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哈哈……哈哈,想通了?本将从没见过世上有不怕死的人,就是战场上的死士也是心怀恐惧与牵挂的!“黄延忍不住内心的得意,恣意放纵地大笑起来。
”今日之败是且不多言,成王败寇古今有之,凌飞云只有一事相求!“凌飞云朗声问到,等待着黄延的答复。
凌飞云”一事相求“话音刚落,北郡三万将士纷纷躁动起来,交头接耳者有,茫然四顾者有,疑心欲降者亦有,军心已然溃散。
黄延这等百战之将何等精明世故,战场又岂是轻易允诺之地,一语不慎轻则背上无信无义的小人之名,重则动摇军心战败身死亦不无可能。黄延皱眉三思,狡黠地问道:“你且说来听听,若与战局胜败无关,无论今日你的结局是降是杀,本将皆答允且替你办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今日战场虽败凌飞云宁死决计不降!不过但求将军放过这无辜的三万将士,若他们死后就是十万老弱妇孺无人照看,这天大的阴德还请将军积下,以博大义且福荫子孙。”凌飞云一口气说完,却不料这一来,竟让原本涣散的军心再次凝聚起来,一个宁死不降的将军,竟愿意低声下气恳求敌方主将放过手下将士,如此大义如此恩义之人,每一个人热血男人都愿意以死相报,更何况这些个个都是战场壕沟里生死患难一起走出来的兄弟兵。其中一个参将,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高举手中长矛,悲怆地呐喊道:“北郡无降将,宁死不叛逆!”这一呐喊,竟引得三万将士纷纷举起手中长矛,齐齐喊道:“宁死不降,宁死不降!”





侠役 第九章 困兽犹斗
如此军心士气,自是黄延所不愿见到亦是所担心的,黄延深知不可久耗,此番声东击西集中兵力攻伐水寨大营之计,想必瞒不过郭金龙太久,待得郭金龙带部驰援而来,恐又是一番恶战,可惜了一番奇谋划策,速战速决免得功亏一篑。心下计议已定,黄延拔出腰间配刀,高高朝天举起,大呼一声:“杀!”挥刀演进。
黄延指挥刀落,左边一路战船队群之中,站在最高点的周明即得令挥舞起手中令旗,十字交叉、斜划钩提几番回落比划,旗语已毕。
先前还在风中瑟瑟发抖的钢锥战船,此刻竟杀气腾腾追了上来,竟似一个个凶相毕露的独角怪物。先前战斗剩余的七艘钢锥战船,没有丝毫停驻,直奔紧紧围拢抱团的北郡战船,亡命崩撞而去。一声接连着一声,此起彼伏的撞击声伴随着木屑化为齑粉的碎裂之声,几声巨响之后,撞击沉湖、摧毁挤碎,北郡战船仅剩二、三十艘紧紧依偎,好似天桥墙角乞讨的小乞丐一般,唯有抱团取暖才有活路。
南郡外面缓缓迫近的每艘战船甲板之上整齐排列出数百的弓箭手,开启了第二轮猛攻,一时箭如雨下,漫天的箭雨让北郡战船上的将士根本无处躲闪,顷刻间,便犹如二、三十只巨大的刺猬,被黄延南郡的战船团团围住。
眼看着同舟共生的兄弟转瞬间就纷纷死去,凌飞云只得传令众将躲避箭雨,蓄积力量等待着最后的拼杀。南郡攻势越来越猛,数十艘搭载十人的快舟破浪袭去,纷纷抛出数十丈长的铁抓攀爬所,紧紧抓住被围困的北郡战船,南郡将士口中衔住钢刀,双手奋勇朝着北郡战船攀爬而去。
源源不断的南郡将士成功爬山了战船,挥舞起手中的钢刀,竭尽全力与北郡将士手中的长矛拼杀。战争的最后永远都是最原始的搏杀,所有的技战术都敌不过以命相博。
黄延似乎是看穿了凌飞云绝地反击的计划,生怕其困兽犹斗、临死一搏,迟迟不下最后总攻的命令,故作围而不杀之状。兵法云:“围师必阙!”黄延也故意在西北角留了一个小小缺口,却不知这凌飞云知否?
“多谢黄将军!既是将军仁慈不愿赶尽杀绝,还请将军暂且收兵,再听飞云一言!”此番凌飞云已然客气了许多,明显凌飞云是看出了黄延“围师必阙”的战术,虽知道这黄延不是心存仁念才留阙口,但心中却是不由顿生了一丝好感。
黄延手臂一举,三军即刻就止住了攻势,静待黄延军令。黄延留阙确是深怕背水一战的北郡将士杀出血路,造成更大的伤亡和战船损毁,水寨大营已毁战略目的已然达到,放过几个残部游勇于战局已是无关紧要,但嘴上却是将计就计,大义凛然道:“凌将军既知本将良苦用心,是降是战,想必凌将军心中已有主张。”
“将军今日‘围师留阙’令飞云佩服,一来佩服将军仁慈高义,二来佩服将军熟读兵法深谙其理,不过,古人云:‘困兽犹斗!’何况我等沙场将士。战之过,乃主之令、将之刃,但请将军饶过这无辜的三万兵卒,主之令且不提,今放下将刃,是战是降由凌飞云一人担当做个了断如何?”凌飞云集聚真气大呼而出,数万将士尽皆听闻,这番话先抑后扬、不卑不亢,既坚定不降之意又将所有战争之过往一己之身而放,实不输古往历数的儒将之风。
黄延心中虽疑心凌飞云诈谋,却又无从辩驳,只得顺意道:”凌将军如何一人担当?又如何一人做个了断?还请明示!“
”凌飞云虽是军人,却是草莽绿林出身,蒙郭将军抬爱授予军职,但从不敢忘却江湖侠义,今日凌飞云战场败溃无非一死,一来报谢了郭将军赏识知遇,二来战败之将也算死得其所,不过,凌飞云希望以江湖侠士的战斗方法决定生死,像个男人一样战斗着死去。“
”战场不是江湖,生死也不会似游侠决斗一般!“黄延摇头说道。
”凌飞云与黄将军爱将周明之间的恩怨过往,不须多说,想必黄将军心知肚明,于国于家、于公于私都该做个了断,不知将军可否派出周明与我一决生死,为这无谓的战争划上一个休止。“凌飞云果决地叫阵周明,若不是想起郭金龙之前以命相托之事,此刻的凌飞云的确已心萌死志,最好的兄弟与最爱的女人,没有什么比这更难的抉择,亦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摧毁一个男人的意志。
“不行!本将说过,战场不是江湖。”黄延深知凌飞云武艺精湛,便是放在江湖武林也是一等的高手,放眼南北两郡军伍之中,武艺难寻出其右者,众人言周明武艺名望与凌飞云俱在伯仲之间,武艺同样不凡的黄延却深知,周明武艺定要略逊一筹,却是输在心性与心魔,心性浮躁,心魔却是只有周明自知,如此黄延自是不愿枉送了周明性命。
”败军之将岂敢言勇!既是如此,凌飞云也不勉强,他日若有机会,再行男人之间的决斗,今日便以战争法则结束战争吧!看看我等能否杀出重围再守襄阳!“言罢凌飞云已然豪气顿生、豪迈自若立于不败之地。引得北郡主将士气高涨,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今日败绩原本憋屈,此刻总算寻得南郡的可嘲之机,众将皆是故意喧哗一阵奚落。
反观南郡十余万将士兵卒,皆是窸窸窣窣地议论着,言周明贪生怕死者有,言凌飞云豪气男儿值得钦佩者亦有,总之十万士卒无不低头羞惭。两军对垒,原本就该先有主将叫阵对战,主将胜则士气盛,主将败则士气衰,于战场胜败至关重要。
如此一来,竟迫使黄延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抬眼望向左路军中的周明。站在战船阁楼三层的周明双目微闭,深知今日是避无可避了,喃喃念道:“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就算为了玉儿也该如此了。”




侠役 第十章 七星玄武
周明用右手轻轻将腰间的牛皮系甲绳抽出,猛地发力一把将身上的盔甲扯下,狠狠往地上一摔,身上仅穿着贴身的棉布衣物。副将见状,急急之下捧出一袭灰白棉布外罩长衫,周明双手提衣一荡,已然披上了灰白长衫,更不打话,几个掠纵间已然站在了凌飞云两丈之外,静默地对峙着。
南北两郡数十万将士,各自为了各自的阵营呐喊助威起来,这是一场战争胜败的战斗,也是一场个人宿怨的对决,但最终都会有一个失败者。人世间岂非也是这样,谁也不想失败,但总有人要失败或者被打败,不论是他人还是自己,抑或是那冥冥之中所谓注定的天的意志。
凌飞云有些恨恨地说道:“四年了”。
“不错,确实是四年了”周明点点头说道。
“我们终于可以做个了断了。”
“哈哈,凌飞云,你终于还是败在了我的手里,你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了断?今日就算你我拳脚之上分出了胜负,你却永远也败了,再不会有往日的风光,洞庭之上再不会‘江上飞云’这个传说,或许就真的成了传说,哈哈哈哈……”
凌飞云不怒反笑道:“你心中始终有个阴影,七年前被我打败的阴影,甚至已经成了你的心魔,一个你永远无法战胜的心魔,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内心那一丝丝的恐惧,你的右手已经颤抖了。
周明的右手抖得更厉害了一些,一种被拆穿的愤怒萦绕在胸口,化作浓浓的火焰燃烧起来,气呼呼地大吼道:”你给我闭嘴,七年前你在五湖大会之上打败了我,废我右手曲池、天井二穴,居然假仁假义地带我遍寻名医,治好了又有何用,我右手再不能习练上乘武艺,当年忍辱负重与你结交就是为了今日,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三年前我已得黄将军恩许,与你的梦中情人喜结连理,如今我已成了黄将军的妹婿,哼,夺你所爱加上今日之败,已足够报我当年的废臂之仇了!“
南郡数十艘战船结起的铁桶包围阵,右路大军之中第二艘战船的阁楼甲板之上,一个年青的士兵手中的钢刀又握紧了一分,恨恨地望着战船中央甲板之上正欲生死相斗的凌、周二人,眼眶中噙着的是浓浓的恨意,又掺杂着许许多多的悲伤,竟化为豆大的泪珠儿滚落了下来,引得周围几个粗壮的士兵一阵哄笑嘲弄。
凌飞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气血上涌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今日你必须得死,你我不共戴天,我便替玉儿收拾了你这负心城府的小人。“
”玉儿是你叫的吗?狗贼,如今黄玉已是我周明的夫人休得败坏我心爱的玉儿贞名。“言语中竟故意拖长了‘心爱’二字,周明深知今日胜算不大,也知道凌飞云内心最大的伤疤,故意以此相激让凌飞云心浮气乱。
凌飞云早已气急,更不打话,强提一口气劲,一招“掠影拂花”,已然发起了攻势。凌飞云常年浪迹五湖四海,一身武艺轻灵飘逸,若单论身法放眼江湖恐怕也算一等一的高手。此刻已然十招开外,一招不同一招,一招更胜一招,仿佛越打越是轻快,劲气越是充足,哪里看来像是生死决斗般惊险。
周明好似一个灰色残影,在场中腾挪闪躲,不断招架凌飞云那看似轻灵的攻势,拳脚间竟有些慌不择挡。这周明身法也是不弱,远远看似速度奇快已成残影,细看之下却总是慢了半步,凌飞云那看似轻灵又随意的攻势总是能掩罩着周明身外一尺,让周明进退不得,堪堪护住要害处处招架。
五十招开外,凌飞云已经再不似先前那般轻灵逸动,看来周明的激将之法奏效了。战船之上的寻常士卒自然看不出这其中奥妙,只看得眼花缭乱,拳脚劲力震碎甲板桅杆之时,或者闪躲掠影精妙之处,都惹得士卒连声叫好。不过,这身处战斗之中的周明却是最清楚不过,凌飞云劲力比之先前少了两分不止,不由暗自窃喜。
“凌飞云,看来今日我又要胜你一次了!”周明阴恻恻地笑道。
“你休想,我还未使出全力,你就如此自信?你还会重蹈七年前的覆辙。”凌飞云只是淡淡地反驳道,却也足够激怒周明了,周明气息有了一丝紊乱,几息之后却归于平稳了。狡黠如周明这般,凌飞云这番话无论真假,却已引起了周明的十二分小心,重提精神应付招架。
凌飞云双脚腾空,一招“踏雪寻梅”,轻踮在周明高高擎起准备格挡的右手之上,借力一弹,一个后空翻稳稳立足,“师父,今日破了门规重誓,实是无奈之举,望祈赎罪!”言罢挥拳猛击自己胸口七处大穴,一拳接着一拳,拳拳到肉,打得凌飞云心肺剧烈而动,最后一拳落下,凌飞云嘴角溢出了淡淡紫色的血液,双目涨满了血丝,模样甚是凶恶可怖。
周明清晰地感觉到凌飞云瞬间暴涨的战斗力,功力比之先前强了三分不止,心中恐惧到了极点,还是强撑着问道:“凌飞云,你这是何种邪术?为何可以瞬间提升功力?”
凌飞云却不答话,大喝一声:“侍剑官何在?”
喝声刚落,阁楼之中忽地窜出一个劲装汉子,原来竟是凌飞云手下的骁骑卫,身背一把宝剑,剑鞘上缀七个东海珍珠,四瑞之一的玄武吞口,红绫作穗,剑长三尺三寸三厘,双刃由宽变窄复变宽,呈鱼肚椭线状,刃宽处三寸三厘,窄处一寸三厘,正是天下闻名的七星玄武巨剑。难怪凌飞云身边一直带个侍剑官,却无人知晓,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侍剑官反手一推,宝剑竟自飞到了凌飞云手中,如此重剑,全靠手腕之力却是极难驭使,凌飞云却是顺手便呼呼啦啦舞起手中宝剑,瞬间便已三七二十一路剑招,带起一阵寒光剑影。
北郡将士一阵呐喊,却也莫名心惊,这凌飞云统领骁骑卫数年,且北郡为将者演武教练是常事,却从未见过凌飞云使用过兵器,只知其拳脚武艺超凡,却不知者剑术竟如此卓绝,到生死决斗之时大胆用剑,可知剑术绝非凡品。




侠役 第十一章 七者皆伤
其实凌飞云原本该是个剑客,可是却误入了一个奇怪的师门,又拜了个奇怪的师父,最终落得个终生封剑下场。凌飞云的师父名唤剑奴,三、四十年前的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剑客,直至暮年遇见强敌,被斩右手之后,便弃剑不用,后偶然间竟觅得奇功,苦练数年之后,斩杀强敌于巢湖之畔,自此威名更盛,后于巢湖自立山门,号巢湖老怪。巢湖老怪立下门规,门下弟子可修习剑术,但出师之日便是封剑之时,门下弟子终身不得用剑,免于用剑者死于剑的诅咒。
周明心中惊恐,慌忙大声疾呼:“速速取我紫金大刀来!”话声未落,身子早已急急后退,朝着战船外围退去。
“负义贼子,哪里去得!”凌飞云早已提剑追了出去,凌飞云两个提纵便已后发先至,挡住周明去路,周明情急之下只得徒手格挡。周明手下两名副将,从仓室之中合力抬出了周明的紫金大刀,刀长九尺,刃宽七寸,重九九八十一斤,通体泛淡淡紫金之色,青龙吞口,正是仿制武圣神兵青龙偃月刀。眼见周明根本无法摆脱凌飞云的攻势,两名副将,便合力一推,硬生生将紫金刀投掷到凌、周二人打斗的甲板之上,刀刃斜斜插入甲板,犹自晃动不止。
周明眼角斜睨刀紫金刀就在近前,一个鱼跃前滚,也管不得姿势狼狈,急急从凌飞云胯下窜出,一步跳至紫金刀前,双手一握,一把拔出了深陷甲板之内的紫金刀,横刀起手,作势欲迎。紫金刀在手,周明气势瞬间暴涨,身形也似涨了一分。
“凌飞云,你究竟是用了何种邪术?竟可以瞬间功力大涨。”
凌飞云却不答话,双目血丝已逐渐变成血红,牙关要紧,似欲噬人一般。
周明不由一惊,似自言一般道:“邪不胜正,你这邪术虽可以瞬间提升人的功力,不过想必反噬之力也不小,料定你也不能久战,如今我紫金大刀在手,百回合之内只怕你也败我不得!”说到最后,周明自己也好似胜利在望,心下松了三分。
“你说得对,我这七伤拳确是不能久战,所以我必须速战速决!”凌飞云双目赤红,却发出邪恶地冷笑起来。右手用力将七星玄武剑往甲板一插,宝剑自立而晃,凌飞云双手再次猛烈锤击胸口七处大穴,一拳连着一拳,一拳猛过一拳,七拳过后,凌飞云张口便吐出一大口鲜血,双目已经看不见黑色瞳仁,充满的尽是血腥的红色。
在这湖面之上的尽皆是行伍士卒,若是在绿林江湖,恐怕今日凌飞云又将掀起一阵夺宝的腥风血雨。一日之间,竟身怀两件宝贝,江湖之上不乏奇人异士,以凌飞云的武艺,想安然坐拥这两件宝贝那是不可能的。手中的七星玄武重剑,乃是有数的名剑,须得重金倒也能求,还不至于江湖震动,不过凌飞云所使用的功力暴涨的奇功,只要有识货的高手异人,必然抢夺。
凌飞云能够越挫越勇,瞬间功力暴涨,正是依靠这门奇功。这功法并不神秘,乃是昔年魔教四大法王金毛狮王谢逊所使用的七伤拳,欲伤人先伤己,一练七伤,瞬间封住人身七处大穴,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直至七伤而暴,瞬间激发人体潜能极大提升功力。可惜的是,七伤拳提升功力至多能维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七伤拳卸劲散功遗伤极大,过分激发体能潜力,短时间之内功力很难恢复,并且会造成极大的内伤,四肢百骸、五脏六腑损伤极大,甚至落下终身病残也不无可能。尽管如此,这门伤人也伤己的功法却还是成为江湖至宝,几经辗转已近失传,越是强者越是痴迷这能让人瞬间暴走的神奇功法。
剑乃百兵之中的君子,“刀走黑,剑走青“,刀法讲究黑猛之力,刀法越是刚猛威力越大,剑却讲究轻灵飘逸,以巧击重,剑术就是击、刺、格、洗、撩、抹、挑七种技击法,衍变出无数的剑招套路。此刻凌飞云七星玄武重剑在手,挥舞起来势大力沉,并非寻常剑招讲究轻灵飘逸,反而是劈、斩、剁、砍,一路施展剑招大开大阖,与那周明所使紫金刀法如出一辙,竟也能不落下风,反倒是周明早已虎口发麻,隐隐有血丝从手掌渗出。
一百回合走完,周明低估了凌飞云七伤拳功法持久度,凌飞云并未气力枯竭,反倒是周明处处遮挡、左支右绌,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狼狈之极。
只见凌飞云右手使出一招“挥刀断水”,朝着周明左肩斜劈砍下,周明高举紫金刀刃来迎,堪堪挡住这迅猛一剑。却不知凌飞云这下一剑招来得更快,反手挥剑一撩,又是一招“鹰击长空”,周明双手滑开,以长长的刀柄按下来挡。凌飞云却是借这一挡荡开之力,顺势回旋半圈,剑光已起,又是一招“白虹贯日”直刺周明胸口,这一刺去势极快极猛,加之周明之前格挡“鹰击长空”之时,已是胸前空门大开,此时已是避无可避,唯有一死。
周明虽无力也不及抵挡这夺命的一剑,却是能够看得清楚这一剑挟风带雨而来,好似带起一股剑光寒气,剑尖破空之声犹在耳畔。周明眼眶里黑色的瞳仁紧紧收缩,一种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人类永远逃避不了死亡,更没有所谓视死如归的勇士,当死亡真正来临的时候除了恐惧,人类别无他法。
周明本能地闭上了双眼,一片漆黑好似死亡的地狱一般,却是静悄悄的黑暗,没有地狱那般阴风阵阵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周明回想起了年轻时候浪迹江湖的快马肆意,在洞庭湖上一叶锦帆漂流浪荡,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然正远远地流逝了,再也抓不住看不到了,还有心心念念的玉儿,虽然明知她深爱着凌飞云,可是周明心里知道,确实是爱她的,并不全是为了报复,也许这爱来得有些复杂。




侠役 第十二章 怀中黄玉
嘣”的一声脆响,是满月而发的弓弦激荡之声。
弓弦嗡嗡回响的激荡之声犹在,“咻”的一声,一杆白色箭羽破空而去。拈弓搭箭的黄延随手丢弃了手中的百石弓,恨恨地望着飞驰的箭镞朝着凌飞云疾射而去,嘴角泛起了一丝冷酷的微笑,一闪即逝。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黄延所部右路大军之中,第二艘战船之上先前那个哭泣的年青士兵,早已飞掠而出,这身法极快极轻,却恰恰挡在了疾射向凌飞云的箭镞之前。箭镞去势激猛,竟穿透了厚厚的盔甲,穿胸而过箭羽深深地陷入了年青士兵胸腔,好一支没羽箭!
数十万双漆黑的眼睛定定鼓着,一时竟不知何故;年青士兵的身体仍悬在半空之中,好似时间也定格在了这一刻。意志恍惚,逐渐迷失,终于年青士兵闭上了一双噙满泪水的眼眸,漆黑的眸子,莹莹的泪珠,再不会滚落流出。
原本凭着那一丝惯力与信念支撑而悬空的身体,终于随着恍惚的意志缓缓下坠。年青士兵头顶的铜盔也猛地落下,“哗”的披散而出三千青丝。
“啊!”惊叹之声四散而起,一时竟又往复先前的喧闹。周遭原本寂寂无声的兵士又找到了一个喧嚣的谈资。
“军营之中何来的女流?”
“男子束发行冠结的死髻,非削发难以解开,这兵士不是女子岂非怪哉?“
原本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周明,发生如此变故之后,早已借机翻滚远远跃出,再也不愿意感受到那黑色的死亡恐惧,再也不愿靠近这个恐怖杀戮的男人,也许,自此之后,终其一生,周明才真正在心里种下一颗心魔,方才凌飞云的杀戮之气已经渗入到了周明的骨子里,永生难以磨灭。
凌飞云懵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此中变故。右手收剑倒提在手,疾步冲上前去,正好接住半空坠下的兵士,心中一丝感动,这素不相识的兵士舍身挡箭,恐大恩难报了;另一抹不详的预感也在心中泛起,睿智如斯的凌飞云怎会不知,这青丝散乱的女兵怎会无故混在行伍之中,又怎会如此舍身忘死。
待凌飞云稳稳接住了兵士,横抱胸前,定睛一看,先前那一丝不详的预感,瞬间便成为现实。不是别人,正是凌飞云心心念念的玉儿,正是那曾经山盟海誓却未等到海枯石烂就已言此生不见的玉儿,正是那永远离不开的世界。
手中七星玄武剑顺势滑落,安静地躺在凌飞云身旁;凌飞云双手紧紧抱着怀中的玉儿,而怀中的玉儿却安静地躺在凌飞云怀中,紧紧闭着双眼,好似撒娇一般不再理会,无论凌飞云如何声嘶力竭的呼喊。好像的的确确是死了,永远的去了另一个世界,连一句话也不说,哪怕是一个字也好。
哪怕是一个字,抑或是再看一眼,凌飞云看着这安静的面容,奢侈地祈望着,祈望着心爱的玉儿再看一眼这蔚蓝的湖面,再道一声珍重可好。然,这一切都只是奢望,因为,她的确是死了,为了心爱的人活着。
12345...3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