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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这可是你说的!”申冲心中一喜,已然出招。
“绝不食言,尽管放马过来。”明西笑着回答。
申冲怎会放过如此好的机会,趁着明西分神答话之时,右脚蹬地,腾空跃起,左右借力,一记重腿踹出,没有任何的华丽缭乱,只是重重地一记踹腿,只要明西侧身闪躲,那明西就必败无疑,因为申冲左腿隐藏的才是杀招,这两腿合而为一才是一招,若是明西不闪躲,硬接这一腿就更好,申冲料定一个如此年轻的人断不可能在内力修为上能抗得住申冲数十年苦练的一腿。
硬接或者是躲避,都注定了明西这一句一招不败的牛皮吹破了。
明西并未选择侧身躲避,而是侧身抬手,居然选择了硬接这一腿,这势大力沉地一腿,而且居然只用一支右手硬接。
明西的手掌稳稳接住了,接住了申冲硕大的脚板,也接住了申冲这一腿的千钧之力。明西稳站如钟,申冲横悬在空中,脚掌被明西死死抓在手里,寸尺不得前进。
这看似羸弱的身躯居然接住了如此巨力,要承受多大的反冲之力。
“咔嚓!嘭!”一声巨响,明西脚下的厚石地板瞬间炸裂!身后的一堵石墙轰然倒塌。
申冲这一脚巨力竟有如此威能!可是明西究竟是如何承受的,居然能够稳站如钟。
明西俊美的面庞微微一动,嘴角上扬笑着说道:“你输了!”
说完,明西只是轻轻一推,便将申冲震飞出去,正好跌落在墙角的大花盆上,将花盆砸得稀碎,躲在花盆背后的黄员外和管家李富早吓得哑口无声了。
申冲勉强支撑坐起来,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见龙卸甲!你究竟是谁?”
申冲一口说破了自己的武学渊源,明西心中一惊,说道:“武功奇差,见识倒是挺广,不过你还不够资格知道。”
见龙卸甲一套极为上乘的内门修炼武学,算是江湖上少又人知的奇功,修炼至高境界能够将一切外力借力卸力,无论多少大力皆不能习练者伤本体分毫,而将外力卸于别处,习练此功者将立于不败之地。
明西缓步走了过来,从腰间摸出一条亮银锁链,丢在申冲面前,“锁上吧!”
申冲周遭的气机早已被明西锁住,若稍有运功反抗之象,立刻便会遭到明西气机封杀,申冲根本不敢动弹,歪着头对旁边吓得瑟瑟发抖的黄员外求救道:“员外,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黄员外将头埋在地上,肥胖臃肿的身体吓得瑟瑟发抖,哪敢理会申冲的哀求。
申冲无奈之下,眼中满是绝望,袖中滑出数根梅花针,欲奋起最后一击!
“找死!”申冲气机早已被明西锁住,稍有异动明西最先感应,明西运起一道气机化为气刃,直刺申冲心口,面对这样的亡命之徒,绝不能心慈手软。
说时迟,那时快!
电光火石间,猛然就冒出一道更为强劲的气机,硬生生将明西的气刃挡开。
原本匍匐在地的黄员外瞬间灵活起身,一把将申冲拖到身后,先前的气劲居然就是黄员外所发!
“居然有如此高手,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瞎的?”明西自嘲自黑又无奈地说道。
“何必赶尽杀绝,你既然也习得了见龙卸甲神功,理应对我等南海子弟手下留情!”此刻的黄员外根本不见平素的肥腻臃肿,一脸的精明凶厉,目露凶光且煞气重重。
“你是南海独龙岛的人?”明西难得一脸严肃地问道。
“不错,如今我既己现出真身,这个分舵据点想来也无甚用处了,我不会留在此处了,告诉你也无妨!”黄员外坦然地说道。
“一个小小分舵的舵主就能有如此修为,独龙岛究竟还隐藏了多少高手在武林之中?”明西问道。
“哈哈,多如牛毛,似我等身手只是岛上的外门杂役。”黄员外一脸傲然地说道。





侠役 第七十七章 龙涎香引
黄员外狡黠地转了转眼珠,试探着说道:“我见你方才接了申冲一脚,竟也似将‘见龙卸甲’神功修习到第三层,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不过方才你却未完全将申冲一脚之力卸去,你脏腑所受的冲击应该不小吧,不必硬撑了!”
“哈哈,既你识得此功法,想必你也了解此功法第三层之威能,莫说我的修为远胜过申冲,就是我修为不及申冲,凭借‘见龙卸甲’第三层功法,也足够接下这一腿了!”明西霸气坦然地说道。
“那也倒是,今夜我已现出真身,这分舵算是废了,我也要回南海请罪了,想必你不会拦我吧?”黄员外似问非问,谁也听不出这话究竟是询问,还是请示,或者是敬告。
明西也不知道,但也必须回答,“可以,你我武艺伯仲之间,我留不住你。”
“直率,佩服,佩服。”黄员外抱拳表示钦敬。
“你这一回南海,再到中原也不知何时,我也有几个问题请教。”明西说道。
“只要不涉及岛上的秘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黄员外好像也是个坦率的人,至少此刻就是。
“以你的身份,你所知道的独龙岛上的事情,我应该也知道,所以我不问你独龙岛的事情。”明西说道。
“那你想知道什么?”黄员外问道。
“我是一个捕快,最想知道的只有真相,申冲杀死老张头这件案子的真相。”明西道。
“申冲虽然是我的属下,但此事我并不知情,你可以自己问申冲。”黄员外说完,示意申冲作答。
“镇子上的老张头不是我杀的!”申冲摇头坚决否认。
“但你一定参与了,我要听实话,不然谁也保不了你!”明西声音并不洪亮,但谁也不敢质疑这话的份量。
黄员外也不敢质疑,因为明西同样是黄员外不敢小觑的对手。
黄员外接过话头,说道:“我相信申冲不会说假话,申冲把你所知的全部说出来,我们好早日回岛!”
明西并未答话,等待申冲给出一个可信的说法。
“那一日,因李元青白日里来到府上挑衅,深夜我便追索到县城悦来客栈,想要给这李元青略施惩戒,谁想我潜入客房之后,李元青竟还坐着喝酒,一个年轻人竟能醉酒到如此境地,目光呆滞、手舞足蹈,口角淌出酒涎,似发疯一般地自呓自语。”申冲仔细地回忆当夜的情景。
“见此情景我又怎下得去手,好歹我也是成名已久江湖前辈!”说到此处,申冲老脸不由一红。
有些尴尬地继续说道:“不过当时我想这小子白天也太过可恶,便助其一臂之力让其更疯狂,我用点穴手在这小子发际往上一寸的上星穴注入了一丝内劲,点穴过后我便走了,其余之事一概与我无关。”
“那案发现场怎会有李元青的佩刀?”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鹏开口问道。
“这我并不知道,我在李元青房间里的时候,这小子的佩刀仍在房间里,我不曾拿过他的佩刀。”申冲说道。
“在你之前或者之后是否有其他人进过李元青的房间?”张鹏如审讯一般继续问道。
“我不是你手里的犯人,你没有资格这么问我!”申冲毫不客气地说道。
在江湖上,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对于一个蓝衣捕快,申冲不能接受这样的语气,这是一个强者的自尊。
张鹏被申冲这一呛,也识趣地不再说话。
“不过当时,我进屋内闻到一股浓浓的摄魂香,应该是盛产于湖北襄樊一带的龙涎香,应该是另有其人暗中动了手脚!”申冲看着明西,似是故意讨好一般地说出这个线索。
“若果真如此,那一切就毫无意义了!”明西失望地说道。
“可还有其他事?”黄员外问道。
“悉随尊便!”明西答道。
“告辞,若有缘,南海再见!”黄员外抱拳告辞。
“一定会再见的,为期不远,三十年之约将至,南海一定会成为海平面的烟云!”明西若有所指,虚无飘渺地说道。
“哈哈,但愿吧,不过亦然只是愿望,你我这等也不过是盘中棋子罢了,根本左右不了命运和棋局。”说完,黄员外带着申冲飘然而去,消失去黑夜之中。
张鹏默默走过近前,轻声问道:“小师叔!”
明西抬手噤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这胖子好生厉害!”
看来明西的确没有将申冲一腿之力全然卸下,只是炸开了地下的石板,脏腑之内也受到了不冲击。
“如此来看,这案子你也不用继续查了,另有高人暗中操纵,以你我之力绝难搬倒的势力!”明西无奈地说道。
“为何?”张鹏问道。
“湖北襄樊一带虽然盛产龙涎香,但能够用得起龙涎香的又有多少人,龙涎香一直是朝廷管制的贡品,能够舍得用龙涎香来控制一个乡下捕役,可见这背后的势力可怖,想必早已安排周密,何必去弄些无用功夫!”明西说道。
“可是就这样让一个小捕役成了替罪羔羊,未免有些……”张鹏说得委婉,也不敢再继续往下说了。
“奉劝你莫要再追究这件案子的原因有三个,其一,这案子背后操纵的势力庞大,何必惹火烧身,但这都只是表象之因;其二既然如此周密安排,想来后面的局也绝非是你我之力可以挽回的;其三,以我推演,最后的结局可能会让你我失望。”明西分条列款地跟张鹏说道。
不等张鹏继续发问,明西伸了个懒腰,醉眼迷蒙地说道:“走吧,先回镇捕衙门讨杯酒喝。”
路上,张鹏紧紧跟着明西身后半步,周本权等几个镇捕衙门的捕快却是一瘸一拐地远远跟着。张鹏看着这踉踉跄跄地背影,为何如此年少有为,仕途可谓光明,竟能如此醉迷酒精之中,更可悲的是为何亦无英雄心侠义胆,也能如此随意便草草定了囚犯命运,这是律法的悲哀!张鹏心下已然失望了许多,如果神捕营之中的捕头都是这样,那自己心向往之的神捕营又有何用,藏污纳垢不如乡间茅厕。
“我虽醉矣,心却未必蒙尘,我听见你的心跳了。”明西走在前面,忽然就笑着说道。
“人活着,自然就有心跳,并不稀奇。”张鹏在明西身后追身说道。
“心跳确实不稀奇,我听见的却是稀奇的。”明西若有所指。
“下官愚钝,实在不知道大人所指何意。”张鹏不以师徒名分相称,心中不自然地便疏离了一分。
“许多时候用耳朵去听,远比我们眼睛所见的要真实许多!”明西颇有禅意地说道。
“的确,很多时候,世人都是眼瞎的。”张鹏也颇有深意地说道。
“所以世上才有心眼和肉眼之分。”
明西继续问道:“你还在为方才我说的话而愤怒?”
“下官不敢,只是有些失望,大人居然置真相而不顾,如此便决定了一个犯罪嫌疑人的命运。”张鹏答道。
“你此刻可能是这般看我吧,就单凭一点龙涎香便畏缩不前了,害怕触动权贵利益而罔顾法纪、枉杀无辜!”明西自嘲而问张鹏。
“不错!”张鹏也坦率地承认。
明西不怒反喜,因为张鹏心中怀揣着这样的正义与使命感,明西笑着说道:“其实我并非是畏惧权贵势力,若是有我一心要追求的公平正义和事实真相,就算是皇亲贵族我也要一查到底,只是你手里这件案子真的没有必要继续追查了,所以我才如此相劝。”
“为什么?”张鹏问道。
明西却不答话,已经走到了镇捕衙门口,“哎还是乡间土酒好喝吧!”明西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小师叔,你还没告诉为什么没有追查的必要了?”张鹏喊道。
明西却早已一溜烟跑进了镇捕衙门。
张鹏也赶紧追了进去,只剩镇捕衙门的几个捕快在身后不停咒骂。
进了衙门,明西如愿喝上了心心念念地土酒,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只吃了两条鸡腿,却喝了整整两坛子土酒,浑浊的土酒本就不醉人,明西喝了两坛也越喝越清醒。
周围站着陪吃的捕快,从未见过如此的级别捕头有这样的吃相,又如此随性自在,心中如此,面上却是恭恭敬敬,不敢逾礼半分,因为官场是容不得半分逾越的。
“小师叔,您吃也吃饱了,现在总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张鹏讨好地问道。
“什么为什么?”明西却又装疯卖傻地道。
“小师叔莫要装傻,指点指点迷津,让我少走些弯路,不然我势必追查到底的!”张鹏固执地说道。
“哎,你这执拗的脾气早晚要吃亏!”明西无奈地说道。
“你自去找一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将此案所有疑点再推演一番,只要那大夫不是庸医,必然会告知你其中蹊跷,真相自然大白!”说完之后,明西抹了抹嘴,将手中的银壶灌满土酒,连珍重也未道一句,便消失在了镇捕衙门里。
张鹏也未追寻,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艺术精湛的大夫,看来只得去寻仵作苏韦了。




侠役 第七十八章 真相大白
张鹏星夜赶路前往宜良郡,一刻也不想耽误,只想立刻找到苏韦,因为真相就在眼前,张鹏也隐隐察觉到了蹊跷,只是心中仍有几个疑惑还未揭开,既然不是申冲杀人嫁祸,那么又是谁在暗中操纵设局?若果是设局的人杀死了张乔松,那要找出幕后元凶不知何年何月了;若是李元青杀死了张乔松,究竟是甚么动机呢?而且一个看似不会撒谎的人又为什么要撒谎呢?
丑时初刻,张鹏找到了苏仵作的别院。
一座四合小院,坐北朝南,门口种植两颗小桃树,树干上挂满了红布条和黄色的绸缎条,门槛前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石槽,三尺宽一尺长的石槽里面注满了清水。
天色还蒙蒙亮,若不是石槽里的清水反光,张鹏险些一脚踩进了水槽。
张鹏跨过了一尺宽的石槽,嘭嘭敲门。
不多时,院里传来了一个应门童子的声音:“何人敲门?报上姓名,我好禀报家主。”
“童子,你便说是老友张鹏,有急事相见。”张鹏站在门外说道。
“便是老友求见我家主人,也要辰时初刻以后我家主人方才会客,还请贵客先回!”童子站在门后应答着,似乎生怕一开门便是强人盗匪一般。
“我乃是威兴郡捕衙的张大捕头,并非夜行歹人,还请童子先开大门,容我在厅里稍作歇息,待天明之后你家主人起床再说。”张鹏道。
“那可不行,辰时开门会客,这是我家主人制定的家规,童子不敢坏了规矩,若是主人知道必定受罚,还请贵客别处歇息,天明再来拜访。”说完,应门童子踩着木屐自去睡了。
因为听得门外是捕门中人童子也就放心,捕门中的公差来找苏韦的,多半是在门外等候求见,苏韦平素并不待见捕门中的公差,童子自然也觉得差人衙役本就是该要等候的,也不管门外的张鹏作何想法。
张鹏退后两步,轻轻一跃,跳上围墙的大门,一纵跳下墙头之后,直接去敲苏韦卧室的房门去了。
“咚咚”张鹏压低声音,对着屋里说道:“苏师兄,有急事相求,还请担待。”
“你这厮扰人清梦,真是可恶!”一面骂着,苏韦还是一面起床穿衣。
“啊哟,你这孤寡,何处结识这等狐朋狗友,深夜来寻必定没有好事!”屋里一个女人的声音,絮絮叨叨,满是怒意。
“聒噪,妇道人家岂敢多嘴多舌!”苏韦低声责骂,那妇人果然闭嘴不言,翻身自睡了。
苏韦披着一件长罩衫走出房门,开口说道:“走,客厅里说!”
以苏韦平素古怪易怒的脾性,能够开门已属不易,一来这张鹏是一方大捕头,身份并非寻常前来拜访相请的青衣、紫衣捕快;二来苏韦与张鹏与也算有些同门之谊,苏韦毕竟顾念些情义;三来,若是仵作毕竟也归属府衙管制,若是张鹏有紧急公事,也不好怠慢。
客厅里坐下之后,苏韦抹黑掌灯,唤来别院里的应门童子,沏上了一壶热茶。
“有甚急事?莫不是威兴郡又出了惊天大案?”苏韦揣测问道。
“那倒不是,还是上次南广郡的杀人案,现在有了新线索待我给你推演一番。”张鹏兴致勃勃地说道。
“停,停,破案是你们捕快的事情,我对推演案情没有兴趣,如果没有其他事你请回吧!”苏韦有些生气了,凌晨大早就为了这不关己的事情,若不是碍于情面,早就大骂逐客了。
“你先听我说完,既然如此案情就不给你推演了,就是几个疑点还需要你的指点指点。”张鹏客气又虚心地请教模样十分恭谨。
苏韦倒是很受用,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倒是大致地给我讲一讲案情进展及推演。”
张鹏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苏韦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无多大神采,唯独讲到了申冲和申冲讲到了龙涎香,苏韦陷入了沉思,猛然间似有所悟,哈哈大笑。
“如此说来,的确如明副总捕头所言,这结局的真相恐怕的确要让你失望了。”苏韦也是深藏意味地笑着说道。
“你就别跟明师叔一般卖关子了,快给我讲一讲。”张鹏心急火燎地问道。
“如此来看,申冲的证言证实了疑凶的佩刀是被人挪走故意置放在案发现场,那疑凶就是被栽赃嫁祸,杀人者另有其人,这不就结案了!”苏韦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脚印又如何解释呢?你莫要诓我,我要的是真相。”张鹏看出了苏韦故意卖弄,有些生气地说道。
“由此来看一切的推演都是假的,捕门崇尚的推理侦办都不可靠,还是得依靠证据和事实说话。”苏韦不依不饶地继续嘲讽张鹏道。
张鹏也不作声,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一定砸了你这别院!”
“那我就非要说出个一二三六五,砸了你这块捕门的招牌!”苏韦生气地说道。
张鹏心中暗喜,再多的奉承也抵不过一句相激的语言,着实可笑,笑这世间太多人只要奉承,却听不得不同的声音。
“犯罪嫌疑人李元青就是凶手,不是疑凶,而是真凶!”苏韦这句话说得肯定,好似一个晴天霹雳炸开,张鹏虽然早有准备,心中还是响起一个惊雷。
“怎么会是他?申冲的证言也证实了确实有人暗中操纵,拿走李元青佩刀想要嫁祸于李元青。”张鹏问道。
“在暗中想要嫁祸致罪于李元青的人最多也只能算是帮凶之一,但真正的元凶确实就是李元青。”苏韦再一次确信地说道。
“另一个帮凶便是出手点穴的申冲!”苏韦道。
“我还是不明白!”张鹏说道。
苏韦端起茶杯,吹开杯口的热气,呷了一口热茶,缓缓地开始讲述:如你所言李元青在监押室发作过一次惊痫之症,惊痫之症便是我们俗称的羊角风,大脑是身体的指挥官,羊角风便是大脑失去意识身体抽搐之症,有先天性遗传的原发惊痫症,也有后天受外力所伤而致的继发惊痫症,李元青定然是后天继发惊痫症,若是先天原发的断不能习练武艺,更如何进得衙门。
如此一来,所有的疑点都有了一个合理的推断了,那夜酩酊大醉的李元青在房中休息,幕后帮凶潜入房中燃起了龙涎香,龙涎香本就有促进大脑兴奋增加血液流通的功效,是皇家秘贡的房中之品,大醉的李元青吸收了龙涎香之后,大脑便催生了兴奋之感而导致在房中梦呓喝酒,恰巧这时申冲又潜入屋中,正遇李元青梦中醉酒自语,便又火上浇油地出手点了李元青的上星穴,上星穴本就可以活络大脑神经,如此一来梦中的李元青便兴奋不能自拔,梦中催生致幻,神经完全丧失活动规律,大脑与身体完全分离,身体活在现实中,大脑却还在梦境之中而不自知,也就是俗称的梦游症。
而在梦中之所以出现那些平素不认识的人,则完全是身体潜意识的记忆所致,梦境中自己构设一个与现实无二的世界,现实中最担心的事情往往在梦中发生,现实中最不愿做的事情往往在梦中做了,李元青在的大脑在梦境里指挥身体杀死了张乔松。
医药典上记载,龙涎香用量过大很容易引起大脑受损,而若是大脑受过外伤则更容易诱发各种神经失常之疾,所以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推断。而且这样的推断也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现场会有李元青的佩刀和脚印了,佩刀的确是李元青自提着去的现场,脚印也是现场杀人留下的,至于李元青为何如此深信凶手不是自己,并非是有意隐瞒和撒谎,都是大脑里的潜意识作怪,他的大脑和潜意识里都不愿意接受自己是凶手这个事实,而大脑里也根本没有储存这一段幻境里的记忆。
苏韦解释将所有的疑点和推断都讲述完之后,天色已经完全放明了,茶已泡过了三开,应门童子早就在门帘子背后打盹熟睡了。
一缕光明照进了屋内,又落在了张鹏的手臂上,这光芒也恰巧在现实与虚幻之间,张鹏在想当追求光明之时,是否已经忘却了黑暗;当握住光明的时候,是否也握住了些许黑暗的光影;当此刻真相大白的时候,张鹏反倒有些失望和虚脱,这就是所追求的真相吗?难怪明西会说这结局难免让人失望,果然是洞悉先机的明西神捕,一切早就了然。
张鹏饮尽杯中的冷茶,辞别了苏韦,只想好好回到威兴郡捕衙睡上一觉,再好好思考这真相究竟要不要告诉李元青,既然李元青不是无辜的,那便是罪有应得的,是该就让他如此浑浑噩噩伏法,还是该让他明明白白受刑,或许结果和真相,对于李元青来说都应该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的的确确是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前途,亲情,平静的生活,得到的是一辈子没有岸边的自责苦海,不知何年何月能够结束的牢狱囚徒生活。




侠役 第七十九章 刺配漠北
回到威兴郡之后,张鹏整整睡了三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谁也不敢叫醒他。
第四天,张鹏叫来了张峻吩咐一些捕衙的事务安排,张鹏换上一套新的捕服,将长剑擦拭了几遍,又变成了神采奕奕地威兴郡大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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