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并不残忍,只是一刀,温柔的一刀,只一刀便取人性命,何来的残忍!”申冲戏谑地口气,好似屠杀的只是一只猫一条鱼。
申冲继续说道:“所有的事都因这老头而起,结果了他,万事皆休!”此刻来看,竟连猫鱼等活物都不如,只如草芥。
“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刀是你的刀,人是你杀的,牢是你坐的,哈哈!”申冲得意地大笑。
“我要你命!”
李元青愤怒已到了极点,原来这是请君入瓮,原来这是栽赃陷害,想来今日不拿此贼,一辈子也难洗尽冤屈了。
元青手持钢刀,踏步蹬地一跃,使出浑身之劲,祭出必杀一击——鱼跃龙门!这悍然的一刀,这悍然的一击,绝无回头之势,抱着必死必斩的决心!然,却击了一空。
申冲早已远遁,余音却在“后会无期!”
李元青愣在原地,默然走进屋中,虽然明知这老张头绝无生机,却还是扶起老张头再看一眼,嘴中呢喃道:“都是我害了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强出头。”
“这里,这里,就是这里,快,快,快!”人声鼎沸,忽然就涌入了十几个镇捕衙的捕快,紫衣捕快,青衣捕快周本权,那个守灯的小捕役,通通都来了,一个不少,都来了!该来的终于来了。
“兄弟们,给我拿下这个杀人凶手!”紫衣捕快下了命令,依言十余个捕快迅速冲进房门。
李元青没有说话,哪怕一个字也不曾说,也没有反抗,因为李元青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原来这竟是个局!一个无法逃避无从解释的局,早已布好置之死地的局。
“等一等!”李元青拿起了钢刀。
十余个冲进来的捕快,看着李元青拿起了手中的钢刀,以为这又是一场生死拒捕的战斗,止住了前进的步子,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李元青却缓缓地说道:“你们不要怕,我亦是捕门中人,我不会拒捕,只是不想与平日里的弟兄动手,但我也不想沦落到阶下囚的困境,只能以死给你们一个交代,给律法一个交代!”
言罢,李元青举起手中的钢刀,回手朝着胸口刺下,穿肠入腹的一刀,深深刺进了李元青的胸腔之内,临死前眼望着自己的鲜血喷了出来,疼痛与惊惧让李元青不禁大呼出声:“啊——”
“啊——”一声大吼,李元青从梦中醒来!
原来这竟是个梦!
窗外的朝阳灿灿,从镂空的窗花里射进屋子,地板上都是一朵朵金色的小花,炫美明亮的小花。看了看窗户一夜都没有打开,李元青坐起身来伸个懒腰,拍拍心口回魂说道:“窗户都未曾开过,竟也能被鬼压床做这等噩梦,幸好也是个梦,实在太过可怕,尤其这梦里的人心,着实让人心寒。”
侠役 第六十七章 阶下之囚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李元青随口吟着古诗,一边从床上翻身起来,右手从桌上提着酒坛,走到窗边,左手拉开窗户,一瞬间扑进来的阳光射得李元青睁不开眼,慌忙用左手挡住阳光,半响便习惯了这并不刺眼的朝阳,它只是金灿灿的明亮耀眼,并不是烈日骄阳那般的刺眼。
提起酒坛,迎着朝阳,李元青对着朝阳,一口敬朝阳,一口敬明天,忍不住想要放歌一曲,这朝阳美酒,人生快意,哪管它些烦恼事,不管了,不管了,都不管了,我便浮沉做个小吏,有吃有喝,有何不好,何苦去管那些伤神费脑的破事!
一个梦,一个梦里的死局,居然就让李元青豁然开朗了起来,一轮朝阳,一口美酒,竟然就让李元青对未来充满了向往。
喝尽了坛中的美酒,朝阳已渐渐变成了骄阳,受不了这刺眼的光灼人的热度,李元青收拾齐整,准备下楼结账,忽然却发现佩刀不见了,心中一惊,难道昨夜的梦境是真的?
不对,昨夜至今早,窗户的都未曾打开,屋子里摆设安好,哪来的破窗争斗,一定是梦境!可是佩刀去了哪儿?
李元青甩甩头,笑着自言自语说道:“一定是这几日喝酒醉深了,佩刀丢在了柜台也不定呢?或者是那日忘在了家中,李元青回想住店之前只是回到家中一趟,难道佩刀竟是走得急了忘在家中?
几番思量也没有头绪,李元青走下楼来到柜台,询问掌柜的,道:“掌柜的可曾见我三日前住店时手里的佩刀?”
“佩刀?大人您当日住店来得匆忙,小的不留意也不记得了!”掌柜的赔笑道。
“那佩刀定是落在了家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李元青转口问道:“这三日住店,一共多少银钱?”
“大人,只要以后有需要照拂的地方,大人您多多关照就行,哪敢收你银钱,大人只管去便是!”掌柜的谄媚地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也不让掌柜的您血本无归,这里又一锭官银,足足一两的官银,算是给你的本钱,其余的算是你赠我的人情吧,以后有机会自当照拂还你!”李元青丢下了一锭官银,并诚挚地允诺以后还人情于这晓事理的掌柜。
“好嘞!大人您慢走!”掌柜的领着店小二亲自送李元青出了客栈。
站在掌柜旁边的店小二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鄙夷地说道:“这鹰犬昨夜不知在房里做甚,摔桌弄椅的动静颇大,害得楼下住宿的客人一夜未眠!莫不是房间里有了鬼怪!”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客栈里干干净净哪来的狐仙野鬼,再说了这小子也没那艳福,我告诉你这其实就是我们农村人爱讲的糙话‘老公猪拱圈’,这小子是思春了!”说完掌柜的和店小二都情不自禁地发笑起来,猥琐又卑微的笑声充溢了整个客栈。
李元青回到衙门,一进大厅,正遇着沈山,沈山面色阴沉地说道:“你真是胆大包天,才进衙门没几天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邢老大正要找你发飙。”
李元青一时间竟摸不着头脑,只得硬着头皮上二楼去邢彪的书房。
“咚咚!”李元青胆战心惊的敲了两声。
“进来!”这声音平静,根本听不出喜怒。
李元青推门而入,“大人,你找我?”
邢彪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李元青,笑着说道:“真不愧是郡守大人亲自选派的捕役,好大的官威,跑到镇捕衙去耍威风!”
李元青恍然大悟,原来是为这事,消息怎传达如此之快,心中已然料定是那青衣捕快告密,心中对镇捕衙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元青知错了,请人责罚!”李元青弓腰抱拳,却并未下跪,因为李元青心中仍然固执地认为,为了老张头打抱不平没有错,虽然夹杂有私愤,但也确实更多是因为受不了这样不平的遭遇。
“你不是错,你是犯法了,跨境单独执法违了法理,因私废公枉了国法,所以我保不了你了,等着监察司的人来调查吧!”邢彪说完之后,便不再看李元青一眼,补充道:“暂停职务,把你的捕服和佩刀交到库房,你先回家等候传唤,调查清楚之后再来捕衙。”
“既然大人如此计较,元青也直言禀告,这捕服是郡守钟大人赐予的,我自还钟大人,至于佩刀不慎遗落家中,我自会寻找上交,若交不上便付十两纹银,至于监察司的官差寻我恐怕有些困难,出来衙门我自先去寻监察司,以后这捕衙的捕役我便辞了,告退!”李元青不卑不亢地说道,再没有任何顾忌,因为此刻的邢彪在李元青眼里已经不是领导,那就没有所谓的顾忌。
李元青已然心生退意,一来虽入了捕门时间不长,但确实看透了不少东西,捕役注定是个没有前途的职业,永远只能做个暗处的影子,何谈理想与抱负,而且这邢彪与钟鸣二人明争暗斗,李元青做一个磨心,老是围着转悠两处周全,实在难做,既然投名状交给了钟鸣,那便果断追随钟鸣了,不再跟这邢彪受那些瞎气委屈。
邢彪不以为忤,反倒是淡然一笑,以同等之交的礼数周全地说道:“自便!”
李元青转身出门,骑上枣红马,又买了一坛子烈酒,准备回家畅饮,先回家找回佩刀,然后再去郡守钟大人府上说明情况,看看能否换个衙门司署,若再讨官,一定讨个领取朝廷俸禄的官,不再做这临时小兵。
李元青前脚刚到家中,准备四处翻寻佩刀,却发现家中早已被人翻得一团糟,父母双亲也不在家中,家中难道遭贼了,李元青心中已经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家中附近四下寻找双亲,均不见踪影,仔细查看家中又无打斗痕迹,又无血迹,至多就是遭窃,为何双亲均不见了。
从家中出来,李元青骑上枣红马,准备去外婆家里打听母亲下落,刚一上马,周围埋伏的捕快迅速跳将出来,二十余人,与昨夜梦境何其相似,紫衣捕快,青衣捕快周本权,看守枯灯的小捕役,一个不差,反还多了两个蓝衣捕快,皆是看着眼生的。
“还往哪里逃?李元青,快下马伏法!”镇捕衙的紫衣捕快开口吼道。
“李元青未犯国法律例,何来的伏法一说!”李元青心中不祥之感浓浓郁郁,已知今日之事难以善罢。
“你这杀人凶手,昨夜杀了本镇的张乔松,还敢抵赖?”紫衣捕快说道。
“昨夜我在郡城悦来客栈休息,怎会在这杀人?而且我并不认识你所说的张乔松是何人?”李元青心中大骇,难道那个奇怪的梦境作祟。
“张乔松便是本镇卖红砂糖的老张头,而你昨夜的确杀了老张头,一刀毙命。”紫衣捕快说道。
李元青已经慌神了,老张头果然死了吗?难道昨夜那不是梦境?那是真实的凶案现场!不对,就算梦境为真,那鹰钩鼻申冲呢?申冲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难道镇捕衙的这些捕快都是申冲的同谋!
“不,不对,我没有杀人,是你们设局害我,昨夜我在梦里都是你们害我!”李元青心乱如麻,语无伦次地说道。
“哈哈,梦里,李元青勿要再装疯卖傻了,下马投降吧!你若是清白的,衙门自会还你公道,你若是凶手,纵然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法网!”站在远处的一个蓝衣捕快神色庄严地说道。
“不,我不是凶手,你们想要陷害我,你们联合镇捕衙和黄员外,一起设局来害我,我要回郡捕衙,沈大哥一定可以给我证明还我清白!”言罢李元青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南广郡捕衙不能承办这起案子,这起凶案已经连夜上报府衙,南广郡衙申请回避,现在指派我们威兴捕衙权力侦办此案,你若再前行一步,立刻让你血溅当场!”蓝衣捕快亮出手中长剑,威风凛凛站在高处。
“你的双亲就在镇捕衙,你若潜逃,你的双亲就要代你受罚,你一日潜逃,你的双亲就要流放一日,年过半百的人背井离乡,你可要想好了!”紫衣捕快说完之后也抽出腰间的钢刀。
李元青头脑中嗡嗡直响,一片空白,但只听得双亲下落,便放开了心中最后一丝牵挂,这不是梦境,果真杀人了,人生便从此结束了,沦为阶下之囚流放三千里之地,或者是尸首分离。
李元青只觉得天旋地转,双手一松,马缰滑落,李元青也重重地摔倒在地,额头磕在了街道的青石上,青石经过几天的暴晒,一见这血液,很快便吸干了去。
十余个捕役瞬间扑上,枷锁铁链绑缚,转瞬便将李元青绑缚成铁人,丝毫动弹不得。
“带走,先带回镇衙门,加派重兵好好看守,待我与秦大人再去现场查勘!”先前亮出长剑的蓝衣捕快对着镇衙门的紫衣捕快说道。
两个威兴捕衙的蓝衣捕快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这等武艺绝不是寻常捕快所比。
侠役 第六十八章 案发现场
威兴捕衙两个蓝衣捕快,都是威兴郡响当当地人物,手提长剑的蓝衣捕快张鹏,乃是威兴郡捕衙的大捕头,不过三十来岁,却已是与南广郡捕衙的邢彪一般正八品编制,据说正在接受神捕营的考核,准备晋级白衣捕快的,所以提前授予了使用专属武器的权限,根据捕门的规矩,凡白衣捕快级别以上便可不使用衙门佩刀。
另一名蓝衣捕快是宜良郡捕衙的大捕头夏瑞,此番也是受到府衙的指派前来侦办此案,夏瑞是个性格孤僻古怪的人,因其是南彝族,与汉人圆滑世故的脾性不合,在官场总是寡言少语,但夏瑞在南宜威三郡都是威名赫赫,因其手中一柄彝刀,刀法刚猛奇特,江湖悍匪死于其手者数不胜数。
张鹏与夏瑞来到张乔松家中,仔细勘察现场痕迹物证,张乔松家是一层独门小别院,一进三间套房,左一间客房,右一间厢房,中间是堂屋,厨房外设在客房旁边,厕所是个搭建的临时草棚,死者张乔松尸体躺在中间堂屋桌前,三间房互通都是共用堂屋的大门进出,门窗没有损坏痕迹,锁定了凶手进出路线。
张鹏进入屋里仔细查看尸身周围,发现了明显的拖行痕迹,很明显死者张乔松是被凶手从厢房强行拖至堂屋桌前的案发点,而死者张乔松头部周围有数十根掉落的毛发,张乔松瞳孔明显扩大,恰恰也印证了张乔松死前受到的拖行惊吓行为。
“可是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将死者张乔松从厢房拖行至堂屋大门前?在死者惊醒过来才将其一刀杀死,为何不在死者熟睡之时一刀取了性命,再悄然遁去,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张鹏自言自语地问道,因为张鹏也知道一向寡言少语的夏瑞是轻易不会答话的。
“死者张乔松是个手无寸铁的老人,与凶手李元青是多年的邻里,凶手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夏瑞没有回答张鹏,却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向张鹏问道。
“夏大捕头,我们这是现场勘查,不是走访调查,我们勘查的目的只讲物证,你的疑问只有等到走访回来的捕快再给你答案了。”张鹏没有理会夏瑞,继续勘查。
夏瑞却是被这一闷棍打得,心中气鼓鼓的又无处发作,因为这张鹏手中的长剑可是云南府内有数的名剑,入仕之前也是南明离火剑部的外门长老级人物,夏瑞只得闷声自己查勘。
死者张乔松家中一共有脚印四十七个,匹配成对二十三双零一个;脚印尺寸配对就是凶手和死者两幅,凶手脚印应该穿的是棉质布鞋,死者脚印是草鞋印,推想正好符合死者张乔松现在所穿的草鞋;凶手脚印四十码,前脚掌微宽,着力点在前脚掌,死者脚印三十八码,着力点在后脚掌;凶手脚印脚印二十一对,凶手脚印有十一对带有新鲜黄泥和草刺,明显是深夜赶路而来,十对脚印是行凶之后所带的血印;死者脚印两对,在死者厢房床边落地之时所踩,之后至死张乔松也没有站起来过。
“死者脚印已经核对过正是张乔松的草鞋脚印,死者张乔松鞋码也是三十八码,凶手李元青的脚印尺码尚需核对。”张鹏说道。
“哎,夏捕头,你倒是说说你的看法啊!”张鹏问道。
“哼。”夏瑞根本懒得理会。
“现场门窗完好,桌椅有轻微破损,血迹固定,轨迹清晰,稍后出去勘查凶手逃跑路线基本就可以固定物证了,之后咱俩一起去借用南广郡捕衙的仵作一用吧,夏捕头。”张鹏笑眯眯地讨好似地问道。
“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南广郡衙已经申请办案回避,怎可再借用人家的仵作!”夏瑞终于面露喜色,得意洋洋地搬回一局。
张鹏苦思良策又一副无计可施的无奈模样,问道:“那夏捕头,您看该怎么办?”
“哈哈,对于晋升白衣捕快来说,你比我年轻确实是好事,但对于办案来说,年轻确实是件坏事,你还是该多学习一下我这等年长一些的捕头,积累些经验总是好的。”夏瑞心中越发得意,一副说教者的姿态。
“夏捕头说得在理,还请夏捕头赐教!”张鹏抱拳恭谨地说道,心中却在强忍着笑意,生怕噗嗤一声笑出口来,因夏瑞所带的仵作是张鹏的同门,早在出发时便已猜到如此重案夏瑞定会带上这块仵作招牌,替宜良郡争些门面,毕竟此番侦办案件是张鹏的威兴郡衙领头,夏瑞的宜良郡协助侦办。
“收到府衙指派,我便早已将我宜良郡的仵作带来,此番住在城中客栈,稍后我自去请!”夏瑞得意洋洋地说道。
“那就劳烦你去请苏仵作!我单独去勘测凶手逃跑路线,半个时辰之后这里会合!”张鹏客客气气地说道。
面对张鹏的客气,夏瑞似乎很受用,“恩,好的,半个时辰会合!”
夏瑞是个粗野汉子,雷厉风行地便去城中请苏仵作去了,张鹏按着地上脚印也一步步追索出去了,只留十来个镇捕衙的小捕役不分昼夜的继续保护现场。
李元青被押回镇捕衙,搜身、监押、看守,一身铁链枷锁坐在老虎凳上,等着审讯,心如死灰,既感觉不到疼痛也感觉不到负重,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执念,自己绝没有杀人,绝不是杀人犯,就算死也绝不会相信自己是个残忍的杀人犯,可是要如何洗刷冤屈,根本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就凭自己的一面之词,一个梦境就足以否认?很显然这是苍白的辩驳。可是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为什么会有如此真实的梦境,实在太过古怪了,李元青想到梦境,心中恐惧纠结,身体不由自主地抽了起来,颤抖、恐惧,嘴角歪斜,全身痉挛,元青竟因害怕和恐惧犯了惊痫之症。
“你干嘛!”看守的两个捕役吓破了胆,其中一个胆大的迅速跑出监押室报告值守捕快。
值守捕快迅速跑进监押室,恰住李元青的人中穴,迅速有手指点穴封住李元青咽喉,防止胃内食物倒流堵住气管而致窒息,又低下身来抬起元青右脚,足内脚踝内侧踝尖上三寸,按住三阴交穴反复按摩,脱去元青鞋袜,按摩足底。(此乃土方技法,属中医推拿之术中一二,未经科学证实,各位看官自辩)
半晌过后,李元青渐渐苏醒过来,周身瘫软无力,捕快却也不敢将其身上铁链枷锁解开,因为这是牢狱规矩,也是监押室的规矩,任谁也不敢轻易坏了规矩。
“你既有惊痫之症,就切莫再想其他无用之事,安心等待,若你果然清白,相信捕衙的弟兄们绝不会冤枉你,你要相信法律和正义。”青衣捕快有些面生,但说得义正言辞。
“我小时候偶有晕厥之症,却从未犯过这惊痫之症,如今身处如此绝境,如何能够安然不想。”李元青发病之后已然周身无力,此刻话语也是有气无力。
“你也是捕门中人,你应该知道每一个捕快穿上捕服那一刻,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维护正义、除暴安良,所以你更应该相信捕门。”青衣捕快肯定地说道。
“的确,我也曾发下宏誓大愿,要造福一方百姓维护正义,可是偏偏事与愿违!”李元青想起了当日穿上捕服的时候,不由心中悲恸,戚戚然更凄然几分。
“我是威兴捕衙的青衣捕快张峻,我大哥就是此次带队侦办此案的张鹏,我大哥为人刚直不阿,只要你是清白的,就一定会替你洗尽冤屈!”青衣捕快语气万分肯定地说道。
“若真如此,便是再造之恩,李元青身负枷锁不能行礼,先行谢过张大哥了。”李元青此刻好似见到唯一的光明与曙光了,看到了重生的希望,热泪盈眶地感谢道。
“让真相大白于天下,给公平与正义一个出路,就是我等的天赋使命,恩谢倒是不必了,只有几句忠告良言,天道因果报应不爽,善恶到头自有安排,不过你必须相信法律和正义,此刻你也无须多想,吃好喝好能够安然活下去,你才可能等到正义和真相,若你这般还未等到真相,便自己把自己吓死、闷死、气死。”张峻劝慰的话说得情真意切。
“多想张大哥,李元青明白了,一定好好活着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李元青情绪瞬间变得积极乐观了起来。
“对,你必须调整好心态,等我大哥回来积极配合审讯,提供线索才更有利于破案!”张峻终于打开了李元青的心结。
“嗯,元青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早日洗尽冤屈重新做人。”李元青此刻心中积极,一心想着早日出去重新做人。
“好吧,你先安静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给这两位捕役兄弟说,他们自会转报给我!”说完张峻走出了监押室。
李元青长长地叹了口气,静静地闭上双眼,拼命地回想这凶案发生的前后过程,仔细地剖析自己案发所有的疑点,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梦境?梦境和现实又如此惊人地巧合?自己与镇捕衙的衙役素未谋面,怎会在梦中相识?若不是梦境,那自己醒来之时又怎会安然躺在悦来客栈,而且梦境之中明明是申冲行凶杀人又嫁祸于己,为何镇捕衙的捕役就认定自己就是凶手,若果真不是梦境,也是镇捕衙的人勾结申冲嫁祸所致。
仔细整理了这些细节,李元青就在等着张鹏的到来,因为只有张鹏来了,这些所有细节线索才有意义,不然谁也不会听取一个杀人犯在梦境里的供述。
侠役 第六十九章 有罪推论
夏瑞接到了苏仵作,早已回到了案发地。不多时,张鹏也回到了案发现场,寻着脚印走出三里地,到了山林里脚印就断了,四处寻找无果,张鹏只有赶紧回来现场,因为苏仵作的勘验才是最直接最有效的证据,办案环节所有的推理和证据都可能有假,唯独尸检不会有假,因为尸体是不会撒谎的。
苏仵作名叫苏韦,与张鹏本是同门,只是苏仵作在剑道一途没有天赋,反对医道兴趣颇浓,转而离开师门跟随神医仲佗学医去了,学至半途终因心术不正又被逐出门墙,末路了便投身云南府衙谋得个仵作为业,朝廷正九品编制,享受从八品俸禄待遇,驻扎宜良郡,监理南宜威三郡的解剖仵作事宜。
苏韦、夏瑞、张鹏围绕在死者张乔松尸体周围,仔细勘验张乔松尸身上所有的痕迹,哪怕一丝毛发也不敢轻易放过。
苏韦一袭灰衣长衫,长衫领角刺绣一个“解”字,头戴一顶灰色纱帽,手上戴着一双蚕丝防水手套,左手拿着一把半尺长的小刀,小刀极细极窄极为锋利,右手拿着一把剪子。
苏韦用小刀指着死者张乔松的脖颈刀伤处,说道:“以尸体体表来看,这应该是致命伤!”
张鹏嘲笑着说道:“只要脑子没有毛病,哪怕是个捕役也能看出来这是致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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