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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卿心付砚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时微月上
动作比意识更快,她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入手微凉,小小的软软的,同时另一只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将人压在了榻上。
有了上一辈子的根基,她动作很敏捷,却因着身体虚弱,这番举动下来,她不由有些微喘。傅言卿眸子却依旧清冷,牢牢盯着身下的人,随即一愣,竟是那个孩子。
小孩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厉害,眼睛圆睁,里面有些惊吓。只是傅言卿看的清楚,不过片刻,她低低呼了口气,热热的喷在傅言卿手上,黑亮的眸子在微微的月色,变得很是沉静,她没叫也没挣扎,只是定定看着傅言卿。
那双眸子太过澄澈,在夜色中也掩不住里面的光辉,当真如星子落入其中。
傅言卿莫名觉得心里一动,这样的眼神当真是宫里能有的么?两人这般对望了数息,傅言卿抿了抿唇,淡声道:“很晚了,偷偷摸摸过来作何?”
说罢她松开手勉强坐了起来,头还是晕乎的很,她有些疲惫地扶了下额头。
小孩见状也跟着爬了起来,她有些踌躇,随即还是伸手在傅言卿额头上贴了贴,小声道:“你好烫。”
“无事。”傅言卿摇了摇头,将她微凉的小手拿开,挪到榻边想继续她去倒水的打算,
小孩看她举动,又听她嗓音干涩,顿时反应过来,将傅言卿扶住:“我去。”
很快,小小的身影跑到了桌子边到了一杯水,递给傅言卿:“水凉了,你先喝一点,让你的侍女给你烧些热的会好些。”
傅言卿看了她一眼,将水喝干:“不必了,而且这时候怕也唤不动她们。”
小孩眉头一拧,看着傅言卿,眼神有些懊恼:“对不住,都是因着我,不然你也不会生病了。”
“不干你的事,这时辰不该乱跑,回去吧。”
小孩察觉到了傅言卿的冷漠,不过她却不在意,这人再如何都将自己从太液池捞了出来,当时那与现下截然不同的温柔轻哄,也绝不是假的。对于从不曾有人在意的她而言,今日这个同样瘦小的怀抱,在她惊恐绝望之时,给予了无法言喻的抚慰,是自慕姨离去后,再也没有的。
她复转身去了桌旁,随即托了个小布包过来,里面包了几块点心,淡淡的月色中只能看清糕点的轮廓,除了一块完整的,其余都有些碎了,想来是来的路上压着了。
小孩看着糕点,小脸有些发红,好在是夜间,她也能装作若无其事,只是声音有些嚅嗫:“这些都是御膳房师傅专门做给贵妃娘娘的点心,很好吃的。”
见傅言卿兀自看着她手里的碎糕点,她不由有些急:“这是我不小心压碎的,不曾吃过,是干净的。你生病了,晚膳定用不好。我以往生病了,嘴里总会发苦,你现在定也是,这糕点甜甜的,你吃一点?”
此刻的傅言卿也不过比小孩高了半头,两个孩子一个忐忑,一个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不过片刻后,傅言卿总算有了反应,她伸手拈了块糕放入口中,入口口感细腻甘甜,纵然是生着病,也未觉的腻人。外面裹了层香酥,略带着酥脆,内里却是两种口味,这点心傅言卿熟悉不过,上一世她最爱的便是这鸳鸯糕。
细细将糕点咽下,傅言卿抬头看着眼前一脸期待的小孩,心头蓦地涌上一股酸涩,曾几何时,这些时不时出现在她窗口的小点心,小玩意儿,成了当年在这薄凉的宫中,她仅存的小慰藉。最后,那被她撞见的送东西的人,也成了她最大的安慰,只是阴错阳差……
“不好吃么?”小孩发觉她神色不对,小心翼翼问了句。
傅言卿蜷在袖口的手紧紧握住,她忽然有些怨恨,这看似最大的善意,却无形成了推她入深渊的源头。
“我并不爱甜食,况且如今也无甚滋味。”傅言卿深吸一口气:“走吧,我救你不过是一时起意,也许再有一次我便不会贸然下去了。你不必感激,以后也莫要提了。这些东西我收了,你我两清了。”
小孩有些愣,她低头看着手里剩下的糕点,大大的眸子里掩饰不住失落,甚至有些泛红,许久后她咬了咬唇,将糕点包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可……我只有这些了,这些糕点往日都吃不到,我以为你会喜欢。”她说完顿了顿,转身朝窗户那边摸去,站在窗口,她复又倔强道:“你说再有一次你不会救我,可是那一次你救了就足够了。”
傅言卿闻言原本有些皱眉,最后却是听到小孩离开前颇为委屈的嘟囔:“糕点虽很好吃,可安儿的命也不至于仅能换四块糕点,三个果子。”
一句孩子气的话,让心情沉郁的傅言卿忍不住有些想笑,随即眸子却深了深,安儿?这孩子的名字?
看那孩子的年纪,估摸着六七岁的模样,应该跟赵墨笺差不了多少。眉眼间与赵墨笺神似,又唤着母妃,应该也是皇女。赵墨笺乃是当今陛下的第七女,那如今符合年纪的也就八皇女,九皇女,可是如此不受重视,名字里带安的却是一个也不符,莫不是乳名?半夜一个人能溜出来,被萧淑妃当成赵墨笺……
傅言卿忍着不适,细细思索,当今陛下子嗣不少,可最后大多夭折,如今仅余大皇子,赵彦成,二皇子赵清书,七皇女赵墨笺,以及八皇女赵涵綮,九皇女赵梓砚。
九皇女赵梓砚一向深居简出,传闻不受宠身子又弱,平日里几乎不曾露面,前世傅言卿真正见到她,彼时她都十四岁了。八皇女赵涵綮此时也不过八岁。因着生母身份卑微,亦是不受重视,犹记得不过十岁便无故淹溺。十皇子仍在襁褓中,不可能是她,剩下可能的也就赵梓砚和赵涵綮了。
傅言卿心里其实更倾向于赵涵綮,因着她同赵梓砚打过交道,这位九殿下上一辈子曾让赵墨笺寝食难安,手段谋略决不可小觑。那样一个人物,没有母妃的庇护,可以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中安然长大,怎么可能会简单?这般纯良的模样,倒是更像早夭的那位。可得出这个结论,傅言卿莫名有些沉重,她虽有些迁怒她,可内心里,抛开这些,她一点也不想这样的小人儿葬送在皇宫里。沉沉叹了口气,傅言卿有些苦笑,她如今也不过是自身难保,又能做些什么呢?
折腾了一天,再如何坚韧,傅言卿目前还是一个生病了的孩子,这小身子实在扛不住,这般想着最后也不知如何就睡着了。
梦里无法遏制的,她再次陷入那场梦魇中,挣不开,逃不脱,一遍遍尝着绝望和悔恨,直至最后她临死前,那个不知模样的人抱住她,眼里撞入一片紫色的玉佩,她蓦然惊醒。





重生之卿心付砚 第三章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柔和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纱落入屋内,将一切都镀上一层微光,安静而柔和。只是此刻的傅言卿心情却还未平复,头依旧有些晕,身子也软绵无力,可她却不想理会太多,起身虚浮地走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人影,她怔神许久。有些模糊的面容难掩青涩稚嫩,神色颇为憔悴,发丝凌乱,看上去有些狼狈。
伸手在镜子里的影响上轻轻抚了抚,这脸是九岁的长宁郡主,可是那眼里苍凉冷寂却都属于二十二岁的傅言卿。手上力气逐渐增大,傅言卿低了低头,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自今日起,你便是九岁的长宁了,自此不再为大夏,不再为皇家,一切只为西南王府谋求一条活路,哪怕……再次堕入地狱。”
话落她抿嘴看着铜镜,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孩童懵懂的笑意,眼里的深沉深埋眼底。
虽说在病中,傅言卿也不喜欢枯躺着,整理好着装,起身准备开门,眸光却是落在一旁的桌子上,三个色泽鲜艳的果子安静地躺在上面。
她眉头轻敛,最后叹了口气,过去将三个带着果香的果子收了起来,唯有陛下和几位盛宠的妃子才能享用的果子,若被发现了,她怕是有口难辩,那孩子……傅言卿摇了摇头,不愿再去多想。
当傅言卿走出暖阁时,如意正在收拾外殿,见到她出来,脸色颇为苍白,顿时微微一愣,片刻后才开口道:“郡主起身了,可要用早膳。”
傅言卿看着她,最后总算想起她了。这宫女前世头几年一直跟着她,便是最后赵墨笺让她搬到她的偏殿后也在。不过,最后被她发现偷偷察看她的书信,便被赵墨笺暗下处理了,说是当今圣上不放心西南王府安插的眼线。如今想来,是谁安的还不一定呢。
停下思绪,她摸了摸肚子,有些虚弱道:“嗯,我饿了。”
如意转身暗自撇了撇嘴,真是起的及时,再晚些她和如兰也能加餐了,这几日那些宫女太监越发过分,她二人总受排挤,根本吃不饱。
“如兰,把郡主的早膳送来。”
片刻后,一个十几岁的小宫女慌慌张张地提着食盒跑了进来,有些心虚地将东西放下。傅言卿看了她一眼,暗自记下,打开食盒看着两碟小菜,小半碗米粥,眸子微抬扫了二人一眼。
如意脸色微变,暗自瞪了如兰一眼,竟然独自吃独食!随时目光触及傅言卿的眼神,莫名心里有些紧张,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方才这小郡主那一眼,让她忍不住发虚。
如兰更是有些难熬,这小郡主再怎么不受宠,可身份摆在那,只要西南王一日还在,陛下都要忌惮一分,万一她真的发怒,闹到陛下那,她也难逃责罚。
如意到无所谓,傅言卿入宫一年多,也不曾见西南王府来人看过,云烟院分例用物被克扣许久,也不见她吭过一声,想来也是个软弱的主。
傅言卿也似乎没反应,将剩下的饭菜吃的干净,随即擦了擦嘴,不瘟不火道:“我虽来宫中不过一年,可该守得规矩,我却记得清楚。不知如兰你们,可还记得自己该守什么规矩么?”
如意和如兰一僵,如意顿了顿:“郡主,奴婢十岁便入宫,至今五年了,这规矩自然记得清楚,不敢忘。”
“哦,那我想问问,作为陛下亲封的长宁郡主,这早膳是两碟小菜和半碗清粥么?我年纪小,有些记不大清了。”
两人平日里如此懈怠,除了傅言卿身份尴尬,最主要的是她自己从来不会在意,底线便一再被她们踩在脚下。如今突然这般,让本就有些胆小的人,备感压力。
如意还想挣扎:“云烟院的吃穿用度,一向就是不合规定的,您也知道的,只是不知今日怎么了,如此应付。”
“是么,可我吃不饱,昨日又泡了水染了风寒,这样可不行。负责云烟院膳食的,是哪位尚食?我去找她。”
如意那张脸再也维持不下去,若真的问去了,那些人肯定二话不说将事情都推到她们身上,这事可大可小,万一闹开了,她们两绝对是替罪羊。
“郡主,这事哪里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您不是还病着么,我去同那边说一下,一定让她们不敢如此欺负您,您看好不好?”
傅言卿脸色一沉,有些闹小孩子脾气:“不好,我忍了许久了,以为我年少,便可以随意欺我么?再如何,做奴才的,终究不能让他爬到主子头上。”
如意脸色有些难看,低下头咬了咬牙,仍在温声劝她:“郡主脸色不好,应该病体未愈,需得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去请御医,再去尚食姑姑那里询问一下,若不成,您休息好了再去,可好?”
傅言卿不过是故意膈应下人,也好让两人收敛下,人都是想着朝上走,跟着她的确委屈,可是却也没法接受两人这般对她。
“我在这云烟院无趣的紧,昨日溜出去却是撞见了桩不好的事。”
如意顺坡下驴,正准备问她,傅言卿却是皱了皱眉:“算了,不提了。你两伙伴多,近日宫里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给我说说,解解闷。”
宫女太监在一处,除了干活也没有其他乐事,虽说许多话宫里不能多言,可是总有抵不住好奇又爱嘴碎的,偷偷说些事,却也不少见。
如意和如兰面面相觑,不过想着傅言卿平日里就爱偷偷溜出去玩,如今身子不舒服,再怎么样也是个孩子,便也没多想。
“郡主,我们能知道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怕是入不了您的耳。”
“就当听故事了,说吧。不然,我还是自个儿出去走走吧。”
如意和如兰无可奈何,出去走走,谁知道这小祖宗会走到哪里去。
“最近宫里也没什么大事,西域吐谷浑派使节入宫了,听说带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惹得陛下龙心大悦,赏赐了各宫许多东西。”
“还有,送来一位美人,穿的也很奇怪,不过却是挺漂亮。”
两人年纪也不大,平日里在傅言卿面前也随性惯了,这一说就收不住嘴,叽叽喳喳半天,吵的傅言卿头疼,却还没听到重点。
等到如意说完,如兰顿了顿,开口道:“说来大事,我今早却听到琼华宫一位宫人说,昨日七殿下落水了,而且据说不是失足落水,而是沈贵妃派人做的,陛下已经下旨彻查,沈贵妃都被禁足了。”
如意听的也是一惊,随后反应过来忙使眼色,如兰也意识到这些事情有些敏感,虽然傅言卿是小孩也不能乱说。
傅言卿听的却是眸子微眯,想来也不会是一场意外,却不知动静这么大。沈贵妃,大皇子的母妃,难怪上一世大皇子下场如此凄惨,原来早就被设计出局了。
“我有些不舒服,先去休息,不要打扰我。不过记得,我的午膳,好好留着。”说罢也不管她二人的反应,进了屋利落的关上了门。
如意和如兰脸上的表情五彩斑斓,越发觉得今天的傅言卿有些与以往不大一样了。
一连三天,傅言卿都没踏出过云烟院,宫里这几日气氛格外凝重,一时间也是风雨欲来。具如意她们几人说,七殿下落水一事圣上已然派大理寺彻查,证据确凿,乃是沈贵妃派人所为。
更令人心惊的是,这番查下来,竟然发现一桩惊天秘闻,沈贵妃竟然与代王,也便是圣上的兄弟赵煦有染,而且更是长达十余年。圣上自然是一番雷霆震怒,更有传闻言大皇子不是圣上的骨肉。
事情最后,沈贵妃被赐死,但圣上仁善,并未牵连大皇子,而代王赵煦,也仅是废除封号外放亳州,永世不得入京。
而景帝怜惜萧淑仪,又因着宫中再无贵妃,因此下旨,册封萧淑仪为贵妃。从淑妃变为萧贵妃,这最大的获利者也就是她了。
傅言卿听后只是嗤笑一声,果然上一世便是这般除去了大皇子赵彦成和代王赵煦。仁善?上一世代王根本就没机会回到亳州,听闻是半路遭遇劫匪,葬身深渊。所谓有染,谁又说的清,萧贵妃和那人,一个有心陷害,一个有意利用,不过可怜了沈贵妃,荣极一时,可沈家在前朝如日中天,她怕是也碍了人眼了。
不过,若她傅言卿能出这牢笼,也许,今日之事便是她的机遇。
起身看着远处那碧瓦飞甍的宫殿,傅言卿伸手遮住略有些刺眼的阳光,许久后才收回目光,距离救那个孩子已经三天了,萧贵妃应该也快来了。
想起那个孩子,傅言卿心头微动,这三日都没有人来过的痕迹,那孩子应该是被她的话刺激了。七殿下?看来萧贵妃是拿她当赵墨笺的替身,作为诱饵。果真是好狠的心,若她没去,那孩子怕当真要溺死在太液池了。
若她真是皇女,萧贵妃竟敢这般无法无天,想来完全掌控了后宫,她小小年纪,该里如何活下去。无论心里有没有迁怒,那日小孩的举动,对傅言卿而言,当是窝心。上一世那些点点滴滴的感动无法作假,如今知道当年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关心她,甚至可能在她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来不及长大便……傅言卿心口莫名有些疼,疼惜她,亦可怜自己。
正在黯然失神之际,外面一声略显尖锐的嗓音响起:“贵妃娘娘驾道。”
外面如意如兰和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跪了一地。
傅言卿神色一顿,微微笑了笑,起身出去,看着一身华丽宫装的女子已经进了厅内,来人看起来不过近二十多岁,容貌艳丽,一双凤眼自带一股凌厉之感,头上配着金步摇熠熠生辉,这身行头使得她整个人略显庄重,到与年龄有些不符。
傅言卿对她不能再熟悉了,容貌比之十三年后,更年轻漂亮,少了许多阴沉,却也多了许多凌厉。




重生之卿心付砚 第四章
“长宁见过贵妃娘娘”傅言卿规规矩矩施了一礼,有礼有节,挑不出一丝毛病。
萧淑仪眉眼间带了丝笑意,伸手将人扶了起来:“无须多礼,起来吧。上一次见你还是除夕宴上,一晃四个多月了,嗯,长高了些,却瘦了。”说罢眼里似乎有些怜意,随即目光在傅言卿身上扫了下,又看了下周围的布置,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这云烟院就你们几个伺候的人,怎么都没个稳妥些的?这里东西也如此简陋,殿中省的人都是怎么办事的?”萧淑仪冷怒道。
她身边的内侍李申忙回道:“娘娘息怒,这怕是哪个不长眼的私自行事,欺郡主年幼,见娘娘忙于各宫事物无暇□□,吃了豹子胆如此应付。杂家定会知会严总管,严查此事。”
萧淑仪皱了皱眉:“先去尚衣局给郡主置些新衣,再调几个内侍过来。吃穿用度,以及分例开销都得与各位殿下相同。”
傅言卿显得有些无措:“娘娘,长宁过得很好,不用再兴师动众,让娘娘费心。”
“胡闹,这哪里是过得好?你父王征战在外,把你留在宫内,怎能让你过成这般。”说罢看了眼李申,他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随即萧淑仪极其亲热地拉着傅言卿坐在一旁,叹息道:“绿意都同我说了,那日是你救了笺儿。原本当天我便打算过来看你,只是笺儿高烧不退,凶手未明,后来之事你想必也知晓一二,这才给耽搁了,你莫见怪。笺儿是我的命根子,长宁,我当真感激不尽。”
傅言卿脸都红了,摆着手道:“娘娘太言重了,长宁没做什么,我也是无意碰见了,救人本就是分内之事,只要七殿下没事便好。”
“好孩子,西南王高义,生的女儿也是好极了。”
傅言卿似乎招架不住,害羞地低下了头,眼里却是冷漠一片。
萧淑仪极尽关心之能,同傅言卿说了许多,最后温声道:“笺儿好后一直同我提起救了她的人,一直吵着要来看你,只是今日林太傅要授课,笺儿便未能前来。今日晚膳便来琼华宫用,让笺儿当面谢过你,可好?”
萧淑仪看似商量,实则完全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傅言卿心中一片亮堂,如今这对母女怕是开始她们利用她的第一步了。既然避不开赵墨笺,那么就看最后,谁利用谁了。
“恭送贵妃娘娘。”傅言卿看着步辇远去,深吸了口气。再忍五年,五年后,那个机会,她不会再错过了。
琼华宫中
“娘娘,殿下回来了。”徐姑姑见穿着紫袍的赵墨笺进了殿内,忙通知萧淑仪。
看着女子进来,萧淑仪眼里笑意深了几分:“今日太傅教了些什么?”
赵墨笺神色肃穆:“今日太傅教了皇兄他们《孝经》,儿臣入学不久,虽不甚理解,却也听了些。”说罢同萧淑仪细细说了一遍。
见她如此长进,萧淑仪心里颇为安慰,想到傅言卿,顿时敛了笑意严肃道:“笺儿,我昨日同你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赵墨笺眉头微皱:“不过是一个外姓王的女儿,而且父皇一直不曾过问她,看上去又胆小软弱,为什么要我迁就讨好她?再说,父皇一直不喜西南王,指不定日后她连郡主也做不得,作何要平白惹父皇生气?”
萧淑仪神色微厉:“笺儿!我如何教你的,祸从口出,有些话心知肚明便好,日后不许再言。”
赵墨笺脸色微变,她如今也不过九岁,被萧淑仪一番斥责,顿时有些萎靡。
见她这般,萧淑仪脸色缓了一些:“但你能想到这些也不错了,只是笺儿,你能想到的母妃又怎么不知。这件事,你父皇也知道。傅淮虽说只是一个外姓王,可是他在朝廷中的威望绝不可小觑。这些年边境一直不太平,西南边境数十万大军军权皆在他手,傅淮的名声在西南军中更是无法撼动,你父皇如今怕是寝食难安,就怕再这样下去,西南军便只知傅淮,不知你父皇了。”
赵墨笺眼里有些不屑:“可父皇才是大夏的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兵莫非王臣。既然他兵权过大,收回来便是,再不济寻个由头杀了就好啊。”
“笺儿,不可轻狂,你还小,许多事并没有你想的如此简单。我之所以向你父皇提议让你早些进学,便是让你多学学,为君者,当纵观全局,深思熟虑,切不可随心所欲,不然你父皇何需忍这么久。你的性子太过急躁,记住母妃同你说的话,你必须成为掌控别人的人。你如今年岁虽小,可也得自幼自勉,可记下了?”
赵墨笺低头想了想:“儿臣谨记。那……父皇默许我们这般,是想从那什么郡主入手,解决西南王府?”
萧淑仪颇为欣慰,点了点头:“我儿甚慧。”
“之前因着一些碍事的人,我无心思虑这些,不过上次她竟无意救了那个小崽子,却是天赐良机,正好借这个由头好生拉拢。笺儿,你要记得,与她交好便是与西南王府交好,傅淮对你父皇而言是心腹大患,可若取得他的支持,于你而言,将是天大的助力。所以,你得对她好,哪怕是冒犯其他人,也在所不惜。你父皇那,母妃来安抚,懂么?”
赵墨笺虽不情愿,却也乖乖点头了。
萧淑仪转过头:“李申。”
侯在外面的李申忙走了进来:“娘娘。”
“把那个丫头带进来。”萧淑仪眼里有些厌恶。
赵墨笺看着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布袍的小孩,眼里很是蔑视,那张同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更让她觉得讨厌。
小孩似乎很是恐惧,身子有些发抖,颤巍巍跪了下去:“见过娘娘,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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