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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狷夫不羁

    不过,跷腿旋角羚却也争气,尖锐羚蹄专踢兽头,如矛旋角洞穿兽腹,迅疾远超烈马,灵性堪比猴猿。自从有了这一崭新战兽,随后几次袭扰之中,百番便再也占不到半点便宜,只能退往更西之地远远躲避,穷荒国境也因此安宁了许多。

    “但这次为何百番突然倾巢而出,还把羁縻城给团团围了”车安候话及此处,脸色已然凝重起来,问题出口,似是问向侄儿,却又更像在自言自语,“好在,很快便要见出分晓了!”

    “管它百番所为何来,既然碰上了,那就先教他尝尝某家小爷的厉害!”迢远已然攥起了拳头。

    车安候似乎很是满意侄儿此时气概,竟然难得附和一声:“嗯,想我迢瀚车阵也非易于之辈!”

    “嗯!”迢远忽觉热血上涌,跃跃欲试,若非此时距敌尚远,便恨不得立时上前厮杀!

    迢安见此,不由笑了。

    ……

    变色三峰驼的能耐,孤陋寡闻的阿瓜总算见识了一回。

    不眠不休,滴水未进,迢瀚车队竟然全速奔驰了三夜两天,变色三峰驼虽然个个汗流浃背,浑身上下便如刚刚掀开的蒸锅,但驼眼中却是精光充溢,疲累之象丝毫不见。

    晨曦再上之时,车队已然翻越一条极为险峻的连绵山峦,从垭口通行而过之后,景色骤然为之一变。

    自此眺望,眼前便如一张异域牧歌与中土田园融汇成的画卷,天际高远,湛蓝如洗,先在西北远处接起一线连绵雪岭,便如一条白色镶边,随即平铺而下,点缀上几簇苍翠莽林,捧出一片碧绿草原,向着东南继续延展,直至被一道石垒木筑的藩篱挡住,方才停下脚步,转而接起万顷良田。

    其间河渠纵横,阡陌交错,粟谷成方,黍稷连绵,更有凉亭草人林立其间,专以歇人惊鸟。

    一条清澈溪流自雪岭一处奔跃而下,劈开绿毯,淌过良田,待到遇上一座山岗之时,忽折向东,却与一条自东北而来的宽阔大河撞个满怀,一腔冲动顿时消散无形,转而汇入其中,就此波澜不惊,向着西南一同流去。

    河溪交叉之处,便形成一个喇叭口,恰好将山岗夹起,朝西一面虽无水流,却也早早挖出一条贯通两河的护城沟渠,河水灌入之后,山岗便被全然环绕而起。

    山岗之上,巍巍拱起两个山包,相依相连,恰如一对丰满的模样,两山交叠之处恰如




二八、车阵
    也不知怎的,眼下这阵势却是迥异往常。

    百番兵兽云集此处看似已非一时半刻,直至此时,却是围而不攻,反而用三重鹿砦将吊桥外的通道尽皆封锁,更有数百弓手据住城门左右,从而将穷荒军兵尽数锁控城中,使其难以出城铺摆军阵兵力。

    这一招数若为困城待降之用,倒也恰当无比,却于攻城陷地毫无裨益,只因百番大军每每出兵,素无粮秣后援,最多赶上一群牛羊随行取食,若是不能速战速决,从而掠食补给,便只有早早退兵的份儿。

    正因如此这般战略虽然看似声势雄壮,却实为自取灭亡之举!

    再往后看,一方绘有獠牙兽头与殷红血渍的灰黄战旗,此时正无精打采的斜插在地,几十具破门冲车装腔作势的阵前一摆便静立不动,攻城云梯更是远远列成一排摆在地上,十来部投石机也只是偶尔向城头抛出几个碎石砾片,与其说是攻城,倒不如说是前来解闷。

    至于那些骑跨着碧瞳鬣狼的百番兵士,虽然张牙舞爪、呼天喊地,极尽鼓噪喧哗之能事,却又绝不过河攻城,只是远远立于城头箭矢所及范围之外,左右绕行,往来奔突,竟不往里多冲一步。

    “若要这般攻城之法,岂不要打上个三年五载莫非城内粮草行将断绝”

    尾随伯父前出观望的迢远虽无战场历练,却已看出蹊跷,不由话从口出。

    迢安身为迢瀚车安候,经历过的大小阵仗早已不下百场,又岂能看不出眼前这场攻城之战的古怪。更令迢安不解的是既然百番前来攻城,为何不见那些穴地巨獭

    这种巨兽自来便有一獭顶百兽的说法,体大如同小丘,若是站立而起,双手便可攀住城头箭垛,更兼巨爪极擅掘地毁墙,可是一等一的攻城利器。

    上次百番作乱时,便是借助这一巨兽轻易攻破荡昧城与浣心屯,从而引导碧瞳鬣齿兽长驱直入,致使解千难战死殉国!

    迢安纵然心中起疑,但羁縻城此时尚在围困之中,而迢瀚商队此来更是为了解围,穴地巨獭不在,倒也让迢瀚战车少了不少风险。

    不动声色的观望片刻之后,车安候还是将手中双钩长枪照着空中猛然一举,传令备战!

    隐身山丘后面的迢瀚商队见此,索性不再隐藏,前趋而出,摆开阵势。

    迢安手中长枪再举之时,一支穿云响箭就此从头车上腾空而起,拉着长鸣从头车向后飞来,恰好跨越整个迢瀚车队。

    头车上的迢瀚商队大旗随即落下,代之以一面蓝底齿边的三角战旗高高竖起,迎风猎猎展扬。

    战旗随即左右卷扬翻飞,七十二头双乘驼骑率先从车队中涌出,九骑一队,分列八方,恰如车队翼护。

    一待驼兵就位,战旗立时改为上下摇动,不消一刻,宛如长龙的大小三十六部庞车已然阵型迥异,一车突前犹如箭头,两车跟随便如锋刃,三车押后宛若羽翼,随后三车一排,共列十排,头车与尾车则与余下的四头三峰驼骑游离车阵之外,指挥策应,相机而动。

    战旗再变之时,高大庞车忽生变化。一个个厢舆顶板霍然开启,一部部六发连弩升上车顶,一根根粗如房檩、长约四丈的巨矛从箱舆正中顶部缓缓探出,沿着两头三峰驼之间的曲辕向前伸去,最后恰好穿过车轭预留的圆孔中,接着继续向前



二九、厮杀
    许是那些生番看到来援之军太过单薄,战车虽大,却只有区区几十,驼兵固精,但数量不过百数,嘈杂混乱了一阵之后,便有又一声号角从百番中军阵中传来,举止失措的兵兽随即镇定下来,纷纷转身之后,便后队变为前队,再而排布成一个固守防御的阵型。

    与此同时,乘跨碧瞳鬣齿兽的骑兵也已左右奔突而出,犹如一对大钳,向着迢瀚车阵两翼包抄而来,妄图将来敌一网打尽。

    “这伙生番倒也不赖,虽是散漫了些,却也人勇兽雄,着实不可小觑!”迢远站在车上,不由暗叹一声。

    一待车阵列成,车安候驱驼奔驰向前,随即弃驼登上迢瀚头车,待到一通螺号响罢,便在战旗掩映之下开口了。

    “尔等西地生番,数次蒙我中土恩惠,解围济困,赠粮予食,本应上下尽皆欣然。然尔等为何不知感恩,却屡屡犯境杀戮而今又因何故侵入穷荒,锁困羁縻,扰我中土安宁今劝尔等速速撤去,各回本土!不然,我迢瀚大军即刻斩决杀伐,绝无姑息!且听两通螺号为约,若是号落未走,便是决杀时刻!”

    中气十足,刚柔并济,这番劝诫警告义正辞严,令人不得不仔细思忖,认真掂量。

    待到一名通译将车安候警告之语对着百番高声喊过一遍,战场上顿时陷入静默之中,片刻之后,却有一阵讥笑传来,接着便是那伙生番的咆哮与碧瞳鬣齿兽的嘶吼!

    就在这时,羁縻城城头突然战鼓声大作,车安候自知这也是与穷荒信使约定的进攻信号,待到三通鼓声停歇,若是百番大军未撤,穷荒大军便会开城出击,迢瀚车阵则反向强力夹攻,一起穿透百番大军,再而分割合围。

    果然,三通鼓声落下,无边箭雨从羁縻城内泼洒而出。

    待到城外百番兵兽略略退后,城门前高高拉起的吊桥缓缓落下,先有一群身披重甲、手持长盾的徒步兵卒冒着箭雨从城中冲出!

    据在鹿砦左右的百番弓手早已被迢瀚车阵吸引走了大半,箭雨已然稀疏了不少,出城的穷荒盾甲之中又有操弩之士暗藏,见百番弓手发箭,便即掩在长盾后面对射,不一时便消灭了大半,穷荒甲兵这时也在不避箭矢冒死冲锋,待到靠上鹿砦,便猛然散开,三五一组,将三重鹿砦搬开大半!

    就在这时,一队骑乘着跷腿旋角羚的穷荒战士从鹿砦缺口中奔涌而过,向着百番人兽大军冲去!

    恰于此时,车安候也将手中荡瀚枪缓缓举过头顶,那柄迢瀚战旗随之而动,待到长枪猛然向着前方劈下之时,战旗随即同样作出一个劈杀的动作。

    迢瀚车阵发动了!

    平生第一次遇上这等阵仗,自家车阵乍见之下又是如此雄壮,迢远已然激动得热泪盈眶,腔子里的热血也已就此沸腾,几欲喷涌发泄而出。

    岂止迢远,只是听到号令响动的阿瓜也忍不住摩挲自己那柄长刀,只是苦于被困在厢舆之中无从施展。

    三峰驼全力冲锋之下,车阵迅速靠近百番大军。

    约莫相距百步之时,头车战旗一挥之下,三十六部迢瀚战车,每车六发连弩,恰于此时一起开动,唰唰唰唰……如流星洒落,却洒落无边箭雨,箭雨落入敌阵,不见生发萌动,却有闷声而倒的人兽和撕心裂肺的哀嚎。而于此时,放空的连弩却已重新上弦,拉满,搭箭,瞄准……

    刹那间两阵相接,整个迢瀚车阵也已化为一支穿云破浪的巨箭,裹挟着无边寒气倏然射入百番人兽大军之中,随即猛然绽放开来,两翼平推向前,瞬间化为雁阵。

    头车居中摧枯而行,两翼展开拉朽而过,犹如两只上下扇动着的巨大翅膀,收割着挡在前面的一切阻挡之物!

    &



三十、出手
    许是这番声势太过招摇,又或迢远装束尊贵本就扎眼,但听数声呼哨之后,数十名百番兽兵竟然放脱其他庞车,转而一起向着迢远所在的庞车聚来,同时,箭镞破空,纷纷向着迢远飞来!

    初时,迢远何曾见过这等战法,立时便有些手忙脚乱,一面要躲避来袭箭镞,一面还要顾及车下刺来的兵刃,手中长枪很快乱了章法,勉强应对之下,顿现狼狈之态。

    但此时三十六部舆车置身百千百番兽兵之中,虽有协同,却已分得太开,每部庞车身边至少更都有数十兽兵包围,想要救援,却也一时鞭长莫及。

    而立在车上另外三角的迢瀚兵士,此时也是个个全神贯注于眼前之地,竟然一时无人看见迢远这番窘态。

    再次努力坚持片刻,一支从车旁搠来的长矛忽然刺来,迢远躲闪不及,勉强将身体向后仰出,堪堪将矛刃让过,但突出的矛尖还是从前胸划过,虽未伤及皮肉,却将身上袍甲划开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

    迢远顿时一惊,身子便有些呆滞,这时却有一支长箭从远处飞来,直冲迢远脑门而来!

    但闻破空声响,迢远随即循声转头,却见幽幽箭尖已到耳侧,此时便要转头躲闪也已不及,迢远不由心中哀呼一声“休矣”,只得闭目等死!

    就在此时,一道风声自耳边倏然划过,接着便有“叮”得一声脆响,那支即将沾上迢远脑袋的长箭将被猛地撞飞出去!

    迢远木然抬头,却见那个自己从穷凶大漠中救起的阿瓜不知何时跳上车顶,刚刚手起一刀,将射来长箭磕飞了出去!

    迢远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还不等张口,却见那个阿瓜手中长刀忽然冲着自己脖颈砍来!

    迢远猛地一怔,正不知阿瓜何意之时,却又听到一声金兵相交之声,迢远低头看去,却见半截带着钉刺的骨朵已被阿瓜长刀削断,若非如此,想必那只骨朵上的长刺已然钉入自己胸膛之内!

    电光火石之间,这个曾经犹如哑巴一般的阿瓜已然接连相救自己两次,迢远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但见阿瓜又是几刀挥出,或砍或削,或刺或撩,大有章法,立时就将袭向自己的兵刃全数挡下,迢远不由忖道:看来这个无意中救起的阿瓜并非痴傻,反而眼明手快,刀法超群!

    此时乃是战场,无暇多想,迢远一旦警醒过来,便再次将手中荡瀚长枪挥动开来,随着飞驰向前的舆车继续冲杀下去,只是此时有了阿瓜在车顶策应支援,迢远便少了许多顾忌,反而更加勇猛起来……

    从羁縻城中涌出的跷腿旋角羚队也是绝不含糊,羚身高大远胜鬣齿兽,不等靠近,便在一踢一弹之间,将扑上来的鬣齿兽蹬得唇开齿落、怪叫狼嚎。

    若是侥幸得以接近,还有两支一丈多长的大戟候着,只见跷腿旋角羚背上的两名穷荒战士各自手握大戟,左右翻飞、前后呼啸,侧刃横扫若是不中,便转而斜着兜回,反身便是一啄,一啄若是落空,大戟便嗖得往后一带,接着刺杀又至!

    这套双人共骑戟法刚刚练成不久,正是为了发挥跷腿旋角羚的最大威力专门创制,此时用来,竟是效果极佳!

    这支足有三百之数的战羚骑兵当先冲击,千余五色骁骏从后尾随,更有大队步军陆续跟进,先后从城门中涌了出来。

    待到下得吊桥,羚兵骁骏立刻化为一线



三一、蹊跷
    待到再离近些,那面黑色大旗上的醒目金乌图案已然在望!

    迢安固然惊喜万分,却也着实不解泯然于世十八载的锥风怒骑为何此时重现于寂寥西荒之中。

    但迢安已然难抑心头激动,深埋心中多年的火焰在迢安心中再次复燃,曾经的荣光岁月仿佛重新浮现眼前……

    模糊的视线中,那支锥风怒骑已然涌入战场之中,随即各扬长刀,砍瓜切菜般肆意挥洒起来,百番遇处,一触即溃,竟似毫无还手之力。

    说来也怪,只是与锥风怒骑打了一个照面,百番大军便即号角大作,接着便仓皇撤退而去!

    怪了!

    迢安心中虽然不解,但还是依照惯例,随即命令迢瀚大军停止追击,转而开始检视人兽,救伤殓尸,整修车仗。

    方才一役,百番兵兽死伤颇多,粗略看去,少则也有数百尸首横陈沙场。

    但迢瀚这边却是少得蹊跷,战死只有三人,轻重伤员不过二十,变色三峰驼更因身上兽铠得力,竟然无一残废,只是各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兵刃割伤和兽口齿痕。

    穷荒步骑二军虽是贴身近战,死伤却也不过百数。见迢瀚车阵已然收兵,穷荒城头同样鸣金收兵,早早将步阵止住,任由那群百番败军残兽自行逃命,后面只是派出数十羚兵从后尾随,以便探察百番败军去向。

    但刚刚杀入战场的锥风怒骑却是意犹未尽,早已不管不顾的向西尾随百番败兵而去!

    须臾,羁縻城门大开,先有一队约莫两三千人的步骑混编兵士涌出城门,向着正北方向疾驰而去。

    随即又有一名头戴红玉宝冠,身披墨绿皮氅的魁伟虬须男子,率领一支小队仪仗急奔而来。

    望见迢安之时,那人却又早早从战羚身上跃下,向着这边紧走而来,两旁护卫的兵士劝阻不住,被远远甩在身后。

    迢安见此,赶忙下车,往前几步,早早迎上,接着躬身一揖,口中道一声:“大王别来无恙!”

    那男子上前几步,趋到迢安身前,双手一伸,赶忙将迢安双臂托住,朗声笑道:“车安候何必如此生分,若按祖谊,你是兄长,若是论起你我二人昔日浴血同袍之情,车安候更是同道故友,你我之间,唯有兄弟之情,又哪里来的大王二字!”

    迢安心中受用,口中却是连称不敢。

    多年未见,两人不免一番嘘寒问暖与寒暄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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