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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她盈盈的双目欲语还休地望着桓玄,既想问清楚,又怕听到让自己难以接受的答案。

    桓玄亲自为她倒了一杯茶,一如当初在司薰堂与她自由自在地畅谈的样子。

    越是这样,萩娘越是忧心。

    她故作轻松地问道:“可是皇上有什么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月光(三)
    他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萩娘却神思恍惚,什么叫做“袭杀”袭杀是杀死了的意思吗

    怎么可能,前晚那人还在月下,还在自己窗前,与自己偶偶私语,信誓旦旦地与自己相约。

    她的琰郎怎么可能死在桓玄的手上

    唯一的解释就是:是自己害死了他,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若不是自己小看了武昌公主,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被掳,谢琰怎会不远千里来追寻自己

    是自己害死了他,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反复徘徊,她只觉得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不是桓玄,而是自以为是又自私愚昧的自己。

    她脸色发白的样子十分骇人,木然的双眼黯然无神,被桓玄握在手中的柔荑冰冷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桓玄不由得心中一阵不忍,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坐在一边,待她自己回过神来。

    本以为她会晕倒的,谁知这女子竟然如此心智坚韧,他不由得更为欣赏这个小姑子。

    在这杂乱的思绪中,萩娘清晰地想起了谢琰温雅的面庞,似乎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的样子。

    他不会这样简单就死了的,她强自镇定了一下,回想着那日他亲口对自己说的话。

    不管桓玄怎么说,没有亲眼见到琰郎的尸体,她都不能放弃希望。

    而现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桓玄对自己充满了愧疚,自己提出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她拿定了主意,便做出一副忧伤的样子,说道:“桓郎,我心乱如麻,想去城里逛逛,看些新式的衣饰鞋帽,或许能分散下注意力,也能纾解下心怀。”

    但凡桓玄对女人的心思有半点了解,他也不会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话,自己深爱的情郎死了,女人居然还有心思买衣服帽子,女为悦己者容,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吗。

    可是他前生今世都没真正爱过一个人,从不了解女人细腻的心理。

    他见萩娘还愿意同他说话,又叫他“桓郎”,不由得心情大好,自然是如有所请,无有不应,立刻就去安排低调的车马,准备陪她一起去江陵城内逛逛。

    那侍女柔儿却觉得此事有蹊跷,她悄悄地劝说道:“郎君,那女郎似是有诈,还请郎君小心。”

    谢琰既然已死,她一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桓玄不相信,他性格中很有刚愎自用的一面。

    他微笑着答道:“我理会得,这几日辛苦你了,照顾得很好。”

    柔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再多说。

    两人坐在外表普通不带族徽,内饰却十分舒适华丽的马车内,一路悠悠地向着江陵城内驶去,虽说这别院在江陵郊外,却也并不是很远,半个时辰的工夫便进城了。

    萩娘的心里惴惴不安,她一边安慰着自己,谢琰一定没有死,一定会出现来解救自己的,一边却十分沮丧,不断地哀叹着为何谢琰还未出现难道真的像桓玄说的那样……

    她纠结着,不免有些神不守舍,好在桓玄心中十分轻松,并不介意她的不安。

    马车已经到了江陵最繁华的郢都路上,道路十分宽阔,两边都是装饰华丽的各色店铺。

    桓玄命人在路边略作停靠,含笑问道:“萩娘,可要下去走走”

    谢琰的指示里面没有说过要不要下马车,只说到人多的地方就行了,萩娘想了想,觉得肯定是下了马车更靠谱,她便勉强露出一个微笑,作出勉为其难的样子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桓玄于是亲自为她戴上帏帽,又亲手为她系好帏帽的带子,一副十分重视她的样子。今日他也是便服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月光(四)
    那美貌的女郎还是保持着脸上一脸的凄婉表情,直到那马车完全消失不见,她才收拾起身,抽抽泣泣地去了。只留下那些看热闹的众人,兀自争辩不已。

    她灵巧地穿梭在江陵的街道,时而东拐一个弯,西转入一条岔路,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还偷偷躲在一边观察着,确定了身后没人跟踪,才终于走入了一条小巷,轻轻地敲了几下一座不起眼的宅院的门,那门立刻开了一条小缝,将她迎了进去,便立刻关上了。

    她终于放下了心来,一进屋就拿下了自己戴在头上华丽贵重的钗环,问道:“主子回来了吗”

    为她开门的正是萩娘的贴身婢女采棠,她笑着调侃道:“辛苦你了,主子已经带着女郎回来了,正等着你这个大功臣去说话呢,女郎还直夸你,说你的演技堪比什么傲士卡,苏合姐姐,你知道什么叫傲士卡吗”

    苏合当然不知道,她正是刚才那当街错认桓玄是自己夫君的女郎,本来就明眸善睐的她,一经打扮完全是一股子贵气天成的样子,与正经的世家女郎相比,毫无丝毫逊色。

    她和采棠嘻嘻哈哈地相互取笑了一番,把自己装扮用的妆面洗去,又换了衣服,这才恭恭敬敬地走到主屋门边,轻轻地说道:“苏合给主子请安,给女郎请安。”

    门内却没有动静,连个搭理的人都没有,苏合却并没有丝毫不耐烦,只是站在门边静静地等候着。

    过了许久,才听见谢琰貌似平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满足地说道:“进来吧。”

    他犹如一只吃饱喝足的老虎似得,懒洋洋地倚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上的玉饰。

    倒是萩娘,含羞坐在另一边,作出一副又气又怒的样子瞪着他,却实在是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

    苏合还是一贯的安静宁谧,照例跪下请安,又含笑对萩娘说道:“女郎可回来了,郎君如今才真的能安睡了。”

    萩娘自从回来之后还没时间与谢琰好好说话,见她这么说,自是很不好意思,歉疚地对谢琰说道:“都是我不好,害你担心了。”她又想起桓玄说的“袭杀”了谢琰的事情,连忙问道:“何以桓玄告诉我你已经被荆州刺史殷仲堪谋害了,还十分确定的样子”

    谢琰原来不欲说起此事,因为这还涉及到当日武昌公主的那些劣行,只是萩娘忧急的小脸上,十分认真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他不由得想在她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好博得她的欢心。

    他故作淡然地说道:“桓玄他心气太急,又目中无人,自然容易被骗被哄过。这也实在是人之常情。”

    这卖关子的样子实在太可恶了,萩娘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气鼓鼓的,又一脸着急,这复杂的表情在她娇美的脸上显得真情流露,稚气十足,谢琰还想再逗逗她,却怕她真生了大气,连忙正襟危坐,说了起来。

    原来谢琰早就想到,那个掳萩娘来江陵的人,目的很有可能是诱自己来,因而早就做了布署,武昌公主留下的那个假“谢琰”正好能派上用场。

    他先让假“谢琰”在自己心腹侍从的“陪同”下,坐着马车来到城中最大的销金窟罗绮馆,大张旗鼓地包了一个雅间,并住了下来,自己却悄悄步行潜入城中。

    那日桓玄来“视察”自己的行踪,正好被采棠和苏合两个侍女抓了个正着。在江陵城里,有名有姓的高官大贵族也就那么几个,而桓玄的自投罗网显然引起



第一百一十九章 妥协(一)
    苏合建议道:“主子和女郎不如躲起来,我和采棠妹妹去应付就行。”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这隐秘的宅院既然是谢家在江陵秘密置办的,自是有秘道密室以备不时之需的。

    谢琰这次自是有备而来,除了人没有多带,该带的东西可没有少带。

    苏合身上带着厚厚一叠假官籍,此时从中挑了两张出来,与采棠二人分别背诵着上面的姓名籍贯生辰八字等。

    萩娘还尚自不放心,对谢琰说道:“苏合姐姐的容貌甚是出众,又刚照过那桓玄的面,怎的能让她去冒险”采棠虽然也秀美,但年纪尚小,不会是搜索的对象。

    谢琰笑而不语。

    只见苏合拿出一个小妆盒,侧过身去匆匆地妆扮起来,萩娘迷惑地看着她一层一层地往脸上抹一种不知名的油膏。

    很快苏合便转身回来,微微地对萩娘笑着。

    哪里还有什么美貌佳人,面前这个明明是位相貌普通的婆子。

    萩娘下巴差点掉下来,这是古代的化妆术吗简直是变脸术好吗。

    她伸手去摸了摸苏合的脸色,却丝毫没有抹下颜色来,不由得惊叹道:“琰郎,这也太过神奇了。”

    谢琰笑着说道:“这是用哥哥在北地发现的一种植物果实的油脂制成的,那种油脂本是透明,掺上各种颜色后熬制成油膏,便是用水洗都不会褪色,反而要用美酒去清洗才能洗净。北地皇族朝不保夕,因而这种易容的油膏十分流行,几乎人人都备着准备随时逃亡。”

    这个道理她是能明白的,只不过古代能有这么高科技的易容手段,说出来简直难以相信。

    她回过神来,问道:“琰郎你独自入江陵城的时候也妆扮过吧,不然又怎能不招人注目”

    自是如此,谢琰点头。

    苏合是娘,采棠是女儿,这孤儿寡母静静地坐在堂前绣花,看上去甚是宁谧。

    萩娘放下心来,与谢琰一同避入了内院佛堂后的密室中。

    江陵官邸里,殷仲堪难得地与桓玄争执了起来。

    “郡公,江陵乃是富庶之地,来往商贾镖师甚多,怎能紧闭城门不让众人出入,这般下去,若有人有心肇事,传出什么谣言,极易引发动乱。”

    殷仲堪虽然为人没什么心计,但却是真正关心民生的,因而在江陵也是颇受百姓爱戴。

    桓玄却不以为意地说道:“只要荆州的兵权牢牢地掌握在您的手中,又怎么会出什么事,即便有几个乱民,处理了便是,也没有什么大碍。”

    听听,如此不知爱民,若桓玄真当上了皇帝,百姓还不知要怎么受苦了。

    便是当年的桓温都是礼敬下士,抚恤安民的,桓玄没学到他老爹的好,倒只学了他的跋扈。

    殷仲堪却很坚决,他固执地说道:“郡公,最多戒严一天,不管如何,明日都必须开禁了,怎能让百姓因为您的一己之私而耽误生计呢其他不管什么事,我也都答应您了,即便是再大逆不道的事情我也没皱一下眉头,只是关系到民生民计,我这个父母官不能坐视不理。”

    这大旗挥得……桓玄不高兴地看着他,但人家已经占据了道理,说起了大义,自己怎能再一意孤行,于名声也是十分不利的。

    桓玄只能勉强笑着说道:“本来我也只是今日一日戒严而已,一整个晚上还不能搜到人的话,我也无可奈



第一百二十章 妥协(二)
    谢府里,谢安却接到了两份密报,一份是“郎君已然找到人,正在城中躲避荆州刺史的追捕”,另一份是“郎君已被荆州刺史殷仲堪击杀,尸首被大火烧毁”。他惊疑不定,因这两个消息都是在差不多时间传来的,未知誰先谁后,到底哪一份才是真的不管怎样,儿子在荆州是十分危险,举步维艰,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心痛不已。

    他来回地踱步,思索着该怎么办,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便急步向妻子刘氏的房中走去。

    刘氏正因为儿子不在自己身边而心烦,见他来了连忙吩咐了婢女上茶,又亲自迎了上去,问道:“琰儿怎的还不回来军中怎的有这么多琐事需要他亲自去办啊”

    谢安并不回答,而是执起她的双手,问道:“你那个好友朱高氏,她家的女儿之前说要许给我们琰儿为妻的,可出嫁了吗”

    刘氏茫然地回答道:“许是没有吧,若是出嫁了定然会通知我的,夫君,出了何事,怎的突然想起琰儿的婚事来了”

    谢安含含糊糊地答道:“琰儿的年龄也不能再拖了,若是你有机会,便写信与她提一提这事吧。”

    一连几日,江陵城内都毫无异样,萩娘与谢琰的小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十分安宁。

    因这次谢琰出行只带了两个侍女,因而不免忙不过来,萩娘便不时也帮着服侍起了谢琰,还真似模像样地,颇有些低眉顺目的奴婢范儿。

    在心爱的人面前,即便是卑躬屈膝也是乐在其中,然而,她最喜欢的是亲自为谢琰下厨。

    苏合虽然聪明非凡,似乎没什么是不会的,却实在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完全不会做饭做菜,只会烧水,就连生火也是采棠教的,每每把自己熏个半死。而采棠曾跟着李妈妈在臧府内耳濡目染,自是学到了一两分,做出来的菜不至于难吃,但也确实不如李妈妈那般色香味俱全。

    萩娘这一世自然也是没做过饭菜,但前世是一个人住的,又深爱口腹之乐,所以基本上什么菜都会做,做什么都好吃。谢琰每次吃她做的菜总是赞不绝口,不吃光了决不罢休的,因而她的积极性自然高涨,天天都想着变着花样给谢琰做好吃的。

    再聪明的人也有愚笨的时候,试想,便是萩娘做出来的桂花糕是咸的,卤汁牛肉是酸的,谢琰都一样会赞不绝口地说好吃,和她的厨艺又有多少关系呢

    萩娘却是乐此不疲。

    桓玄这几日却都没睡好,他早在四门做了布置,一旦有女子独自出城都会被盘查,而来往的马车也必须自报名号,若是不说清楚了要去哪儿,去干吗,自是也会引起注意。

    可还是丝毫没有萩娘的音讯,仿佛她在江陵城中完全消失了一样。

    桓玄又一次怀疑,难道萩娘已经回了京口,还是依然不死心地去了广陵

    她一个弱女子,要怎么千里迢迢离开江陵,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呢

    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萩娘,一定就躲在城内,自己没有搜索到的地方。

    不能再隐忍了,他拿出一卷画,叫了几个最得力的幕僚进来,吩咐了几句。

    第二天,江陵城内外都张贴起了告示,画出了萩娘的形貌,告示中说道此女是刺杀荆州刺史的飞贼,若见到此女提供线索的,或是抓到此女归案的,一律赏绢帛一百匹,金锭两条。

    在那个时代,一匹绢帛可以换十斗米,谁要是能抓到这姑子可就发达了。

    一时间群情涌动,连各大镖局,黑帮都行动了起来,只求挣得这一笔光明正大的横财。

    萩娘虽是足不出户,外面的消息却并不闭塞,当谢琰的侍卫带着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妥协(三)
    果然自己的想法是太幼稚了,萩娘觉得自己以前只是致力于宅院内那些小事,而从未像谢安、谢琰这样,站在一个足够高的高度去思考,去谋划。这也确实不能怪她,眼界决定境界,以前只是一个后宅小姑子的她,又有什么机会去接触,去学习这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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