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狗儿立刻撒娇道:“狗儿最乖了,一直在门口等着母亲呢。”
猫儿只是挠挠头,一脸腼腆的样子。
李陵容身上不适,却仍是强笑道:“陛下说很是思念你们,特意赏了果子给你们吃,你们拿去吃吧,猫儿是哥哥,要让弟弟多吃点哦。”
猫儿点点头,狗儿脸上却一扫哭泣的样子,拿起那盒果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立刻就被那醉人的香味给迷倒了,痴痴地看着,一脸舍不得吃的样子。
李陵容见两人都安好,便放下心来,进了那简陋的洗浴间。
狗儿兀自抱着那盒果子,高兴地说道:“哥哥,原来陛下还是想着我们的呢。”
你这傻孩子,也就你会相信母亲这话,若是陛下真的思念我们,早就亲自来看我们了,再不济也会把我们俩叫去相见。
只怕陛下根本都没提到我们俩,全是母亲拼着被骂去讨了一份糕点回来而已。
猫儿心中明白,却不愿击碎弟弟的美好幻想,只是笑着让他趁热吃。
狗儿见林嬷嬷人影不见,平日紧闭的大门却敞开着,便拉着猫儿的手,说道:“哥哥,我们去园里吃吧,好久没出去玩了呢。”
猫儿亦是神往地望着飘着桂花香味的小院,这偏僻的院落倒是有一株高大的桂花树,香味十分美好,令人心生幸福之感。
他看着弟弟向往的眼神,心软道:“走,我们偷偷出去一会,马上回来就是了。”
两人怕惊动了林嬷嬷,于是蹑手蹑脚地一前一后溜了出去。
狗儿紧紧地抱着那果子,唯恐掉了,两人走到那株桂花树下,狗儿盯着那金灿灿的花儿问道:“哥哥,这是什么树为何这么香比我的点心还香呢
番外:猫儿狗儿(二)
王女官左右为难,既不愿拂了主子的意思,又不敢真的下手打皇子,唯有劝道:“娘娘,看在这花儿开得这般美丽的份上,便饶过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吧。”
徐淑仪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说道:“也罢,既然你不敢下手,自有旁人愿意代劳。”
她对王女官身后的一个低级女官使了个眼色,那女官立刻会意,冲上前来,拉着狗儿便是一个耳光挥了上去。
猫儿大怒,喝道:“住手!”
那一瞬间,他身上似乎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势来,不像是个孩子,而是那真龙之气,与这未来帝王身上散发出来的磅礴之势,席卷而来。
那低级女官被他一声吼吓了一跳,却见徐淑仪威胁的眼神斜斜地飘来,连忙收了收心神,继续一巴掌打了下去。
猫儿气得发指眦裂,指着她说道:“你居然敢……!”
徐淑仪笑道:“我怎么不敢我不仅要打他,还要打你。”
王女官见此事不好收拾,忙悄悄地给自己的一个亲信宫女使了个眼色,命她去找人相助。
猫儿兀自怒道:“你敢你敢!”
那低级女官已经将狗儿的半边脸都打得红肿了起来,狗儿傻傻地,郁闷地问道:“我今日又没有尿床,为何要打我”
猫儿心中酸楚,往日里林嬷嬷厌烦狗儿年纪小,会尿床,便总是吓唬他,若是尿床便要打他,反而害的他害怕,更是尿得勤快了,便是如今已然七岁了,仍是偶尔还会尿床,实在是丢脸至极。
狗儿叫道:“哥哥,疼……”
猫儿心痛得无以复加,双腿一屈,跪了下来,服软地对徐淑仪说道:“娘娘别再打我弟弟了,还是打我吧……”
徐淑仪心中快意无比,笑道:“如今你倒信我敢打你了,既然你们如此兄友弟恭,我怎能有所偏颇,自然是两个都要打的。”
她一努嘴,又有一个不怕死的宫女站了出来,伸手便向猫儿脸上挥去。
猫儿觉得那巴掌真的打上自己的脸的时候,倒不怎么疼,反而火辣辣的,激起了他胸中压抑不住的怒意。
天子一怒,自然是伏尸百万。
然而他只是猫儿,他是那样的弱小,只能握紧了拳头,恨恨地瞪着徐淑仪,说道:“若有来日,此仇我必当百倍奉还。”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还不懂得掩饰自己的锋芒。
徐淑仪也被他那恐怖的怨恨眼神吓到了,心中暗暗思虑着,这仇既然结下了,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毕竟,自己“不知道”这两个是皇子,若只是普通宫人,自己处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主意既定,便吩咐宫人停手,笑着说道:“总是打脸也不好玩,我们去玩点有趣的吧。”
两个宫人不容分说地就拖着两位皇子同徐淑仪一起去了,只剩下王女官急得团团转。
此时那报讯的小宫女却回来了,王女官问道:“怎样”
那小宫女说道:“陛下说,交给皇后处理便是,然后奴婢去找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却说,这是陛下的孩子,自然是由陛下亲自处理。”
什么王女官的心凉了一半,皇后也就算了,陛下难道是老糊涂了吗若是任由徐淑仪施为,只怕这两个陛下仅存的皇子连性命都不保。
皇帝陛下,您到底在想些啥没有子嗣,这样真的可以吗
王女官急中生智,说道:“走,我们去找胡淑媛。”
胡淑媛在宫中地位仅比徐淑仪高那么一点,两人同是九嫔之一,但是胡淑媛却没有徐淑仪受宠,只怕两人要真的说起话来,徐淑仪根本就不怕她。
那小宫女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为何您觉得胡淑媛会过问此事”
王女官并不说话,只是急急地向着胡淑媛所居的宫殿走去。
那时候的宫殿还没有被谢安花重金翻修过,十分简陋,几座宫殿之间的距离也很近,王女官很快便到了胡淑媛殿外,命守门的宫女去通报,自己等在外面,急得转来转去,却也不敢闯进去。
幸而胡淑媛向来清闲,没让她久等,很快吩咐她进来,并笑着问道:“怎的今日有空来找我你那徐美人难道不要你服侍”
王女官真不想说这些废话,却不得不恭敬地答道:“回娘娘的话,我们娘娘已然是徐淑仪了。”
胡淑媛眼神一滞,叹道:“陛下既然又得新人,自然是恩宠无比,自是不会记得我们这些失了皇儿,没了颜色的老人了……”
王女官再顾不得陪她扯家常,连忙直奔主题道:“娘娘救救我们家娘娘吧”
胡淑媛惊道:“此话怎讲”
王女官连忙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胡淑媛说了,恳求道:“您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自然明白这宫中凶险,奴婢只怕那两个孩子……”她不敢说自己主子的坏话,但那意思却很是明白。
胡淑媛生了司马郁、司马朱生两个皇子,可都是年幼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夭折了,皇帝也居然不彻查死因,实在是让胡淑媛伤心欲绝,对皇帝再也没有半分期待,唯有怨恨而已。
王女官曾是服侍胡淑媛的侍女,自然知道她对孩子有多喜爱。这宫中良善之人固然是难得善终,然而唯有心存一线善意的胡淑媛,才有可能拼命救下那两个孩子。
然而胡淑媛却笑道:“难道你要我为了那两个孩子,去得罪陛下最宠爱的徐淑仪吗那可是你的主子啊,这么做你又有什么好处”
王女官凄然对胡淑媛一笑,两人同时想起了当年“救治不及”,死在王女官怀中的,胡淑媛的长子,司马郁,那是个多可爱的孩子啊,还不会笑不会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得了什么“恶疾”死了。
不用再多说什么,只有失去过孩子的母亲才能明白,一个母亲对孩子疼惜的心情。
果然胡淑媛挣扎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说道:“罢了,也不说什么救不救的,我便随你去看看好了。”
王女官心中一松,也不顾虚礼,连忙上前“扶”着胡淑媛就急急地往外走。
就算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胡淑媛忙吩咐了殿内的女官宫女们跟上,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地往御花园走去。
即便是这种紧要关头,两人都没想到要去找这孩子的亲生母亲,李陵容来,可见这不受宠的宫妃,又没有地位,在宫中的日子是多么地难过,不要说自己的孩子了,就连她自己,徐淑仪也是想罚就罚,便是叫了她来,也是徒然,只是多一个人受辱罢了。
王女官心中焦灼,却也没乱了阵脚,一边让自己的心腹宫女顺着原路去桂树那里的偏殿找人,一边带着胡淑媛的宫女们满御花园地找那两个孩子。
终于在玄武湖边,两人看到了远远一群宫女的身影,其中一名宫女手上还提着一个半大孩子,看着倒像是那“狗儿”。
见孩子还没事,两人总算稍稍安心了一些,王女官不方便出面,胡淑媛便带着自己的宫女装作偶遇的样子向着那些宫女走去。
还没走到近前就听到一个娇媚的笑声说道:“你快想清楚啊,到底是你自己跳,还是我把你弟弟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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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猫儿狗儿(三)
待猫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了。
他虚弱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却见弟弟和母亲双双趴在自己床边,一副累极了才睡着的样子。
他虽然身上忽冷忽热的很是难受,心中却很是感动,伸手向自己的弟弟脸上抚去。
狗儿脸上的红肿并未消退,被他一碰便疼得跳了起来,却见哥哥醒了过来,忙惊喜地推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母亲,母亲,哥哥醒了。”
李陵容慌忙抬起头来,那张虽然丑陋却满怀关爱的脸定定地注视了猫儿许久,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再滚烫了,这才确认他的确是脱离危险了,心中大定。
想到了什么似得,她却立刻变了脸色,对猫儿发怒道:“猫儿,你是做哥哥的,怎的把弟弟偷偷带出去,到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不是关照过你们,绝对不能离开这宫殿吗”
猫儿羞愧地低下了头,虽然是弟弟吵着要出去,自己也确实是纵容了,实在是难辞其咎。
想到弟弟和自己所受的那些屈辱,他眼含泪水,充满歉意地对母亲说道:“母亲,是我不好,以后我再也不敢乱走了。”
李陵容见他确实是诚心诚意地保证,心中稍安,又问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弟弟怎么都说不清楚,一会这个娘娘,一会那个娘娘的,我都听迷糊了。”
猫儿忙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他晕过去之后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只知道最后是一个很是温和的娘娘救了自己,要不是她自己估计真的已经淹死了。
李陵容听她说完,满面羞愧地叹道:“陛下常说,不能以表面而定人,果然是极有道理的。昨日胡淑媛娘娘送你们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她害了你们又不敢承认,很是给她甩了脸色,实在是失礼之极……”
猫儿摇头道:“母亲也不必多虑了,胡淑媛娘娘既然救了我们,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当时她不同您争辩,也是知道事实终究会分明的,因此也无需她赘述,她们那样的出身高贵之人,自是有世家贵族的胸襟和气度,又怎会同您一般见识”
他一转脸却发现自己母亲神色尴尬,不由得暗自懊悔,怎么就说了这些话,母亲最是在意自己出身低微之事,自己这样直白的话,岂不是直接打母亲的脸吗。
他很是抱歉,却又怕越描越黑,只能默默低头,不敢去看母亲的脸色。
好在李陵容并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并没有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很快就忘记了此事,忙着替他张罗擦身吃食等事了。
然而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
没人在意这个小小宫苑中母子四人的生活是多么地困窘,更没人关心这四人的死活。
徐淑仪仍是风光无限,完全没有受到苛待皇子此事的任何影响,仍是最得陛下宠爱的妃嫔。
更是没人在意,徐淑仪宫中少了一个高级女官。
除了胡淑媛,亦是无人知道,王女官浑身伤痕的尸身被人发现丢在了宫女专用的乱葬岗上。
无人为她叹息,连李陵容母子都不知道,这个柔弱的女子,才是救了他们兄弟二人的真正恩人。
胡淑媛偷偷地命人替她收了尸,却只能继续谨守本分,尽力躲避着徐淑仪针对她的明枪暗箭。
难道这世界上,只有善良的人不得善终吗
话说回来,为何要说李陵容母子四人而不是三人
自然是宜男的李陵容肚子里又有了皇帝的种。
整个晋廷后宫只有她在一个接一个的生,其他女人看她的眼神都恨不得要把她生吃了。
有了前车之鉴,她母子自然不敢再走出自己的宫苑半步。
说也奇怪,徐淑仪虽然尽得圣宠,却始终不能挑唆着皇帝来惩处这母子。
因此他们平平安安地挨到了咸安二年,十岁的猫儿,也就是司马曜,被封为皇太子,又在谢安和王坦之的支持下稳稳当当地坐上了皇帝之位。
后宫诸人的迫害,桓温对帝位的威胁,皇太后诸蒜子听政,这一切都似如噩梦一般,正在慢慢地离他而去,而他终于及冠,在难得的忠贞之臣谢安的辅佐下,亲自掌握了朝政大权。
猫儿和狗儿,现在是皇帝司马曜和琅琊王司马道子了。
狗儿儿时受的那些委屈,倒似是堆积在他心中多年一般,一下子被发泄了出来。
徐淑仪早在先帝司马昱病逝的时候,就被先帝亲自点了殉葬。司马道子无从发泄,只能将她的父母亲族全都以莫须有的罪名拿入牢中,折磨致死。
负责看管照顾李陵容母子,却对他们极尽苛待,甚至吓得司马道子小时候尿床的林嬷嬷,被司马道子亲自用刀划开了喉咙,让她流尽鲜血而死。临死前,她眼中似是有些怜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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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心(一)
萩娘笑道:“原来的情况下,王雅当然不会起什么异心,但现在皇太后与南郡公传出丑闻,难免他这个先帝宠臣会心中不安。同等情况下,若是王法慧不弄权,乖乖让王雅辅政,王雅定然不会为难她。”
“但你要想想,王雅是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先帝亦是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废人,不是明摆着让他总领政事的吗王法慧却虎口夺食,硬是让他请自己听政,夺了原本属于王雅的权势,便他是个木头人,也该有三分脾气。更何况现在王法慧立身不正,听政之事名不正言不顺,王雅的心思一定不再和之前一样了。”
谢琰听的有些入神,见她停顿了一下,喝了口水,忙道:“然后呢接着说啊。”一脸急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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