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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那是一下一下的,偶尔带着些滑动的,还有喘气的……

    各种声音相互交织,回声极轻微的在山谷中回荡。

    她警觉环视四周,目光几番梭巡,终于瞧见前方空荡山谷崖壁上,七八个装扮极隐蔽的灰衣人,借着不知什么工具一荡一荡往山谷下跳落。

    她脚下一滑,顾不上穿鞋,撒丫子便往山洞方向逃去。

    “快,有追兵,七八人……”她冲进山洞,气喘吁吁道。

    他二话不说,转身便将接好要饮用的山涧滴水泼在火堆里,在洞口取了沙土盖住灰烬、阻隔烟尘。

    便连已烤好的锦鸡也埋进土中,谨防肉味泄露了踪迹。

    她急道:“逃不逃万一被瓮中捉鳖,我们可就是一对苦命王八!”

    他摇摇头,只压低声音道:“先不逃,以不变应万变。”

    两人用烧火余下的树枝伪装好洞口,悄无声息躲在里间。

    时间一刻一刻而过,不知过了多久,洞外忽然传来一阵奇怪之声。

    仿似牛角,又像是什么乐器。

    那声音听起来怪,却有节奏和韵律,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萧定晔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

    他将软剑从腰间抽出,蹙眉道:“我出去探探,你就守在里面,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洞。”

    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襟,着急道:“只要我们安安静静的躲着,他们指不定便离开了。此处离衢州已远,他们搜寻多日,不会如最初那般认真。”

    他并不说话,只固执的要往前。

    她立刻上前扌包住他一双腿,红着眼圈道:“你若出了事,我……”

    他忽的想起许久许久之前,他和她初识,忘记是个什么情景,她也曾这般扌包着他腿,要央求他做一件什么事。

    她那时的神情也似现下这般,楚楚惹人恨。

    他的面色不由缓和,语声却依旧冷漠:“我若不出去找机会杀人,只怕真的就要被瓮中捉鳖。你愿意当苦命王八,我却不愿。”

    她顾不得他话中刺,只吆牙道:“你快些……”

    又生怕他因匆忙而露了行迹,被人捉走,忙忙改了话头:“杀人是个精细活,你千万莫着急。我好的很,一个人不知道有多安全。”

    他便垂了眸,出了山洞,将洞口谨慎掩好,方举目四眺,几个起跃间不见了身影。

    猫儿躲在山洞里,竖耳听着外间动静,为萧定晔吊着一颗心。

    昨儿他才不明昏迷,一整天又未进食,现下出去杀敌,若一个恍神躲闪不及,只怕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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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村头协定
    树身一晃,软剑带下了一个半死的灰衣汉子。

    利剑刺穿他腰腹,他落在地上企图要逃开。

    萧定晔一跃而过,一脚踩在他胸口,冷冷道:“说,你们一共布了多少人手搜索战线多长除了衢州,还有哪些州府布了人”

    那灰衣汉子听闻,只忍痛冷笑道:“你休想……”口中已有所动作。

    萧定晔如闪电般伸手箍住他下巴,两根手指探进他口中,聚力于指,便将他尾端两颗后牙活生生拔出。

    那人痛的呻吟,他只冷冷道:“想服毒自尽死没有那么容易。”

    他的手下探,用力按住汉子一处要穴,继而用力一振,灰衣汉子立刻呼声大作。

    汉子只忍过两息,便吐了口:“衢州、苍州、锦州……一路而下,及至通往京城各州府,沿途皆布了人……”

    萧定晔闻言,手下进一步用力,逼问道:“天上呢信鸽可已受了监视”

    汉子痛的一脸狰狞,吐出一口血,直着嗓子道:“有,信鸽全部监控,全部射杀……”

    央求道:“可否……可否给个痛快”

    萧定晔从善如流,一掌击下,那人脑袋一歪,翘了辫子。

    萧定晔抽出软剑,在地上擦去血迹,转身回了猫儿身畔,眼中杀机立现,咬着后槽牙道:

    “临走之前,我说了什么你当你是三头六臂,真能起死回生!”

    他软剑在手,看她的目光仿似在看杀父仇人。若脑子再发病,只怕立时就要一剑将她穿成串搭在火上烤。

    她讪讪挤了个笑脸,脑中飞转,立刻关心道:“狗儿让我问你,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的怒火肉眼可见的熄灭,只冷冷道:“凡是你能拿来利用的,你都不手软。”

    又低声道:“我脑子是有病。脑子正常之人,干不出看上你的事。”

    她听闻,注意力立刻被带偏:“看上我怎地了我有财又有貌,哪个男子娶了我,祖坟要冒青烟!”

    他不由撇了撇嘴角,讽刺道:“你现下这个模样,敢说自己有财有貌,果然有些胆量。”

    她闻言,不由叹口气。

    现下她是一贫如洗的野人,与财貌再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他催促道:

    “你回山洞取出烤鸡带着路上食用,我去将尸体掩埋。

    这一队探山谷之人没有活口回去,定然会被发现蹊跷。

    过不久,这山谷以及周遭就会有更多的人前来搜寻。”

    猫儿忙忙点头,撒丫子一跑,立刻滚到在地,扌包着脚板缩成一团,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心下一惊,立刻上前查看,方发觉她一双赤脚沾满泥沙,泥沙已被脚板渗出的血水浸透。

    他一把扌包住她,心中是翻江倒海的自责和心疼,低声道:“是我害了你,你同我在一处,果然过不上好日子。”

    他不敢动她的双脚,只等她痛过一波,方撕扯下衣襟包住她脚,扌包她靠坐在树旁,叹气道:

    “你的伤处已化脓,现下不能随意用污水清洗。等我们出了山谷,寻到附近村落,再为你清洗医治。

    你这般伤重,不能再行走,后途由我背着你,你莫再同我闹。

    经了方才一回刺杀和反杀,她哪里还敢同他闹,只道:

    “初初落地会痛,待麻木了便能忍的住。你若背我,势必要慢了脚程,若被追兵赶上,又成一对苦命王八。况且我知道,你的脚底不比我好多少……”

    他立刻强硬道:“此事不容商量。你若一走一个血脚印,那才有通敌之嫌。”

    他留在她树边歇息,独自前去将所有尸体搜寻过,脱下尸身上能用的衣物,寻找出些许银钱、护身匕首,方将所有尸体就地掩埋。

    待回去山洞中挖出埋进土里的烤鸡,用一件衣裳将所有能用之物包好挂在颈子上,方出去背了她,顺着一处缓坡走出山谷,尽循着偏僻小道,继续往前而去。

    待到了日暮时分,前方隐隐已有村落的影子。

    两人停在一处清澈浅河边上,取出烤鸡在河水里重新清洗过,就着河水填饱肚子。

    萧定晔思忖道:

    “方才在山谷里,根据那刺客的口供,无论是绕开衢州去往京城方向,还是苍州方向,皆已布满了官兵、细作和眼线。连天上信鸽都未能漏过。

    当然那人也有可能虚虚实实,说的不全为真话。然而谨慎起见,我们却要当成真话去听。”

    猫儿疑惑道:“那该如何”

    他便细细打量着她。

    不过十日的逃亡生涯,她跟着他风餐露宿,狼狈不堪。

    除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还像此前一般生机勃勃,便再也寻不出一丝往日的模样。

    现下这种形象在外奔走,连妆都不用上,只要没有人用清水泼她,她便是最标准的女叫花。

    才过了十日,她不但成了叫花,一双脚也磨破的不成样,若后面再行走数月……

    他摇摇头,艰难道:

    “前方瞧着像是村庄,我身上有些银子,寻机会将你托付给村民。

    一人目标小,你又机灵,隐藏在村庄里,比跟着我安全。

    待过上几月、一年,要么风声过了,你便回龚州去;要么我集结了旧部,就前来接你。

    这般安排可好”

    她听过,静默半晌,方抬头问他:“你哪里来的银子有多少”

    他便将银子一一掏出:“这些约莫有二十余量,是从方才那些尸身上所搜出。”

    又从衣襟内掏出一张油纸。

    打开层层油纸,却是一张面额五十两的银票。

    猫儿看着那银票,觉着有些眼熟。

    其上有个油点子,滴的像一只猫头,是她曾在酒楼用饭时掉了油水在银票上。

    他低声道:“这是你……赏我的那张银票。”

    三更夜,监牢外,大胡子衙役和小身板青年。

    那时她感谢大胡子衙役带她出监牢,匍一获自由,顾不上心疼银子,赏了衙役一张银票做谢礼。

    那时他只当在衢州同她仅见一面,从她手中接过尚带体温的银票,回去便用油纸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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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姑甥(一更)
    清澈水汽似被蒸锅过的月光,静静冒着白雾,从头到脚腾腾流淌过。

    猫儿浸泡在水中,双眼半眯半阖,舒服的险些要睡过去。

    外间很快有了催促声:“后生,你小姑姑还未洗完我家闺女可等着呢。”

    外间萧定晔略略不情愿的答了个“哦”字,继而拍了拍门。

    猫儿立刻清醒,忙忙答道:“就出来。”

    她和萧定晔现下的关系,是一对姑甥。

    两个人的遭遇是:家中贫寒,外甥护送着辈分大、年龄小的小姑姑去衢州城投奔未婚夫家,半路被人劫了银钱,两人于是流落乡野。

    此时猫儿在屋里着急穿衣,外面的萧定晔已经被问上了祖宗八辈:

    “后生家中还有几口人几亩地几头牛后生可已定了亲事后生瞧着身子康健,可有何暗疾后生……”

    萧定晔半辈子未同人唠过这等嗑,一时被迫问的毫无招架之力。

    房门吱呀被拉开,猫儿趿拉着一双旧布鞋,忍着脚痛,提着水桶出来。

    萧定晔如逢大赦,立刻接过她手中水桶,又低头瞟一眼她的脚板,沉声道:“我寻人讨了药酒,你莫多走,我回来替你上药。”

    忙着去清理浴桶。

    旁边的妇人听得一愣一愣,咋舌道:“你这外甥不是个省油的灯哇,竟然同你这姑姑说话,都是你呀我的。”

    猫儿打个哈哈,笑道:“我同他年岁相当,自小玩到大,平日便不计较辈分。他同旁人不是这般,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那妇人听过,便又向猫儿打听:

    “你外甥可定了亲家中贫寒也不打紧,只要没有暗疾,便不怕。

    我们王家庄正好有一家农户,家中殷实无儿,只有一个妙龄闺女,正寻人当上门女婿。

    我瞧着你这外甥相貌堂堂,身板扎实,太适合定一门上门亲。”

    猫儿便往相貌堂堂的她外甥瞧去。

    这位青年在旁的屋子已沐浴过,此时虽穿一身农人的旧衣,却穿出了玉树临风的效果,十分惹人眼。

    一连十日,她陡的瞧见他似璞玉一般,只一桶水外加一身旧衣,就让他展现了非凡风姿,目光不由黏糊上去下不来。

    萧定晔将浴桶中的水用小桶一桶桶提出去,途经她身畔,明显听到“咕咚”一声,不由抬了眼,微不可闻道:“擦擦你的哈喇子……”

    她面上倏地一红,咽尽口水,同那妇人含糊道:“家中倒是替他意向了几家闺女,还未最后确定。”

    那妇人听闻,便遗憾的砸吧砸吧嘴,不甘道:“没选定便是未定亲,他还未见过人,说不定一眼就有了眼缘。”

    此时已快三更,极远传来一连串的犬吠。

    妇人陡的想起自家闺女的亲事还出了一大堆岔子,终于将注意力转移到猫儿身上:“快,先去瞅瞅我闺女,如何给她上个妆。”

    猫儿忙问:“可有妆品”

    妇人为难道:“我们庄户人家,就是平日没有闲钱买妆品,才专门请个上妆婆子回来。婆子带着那些瓶瓶罐罐跑的不见人影,我去哪里寻那些玩意!”

    猫儿唯恐失了蹭吃、蹭喝、蹭热水、、蹭衣裳的机会,忙忙道:“无碍无碍,我有法子。”

    她回屋穿戴整齐,将湿发绑成个利落发髻,同萧定晔道:“我去去便回,今夜还不知你我被安排在哪家歇息,你莫乱跑,等我回来。”

    他立时放下水桶,先一步站去了屋外,挺胸抬头站在檐下,是要打算和她一同去。

    她只得出了屋,两人跟着那妇人出了院子,左拐又拐,到了一处僻静院落。

    妇人家中办喜事,人来人往不方便,她那待嫁闺女便被安排在邻人家中歇息。

    萧定晔不好跟着进去,只得在院门口住足,悄声同她道:“防人之心不可有。你若进去察觉不对,立刻出声。”

    她便点点头,跟着妇人进了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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