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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玉儿!玉儿!你醒来再看看我,我带你去滇池采荷,我带你洛阳摘牡丹花,我带你天山昆仑看雪,我还要……我还要你活过来,你倒是看看我和我说句话!“凌飞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恸,声嘶力竭仰头呐喊,直至喊破了喉咙,声音刺破了苍穹,仍止不住那心中无边际的悲伤与绝望蔓延开来。
早已远远跃开的周明,此刻才幡然醒悟,那中箭的士兵竟然是至死仍然牵挂的人儿,大呼一声“玉儿”奔将过去,却被悲从心来双目血红的凌飞云一声呼喝:“滚!”。周明便不再妄动,只是远远地凝目望着,因为周明实在不愿再回到那煞神周遭,重新感受那死亡的恐惧。
立在帅旗之下的黄延,早已按捺不住,几个掠纵翻身,已然奔向甲板之上被自己弓箭射中已奄奄一息的亲妹妹身边。三尺之距,凌飞云同样报以一声厉喝:“站住!”雄浑的内劲催发而出这一声厉喝,巨大的声浪震住了心下骇急的黄延,黄延止步三尺之外质问道:“凌飞云,这是我黄延的亲妹子,让我看看她的伤势,我要救活她!”
“你还当她是你的亲妹子吗?为何强迫她嫁与周明这厮?若不是今日你施展这卑鄙手段暗箭伤人,玉儿断断不会如此命悬一线,你还算是为人兄所作所为吗?”凌飞云一番责问,黄延竟无言以对,一时更无颜面对。
“若不是因为你是玉儿的大哥,此刻你绝站不到这三尺之外,不过若是你再靠近一步,杀!”凌飞云杀气腾腾,一时竟震得黄延后退半步,不敢再往前挪动丝毫。
凌飞云缓缓抱起怀中的安静的可人儿,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吮吸了一口这满是腥味的海风,有浓浓的海鲜气味,更多的是浓浓的血腥味。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单脚用力一点,地上的七星玄武剑应力而飞,飞向那一直伏在不远处的青衣侍剑官,收剑入鞘,倏忽,已然潜入众卫士之中。
凌飞云抱着怀中的黄玉,转身向北,缓缓迈开步子,不再回望身后,似乎这身后之事再不关己。他已决定这就要去践行当年的诺言,要带着心爱的人去昆明湖,要去洛阳摘牡丹花,要去天山昆仑看雪。
看着这缓步离去的凌飞云,带走了绝望与悲伤,也带走了深爱却已死去的黄玉,周明再也顾不得心中的恐惧,给一直立在不远处的黄延使了个眼色,再度握紧了手中的紫金大刀。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周明与黄延蹬地暴起,手持兵刃凌空砍下。两人都不愿凌飞云就如此轻易带走了黄玉,周明是不愿凌飞云带走这深爱的情根,也不愿凌飞云带走往日多年的仇恨,黄延却是不愿凌飞云带走自己唯一的妹妹,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也要留下,更不愿凌飞云轻易带走今日这场重挫北郡士气的胜利。





侠役 第十三章 刁蛮任性
周明手中紫金大刀十二分劲力砍下,黄延手中宝刀也是直朝着凌飞云脑门而去,两人皆是猛劲杀招,不留后路奔袭而去。除了仇恨,二人眼中便只有生死了。
手无寸铁的凌飞云好似浑然不知,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仍然自顾自地走着,已然没有半分眷恋,除了绝望便是悲伤,一心求死的绝望。没有半分抵抗,固执地等待这夺命的一击。
黄、周二人眼眸之中满是窃喜得逞之色,就等待着这一击而下,凌飞云倒在血泊之中求生不得,想象中的快意却没有等到。
等到却是一连串晶莹剔透的冰凌刺,一寸大小连珠似的飞来,击打在黄、周二人手中的兵刃上,“叮叮叮叮”敲打起一串串美妙清脆的音符,激荡起一朵朵美丽的冰花儿。黄、周二人早已虎口发麻,周明手中的紫金大刀竟被这小小的冰凌刺生生击落。周明望了望击落在地的紫金大刀,骇然地望向黄延,心中满是恐惧,如此以巧击重的暗器手法,施展之人武艺定然高明,更可怕的是这冰凌刺落在甲板之上转瞬即化,在这深秋九月哪里来的冰块,定然是在这湖面取水融冰,而这需要何等超凡的内力修为,也无怪周明如此骇然恐惧。
“两个男人之间生死决斗,其中一人深陷绝境轮番受挫,原本已经有失公平,居然厚颜无耻到暗放冷箭这样的下三滥手段也使出来,如此竟然还不够,面对这一心求死之人也下得去手,你俩真是我见过世上最最最最厚颜无耻之人!”这讥讽怒骂之声好似在十里之外远远飘渺而来,又好似就在近前说话一般清晰入耳,恰巧就能在你耳边字字清晰,加之这温软狐媚的女人声音,竟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尽管湖面风急浪湃,这周遭数十万将士却个个听得分明。这是何等高明的传音之法,需要极强的内力修为,更需要超高的控音之术,而这温软魅惑的声音,没有数年的媾和绝计难成此等魅音惑智之术,这都是绝非行伍之中的兵士可以想象的。不过,这些兵士并不在乎这些江湖神技,而是更关注这场中的几人。被这远远而来却又似在近前的声音一语道破,南郡数十万带甲的将士面露羞愧之色,羞惭不言低头掩面,若不是自古而崇的战场法则和严酷的军法,其中不少血气方刚的兵士恐怕早已唾骂不止、丢兵弃甲而去。
“究竟是何方高人?还请现身赐教。”周明虽然心中惊骇疑惧,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江湖异人,行伍之中绝无此等武艺超强之人,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周明面上却还是故作气定神闲之状,按江湖礼数开口询道。
周明虽是礼数周全客气地问,却不料那一股子魅音的女人并不待见,“哈哈,高人倒是说不上,不过即便我不在这桅杆之上,也比你这懦夫高上不少!”言罢,不远处一艘战船的桅杆之上竟凭空冒出了一朵碧云裙裳。
竟是一位身着蓝色云纹锦衣的女人,这女子年方十八,却好似一个风韵犹存又处处卖弄的半老徐娘一般,全身上下散发着淫邪媚骨。高高的荷纹衣领身后一袭织锦披风,百褶裙摆随风鼓荡,高高在上俯视众人,高贵之中略带几分讥诮与不屑。
如此张扬赤果果的怒骂,就算是泥捏的小人儿也有脾气,更何况是一个统帅三军的行伍军人。周明怒火中烧,仿佛一只惊惧的公猫被人踩中了尾巴,尖叫起来:“放箭,放箭,给我射死这个贱人!”周明心知这女子武艺超凡,寻常刀剑根本奈何不了她,还是下令放箭以求稍稍发泄心中怒火,一来以此作为先前女子出言不逊的有力还击,尽管这还击并没有什么用,二来周明实在不敢靠近这神秘且武艺超凡的女子身边。
霎时间,漫天箭雨纷纷扬扬。
面对这如飞蝗过境的箭雨,身着蓝色锦衣的神秘女子嘴角微翘,泛起一丝不屑。单手一挽,紧紧裹住身后的披风,蓄劲一扇,周遭即刻便凭空生出一股飓风,一丈之内飞驰而来的箭拦腰而断,纷纷坠地,三丈之内箭雨急缓。
数十万将士既惊且惧,虽百战求生、历经腥风血雨,但何时见过如此场面,御空而行、刀箭难入,实乃惊为天人,纷纷丢弓弃箭,乱作一团。
神秘女子趁这箭雨,一个翻身缓缓坠地,挡在了双手横抱着黄玉的凌飞云身前,痴痴地笑,盈盈地笑望着凌飞云,并不说话也不见半分恶意,只是不断地暗运媚功心法。
“你究竟是谁?”凌飞云声音已然沙哑。
“咯咯,我偏不告诉你。”神秘女子一时竟耍起了小女儿姿态,不过却平添出两分狐媚之态。
一时间,凌飞云只觉眼中泛起了一丝春意,满眼尽是暖阳与春日的小草桃花,周身微觉发热,血液腾地流动了起来。
猛地一个激灵,凌飞云这才察觉到了这女子对自己施展媚术,厉声急喝:“我不管你是谁,挡我者死!”
女子微微点头一笑,收起了媚音,笑吟吟地说道:“以你这等武艺修为,居然不被我的媚音法所惑,看来你却是爱得深沉才能如此心无别物,不过恐怕你这一生亦也苦了。”女子脸上忽地就漫起了一丝同情,更多的则是悲伤,或许这悲伤不止为了凌飞云,更多的则是为了她自己。
“滚,我不想听你絮叨。”凌飞云已经不耐烦,若不是舍不得放下怀中的黄玉,恐怕不管眼前的是谁,早已一剑劈将过去。
女子不怒反喜,“我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不避生死只为潇洒义气,你越骂我越喜欢。”这神秘小女子说得真诚,不见丝毫作态。
凌飞云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因为已经无意义去追寻和思考,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空无,没有意义。凌飞云漠然侧身往左而去,再不理眼前这看似淫邪实则只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




侠役 第十四章 凝而不散
“难道你不想救你怀中的姑娘?”神秘女子故作生气,慢慢转身就走,喃喃自语道:“唉,可惜了这样美丽的姑娘。”
凌飞云好似被惊雷击中,猛地转过身来,怀抱着黄玉快步追了过来,“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玉儿,就算当牛做马我也愿意。”言罢,咚的一声跪在了船板上。
神秘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牛做马倒也不必,只是真的可惜了这样美丽的姑娘,也可惜了你二人这样情痴意难,救活之后你心爱的女人便要如我这般,受人驱使无法自由。”
凌飞云喜极难掩,“似姑娘这般,何其美哉!只要能救活我的玉儿,相信他日我定有办法再寻到,无论是在哪都要寻到!”凌飞云再三定念道。
神秘女子伸手扶起了凌飞云,缓缓道:“你起来吧,其实我今日便是专程到此接回黄玉,我家主人料定黄玉有此一劫,特命我来此接引黄玉,也算一场造化吧。”言罢,神秘女子伸手接过凌飞云怀中的黄玉,拉过身后的披风轻轻一掩,斜抱胸前。
凌飞云经历了眼看着心爱的人,从死的绝望到生的希望,此刻竟才恢复了往日的三分睿智,这才想起了问这素昧平生的神秘女子道:”敢问姑娘姓名?姑娘家主府上又在何方?将来我又要如何寻找我家玉儿?“凌飞云恨不得一口气便问完,生怕眼前这女子怀抱着黄玉从此消失,再难寻到一般。
”我家主人乃是南……“
”贱婢,多嘴多舌,若是坏了主上的大计,当心老婆子割了你的舌头!“远远的湖面上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女人声音。
远处忽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笛音,不成曲调却又暗含韵律,起起伏伏断断续续。声音贴着湖面,由远及近,不多时,远远的天与湖的交界处,一个黑点,缓缓地在湖面起伏逸动,眨眼间便已至二十里外。一个手拄拐杖的老女人,凭空立于湖面之上,乘风破浪而行。倏忽,已至八九里之外,原来拄拐的老女人竟是踩踏在一条巨大的领头江豚之上,周遭数十条较小的江豚不断游弋跳跃,惊起阵阵水花。竟能驯服水中的江豚,真乃异人奇术!
”不好,婆婆来了,我甚么也不能说了,你心爱的人儿绝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我这便要走了,有缘再见!记住我,我叫凝儿。“言罢,神秘女子,轻轻一跃,便凭空飞了起来,不见任何借力,御空而行,十丈之外又再一掠一纵,已然怀抱着黄玉立在湖面上乘江豚而来的老女人身边。
凌飞云眼见凝儿翩然一动,便已提气纵步而追,如此甚好的轻功,却哪里赶追得上凝儿翩翩的御空之法,号称“江上飞云”的凌飞云也只能望湖兴叹。
笛音再度响起,一群摆尾弄浪的江豚随着魔性的笛音起起伏伏游弋而去。江面上竟有人吟诗道:“谁能驱石到江心,无涯南海便有涯;沧海月明十五夜,茫茫南海独龙现;千年螭龙寒光珠,涤尘三千玉面姝;若能等得十九年,还来此地寻玉姝。”江豚渐行渐远,直至没入天与湖的尽头,老女人缓慢低沉的吟诗之音却萦绕不绝。
“驱石?南海?”
“若能等得十九年,还来此地寻玉姝。若不是非要等十九年才能再见?”
凌飞云来不及深思与怀念,更无暇追忆过往的美好,要看着虽死但只是远行的黄玉,只得暂时抛却与黄玉过往的种种,重拾信心与勇气,专心应对眼前的困境。身后的喊杀声,此刻再激不起凌飞云心中热血,历经生与死、爱和恨、别与离,此刻的凌飞云只想迅速打完这场无谓的战役,赶紧去见一直恩义的大哥郭金龙,辞别之后浪荡而去。
黄玉的生死与离别,似乎并不影响黄延对战局的把握。半路杀出的神秘女子几乎影响了战局的胜败,最后却是路过一般,黄延再也不愿战局不在掌控之中,趁着间隙,早已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箭矢如雨。
早已被铁桶阵团团围住的北郡战船,满目疮痍、横尸遍地,此刻好似风烛残年的老者一般,遍流的殷红血腥却又徒增几分残酷与狰狞。箭雨袭来,十余艘战船之上处处插满箭羽,坚硬的甲板之上也稀稀落落地斜插着几支力透极大的箭。
“箭头绑上焰石,用火攻!“
随着黄延这一声军令,漫天火雨疾疾、纷扬而下,这些木质战船遇火即燃,火势迅猛。战船之上的兵士除了跳湖,别无生路。一些躲闪不及的兵士,被这绑上焰石的箭射中之后,除了忍受破体疼痛还得忍受高温焰石在体内的烧灼之痛。
风势渐起,吹起了东南风。黄延所部战船急急往西北而拢,避让这借风势吞吐不定的滔天火舌,生怕火势引燃己方的战船。
凌飞云这才想起阁楼之上的麒麟儿!
麒麟儿危矣!
想起为国为民、一生坚守侠义的襄阳郭氏,如今仅剩的血脉难道竟要葬送己手,凌飞云再顾不得其他,全力运起体内仅剩的三层功力,不避火矢、冒着浓烟,直朝着阁楼飞奔而去。
一脚踹开阁楼房门,奶娘正怀抱着麒麟儿躲在窗楞之下的旮旯里瑟瑟发抖。好在这奶娘遵从了凌飞云的安排,外面如此慌乱也未曾走出阁楼半步,若是怀抱麒麟儿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凌飞云缓缓从奶娘手中接过了麒麟儿,望着襁褓中尚在安详熟睡的麒麟儿,悲从心来,此子生于为难之际,双亲生死未卜,今后或许沦为遗孤,从此将要着背负国仇家恨,还得一生一世恪守祖辈的遗训,这是常人不可及的荣耀,却也是常人难遇的悲剧,不由热泪盈眶,双目一闭,一行浊泪竟顺着腮帮滚落了下来。
猛然想起了郭金龙的托孤重任,凌飞云不敢怠慢,收起心中悲伤,将襁褓紧紧放入怀中,抽出一根布条紧紧勒在腋下,伏在窗前眺望周遭情况,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冲出一条活路!不过,若是拼死一搏,身死之后又如何完成郭金龙以命相托的重任。身死事小,保护麒麟儿周全突围事大,凌飞云如此想,一时竟踌躇了起来。




侠役 第十五章青衣侍剑
眼见着太阳渐渐西沉,一抹斜晖艰难地穿透厚厚的乌云铺撒在湖面,黄昏将至。凌飞云深知,这是最好的突围机会,不再寄望于郭金龙弃城来援,水寨尽毁自己也是难辞其咎。暗自运气提劲,这一惊,丹田气海之内一片空荡,哪里还有半分气劲功力。看来是这七伤拳卸功之后的遗害已现。
如何保护麒麟儿周全?又如何方能突围而出?身后火海滔天,纵湖而遁也不可取,究竟怎样才是活路?
傍晚时分,湖面上的风力越急,此刻已是火势熊熊,顶多一炷香的时辰,战船便将化为灰烬,形势万分火急,一时竟围着窗楞疾走打转,凌飞云此刻当真似只热锅上的蚂蚁。
“如此万急时刻仍不愿求老夫,你这犟驴脾气和那老怪一样,果然是尽得老怪的真传!”言罢,一袭黑影破窗而入,身法迅捷,残影未散身已至。
凌飞云急退两步,躬身抱拳道:“师父老人家遗嘱飞云夙夜不敢忘,师父老人家临终再三叮嘱,非师门宗派衣钵传承之大事急难之时,非性命攸关万劫不复之时,非行侠仗剑伸张正义之时,绝不可用师门‘三愿’,违者以欺师灭祖论。“凌飞云恭谨地低着头却在暗笑,心念道:”这老顽童终于还是忍不住自己出来了。“
凌飞云一脸正色,抬眼望去,来人个头不高却分外精悍,一袭青衣将全身包裹,青色头巾留结后缀,蒙着一块青布反挽过来竟做了须囊,竟是个老者!身背一盒硕大的檀木剑匣,青衣左胸上暗红针线刺绣着一个”骁“字,竟是凌飞云一手掌管的北郡骁骑卫!
”这老怪物,当年就是用这劳什子七伤拳,侥幸胜我一招,诓我做了你这破落师门的供奉,立下这一辈子也完不成的‘还三愿’,更可恨的死了也不把这当年的赌注赠予我,还立下这第一愿要我终身替你守护这七星玄武剑,明知道我老头子一生光明重信守诺,不然今日我便夺了你这七星剑,也是当年老怪理应输给我的比武赌注。”
“师父老人家有识人之明自不必说,想当年名满江湖的‘剑痴’,追求名剑、痴迷剑道,重信守义又怎会行此趁火打劫的下三滥之举。”凌飞云满脸笑意恭维道。
“少给老夫戴高帽子,不过若论当年江湖之上能在老夫手里走上一百回合的高手,倒是不出两手之数,你那老怪师父算是一个。”话锋急急一转,剑痴转而嗔怒道:“不过你这小子也太不长进了,你这武艺修为差了当年的老怪可是十万八千里,如此霸道绝伦的七伤拳,在你的手里居然连周明这样的江湖喽啰也收拾不了,真是丢尽了老怪的脸面,不过也是因你自身修为不足,这门绝学乃是习练之人修为越强则威能越盛。”
“前辈教训的是,飞云若能解了今日之围,定然苦练师门武艺,将来定要亲手宰了周明这厮,也算为师门和前辈争脸!”凌飞云狡黠地说道。
“少把老夫和你那劳什子师门扯在一起!”剑痴似是看穿了凌飞云狡黠用意,转而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悲伤地说道:“不过,你今生怕是难以亲手宰了周明这喽啰,这七伤拳遗害极大,若是采补天材地宝且调理得当,三年两年便可恢复往日之功,若是放任自愈轻则迁延日月难以恢复,重则武艺尽毁终身难有寸进。”
凌飞云却是坦然一笑道:“武道一途讲究心性与悟性,飞云自信小小伤势绝难不倒我!”
“嗯,的确如此,你这境界倒似个已臻一流的好手。”剑痴点头赞同道。
“再说不是还有前辈吗?若是飞云武艺此生未有进境,就算背上欺师灭祖之名,飞云也要恳求前辈出手宰了周明个狗贼。”凌飞云想起周明之前的种种恶行,恨得咬牙切齿道。
“哼,本来你这是在侮辱老夫这一身武艺和这数十年的名望,不过你若是愿意用上‘还三愿’的第二愿,老夫也是乐于替你出手清理了这渣滓的。”剑痴一时兴起,竟笑出了声来,虽然蒙着面罩,凌飞云也似看到了那张笑得合不拢的老嘴。
“飞云决然轻易不敢动用师门三愿,行那懦夫之举,若能手刃仇人才觉快意。”凌飞云坚定地说道。
剑痴道:“不过你这伤势也算不得如何难治,若是寻得些天材地宝调养调养,以你的资质,不出一年定能借着药劲精进不少修为,手刃周明早晚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天材地宝有福者得之,飞云自认不是那福缘深厚之人,顺其自然便好。”凌飞云坦然真挚地说道。
剑痴戏谑地笑道:“我看今日那小妮子对你可是有意思哦,若是那小妮子肯从岛上随手拣些出来,你这小小伤势可计日而愈,若能再添着些起死回生的灵丹,你小子可就赚大发了!”
“岛上?今日那凝儿姑娘又是何人?还请前辈将所知尽数相告!”凌飞云满腹疑问,越发对这凝儿充满好奇。
“这小妮子来头可不小,以你现在的实力和处境,最好还是少知晓些为妙!”剑痴竟忽地就一脸严肃敬告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竟有如此可怖的方外势力?可让前辈都谈之色变!”凌飞云实在难以置信。
“小子,这江湖远比你想象的大,江湖江湖即是江河湖海之意,源远流长、浩瀚无边,既深且暗流永恒,只有你想象不到的诡谲与波澜。”剑痴长吁一口气,喟然叹道。
剑痴摇头问道:”以你看来,那小妮子武艺如何?“
凌飞云思索片刻,缓缓道:”这凝儿姑娘武功路数虽不尽是正道路数,不可否认确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在那风波湖面能使出如此精湛的控音之法实属上乘,加之一身翩然跃动的轻身之法,可当‘武艺超群’四字。“
”以你目前的武艺修为,倒也未曾高看了她,正如你所言,却不过都是些旁门左道之术,若是放眼江湖,这也不过是中上之流。“剑痴却是有些傲然地说道。




侠役 第十六章 以侠者救
凌飞云继续接捧道:”那是自然,飞云相信这小姑娘在前辈面前走不过五十回合必败!“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这小妮子功夫不弱且背景强大,不过虽然这小妮子来头不小,老夫所属的剑盟却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剑痴猛地一把捂住蒙着青布面巾的嘴巴,似透露了一个惊天秘密一般,兀自扇了自己两嘴巴子,神情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无论是那个小妮子所在的神秘小岛,还是老夫口中的剑盟,都是江湖中极少人知道的隐秘,这些秘闻只有三种人可以知道,一种是秘闻所传的自己人,一种是武功极高的人,还有一种就是死人,所以在你的实力与你的好奇心不匹配的时候,最好少知道一些才能活得更久。“
眼见剑痴如此正色严肃地说着,凌飞云再不敢有半分戏色,恭谨地答道:”晚辈受教了,谨遵前辈教训。“
“咔嚓!轰!”整个船只剧烈右坠倾斜而去,整个房间里的桌椅摆设,骨碌碌地滑向房间右侧角落,杯盘瓶器摔得粉碎。
“糟了,船将燃尽,很快就要沉船溺湖了,我怀中抱着金龙大哥唯一的血脉,断然不能涉湖潜水,还请前辈指条生路,万万不能让世代忠义豪侠的郭氏一脉断了香火。”凌飞云一改先前的戏谑,恳切地说道。
“郭氏世代忠良、侠义为怀,其先祖乃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大义士,逢此危难之际,我辈理应施以援手,不劳你小子求这情,老夫今日定要保这孩儿周全!”剑痴说完已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根本不把这水深火热的绝境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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