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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砂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端橤

    叶绪眼神一冷,道:“闭嘴!”

    “靠,是你们计谋不成才导致这个情况的好吧,现在他们要杀我们,你说怎么办?!”

    叶绪不语,悄悄探出脑袋,对准那边的五个游猎人中的一个比了比刀子,待他们稍微松懈一点,便将弯刀抛出去,然后立刻躲回土坡。弯刀脱手,呈直线飞向那个游猎人,眼见弯刀旋转着飞到面前,那个游猎人连忙抬起弓去格挡。但是弯刀太利,叶绪掷出去的力度太大,竟直接把那把硬弓拦腰砍断,割过那人的脑袋才落在地上。

    眼睁睁看着同伴的脑袋被砍掉,血喷了一地,剩下的几个游猎人怒喝一声,两个举弓射连珠箭,两个抛开弓箭抽出弯刀策马向叶绪这边奔来。

    手中没有了武器,叶绪左右看了一下,只能从地上抠出来几个土块,团得极硬,当做暗器来用。他想看那游猎人走到哪里了,刚一伸头就听见耳边一阵风声,叶绪以为是游猎人射来的箭,下意识地把头往下低。担心左湫会不会被射杀,他往她那边看过去,却见她单膝跪地,正搭弓上箭,对着游猎人的方向瞄准。只见她手一松,那边便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

    她还会射箭?抬起头看过去,四个游猎人已经只剩下两个了,地上那两个皆是胸口中间,一招毙命。叶绪不由得皱眉,这个左湫,可真是超出自己的想象啊。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左湫扭头,“你干什么呢!”

    骂他的话还没来得




30逃脱(下)
    左湫点头,从叶绪整理出来的武器中捡了把弓和几个箭羽袋子,用弯刀割下一段绳子缠在腰间当做鞭子,然后翻身上马,问:“你认得去塔达城的路吗”

    “放心,我认得路。”看一眼左湫,叶绪痞痞地笑了。他知道左湫不愿意带着他去塔达城,所以一早就研究透了去往塔达城的路线,即使是被游猎人带的偏离了原来的路线的情况下,也仍旧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你不用想着把我往其他地方带。”

    “嘁!”左湫夹一下马腹,驱使马儿往前方走去,对于叶绪的曲解,她乐得如此。

    白天连着黑夜地跑了一天,终于在下午时分跑到了塔达城境内。叶绪勒住马缰,问:“现在到哪里了”

    左湫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看了许久,最后叹气道:“我眼睛不太好,在擁城的时候也没吃枸杞,现在更看不清楚了。估计是到了塔达城境内了吧,往东那个方向应该是西山养马场,过了养马场,就离塔达城不远了。”

    叶绪疑惑地看着她,“眼睛不好?”

    关于眼睛不好这个事儿,左湫一向不大愿意跟别人解释,“嗯,不好。”

    “是吗,我可看你有时候看东西很清楚啊!”

    翻他一眼,左湫口中喊一声“驾”,慢慢往养马场方向走去。叶绪跟过去,道:“到了塔达城,你知道该怎么说吧。”

    左湫挑眉,“既然你担心我会暴露你的身份,那你就不要和我一起进塔达城,而且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在塔达城的一切。我这人嘴很快的,一不留神就说出去了。”

    很自信地笑笑,叶绪看向塔达城的方向,道:“我自有办法让你好好闭嘴。”

    想起来叶绪把自己围起来的样子,左湫脸上微微一红,刚想警告他别想再用那种猥琐手段,就见一支箭倏地从耳后射了过来,堪堪擦着她的鬓发飞了过去。

    微红的脸一下子煞白。

    一回头,就见十几支乱箭从天上飞下来,各个箭头都闪着寒光。叶绪刚要翻身躲开,余光瞄到左湫还在马上发愣,干脆直接扑到她马上将她扑下来。扑到地上仍旧躲不开从天而降的乱箭,叶绪只能腰间发力带着左湫向安全地带滚去。

    躲掉箭雨,叶绪把左湫从地上拽起来,回头一看,十几个游猎人正策马往他们这里奔来。

    身形微微一动,叶绪想把马策过来骑着跑,四条腿肯定跑的比两条腿快。但是他刚闪到马身边,就听见嗖嗖两声,两匹马皆应声倒下。低呼一声不好,叶绪转身就拉着开弓射箭的左湫疾跑起来。

    一箭还没射出去,左湫就被他拽着跑了起来。眼见着身后的游猎人们策马追过来,她忍不住大骂,问叶绪:“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跟他们打?我们打不过他们吗!”

    “别说话!”叶绪提着左湫的衣领,脚下不断加快速度。

    可是人跑得再快能有多快,何况还带着一个不会轻功的左湫,很快游猎人们就追了上来。叶绪听见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不仅丝毫不慌,他抬眼看向东方,嘴角反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而在千米之外的东方,是池鉴和傅赛尔,在不急不缓地遛马。隐隐听到西边的动静,池鉴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远远的只见一队人马在追一团人影。他问:“傅赛尔,你看那边,是游猎人吧”

    傅赛尔斜着眼睛看过去,“他们胆子是真大,居然还敢来这里游荡。”言语之间,尽是讥讽。

    可是池鉴的注意力不在游猎人身上,他再定睛一看,“不是,那边好像是游猎人在追着谁,你看看是不是。”

    轻轻扬鞭,傅赛尔毫不在意,“只要他们不来这边就行了,咱们也得让他们过日子吧。行了,池鉴,你就不要再滥发你的菩萨心肠了。”

    傅赛尔说的有理,池鉴便微微点头,准备继续遛他的马。可是忽然间他听见那边一声尖叫,似乎是左湫的声音。震惊之下他再次转头看过去,这一次那人影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逃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人拎着一个身形瘦小的人。唤一声傅赛尔,池鉴调转马头,“我听着好像是阿湫。”

    “什么?”傅赛尔眉头紧皱,“左湫?怎么可能?桑宏不是方圆八百里



31叶绪烂计(上)
    收起来弓箭,池鉴快步走过去扶住左湫,上上下下地查看她哪里可受了伤,“你怎么样,可有伤到哪里?”看到右肩上还没有结疤的伤,立刻皱眉,“这是怎么回事?谁伤的你?!”

    本来就对池鉴关心左湫不太乐意的傅赛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看向旁边站着的鸦青色衣衫的男子,眉头一皱,“你受伤了”

    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叶绪看了看捂着也不起止血作用的左臂,惨然一笑,“没事,小伤。”

    “小伤什么呀小伤,血还一直淌着呢!”左湫脱开池鉴的扶持,扒开叶绪捂着左臂的手,“别捂着,你手上也不干净!”

    扒开他的手,深见骨骼的狰狞伤口赫然在目,左湫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看,将头转向池鉴和傅赛尔,“他这是刚刚帮我挡刀挡的,你们身上有药吗给他上些药,先止住血也是好的。”

    傅赛尔从怀中掏出皮筒子,取出一包药来,刚要递给男子,陡然记起一件事,“还不知这位是?”拿着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叶绪看了看左湫,左湫眼皮一动,叹了口气,道:“他也是被游猎人抓住的,我们俩一起逃出来的,他是个商人。路上要不是他,我就见不到你们了。”

    从傅赛尔手里夺过药,池鉴道:“哎呀!傅赛尔,你又多心了!他一路上相帮阿湫,我们得好好谢谢他!”说着,把药解开,走过去给叶绪上药。

    “阿湫?”左湫以为自己听错了,“阿湫是什么鬼?”

    耸耸肩,傅赛尔摊摊手:“他非要这么叫你,别人管不住也不敢管。”

    给叶绪上了药,池鉴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了。叶绪看一眼池鉴,若有所思。

    包扎好了之后,叶绪道谢,池鉴摆摆手,说:“你照顾了阿湫,我,我们还得谢谢你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一拱手,“在下叶绪,乾州人氏。”

    学着叶绪的样子,“在下池鉴,塔达城人氏。”手伸向傅赛尔,“这是傅赛尔,也是塔达城人氏。”

    “幸会,幸会。”叶绪向着傅赛尔拱拱手,以示敬意。可傅赛尔却只点点头,并没有要表示什么的意思。叶绪毫不在意,只将目光投向池鉴,嘴角渐渐上扬起来。

    池鉴又转向左湫,道:“阿湫,你肩膀上也上点药吧。”

    左湫想了想,摇摇头,道:“反正都拖了一天了,再多拖一会儿也不是什么问题,等回去再上吧,这荒郊野外的,我还得……”

    池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哦了一声赶紧把药收了起来,“那我们赶紧回去吧,阿湫,你的帐子我一直派人打扫着呢,回去就能住下。”

    很有礼貌地笑着,左湫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尴尬,“多谢四王子。只是,能不能别叫我‘阿湫’了,听着跟打喷嚏一样。”

    “是,是吗”

    “就叫我左湫就可以啦。”

    扶着左湫上了马之后,池鉴跟傅赛尔道:“我带着阿湫——左湫,你带着叶绪吧。”

    傅赛尔扁着嘴,道:“好。”否则能怎么办呢

    翻身上马之后,池鉴忽然低低哦了一声,跟坐在身前的左湫道:“我知道了,我叫你小湫吧,这样就不像打喷嚏了。”

    呵呵笑笑,左湫抓住马鞍,无奈地道:“可以可以,你开心就好。”

    没有回养马场,池鉴带着左湫在前面领路,直接回了塔达城。左湫问他:“你们怎么正好在外面啊还正好看到我们被追杀?”

    转身看了看傅赛尔,他解释说:“父汗新得了几匹马,让我们先来试试,看看能否驯服。我和傅赛尔在这里两天了,这马儿还有些不服话,今天带它们出来溜溜,正巧碰到你了。说来,我还得谢谢这马呢,要不然,我怎么能找回你。”顿了顿,他道:“小湫,你这次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好吗”

    心中一紧,左湫傻笑一声,道:“哎呀,这又不是我要走的,上次是被游猎人抓走的,我是真的要回塔达城报



32叶绪烂计(下)
    “啊,各位莫怪,其实是我小心眼了。我见贵地青年才俊如此之多,便心有不安,虽然湫儿已经答应要做我的娘子,但是,我还是担心她心神游移。”叶绪惭愧地笑道:“当然,我知道二位是湫儿的好朋友,断断不会有什么。只是我这个人有些胆小,总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让湫儿不满意,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什么?!”瞳孔放大,池鉴满脸难以置信。看向左湫,他问:“小湫,他,他说的是什么”

    几乎是和池鉴同时,左湫也质问叶绪:“什么?!你胡说什么呢!”听见叶绪的话是那一刻起左湫身子就往后仰,想远远地逃离他,奈何叶绪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挣也挣不开。

    叶绪手上发力,将暗暗挣扎的左湫拽进自己怀里,笑道:“路上逃亡的时候跟我生了点气,现在还气着呢。”说着,低头跟左湫道歉,让她不要生气了,但是又极低极低地警告她闭嘴。

    池鉴脸上一瞬间变幻无常,傅赛尔看了,扔掉不知从何出抓过来的瓜子,一把拉住池鉴的手臂,道:“那既然如此,你可得好好哄哄她。左湫虽然脾气怪,但是还是很通情达理的,你说些好话,认个软,就好了。”

    叶绪一手抓着左湫,控制住她不让她乱动,向傅赛尔谢道:“多谢仁兄。”

    池鉴看着被叶绪搂在怀中的左湫,问她:“他说的不是真的,他是骗我,对吗”说着,挣脱了傅赛尔就去拉左湫。傅赛尔诶一声,用力把他拉回来,道:“大汗还在等我们回复,我们该走了!”

    池鉴不理,仍旧看向左湫。左湫动弹不得,只能跟他摇头表示叶绪说的都是假的,不要信他。然而池鉴心中乱成一团麻,根本没法理会。傅赛尔用力抓着池鉴,强制将他带走,才算暂时了结。

    见池鉴和傅赛尔以及他们的马都消失在远处,叶绪才松开了抓着左湫的手,左湫得了空,狠狠将他推开,骂道:“你神经病啊!瞎说什么呢!”

    叶绪却冷冷问她:“在马上你和他说了什么”

    左湫简直气得发懵,狠狠白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甩开门帘进了帐子。

    帐里一切如旧,东西摆放都是左湫离开时的模样,而四处洁净如新,显然是有人时时清扫。叶绪进来见此情景,唇角一扬,道:“看来他还真的对你挺上心。”

    气还没消,左湫转身质问他:“你想干什么!你这样胡说八道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样无缘无故毁人清白你很开吗!”

    “我想干什么?”叶绪不屑笑道:“哼,那你告诉我,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你神经病吧!我能跟他说什么你以为我跟他说什么?!”心头一动,她反应过来,“我知道了!你是以为我跟池鉴说你的真实身份是吧!你长没长脑子!如果我跟他说了,你还能好好的在这里站着吗!”

    “现在我自然知道你没说什么,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以后不会跟他说什么,何况你们关系这么近!”

    左湫气极,“你真是够了!自作聪明!你以为你刚刚的举动能堵住我的嘴吗你以为你刚刚做的那些能让池鉴他们相信你吗你明知道他可能喜欢我,还这样激怒他!他是池鉴,蒙哲的四王子!在蒙哲他要你死你觉得你能逃的掉吗!”

    然而叶绪毫不在意,“他自然不会放过我,可是他不会对我怎么样,毕竟你现在是我未过门的娘子。”

    “哈!看来中原那一套仁德思想对你们的荼毒还真不浅哪!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以为这里的人都想中原的那些文人那样爱屋及乌?!真是可笑!这里是蒙哲,是塔达城!池鉴他是这里的王子,他才不会因为对我有好感就善待你。对于那些敢在他的屋子上造次的人,他从来都不会手软!”

    “你难道就不相信他对你的感情?”

    左湫哼了一声,自嘲道:“感情,什么感情,那不过是猎奇感罢了。他有他父汗赐给他的妻子,我算什么,不过是一个半途而来终将离去的过客罢了,你还真的以为他能多爱我?真是滑稽!”

    叶绪这次没有反驳,只是他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这样想



33再见蔺舒元(上)
    月上中天,池鉴出了帐子。

    他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被傅赛尔拉回去之后,他冷静下来想了想,小湫被叶绪拉在怀里的时的抗拒他其实看见了,只是那时头脑发昏,没有细想。也许,小湫和那个叶绪并不是叶绪说的那个关系,那只是叶绪在胡说八道,小湫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他。可是,为什么小湫不说出来?

    叶绪为小湫挡刀受了伤时,叶绪抱着小湫滚在地上躲开弯刀时,叶绪把小湫拉在怀里时,好像小湫没怎么不自在。可是在马上,他把她拥进怀里,她却是抗拒的。池鉴抬头看了看月亮,长长地叹气。

    要不然,把叶绪赶出去吧,既然他是被游猎人抓起来的,那肯定家里还有人等着他,送他离开塔达城,就没那么多事了。

    可是,他说小湫答应了要做他的娘子……不不不,那都是他胡说八道,小湫一向喜欢自由自在,才不会随随便便就答应做别人的妻子的。他们才认识多久啊,也不过是,两三个月吧,小湫才不会那样呢!

    但是,万一,万一小湫她真的……

    手紧紧地抓着栏杆,池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会的,真是的,你瞎想什么呢池鉴,小湫那样无拘无束的人,怎么会愿意把自己绑起来啊,真是,好没有道理!

    “高地风寒,四王子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池鉴一惊,回头看,身穿琥珀色衣裙的女子双手扶在下一层台地的栏杆上,正盈盈笑着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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