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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唐云心中早有盘算,见徐沐对自己的二女公子似是颇有好感,便令两女见礼后退了下去,对徐沐说道“如何,小女二娘,年方十四,正是摽梅之年,不如便许给徐郎为妻可好”

    徐沐自然是愿意,然而他想起自己的婚事应该还要徐城主同意才行,只能委婉地说道“令爱知书识礼,温雅大方,自是很好的,只是在下还有家叔为尊,婚姻之事,还是得先同家叔商量才行。”

    唐云见他的神色便知他愿意了,自是大喜,笑道“这算什么问题,你修书一封去问问你叔父不就是了,想来我们两家家世相当,你叔父自是不会拒绝的。”

    徐沐闻言,忙答应了下来。

    唐云转而对寄奴说道“贤侄,贤侄”

    寄奴一颗心都飞到了一边的萩娘身上,待他叫了两声才反应过来,这“贤侄”叫的是自己。

    他忙恭恭敬敬地谢罪道“在下一时走神,真是失礼。”

    唐云了然地笑道“无妨无妨,贤侄人品武功皆是超群,原本老夫也有意将女儿许配于你,却是听闻你早有婚配,虽是遗憾,但也实在是无奈,并非老夫不重视你。”

    寄奴未曾想到过这些,不由得面露赧色,忙拱手行礼道“不敢不敢,在下已有婚姻之约,自是不能委屈令爱,此番缘故在下能领会的。”

    唐云这才点头道“既如此,我便不留你们了,府中丫鬟和仆役都任你们差遣,早点休息吧。”

    众人闻言,忙纷纷行礼告退。

    。




第五百二十章 首战(四)
    萩娘和寄奴一起退了出去,见他仍是微露羞涩之状,这才悄悄地对他说道“你道那唐云真是因为这原因,才不将女儿嫁给你吗”

    寄奴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听她说起,这才“哦”了一声,只见她双眼亮闪闪的,一副很是八卦的样子,无比地动人心魂,惹人怜爱,那双似是会说话的灵动眼眸,竟如流转的月光一般熠熠生辉,无时无刻不牵动着自己的心弦。

    他情难自已,想要靠近她却又有些束手束脚,被那双充满着期待的眸子牢牢地注视着,他只觉得心中无比地幸福,只盼这一刻能永恒才好,然他忍不住还是顺着她的意思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原因”

    萩娘得意地说道“方才他都说了,徐家和他唐家门当户对,而你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罢了,即便是有几分小聪明,有几分蛮力,又有何德何能娶他唐家的贵女,人家是嫌弃你出身低呢。”

    她本是故意逗他,想要看他生气的模样,谁想他竟是毫无气恼之状,反倒是往前踏了一步,握住了她的小手,露出了凄苦的神色地说道“萩姐姐,你呢,你可曾嫌弃我”

    萩娘没料到他真是牵动了伤心之处,那黯然的神色,就如初见时那小男孩眼中的倔强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怜爱,小时候那楚楚可怜的他,会稽城中满脸惊喜的他,南康遇险时心如刀绞的他,荔浦小村中拼死保护自己的他,今日在两军之前镇定自若的他,种种画面似是交织在了一起,她这才发现,自己虽是总是自称将寄奴当成是自己的弟弟一般,但她心里,却早已不能没有了他。

    如今他又是眼圈泛红,神色悲凉的可怜之状,这样的寄奴,真是令人无法抗拒。

    她心头一热,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如同小时候一般,安慰他道“我自是不嫌弃你的,笨蛋。”

    然小时候那个矮矮小小的寄奴,如今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就在她心动神摇,满心怜爱地抱住他肩膀的时候,他已是狡黠地一笑,反手拥她入怀,紧紧地抱住了她。

    这已不是孩子对姐姐的那种拥抱,寄奴的下巴上已有了短短的胡子渣,刺着她的面颊颇有些痒痒的,他的肩膀甚是宽阔,他的胸口紧紧地贴着她的,两个人似是能听见对方的心跳一般,连呼吸都失去了平稳的频率。

    萩娘感受着他的温暖,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嘤咛了一声,那声音如低语,如呢喃,娇嫩无比又带着些喘息之音,令人难以忍耐。

    若是此时萩娘开口说话,不管她说了什么,寄奴都会不好意思地放开她,然而她并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而这如靡靡之音一般的娇喘倒像是一种邀请,他抚着她的纤腰,试探着移动着自己的下巴慢慢往下滑……

    萩娘羞涩地侧开了脸,然而这动作倒像是埋头扑入他怀中一般,寄奴轻抚着她的肩膀,温柔地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她的,这样肌肤相亲的感觉十分令人愉悦,她只觉得心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仰起了头……

    寄奴心中也是如失了旋律的鼓种一般,毫无节奏地砰砰乱跳,他心中充满了渴望,这长久以来的愿望,如今就在他面前,他毫无经验地安抚着她的脸颊,两人如同一对抵角嬉戏的小鹿一般互相摸索着。

    理智告诉他,应该放开她,然而……

    怎能放得下她……那双迷离的眸子如失去了神智一般,失神地微张着,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如沾有泪滴一般,闪烁着晶莹的水光,寄奴还是第一次看到萩娘这样的表情,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

    然而,萩娘此时的思绪却已然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为何……

    是夜,果然没安稳多久,便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喊打喊杀声,萩娘早早便被惊醒,起身走到门外,却见刘穆之也已然被惊动了,若有所思地望着城墙上晃动的火光。

    “先生,您可是忧心城防奴倒是觉得您不用过于担忧,早些时候瑄郎便已然吩咐了士兵们准备了大量的火油,又是有备而来,应是无虞。”萩娘微微一欠身,礼貌地对他说道。

    刘穆之眼中倒映着点点星光,点点火光,倒似十分出神的样子,半晌才答道“如此甚好,然在下担忧的却并非是桓修之军,而是……”

    “您所忧的,是不是南康郡动向不明的卞范之”萩娘心中也曾思及此事,正好便问了出来。

    刘穆之微微颔首,幽幽地说道“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女郎,你可曾发现,近几日我军中罗倮族士卒多有不安之状”

    这还真是从未引起过萩娘的注意,她猛地一惊,忙问道“怎生不安难道军中竟然已经人心思变了”

    刘穆之蹙眉道“徐郎所率之军,三成乃是罗倮族士兵,与汉族士兵不同,他们如今已是远离故土,又对此战毫无斗志,不过是想要快点打完好回家去罢了,若是旷日持久之战,旁人倒罢了,这些罗倮族士兵中定然会有人心生异志,若是有人振臂一呼,趁乱逃逸什么的还是小事,若动摇了军心,则会一溃千里。”

    他眼神空灵,似是看着非常遥远的地方,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道“最近的一次,败于此的大将你应是还记得,那便是淝水之战的苻坚,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唯一的不同是我们的兵力远弱于他罢了。”

    萩娘心中一动,那朦朦胧胧的画面似是碎片一般,支离破碎地浮现在她眼前,这里面唯一能看清楚的便是寄奴关切的面容,然而,这记忆似乎有些令人不安,有寄奴,有……采葑感觉似乎是非常遥远的事情一般,对了,自己的侍女中,应该还有一个叫采葑的,然则如今她又在何处呢

    此刻她终于是清清楚楚地记了起来,自己定然是忘记了许多的事情,然而那究竟是什么事

    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越走越远,就好像从前背诵课文的时候一般,上一句还记得,下一句却如远山般缥缈,根本半点踪迹也无。

    自己一没摔二没碰过头的,怎么会突然记性那么差了呢

    。



第五百二十一章 围城(一)
    然而其他的事情却并不那么健忘,昨日随意翻看的行军之账册,如今还能清清楚楚地回忆起来,可见自己并不是得了什么健忘症,而不过是忘记了某些事罢了。

    她直觉到,自己所遗忘的那些事情,对于自己非常重要,绝对,绝对不能忘记的。

    面前这个神神叨叨的刘穆之,不就是个“术士”吗

    念及此处,她激动地抓住刘穆之的衣袖,急急地问道“先生,您可会催眠或是别的什么法术我总觉得我心里缺了一部分的记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然这记忆定然还在我心底,不过是我醒着的时候想不起来罢了,若是您会催眠的话,能不能把我那些潜意识中的记忆唤醒,等我醒了再告诉我”

    刘穆之真是吓了一跳,忙拱手为礼道“女郎,在下的长处是术算,并非控心,然以这神州之大,定然也有您说的那种‘催眠’之术的能人异士,若是有缘,您应是能有机会遇见,若是无缘,在下劝您不如将那些旧事忘却,正如您所说的,若是您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情,想必是对您伤害极深的回忆,故而您才会下意识地选择忘却,选择不去面对,这样的记忆,没了就没了吧,又何须纠结于此呢”

    萩娘似懂非懂地望着她,心中却是极为不赞同,她连连摇头道“并非如此,先生,我每每念及那些往事,总觉得心里酸甜交集,而并非痛楚,并且我总觉得,这些是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我绝对不可能忘记的事情……”

    然而,若真是极为重要的事情,自己却又怎会想不起来的呢……

    她神色一黯,默默地放开了刘穆之,茫然地望着星空。

    此时的神州尚未有任何污染空气的化学物质,天时好的时候,那星空之上的银河迢迢,实在是令人心醉神迷,故而古代有观星这一术,若是在现代,只怕观星师得集体迁居到西藏去才行。

    一颗小小的流星划过天空,身后拖着一根浅浅的尾巴。

    刘穆之忙劝道“女郎快别看,那是灾星。”

    萩娘不由得失笑,若这真是灾星的话,那些半夜守候着去看流星雨的少男少女们难道都会倒大霉吗简直是无稽至极。

    然她还是从善如流地背转了身子,对刘穆之说道“多谢您的提醒,您那可有什么关于催眠……恩……控心之术的典籍,能否借与我看看”

    刘穆之忙摇头道“抱歉,在下并不研习此道,若是将来到了建康,在下倒能去替您寻些这些书籍回来。”

    萩娘灿烂一笑,裣衽为礼道“如此便多谢您了。”

    两人说了半天,却不见寄奴房中有什么动静,萩娘不由得瞥了一眼那黑黝黝的窗户,面上忍不住浮起一抹红晕。

    刘穆之像是什么都知道似得,微笑着说道“女郎,刘郎只怕是白日里累到了,要知道这是他首次率军出战,心理上的压力远比身体上的压力大,便是睡得沉些也是常事。”

    萩娘忙转开眼,掩饰着说道“有您这样关心他,辅助他的长者在,奴还有什么不放心,夜深了,您不如也回屋休息吧,明日后日,只怕还有苦战呢。”

    说着,她便逃也似地回屋去了。

    刘穆之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弯,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的背影远去,许久,才慢慢地转身回房。

    三五日后,果然战事陷入了胶着之中,虽是桓修攻不进来,泉陵城那无比坚固的城墙之上,已是伤痕累累,在攻城器的轮番摧残下,有的地方缺口,有的地方出现了裂纹和坑洞,简直是令人惨不忍睹。

    当日寄奴是占了兵种克制之优势,再加上桓修自己太过轻敌,才能一举取得了不小的战果,而如今,桓修的五万大军已全都驻守在外,近有盾兵枪兵,远有戟兵弓兵,补给充足,器具齐备,没能一举踏平泉陵,已是十分令人意外的了。

    敌众我寡,如今只能坚壁不出,若是再像当日那样与桓修之军在旷野上相战,只怕立时便会全军覆没。

    桓修也是心中焦灼,这小小的泉陵城,自己以十倍之众,竟奈何他们不得,简直是令人贻笑大方。

    这日,他照例在城下挑战,却见那泉陵城根本无人理会他,虽是自己有着攻城器,可附近的大石都被丢完了,若要再收集石头,少说也要个三五天,这城中之人却是以逸待劳,更可休整一番,实在是令人郁闷。

    这道理其实很简单,桓修最好是大家面对面,你一拳我一脚的光明正大地大战一场,即便双方都有伤亡,对方死个千把人便没兵可用了,自己死个千把人可还有四万人呢,故而最好是速战速决,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便是浪费自己的军备军粮。

    然而这泉陵城里无人响应他的号召,竟是连个来答话的都没有,他心中郁郁,简直是无可言状。

    军中却忽然喧哗了起来,桓修回头一看,却是连连叫苦。

    原来远远那烟尘中,可见一辆华贵无比的皇家马车滚滚而来,后面跟着一长串的车队随从。

    为首开路的家臣原是被中军阻隔在外,然那家臣却是骄横无比,一边骂骂咧咧地,一边几鞭子抽下去,军士们无奈,又不敢动他们,又不敢反抗,只能装出阻拦的样子来,却是出工不出力,倏忽间那马车便到了桓修面前。

    不用猜都知道马车里是谁。

    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身华服,面色略有些青白的武昌公主雍容大方地踩着绣墩从马车里走了下来,虽是满脸笑容,语气却分明有些森然,她微笑着对桓修说道“夫君,听闻您此番军中带了一名美妾,妾身特地来看看,是哪位妹妹这般妖媚,竟是能令您不顾国体,不顾军令,带了女子入军营”

    怕什么来什么,桓修面上的表情尴尬无比,然周围的将士都看着他,他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公主殿下说笑了,微臣怎么敢带女子从军,这不过是谣传罢了吧。”

    。



第五百二十二章 围城(二)
    见桓修矢口否认,武昌公主却半点也没有气恼的样子,反而欣然道“原来如此,我说呢,怎么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女子偷入军营,原来和夫君没有半点关系。”

    桓修心中有些发毛,却还是嘴硬道“公主明鉴,自是与在下无关的。”

    武昌公主微微一笑,击掌道“把那个私入军营的贱民拖出来,当着众人的面,乱棍打死,也好叫我军众军士都知道我军军纪严明,让那些混进来打探消息的奸细也看看,这背主求荣的下场。”

    桓修大急,踏前一步,举手道“你……!”

    武昌公主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桓修心知此时不是和她翻脸的时候,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将已经伸出去想要阻拦的手收了回来,转头道“你又何必如此……”

    那女子尚还着着寝衣,显然是被武昌公主直接从军帐中拖出来的,她发髻散乱,面上犹有血痕,显然是已经被公主整治过出过气了,然即便如此,还能能清楚地看见她那姣好的曲线,以及欲语还休的一双盈盈之眸。

    周围的士卒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却是碍着公主和主帅,谁都不敢出声,更是无人敢为她求情。

    那女子原是以为自己死定了,但见昨夜还亲昵怜爱自己的桓将军就在面前,忙跪了下来,努力地抓住这最后的生机,哭泣着对他乞求道“将军,将军救我……”

    公主的侍从已经拿出了木棍,准备下手,武昌公主笑吟吟地望着桓修,且看他会作何反应。

    出乎意料地,桓修虽是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女子,却仍是冷冷地转身道“私入军营自是死罪,公主殿下做的没错。”

    武昌公主原是想要让他开口求自己,好欠自己一个人情,却没料到他这般冷酷无情,竟是对这如花似玉的美眷没有半点怜惜之情,甚至是半点犹豫都没有,她先前的怒气顿时小了一半,正待主动向自己的夫君卖好,放了这小蹄子,却见眼前寒光一闪,她吓了一跳,忙退了一步。

    却见桓修手中长剑尤在滴血,而那柔弱的女子已然倒在了血泊之中,喉间中剑,咿咿呀呀地说不出话来,自是再无生路。

    桓修收剑入鞘,冷冷地说道“这般低贱之人,杀了就杀了,何必还劳师动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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