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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能让她受尽所有折磨,断没有给她个痛快的道理。

    暗夜中,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我……有愧于你……若有下一世,我定然补偿你……”

    周遭忽的有嘶哑之声传来,虽低沉,却带了万般凄厉:“今生难了……下一世,又有何用……”

    他倏地一惊,下意识问道:“谁何人在装神弄鬼”

    周遭重新陷入寂静,仿佛连夜风也停止。

    空气中渐渐飘来轻薄烟尘。

    那烟尘中带了极轻微的什么气味,若去细闻,却仿佛并无何迹象。

    他的心绪渐平,心中已没了慌张,只望着尸体,哑声道:“前几日原本要去救你,险些得手。若将你救出,现下躺在此处的便不是你。而是……”

    他目光倏地阴鸷,吆牙切齿道:“我没了你,我也要让五弟尝尝,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他的那位夫人……”

    猫儿迅速出了一身冷汗,连轻微呼吸都屏住,竖耳静听。

    “……他越痴情于那胡猫儿,我便越要让他尝一回此生有憾……”

    空气中的什么气息渐浓,浓的恰到好处,让人思维迟钝而天真。

    猫儿身子忽的一扭,睁了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泰王,声音低沉而嘶哑:“痛……”

    泰王心下一惊,过了一息,他方急切问道:“莫愁,你还活着”

    猫儿继续低语:“痛……上刀山,下油锅……小鬼们不放过我的魂魄……”

    泰王立时上前要扌包着她,手指碰触到她冰冷的手臂,又倏地收回,只怔怔道:“你死了对……你已经死了,你被五弟的人逼供致死,草草掩埋于此……”

    猫儿轻声啼泣,缓缓道:“他们使出各种刑具……我痛的哑了嗓子,你也未来救我……你为何不来为何”

    问到最后,她的声音已凄厉难言。

    他面上有了些惶恐,喃喃道:“我要救你的……我派人去了数回……”

    她轻声冷笑:“不……你没有使全力……你一边做出要救我的假相,一边同五皇子周旋……”

    她立时停了哭泣,一声声质问他:“他们向我逼供……他们问我所有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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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定个小目标(二更)
    三更时分,中秋家宴结束。

    今年国库比往年更紧张,原本接续在中秋宴之后的秋日围猎,便自动取消。

    众人接连起身,浩浩荡荡往宫内和宫外而去。

    原本站在外圈的随喜此时已挤进人群,扶着萧定晔从方几边上起身。

    连撑近两个时辰,萧定晔的伤处已极痛。

    不用他去查看,只凭胸腹周遭黏糊糊之感,便知伤处已渗了血。

    他做出多饮了酒的模样,脚步踉跄挂在随喜身上,将将要走,又回头同他四哥道:“阿狸过几日要认亲,两家。你的礼金莫备少了,得双份。”

    四皇子无语道:“你家妾室认亲,你要举国欢庆”

    萧定晔就不爱听“妾室”二字,立刻道:“听闻苏大人家的嫡女对四哥有意。我若去向父皇建议,让苏姑娘占了四哥仅余的那个侧妃名份,你猜穆贞姑娘愿不愿意当妾室”

    四皇子隔空一指他,紧吆后槽牙道:“你就可劲害我,等正月你就蹦跶不起来。你家那只猫,得将你挠死!”转身恨恨而去。

    萧定晔又隔空提醒:“一家五千两,莫少于这个数。”

    觉得有些满足,方由着随喜扶了,穿过隆宗门,一路进了后宫。

    待到了偏僻处,随喜方低声问道:“殿下可要先换了伤处纱布,再去见皇后和太后”

    萧定晔今儿赴宴,虽刻意穿的一身玄衣,然而此时凑近,已能闻见一丝血腥之气,只怕内里已被血迹染透。

    萧定晔摇摇头,低声道:“现下就是要演苦肉计。”

    他先去了极华宫。

    皇后此时已换了家常衣裳,见他第一眼,便道:“今日在宴上同你说不着话,现下你来的正好。”

    指着门边上一位宫娥道:

    “你再偏帮胡猫儿,本宫也要说句话。宫里不比旁处,哪里能由着性子来。

    水仙被太后要了去,本宫将锦蝶指给你,平日代替本宫提点着你两个,也好过胡猫儿闯了大祸再来收拾残局。”

    那锦蝶闻言,立时面向萧定晔跪下,连磕两个头,含羞唤了声:“殿下……”

    萧定晔面无表情道:“出去。”

    锦蝶一愣,立时转眸望向皇后。

    萧定晔继而指着殿中所有当值的宫娥:“都出去,本王有事同母后说。”

    皇后拉着脸道:“你今日就是说出一朵花来,本宫也不会心软。”

    到底还是吩咐宫娥们出去,将清静留给娘俩个。

    皇后望着他:“说吧。”

    玄色外裳落地。

    月白中衣血染衣襟。

    皇后惊呼一声,已疾步前来,一瞬间便落了泪。

    他缓缓跪地,一瞬不瞬望着皇后,低声道:

    “十日前,孩儿被人刺伤,昏迷不醒,险些丢了性命。

    孩儿重伤在外,却不能现身,否则只怕母后、祖母立时就有危险。是阿狸……”

    他简单两句提点,皇后已然明白,前几日重晔宫的闹腾,使得是障眼法。

    她也不唤宫娥,自去取了湿帕子和纱布,为他包着伤口。

    萧定晔一动不动,只续道:“阿狸一心为孩儿,求母后……求母后……”

    他说到此处,再也说不下去,只满含恳求望着皇后。

    皇后为他涂抹上金疮药,重新换了纱布,扶着他坐在椅上,方痛心道:“这般大的事,你为何将为娘蒙在鼓里”

    萧定晔道:“母亲一心为儿,若是知道真相,伤心难过,定然要露出端倪。孩儿不想让母后伤心,更不能让您处在危险之中。”

    皇后闻言,半晌方唏嘘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误会了猫儿……”

    她叹口气道:“你莫将为娘想的太不近人情。她是个好孩子,能一心为你,自然极好。”

    萧定晔趁机道:“方才那锦蝶……”

    皇后哭笑不得:“你倒是知道趁热打铁。锦蝶虽是个好的,可却没有你那夫人机灵。便也罢了,待锦蝶到了年纪,本宫为她指一门好亲事,也不算委屈她。”

    萧定晔背上个趁热打铁的罪名,自然要继续趁热打铁:“猫儿自上回宫变毒发后苏醒,到现下身子都未完全恢复,求母后开恩,日后莫赐她板子,也莫轻易罚跪。”

    皇后听的脑仁疼:“你深夜来此,口口声声都是为了她,果然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又道:“她救了你我母子二人,为娘自此不再刁难她。便是她不懂事顶撞我,我看在我那怀胎十一月艰难产下的亲儿面上,也要忍下一口气。”

    萧定晔不由一笑:“母后辛苦产下孩儿,孩儿日后自当为母后挣个高位。只猫儿却不是那恃宠而骄之人。她聪明,看的来形势,哪里会顶撞母后。”

    皇后听得牙痒痒,只得转了话题:“是谁做的,可查清了你说宫里有眼线,那人竟是宫里人”

    萧定晔只简单道:“孩儿只是出于谨慎,并不确定背后人在何处。母后平日也要谨慎,陌生面孔的宫女儿、太监,千万莫近身。极华宫周遭,孩儿早已布下自己人,会护着母后。”

    皇后一拭眼角,叮嘱道:“这几日你好好养伤,莫到处奔波。你要掩人耳目,为娘就不能总去探你。”

    萧定晔颔首道:“母后歇着,孩儿告辞。”

    从极华宫出来,他长吁一口气,马不停蹄去往慈寿宫。

    老太后年纪大,熬不了夜,在宴席中途退场,此时已进入了梦乡。被萧定晔唤醒,神情还有些怔忪。

    萧定晔在太后面前,没有打苦情牌。

    这几日猫儿做了什么,太后即便不知道经过,也该知道结果。

    他径直道:“有一门亲事,要祖母掌眼。”

    太后睡眼惺忪,一蹙眉头:“你深夜前来,就是急一门亲事哀家知道你这几日过的艰难,然这般情形下,你都能为自己留心了一门亲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

    “这位姑娘,与户部、礼部两位尚书皆是干亲。

    还曾立过救国大功。祖母、母后、父皇、孙儿,皆被她相救过。祖母觉着,这位姑娘,可担的上正妃之位”

    太后听着他的描述,隐隐觉着有些熟悉,追问道:

    “她亲娘家有何背景按你说,我们萧家受了她多恩惠,若她还有个好娘家,正妃之位也相配。若嫡亲的娘家家世不显,只靠干亲,却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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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冷着你(三更)
    时已四更。

    猫儿一身黑衣,与明珠行在宫道上。

    她压抑着声音咳了两声,悄声问道:“你说,殿下可回了寝殿”

    明珠早已有了不详预感。

    她战战兢兢道:“主子,这回奴婢只怕活不成了。”

    猫儿替她打气:“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我瞧着你蔫坏蔫坏,一定不会死在今夜。”

    她再往前行了几步,将衣袖凑进鼻端一闻,一股尸臭立刻窜进鼻腔。

    这样不成,痩狗鼻子灵。萧定晔这几日极瘦,一定能闻出端倪。

    她同明珠在路口一转,先去了一趟才人殿。

    春杏被拍门声吵醒,披着衣裳前去开门。瞧见一身黑衣的猫儿,立时醒了瞌睡:“姑姑这是……又闹什么幺蛾子”

    猫儿用力推开门缝,同明珠两个腆着脸挤进去,从包袱皮里将她晚宴时才从白才人处得来的十两银子,重新塞回春杏怀里:“借贵宝地沐个浴,不打扰你们睡瞌睡。”

    春杏嘟嘟囔囔道:“重晔宫的澡盆子泡不下姑姑,偏要往才人殿来”

    猫儿笑嘻嘻道:“别人家的饭香,泡澡自然也是一个道理。”

    春杏只得下去生火,帮她热水。

    一刻钟后,她同明珠两个换好离宫时穿的锦衣,将夜行衣藏在才人殿,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叮嘱春杏:“今夜什么都没看见,可记下了”

    春杏往院门处一望,着急道:“五殿下……”

    猫儿忙忙接过话头:“尤其是五殿下,更不能让他知道。”

    春杏比她快了两步,已将院门拉开道缝隙,低声道:“可是,殿下……”

    猫儿一把拉开门,迈出门槛的同时,同春杏道:“你莫担心,只要殿下不知,他就不会为难……”

    一阵冷风吹来。

    她的话头立时断在喉中。

    静悄悄的夜里,门外站着一个人。

    一个长身祁立,便是受了伤,也挺拔如一棵白杨的青年。

    圆月挂在天际,清晖撒下,青年面上神情莫辨。

    猫儿心里咯噔一声。

    春杏在身后终于有机会将话说全:“殿下,在门口等姑姑呢。”

    猫儿立时向萧定晔咧嘴一笑,忍着腹间疼痛疾步上前,当着人面将他手一挽,低声道:“别人看着呢……给我留些面子,回去寝殿,我们关起门再理论,可成”

    萧定晔的目光牢牢锁住她,只几息间,已大体将她检查过,心中倏地松了一口气,继而吆牙切齿道:“谁敢看”

    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才人殿干脆利落的闭门谢客。

    ……

    四更天的重晔宫,比往日热闹了不少。

    院中虽孤寂无声,然而乌压压跪了一地的黑衣侍卫,冲淡了秋日的寂寥。

    跪地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然而内心却群情激荡。

    在被暗算夹击多日之后的今夜,形势可算是扳回一局。

    寝殿里,猫儿哎哟连天,一叠声道:“痛痛痛。”

    萧定晔往她腹间偌大的一团青紫上涂上膏药,紧吆着后槽牙,道:“你不是仗着你能忍痛,才任性妄为,置我于不顾”

    她知道今晚之事已暴露,按他在政事上说一不二的性子,只怕参与进此事的人都不会被轻易放过。

    尤其是她这个枕畔人,只怕更要受斥责。

    她立时瘪了嘴,捂嘴低咳几声,道:“怎地我为你扌包仇,倒还招来你的埋怨。”

    他并不受她蛊惑,只像仇人一般盯着她道:“你莫做戏,我不会上你当。”

    她听他说的无情,内心真起了委屈,眼泪登时扑了满面:

    “……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了你三哥痛击,还没有损失一人一马,还打听了消息,你竟然……

    我被踢的险些断骨,腹内疼痛难忍,你也不知道心疼……”

    他心下立刻波涛汹涌,只想将她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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