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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但为什么是今天?”游津兰苦苦地思索着。“难道是因为早上高靳去见过高襄绮了,是高襄绮的主意?那么,高襄绮会不会还顺便说了些‘别的’东西?”
游津兰打了个冷战,又看向半跪在地上的高靳,后者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正闪烁着许多种她读不懂的的情绪。
游津兰一咬牙,上前一步接过了高靳的花。高靳抽动了一下嘴角,顺势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手指上。“yes。”她不明白高靳为什么要用英语求婚,但也只好别扭地用英语了做了答复。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游津兰握着高靳的手,走出了亭子。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天空中落下了无数血红色的花瓣。她眯起了眼睛,这才看清树上有许多打扮得像天使一样的人在往下抛洒玫瑰花瓣。
“喜欢吗?”高靳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热乎乎的气息扑打着她的脸颊。她不敢直视高靳,只得点了点头。她不经意地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无名指上的钻戒——那是一条盘踞成了一圈的蛇,蛇头上托着一粒5克拉的纯净钻石。只看了一眼,她就赶紧移开了视线,仿佛被蛇咬了一般。
这时,高靳搂住了她的肩膀,朝万国侯走去。
游津兰被动地往前走着,她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自己接受了一条毒蛇的拥抱。





万国侯传 第二百六十六章 模范夫妻
陶白荷冷眼看着站在人群中心和万国侯交谈的游津兰和高靳,不愉快地“哼”了一声,然后从侍者手中接过两杯酒,并将其中一杯递给了自己的丈夫。
“怎么了?”南泽雨看出她面色不豫。
“他们倒真有心情,选择今天求婚。”陶白荷酸溜溜地说,“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图什么。”
“这不是已经回到大厅了么,很暖和啊。”南泽雨喝了一点酒,露出了赞许的目光,“侯爷的品味真好。”
陶白荷撇了撇嘴,“是吗?我喝不出来什么区别。”说完,她又抿了一小口,“真难喝,还不如雪碧。”
“白荷,你别老跟小孩子一样耍脾气好不好?”南泽雨虽然面色平静,但语气并不温和,“爸爸去世,你不能要求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心情不好吧?”
陶白荷惊呆了,“你这是什么话?”她本能地提高了声音,引来了几个贵妇的注意。
“首先,我们是客人,在别人家食宿,要讲规矩;其次,我并没有说错,你不能指望这些老外跟你一起哭哭啼啼;最后,希望你还记得你是一个公安厅长的夫人,该注意的地方,不要总让我来提醒你。”南泽雨面无表情地说。
而这些话听在陶白荷耳朵里,客气得近乎于恶毒。她抓住南泽雨的手臂,有些激动地说:“我爸刚走,你就……你就这样对我?”
南泽雨叹了一口气,“白荷,你都36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陶白荷盯着丈夫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来,但丈夫的目光坦然而又从容,就像是一汪不惮风雨的深潭。这让她意识到一件事:南泽雨并没有在跟她开玩笑。按照她以往的性格,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至少要大闹一场,但此刻她并不打算这样做,因为她从丈夫的话语中嗅到了一种“警告”。
她眼圈一红,忽然喝了一大口酒,“我知道了。你别那么凶,你看看高总对小游的态度……”
南泽雨冷笑一声,“你确定要我学高靳?”不等妻子回答,他又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当初向你求婚,可是说的中文,而且还叫了你的名字。”
“那又怎么样?”陶白荷瞪大了眼睛,“我又不会说别的语言。再说你本来就是中国人,求婚难道不该说中文吗?”
“高靳和游津兰也是中国人。”南泽雨冷冷地说,“而且这两人的英文显然都不怎么样。你听高靳说英文,不觉得像个卖菜的?”
“也许高总是想让这些老外听懂呢?也许是想让小游印象深刻呢?或者就是想装腔作势。”陶白荷反驳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小游英文不行?她之前不是跟一个有名的老外学画画学了好多年吗?就算老外会说中文,那小游的英文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还有,你别忘了,她可是千枫学院的老师,那些老师都很厉害的!”
南泽雨哑然失笑,“白荷,你总是这样……单纯。”他把“好骗”两个字咽了回去。“我反正从来没听游津兰说过英文,她平时说话也从来没提过她的出国经历。虽然她昨天帮高襄绮打了急救电话,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她用了翻译软件呢?现在的手机这么智能。这样看,高总用英文向她求婚,不就很诡异了吗?”
陶白荷若有所思,“难道高总也怀疑小游的英文水平,所以要试探她一下?”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南泽雨说,“你忘了我刚说的另一件事情了吗?他求婚的时候,没有喊游津兰的名字!当然这点我不太确定,因为当时我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听他的发音,没有说中文拼音。”
“好像是没有叫小游的名字,我也没听到。”陶白荷摸了一下手臂上搭着的披肩的流苏,“会不会是高总不好意思?”
“他都当众求婚了,会不好意思说名字?”南泽雨讥讽地说,“一般情况下,求婚最好是用两人都熟悉的语言,最好能说出女方的名字,这样才显得庄重,而且正式。我相信高靳这样见过世面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些。”
“不说名字也没什么吧?”陶白荷想了一下,“但是说英文确实有点奇怪。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故意选择一种两个人都不熟悉的语言……”
“那就说明,高靳并不是真心想求婚。”南泽雨斩钉截铁地说,“我只是很好奇,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游津兰?”
这时,高靳的笑声从南泽雨背后响起,“我们刚才正说到模范夫妻的话题呢,侯爷您看,这里不就有一对现成的例子!”
万国侯微笑颔首,“的确,南厅长夫妇是我辈典范。”他环顾着四周,“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南厅长这样的女婿都是最受欢迎的。”
南泽雨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他看万国侯的表情不像是在讥讽,高靳的反应也不像是听到了他和陶白荷的对话,于是耐着性子寒暄了几句。
陶白荷对他们的对话不感兴趣,便用手遮挡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月漱落见状,体贴地说:“南夫人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要上楼去休息一下?”
陶白荷点了点头,“我喝了酒就会犯困,真不好意思。”
南泽雨本来不想管陶白荷,但又不愿让人觉得他对妻子过于冷淡,于是便揽住陶白荷说:“我送你上楼。”
两人一同走上了楼梯。
南泽雨看陶白荷一脸倦意,有点同情地说:“这种例行的节日宴会也不重要,你一会儿就别下来了,好好休息吧。要是饿了,就跟仆人说。”
陶白荷一手牵着长裙的下摆,一手举着酒杯,不咸不淡地说:“我又不会说英文,怎么跟仆人点吃的?”
南泽雨知道她是在挖苦自己,也不生气,只是笑了一下,“那你给我打电话,我帮你点。或者,你可以直接跟月总管说,让她安排。”
说话间,两人走上了三楼。陶白荷在走廊里的一扇窗户前停了下来,“又下雪了。”
“是啊,魔都已经好久没有下过这样大的雪了。”南泽雨的表情变得温柔了几分,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可惜,这样的美景,爸看不到了。”陶白荷说着,低声抽泣了起来。“我就不明白了,说什么窗户从外面打不开,监控里看不到可疑的人,房间里没指纹,这不是鬼扯吗?美国的科技那么发达,警察的侦破技术应该是最先进的!”陶白荷抽抽搭搭地说,“为什么就是抓不到凶手?”
南泽雨无奈地说,“今天去警局,警察也说了,dna鉴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你就不要再纠结了,好吗?”他放缓了语气,“早点接爸回家,入土为安。”
“我不想回去。”陶白荷越哭越大声,“回去以后,你肯定又是没完没了地工作,姣姣不是上通告、演出,就是上课。你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忙,我怎么办?让我在家里对着佟妈发呆吗?”
南泽雨有点头疼地皱起了眉毛,“你想出去上班?”
陶白荷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想回学校去读书吧?”
“怎么可能!”陶白荷止住了哭泣,“我就是烦嘛,烦得要死。”她用通红的眼睛盯着南泽雨,然后说了一句让后者大吃一惊的话,“要不,我们再生个孩子?你不是一直想要儿子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要儿子了?你伤心过度,变糊涂了吧?”南泽雨板起了脸,“白荷,你不要总是跟我闹,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忙的,不可能一直顾及你的情绪。”
“为什么不能呢?就因为我爸去世了?”陶白荷的眼睛里含着泪水,“你到底是跟我结婚?还是跟我爸结婚?02年的时候,你不是很积极吗?为什么现在像变了一个人?”
南泽雨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要跟我提02年。”
陶白荷用手背擦去了眼泪,“怎么了?敢做不敢认?”她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放在了窗台上。
“当初,是谁不顾我有男朋友,对我穷追不舍?是谁说不在乎等我多久,只要我肯给一个机会?是谁千方百计送我礼物,博我开心?又是谁成天跟在我爸身边,拼命表现自己?”陶白荷带着酒意说,“哼,我当初可不是只有你一个选择!”
南泽雨沉下了脸,“你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陶白荷忽而一笑,“你做的事情,我很清楚。要不是得跟你结婚,我也不至于害他坐牢,更不会让他白白丢了性命!”
“陶白荷!”南泽雨厉声喝道,“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
“好啊,你来啊,想骂我?还是打我?”陶白荷仰起了脸,“别人还夸我们是模范夫妻呢,哈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砰”的一声响起,吓了两人一大跳。两人一齐转过身去,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南泽姣——她的脚下是碎了一地的花瓶。
南泽雨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他不知道女儿听到了多少,只好先堆出一副笑脸,“姣姣,你都睡了大半天了,是不是饿了?”
南泽姣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几点了?”
“六点一刻。”陶白荷快步走到了女儿身边,“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南泽姣仍然一脸懵懂,像是还没睡醒。“下面怎么有音乐声?在办party?”
“今天是情人节,侯爷很早就安排了宴会。”陶白荷急忙说,“他们不会玩到很晚的,你要是嫌吵,我给你换个房间?”
“不用啦,我睡够了。”南泽姣伸了个懒腰,“不过是有点饿了,我等下换衣服下去吃点东西。”
“那我陪你去。”陶白荷像生怕被人抢走女儿一般,护住了南泽姣,“走,妈妈陪你去换衣服。”
南泽姣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南泽雨,“爸爸,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声音好大。”
“没什么。”南泽雨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我们在说游老师的事情,刚才你高叔叔向游老师求婚了。”
“呀!”南泽姣惊奇地说,“那襄襄姐姐肯定很高兴。”她转头看向窗外,“还在下雪啊?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怎么了?你想出去玩?”南泽雨趁机向前走了一步,“我现在开车带你出去?”
“我不想玩。”南泽姣说,“我是想去医院看看襄襄姐姐,她应该醒了吧。”
“你高叔叔早上去看过了,好像情况还可以,说不定过两天就能出院了。”陶白荷插嘴说,“外面很冷的,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别折腾感冒了,回国还要忙的。”
就在这时,大厅里,万国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便对高靳说了句“失陪”,然后走出大厅,进入了走廊。见左右无人,他才按下了接听键。
“我找到西园寺了,侯爷。”说话的人是e1,他似乎在一个不太方便说话的环境里,因为他说的是德语,而且声音不大。
“好。还要多久?”万国侯用德语问道。
“我会尽快的。”
“梵蒂冈那边有收获吗?”万国侯看了一眼手表。
“对不起,侯爷。”e1有些羞愧,“我没有找到明确的关于‘r’的记载。”
“没关系,这不怪你。”万国侯安慰了e1几句,才挂掉了电话。
“侯爷。”月漱落端着托盘出现在万国侯眼前,“可找到您了。这是青蔗汁,您最好喝一点。”
万国侯看着那颜色诡异的液体,皱了皱眉头,“我没喝多少酒。”
月漱落看出了万国侯的抗拒,“那我去给您换成酸奶?”
万国侯忍俊不禁,“月总管,你是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在照顾吗?”
月漱落抿嘴一笑,“谁让您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
这句话让万国侯心中一动,“月总管,你读过《红楼梦》吗?”
“当然读过。”月漱落点点头。
“刚才看到南泽雨夫妇,我就忽然想到《红楼梦》了。”万国侯感慨地说。
“梧桐叶落分离别,恩爱夫妻不到冬。本来是用来形容‘竹夫人’这种纳凉用具的,不过,用在南厅长夫妇身上,也挺合适。”
万国侯捧腹大笑,“你真是个人精,我还没说竹夫人,你就猜到我的意思了。”他欣赏地打量着月漱落,“还好你不是我的敌人。”
月漱落神色如常,“侯爷,您总是爱跟我开玩笑,也不怕我生气。”




万国侯传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南瓜马车
南泽姣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心不在焉地吃着水果沙拉。尽管陶白荷和南泽雨都一再表示很想陪在她身边,但她最终还是以“还想睡一会儿”为借口,坚决地回绝了父母的请求,并将食物拿回了房间。
她环顾着房间里明显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而特意布置的摆设:粉色的纱幔窗帘、亮闪闪的水晶吊饰,还有用绸缎做成的糖果色系花朵靠垫,都充满了浪漫的少女气息。
但她现在一点儿也不心动,因为陶无法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想到外公,南泽姣又有点想哭了。南泽雨父母早亡,长期以来,她身边的老人只有陶无法和陶无天。而在陶无天搬进养老院之前,她就已经隐隐地感觉到陶无天不太喜欢南泽雨了。她曾经问过陶白荷为什么,陶白荷告诉她,陶无天的腿受伤后不得不停止了警察的工作,而南泽雨恰好是警察,所以陶无天看到南泽雨就不免伤感。
南泽姣曾经对这套说法深信不疑,天真的她甚至努力避免在陶无天面前提到与警察有关的东西,以免伤了老人的心。所以,当陶无天在生日那天突然自杀时,就像有一枚看不见的钉子,深深地扎进了南泽姣那稚嫩的心。
陶无天尸骨未寒,陶无法又走了。
心肌梗塞对南泽姣来说,是个无比陌生的概念。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睡,睡了哭,折腾了一晚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去做个头发的功夫,外公就没了。她有点倾向于陶白荷的说法——眼睛手术不至于危及生命,但她从南泽雨的脸上又看出了一种笃定,那就是外公的死并没有什么蹊跷。
她将盘子放到桌上,然后伸手拉开了礼服背后的拉链,想要换上睡裙。
“叩叩。”有人敲门。
“我要睡了!”南泽姣大喊了一声。
“是我,姣姣。”门外传来谢狂心的声音。
南泽姣赶紧将拉链重新拉好,接着跑过去打开了门。
“我能进来说吗?”谢狂心还穿着礼服,显然是特意溜上来看她的。
南泽姣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谢狂心进了房间,“狂心哥哥,我不太想聊天。”她情绪低落地说,“我也不知道聊什么。”
“我不是来找你聊天的。”谢狂心急急忙忙地说,“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南泽姣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事?”
“我知道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因为你觉得自己没有见到外公最后一面,对吗?”谢狂心的语气如往常一样轻佻,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泽姣,像是在观察对方的反应。
南泽姣抽了一下鼻子,同时瘪了瘪嘴,眼看就要哭了,“狂心哥哥,我们能不能不聊这些?”
“如果说,我有办法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你信不信?”谢狂心将双臂交叠在胸前。
南泽姣不高兴地说,“你不要拿这种事情寻开心,好吗?我要生气了。”
“怎么会呢?姣姣,我真的有办法,不过要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了。”
南泽姣直视着谢狂心的眼睛,感觉到了对方的认真。“你……说的是什么办法?”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要是你想通了,那你就得配合我。”谢狂心后退了一步,靠在门上。
“配合你?”
“现在是七点整。”谢狂心看了一眼手机,“你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如果你爸妈找你,你就说你要休息。总之,等到九点半的时候,我给你发信息,你得跟我出去。”
“去什么地方?”南泽姣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谢狂心的眼睛里闪动着意味深长的光芒,“你要是想见他最后一面,这件事你一定不能说出去。”他加重了语气,“如果你信得过我,你就跟我出来;如果信不过,那就当我没说过!”
南泽姣低下头想了几秒后,重新抬起了头。“好,九点半的时候,你来找我。”
两个半小时之后,一辆钛银色的跑车悄无声息地从车库里开了出来,然后径直停在了宅邸的大门口。南泽姣早已换上了一套轻便的休闲装,收到谢狂心的信息后便机警地溜出了大门。
一坐上副驾,南泽姣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狂心哥哥,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嘘。”谢狂心低声说,“很快你就知道了。”周遭并没有其他人,但他那刻意警惕的神色还是让南泽姣感到了紧张。她咽了口唾沫,系上了安全带。
谢狂心像是打定了主意,在到达目的地之前绝不开口。他将车开得飞快,南泽姣只得忍住满肚子的疑问,无聊地东张西望着。
道路两侧的树木上都堆积着厚厚的白雪,在昏暗路灯的照射下,显得幽深莫测。高大的树冠和旁逸斜出的枝条组合在一起,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南泽姣收回了视线,尽量不去想那些恐怖的都市传说。
“想听歌吗?”谢狂心注意到了她的不安,“还是电台?”
“不想听。”南泽姣干脆地说,“我就想快点见到人,看看你是不是在逗我玩。”
“当然不是。”谢狂心正色道,“你觉得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么?再说了,今天可是情人节,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干嘛要逗你?”
“情人节啊……”南泽姣喃喃地说,“我还是第一次过呢。”
谢狂心张开嘴,又立刻紧紧地闭上了,同时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怜悯。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一条喧哗的路上。南泽姣好奇地打量着路两旁的建筑,“这里怎么有点像是厂房?”
“你猜对了,这里以前的确是个工厂,不过,现在这里是夜店一条街。”
南泽姣吓了一跳,“夜店?你要带我去夜店?”
谢狂心这时已经停好了车。他解开安全带,面朝南泽姣说道:“姣姣,我骗过你吗?”
南泽姣摇了摇头,“狂心哥哥对我一直很好,我都知道。”
“那你就放心地跟我走吧。”谢狂心笑了一下,眼角的泪痣跟着眼睛上扬,就像是云朵在追着太阳奔跑。
两人走到了一间橙色房子的前面。房子的外墙被彩灯修饰成了圆形,乍一看像一个巨大的南瓜。
南瓜房门口站着几个正在聊天的彪形大汉,天气很冷,但他们好像并不在意,其中领头的甚至光着膀子,只穿了一件毛茸茸的牛仔马甲。他露出的手臂粗壮得如同象腿一般,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纹身。他染了一头半红半绿的头发,这让南泽姣在心里暗暗发笑,“红配绿,赛狗屁!丑死了都。”
“这里不卖尿布。”“红配绿”大汉不怀好意地说,“去找你妈要。”
一群人哄堂大笑。
“我们走吧,狂心哥哥。”南泽姣害怕地拽着谢狂心,“换一家。”
谢狂心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南瓜姨的朋友,是她叫我来南瓜马车的。”他的英文发音并不算标准,但他自认为对方能够听懂。
“红配绿”警觉地瞪着谢狂心,“南瓜姨是你随便叫的?”
“真的是南瓜姨叫我来的。”谢狂心一面镇定自若地说,一面靠近了大汉,大汉立刻后退了一步。“呶,你看。”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用100美元钞票折叠的纸南瓜,递到了大汉面前。
大汉迟疑了两秒,伸手接过了折纸南瓜。“在这里等着。”他恶狠狠地说,然后转身一摇一摆地走进了南瓜房。
房子的墙壁似乎很厚,阻隔了吵闹的音乐声。南泽姣在门外冷得直跺脚,她很想回到车上,但又实在想见识一下谢狂心所谓的“最后一面”。她将两只手捂在脸颊上,直感觉自己的脸蛋都快要冻麻木了。
尽管大汉只进去了几分钟,但南泽姣却感觉像过了一夜那么漫长——“行了,小娘们,进来吧。”大汉晃动着那一头鲜艳的短发,冲谢狂心说,“no.47。”
谢狂心没有理会那充满恶意的调侃,只是冷淡地点了一下头,接着,他拉起南泽姣的手,径直走进了橙色的“南瓜马车”。
“嘣嚓嚓”的音乐声吵得南泽姣的脑袋都快爆炸了,艳红色和炫紫色的灯光交替闪动,频率之高,几乎要晃瞎她的眼睛。许多化着浓艳烟熏妆的美女在她身边扭来扭去,她们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一些说不出来的味道,强烈地刺激着她的鼻腔。不知是谁的长发拂到她的脸上,柔软的发丝上沾染着细碎的金箔一样的装饰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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