毒蝁的瓦罐,想要与黑衣汉子来个鱼死网破,但恰在这时,澄曦冒然冲入进来,眼见此景,索性飞起一脚,先将黑衣汉子踹飞出去,反倒自己受了这一难。

    至于迢固如何着了酒保的道,黑衣汉子却是不知,直到迢固骂骂咧咧啰嗦一通过后,众人方才明白起来。

    原来,迢固下楼催酒之时,却被厅中一人叫住,那人谎称数年之前曾与迢固在波荡城中见过,迢固虽然记不清楚,却是酒肉朋友极多,但见对方盛情相劝,也便不以为意,直至不经意间被人在衣领中投入毒蝁进去,这才被人制住,一时动弹不得。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几句怒骂出口,心头火气便已各自泄去,各自重新平定下来。

    这时,又有十数名黑甲黑袍的精壮男子忽从左近街巷之中涌了出来,手中或拎或拖着一两具死尸,一起向着黑衣汉子聚来,但见这些人便如黑衣汉子一样打扮,个个彪悍,人人干练,便连面貌也是一样不着半点表情,竟是全然带了一模一样的假面!

    这伙人待到聚齐,便将手中死尸堆与先前从望豚楼中抱出的尸首作一处,再而撒上烈酒菜油,引来火种,将其付之一炬。

    焦臭升腾之中,那伙黑衣男子已然整束成队,列在黑衣汉子身



二四七、告密
    又行一夜,待到天色大光之时,一道雄浑山岭已然映入眼帘之中,但见这道山岭高耸有余,却是坡度和缓,不见险峻,一线圆润峰峦连绵不断,向着南北蜿蜒延展,便如一道天然屏障,将视野一分为二。

    视线所及之处,尽皆生机盎然,高树亭亭,低草伏伏,此时正值深秋,青绿渐褪,赤黄泛上,深深浅浅,掺和一处,顿生斑驳陆离之感。

    此时正东而行,旭日方升,一线阳光恰从两峰之间穿过,射入浴月江中,化作金鳞缕缕,随波荡漾,好一派盎然秋意,朗日晴光!

    “过了前面这道山岭,便是我迢瀚土地,公主随船驾临,小老儿不胜荣幸!”迢固相伴皎姝站上船头,一番感慨脱口而出。

    “哦,如此说来,前面便是迎曦岭了!”皎姝说完,不由兴奋起来,立时手搭凉棚,仰头张望。

    迢固笑笑点头,相伴一旁。。

    堪堪逡巡一遍,皎姝不由叹道:“自此一过,便出皎月,此时想来,竟是皎姝平生初次踏上异国土地!”

    迢固闻言,只是狡黠一笑,却是不再接话。

    刚刚靠近山脚,宽阔江面被两座山峰一夹,骤然收缩大半,水流随之汹涌奔突,咆哮之声顿时传入耳中!

    “前方便是奔牛峡,水丰弯急,在迎曦三峡之中,水道虽是最短,却也最为险要,还请公主退后安坐,切莫弄险!”迢固早早提醒一句,似乎生怕这位千金公主有何差池,难向皎月交代一般。

    皎姝闻言不动,只是回头对着迢固做个鬼脸,全无一丝惊惧之色,许是即将踏出国门的缘故,面上反有兴奋泛出!

    迢固无奈苦笑,眼见船行加快,迢固生怕皎姝出个闪失,于是赶忙上前,与皎燕一左一右护住皎姝,

    不多时,座船已然穿入峡口,澎湃江流不见和缓,反而更加湍急,偌大迢瀚座船漂浮其间,颠簸得如同一片秋日落叶,船上舵手桨工却是一脸平静,似乎对这般场面早已司空见惯,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疾行足有一刻,江水方才重新和缓下来,转过又一座山峦,眼前再次开阔起来,江水随之向两侧溢淌而去,直至被四周山峦挡住,方才调头折回,随即铺展为一片荡荡水泊,山色天光倒映其中,江水随即有了颜色,浓妆淡抹,深苍浅碧,好不美丽!

    水泊继续向东流去,直至重新收束为江道之时,一处横亘江中的水寨关隘已然映入眼帘之中。

    座船渐行渐近,高悬水寨顶端的一块木匾赫然入目,只见上书三个大字:浴月渡!

    “前面便是边界渡口,可为何不见你家商队驿站,反倒尽是皎月装束的兵士”尕二看着新奇,不由向迢远问道。

    “此问好极!”迢远笑道:“浴月渡虽只区区三字,却是一道双寨并立的江防口岸,一寨名曰朝阳,位于下游迢瀚境内,一寨便在眼前,各自盘查过往船只,两寨之间却又夹起一段长约十里的江段,只因其中多有古怪事端生出,因此少人涉足,不属任何一国,便如无主一般!”

    “区区不过十里,更有重兵把守两端,其中能够何等古怪”尕二撇了撇嘴,似是不以为然,。

    “呵呵,别看这段江流还算宽阔,水流也不湍急,但偏有许多船只无缘无故倾覆其中,年年如此,向来不爽,实在怪异至极,早先还以为



二四八、父命
    “不回!”皎姝似已恼了,怒冲冲说道。

    “末将既已奉了王令,便也由不得公主,还请公主不要令末将为难才好!”济涛并不抬头,继续说道。

    “若是本公主偏不跟你回去,你又能如何”皎姝冷冷一笑,转过身去,直视济涛而来!

    “如此,末将便只好得罪了!”说完,济涛一举左臂,立时便有八名身材粗壮的半老女婢从后涌上座船。

    女婢分作两伙,其中一伙涌向皎燕,不由分说,先将皎燕扭住。皎燕虽然身手了得,却知王命难违,于是不敢反抗,只得束手就擒。

    “大胆济涛,你要对本公主怎样”又见另外四人向着自己走来,皎姝不由大怒。

    济涛竟是再不说话,只是手臂一挥,四名女婢已然冲将过去,或抱或拉,已将皎姝牢牢箍住!

    “济涛,你且让她们松手,本公主跟你回去便是!”皎姝怒喊一声。

    济涛闻言,再次举手一挥,四名女婢一起松手,却不离开,反而站成一圈,将皎姝团团围住,生恐皎姝逃脱一般。

    皎姝虽恼,却也无可奈何,于是长叹一声,转过身来,望向正在一旁呆立不动的澄曦,一双美眸之中,秋波流转,脉脉含情!

    其实,澄曦并非无动于衷,反而初涉人世,便有变故连番,心中已生麻木。

    自从澄曦偶被迢瀚商队带出大漠,诸般怪异立即纷至沓来,假冒帝裔、尸蚴孽妖、伪王逆臣……桩桩件件,难分难解!

    待到皎月王殿无奈之下自证身份,连串蹊跷随即接踵而至,毒蝁袭面、霜林警情、豚湾毒宴……环环相扣,几如乱麻!

    及至阿莎悄然离去,皎姝却又偷偷跟来,澄曦更觉矛盾至极,一面是命中注定的先天姻缘,一面是相依为命的自小玩伴,一面性情火辣,古灵精怪,一面凌然高冷,无声无息,澄曦虽然不懂情爱是为何物,却非没心没肺,隐约之间,自能品出几分滋味。

    只是,澄曦更加明白,此时天下看似歌舞升平、寂寂无波,实则暗流涌动、大难将至,远有孽影瞳瞳、扑朔迷离,近有人欲滔滔、盘根错节,或是虎视眈眈,蓄力一击,或是暗自窥探、蝇营狗苟,无论如何,此时绝非儿女情长之时!

    正因如此,即便能够读懂皎姝眸中深意,澄曦却也只能无话可说。

    凝望半晌,一丝失望渐生皎姝心中,不由颓然长叹一声,对着澄曦柔声说道:“公子此去,万望珍重,皎姝便在螺狮岛上,日日面北而望,祈盼公子早日建功,凯旋而归!”

    澄曦闻言一震,嘴唇嚅嗫片刻,却是终究不曾有话出口。

    皎姝见此,不由长叹一声,霍然转过身去,随着济涛下船走了!

    目送皎月战舰渐行渐远,澄曦顿感五味交集,正自唏嘘间,迢固忽然走到面前,躬身施了个礼。

    阿曦眼见白发苍苍的一国公爷竟是这般作为,不禁有些发慌,慌忙双臂一展,将迢固扶起,同时口中说道:“晚辈年幼,实在承受不起!”

    迢固顺势起身,对澄曦说道:“老夫亲眼目睹皎月王殿一幕,自然相信公子方是人帝嫡裔,更蒙公子不弃,将我家孙儿引为知己,小老儿与迢瀚一国上下幸何至哉,在此便替远儿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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