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异灵录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云雁歌
你能怎么办你除了懊悔为什么不早点吻她,早一点让她感受到那种奇妙,以免她沉沦其中,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哦,对,你还可以狠狠地骂那个轻薄她的男人,用尽天下最恶毒的词汇,尽管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听到。哎,那薄薄的嘴唇
妈的,来个人不行吗为什么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呢没有人的话,就算来个鬼,也比这样要好啊活活把人闷死,是二十一世纪新发明的酷刑吗
时间在一秒一秒流走,现在大概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零二十五分,这源于他对时间的精确感知。他手腕上那块网上淘的罗西尼的腕表,指针永远停在了三点八分十六秒的时刻上。西村只能依靠自己对于时间的感知,判断大致流失的时间。jeep车在雨中缓缓地行进着,西村开得很慢。他用不着开得很快,因为快与慢都没有意义,反正雨还在下,一切都还是温暖的红色。
这是梦境还是幻觉抑或是穿越了
好吧,随你怎么理解都可以,反正也都差不了多少。
如果是穿越了,等到回去的时候,那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会不会已经埋骨荒山,坟头草木茂盛,坟前种着一棵桑树。
呃,为什么要叫毛头小伙子自己明明也只比他大那么一点点,心态有这么老吗
还有,为什么要种桑树呢为什么不是苹果树,不是梨树,不是桃树,起码可以结果子啊还可以是桂花树,可以是樱花树,可以看美丽的花朵,嗅沁人的芬芳啊但是,桑树可以结桑叶啊,桑叶可以养蚕呢
为什么要想到养蚕是的,养蚕可以抽丝,关键是蚕宝宝很可爱
怎么会觉得蚕宝宝可爱呢
怎么会想到养蚕的
雨刮不停地摆动着,只有这样,才可以勉强看清前面的道路。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随意而行,大概也不会遭遇事故。不过,西村是一个称职的司机呢一定要走公路,还一定要走右车道。可是只有一条道,都说天堂的路,没有右车道,地狱也没有吗想想也是,都归一个人管嘛
雨刮停下了,jeep车沉闷的引擎也终于熄了火。
“透透气吧”天窗打开,雨水如注向车里灌去。西村从车里爬上车顶,脱下了白色的衬衣,坐在车顶上。雨水冲洗着他的头发,沿着他的耳际,额头,后颈,淌下他挺直的背脊,紧实的前胸和小腹。修身的西裤早已湿透,他索性把脸上的皮鞋也踢掉了。
雨水是触目惊心的鲜红。
车载电话里响起一个苏宁的声音。
“蚕宝宝已定位成功,喂,蚕宝宝已定位成功”
可惜,声音瞬间湮没在漫天的风雨里。
蚕宝宝总是要织茧的。
南都异灵录 第七章 视线之内
巨大的全息投影环绕着众人,屏幕上绿色的图标还在不停的放出螺旋波纹,位置处在快速移动中。房间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机器,巨大的服务器不断地把数据传输到每一台计算机上,再呈现在全息投影的屏幕上。每一台计算机前都坐着一个人,眼睛出奇一致地盯着眼前的计算机显示屏,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游走。本来还算宽阔的房间,显得有点狭窄。
苏筱筠抱着双臂站在最靠近投影的位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的旁边是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苏宁,两手放在小腹前,神色肃然。
“目标上了新海大桥,正往学院大道行进,车速1123码,预计三分钟后可以到达市区。”一旁紧盯着电脑屏幕的技术人员,头也不抬地说。
“可以追踪到之前车是在哪里消失的吗”苏筱筠问。
“因为是在接到预警后才展开搜索,市区通往郊区的路有很多条,尤其是一些偏远的路段,市区交通录像根本捕捉不到,所以”
“不用告诉我怎么做我只要知道能还是不能”苏筱筠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还需要授权,我才能动用公安系统监测卫星”戴着眼镜的技术男抬起了头,他不是第一次听苏筱筠用这种口吻说话,不过他依然不能完全习惯这种压迫感。
“可以,我授权你了,用我的账号登录就可以了,密码是杭杭的生日。”苏筱筠转过头看了技术男一眼,“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温仰昊,08年从麻省毕业就进入了技术部,负责监测追踪。您可以叫我帕克,苏总。”技术男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我不管你叫温什么昊还是帕克,也不管你是麻省还是剑桥,希望你们以后给我二十四小时紧盯着他的踪迹,我不希望今天的事再发生,”苏筱筠的言辞冷峻,“否则,属于你们的一切,我都会收回”
“是,苏总。”技术男点了点头。
“我们走,阿宁。”苏筱筠转身向门口走去
苏宁紧跟在苏筱筠身后,出了门口,紧赶两步附在苏筱筠的耳畔,低声问道,“那顾西村呢他还没找到”
苏筱筠仰起了头,“他是大家长的人,我们不用插手。想来,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吧。”
这是苏宁第一次听到自己敬重的老板,说出这种话,不再把自己和家族,和大家长绑在同一阵营。可能,隐隐的,有些东西正在发生变化吧。
身后传来温仰昊“拉实时街景,拉实时街景,再拉近点”的吆喝声。
已经是晚夏了呢
苏筱筠扯了扯肩头的衣服。一身宝蓝色的开叉旗袍,尽管可以衬出她曼妙的身材,不过在北风乍起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凉意。
“哎,这种人,行走在无间道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谁会在乎呢”
苏筱筠边走边呢喃的这句话,苏宁听在耳里,忍不住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啊。爱穿着风骚的小西装,爱随口飙两句烂话,爱用冷冷的口气让你做什么。对了,还爱养蚕。说起来,世上有那么多可爱的宠物,为什么一定要养蚕呢
如果你就从今天消失了,以后看不见你的日子,说不定会有点想念呢
苏宁掏出了手机,点开短讯,输了几个字“你在哪儿”
收信人是“顾”,她犹豫了一会儿,伸出食指,轻点了一下“发送”。
然后把手机揣回了黑套装的小兜里,跟了上去。
她知道,这条讯息不可能有回复。对于顾西村来说,它显得那么多余,没有丝毫意义。如果他就此消失,这简单的四个字会石沉大海。如果他有机会看见这条讯息,也会不以为意地当作家族的询问,他会认真的向她报告,自己的行踪,自己的遭遇,并让她转呈老板或者大家长。
报告,不是回复,永远都不会是。
雨早就停了。雨幕像是那个收费站一样,被这辆载着两个沉默不语的人的红色轿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倾盆的暴雨像是被上帝的手掌挡住一般,隔绝在另一边的天空。此时,周围再也找不到大雨过后的痕迹,天空甚至出现了难得的晚霞,海天相接的地方,海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
车子驶入了校园,经过喷泉广场,在体育馆左拐,驶向女生宿舍楼群。
“我到了,下个路口。”苏杭打破了长时间的沉寂。
“我还没到。”牧歌看都没有看他,直接了当。
苏杭只好闭嘴。
雨后,傍晚,从女生宿舍楼走出一个个时尚性感的女孩儿。娇艳欲滴的脸,因为有了化妆品的装饰,更加充满致命的魅惑。不光她们的眼睛,睫毛,她们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放电,喷薄而出的满是荷尔蒙的气息。
那些妙龄的姑娘,或牵过帅气的男朋友的手,或坐进拥挤在楼下的车群里的某一辆车。
她们会享受美妙的一晚。或许在烛光晚餐里听着爱人比蜜糖还甜的情话,或许在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年轻,所以无所畏惧,所以放肆张扬。等到老去的时候,回想起今天,想来也不该后悔。爱过,享受过。
无疑是很美好的年纪啊
却也是最悲惨的年纪。
你当然可以批判,用严肃的语气,用严厉的词汇,面若冰霜,大声责骂。可是苏杭不愿意那么做。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向往,没有放纵呢年轻,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生活,以为自己是命运的主人,以为自己可以掌握情感,可以放肆青春。殊不知,无一处不是奴隶,无一时不是奴隶,无一事不是奴隶。情绪的奴隶,生活的奴隶,命运的奴隶,也当然是青春的奴隶从来没有什么征服。
他宁愿去想象她们小时候的样子,宁愿去想象她们嫁人生子,知性从容的样子。洁白如初生的纯真,和沧桑过后的成熟,是永恒的美。
尽管楼下停着不少的车,可这辆红色的轿跑还是赚足了眼球。苏杭似乎可以看见经过时女孩儿们匆匆一瞥时眼里的火热,也可以看见那些站在路边的男子们,假装不经意的细细打量。
车子熄火,牧歌已经下了车。
苏杭也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他想跟牧歌打声招呼就离开,可是没等他开口,牧歌突然转过身来,冲他喊到:“车,开走”
钥匙砸在他的胸前。
苏杭弯腰捡起钥匙的时候,牧歌已经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这是,要把车送我了吗还是把我当司机了。洗车加油这种事不会以后归我了吧我是有家教的啊喂我也是有尊严的啊喂为什么感觉周围人看我的眼光,像看一个被包养的男宠一样啊
喂喂喂,忘了留联系方式了怎么把车还给你啊
牧歌完全像是聋了一样,直直地走向宿舍楼梯口,没有回头。
苏杭呶了呶嘴,坐回车里,熟练地把钥匙插进车钥匙孔,转动一下,一踩油门,打响了车。
如溪水淌过礁石,红色阿尔法跑车从车流中鱼贯而出,驶上了校内车道,经过破旧的大礼堂,左拐就到了宿舍楼下。
熄火,关门,锁车,上楼。
宿舍没有开灯,整层楼都没有开灯。苏杭一看表,已经七点,这个点确实不会有什么人待在宿舍,果然,他住的404宿舍也关着灯。
其他三个舍友都不在,苏杭把钥匙往书架角落一扔,走进浴室。
尽管下雨,天气依然闷热,他要洗个澡。冰凉的水从头顶冲下,苏杭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黑暗中,一点火光,忽明忽暗,闪耀在宿舍楼的楼下。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伫立良久,一口一口认真的吸着手里的烟,陶醉的样子像是很久没有吸过香烟了。
她一直望着那一层楼唯一亮着灯的宿舍。
她仿佛能听见水流的哗哗声,仿佛能听到浴室里的那个人揉着头上的泡沫,仿佛能听到他轻微的鼻息
“大概你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逢。”她手指轻轻一弹,烟头飞进不远处的下水道里。
“我要你,再也走不出我的视线”红裙长发的女子,咬牙切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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