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浩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那斯骨骼精奇
赵自观身影一动,原地消失,下一刻,他的身影蓦然出现在殿左一根圆柱的左侧,轻轻一推掌,将老妪的指力卸下,使之徒儿安然落地。
做完这一切的赵自观,脸色无比阴沉,他右手一摄,将地上那本上古秘术孤本《通幽术》摄如手中,转手递给一旁怒容满面的徒儿。
郧梓桃伸手接过秘籍,直接摔在地上。
赵自观对待徒儿那叫一个好耐心,如此反复,一人摔,一人捡,他都表现的不厌其烦,和颜悦色。
五次过后,赵自观又一次将《通幽术》摄在手中,递出去,腆着脸笑道:“徒儿,有怨气待回去之后再跟师傅发,这东西可是师傅劳心劳力挣来的,没有必要对它发火。”
郧梓桃这才一脸苦大仇深地接过秘籍。
赵自观讨好一笑,转脸看向老妪的时候,立刻又恢复那副阴沉的表情,语气亦是冰冷,“道友既然再无疑虑,那就请立下心魔誓言,发誓在离开此地之后,绝不会出尔反尔,对我师徒二人出手。”
“那是当然。”陆窦陵笑眯眯说道。
之后,陆窦陵仰头看向庙顶,举出三指,以心魔向天道立誓,绝不会在离开此地之后反口,对他师徒二人出手,若有违此誓,天理不容,此生将无缘大道,横死异乡。
以心魔誓言来看,陆窦陵的誓言,不可谓不重。但在秦恒看来,她一个修行魔道功法的老怪物,对于心魔誓言之类,忌讳太浅,甚至可以说毫无忌讳。即使在离开城隍庙,她反口,也不会对其道心有任何修行的影响。
“道友,现在可以解开城隍庙的束缚禁法了,让我这徒儿先到庙外等候。”赵自观看着老妪,面无表情道。
陆窦陵没有急于解开束缚,而是笑道:“道友可千万别打什么歪主意,这束缚禁法即便你待会儿施展禁制,压制了老婆子的修为,可在这方天地,我还是实打实的神窍之境,无敌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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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这局谁主导
陆窦陵站在原地未动,轻轻一推掌,郧梓桃就被送出了城隍庙外。
赵自观师徒,均为发现身体异样。
望着徒儿已经站在了殿外,赵自观回头说道:“赵某接下来将压制修为的禁制布在道友身上,然后便破解虬龙锁魂阵,带道友离开。”
“不急,先等等。”陆窦陵步履蹒跚的往前走去,去往的方向正是年轻人所在,她边走边道:“道友,老婆子准备免费送你一个人情,帮你徒儿报那瞎眼之仇。”
随之,她与那青袍年轻人说道:“公子,对不住了,老婆子好管个闲事,做事喜恶,单凭一个“喜”字,赵自观师徒二人,于老婆子有恩,老婆子喜欢他们,你与他们有旧怨,老婆子为了报恩,只好委屈公子下去与阎王为伴啦。”
赵自观一愣,随即身形一动,来到陆窦陵身侧,说道:“我徒儿与这小子的恩怨,还望道友莫要插手,我那徒儿曾说过,自己的仇要自己报,不劳别人费心。”
“哦”陆窦陵哦了一声,脚步不停,扭头与身侧的青衫儒客说道:“既然令徒不领这份情,那老婆子就为方才之事给自己报仇,这年轻人胆敢对一位神窍存在不敬,还用短剑抹了老婆子的脖子,就凭这两点,老婆子送他归西,不为过吧。”
赵自观无言以对。
庙外,郧梓桃忽然大叫道:“他的命,只有我杀得。”
陆窦陵对于那丫头的大喊大叫,毫不理睬,一身无敌气势陡然攀至巅峰,无与伦比的“势”,压向年轻人几人。
陆窦陵缓慢前行,每走一步,压在那四人身上的“势”,就比之前多出一倍。年轻人周边空气,被这强大的力量挤压,频频发出音爆之声,声势骇人至极。
赵自观跟着陆窦陵默然前行,一副不知该如何劝解对方收手的模样。郧梓桃站在庙外,神情焦躁不安,一股无法名状的复杂眼神含在眼中。
陆窦陵与那年轻人一行四人,二者相距已经只有四五步了。这时,她却看到那年轻人蓦然笑了起来。那年轻人这么一笑,陆窦陵不知为何,心中猛然产生一种不好的念头。
不及多想,陆窦陵就悍然出手,准备先取了这年轻人的性命再说。
但是,还不等她大手凌空朝那年轻人拍下,就感觉到身边的青衫儒客突然向她出剑。陆窦陵很清楚自己这个神窍之境的徒有其表,于是连忙释放罡盾阻挡对方的霸道剑气,并且身形一闪,向后掠出数步。
当陆窦陵好整以暇,准备拿出神窍之威,一并解决这两伙人,再谈其他之时,在她眼前,一幕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场景出现了,就是这么瞬息的功夫,那虬髯客身体向后一撞,直接将城隍庙的右边墙壁撞穿一个大洞。下一刻,虬髯客在前,青衫儒客殿后,直接无视了她所设下的束缚禁法,携带年轻人在内的三人,穿梭束缚金光如入无人之境,刹那穿出,屹立在庙外。
陆窦陵这位神窍存在当即有些傻眼,喃喃道:“不可能,此束缚禁法乃神窍境强者所布,你等如何能穿梭自如,我不信,我不信……”
这个时候的陆窦陵,要是还弄不明白眼下是怎么一回事,那她这百余岁高龄,真就活在了狗身上了。
年轻人一行与那青衫儒客师徒,合谋算计了她,目的就是为了那本《通幽术》。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乱尔心境
“这么说来,破了老婆子束缚术法的也是你”陆窦陵继续问道。
陆窦陵不再称呼那年轻人为公子。
秦恒重新双手拢袖,直视着庙内本体受困的神窍存在,缓缓道:“化境也好,神窍也罢,真脱离了人的范畴了吗还是说到达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一入神窍非凡人,怎么个非凡人法上天入地,长生不死,无所不能一个都没有。一个神通术法而已,又不是只有前辈独掌。”
陆窦陵冷声道:“小辈,你到底是何人神窍境存在所施展的术法神通,你一个连武人六品门槛尚未能进入的寻常人,如何能破解”
此时的老妪,一脸狰狞之色,双目猩红,干瘪的身子轻颤,双拳紧握,种种迹象表明,她怒极到何种程度,已临爆发的边缘。
年轻人双手拢袖,往前走出两步,驻足于庙门前,与门内的老妪四目相对,虬髯客站立一旁,为年轻人撑着青花油纸伞,画面仿佛在这一刻定格。
秦恒没有回答陆窦陵的两问,而是说道:“前辈生气为何,是因为那三次算计,三次杀心,没能如你所愿。”
他蓦然轻笑起来,“当年尊师临死前的人性称量未必全对,但也未必全错,至少在你这样的人身上,我秦恒看来,是对大过错。”
“小辈,你找死。”
年轻人提到那老东西,陆窦陵终于失控,陡然出手,一拳向那庙门外的年轻人的面门砸去,裹挟雷霆万钧之势。
年轻人眼睁睁看着老妪撼天动地的一拳,朝着庙门袭来,我自岿然不动。
一门之隔,发狂暴怒的老妪,只见到那年轻人对自己嘲弄一笑。
陆窦陵看到这一幕,怒不可遏,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所在之地,乃是禁锢她的牢笼,再不进行任何修为压制,旋即将全部真力释放,神窍巅峰一拳的拳意,刹那间尽皆凝聚在这一拳之上,她出拳无往,要将那门外胆敢漠视神窍存在的小辈,砸的稀巴烂。
然而,拳罡刚砸在那道无形禁锢之力上,陆窦陵就后悔了。
那老东西拘压在虬龙锁魂阵中的九天神雷,直接从天而降,如“醍醐灌顶”,一连九道,全部轰在了她的神窍心海之上,一道比一道强的天威雷霆,转瞬功夫,让她经过数十年修炼弥补,才渐趋完善的道基缺憾,再度打回原形,不止于此,有缺之处,更甚往之,道基裂痕,多出了数道。
陆窦陵全身有多处窍穴爆裂,道道雷霆降落,轰在其身,让之痛苦至极,狂暴大叫,面目愈加狰狞。
陆窦陵这一拳,付出这般惨痛的代价,还不算完,虬龙锁魂阵的天威结束,地慑开始。
八十一条黑雾缭绕的无形锁链,从地底窜出,上下左右,前前后后,一条条锁链,直接洞穿了移动不了半步,束手待毙的老妪的全身,搜魂锁骨。
被黑雾笼罩其中的老妪,外界已见不到其人,只见到那些锁链横七竖八,贯穿大半城隍庙,阵阵惨叫从黑雾中传出,响彻方圆数里。
这般天威地慑的惩罚,持续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当老妪露出身形之时,她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十岁,愈加给人感觉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庙里庙外,四目相对的还是那一老一少。
年轻人脸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老妪,说道:“原本打算与前辈说说这人间道理,但还是觉得没那必要,因为是对牛弹琴。”
受“天威地慑”惩罚
第二百二十八章 识君亭中的年轻男女
城隍庙往北,两里地外,一座名为“识君亭”的凉亭中,一对年轻男女背向从亭中走出。
年轻男子容貌俊秀,身形微显佝偻,脸色有些苍白,但一双好看不带丝毫媚态的桃花眸子,尤为明亮深邃,一袭青袍,双手拢袖往北而走。
另一边,往南而行的女子,身着一身紫衫红袖玉罗衣,将之高挑的身材,衬托的愈发曲线玲珑,丰腴程度,在女子身上,增一分多余,减一分显瘦,总之恰到好处,再加上女子拥有一张令无数女人艳羡的脸蛋儿,看上去俨然是一个上天的宠儿。
但是,当视线落在女子的眼眸之上,左眼明眸善睐,右眼却只有眼白,无黑瞳。这般缺陷,本应会让女子的姿容稍稍失色,然而却让人没有想到,这反而让女子拥有了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另类美。
此二人正是秦恒与郧梓桃,两人在“识君亭”有一场说不出是叙旧还是问罪的谈话,然后就此分道扬镳。
离开凉亭,秦恒便在心中思量与之恩怨纠葛很深的郧梓桃所说的那番话。
面对面,郧梓桃斜眼瞧着他,第一句话就连讥带讽,“怎么当年甜言蜜语一箩筐的大庆小王爷,时下面对我,居然一句说不出来。”
秦恒只有笑,瞥了一眼她瞎了的右眼,不知该说什么。
就因为秦恒的这个动作,让女子大发雷霆,问候了秦恒的祖宗十八代。
秦恒没有回口,虽然他自觉心中无愧,但还是有些不忍。
郧梓桃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才住嘴,神色稍稍缓和,然后提到白罱城之事,说道:“听说你曾经在白罱城外与那李光宇论我必杀之人的名单,你、李光宇、李泾仁的排名先后顺序。你还口口声声说我学成下山,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李光宇,第二个要杀的就是那位躲在深宫中装男人的李泾仁,对否”
秦恒低头,神情尴尬,就是不接话。
郧梓桃继续道:“你秦恒大错特错,我下山第一个要杀之人便是你,曾经的大庆小王爷,如今的丧家犬。再之后才轮得上褰乐王之子李光宇,皇长孙李泾仁。”
秦恒还是沉默。
郧梓桃一通发力,全都打在棉花上,这让她心中愤懑不已,随即拔剑相向。
郧梓桃就见到那家伙居然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仍然低着脑袋一动不动。
郧梓桃作势刺出,可当那剑尖离那家伙咫尺之距的时候,她又猛然收回剑意,自找台阶道:“我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你秦恒连一个武人六品的门槛都没能跨入,杀你辱没了我的剑。”
秦恒这才抬起头,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意。其实他很明白,郧梓桃拔剑相对,空有剑意,却无杀心。
这般作为,也就是说她不想杀他秦恒,至少是眼前不想杀他。
秦恒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为自己开脱的话,认识这么些年,郧梓桃的性子是什么样,他一清二楚,不说还好,若是说了三两句开脱之言,说不定哪句真就惹恼了这位姑奶奶,那她还真有可能无杀心变有杀心,将其斩于剑下。
两人的一番对话中,青袍年轻人只向那瞎眼女子问了一句话,“这么些年不见,过得好吗”
郧梓桃只回了一句,“管好你自己,一只丧家犬。”
秦恒无言以对。
最后,两人分别之时,郧梓桃将那本上古秘术孤本《通幽术》扔在了地上,头也不会的离去。
秦恒默默捡起,看着女子的背影,走出凉亭十数步,才
第二百二十九章 山巅看江湖
城隍庙往北而行,又转南山路,往斛阴山深处而去,微风细雨,泥泞的山道上,秦恒四人身边多了一个耶律琥。
此行的目的,从辛老二言之凿凿的山涧有异宝出世,撺掇秦恒前去觅宝,要同行去见世面,到中途出了岔子,秦恒为图一乐,转而去看那位受困城隍庙的神窍存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之间大约过了三个半时辰。
耶律琥在见到这群人的修为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后,打定主意在出山之前,一定要跟着对方,以求万全。
虽然那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实则靠脑力就能坑杀一大批江湖人的年轻人,已经不留情面的说出自己没有义务带着她,可她还是厚着脸皮跟着。
瞒着她爹偷偷跑出来,想要见见江湖是个什么样子,结果出来还不到半天功夫,两人行就变一人行了,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江湖怎就这般的尔虞我诈。
其实,打心眼里,耶律琥是不太喜欢与这个精明到让人害怕的同龄人打交道,但谁让自己的命是人家救的,再加上自己如今又有求于人,无可奈何,她可不想还没走出这座斛阴山,她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心中敬而远之,却又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旁的姑娘,秦恒虽然不知道她内心的细致想法,但也能猜出个大概。
不想跟自己一起,怕自己,却又不得不为了活着,“委曲求全”。
照辛老二所说,再翻过脚下这座小山头,就到了异宝出世的山涧所在。
想到辛老二,秦恒又望了一眼那个如今和老唐很聊的来的背影,此前在城隍庙中,面对传说中的神窍存在,老酒鬼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然而,一走出那座破庙,他又跟没事人一样,一路上和老唐絮絮叨叨,聊天打屁,讲着各种荤段子,时不时还会发出嘿嘿嘿的贱笑声。
刚出城隍庙,秦恒就与一脸惊魂未定的辛老二说,让他掉头回去,别想着什么见世面,免得把小命搭里面。
老酒鬼霎时变脸,说有公子在,什么妖魔鬼怪他都不怕,做人做事岂能半途而废,再然后就是一连串恭维和拍马屁的话。
秦恒听出来了,辛老二不仅都在恭维,字里行间也在试探他。
辛老二或许是觉得,怎么几个寄居在他家中,看上去江湖人不是江湖人,生意人不是生意人的租客,陡然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可与一位他只在说书先生口中听过的传说中的存在,相互算计,扳手腕,这对他的内心冲击很大,久久不能平复。
一连串的恭维与拍马屁的话,内中深意,只有那会儿装疯卖傻的老酒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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