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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君笧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停不了的歌声

    谢璎是刘氏亲生嫡女,生得明眸皓齿,又是从小娇养着,一双素手柔若无骨。

    王氏见她毫不扭捏做作,温柔娴雅,还真有几分欢喜,若她愿嫁入宗室,对司马家也是一种助力。

    男人在一起喝酒,女眷显然只能在一起八卦。

    正在高谈阔论的是琅琊王的胞妹鄱阳公主,她是皇太妃的亲生女儿,是皇帝的亲妹妹,夫家又是琅琊王氏,虽只是个庶子,却也够她得意的了。自小娇生惯养,贵不可言,说起八卦来也就特别大胆。

    “对了你们知道吗我终于知道谢家琰郎为何迟迟不娶妻了。”谢氏琰郎是当朝有名的美男,风姿仪态更是绰绰动人,建康一大半贵女都对他心驰神往。鄱阳公主这一说,本来没有围在她周围的贵女们都纷纷走近想听个究竟。

    传说中正在与谢琰议婚的武昌公主不乐意了,她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故作镇定地说:“哪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你可别造谣中伤琰郎的名声。”

    鄱阳公主本就看不上自己这个异母妹妹,更见不得她一脸“琰郎是我的,你别胡说”的表情。她嚷得更大声了:“什么造谣,我的消息还能是假的你也别急着把琰郎琰郎的挂在嘴边,人家可没想娶你。”

    看着武昌公主越来越黑的脸色,鄱阳公主得意极了,恨不得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都吐出来:“谢氏琰郎不结婚是因为他心仪一名寒门女子,而那位寒门女子却不愿意嫁给他。”

    正当此时,刘氏与谢璎走进了花厅,正巧听到了这最后一句话。

    众贵女喧哗了起来,有的说:“不可能,谢氏琰郎怎么会自降身段看上那些毫无教养的寒门女子。”有的更是怀疑得有理有据:“世上哪有会女子能拒绝谢氏琰郎这样的男子,我必不相信的。”

    武昌公主更是尖叫了起来:“你骗人!这绝对不是真的!”

    鄱阳公主也生气了,自己说的话居然大家都不信。作为一个八卦发源地,她最享受的是听众一脸崇拜的那种”太厉害了,你是怎么知道的“的神情,决不允许别人挑战她的权威。

    她一把抓住武昌公主的手臂,就不顾风度地打了上去,众女见势纷纷散开,这是她们司马家的家事,谁敢去劝架

    刘氏和谢璎还沉浸在那个劲爆的消息里,各自觉得不可思议,眼看打起




第二十二章 琅琊王氏(一)
    “别拉别拉……”借着朦胧的月光,众目睽睽之下侍卫们拉扯的这个男子面上含春,十分俊秀,马上便有人认出他是侍中王谧的儿子王瓘,只见他面含羞愧,掩面跪下,口称:“请王爷饶命。”

    而那女子站在阴影里,众人看不真切。她粉面含羞,两眼十分迷离,身体好像没有骨头似得根本站不住,只能斜斜地倚在其中一个护院身上。

    琅琊王站在最前面,很快看清了她的面容,心里一松,此女并不是自己的姬妾。他瞬间站在了看戏的戏台上,拿腔作势地一本正经问道:“你二人在此所为何事”

    那女子并不答话,仿佛没有看见面前的人,她美目流盼,怡然自得,毫无羞涩之意。

    王瓘连连叩首,却一句话也不说。

    琅琊王皱眉,正要再逼迫几句。

    却听得众人连声惊叫,琅琊王回头看时,只见谢安倒在谢琰怀里,已然晕了过去。

    谢家。

    谢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得。

    她一睁眼就看到自己的母亲刘氏坐在床边,两只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发生什么事了

    谢璎疑惑地伸出手去,想要安慰母亲。

    刘氏哭得更厉害了。

    “母亲,请不要哭了,有什么难处告诉儿,儿必能为母亲分忧。”

    刘氏完全不搭理她,只是哭。

    “洛儿,洛儿。”谢璎叫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想问个究竟。

    “洛儿昨晚被老爷杖毙了。”谢璎另一个侍女汶儿应声进屋,弱弱地回道,又叫了屋外的小丫头,让她去请二公子,只说“女郎醒了”。

    谢璎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谢琰很快赶来了,他先抱了抱刘氏的肩膀,又柔声轻语地好生抚慰了一番,刘氏这才点点头走了出去,带走了所有的侍女,更是密密地把房门关了。

    谢璎不明所以,面露迷茫之色。

    谢琰仿佛怕吓到她似得,小心翼翼地轻声问:“璎儿,你可还记得昨日在王府发生的事”

    谢璎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记得,昨天的事哪能不记得,母亲到底为什么哭阿兄,到底怎么了”

    谢璎皱了皱眉,觉得头有点疼。

    谢安谢琰根本不相信谢璎会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情来,这个王瓘,之前谢璎根本没见过,更何况当时谢璎那种无所畏惧一脸茫然的神色,跟吃了寒食散的神情是一样的。

    一个晚上把洛儿翻来覆去得打昏过去又泼醒好几遍,问出来的话却还是那一句:

    “奴婢确实是奉了女郎之命去见王公子的。”

    谢氏嫡女在琅琊王府上公然邀约男子私会,又被那么多双眼睛看见,被谢璎知道了她还能活吗。

    谢璎头越来越疼,实在想不起来这个人。

    但她想到了昨天听到的那个八卦,她生气地问:“阿兄,你有喜欢的人呢,怎么不曾告诉妹妹。”

    谢琰不明所以。

    谢璎说:“昨天鄱阳公主说她知道你为什么不结婚,就是因为你爱上了一个寒门女子,然后她还说……”她一下子又说不下去了,剧烈的头疼一阵一阵袭来。

    谢琰却不能同情她,他抓住妹妹的肩膀,用力晃了两下:“她说什么了恩再想想。”

    谢璎的眼泪流下来了,刚才那会,她只是潜意识里不想去回忆昨晚的事情,现在她完全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了。

    “阿兄,是王瓘,他骗我。”谢璎急急地组织语言:“鄱阳公主说她是听王瓘说的,我就让洛儿去找他,想问个清楚。然后他就把我骗到西侧殿的假山那,然后我就昏过去了。”

    “阿兄,一定是王瓘使坏,你要帮我教训他啊。”

    谢琰悲哀地看着她:“昨晚王谧连夜来提亲,父亲已经答应了。”



第二十三章 琅琊王氏(二)
    正在此时,谢安安排在书房门口守门的小厮站在门口回报道:“老爷,有位小郎君执琅琊王氏的名帖求见。”

    谢安皱眉,正要开口赶人,谢琰忙道:“父亲,儿也想听听王家人怎么说。”

    谢安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小厮会意,带了人进来。

    两人放眼看去,只见来人发未及冠,玉带飘飘,宛如仙人,是个非常清秀的少年。

    他并不自我介绍,而是劈头问道:“两位谢大人可知‘云从龙,风从虎’何解”并不等他们回答,少年继续说道:“龙吐出的气称为‘云’,龙乘着这股云气,可以在茫茫天空四处遨游,遮住日月的光芒,震撼起雷电,使人间降雨。可以这么说,是龙的能力使云变得灵异,而龙的灵异,却不是因为云而产生的。但是,如果没有云,龙就不能显示出他的灵异,所以云对龙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

    他神采奕奕,摇头晃脑地叹道:“多么奇妙啊,龙所依靠的,正是他自己吐出的’云’,可见古人的智慧。周易说的很有道理,云就应该跟随着龙,同样的,龙也必须有云跟随它呢。”

    说完,他怡然自得地望着谢安与谢琰,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这种说话的模式在晋朝当代是非常流行的,叫做‘玄谈’或‘清谈’。听上去虽然玄之又玄,但却是有重点有目的的,如果相谈的另一方接不上起头的人的话题,或者瞠目结舌不知所以,是非常失礼和没面子的一件事。

    谢安却是真正有才之人,他少时就才思敏捷,绝顶聪明,在宦海沉浮二十多年后,更是识明智审,洞察世情。少年还未说完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这是个大逆不道的建议,谢安更是自诩忠臣良相,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因此他踌躇不答,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谢琰却比他灵活一些,他觉得,如果直接将这少年赶走,他们就失去了探知王家意图的机会,还不如虚以委蛇,知道了对方的想法,就掌握了主动。

    想到那个在千军万马之前,神色自若地对自己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女子,一缕思念牵动着他的心。

    他安抚地对父亲做了一个眼色,回答道:“小公子定然读过《汉书》。孝元皇后王政君的侄子王莽,曾经礼贤下士,广纳宾客,宽以待人,严于律己。他的亲生儿子杀死了家奴,他都严格依照当时的法律让自己的儿子偿命,因此当时的朝堂和民间都称颂他是一位贤明的君子。他既有拥立皇帝的功劳,又是皇后的生父,一手掌握着军政大权,权势与富贵已经到了顶点。可是他最后却不得好死,遗臭万年,就是因为他篡汉自立的原因,可见,不管多么贤能的人,一旦有了僭越之心,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谢琰引用了王莽的故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这少年邀请谢家一起做“从龙之臣”的建议,但他神色并不十分严峻。那少年见谢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有将自己扫地出门,暗暗思索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这确实是个非常急智的少年,暗藏机锋的话语几乎是张口便来:“昔日张楚王曾说:‘帝王将相宁有种乎’。虽然他没有得到天下,这天下却真的改旗易帜,成为了汉高祖刘邦的囊中物。刘邦虽是一介草民,但他文有萧何、张良,武有樊哙、韩信,可见有错的并不是僭越这件事情本身,而是实现这件事情的人以及他身边的谋臣良将。”

    谢琰微微点头,嘴角轻扬。

    那少年受此鼓励,心中一热,正想和盘托出,突然记起父亲的嘱咐,神色收敛了一下,微笑道:“如今世情与汉朝已经完全不一样,以我们家族看来,在这个乱世里,唯一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依仗就是军权。琅琊王氏世代都是文臣,因此我们只能做那从龙之云。”

    他说



第二十四章 季子庙(一)
    此时郑氏派人传话,通知她明日一起出行,去京口里附近香火最盛的季子庙祈福。由于郑玉和郑燕前时已经回去了郑家,所以此次上香只有郑氏和萩娘两位女眷。

    农历三月初三,是著名的上巳节,也是道教最高女神“西王母”的蟠桃会之日,时人崇重道佛,故而两种宗教并盛,不分仲伯,十分自由。

    上巳节是古代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主要目的是为了祓除灾祸,祈降吉福。在这一天,还会举办庙会,各种小商贩都会在街上摆起摊位,即便在这个动荡的时代,这也是全年最热闹的节日之一。

    自从上次萩娘拒绝了郑玉的婚事之后,郑氏对她的厌恶就愈发难以压抑,一向维持得非常完美的慈母形象终于出现了裂痕。

    臧俊虽官职不高,他父亲却曾是尚书郎,也算是世代的富贵之家,家里的仆役有许多都是家生子。虽然臧府由郑氏当家主持中馈,但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也不可能在吃食用度上克扣萩娘。只是西苑最近收到的纸笔,墨条都比原来的低了一个档次,那些昂贵的颜料、丝线都被郑氏以”持家艰难“为由,根本没有采买的意思。

    萩娘觉得这是一个信号,意味着郑氏已经对她不抱有奢望了,既然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听郑氏的话乖乖嫁给郑玉,为何还要摆出贤良的样子对她有求必应呢换一种说法就是,郑氏不会在寄希望于说服萩娘,而是会通过她自己的方法使得萩娘必须乖乖就范。

    郑氏,很快就会出手了,说不定,这次祈福,就是郑氏动手的时机。

    萩娘天马行空地思考了几种可行的计划,如果她是郑氏,她会怎么做郑氏的优势是占了”长“,而当朝又是非常推崇”孝道“的,作为萩娘的长辈,郑氏打的一场不会输的仗,而萩娘唯一能仰仗的阮氏的助力却是非常的渺茫。

    萩娘完全没有考虑过借用谢琰的”势“,除非被郑氏逼到绝路,她绝不会向他求助。

    君子之交,贵在距离,千金易得,长贫难顾。如果她连自己家的家事都解决不了,尚需要他人的帮助,又怎样让谢琰看重她,只会引起他的反感罢了。

    就在萩娘思前想后,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郑氏亦是辗转反侧。

    郑氏有两个贴身的大丫头,一个叫翠环,一个叫翠玉,都是郑家的家奴。管事妈妈姓严,是郑氏太夫人派来帮助郑氏管理家务的,目前负责帮郑氏理帐。

    翠环善于察言观色,应对机变,郑氏平时有什么吩咐,都会让翠环去做;而翠玉则更为和顺,对郑氏的喜好心意了如指掌,她更多地陪在郑氏身边,随时能在郑氏面前说上话,所以在众仆役眼里地位也更为贵重。

    翠环是个很有野心的丫头,不过再有野心,也就是丫头的那点念想,着实上不了台面。这其实不怪她,环境造就性格。对一个吃不饱的乞丐来说,一碗面汤一个馒头就是人生至乐,从这个角度来说,乞丐和街边野狗的人生观是一致的。翠环也差不多,她整天琢磨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怎么样能攀上老爷挣个姨娘当当,另一件就是怎样才能撕了翠玉那个小蹄子的嘴,让她再也不能在夫人和众人面前做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

    对于一个丫头来说,这已经是很有志气了,甚至有些过于有志气了。

    要是被郑氏知道她的想头,只怕她也会和当年的有桃一样,出师未捷身先死,死后连个坟地都找不到。

    翠环这样的心性,这样的野心,其实是非常适合萩娘去收买的,因为她们



第二十五章 季子庙(二)
    季子庙供奉的季子是一位诚信君子,季子是一种尊称,他本名季札,十分重信义。

    一次途经徐国时,徐国的国君非常羡慕他佩带的宝剑,难于启齿相求,季札因自己还要遍访列国,当时未便相赠。

    待出使归来,再经徐国时,徐君已死,季札慨然解下佩剑,挂在徐君墓旁的松树上。

    侍从不解。他说:“我内心早已答应把宝剑送给徐君,难道能因徐君死了就可以违背我的心愿吗”

    此事传为千古美谈。

    季子庙之所以声名远扬,香火繁盛,不仅是因为供奉着季子的神位,更得益于这里有独特的奇观异景:沸井涌泉。

    此处有井近百口,其中一部分是沸井。井栏古朴典雅,神韵别具;走近细瞧,井内水面翻腾鼎沸,滚浪有声。这奇特的景观令人稀奇不已。此外,在庙周边的河沟水塘内,还有多处沸泉在滚涌,从不停息,时人谓之为“龙气”,称沸井塘为“龙潭”、“沸潭”。

    当时的文人,士族也都喜欢来这里游览拜谒,南朝名人张正见有诗云:“野藤侵沸井,山雨湿苔碑”。说的正是季子庙独特的沸井。

    郑氏和萩娘拜会过季子庙的法显观主后,在知客的引领下进入主殿奉香。郑氏当先,拿起三炷香,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诚心祝祷。萩娘有样学样,也依样画葫芦地跪在了郑氏身后。郑氏并不忙起身,而是在那里不停地喃喃低语,一脸虔诚。萩娘见她这样,自然也不好意思起身,她闭起眼睛想着心事。季子庙香客甚众,大家都在主殿的蒲团上跪着各自祝祷,也没人发现萩娘在开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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