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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他从耳房疾步而出,进了厢房,同萧定晔道:“殿下,那铁匠已到衢州,被安排在景云客栈后院。独门独户,四周全是高手相护。”

    萧定晔立时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手中下意识的摩挲着一只玉佩,思忖半晌,方道:“那客栈不好动手,可知他何时动身被带离”

    随喜忙道:“现下还不知,奴才已着人去在客栈外守着,一旦有异动,立刻向殿下汇报。”

    他听闻,蹙眉思忖过,当即起身道:“走,去见见四哥。”

    ……

    西厢房里,四皇子正色道:“五弟莫着急,此事我已有线人去跟着,再过半个时辰,该有信到。”

    他见萧定晔蓬勃胡须下,近两日面色越渐憔悴,不由笑道:“纵然是个铁匠,便是抓住,一时半会只怕也扳不倒三哥,你倒因此事如此伤神。”

    萧定晔只苦笑一声,趁着等待的当口,请教道:“若有人想做一件事,那事极可能是埋汰他自己。这时我出手阻止,对那人到底是好,还是坏”

    四皇子乜斜了他半晌,抬眉问道:“你好多年未曾这般热心过,到底是谁,激起了你的少年心性”

    他见萧定晔低头默默饮茶,便又道:“此事要看有多埋汰。如若是珍珠掉进粪坑里,你出手倒也算合情合理。”

    萧定晔正色点头:“便是这种程度。”

    四皇子一笑:“你若关心那人,你自去做便是。事后,他总能理解你的苦心。”

    萧定晔闻言,并未全然释怀,依然眉头紧蹙。

    过了不多时,外间传来瞧门声。

    黑衣暗卫带进来一位被布蒙了眼的汉子。

    那汉子匍一进门,便开口道:

    “小的依然如此前那般,装出要买兵器的模样,还付了五百两定金。

    后又挑剔那兵器太软,杀伤力太弱。

    那接头之人便提及,会尽快会运来新一批兵器,一定比此前的好,让小的再等上几日。”

    四皇子闻言,追问道:“可说具体让你等几日”

    汉子回道:“小的做出不耐烦的神色,那人生怕跑了大买卖,便让小




第304章 错嫁(二更)
    城西平民聚居地,一座院落虽不如何簇新,可打理的整齐、装扮的喜庆,用来出嫁也算够用。

    院落的主人,衢州妆粉铺子管事一大早进了厢房,瞧见专程拨过来准备备嫁的女伙计们已开始为花掌柜上妆、换衣,便同明珠道:

    “小的便不在这边侍候,要过去喜房那头看顾着。迎亲诸事小的已安排妥当,辰时轿子便会上门。”

    明珠忙道:“这边有我,你快去那边瞧着。主子一辈子就结这一回亲,可一丁点儿差错不能有。”

    女伙计们手下利索,一边说着大吉大利的俏皮话,一边已替猫儿上好妆容,只差口红未涂抹。

    明珠便去小厨房端来早已热好的燕窝粥,低声道:“主子先填一填肚子,虽说是入赘礼,可也同正常成亲差不离。待被花轿接回了喜房,守在房里挨饿的还是主子。”

    猫儿接过小碗,将调羹在碗中搅和了半晌,却一口都吃不下。

    明珠见状,向女伙计们使个眼色。

    待众人避了出去,她方劝慰着猫儿:“主子昨夜便未睡好,花轿前来还有些时间,不若先倒头闭一闭眼。待姑爷上了门,奴婢唤你便是。”

    猫儿听闻,眸中越发恍惚,只将燕窝粥放在一旁,两眼无神望着虚空,半晌方轻叹一声,喃喃道:“原来成亲,就是这般滋味。”

    并没有什么期待。

    原以为会心安,原来并不是。

    明珠原本半眼瞧不上贾忠良,然而到了这个时候,不免要替贾忠良说上两句好话:“姑爷人虽木讷,可脾性好,不会存谋害主子的心。”

    猫儿听罢,缓缓一笑。

    原来夫妻之间,只要互相不谋害,就已经极好了呢。

    这竟巧合的同她的追求保持了一致。

    她当初想要出宫,为的,也不过是能安稳的活下去。

    不让心受煎熬。

    贾忠良,果然是个好人选。

    只要不谋害她,就已极够了。

    她缓缓饮下燕窝粥,口中却苦涩不已。

    往前看,不是那么容易。

    然而有些路,必须得走。

    有些人,必须得忘记。

    她紧紧闭上眼,竭力将涌到眼眶的泪逼下去,哑声道:“换大衣裳吧。”

    辰时一刻,外间鞭炮声陡的响起。

    噼里啪啦的炮仗声经久不衰,寓意着人生福泽绵长。

    院门被喜娘拍开,守门的女伙计们探头四顾,笑嘻嘻道:“姑爷呢姑爷接亲不露头不使银子我们可不放人。”

    喜娘几巴掌拍上来,叱骂道:“一个个的贱蹄子,半点不懂礼数。这是入赘礼,姑爷哪里好意思上门接人自然得先去喜房等候。”

    那女伙计却不依,死缠道:“这可同管事说给我们的不相同。”

    那喜娘冷笑道:“先前的喜娘同管事胡诌,被赶跑,管事才重金寻了老婆子我来接亲。否则这般仓促之事,我怎会出面”

    她往来路探头回望,心中着急,不免扬声催促道:“新娘子出门咯……再耽搁要错过吉时咯……”

    守门的女伙计谨慎,登登登进了里间,寻见方才为猫儿挽面的大全福人,虚心请教道:

    “难道入赘之礼,新郎就不用上门迎亲我家掌柜为了姑爷面子,都专程出了铺子,在此处当成要嫁入旁人家的模样,怎地姑爷竟然又不上门”

    大全福人一生所见入赘之事并不算多,有限的那几回,仪式都因新人地缘、女方家世等因素略有不同,便笑道:

    “老婆子我也曾见过姑爷不能出面迎亲的人家,喜娘熟悉一应环节,自然她说了算。”

    女伙计只得唉声叹气道:“做好了守门敲银子的准备,竟然扑了个空。”

    她只得匆匆进了闺房,站在边上恭敬道:“前面来催了,主子这就出门吧,若错过了拜堂吉时,却不是好寓意。”

    猫儿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顶红盖头罩上她发髻,管事的亲兄弟充当娘家兄弟,背着她一路往内宅而去。

    耳边炮仗声、欢呼声不绝,她趴伏在人背上,忽然却想起许久之前,有人曾带她去一个山顶吃鱼。

    夜里凉风徐徐,她坐在山顶亭中渐渐有些睡意,便矫情的撒娇不愿行走。

    那人心甘情愿将她背在背上,踩着山中石阶,一路柔声细语,同她往下榻处而去。

    那时她和他都以为快乐还有三年。

    后来只持续了半年,一切便戛然而止。

    她已许久许久未想起过前事,现下一瞬间,那些过往却在心间汹涌翻腾。

    她明明叫猫儿,那人却喜欢唤她阿狸。

    全天下,只有他一人,那般称呼她。

    阿狸,不要走。

    阿狸,我带你去吃鱼。

    阿狸,后日是你的生辰,你想在宫里过,还是我带你去行宫

    一顶喜气的红盖头下,时隔两年,她趴伏在一个不相干人的背上,终于撕心裂肺的想念起一个人。

    那个她压在心底不敢回忆的人。

    背着她的人脚下生风,仿佛只几息间,她就被放进了花轿。

    唢呐声骤起,催促着轿夫快快离去。

    站在轿子前的喜娘从一只红漆盘上端出数个小瓷碗,一只只递给送嫁队伍,催促道:“饮了送嫁酒,我们便起步。”

    几声瓷碗落地开花,四名轿夫齐齐抬轿,在欢天的喜乐中晃荡着轿子大步而去。

    明珠跟在轿畔,初始还脚下生风,渐渐的却有些腿软、脑袋晕。

    她额上冷汗直冒,支着脑袋上前一把抓住喜娘,竭力道:“酒里……有何……”

    喜娘只做出听不见的样子,关心道:“走累了快去路边歇着,歇一歇就赶上来,切莫耽搁正事。”

    正说话间,已有旁的媳妇子扑通睡倒在路旁。

    明珠跟着脚一软,跟着趴了下去。

    喜轿更快的窜了出去。

    明珠躺在路边上,眼前已模糊,只狠



第305章 不能同生,但求同死(一更)
    猫儿坐在花轿里,深陷进过往回忆。

    待再醒过神来,周遭已寂静,唢呐鞭炮声全无,只余四周的匆忙脚步声。

    她心下有些纳闷,不由出声问道:“明珠,到了何处”

    没有等来明珠的回答,喜娘忙忙在轿旁制止:“出嫁路上不多言,被弃、和离多坎坷。小娘子再是恋娘家,忍过这一路,待三日回门,哭爹喊娘时间宽裕。”

    猫儿闻言,心中却又想着,这入赘之礼,要说被休、和离,那也是她不要贾忠良。贾忠良若敢对她说个不字,王五和明珠可不是吃闲饭的。

    她坐在花轿中,只觉一会东拐、一会西拐,外间一阵嘈杂、一阵安静,再过了一阵,又仿佛要爬坡上坎。

    她在衢州也曾小住过几月,只知城里一片坦途,城外却高山高坡。

    她心下终于觉出一股异样,一把取下红盖头,将脑袋探出轿窗,扬声道:“明珠,明珠”

    那喜娘见她伸出了脑袋,再也没有耐心诓骗她,只大喊道:“贼汉子们,快,跑!”

    轿子立刻跑动了起来。

    猫儿心下登时明白,今日只怕是遇上了什么山匪好汉,要劫她敲银子。

    劫银子事小,名声事大,她若毁了名声,买卖可就要彻底被牵连。

    她立时扒拉住轿窗,在无尽的颠簸中探出脑袋,大喊道:“多少银子,我出!你们将我送回去,我加倍出银子!”

    没有人接她的话头。

    喜娘一巴掌上来,重重打在她脑袋上。她耳中一片嘶鸣,立刻被打的跌回了轿中。

    她无暇歇息,立刻将发上金簪取下塞进袖袋。心中砰砰只跳,只竭力稳着身子,解开宽大喜服脱下以备逃跑,只一息间却又重新披在中衣之外。

    她将将把喜服衣袖绑在腰间,轿身已咚的一声被撂在地上。

    轿身倾斜,乾坤一阵翻转,她已从轿子里滚落出来。

    耳畔鸟雀啾鸣,如练瀑布滔滔不绝。

    一道嘶哑冷清之言横空而来,冷冷道:“拿了银子便快滚,莫让本小姐再见到你等。”

    地上掉落银票几叠。

    喜娘扑上前一把抓住银票,低声喊道:“先走,再分帐!”场上立刻逃的没有了旁人。

    清冷空气吹来,猫儿心中一片苍凉。

    不远处就是一道悬崖。只听瀑布的落地捶打声,便知那悬崖高如万丈。

    一旦掉落,便是能活着,只怕也要去掉半条小命。

    后路难逃。她手中暗自紧握金簪,竭力平稳着心绪,缓缓起身,望着眼前的斗笠青年,柔声细语同他打商量:

    “好汉不知从何处来可是一时手头紧,需要银钱傍身

    我虽一时拿不出几万两,然而四五千两还是不难。你莫伤我,我配合你同铺子里讨银子……”

    对面垂首的斗笠青年并不说话,只缓缓解下斗笠丢在一旁,一头青丝散碎垂下。

    “他”慢慢抬首,发丝下终于显出半张脸。

    半张熟悉的脸。

    “他”唇角一勾,冷冷道:“胡猫儿,好久不见。昨日杀错了人,今日却是你的死期。”

    猫儿脚下一软。

    楚离雁。

    阴魂不散的楚离雁。

    她自出宫后,变换了多少身份,胭脂铺子又变换了多少回东家。这两年再未遇上过故人。

    楚离雁既然能寻见她,可见是长年累月、心细如发的关注着她,追踪着她,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她稳着心绪同楚离雁周旋:

    “姑娘既知我是胡猫儿,便该知道,我有起死回生之大能。

    你使计将我掳来,纵然杀死我,不出两三年,我又能活。”

    楚离雁“哈”的一笑,手持匕首一步步逼近:“起死回生你当你真能起死回生”

    她的面容开始狰狞:“若你能起死回生,你那腹中孩儿又是如何掉的难道他未继承你起死回生之能哈!”

    猫儿心中立时一抽。

    楚离雁瞧见她的神色,心中快意,只哈哈一笑,又道:

    “你可知,起火当时,我用金簪未戳中你,我在你腹中补了几脚

    你可知,其中哪几脚令你疼痛难忍哪几脚要了你那孩儿的命

    我听说,怀胎三月,胎儿在母体中,都已长出了小手小脚,可爱的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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