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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郑氏含笑说道:“老爷对妾身体贴有加,妾身多谢老爷关怀。”又对着萩娘说:“大娘一定也能体谅你爹爹的良苦用心吧。”

    萩娘冷眼瞧着,郑氏的确是一片心喜的样子,不由得冷冷道:“儿自然谨遵父亲的意思,只是所谓的仙长,仙人,多是虚妄,父亲不可尽信。”

    臧俊不高兴了,说道:“小小年纪,懂什么道理,这仙长自然是道法高深的,是为父亲自为你母亲请来的,所谓信则灵,我相信他一定能治好你母亲的病的。”

    萩娘心内冷笑,不再多言。

    于是臧俊请了白云子入内室,白云子屏退了服侍的众人,只留了臧俊和萩娘一起观看自己作法。

    萩娘还没见过古代正版的道士作法,还以为是仙剑里酒剑仙那种一手拿着铃,一手拿着桃木剑,手舞足蹈的癫狂样子。

    只见那白云子拿出一卷布幡在墙上向东挂起,那布幡上




第四十三章 驱魔(二)
    白云子起身取出一把桃木剑,挑起一张黄符,走向刚才布置的八卦燃灯阵,在灯阵之上舞动了起来,他好似脚上长了眼睛似的,如鬼如魅地舞动着,却一脚都没踩到到那些灯,连碰都没碰到一下。

    那黄符照例又会自己燃烧,挑起一张烧一张,一时间,屋内火焰飞舞,香烟袅袅,煞是好看。

    此时已是黄昏,正是日暮相接,颠倒阴阳,阴气极重的时候。

    郑氏突然惊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指着地上,一脸的惊恐。

    萩娘也惊呆了。原来地上人形血水的上面,一模一样的姿势躺着一个女人,最恐怖的是,这女人还在动,正慢慢坐起身来。她虽然是从血水上爬起来的,身上却没有沾染一滴血迹。

    她身着藏青色碎花夹袄,正是臧府内普通家奴的打扮,头上一支点翠穿珠流苏,显得格外夺目。她抬起脸来,面色煞白,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唇却是诡异地鲜红,仿若下葬时入殓师画的妆面。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郑氏的右脚腕,慢慢地吐出四个字:“还我命来”,冰冰冷的手完全没有温度。

    郑氏拼命往床里逃,一边叫道:“有桃,是有桃……”

    臧俊傻得完全动不了了,他喉间发出咯咯的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

    白云子此时已是忙不过来,他一边在八卦燃灯阵上舞剑,一边喝道:“兀那恶灵,你有何冤屈快快诉来,自有人为你做主!”

    “有桃”又伸出一只手,慢慢地向郑氏伸去,整个身子都贴上了床榻,仿佛要爬上去的样子。

    郑氏本来十分信赖这道士,又见他有几分神通,早就信了他的本事。连日萩娘给她说的故事又多半是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再加上一连几日怀疑药有问题,精神早就不好,屋内薰的香气又加了崔妈妈特地配的有致幻作用的披彩衣,她的神智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此时郑氏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不顾一切地只想摆脱”有桃“的魔爪。她赶紧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地说道:“别过来别过来,人鬼有别,你别怪我,不是我要害你,是你自己作死……要不是你威胁我要去老爷那里告发我!可都是你动的手,你动的手!跟我无关,跟我无关啊。”

    臧俊的泪水流了下来,这女子的身形,面庞,声音,无一不是有桃,头上那支点翠穿珠流苏是她最心爱的首饰,还是自己与她情热之时送给她的。

    “有桃”继续问道:“我没威胁你,我威胁你什么了”郑氏连忙说道:“是你,是你,就是你!要是不给你十锭金子就要去告诉老爷,我让你给夫人下药的事情吗!!!若不是,若不是我是真的没那么多钱,我也不会出此下策!都是你自己不好!做人要知足,贪得无厌你这才咎由自取,又怎能赖在我头上!”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殷殷哄骗道:“你别找我了,快回去吧。人鬼有别,你快回去,我给你多烧些纸钱可好”

    “有桃”的另一手抓住了郑氏的脖子,她力气非常大,郑氏感觉到脖子上冰冰冷的滑腻感,看着“有桃”越来越近的脸庞,不由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白云子见情况不妙,连忙喝道:“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急急如律令!”

    那女子仿佛是提线木偶被拉住了线似得,不由自主地松了手,一点一点后退,又慢慢地要回到血水中的样子。

    臧俊忍不住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伸出一只手,口中唤道:“有桃”

    萩娘赶紧把他拉住,说道:“父亲可别魔怔了,人鬼殊途啊。”

    此时那女子已经回到了血水中,按原样躺倒,静静地伏着不动了。

     



第四十四章 陈郡谢氏(一)
    六十多年前,晋廷南迁,西晋最后一位皇帝司马邺被杀于平阳。当时还是琅琊王的司马睿在司徒王导的辅助下建立了东晋王朝,并逐渐稳定了江左的政治局势。

    司马睿与王导结识于少年时代,原本默默无闻的司马睿在王导的扶持下,收纳了不少能人志士,又因为当时已经是高门名士的王导对他十分尊崇,司马睿的声望也大大提升,最终在江东称帝,世称东晋。

    司马睿一生都对王导言听计从,连嗣子都是和王导商量决定的,这两人同守贫贱,共赢富贵,在当时是难得的一段佳话。

    秘书丞王谧是王导的嫡孙,琅琊王氏对子孙的教育都是以政论为主,权谋为辅,因此王氏子弟几乎是生来就对政治有十分灵敏的嗅觉,王谧更是个中翘楚。

    在王谧的密室内,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正在与之密会。

    “晋廷十五州,其中离建康最近的是扬州、荆州、徐州、江州这四个州,司马道子与你相熟,领扬州刺史;荆州是你的大本营,荆州刺史殷仲堪又是个没主意的;待你领江州刺史后,只有徐兖二州刺史谢玄,许会是你的最大阻碍。”

    “王公与谢家已然联姻,对谢安的心思应该不难揣测吧。”

    “正是由于老夫十分清楚谢家的态度,才能断定谢玄绝不会与你为善。他谢家自诩清流,决不耐烦这等营营苟苟之事。不管怎样,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笼络好陛下和琅琊王,先做好你的江州刺史再说。”

    正在此时,密室外的书房门口,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王谧一阵头疼,说道:“大概是我那不省心的儿子和媳妇,又来找老夫麻烦,下人们也拦不住他们俩。让您见笑了,下次见面再叙。”

    那俊美男子似是十分了然,微笑着告辞,戴上灰色的帏帽,从侧门悄悄地走了。

    王谧抚了抚额,理了理衣服转出门去,原来王家设计的这书架是个凹室,翻板有机关可活动,历代王家家主才能知晓这个密室的开合之法。

    果然是自己的儿子媳妇来闹事,王谧叹了一口气,疲倦地说道:“说罢,又是什么事”

    只见王球与谢璎双双在王谧面前跪下,谢璎摆出掩面流泪的架势,对自己的公公控诉道:“媳妇自知才疏学浅,陋质菲薄,不堪为王氏宗妇,只求公公做主,速速将媳妇休了,也好让王郎称心如意。”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王谧只能用询问的眼神望向自己儿子。

    没多久之前还是志得意满,神采俊朗的王球如今看来像一颗蔫了的白菜,他垂头丧气地说道:“父亲,儿实在受不了这妒妇,上次母亲做主赐了儿一个美婢,儿连手都没摸到就被谢氏派去了灶上做粗使婢;这次儿只是不合多眼看了谢氏的陪嫁婢女两眼,她就寻死觅活诬赖儿要宠妾灭妻,只求父亲做主,儿实在消受不起。”

    王谧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璎又开始哭天抢地:“当着公公的面,夫君都这般嫌弃妾身,妾身这就请公公做主,把我的汶儿给你开脸做姨娘,也省的王郎嫌弃妾身善妒,您看可好”

    王谧被俩人闹得头昏脑涨,又不能对着谢璎发火,只能拿自己儿子撒气道:“我王氏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家规祖训都说的清清楚楚,主母三年无子才可纳妾。你和你嫡妻成亲才只数月,你做出这番姿态来给谁看”

    谢璎抢白道:“公公也不必指桑骂槐,说是说不可纳妾,这也不



第四十五章 陈郡谢氏(二)
    汶儿说道:“现在他们自然不敢,但女郎也知道王家从前是什么权势,就算他们一时失势不如我们谢家了,这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女郎如果能好好和二郎相处,再拿到王家主持中馈的权力,把王家上上下下都收服,以后对您父亲您哥哥也是一大助力。您现在这种不懂事的样子,王家哪敢把宗妇的职责真的交到您手上啊。”

    这谢家不愧是钟鼎之家,小小奴婢都十分明事理,通人情。只是这些道理谢璎不是不懂,她憋着一口气被迫嫁到了王家,一时放不下架子也是难免的。但不管父亲和哥哥怎样疼惜她,他们都不可能代替她来到王家,更不可能天天跟在她身边保护她。总这样下去确实不行,谢璎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突然开口道:“汶儿,要不我把你给郎君做通房丫头吧。”

    汶儿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跪下来磕头:“奶奶饶命,奴婢不敢再多嘴了,奴婢保证再也不说了。求奶奶高抬贵手,放奴婢一条生路。”

    谢璎看她这样,不由得十分开怀,哈哈大笑道:“我夫君丰神俊朗,有何不好的,怎得你避之如蛇蝎。”

    汶儿是个通透人,从小在谢璎亲娘刘氏身边见的多了,她真诚地说道:“奴婢是受夫人大恩提拔在女郎身边照顾女郎的,以后女郎少不得还有许多事情要经历,须得有奴婢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心腹人。可若是奴婢做了郎君的侍妾,于您却不过是一个屋檐下的仇人罢了,任她谁去做都好,奴婢绝对不愿。”只要谢家不倒,就没人能威胁到谢璎的地位。自己只愿做谢璎一辈子的身边人,完全没必要去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宠爱。”

    谢璎很是赞赏,微笑着说道:“你有这份心,我也绝不会辜负了你。以后我会帮你观察着,总教你嫁个合心的郎君才好。”

    汶儿不由得脸红了:“看女郎说的,好像汶儿赶着要嫁人似得。”

    于是主仆二人相视而笑,感情更胜从前。

    萩娘最近心情甚好。

    上次郑氏装病被吓晕,终于醒来之后,没多久就回过味来,必定那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害她,只是没猜透萩娘是怎么动手的。少不得把严妈妈翠环翠玉都叫过来痛骂一番,那严妈妈是直接去联系那游方道士的,更是被郑氏骂的狗血淋头,只差没拉下去打板子。

    最可恨的是,那游方道士趁着臧俊来找郑氏兴师问罪的空隙溜走了,还带走了臧俊和郑氏分别赏赐的金锭银锭。郑氏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面对臧俊的质问,只把她气得假病变真病,却也不敢再让萩娘来侍疾了。

    这天萩娘来到司薰堂门口,却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从门内走出来。

    只见郑燕粉面含春,浅笑殷殷地慢慢走着,眉角目稍都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明显在回想着一些令人心跳不止的画面。

    她有些惊讶,喊了一声:“郑燕,郑燕妹妹。”对方却好像没有听到似得,径直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萩娘总觉得这情形不是很妙,不要说郑燕明显是一副坠入情网的样子,就是平日里,郑燕也不方便经常来建康,如今却自己出现在司薰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郑氏与她不共戴天,郑燕这个小女孩的幸福,她却还是很关心的,也许是因为郑燕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闺蜜”的关系吧。

    她思索了一会,却没什么好主意。通过郑氏去找郑燕这条路目前来看是行不通的,倒是找桓玄



第四十六章 陈郡谢氏(三)
    桓玄点点头,十分随意的样子,他身着居家的广袖衫子,长长的衣带几乎曳地,只露出笏头履的前端,没有刻意地装扮,看上去却感觉舒心,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之意。

    如果萩娘是个正牌古代小妞,估计美色当前也会心内仰慕一番,只是对她这个现代人来说,桓玄是个实打实的已婚男人,因此她从没往那方面想过。

    她静静地抿了一口茶,做出倾听的姿态含笑望着桓玄。

    桓玄美目瞥了她一眼,“幽怨”地说起了最近自己的“奋斗史”。

    原来他在投靠了琅琊王以取得了皇帝的信任后,才发现原来这位琅琊王也颇有野心。

    另外,皇帝虽然按照琅琊王的推荐让他入朝为官,却始终不是十分信任桓玄。照理说,荆州世代都是桓家的封地,皇帝要真信任他,准备重用他,就应该给他荆州刺史这个位置,而皇帝却让他去做江州刺史,人生地不熟不说,离建康还最远。

    萩娘听到这里,立刻问道:“现任荆州刺史是何许人也,家世如何”

    桓玄不满地说道:“陈郡人殷仲堪,以事父至孝而闻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绩,也没有治理地方的才干,只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宠臣才被派到那边的。”

    萩娘猜度着皇帝的心思,抽丝剥茧地问道:“如果他是皇帝的宠臣,皇帝怎么肯让他外放为官呢你觉得皇帝派一个心腹到荆州这个地方去做刺史,是要为了防备谁,还是为了制约谁”

    桓玄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说道:“荆州虽然离建康不是最近,但却占地很大,土地辽阔,物产丰富,征兵征粮都是十分合适的。而且边境线上时有战乱,所以就算征兵也不会引起朝廷的误解和警惕。我觉得不是为了防备谁,只是皇帝想把这个重要的地盘分给自己信任的人而已。”

    萩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问道:“那我反过来问你,如果不派殷仲堪去荆州,也不派你去荆州,那谁将会最有可能成为荆州刺史”

    桓玄对于这个问题好像十分清楚,他脱口而出:“不是司马家的就是王谢两家的呗。”

    说完他自己愣了一下。

    萩娘笑着看着他,说道:“皇帝为了不让司马家以及王家谢家拿到荆州,不惜让自己喜爱的宠臣外放,你还能说你不明白皇帝的心意吗”

    桓玄喃喃地说:“原来是这样,皇帝也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信任司马道子啊。”皇帝忌惮谢安,想要分谢家的权,是所有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情,也是桓玄现在能活蹦乱跳蹦跶得欢的主要原因,而他却万万没想到,皇帝对自己的亲弟弟司马道子也是心存防备的,所谓帝王之心,真真是难测啊。

    正是由于这样的原因,自己一开始就走错了进阶之路,让司马道子推荐他,虽说立刻就得到了司马曜的接见,是一条捷径,但也让司马曜心存疑虑,觉得自己可能是和司马道子一党的。

    如果这些推测都是正确的,那也可以解释为何皇帝总是不能非常信任他的原因了。

    “为今之计,只有虚领江州刺史之衔,却按兵不动,并不乘机扩张势力。然后同殷仲堪搞好关系,疏远司马道子,慢慢地取得皇帝的信任才行。”桓玄一边思索,一边分析着。

    萩娘赞赏地点头,调侃地说道:“南郡公高见,小女子拜服。”

    其实桓玄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只是偶尔会因为身在局中,看不清其中的关键。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罢了。

    萩娘出门的时候,差点被绊了一跤。那娇蛮的女子阿娇正站在门边,挑衅地看着她。

    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她又不能冲过去扯着人家的耳




第四十七章 陈郡谢氏(四)
    这边萩娘刚离去,那边桓玄内室的琉璃锦屏后,悠悠转出一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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