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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七月初九

    郎中便向两人赔罪道:“乡野村妇,见识少,莫和她们计较。”

    又望向猫儿,十分亲和问道:“姑娘可用过膏药可起了效”

    猫儿忙忙恭维道:“老先生真乃神医,药到见效。”

    郎中听闻,却抬头细细打量猫儿几眼,方点点头:“你这般好体质,却不枉费了我的好药。”

    猫儿便又客套几句,方低头进了院里。

    身后劈柴声重新响起,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她的心上。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记着这些又有何用,那都是过去的一场梦。

    ……

    过了辰时,终于有主人家的亲戚上门吃酒。

    猫儿为新娘画好妆,只留着口红还未涂抹,待新娘吃吃喝喝、临上花轿前再补妆、涂口红。

    此时房中已聚了不少姑娘媳妇,为新娘压阵,瞧着新娘子容貌上了不止一个台阶,纷纷称奇。

    猫儿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萧定晔赖在村里五六日,待他脚伤好一些,再放他离去。

    她本着巴结人的心思,便用余下妆粉,为众女子画了浅浅淡妆,并未抢了新娘的风头,却也比平日妩媚了许多。

    趁着众人赞叹时,她厚着脸皮开口道:

    “这几日只怕还要在村子里叨扰,若各位姐姐妹妹还想上妆,尽管来寻我。

    只是……我没个落脚处,大伙想寻见我人,倒是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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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刮胡子(二更)
    清风拂面,蜂蝶起舞,除了远处的杀气,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样。

    萧定晔抬头望着远处的敌人,悄声同猫儿道:

    “若他们往这处过来,你便跑,我断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停下。这回一定要听话,不能像在山谷中任性妄为。”

    猫儿听闻,只道:“我知道,我心中有数。”

    萧定晔立时焦躁起来:“你有什么数打打杀杀的事,你不懂。莫再多言,就按我说的做。”

    两人在此处悄声争执,远处那一队人却从村头出去,一路上了大道,渐渐行远。

    猫儿舒了一口气,迟疑道:“现下可还能回王家庄若回去被人认出来,如何是好村里人定知道官府在捉拿一男一女。”

    萧定晔蹙眉思忖半晌,道:“你先在此等我,我先回去探探。”

    猫儿一把拉住他:“我去探,我本就不是捉拿的重点,又同妇人们相熟,好搭话。”

    萧定晔死死拉着她不松手。

    她便强挤出一丝儿笑意,哄着他道:“你自争权开始,就做好了身死的准备。我不同,我是立志要活着的人,对死亡更敏感。你不是说我机灵我怎能让你失望。”

    她从他掌中抽出手,再给他一个笑,大步往王家庄而去。

    他眼睁睁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渐渐远离,心中虽知村民们最多是捉住她送官,他出手救她简直易如反掌。然而心中却五味陈杂。

    他明白,她不是不愿和他同甘共苦。

    她一直都在想办法护着他。

    她为他厚着脸皮,到处寻人做鞋子,好让他日后奔波中,脚能少受些痛。

    他都知道。

    他不是傻的,他怎能瞧不出她的用心。

    然而他更清楚,她这是做着同他分别的准备。

    等五六日,各家鞋子做好,她便要留在此处,用数双布鞋打发他离去,让他去投奔他的江山大事。

    命运,常常这般同人开玩笑,却又不改结局。中途给他的那些希望,却都是虚无。

    待过了半刻,便见猫儿在远处村头地畔向他招手,恐防他看不见,还十分欢快的跳的高高。

    他立刻起身大步往前,待到了她身畔,她方笑嘻嘻道:“官兵来寻,只说是一对夫妻,未想到你我扮成姑甥,倒逃得一劫。”

    他望着她略带了得意的面颊,缓缓一笑,又问道:“来人未带画像”

    猫儿做出后怕神色,道:

    “今早的急雨却是你我的救星。那画像淋了雨,晕染的不成样子,丢在了村头地上。我方才去瞧,简直是两只胖猴子,哪里是你我二人。”

    两人回了庄子时,过喜事的主人家,女主人一双眼周青紫一片,递过来一双千层底黑面布鞋,打着哈欠道:“试试,我同婆婆忙活了整整一宿。”

    猫儿立刻连声道谢接在手中,按照妇人的提醒,先往新鞋里倒了开水,激醒浆过的鞋底,使之柔软,方拿去给萧定晔。

    “试试可合脚”她喜滋滋道。

    他并不配合。

    她立刻捞起袖子,抬起他腿,一把脱下他脚上不合脚的旧鞋,又除去罗袜,却眉头一皱,抬头问他:“那些药膏你未用都留给了我”

    他的脚底板上还是糊烂一片。

    她再顾不上逼他穿新鞋,当先去灶上打了热水端过去,拉着他脚泡进热水中。

    他虽未喊痛,眉头却不由一蹙。

    她不禁“哼”上一声,低叱道:“活该!”

    虽然嘴硬,却又用巾帕浸了水,沿着他的脚腕一点一点擦拭下去。

    他立刻挡开她手:“我……不需你为我做这些……”

    她极凶的瞪他一眼:“你若不发扬礼让精神,我也不至于为你洗脚。你知道请姑奶奶洗双脚,要花多少银两吗”

    她不等他回话,便伸出一个巴掌:“五千两!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为他洗过脚,擦拭干水,寻出余下的药膏厚厚涂抹过,方柔声道:“日后你在外,总要将脚保护好。脚好,小命就在。”

    他听到此处,脑中开始抽痛,只点点头,重新穿上罗袜、套上新鞋,刻意在她面前走一走,含笑道:“极合脚。”

    她便满足道:“等过上几日,你上路时,该有近二十双鞋。”

    春日白日渐长,她不忍浪费余下的时间,立刻走街串巷,拉着他四处找活干。小鞭子挥动着,让村里妇人们将此前应承下的布鞋做起来。

    到了晚间,全村做鞋做的最好的少女“布鞋西施”出面,将猫儿安排在她家。

    萧定晔和村里的老郎中略略能说上话,便去郎中的院里借宿。

    如此忙碌了五六日,萧定晔使出了全身力气,学会了一身的农活。

    再不是此前那位不知“搓板”为何物的废物皇子。

    现下莫说搓板,什么是篱,什么是耙,马、驴、骡外形上的区别在何处,如何让犁地的牛走直线……堂堂五皇子成了整个村最靓的农夫!

    时已晌午,远处炊烟四起,农人们结束了当日劳作,拖着篱、扛着耙、牵着牛走出各家田地,准备用饭歇息。

    萧定晔同农人们一同走到村头,瞧见村头树下,猫儿腰间系着围裙,正如平日一般等他归。

    身畔的农夫低声打趣:“那姑娘将你当眼珠子一般稀罕,到底是你大姑,还是你心上人我瞧着倒更像你的小媳妇儿。”

    萧定晔闻言,面上不由露出笑意,半晌方否认道:“是我姑姑。”

    那农人便点点头,向树下的猫儿努努下巴,同他道:“快去吧,你大姑等的着急。”

    他便快步出了人群,行到她面前,微微垂首望着她:“今日手可好有没有被热油烫伤”

    她便举起手,将手背给他瞧:“就昨儿一回,再没有了。我可是靠手吃饭的手艺人,哪里敢日日让它受委屈。”

    他见她手背上烫出的泡果然已经消下去,便道:“老郎中的药,果然效用极好。这乡间村落,未曾想也有杏林高人。”

    两人慢慢踱步,进了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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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得偿所愿的结局(一更)
    天上现了几颗星子。

    长庚星纵然躲在天边,却也隐藏不了它的璀璨光华。

    两人行在晚风中,皆不说话。

    已经到了要做交代的时候。

    说什么都是“告别”之意。

    萧定晔望着远去的老郎中的背影,轻咳一声,首先打破了这寂静:

    “这两日借着干农活,我将各家都打听过一回。

    你借住的那家,人是好人,可家中穷困。我若将你托付在那家,只怕她们反过来要拖累你。

    还有旁的几家,大毛病没有,却又斤斤计较,善使小心眼。你同人斗心眼,虽然不见得会输,可会心累。

    我看来看去,没有哪家比老先生家更合适。”

    他像老父亲要嫁女一般,为她挑选着最合适的寄住人家。

    又要考虑人品,还要考虑财力,更要考虑家中人口是否简单。

    他续道:

    “老先生在村里当郎中,家中算得上殷实,不会拖累你。

    他又一人居住,一心扑在医术上,不会同你斗心眼。

    他早先没了妻女,心中甚为牵挂。你同他当年未出生的小女一般大,他一定能将你当子侄看待。”

    她默默听着,并不说话。

    他便叹口气,道:“我虽舍不得你,却再也不能看着你跟我风餐露宿,朝不保夕。这村里虽偶有官兵前来骚扰,然你同村民已极熟识,自保完全没有问题。”

    他的语气温和,温和中带着一丝丝颤抖,仿佛在竭力压抑情绪。

    她心中抽痛,却抬头嘻嘻笑道:“郎中也极好的,我病了吃药不用花银子。”

    晚风里,她鬓边发丝随风飘在面上,引得她面上发痒,频频眨眼。

    他想抬手帮她理顺发丝,更想将她扌包在怀中。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若触碰到她,他便再没有勇气同她说再见。

    他只点点头,想要说她尽说傻话,人怎么能盼着多吃药。

    然而他喉间梗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最终只将她送去借宿的人家门口,同她道:“明日我接你去郎中家安置,便得……”便得动身上路。

    她点点头,向他咧开一个笑,抬头看着天色,赞叹道:“月亮好大啊!”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漆黑天幕上,极其吝啬的挂着一弯月牙,仿佛今儿他帮着农户除草的镰刀一般。

    他点点头,哑声道:“的确很大……”

    她便转身推开院门,极快闪身进去。

    他看着院门在他面前掩住,听着门后传来划住门栓的声音,然后各处归于寂静。

    他心上的姑娘躲在门背后,静静释放她的伤心。

    他默默站了半晌,终于当先转身离去。

    他听见院门重新打开的声音,过了许久,听见那门又重新被掩上。

    他脑中有些抽痛。

    ……

    夜已二更。

    布鞋西施姑娘,还在油灯下勤劳的纳鞋底。

    猫儿从身上搜出二两碎银,想了想,又搜出一两,放在炕沿上:“这几日住在你家,多有叨扰。”

    小西施瞧见一堆碎银,立刻惊了一跳,支支吾吾道:“几双布鞋,哪里需要这么多”

    慌忙转头去往破柜里翻出一叠黑布:“还有两双鞋底,我今夜加紧,还能再做两双鞋面出来。”

    猫儿不做推辞,只躺在炕上,默默想着未来。

    她转个身问向小西施:“老郎中是怎样的人可信吗”

    小西施极快的缝了两针,方道:“他脾气怪,是个医痴,眼里只有药材和病人,看不见寻常之人呢。”

    又道:“阿姐可是寻好了寄居处为何不住在我家我俩有个伴。”

    猫儿不好说萧定晔瞧不上她家的财力,只道:

    “小外甥回去家中赶了马车来接我,前后要两个月。我正好跟着老郎中学一手诊脉的手艺,日后自家人有个头疼脑热,不用出去花银子。”

    小西施听闻,笑道:“阿姐果然是个攒银子的好手。”便再不搭话,低头认真缝布鞋。

    灯光昏暗,猫儿想着心事迷迷糊糊睡去,做了整晚的梦。

    梦里她终于活着回了龚州,买卖大赚,她广置铺子,同贾忠良成了亲。

    贾忠良取了明珠和秋兰当平妻,两人总共产下一儿一女,一个叫狗儿,一个叫花儿,皆挂在她名下,每日亲亲热热唤她阿娘。

    而萧定晔在与泰王的角逐中胜出,终于坐上了龙椅,坐拥天下和后宫佳丽三千。

    每个妃嫔都产下皇子,妃嫔娘家都竭力支持他,对他从无二心,他的龙椅坐的很稳当。

    梦里所有人都得偿所愿,大团圆结局。

    这是个好梦,她本该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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