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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役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貂蝉骑哥哥
“黄员外,你竟敢私自豢养绿林人士,不怕官府拿你?”李元青转而机智地质问黄员外。
“哈哈,这你大可放心,我已托人到官府查过,这两个师傅都不是作奸犯科之人,现在是庄上的教头,已经将拜帖投到镇衙门,算不得豢养绿林。”黄员外愈发得意。
“小子,你还嫩了点,前日你衣锦还乡,我早已将你的情况摸排得一清二楚,江湖不是你的江湖,官场更不是你的官场,安心做你的小捕快吧,在五德这块天地还是我黄某人说了算,别妄想跟我掰手腕,你还不够资格!”黄员外终于说出了狠话。
“你机关算尽,但你忘了我手中的刀,只要我脱下这一身捕服,我手中的刀就是专取性命的刀,任谁都挡不住我,莫说是你这些看家护院的狗!”李元青缓慢地拔出了手中的佩刀,寒光乍现,杀气凛凛。
“住手!”
一声大喊,中气十足的呐喊,震住了所有人,来人是镇衙门两名捕快,一个青衣捕快,一个青衣捕役。
“青天白日,胆敢在我的地盘舞刀弄枪!”青衣捕快霸道地语气,不容商量。
“周捕快,您来了,还请您秉公执法,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捕快,开口便要拿我下狱,无奈之下,我只得召集庄客下人抵挡一二,等待周捕快您来主持公道。”黄员外巧言禀道。
“把刀收起来!”简单霸道,不容商量,李元青只得挥刀入鞘。
“南广郡五德镇捕衙青衣捕快周本权,你是哪个捕衙的兄弟?”青衣捕快问道。
“南广郡捕衙李元青。”李元青说得简单,因为这捕役身份,实在没有脸面说出来,在真正的捕快面前说出自己只是一个辅助执法的捕役,实在开不了口。
尽管不说,胸前绣字“役”已经足够甄别身份了,青衣捕快周本权问道:“既然是郡捕衙的,今日也不与你为难,以后勿要单独执法,更不要以私废公,一个捕快是执法者,不是强人恶霸,多说无益,你且去吧!”
“今日我是来替我身边的老张头讨个公道的,前日老张头被这黄员外的家丁打伤,岂可就如此算了!”
“这事又另当别论,下午老张头自到镇捕衙找我,我自会公道处置,这事你无须再过问了,你也无权过问。”青衣捕快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路见不平之事,谁都有权过问!”李元青仍不退让。
“李元青,你少管闲事,我只要一封密信上告邢老大,你就得脱了这身捕服,你可要考虑好了!”青衣捕快笑着提醒李元青。
“这身捕服莫说不是邢老大给我穿的,便是脱了又如何,今日之事绝不善罢甘休!”李元青仍旧死死咬住不放。
不多时周围多了十多个老百姓,此时竟也细细碎碎地出言议论:“平头百姓岂不是白白挨打!”
“自古民不与官斗,现在倒好,官与官斗!”也有窃喜议论的。
“好,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跟我走一趟衙门!”说罢就招呼旁边捕役一起去擒李元青。
“只怕你俩还拿我不住!”言罢,李元青一个闪身躲开了青衣捕快的擒拿。
“李元青,你敢抗法?”青衣捕快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等罔顾法纪,我又如何守法!”
“你身在捕门应该知道捕门的手段,今日你违法在先,你若继续抗法阻碍我等执行公务,轻则刑拘三年,重则流放,若是伤了我等,你就等着全家连坐流放吧!”青衣捕快先前一抓扑空,已然试出李元青功夫底子不弱,一来害怕动起手来,若是不敌李元青,周围这么多群众看着下不了台,二来不管李元青是捕快还是捕役,毕竟大家分属同僚,若是完全撕破脸皮也少不了捕门难堪,无奈之下只有出言相胁。
青衣捕快随口一说,竟想不到真的戳中了李元青的命门,只要任何能够危及到家庭双亲的,都是李元青最为害怕的。
一时,李元青有些投鼠忌器了,再没有先前的气焰,叹气说道:“好吧,今日就此罢休!来日方长,以后还有得是机会。”
虽然妥协了,狠话还是必须撂下的,不过这却是李元青心中所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李元青一向的风格。
李元青丧气地走了,头也不敢回,耳朵也不敢打开,生怕听周围百姓议论,这样自讨没趣的议论实在不愿意听见。
“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荒废农时!”捕役对周围群众喊道。
“黄员外,若下午老张头来报官,你须得交出人来,只能帮你到这了。”青衣捕快笑着说道。
“哎哟哟,这是必须的,这点道理还不晓哩,如何做这一方员外,况且那老张头量他十个胆也不敢再来衙门告状了,不过,今日之事还是须感谢周捕快鼎力相助,替黄某解围了!”黄员外朝着青衣捕快抱拳感谢道。
“职责之内应尽之力,不足为谢!”青衣捕快说完便欲告辞。
“且慢,且慢,来人,账房速取十两纹银!”黄员外吩咐下人道。
“不行不行,黄员外你这是为何,我等兄弟平日里多亏你照拂一二,略尽绵薄岂敢再收谢金!”青衣捕快坚辞不受。
左右下人早已端来十两纹银,两大锭银灿灿的纹银就在眼前,黄员外抓起两锭纹银,一人一锭强塞了过去,“你等身在这等穷乡僻壤,朝廷俸禄怎够糊口,这些许意思不成敬意,若再推辞便是小瞧黄某了。”
“这,这如何是好?”青衣捕快看了一眼捕役,捕役也看了一眼青衣捕快,等着青衣捕快的决定,这种事断然不是一个青衣捕役可以决定的,因为捕役是没有执法权的,所以也没有拒绝权。
“那好吧,我兄弟二人便却之不恭了,多谢员外多谢员外!”青衣捕快一把将硕大的银锭塞进袖中。
青衣捕役也慌忙连连道谢:“谢谢黄员外赏赐!”恩谢之后就速速将银锭塞进了胸兜里,还不放心地拍了拍胸脯,生怕银锭太重而坠出心来,殊不知心丢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黄员外从始至终并未看一眼捕役,因为这样不入流的捕役是不值得看待的,若不是沾着捕快的光,顶着衙门的招牌,捕役是不被看见的,灰色的。
“只是黄某还是怕夜长梦多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周捕快你看我要如何应付!”黄员外果然老谋深算,计上心来故作可怜地说道。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回衙门这就休书一封,上告到郡捕衙里,我看那厮如何收场,若是不在衙门公干了,似这等会些武艺的就算是江湖绿林了,再来员外府闹事,就当时是江湖好汉砍杀了一两个不知姓名的绿林悍匪,我等官差也是无能为力的。”青衣捕快阴冷地笑着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全靠周捕快你关心黄某了,黄某感激不尽,今晚若有时间,黄某家中设宴,请周捕快和衙门里的弟兄吃些野猪肉,请两个艺妓舞姬助助兴,意下如何?”黄员外盛情邀请,说到后面脸上荡漾起了猥琐之态,配上那肥腻憨态,真个让人作呕。
“既是如此,待我回衙门邀约弟兄们,晚上就是两个字了,安排!”青衣捕快大笑而走。





侠役 第六十五章 贼子申冲
李元青垂头丧气骑上枣红马,一路奔上官道,心中闷闷不乐,却又无处发泄,到了西城门口,又不想回到衙门,家也不能回,一时竟发现这天地之大也无处可以容身了。找了家客栈,李元青便住了下来,心想反正还有十来天的假期,不若就住在这客栈里,吃喝也方便,懒得去理其他事情。
“掌柜的,还有房间没有?”李元青走到柜台旁边问道。
“还有还有,捕快大人您来了,就是立刻腾一间天字号房也是能办的,大人您稍后。”掌柜的十分恭敬。
这倒是出乎李元青预料的,一个偌大的客栈掌柜想来钱财家资不菲,怎会如此恭敬地对待一个小小捕役,李元青装作不知也不问,神态自若地说道:“我要住个十来天,你给我安排一间临窗的上房便可,房租多少结账一并给你算!”
“啊哟,大人你真是见外了,我这客栈平素都靠捕衙里照看,今日来住店岂有收房租之理,尽管住便是,只是晚上巡防捕役查房时,大人你多美言几句便是了。”掌柜的拐弯抹角也终于说出来了,李元青也才知道,原来是有所求,所以说,天下怎有白吃的午餐。
“那是自然,若是夜晚巡防捕役来了,我自然会多多美言的,不过你可不能窝藏要犯,若是窝藏凶犯,我也救你不得,少不了同谋之罪。”李元青也丑话先说,不敢满口应承。
“大人只管放心,小店本小利薄,怎会窝藏罪犯,但凡过往商旅,若无通关文碟小店一概不留宿。”见李元青随口便应承了下来,掌柜的也欣喜应承道。
“小二,快领大人上二楼天字号房,好酒好菜备好咯!”掌柜的一声招呼。
店小二赶紧在二楼高声应承道:“好嘞,二楼天字号房,贵客来哩!”一面赶紧下楼来迎接李元青。
一连三日,皆是在天字号房间里喝酒吃肉,或是偶尔斜躺在窗上远眺,房间角落里已经堆放了十二坛烈酒了,李元青就每日醉醺醺呆在房间里,脑海中都是老张头被打一事,究竟该如何替老张头出这口恶气,恍恍惚惚间睡去,朦朦胧胧又醒来。
第三日夜晚,夜已深了,子时已过,月明星稀。
李元青已经躺在床上睡得深了,呼噜打得很响。
“哐啷!”比呼噜声更响,有人破窗而入。
李元青翻身起来一把抓起挂在床头的佩刀,冷冷注视前方,窗边正站着一个黑衣人,身长七尺精瘦体型,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地钢刀。
“大胆贼人,深夜来此意欲何为?”李元青大声喝问道。
“取你狗命!”音色并不雄浑,反还有些熟悉。
“我乃是南广郡捕衙李元青,何方贼子胆敢如此放肆?”李元青试着自报家门,一来震慑贼人,而来欲试探贼人身份。
“知道你是衙门的二狗子,今日特来取你狗命,你怎的这么好忘性,既如此我偏不告诉你,让你做个枉死鬼,到了阎王殿也告不了状!”说完黑衣人已然举起手中的钢刀劈来。
李元青侧身躲开了这一刀,递出刀鞘来挡,趁势抽出了钢刀迎敌。
这黑衣人刀法并不惯熟,反倒有些蹩脚,武功底子虽然不差,一时间竟难以取胜于李元青。
李元青也不好受,屋子里太过狭窄,床和桌椅就占据了原本并不宽敞的房间的一半,此刻又要处处躲避这黑衣人古怪的杀招,一时间竟步步吃紧。
木床早已被砍得七零八落,杯盏桌椅被用作投掷飞击的器物,满屋子的碎裂震动之声。
楼下响起掌柜的声音:“捕快大人,屋子发生什么事了?”
“速速报官!”格挡躲避之余,李元青言简意赅地朝着楼下吼道。
惊动了外人,黑衣人心下一急一刀横削迅猛出刀,却无连击之技,只得回招护住胸前,又准备蓄势再发,一击致命。
李元青早已看出这一刀横削之势,缩身成团趁势滚到窗边,“贼子,屋内狭窄难以施展,可敢随小爷出来一战!”不待黑衣人回答,李元青一步跃出了窗外。
“焉有不敢!”黑衣人并无畏惧,一步追出了窗外。
黑衣人稳稳落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将刀直指对面的李元青,说道:“能敌我十合,你便活,抵不住,今夜你便死!”
言罢,黑衣人竟将手中的钢刀丢在一旁,双手化掌,右脚斜跨一步,运起周身气劲,一身黑衣无风自动。黑衣人趁势而上,迅猛一掌朝着李元青天灵盖劈下,掌未至气劲已先至。
李元青根本不敢硬抗,如此强大的气劲没有十数年的苦修根本无法练至这般威能,李元青隐隐感觉到气劲已至额头半尺,慌忙侧身滚开躲避。
避开之后,先前所站的位置竟然被这黑衣人生生劈出一道裂缝,好强的掌力!心中惊骇之余,李元青不禁想到如此蛮横的掌力究竟要如何借力才可做到,凭空借力绝无可能,那就是下盘功夫超凡一流了,李元青低头一看,黑衣人精瘦的个子下,居然是一双大脚,精瘦体型搭配一双大脚板,加上先前熟悉的声音,这黑衣人就是黄员外府上的庄客师傅——鹰钩鼻!
“且慢!你是黄员外的家奴,那天在庄上的鹰钩鼻!”
被李元青撞破了身份,黑衣人先是一愣,攻势也就慢了下来,缓缓笑着说道:“你知道又如何!”言罢黑衣人一把扯下黑面巾,果然正是那天在黄员外府上的鹰钩鼻。
“黄鼠狼给了你多少金银,你胆敢谋害官差,不怕吃上官司流落江湖吗?”李元青大声喝问,心中盘算着,店掌柜定然已经跑出去报官了,想必不多时衙门里肯定派人前来,眼前的困境便自破了,不然眼前的鹰钩鼻以如此强悍的武艺,想逃亦是困难了。
“小小捕役何足惧矣,云南府的大捕头也拿我不住,何况这小小南广郡!”鹰钩鼻说得轻描淡写。
“好大的口气,李元青不杀无名之辈,速速报上名来!”李元青可不想这样冤冤枉枉就死在一个鹰钩鼻手里,至少也要死个明白,若是侥幸能逃出生天,也好有个寻仇之地。
“这,恩,”鹰钩鼻一愣,“俗家名字申冲便是在下。”鹰钩鼻有些勉强地说道。
“大丈夫行不跟名坐不改姓,哪来的俗家名字,难道你还有个隐秘的江湖诨号不曾敢报出来!”李元青何等机智,已然从鹰钩鼻话中听出了隐秘。
“少废话,接招吧!”申冲大脚轻轻借力一踮,欺身近了李元青六尺,这距离已经是触手可及的距离,抬手间便可将李元青置于死地。
李元青深知今夜难逃一战了,若不全力以战,恐难逃一死,提起十二分精神应战。
一招“鱼翔浅底”避开了申冲的欺身进攻,挥刀直刺申冲下腹,只是这佩刀实在太长,在这狭距之中根本施展不出,反被申冲一把将刀夺走,反吃了一蹬申冲后摆腿。
李元青前胸吃了一腿重重滚了出去,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即刻站起身来,方才因这长刀吃了一腿,再不敢捡拾地上的佩刀,李元青只得化掌为刀,立起架势准备迎敌。
“好小子,刚才若是你手中一柄断刃,我恐怕也着了你的道,不过再不给你这种机会了!”申冲心中却是隐隐后怕,刚才那好奇怪的身法,明明眼观只是平平无奇的闪躲,偏能在奇刁的角度进攻,实在让人后怕。
“快!弟兄们!想来是我捕门兄弟有难,速速救援!”远远地人声如潮,来了不下二十余人,领头的声音正是李元青翘首以盼的沈山!
“哈哈,贼子申冲,今日你恐脱不得身了!”李元青救星已到,心中一喜,得意地说道。
“哼,小子,算你走运!”申冲蹬地借力,一步冲上院墙,几个兔起鹘落间已然冲出十丈开外。
李元青冲忙捡起钢刀,自怀中掏出摸出在衙门领的信号箭朝天燃放,正自懊恼,方才性命危在旦夕,居然都能忘了放出怀中这保命的信号箭,看来果真是被吓破了胆,改天还得好好清理清理衙门定制的那些保命小玩意了。
心念之余,李元青早已跳上墙头,提气急追那申冲,虽然明晓追之不上,但也绝不能如此轻易便放虎归山,由那申冲回去与黄鼠狼串通之后,再带人马抓捕却也迟了。
一口气追出十余里地,李元青已经全身乏力,只得在路上夺了一户农家的马匹,骑着快马赶路了,李元青只觉得眼角飞速划过各种远山黑影,根本不敢分散半分注意力,专心勒着马缰,生怕马儿跑得急了,跑错了道就追之晚矣!
一个时辰不到,李元青便已纵马到了五德镇郊,心想若是贸然前往黄员外府上要人,岂不是如前几日一般,要么灰头土脸,要么又被鹰钩鼻一伙打得满地找牙,再三思量,李元青决定先去镇衙门招呼几个捕快先行埋伏。
转念一想也不妥,若是镇衙门的捕快与这黄员外沆瀣一气,岂不是自投罗网,再一想,郡衙的沈山大哥已经在驰援的路上,想来镇衙门的捕快也不敢勾结匪徒一党,先去镇衙门知会一声也好便宜行事,不自觉地便朝着镇衙门去了。




侠役 第六十六章 温柔一刀
衙门公堂大厅里值夜的捕役已经匍匐在灯下睡着了,李元青走到近前也没有将捕役吵醒,不由无奈地干笑了两声,这般动静都吵之不醒,若是歹人潜入衙门,恐偷盗杀人也如入无人之境吧!
李元青干笑两声弄出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终于惊醒了捕役。
捕役腾地站起身来:“你是何人,胆敢夜闯衙门!”还未等李元青答话,捕役便张口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有人夜闯衙门!”这两嗓子惊醒了衙门的所有人,瞬时便听见后院厢房四面八方传来各种拔刀或是越窗而出的声响,后院、厢房、客房,衙门各处逐渐掌起灯,整个衙门开始亮堂了起来。
李元青真想笑,笑眼前这捕役,若真是歹人刺客,刚才这小捕役贸然开口呼救,歹人必然在其呼声之前将其杀死,以李元青自己的实力也自信能够办到,何况其他的江湖强人。
想笑之余,一面又觉得眼前的捕役可怜,年纪轻轻便在如此危险之地奋斗,能够学到什么,对外面的江湖一无所知,心性不稳武艺又差,除了扮演喽啰炮灰的角色,又能得到什么,小小的蝇头权力,然若真有不测,终了也不过是个捕役,朝廷并不会为捕役悲伤,而家人却为此悲伤一辈子。
不多时,捕衙公堂的大厅里站满了身穿各种服饰的捕快,有穿着贴身睡衣的,有穿着汗衫裤衩的,有穿着短袖捕服的,但各个都是提刀严阵以待的。
“大胆狂徒,胆敢夜闯衙门,可知死否?”领头一个紫衣捕快开口骂道。
李元青右手握着佩刀,双手合十抱拳行礼,笑着说道:“大人,我是南广郡衙捕役李元青,今夜追一江湖匪徒到了五德,特来请求衙门襄助一臂之力!”
紫衣捕快语气已有所缓和,开口问道:“你既是郡衙捕快,为何不穿捕服,专拿一柄捕快佩刀,如何能证你身份,你又偏是个捕役,又不似便衣捕快还有‘捕快令’为证,我该如何信你!”
李元青低头一看,的确今日早上让店小二浆洗捕服,此刻穿着一身灰白长衫,只得无奈地说道:“那便只有等上半个时辰,郡衙的沈山捕快已经赶来驰援,届时自有分晓了。”
“不行!你须得先束手就擒,若真如你所言,沈捕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你就先委屈半个时辰吧!”紫衣捕快果决地说道。
“绝对不行,生不进牢房,死不堕地狱,莫说我现在已经入了捕门,就是寻常布衣我也绝不相从!”李元青一想到要被这群衙役绑缚到监押室询问,就产生了浓浓地恨意,一副誓死抵抗地模样。
“且慢,大哥,前几日我在黄员外府上办差之时遭遇过这厮,这厮欲要强替本镇老张头打抱不平,而这厮我也查过底细,确是郡衙捕役也是本镇专营炭火的老李头家的儿子。”说话的正是那日在黄员外府外的青衣捕快周本权。
“好吧,既是如此,那便散了吧大家,各自回房歇息吧!”紫衣捕快收起钢刀,便欲转身回房去了。
“大人,今夜我要追捕的这匪徒便是隐藏在这五德镇内的,何不早做准备,待沈捕快来时大家合兵一处,共擒此贼!”李元青急忙喊道。
“不了,待得你家沈捕快来了再说,一个青衣捕快怎可使唤我等!再说了,是郡衙追捕的要犯,又不是我等主力围捕,自然要先行歇息好,再好与你等郡衙合力。”说罢,紫衣捕快早已回房去了,根本不曾看一眼身后脸色早已憋红的李元青。这憋红可是气的,气的李元青又无处发泄。
瞬时衙门众多捕快衙役都各自睡去了,又如之前一般,空空如也的公堂之上,单单一个小捕役守着公堂大厅里的这盏枯灯。
“大哥,我先在这趴着睡会,请自便随意!”说完,连小捕役也沉沉睡去。
李元青也实在无奈,约莫算了一下,沈山一伙人要回衙门整装待发,大部人马要一路疾行又要慢上一些,因为沿途还要寻找元青所留的赶路标记,少说也得多出半个时辰之后才能赶到。此刻又不能贸然单独行动,镇衙门又不协同作战,真个是举步维艰、步步为难,无奈之下,李元青只得悄然走出了衙门。
行出十余步,穿过两条巷子,走过一条对街,李元青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到哪里去,只是迷迷糊糊转悠,感觉这身体和思维竟有些控制不住,不知何时申冲竟出现在对面街上一间瓦房房顶之上,“小子,追了我一夜怎的乏了啊?”说完申冲得意地笑着,双手环抱,怀里居然还抱着一把佩刀,一把捕快佩刀。
“贼子好大胆!从何处盗得捕快佩刀?你可知道郡捕衙的数十个捕快已经包围了镇子,我只要发出信号箭,你插翅难逃!”李元青虚张声势地说道。
“小子,我不给你这个抓捕我的机会咯,再见!”言罢,申冲随意一跳,并未提起气劲远遁,而是随意便跳进了脚下的民房。
李元青眼见这申冲欲逃,一面掏出信号箭燃放,一面拔腿追进了民房。
一股明焰冲破黑夜,在最高空绽放出耀眼的花火,正是李元青燃放的信号箭!
李元青一脚踹开民房,四下张望,原以为会是空无一物的民宅,却不想这申冲就在院坝里站着,似乎故意在等李元青。
李元青心中一惊,隐隐感觉不对,这是个圈套,请君入瓮的圈套?
“贼子,你究竟耍什么把戏?”李元青有些胆战心惊地问道。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呵呵,身为捕门中人,如此草菅人命,你可要牢底坐穿了!”申冲狡黠地笑着又一副得逞的模样。
李元青心中正自纳闷,申冲已经将身后的房门轻轻推开,屋内桌椅被人故意踢翻,一具尸体横躺在地,鲜血流淌了一地,竟都是从脖颈处汩汩冒出的,往死者面目上观察,李元青吓了一跳,居然是老张头!怎的就到了老张头的家里?怎的这贼子又取了老张头性命?
“这只是个无辜的老人,你为何如此残忍要杀害于他?”李元青歇斯底里,愤怒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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