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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萩娘见他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难得地有些焦灼的神情,不由得促狭道:“原来郎君也并不是超脱尘世的脱俗之人啊,听我这市井小民说旁人的八卦也听得津津有味。”

    谢琰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哪是八卦,我只是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很……”

    他思索着,却找不出合适的词来,萩娘不由得笑着替他补充道:“很贴近人性是吗”

    谢琰连连点头,赞道:“听你说那些人的想法,只觉得在他那种处境之下,多半会是你说的那样想的,你对旁人的心思,实在是十分了解。”

    萩娘被他夸得有些飘飘然,得意地说道:“这算什么,千百年来,上位者的想法都是这样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这世上没有私心的人可说是不存在的。所谓以史为鉴,毕竟是至理名言啊。”

    谢琰认真地说道:“正是如此,我原也以为我能看淡世情,独善其身,如今没有了父亲的庇佑,我才渐渐明白,如今我才是谢家那要庇佑他人的人,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有自己的私心了。”

    萩娘本意并不是要说他,谁知谢琰却联想到了自己,而他这样谈论自己,面上却半点没有不安的神色,很是就事论事的样子。

    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继续说道:“如今王雅的想法一定是和我们一样的,只觉得皇太后荒淫,会稽王暴戾,都不是掌权的最佳人选,至少,这两人的理政能力和他自己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因此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既要赶走王法慧,也要赶走司马道子。”

    “不仅如此,最妙的是,我们两方的利益毫无冲突之处。你想啊,我们最终的目的只是江北军事,一是谢家能继续掌军,二是北府兵能够继续北伐,至于朝堂之事,你我都没有插手的愿望,而王雅亦是无力也无人去管江北军事,他之所求,仅是能好好辅佐皇帝,处理好江东的民生政事罢了。”

    “我们和王雅正好是各取所需,所以我认为,你不妨找他一谈,说不定一拍即合也不一定呢。”

    谢琰慢慢地回忆起上次王雅来谢府为先帝传话的情形,那小心谨慎的卑微样子,令人十分印象深刻,像他这样寒门出身的人,最为期望旁人的肯定和支持,若是谢家表示支持他辅政,他倒是很有可能会接受双方各取所需这样的事情。

    但是他这样的性格,能敢于挺身而出,出头讨伐皇太后吗谢琰不由得有些迟疑。

    萩娘见他沉吟不语,又说道:“此事要成,还需要考虑的一个重要的人就是王恭,他在北府军中的影响力很是重要,如今他虽然名为京口军事的主帅,能不能调得动兵马还很难说,可万一被他顺利地调动了兵力,和司马道子的军队打了起来,一方面有损于北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人心(二)
    所谓的“路过”,也真是好笑,谁会大半夜的“路过”皇宫明明是担心桓玄的事情,才特意等一入夜就潜进去的,却不肯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名动江东的顾大家,性格也颇有些别扭呢。

    桓玄听闻之后很是疑惑:“这般隐秘之事,为何会被旁人探知”

    顾恺之沉吟了一下,问道:“除了你我三人,还有哪些人知道你的安排”

    桓玄答道:“徐氏自然是知道的,但她绝不会说的。会稽王自然也知道,只是他被软禁,要是能传得出消息也不用等现在了。”

    他想起一事,忙问道:“金女官是被谁发现的”

    顾恺之答道:“亦是一名女官,品阶在金女官之上。”

    金女官已是皇帝所居太极殿的掌事女官了,此时宫中唯一比她品阶高的,唯有皇太后身边的陆女官。

    桓玄神色一黯,叹道:“此番幸而你出手,不然她若是落到皇太后手中,严刑之下,只怕难免要松口。”

    管家见两人不再交谈,忙趁着这间隙回禀道:“主子,还有两件事,一是阿娇自从上次去为您送信之后便没有回来,二是那位顾家小郎多次来找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回禀,小人问他是什么事,他又不肯说,说是只能见了您的面亲自告诉您。”

    阿娇定是又被自己那妒忌成性的正妻给扣住了,反正也出不了大事,而妙音到底是有什么事那么着急桓玄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倒不是过于担心妙音的安危,而是妙音的事多半与皇太后,与会稽王有关系,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立刻吩咐道:“命人连夜去给他送信,让他明日一早就来府中见我。”

    管家忙答应了,立刻退了下去安排。

    顾恺之笑道:“你还是快回家去,安抚你那正妻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酸溜溜的感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耷拉了下来,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桓玄也是这么想的,攘夷必先安内,自家母老虎自然是要好好安抚的,而传出自己和皇太后绯闻流言的前因后果,他也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心中焦急,面上却甚是淡然,亦笑着对顾恺之说道:“家宅不宁,倒是让你见笑了。此番大恩不言谢,改日再请你喝我珍藏的好酒如何”

    顾恺之点头道:“如此甚好。”

    桓玄到家的时候已是过了戌时,众奴婢都已然就寝了,他进门便问守门的小厮道:“夫人呢睡下了吗”

    那小厮忙回道:“还没呢,夫人房中灯火通明,好似又有大事呢。”

    这个“又”字实在是可圈可点,自从将这刘氏娶回来之后,家里就没消停过。

    桓玄叹了口气,若是往日,他才懒得去理这些破事,如今却少不得只能强打起精神来,往刘氏的院中走去。

    刚走近院子便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和求饶声,桓玄不由得扶额,只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果然正屋内灯火通明,刘氏华服锦衣,正坐在主位上,悠闲地看着自己的侍女持鞭抽打面前两人。

    桓玄站在门外,实在是不想进去。

    守门的侍女发现了他,不由得吓了一跳,却也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去给主母报信。

    只见那两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一个是阿娇,一个是桓玄的侍妾金氏。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人心(三)
    桓玄见她心情很好的样子,便抱着她蛊惑似地哄道:“宛娘,前日我去了荆州之后,怎的家中传出你与皇太后娘娘争风吃醋之事这种空穴来风的事情你如何会相信的是何人挑唆于你”

    宛娘是刘氏的乳名,平时除了桓玄自然是没人敢叫,如今他这般温存的样子实是少见,刘氏听闻她这样叫,心中不由得暖暖的。

    但又听他说起皇太后的事情,她顿时拉下了脸,不高兴地说道:“怎的是空穴来风,您前日本就常常进宫,又深夜而归,我本就怀疑您和那不要脸的老女人有猫腻。”

    桓玄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与皇太后娘娘若是真有什么苟且,你又怎会第一个知道自然应该是宫中先传出风声来,而如今此事却是你先惹起的,且告诉为夫,是谁对你说了这些挑拨的话,引得我们夫妻不和”

    若是桓玄肯认真哄女人,只怕没有女人不动心的。

    刘氏立刻就想开口告诉他这事情的经过,却又想起自己曾答应姐姐,不告诉任何人的,不由得犹疑了起来。

    桓玄见她意动,显然是知道些什么却又不愿意说而已,引诱她道:“宛娘乖乖听话,告诉为夫,为夫保证不告诉别人,可好”

    这完全是骗小孩呢,可是刘氏很吃这一套,盈盈地注目着他,却又仍是一副犹豫的样子,挣扎纠结得十分可爱。

    桓玄想起之前管家说的,夫人曾连夜去了谢府的事情,便哄骗她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你那姐姐告诉你的吗,我又不曾怪你,有什么可隐瞒的”

    刘氏果然中计,惊讶地说道:“您是怎么知道的妾身不曾告诉过旁人啊”

    桓玄见果然是如此,便循循善诱道:“宛娘,你要明白,朝堂之事有时也牵连到后宅,我谯国桓氏和陈郡谢氏本就各自为政,虽不算是死敌,亦不是什么盟友,因此你那姐姐说的话,你又怎能尽信”

    刘氏似懂非懂地点头道:“桓郎,妾身自然是都听你的。”

    桓玄好不容易哄了她高兴,自是十分疲累,是夜两人相拥而眠,倒像是新婚时的亲密模样了。

    翌日一早,桓玄尚自熟睡,便有不长眼的小厮来禀报说,前院有人来找主子,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且是和主子约好了的。

    被打扰了的刘氏很不高兴,怒道:“有什么急事要那么早来找我夫君,让他等着呗。”

    那小厮见主母脸色不好,只能弱弱地答道:“来人是宫中的侍药顾郎,应是宫中之事吧。”

    刘氏思索了一番,和颜悦色地答道:“让他稍待,我这就去叫你家主子起身。”

    那小厮显然没想到主母今天那么好说话,忙千恩万谢地去了。

    桓玄正睡得迷迷糊糊,一听说是宫中来人,忙起身穿衣,说道:“今日我应是晚归,不必等我用膳了。”便匆匆离去。

    刘氏一反常态地也不闹腾,只是默默地目送他离去,若有所思。

    果然是顾微,已经在桓玄的书房内等了许久了,他一脸的焦灼,显然是十分为难的样子。

    桓玄忙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顾微迎着他走上前去,却不说话,而是反而走出屋子,四下查看了一下,确认没人,才回身对他轻声说道:“妙音娘娘有身孕了。”

    桓玄此时的表情真是十分精彩,一时间,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竟然傻傻地问道:“是谁的”

    顾微抿着嘴,不敢答话,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有些指责的意思,颇为幽怨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人心(四)
    王法慧如数家珍地说道:“我们如今是在江东,不是在中原,江东本就有无数的根深蒂固的世家,除了吴郡会稽这几家世代簪缨的高贵士族,就算是建康城内的,也还有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荆州有殷氏,北地有朱氏,江州有桓氏。”

    “论出身论势力,这几家都是和我们家族不相上下的,刚才你说,我们占了正理,若是打起来,各州刺史都会出兵,这可是完全指望不上的事情。在别人看来,我们这原本就是皇族内部的斗争,先不说旁人愿不愿意为我们太原王氏出力,即便愿意出兵,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救不了眼前的危难。”

    王恭想了想,好像倒也是,旁人只怕就盼着皇族内部斗起来呢,最好斗个你死我活,然后可以跳出来收渔翁之利,太原王氏声望不高,自己的风评也远远不如当年的谢安。

    要指望那些封疆大吏们,为自己拼死拼活,恐怕是有些痴心妄想了,自己毕竟是没有经验,怎么会把政事想得如此简单呢

    因此他忙问王法慧道:“照你看来,却要怎么做才好”

    王法慧本是要请自己的兄长来拿个主意,却眼见他不善权术,显然是个没主意的,不由得很是沮丧,郁闷地说道:“我手中只有羽林军,这支队伍内的将领多是士族出身,平时耍耍花架子还成,真要见血只怕是不成的,兄长你那边青兖两州的兵力加上京口的兵力,能调动自如的亲兵有多少”

    王恭又一次张口结舌了,这他哪知道,行军打仗这种事情,不是都是下等人才会去做的吗他身为皇亲贵胄,哪有亲自去领兵的道理,更是从未笼络过自己军中的低级军官。

    他本就看不起那些靠军功出身的人,向来轻视他们,不去打压他们就不错了,更别提和他们亲善了。

    他讷讷地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这就回去问问吧。”

    王法慧恨铁不成钢地劝道:“手上有兵才是立身之本,你我本就不是声望高洁,毫无瑕疵之人,若只是仗着我的威势和地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个道理为何兄长你就不明白呢”

    她见兄长脸上颇有不乐意的样子,只得淳淳诱导道:“我知道您向来自持身份,不愿意同下层将士结交,当年我们太原王氏还是清贵世家的时候,这样做自然没什么不妥,旁人还会赞赏您的高洁。”

    “然而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我们已经站在了高位,要维持太原王氏的尊荣,就必须有旁人的支持,哪怕您再看不起哪些人,都要放低了身段去和他们打成一片,对他们施加恩惠,用您的威仪震慑他们,只有通过这些手段,才能让那些人心悦诚服地听从您的命令,这样才算是真正掌握了军心。”

    王恭言不由衷地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集结军队的,妹妹就放心吧。”

    王法慧自己是个深谙政治斗争各种手段的人,此时正是太原王氏和会稽王相争最重要的时候,她不得不细细地同王恭说道:“您可曾听过‘二桃杀三士’这个故事身为手无寸铁的谋臣晏殊,通过这样简单的办法就除掉了三个英勇善战的将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个会玩弄权术的人,要比那些只会老老实实出力的人高明千百倍吗”

    “驾驭人心的方法还有许多,然而却比不上人心的多变,即便是我,也不能完全掌握宫中每一个人,更何况您现在统领的军队中更是人多,是非亦是更多,您肩负的责任要比当年的齐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李陵容(一)
    太皇太妃李陵容其人,出身十分微贱,身为司马昱的妾室,育有两位皇子,一位皇女,却一直到自己的亲生儿子继位,才算是有了正式的名分。

    她在司马昱活着的时候从未当过一天的妃嫔,直到他死了才终于当上了皇太妃,可见她是有多么不招司马昱待见。

    这也实在是难怪,她从前的绰号不就是“李昆仑”吗,人如其名,她的身材高大且皮肤黝黑,这两项随便哪一项都是极为不符合当时的审美的,更何况她两项都占全了。

    王法慧虽然亦是不得司马曜的宠爱,但毕竟她出身高贵,又实在是颇有几分美艳,自然是看不上自己这位算不上正经婆婆的长辈。

    当时的社会秩序中,极为看重嫡出庶出的区别,王法慧的正经婆婆应该是简文帝司马昱的正妻简文顺皇后,王简姬,这位皇后亦是出身太原王氏,生父王遐当年曾任司空。

    虽然和王法慧家不是同一支,但论资排辈来说,王法慧亦是能叫她一声姑母,这同样高贵的出身,又怎么是李陵容这样的平民能企及的

    若是平日,李陵容过来,只怕连碗茶都讨不到,就算给她上了茶,只怕那茶具也得遭殃,更别说得王法慧一个好脸色了。

    然而王法慧此时却有些心虚,因为她正软禁了李陵容唯一活着的儿子司马道子,还正盘算着谋划他的性命。

    太皇太妃果然是为了此事来的,李陵容怒气冲冲地进门来就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哀家的儿子关在自己宫里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其实司马道子并没有在皇太后宫中,他被囚禁的地方本身就十分隐秘,宫中知晓的人很少。王法慧不愿与她多说,只是笑着说道:“母妃实在是说笑了,本宫又怎会不顾礼仪将会稽王藏在自己宫中呢,需知男女有别,便是有姻亲关系,身为会稽王的长嫂,也不能行此有失伦常之事呢。”

    太皇太妃先前不知道会稽王被软禁的事情,今日问起自己儿子怎么没进宫来陪伴自己的时候,周围的女官们再也瞒不下去,只能告诉她会稽王被囚的消息,她这才知道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居然被王法慧那个贱妇给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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