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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一整夜都是如此动静?”张鹏问道。
“下半夜便无甚大的动静,便渐渐无声了。”掌柜的道。
“你把初五至初十这五天,所有入住的住客登记簿誊写一份给我!若是你没有如实登记住客信息,你这店恐怕也可以关门大吉了。”张鹏吩咐店掌柜道。
“小店一直都是按照官府规定,如实登记过往商旅信息的,大人要的登记信息稍候片刻,片刻就好!”说完,掌柜赶紧一溜烟跑到柜台翻出登记簿,认真快速地将信息誊写一遍。
“你认真誊写,我自上楼查勘。”说完,张鹏爬上二楼,径直来到李元青之前入住的天字号。
进屋之后,张鹏很快便退了出来,因为房间早已被客栈打扫干净,根本没有丝毫痕迹,看来这第二案发现场已经毫无意义了。
张鹏下楼来,掌柜的早已誊写完成,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张鹏随手接过,揣进了袖中。
送走了张鹏之后,掌柜的才长出一口气,想着还是有些后怕,一个蓝衣捕头,在一个郡县都是极厉害的人物,可不比那寻常差役好打发。
一连三日过去了,张鹏的审讯和侦查都陷入了僵局,虽然张鹏越是调查便越是相信李元青说的话,可是却找不到新的证据,所有的信任都抵不过遗留在现场的一柄凶器。
法律面前,除了证据之外所有的东西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这三天不眠不休,监押室里不分白天黑夜,换着人轮番掌灯,李元青已经憔悴不堪,真个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第一夜还有张峻一直陪着讲话,不觉就过了,张峻走了之后便没有人来问话,看守的两个捕役也不跟李元青说话,无论李元青提出什么要求只是闷声不作答复,轮番往复都是换着人来却不讲话。
李元青实在闷不住了,快要疯了,便用头撞凳子铁用力去挣开这枷锁,然换来的结果却是加绑几条束缚带,愈加动弹不得。李元青也想过要咬舌自尽,可是捕役去在给李元青上绑缚带的时候,特意讲述了咬舌自尽的痛苦,根本死不了人,只能咬断前半截舌头,而且很快就会止住血,因为舌头是活血活肉,生长嫩肉的速度比身体别的地方快许多,然疼痛却会持续很多天,所以李元青放弃了咬舌自尽的想法,因为那种疼痛会让这样的环境更加痛苦。
在监押室的李元青痛苦不堪,在衙门案情讨论室的蓝衣捕快张鹏也是痛苦不堪,府衙限期破案的时间还有一天了,夏瑞倒是轻松,夏瑞主张定案,以李元青杀人行凶定案上报府衙;张鹏却不甘心也不允许,所以两人此刻正在激烈地讨论争吵。





侠役 第七十二章 断情利刃
“莫要在犹豫不决了,府衙限期破案的命令你是知道的,若是违了期限,你我面上都不好看,以目前掌握的证据定案绝对没错,供词上只要注意靠拢中心证据,又避开李元青的疯言疯语,那不就结案了,上报破案之后府衙自会定夺,若是发回重审,也会另外指派人来接受此案,再说如此铁案,府衙断不会发回重审的!”夏瑞一口气说完之后,喝了一大口茶水。
“此案本就疑点重重,怎可如此草率定案,若李元青真是被冤枉的,岂不枉杀无辜而又让真凶逍遥法外,那我余生都会活在这样的惭愧自责之中。”张鹏说道。
“可是你又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的,全凭推理和多年办案的经验,如何替他脱罪,再说了这样的嫌疑人便是杀了,你有甚好自责的!”夏瑞声色俱厉地质问道。
“我不是要替谁脱罪,我只是要还原事情的真相,每个人的人生信条不一样,我断断不能接受这样草菅人命的行径!”张鹏坚决地说道。
“你坚持你的人生信条我不管,为何你要拖我下水,先把案结了,如果你还要继续调查我不管你,我代表的是我彝郡的脸面,你想被府衙通报,我可不想跟你一样寻那狗屁真相!”夏瑞说话毫不客气。
“我是主办捕头,你是协办捕头,这案子的上报卷宗我来写,要通报也是先通报我张鹏,要杀头也是我先挨刀子,你着急什么!”张鹏愤怒地回击。
“别以为你要晋升什么白衣捕快就了不起了,别人让你怕你,我可不怕你,我自己写案情卷宗自己上报!”夏瑞用更强势的口吻说道。
“那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你!但是只要我一日不上报这案子就一日不定案,你要相信府衙指派我主办这件案子的决心。”张鹏反倒是笑着说道。
“你,你!你有种,你自己慢慢办这劳什子案子吧!”夏瑞已经气到失去理智了,转身就走,只得以推出相要挟。
眼看着张鹏和夏瑞谁也不让谁,张峻可不愿事态继续发展下去,若是张、夏相争,在府衙那里对张鹏没有丝毫好处,张峻只得站出来说道:“哎,夏捕头请留步!”
“怎的?你这小小青衣捕快也学你大哥摆架子,还要说教我夏某人一番!”夏瑞傲慢得很,根本不想理会张峻。
“夏捕头,您先消消火!听我说几句!”张峻却不生气,兴平气和地劝道。
“有话说有屁放,我可不想再在这受这鸟气!”夏瑞心中仍有怒气。
“你!”张鹏正欲说话,却被兄弟张峻制止了,原本张鹏就是一个理智的人,见兄弟张峻如此说,心知其中必有缘由,也就不再理会夏瑞之言,静静等待张峻之言。
“若您与大哥各写一份卷宗上报,以我看府衙里面的长官谁都不信,最后只会觉得是你二人不合所致,对你二人都没有好处,现在又不是没有折中之法!”张峻说道。
“怎么个折中法子?”夏瑞已经平息了不少怒气,问道。
“你这里要的是定案,准时完成府衙交派的任务,我大哥这里要追查的事情的真相,那何不这样,今日就先立案上报府衙,立案只是犯罪嫌疑人李元青,案子无可追查,按律法疑案先诛的原则,上报府衙请求秋后问斩。”张峻说道。
“这就对了嘛,当斩不当斩还不是府衙的决定,懂朝廷律法的就是不一样,按律疑案先斩!”后面一句话夏瑞故意加重了语调,说给张鹏听的。
“不行,绝对不行!这就是你的折中之法,枉你是我亲弟,居然也能想出这般枉杀之计!”张鹏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看着张峻。
张峻却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大哥勿急,这是缓兵之计,就算疑案当斩,府衙也是需要上报刑部,由刑部三司会审,若是通过斩首决议,也还需三月时间,这三个月时间我相信足够大哥找出真凶了,若是三司会审不通过,果真还有重大案情,重启调查的时候就是神捕营介入了,而且只要重启调查,疑案疑犯一律减刑,这李元青必定得以保命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张鹏息怒不少,思考片刻之后问道:“那若是三个月之内找不出真凶如何办?”
张峻笑着说道:“之前不是说过了,这是疑案,三个月就算找不到真凶,相信大哥也准备了足够的时间和证据,那时候上报神捕营,自有各路一流名捕介入,我等正好多学些侦办破案的技巧。”
一时间,张鹏与夏瑞都没有说话,都在尴尬地静默着,终于张鹏打破了沉默,“好吧,就依此计!”
张鹏亲写案件卷宗上报府衙,安排衙门文书一连写了数百张告示,派出十余个捕快从南广郡县城开始张贴,贴满了南广郡各个乡镇村庄,以疑案上报当斩!
整个南广郡一时轰动!小镇五德更是人心惶惶,怎地忽然就多出了个杀人魔头。
郡守府邸,郡守钟鸣看着桌上的告示,有些失望地说道:“哎,烂泥扶不上墙,懒狗顶不上树,原本还想培养一番,带你上这坦途大路,哪知你自己却走出一条不归之路。”
钟鸣将下人撕扯回来的告示丢在地上,对下人说道:“拿出去烧了!”
下人捡起告示,转身告退出门。
钟鸣转念一想,很快便释然了,“正好,宝儿也少个冤仇对手,原本不就正是要处死他的,现在省事儿了!”心念及此,不由会心一笑。
南广郡捕衙廷议室,邢彪坐在头把交椅上,正大声训斥着南广郡捕衙所有的捕快捕役。
“这种情况是在抹黑捕门的门面,现在可好了,整个省府境内都知道南广郡捕衙出了个杀人犯,全年所有业务考核倒数第一,府衙通报批评,我一年之内无法申请白衣捕快晋级考试!真是越想越是气人,都怪钟鸣这个夯货,无端地给我送来个祸端!”邢彪气急败坏地骂道。
上百名捕快全都闷声不语,低头细声议论着,因为心中都有些许不满,别人闯祸为什么要骂无关的人,但都无人敢说话,唯有沈山却是例外。
“老大,现在责备谁都没有用了,以我对李元青的了解,他断然不是那种会对老人行凶之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个有城府有心计懂得尽孝道的人,断然不会,而且我看人绝不会错!”沈山的似是顶撞又似乎是在宽慰,一时竟让邢彪有火发不出。
其实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府衙里有一个姓沈的白衣捕头,曾让照看沈山一二,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好发作,这沈山脾气也是个犟驴脾气,何必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光凭你一张嘴有什么用?光凭你一个人相信有什么用?现在是疑案先立后斩,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杀人之罪了,是不是他已经不重要了。”邢彪说道。
“老大,难道就让捕门兄弟蒙受不白之冤?我们的天职就是寻找真相,主持公平和正义,如果麻木到连自己的兄弟都保护不了,你就忍心手底下弟兄被人冤枉?以后我们还能说什么维护公平正?”沈山据理力争丝毫不管邢彪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南广郡捕衙无权过问此案,只有申请回避,我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而且这小子是郡守钟鸣的人,连钟鸣都不出手帮忙,我又能如何。”邢彪也被沈山说得有些心虚,毕竟是一个战壕的兄弟,无论职位高低,始终穿一样的捕服,握一样的钢刀,一样的都叫捕快。
“老大,虽然南广郡捕衙申请回避了,可是你一样可以写案件陈述,至少也能引起府衙重视,不会草率结案,总能有些帮助!”沈山说道。
“好,我自会斡旋,不过今日的总结会还得继续开,希望你们今后引以为戒,古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诸位兄弟以后千万不可再如此醉酒误事……”邢彪继续召开总结会。
铁剑门,练武场内,众弟子负手而立,听训于赵克明。
赵克明站在高台上,朗声道:“我相信我铁剑门的弟子,每一个都是有一颗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心,我相信李元青绝不是杀人凶手!”
“对,确实啊,李师兄怎么会杀人啊!”
“元青师弟在门内之时,一向内敛苦练,怎会是杀人凶手,我绝不信!”陆凡说道。
“若是行侠仗义、惩毙凶徒,我倒还相信,怎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我辈学武之人断然不会如此!”二师兄也如此道。
站在二师兄旁边的大师姐丁佩却默然不语,一对粉拳却捏得青紫,腰间的短刃也似在颤抖。
这丁佩自从山上下来之后,除了习得铁剑门绝密武学,还自藏宝阁中获得这一柄短刃,这柄短刃也曾是凶名赫赫的神兵利器,名叫断情,长一尺二寸,刃尖三寸,东海滨铁打造,取天山雪域的冻土烧制洪炉,又取济南趵突泉水淬火,出炉之时便是血祭了一条生灵,自此凶戾愈盛。断情后被铁剑门的开山祖师所得,早年凭此兵器横行河朔,在江湖种下盛名,后不知何故却摒之不用。
或许真如这剑名一般,断情便是利刃,若有情便是废铁,或许是仍斩不断这情丝,故而摒弃不用吧。
“无论怎样,大家务必克制,近期勿要出去滋扰是非,官府办案不是我等江湖门派能够左右的,以免给铁剑门和元青的案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赵克明理性地跟众多弟子劝诫道。




侠役 第七十三章 人生末路
翌日清晨,初阳高照,张鹏将手中长剑擦拭完毕,走到捕衙门口,所有人都整装待发。
“夏捕头,这一路赶往府衙,要经过两个彝郡,全靠你押路了!”张鹏笑着说。
“莫要取笑,以你张捕头的武艺,整个云南府境内有几个江湖朋友敢不礼让三分!”夏瑞抱拳客气道。
“其他汉人聚居的郡县,自然有我手中长剑问路,只是我手中长剑却不会讲彝语。”
“我手中的彝刀却会讲汉话!”夏瑞有些生气地说道。
“大哥,莫要玩笑打趣了,这一路半月的路程,恐怕还得赶路疾行啊!”张峻说道。
张鹏点头应允不再打趣,仔细清点了一下人数,一行三十七人,除了张鹏和夏瑞两名蓝衣捕快,还有六名紫衣捕快,剩下二十八名青衣捕快和捕役,剩下一人便是李元青。
将案件上报府衙之后,似这等重案命案就必须将疑犯押至府衙监禁,张鹏与夏瑞此行亲自押运李元青。
“出发!”张鹏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出发。
三十七人三十六骑,李元青铁链枷锁捆缚在囚车之内,囚车是一匹青牛来拉,囚车行在队中中央,前面领头两人并马前行,正是张鹏与夏瑞;囚车周围都是捕快捕役,呈四周围拢之势,最后两名捕役扛旗押路,左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上书大黑体:捕;右面朱红色大旗,上书:回避。
往南而行,一天赶路下来,正好出了南广郡,到了宜良郡边境,这里是宜良郡与南广郡交界之地,人烟稀少,又是汉彝隔绝之地,便是官道上夜晚也少有人行。不过张鹏所带的队伍便不一样,不论白天黑夜都是官道,只要官差走到哪里那里就是官道。
“嘎,嘎,嘎”夜枭叫得人心惊,若是胆小的人绝听不得这寂静的深林传来幽冥一般的鸟叫。
这夜黑得彻底,火把也要燃尽了,一路换着火把行走实在累人。终于在一处峡谷内找到一处人家,是一家彝人。彝人热情好客是出了名的,可是这家彝人偏不好客。
哪怕是同为彝人的夏瑞去了,也没有敲开柴门,这让彝人夏瑞大为光火,却也无可奈何,总不至于拔刀相向,那又顾虑到了同为彝人是不能拔刀相向的。
一行人,只得继续抹黑前行。
前行片刻,只听得身后的彝人家里传来几声惨叫。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张鹏和夏瑞,勒紧马缰,迅速调转马头。
飞身下马,夏瑞一脚踹开柴门,奔进房间,房间里横躺着两具尸首,看打扮就是彝人家庭里的男女主人。
张鹏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按在死者男主人的脖颈动脉处,果然没有跳动的迹象。
张鹏失望地摇头说道:“一刀毙命。”
两名死者皆是被人从身后一刀划破喉咙,鲜血还是热的,汩汩往外冒,凶手下手速度极快极狠,死者没有任何的挣扎和痛苦,瞳孔扩大死前受到惊吓,说明凶手早已埋伏在房里,死者知晓却不敢声张。
“追!”张鹏最先反应过来,提着手中长剑跨步追了出去。
“你往东、南两个方位,我追西、北两个方位,一个时辰之内返回原地,若有情况燃放信号箭!”张鹏声音还在,人却早已飞出五、六丈之外。
剩余三十四名捕快捕役驾着囚车,就在彝人家房屋旁边扎寨,等待着张鹏和夏瑞二人。
李元青在囚车里一动不动,早已身心疲惫,若与死之间还有距离,便只剩呼吸,连心也死了。
周围捕役成群坐着,或是打盹,或是闲聊,囚车周围仅有四个捕役带刀警戒。
一个鬼魅的身形,一身黑衣几个起落,便将四个捕役轻轻放到,同样的手段,同样的刀法,正是先前杀害两个彝人男女的凶手。
只一刀便轻轻砍开了囚车的铁锁,李元青只是轻轻抬起眼皮,根本无关生死。
“元青,起来跟我走。”
熟悉的声音!温婉中带着刚毅。
李元青轻轻坐立起来,“师姐,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元青的大师姐丁佩。
“有人劫囚车!快放信号箭!”其中一个紫衣捕快率先反应过来,迅速地喊道。
“聒噪!”只听得淡淡地一声怒骂,应声倒地一名青衣捕快,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从树上猛然掠下,一剑劈倒了一名青衣捕快,如此大力的剑法威力惊人。
“师父!”李元青险些惊呼出声,黑衣人正是李元青的师傅大力铁剑赵克明。但李元青身体早已衰弱至极,根本无力动弹。
“快,背上元青离开这里,等那两个蓝衣捕快回来就走不了了!”赵克明迎上两名紫衣捕快的钢刀,展开殊死搏斗。
“嗖!”一响过后,漆黑的夜空燃起了美丽的焰火,赤红焰火顷刻间便消散了。
丁佩伸手钻进囚车,伸手去扶李元青,却被李元青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丁佩的手。
“你们快走,别管我!”
“你不走,还要等死?告示上写明了斩议决!”丁佩又急又怒。
“你们能来我很高兴,但我真的不能走,我的双亲还在捕衙里关押着,我不想让二老流落江湖,而我若是逃走了这一生便是亡命江湖,谁来照顾我的双亲,我也不想背负杀害无辜凶手之名生活一辈子!”李元青说着说着竟呜咽了起来,摸着额头拼命地挤压着双眼,生怕会流下悔恨的泪水。
“你先逃出来,我们再去救伯父伯母啊!”丁佩劝道。
“是啊,不要犹豫了元青,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赵克明打退了两个紫衣捕快,迅速过来帮忙搀扶李元青。
“都不用走了!”
一袭蓝衣,在林中窜出,若惊鸿一般,正是张鹏看见信号箭火速赶回来。
“大胆狂徒,官家在此!滥杀无辜,你可知死罪!”张鹏似在宣布刑罚一般。
“你又怎知是我等杀人?”丁佩说道。
“哦,居然是女悍匪,倒是少见!”张鹏也是惊讶。
“我等亲眼所见,看守囚车四个捕役兄弟被你所杀!”一个青衣捕快指证道。
“那四个捕役倒是我亲手所杀,那两个彝人却不是我杀的!”丁佩辩驳道。
张鹏一听死了四个看守捕役,怒火中烧,愤怒地道:“彝人是不是你所杀,已经不重要了,打杀官差罪加一等,已经够你死十次了!”
“反正你们这些朝廷鹰犬喜欢办些冤假错案,又怎会在乎多两条人命在我手上!”丁佩嘲讽道。
“不错,张乔松又怎会是李元青所杀,和睦几十年的邻里又怎会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你们亦可疑案当斩,那先前这彝人死在房中,你与另外一个蓝衣捕快最先进入房中,你俩是不是也是杀人疑凶,是否也可以疑案先斩呢?”赵克明笑着问道。
“阁下就是为了如此戏言几句,便枉杀了这一对彝人夫妇?”张鹏早已断定这彝人夫妇是眼前黑衣人所为,因为眼前的黑衣人手中的兵器与彝人夫妇的伤口完全匹对。
“不错,那彝人夫妇是我所杀,我就是要告诉你们,不是所有的疑案都当先斩!”赵克明丝毫不惧。
“狂徒,草菅人命,纳命来!”张鹏拔出手中长剑,直刺赵克明而去。
“速速带走元青!”赵克明交待一句,便提剑迎上。
“走吧,我带你走,江湖这么大,我们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再回来接伯父伯母。”丁佩央求道。
“你走吧,我不想拖累任何人,我只是个市井小民,我有父母在,我不想要那漂泊的江湖。”李元青摇头决绝地说道。
“你都死了,还能有什么?”丁佩愤怒地吼道。
“死了,至少能换双亲后半生不受连累,而于我也算是种解脱吧,反正也累了!”李元青身心疲惫,此刻一副求死之心,更好似一滩烂泥。
“你怎的就变了,一个穷小子在山上学艺之时,无论如何辛苦,你总想着出人头地,无论怎样的屈辱,你总想着奋发图强,我从小就是个孤儿,总想着学你一样坚强,不被人打倒,如今你怎的就变成了懦夫!”丁佩眼眸含泪,说到情动之处竟让皓齿咬破了红唇。
李元青闭上双眼,往昔历历在目,可又能怎样呢?斗不过钟宝的权势,屈从于钟鸣做了个家奴;比不过赵麟的天赋,有了名师却也只学成半吊子;一个穷小子,却心心念念一个富贵人家的千金大小姐;想要入世,却落得被这世俗所戕害;人生末路,莫过于此!
“你滚吧!我是个废物,莫要管我,若此番赴死,也算世上少了个多余之物!”李元青转过身去,斜靠着囚笼,不再理会丁佩。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就是想走也不行了!更何况想带走我手中的囚犯。”
粗犷的声音从林中远远传来,夏瑞从林中挟风雷之势奔袭而来。没有丝毫的技巧和身形,夏瑞的轻身功夫纯粹的就是速度和力量的集合,一眼就能看穿的速度,但就是震惊于这样的速度与力量兼具的美感。




侠役 第七十四章 闭门思过
丁佩只得迅速退出囚笼,站在囚笼顶上,横刀以迎这奔袭而来的夏瑞。
夏瑞趁这疾跑而来的惯性,拔出手中彝刀,一道寒芒闪现,挥刀朝着丁佩砍去,这愤怒的一刀,淋漓尽致地展现出了彝人的狂野血性,也展现出了夏瑞心中复仇的焰火熊熊,完完全全是力量无匹的一刀,没有任何招式和套路可讲。
以丁佩的力量和劲力,根本无可能接下这一刀,就是使剑以巨力见长的赵克明恐怕也不愿意硬接这样一刀,而且丁佩的手中只是一柄短剑。
丁迅速侧身闪躲,从容地躲开了这一刀,一连闪出了几个身位。
夏瑞并未停下手中的彝刀,一刀连着一刀,一连挥舞出了七七四十九刀,丁佩一路连连闪躲,有这巧妙身法,虽然可以从容躲闪,但在场边观战来看,还是丁佩处于狼狈下风,因为丁佩根本没有进攻的机会,甚至连迎接一招的可能都没有。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压制!
另一面,张鹏与赵克明也陷入了鏖战,虽然张鹏剑法造诣明显高出赵克明一个层次,赵克明也是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但是百回合之内张鹏想要取胜也是很难,因为赵克明也是一个善使巨力的剑客,而这样连绵不断的力劲正是取胜的先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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