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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起来吧,元青!”赵克明走出大厅扶起了李元青。
“元青怎的入了捕门?”赵克明语气不善,甚至有些嗔怒。
“禀告师傅,元青确有难言的苦衷,不是徒弟要叛出师门,而是家中老父以命相胁,元青实在不得不从了父命,入了这捕门做了个小小捕役。”李元青撒谎了,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总不能告诉眼前的师傅,是郡守钟鸣以亲眷性命相胁,不得已之下入了捕门一心求官,恐怕赵克明不能相信,连李元青自己也不能相信,但这就是实情。
世间有许多事情都是这般,别人不信,连自己也不信,但它偏就是实情,譬如说元青能成为一个捕役。
“也好,入了捕门也好,以你的家世做个差人也算是个好归宿了,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既然入了官场,少不得将来混个一官半职,也好封妻荫子,比起落拓江湖是要好些。”原本这些话有些酸溜溜的,只是从赵克明嘴中说出来却是关怀备至。
“多谢师傅成全!”李元青双膝跪下,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起来吧,其实你我这一场师徒造化,也是拜鱼老前辈所赐,本就无所谓机缘的,就此缘尽也算是注定的吧!”赵克明无奈地叹气说道。
“师傅,元青此番前来,一来除了看望师傅,二来就是探寻这余爷爷下落而来。”李元青急切地问道。





侠役 第六十二章 三生有幸
“起来吧,这三个响头也算报了师傅的教导之恩了,今后我俩不再以师徒相称了!”赵克明亲自走过去扶起了李元青。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偶然间或许您只是授徒的师傅,但更多的时候你在徒弟心中是父亲一样的教导者。”李元青听着赵克明的话语,好像逐出师门一般的决绝,心中不舍,似乎带着央求地说道。
“话是如此,你我绝了这师徒名分,但你又非我逐出门墙的徒弟,你若非要叫一声师父,谁又能怎样,不过是为了你日后前程,若能遇见名师不误你罢了。”赵克明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师父永远是元青心中的启蒙恩师,师恩永生难忘!”李元青心中愈发感动。
“好了,好了,今日竟然知道来看望为师,就陪为师在这后花园走走吧!”赵克明拉起李元青缓步走出了大厅,并且严厉交代了陆凡几句,“带领师弟们去武场练剑,不要荒废了!”
进入铁剑门之后,李元青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后花园,草木青葱,古藤小径,一派生机却不勃发,看这些藤木都是有些年头了,绝不像新建的花园。
“刚才你不是想要打听你余爷爷的下落吗?现在为师就告诉你一些关于鱼老前辈的事情吧!”赵克明竟主动开口说道。
“尽管鱼老前辈已经将绝学传授于你,想来你对鱼老前辈也所知不多吧!”赵克明道。
“余爷爷住在小镇上的时候,我只道是个普通老渔夫,不过就是膂力惊人一些吧,其他并无特别之处。”李元青拼命回想小镇上的老鱼头,也实在没有甚么过人之处。
“也不怪你不知,就是放眼江湖,知道鱼老前辈过往的也不多,你知道你在山顶学艺期间为何进步如此神速吗?”赵克明问道。
“自然都是余爷爷的功劳,元青自问习得师傅所授的铁剑功法少之又少,能打败钟宝也是仰仗余爷爷所教的鲤鱼剑法。”李元青说完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有赶紧补充道:“不过也并非全是余爷爷的功法,若没有师傅的教导也难有如此成效。”
“你不必说些客套话,为师若是心胸狭隘之人,又岂会与你说些隐秘。”赵克明并不介意李元青所说的,虽然那就是实情。
“你所学的并不是什么鲤鱼剑法,名字叫鱼肠剑法,你余爷爷我也只知道江湖人称鱼肠剑客,至于真实名讳我也不得而知,你余爷爷隐退江湖已近三十年了,当年在江湖上乃是赫赫威名的十大剑客,现在江湖后辈对鱼老前辈已少有人知了。”赵克明虽是叙述,也是一脸崇敬之色。
“鱼老前辈与我师辈相交,所以也算我的长辈,而你又得鱼老前辈亲授技艺,若哪日鱼老前辈收你为徒,岂不乱了辈分,所以今日便断了你我师徒名分也是好的。”赵克明如此解释,李元青总算明白了缘由,不由心中又添了一丝感动。
“你能得到鱼老前辈亲授武艺也算三生有幸,山顶学艺短短时间之内能取得如此进步也就不足为奇了,或许你根本无法想象鱼老前辈的江湖地位,你也无法想象你所学鱼肠剑法的威能,只是可惜这鱼老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若不然你能修习鱼肠剑法至精通之境,就足以称雄一方了。”赵克明艳羡地说道。
“竟有如此厉害,这鲤鱼剑法,呃,这鱼肠剑法我已习得几招,不过就是奇、快剑招,并无甚奇特之处啊,怎有你说得这般神奇威能!”李元青也觉得不可置信。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快字就是看个人修为与领悟了,你现在只习得皮毛,并未研得精髓,多说也是无益!你知道‘三城十剑’排位争夺战吗?”赵克明问道。
“从未听过甚么‘三城十剑’之说!”李元青纳闷地说道。
“南广郡隶属云南府,云南府地处全国西南边陲的蛮荒之地,东接贵州府西抵川蜀府,合成西南三府之地,而这三府之地有一个江湖巨擘大派--御剑城,放眼整个江湖也是有数的大门大派,门下弟子数百弟子个个都是青年才俊,势力非同小可,每隔三十年便与另外两城争夺排名,以获得更强大的江湖声望和资源,至于十剑便是指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十大剑客,虽然都是独行剑客,却多与这三城同属一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竟有如此厉害!比之麟师兄们前去学艺的南明离火剑部若何?”李元青惊讶感叹之余,忍不住对比问道。
“南明离火剑部不过是云南府境内几个有数的大派之一,就是在云南府内也算不得霸主一级的大门派,更何谈与御剑城这样的江湖巨擘相比,萤火之光怎可与皓月争辉!”赵克明鄙夷地说道,似乎对之前高高在上的南明离火剑部不屑一顾。
赵克明继续说道:“这鱼老前辈昔年纵横江湖之时便是十大剑客之一,江湖上一等一的绝世高手,可想在江湖上的威名之盛!故而有这三城之争便是江湖之争,这三城大派便是领袖武林的正道大派,这十大剑客便是领袖群伦的人物,故而你能得鱼老前辈亲授武艺是否算是三生有幸?”
“以此来看,似我等寒门子弟,莫说三生便是十世也是修来的福气,才能有如此际遇。”李元青听了这些江湖秘闻,不无感叹地说道。
“所以若是钟宝能有你这样的际遇,恐怕宁死也绝不赴南明离火剑部学艺的,且以郡守的财力供奉,恐怕不出十年,江湖上又将出现一个惊采绝艳之人,可惜这样的际遇却不是财力物力所致。”听赵克明如此说,李元青心中却是暗暗高兴了一分,原来你钟宝费尽心思挤进去的南明离火剑部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也不过寻常二流门派,想想不觉得又快意了几分。
“你也莫要窃喜,这南明离火剑部虽不可比御剑城,但是镇派之宝南明离火剑也是少有的绝世好剑,且门中剑术极丰,想当年的南明离火剑主也曾蜚声江湖,一时难觅敌手的,只是后代门生凋落沦为二流小派,若遇有大机缘大智慧的福缘之人,苦练几番,成就也绝不会低,就譬如你赵麟师兄!”赵克明骄傲地说道。
李元青已经后悔之前的窃喜,居然忘了赵麟师兄就是赵克明的长子,想来赵克明又怎会送赵麟去一个没有前途的门派学艺,一面后悔一面又觉得面愧,“是啊,我怎的就忽略了麟师兄的潜力,以麟师兄的资质,学艺归来定能光大我铁剑门!”
“那倒不一定,这小子天赋异禀,不过是另有高人暗中相助,虽然与我有父子名分,却根本不需要我操心,至于光大我铁剑门楣的重担,只有落在我佩儿的身上了。”赵克明隐隐觉得有些可惜,只是说到了丁佩瞬间脸上就来了光彩。
李元青心中疑惑:“虽有父子名分?难道世间还有比父子情重的名分?”,虽然心中疑惑,李元青却不再深究,只是开口问道:“究竟是何方高人?能让师傅放心将麟师兄前途托付于人!”
“麟儿的一个远房叔叔姓凌,也是个江湖高手,虽然麟儿这远房叔叔武艺寻常,却有幸结交了一位江湖高手,想来际遇也不会差。”
赵克明补充道:“这江湖高手比之鱼老前辈也不遑多让!”
“难怪师傅如此放心!”李元青发自肺腑替赵麟高兴,因为这赵麟从未与李元青为难过,确实是一个品质极好的师兄。
赵克明心情豁然就开朗起来:“说来也是幸运,我赵某能结交到这些隐秘的江湖高人也算机缘,如今又有了佩儿这样的天赋弟子,想来距离我光复铁剑门的荣光之日也不远了!”
“只怕辜负了义父的栽培!”言语落处,一道黑影自花丛中穿梭游离。
“佩儿你可难得从阁中出来啊,今天可是想来找你元青师弟切磋切磋!”赵克明笑着说道。
李元青忽觉背后一股寒气,意欲转身迎击,猛地又转至身前,李元青后撤一步急忙转过身来,身前已然站着一身黑衣冷漠如冰的丁佩。
“元青师弟,武艺大不如前了哦!”丁佩笑着说道,心情居然少有的欢愉。
“是师姐你进步太快了,师弟我都跟不上了。”李元青笑着说道。
面对美人,世上恐怕没有一个男子会不笑着说话的,就算心情极坏,也要笑着说话,因为男人只要能讨得美人欢心,岂非不是世上最愉悦的事情,而这李元青也是个男人,这丁佩既然也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极漂亮的女人,那李元青自然是要笑着说话的。
“就如义父所愿,不如我们切磋切磋!”丁佩瞬间又恢复了平素冰山美人的模样,冷冷地已然稽首待动。
“不了,师姐,拳脚无眼,我怕误伤了师姐就不好了!”李元青随口一说,话一出口就感觉不对劲了。
“哼,只要你能伤得了我,技不如人有甚好说的!”丁佩也是个极不服输的人,李元青无心之言已经激怒了丁佩。
赵克明居然顺势就跳出三丈之外,抱着手笑着道:“为师正好看看你俩武艺,元青你就好好陪你师姐练练吧,门里其他师兄弟可是吃了不少苦头了,你可小心些!”
李元青听见这话,明明是善意的提醒,从赵克明口中出来就有种隔岸观火的感觉,看来也只有硬着头皮应战了。
李元青与丁佩二人所习武艺皆是以快制胜,只是这丁佩的招数更求快而准,李元青的路数更求快且奇,这样的比试最能分高下,不见压制唯各争快!
丁佩身法奇妙且迅,每每攻至李元青身前,遇力即走,转而又朝侧身方位袭去,忽地又调转攻势,着实让人防不胜防。若光论身法,比起李元青的鲤鱼步法要强上数倍,也无怪这元青不敌,这丁佩所施展的身法乃是铁剑门开山祖师留下的绝世功法。
十回合下来,李元青一个趔趄,竟摔倒在地,来了个啃土吃草。
“哈哈,元青师弟,你可别让我啊!”丁佩笑盈盈地说着,已然蹲下身来伸手来扶。




侠役 第六十三章 招摇撞骗
李元青并不生气,看着丁佩难得的开心,心里反倒觉得开心了一些,元青心想,这丁佩与自己一般,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不会想着欺辱别人来取乐于己,开心便是真的开心,不会虚假造作,“不打了不打了,还是师姐你厉害些!”李元青故作生气的站起身来。
“怎么你生气了?”丁佩的声音冷了下来。
“技不如人,有甚好生气的!”李元猫着个脸说。
“哦。”应了一声,未等李元青缓过神来,丁佩已经轻轻一跃,便消失在这方寸之间的小花丛,这身份果然奇妙之极。
“哎,师姐,等等!”李元青话还没说完,哪里还有丁佩的身影。
“莫喊了、莫喊了,你师姐脾气你是知道的,怪诞起来连为师也无法,走吧,去客厅用膳吧!”赵克明喊了李元青一道走出了后花园。
在铁剑门歇息了两日,李元青想着回家看望双亲,就辞别了赵克明,骑着枣红马回到家中。
自上次元青锦衣还乡之后,家中的境况好了许多,周围的邻里也渐渐佩服了老李头,因为这把年纪还能身体力行,老李头也再不是先前老而恒苦的恶棍了,而是老当益壮的善良邻居。
“父亲,我回来了!”元青进屋喊了一声。
“青儿回来了啊,怎的方才几日就往返家中?”父亲疑惑地问道。
“前些天抓捕了一伙打家劫舍的强人,捕衙的邢大人放了我们半月假期休整,所以今天又回家中看望父亲。”李元坐下端起茶水喝了起来。
母亲也从里屋走了出来,“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出身寒门之家,好不容易搏得功名,更该苦思报效朝廷,怎可成天戏耍荒废事业,有何面目领取朝廷俸禄!”母亲声色俱厉地教训起来。
李元青默然无语,心中却在念道:“如何搏得功名,又如何领取朝廷俸禄,这功名不过是个虚名,这俸禄也不过是地方卖命钱。”
李元青嘴上却恭谨地说道:“孩儿知道了,若有朝一日真的博得一官半职,定要做个造福一方的好官!”
母亲从屋里提出了一袋子煮熟的番薯,递给元青:“你快些回到衙门吧,尽职尽责踏踏实实地做好分内之事,勿要挂念家中。”
元青有些生气,“孩儿刚回到家中,母亲就着急撵人出门,真是让人寒心。”
元青接过了一袋子红薯,无奈地走出门去,牵着枣红马沿着街道走出镇子去了。走到了镇子东头,正巧遇见卖红砂糖的老张头,元青心想买些回衙门,闲时可以蘸着糍粑吃,也是极好的享受。
“张爷爷,给我称二斤红砂糖。”李元青客气地说道。
“好勒!”老张有慢慢悠悠地抬起手臂,一块一块地将红砂糖放进布袋子里。
“张爷爷,你的手臂受伤了啊?前些天回来怎不见你手臂受伤?”李元青问道。
“呃,这个倒没什么,前两条熬糖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老张头神色慌张,却逃不过李元青的双眼。
“张爷爷,莫要诓我,若有什么难处,大可告诉我,我现在是堂堂南广郡捕衙的捕快,遇见危难不平之事我必须伸张正义的哩!”李元青侃侃而谈,信心满满地说道。
“前次回来你穿的是蓝衣,是个大捕头,怎的今日穿了青衣,跟镇子上的小捕快一般,却又是怎的?”老张考虑一番,还是疑虑重重。
“这个。”李元青一时竟有些语滞,一时不知如何圆谎,灵机一动笑着说道:“前日身穿蓝衣捕服是因为没有委派任务辖区,如今我已委派辖区管理重镇十八里铺,所以只得穿青衣了,不过要管你这不平之事,不管我穿的什么衣服都能管,就是布衣也合该管天下不平之事。”
“说得在理!老张头相信你这娃娃不会诓我,今日就要看你娃娃替我做主,说来也合该你娃娃替我出这口冤枉气!”老张头委屈着说道。
“张爷爷你但说无妨,若真该我李元青替您老人家出这口气,我绝不退缩半步!”李元青当机立断地说道。
“前几日你回乡省亲之后,我从你家中订购了一百斤焦炭,不曾想触了黄员外的逆鳞,先前曾严令过集镇周边商贩禁止购买你家炭火,我因此犯令故而被黄员外家仆人殴打,当时想你已衣锦还乡,想来那黄员外也不至于半分情面不留,未曾想这厮果然半分情面不留!”说完老张头抬起了手臂,撸开衣袖手臂上伤痕犹在。
李元青猛然醒悟,心念道:难怪母亲今日如此着急撵我出门,原来是为了怕生祸端,不过时至今日,这厮还如此欺人,今日绝不可轻饶!
李元青二话不说,拉起老张头,就往黄员外府去了。
黄员外是镇子上的首富之家,府邸也算华丽堂皇,门口坐立石狮,两根环抱粗细的良木,主梁上雕龙画凤,丝毫不知避讳,门前石阶上铺了一张红色地皮毯子,想来也是彰显富贵所用,不曾想竟似画蛇添足般,与这门饰格格不入。
李元青拉着老张头站在门外,李元青一声大吼:“黄鼠狼,你给我出来!”
不多时,只听得屋内动静不断,似家丁仆人在里找寻棍棒物什,猛地大门一开,鱼贯而出十余个壮硕家丁,个个手提锄头棍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黄员外在人群最后摇摇晃晃地缓步走了出来,肥头大耳的模样,滑稽可笑之极,“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府门前出言不逊!”
“黄鼠狼你纵容家丁殴打他人,该当何罪?今日便是特来拿你下狱!”李元青大声喝问。
黄员外眼见这年轻人身穿捕服,又不是本镇的青衣衙役,犯法下狱可不是儿戏,心中已然慌了一分,赶紧赔笑道:“敢问捕快大人,我家哪个家丁殴打何人?”
“被打者乃是镇子街上贩卖砂糖的老张头,至于是黄家哪个家丁,今日正是为此而来,刁民岂敢问难于我!”李元青仍旧威风凛凛地审问道。
黄员外心中岂会不知,却得故意装模作样一番,转身问道:“是你们哪个瞎眼东西胆敢随意殴打他人,还不站出来给捕快大人认罪伏法!”
门口一个壮硕的家丁慌忙丢下手中棍棒,跪倒在地:“大人明察,是这老张头卖我砂糖却故意克扣斤两,草民一怒之下才将其打伤的!”
“你撒谎!没有的事啊,元青,你莫要听他一派胡言!”老张头慌忙辩解道。
“小的没有撒谎,事实就是如此!”家丁仍不松口。
听着老张头如此称呼,黄员外心中已有算计,原以为是本镇新派的官差衙役前来执法,不曾想是这老张头私自请来的帮手,黄员外计上心来,笑着说道:“敢问捕快大人是何处官差?”
李元青傲然地说道:“南广郡捕衙,怎的你是瞎了?这一身青衣捕服看不见?”
“根据朝廷律例,官差捕役都须得遵循属地执法原则,你既是郡上的捕衙,就只能在郡上执法,怎可私自替人出头来异地执法,这是其一。”黄员外本是曾经乡试中举的,肚子里也有些墨水,熟悉朝廷律例也不足为奇。
黄员外继续说道:“按照朝廷律例,官差衙役执法时须得两名以上官差,一人单独私自执法属违法行径,这是其二。”
李元青安然地等着黄员外的其三之说,心中却已经悄然记下这些说辞。
“你身着捕役服饰,想来也不是执法捕快,‘捕快令’可有?且我曾是乡试举人,按律见五品以下官员免跪,这是朝廷旨在读书人的荣耀,而你一个小小捕役竟敢公然侮辱斯文,辱骂于我,你又该当何罪?这是其三!”黄员外说得兴起,忽地大声喝问道:“以上三条罪状你可知否?你又该当何罪?”
李元青此刻已知这黄员外不是个简单人物,熟悉朝廷律例且巧言善辩,久言必中其套,现在如今已然难脱其罪了,只得稳下心来,淡然地说道:“今日我便不是以执法者的身份来的,路遇不平之事,便是布衣也合该管,更何况我等衙门中人,闲话少说,须得交出打人的家丁,我自扭送至镇衙门,依法治处!”
眼见着李元青言语气势上已然退了三分,黄员外更进一步,“你若只是寻常百姓,胆敢来我府邸门前闹事,可知圣贤门下不是草民可进,不是刁民又是何为?”
“我不与你纠缠,交出打人的家丁,不然今日之事难以善了!”李元青斩钉截铁地说道。
“哼,的确难以善了,小吴,快去报告镇衙门的捕快大人,有外乡人冒充捕快招摇撞骗,来我府邸寻衅滋事,请求官府处理!”黄员外安排一个家丁飞速跑去报官。
这既然是身穿官服的就得用官场规矩来治,黄员外本就是极怕官府之人,却偏又深谙官场之道。
“算了,算了,走吧元青,来日方长,何必如此计较!”老张头赶紧劝住李元青,转身又对黄员外央求:“员外老爷,您就高抬贵手,我俩这就走,下次再不敢贸然冲撞老爷了!”
“今日念你等初犯,也念你一身官服不是容易穿得,饶你等一次,勿要再犯是了!”黄员外得意洋洋地说道。




侠役 第六十四章 官与官斗
老张头急急拉着李元青就往外走,生怕黄员外后悔了又不轻饶。
“我不走,今天就是脱了这身捕服,我也要替你讨个说法!”李元青一把甩开了老张头,上前一步,指着黄员外说道:“今日你必须得给个说法,否则就是拆了你的府邸,我也绝不放过你!”
“你吓唬我?黄某不是吓大的,你这套江湖脾性吓不了我,别以为你在铁剑门练了几下三脚猫功夫,就想横行乡里了,今日我还就得拾掇拾掇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黄员外丝毫不惧。
对于黄员外这样的人来说,怕的是官府法律,因为这背后累积的财富是搬不走移不动的,若是吃了官司就什么也没有了,若是这样的以暴制暴他是丝毫不惧的,因为这样的人有足够的财富可供挥霍和用于叫板。
“涂师傅,申师傅,你们出来帮我拾掇拾掇门前的渣滓!”黄员外朝着门内招呼了一声。
“来了!”应声出来两个中年男人,一个面红耳赤,酒糟鼻、肥耳腮,面容极为丑陋,一个面白少须,鹰钩鼻,猴子嘴,像个骨瘦如柴的病人。
“小子,学了几年功夫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识相的赶紧滚!”酒糟鼻呼呼地说道。
“是啊,江湖不是你想象的江湖,岂是容你想怎样便怎样的,黄员外的安全我和朱大哥保下了,以后识趣些,黄员外家方圆五里之地禁止你踏入半步。”猴子嘴一张一合地说道,好像极为费劲才能将嘴闭上。
酒糟鼻个子不高也不壮,一双大手看上去很不协调,大得让人一眼看去以为是戴了一对招子,一看就是外门横练的好手,猴子嘴个子精瘦,却生了一对大脚,这就很难猜到了,若是轻身功夫绝不该有这样一对大脚板子,若是下盘横练,这样的筋骨岂非就是找揍的。
这样两个奇怪的人,散发的气场却让李元青不敢小觑,李元青隐隐感觉到一丝危险,这是很难分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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