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侯传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幽篁小筑
南泽雨沉默了一会儿,“我同意您的说法。”
“那么,关于赔偿金额……”
“叩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万国侯的话,他不悦地看向了门口,“请进。”
一个人影快速地冲了进来,是陶白荷,“老公,你醒了?”门口站着有些尴尬的k1,显然,他为自己未能拦住陶白荷而感到懊恼。
“南夫人。”万国侯站了起来,“南厅长刚醒。”他朝k1摆了摆手,后者会意地带上了门。
“老公!”陶白荷冲到了床边,“你昨晚吓死我了。”她在床边坐下,“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你不是很久没头痛了吗?唉,都怪我,我以为你没事了,这次出来也没想着带药。我听人家说,带药不容易过海关,我就想着不行就过来再买。结果一过来,爸爸又……”
“我没事。”南泽雨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同时岔开了话题,“姣姣呢?”
“小谢在陪她。这丫头冒冒失失的,昨晚在房间里吃东西打破了盘子,还不肯告诉我们,非要自己收拾,结果把手划破了,早上我才知道。”
“怎么会划破手呢?”南泽雨紧张地坐直了身体,“是不是伤心过头了?伤口深吗?包扎没有?”
“有小谢帮忙,都处理好了。现在两人正在商量明天去看高襄绮的事情。”
南泽雨长出了一口气,“谢狂心还真是对姣姣不错,多亏侯爷教导得好。”
陶白荷看着南泽雨那仿佛是在一夜之间冒出来的胡茬,有些心酸,“你跟姣姣都不让我省心!特别是你,为什么把我最喜欢的铂金包丢在地上?”
南泽雨没有想到她会当着外人的面肆无忌惮地撒娇,他迟疑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白荷,你来得正好,我和侯爷正在商量关于赔偿的事情。”
“赔偿?”陶白荷像是终于发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一样看了一眼万国侯,“就按照美国的惯例吧。”
万国侯耸了耸肩,“很遗憾,像陶老先生这样的非美国公民发生非医疗事故的意外,很少有赔付成功的先例。”
“这还不算医疗事故?”陶白荷提高了声音。
“是不是医疗事故,不由我说了算,当然,也不由南夫人说了算。如果南夫人希望将这件事上升到诉讼层面的话,那我只好请我的律师来和二位沟通了。”万国侯不紧不慢地说,“我可以向你们推荐几位胜率很高的律师,不过,需要提醒的是,他们的contingency fee也很高。”
陶白荷被这番话惊呆了,她看向南泽雨,“老公?”
“提成。”南泽雨也感到难堪,他翻译了万国侯这番话中唯一的英文单词,“白荷,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接着和侯爷谈。”
陶白荷听出了南泽雨是想要赶她走,便瞪了南泽雨一眼,“我要留下来。”
南泽雨不好当着万国侯的面发脾气,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么,侯爷,如果走诉讼的话,要花很长时间吗?”
“我倒是觉得,与时间相比,你们更应该考虑的是到手的金额。请原谅我说得这样直接,毕竟我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万国侯说,“更何况,我是拿二位当朋友的,至少目前如此。”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医疗事故的官司专业性很强,你们的律师一定会请专家来调查取证,而这种取证的费用很可能会高达几千美元。请注意,我说的是每小时几千美元。如果后期需要医学专家出庭作证,或者提交非常专业的论文做辩护材料,恐怕费用就更高了。而即便最后胜诉了,你们也无法得到全部的诉讼赔偿,因为医疗事故的诉讼提成向来不低。譬如说,拿到100万美元赔偿之后,你们也许要支付10万美元的取证和其他费用,然后还有40万美元左右的律师费。美国不同州在这方面的规定略有不同,具体的,我可以帮你们向我的律师咨询。”
两口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南泽雨开口道:“您之前说,像我岳父这种情况,很少有赔付成功的例子?
“是的。”
“那么就是说,还是有人获得赔偿了?”
万国侯走到了小圆桌旁边,但并没有坐下。南泽雨注意到他已经扣好了外套的扣子,“这家伙真注意细节,每次都是一坐下就解开扣子,一站起来就扣上。”他略有些佩服地想,“换成是我,真做不到。”
“但获得的赔偿并不算高。因此,我让我的律师参照美国公民的医疗事故赔付标准,设计了一个方案。根据这个方案,我将提供,1000万美元的赔偿。”万国侯平静地说。他语气之淡然,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1000万……美元?”陶白荷大吃一惊,“那不就是……”她忽然忘记了精准的汇率,只得求助地看着南泽雨。
“6500万人民币。”南泽雨说,“如果我没记错,大概是这么多。”
“也许。”万国侯说,“另外,我有个建议。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我想两位也很难直接带出境,所以,不如直接用两位的身份开个账户,我帮两位存在里面。出于我们都理解的原因,我建议将账户开在瑞士的银行。当然,这只是建议。”
“侯爷,请给我们一点时间。”南泽雨用目光制止住了想要说话的陶白荷,“过后我再给您答复,好吗?”
“当然可以。”万国侯露出了一个了然于胸的微笑,“那么,我要失陪一阵了。”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未完待续)
万国侯传 第二百七十四章 知恩图报
“真冷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的k1抱怨地说,“感觉我身上这件羽绒服是假的。”他打量着穿着厚大衣、戴着毛绒帽子的万国侯,“侯爷,您要是提前跟我说您要出来夜钓,我晚上就多吃一点了。现在我是又冷又饿,钓不动了。”
“你都抱怨一个钟头了,侯爷的鱼虾都被你吓跑了。”z翻了一个白眼,“就数你穿得最多,还叫。”
k1很不服气,“对温度敏感,是健康的标志!”
z哈哈大笑,“我敢跳下去冬泳,你敢吗?健康的小伙儿?”
“好了。”万国侯打断了两人,“再吵,我就把你们剁成馅儿喂鱼。”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各自做了一个鬼脸,便不再吭声了。
天空中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海面如同一块巨大的琉璃,被狂风撕裂出无数旋涡一般的伤口。不知疲倦的海风不怀好意地咆哮着,好似在吹奏怪异的号角,而黑色的海水更像是愤怒到失控的士兵,恶狠狠地扑向狭小的石矶。万国侯站在一块形如馒头的岩石上,手里握着一根长约5米的矶钓竿。他盯着那狂野的海面,就像在看一座冰冷而又毫无生气的坟墓。
“阿嚏!”
k1忽然打了一个特别响亮的喷嚏,吓了z一跳,“k1你干嘛呢?”
万国侯忍不住笑了,“k1,你去联系p,然后就在船上等我跟z吧。”
k1嘴硬地说:“我不去,我要跟您在一块儿。”
“你快走吧,你一会儿打喷嚏,一会儿怪叫的,侯爷还怎么钓鱼?”z没好气地说,“我就知道你是虚胖,那一身膘一点儿用也没有。”
k1大怒,“虚胖?我哪儿胖了?看你那胳膊、大腿,跟杀猪的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万国侯叹了一口气,“行了。”
两人识趣地闭上了嘴。几分钟后,万国侯忽然仰起头,看着漆黑的夜空,“钓到了南泽雨,这边的鱼儿就不上钩了。”
z咧嘴一笑,“反正您不亏。”
“但我还是疏忽了,没查到南泽雨有头痛的毛病。”万国侯提起钓竿,检查了一下,而后又甩回了水中。“管花薯、墨西哥鼠尾草、圆萼天茄儿、济楚草,这几种植物搭配在一起,目的是为了引发人的幻觉。”
k1纳闷地问道:“那为什么陶白荷没事?”
“因为她几乎不抽烟,也很少喝酒。”万国侯淡淡地说,“这几种花草只对老烟枪和老酒鬼有显著影响。我只想引发南泽雨的幻觉,并未打算惊动陶白荷。”
k1信服地点了点头,接着意识到在黑夜中万国侯可能看不见,便又赶紧说:“侯爷,您考虑得真全面。”
“可是结果并没有达到我的预期。”万国侯略带怅惘地说,“真是惭愧,居然没有查到南泽雨这个弱点。”
z立刻叫道:“侯爷,您这样说,那我要没法活了,调查是我跟k1的事情,要怪,也是怪我俩。”
万国侯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地说:“南泽雨知道许多不仁社的秘密,他平时做事肯定非常小心。实际上,从00年进入警界开始,他的这些秘密就不再好挖了,而长期头痛恐怕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才知道。”
虽然他的语气平淡,声音也不算大,但z和k1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悦z的脸色有些发白,k1则低下了头。显然,万国侯这种充满克制的愤怒十分令人胆寒。
“这不是你们的错。”看到两个男人不安的神情,万国侯改用一种温和的口吻说,“一个有准备的敌人,不会轻易被你们发现这个重要的弱点。”
z的脸色恢复了正常,k1也重新抬起了头。
“我们还是有收获的。”万国侯凝视着远处的海面,“现在,只等南泽雨收钱了。”
“其实,我很意外他没有拒绝您关于赔偿的提议。”z说,“南泽雨作为一个公务员,难道没有最基本的警惕吗?”
k1大笑着说:“所以你还是不了解我们东方人。东方人是不会随便拒绝的,因为拒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尤其是面对侯爷这样身份的人。”
“是吗?”z疑惑地看着万国侯。
“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我认为,南泽雨可能会把这笔钱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即便以后有人曝光他‘受贿’,他也不必担心。而且,你们要是看到陶白荷当时的表情……”万国侯冷笑一声,“我喜欢这样的对手,斗智斗勇才有趣,毕竟他是九条晴臣的儿子。”
“唉,九条晴臣对他两个儿子的保护真是做得到位,我们到现在也只知道南泽雨有头痛的毛病,另一个深居简出的小儿子听说是体弱多病,几乎没有人见过。”z恨恨地说,“南泽雨平常表现得好像他是独生子似的,真难缠。”
k1愣愣地听着两人的交谈,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高襄绮那张苍白的小脸,他心里一痛,下意识地问道:“那,侯爷,您下一步要怎么对付高靳?”
“等他回国再说吧。”万国侯装作没有听出k1的担忧之情,“也许他很快就要举行婚礼了,可怜的游津兰!”
“侯爷,我们要不要把游津兰给撤出来?”k1忧心忡忡地说,“我不放心她。”
“理论上高靳查不到她的过去,除非你做得不够好。”万国侯似笑非笑地说,“她的假身份不是你办的么?”
“我不是担心这个……”k1挠了挠头,“她是个女的。”
“别小看女人。”万国侯一本正经地说,“有些事情,只有女人办得到。而且,我认为应当给她这个机会,毕竟高靳害死了她的女儿。”
“对了,侯爷,t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吗?”z恰到好处地岔开了话题,k1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万国侯说。
“那我们过阵子去霓虹国,要不要带他?”
“嗯。”万国侯忽然一拉钓竿,“有了!”他急速地转动着鱼线轮。俄顷,一条扁圆形的银白色小鱼飞出了海面。
“立鱼!”z眉开眼笑,“有口福了!”他手脚利索地帮万国侯取下鱼,丢进了他们带来的水箱里。
“这个季节居然能钓上立鱼!”k1惊奇地说,“天气很冷啊,它溜出来干嘛?”
“愿者上钩。”万国侯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南泽雨正在“雪花”大宅里散步。或许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他感觉自己特别有精神,尽管已是深夜,但他却没有一点儿困意。
“南厅长?”
月漱落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他转过身去,看见了笑吟吟的一张脸。
“月总管。”
“需要我帮忙吗?”月漱落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个西餐盖。南泽雨立刻想到,她很可能是在给万国侯送甜点。
“不用,我随便逛逛。”他尽量不去接触月漱落的目光。
“好的,那我告退了。”
月漱落仍旧带着笑,南泽雨几乎要被她给笑得心慌了。他暗骂自己,“对她又没什么想法,慌个啥?”见月漱落要离开,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t在哪个房间?我想看看他。”
“二楼左边走廊,第六个房间。”月漱落迟疑了一下,“他很可能已经睡了,南厅长要不要白天再过去?”
“嗯,我知道了。”南泽雨颔首,“你去忙吧,不打扰你了。”
几分钟后,南泽雨走到了t的门外,他看了一眼手机,点整。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t的声音立刻传来。
“南泽雨。”
“我不太方便下床开门,南厅长请进来吧,门没有锁。”
南泽雨打开了门,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t。后者盖着厚厚的羽绒被子,脸色略显苍白。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床头柜上的一盏书灯在散发幽幽的乳黄色灯光。
“感觉怎么样?”南泽雨关上门,走到了床边。藉着床头的灯光,他仔细观察着t。
“没啥感觉,小case。”t满不在乎地说,“又不是要命的伤。”
“我听说你断了三根肋骨,一定很痛吧?”南泽雨感慨地说,“要不是你,我就没法这么悠闲地坐在这里了,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说话间,他已经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野兽都是无差别攻击,说到底,是南厅长福大命大,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t大笑了一声,立刻扯动了伤口,不禁疼得吸了一口气。
“我去叫人?”
“不用。”t慌忙说,“很晚了,没必要惊动别人,这也没什么。”
南泽雨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逞强,这才放心了一点。“本来前两天就该来看看你的,但是出了一些事,我抽不开身……唉。”
“我知道。”t小心翼翼地说,“是陶老先生的事情吧?”
南泽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春节很不太平,事情真多。”
t慢慢地坐了起来,“南厅长也受伤了,现在好些了没有?”
“我没事,跟你比起来,我这就是皮外伤。”南泽雨笑了笑,“等你伤好了,我请你吃饭。”
“那可不敢!”t连忙说,“侯爷要是知道了,会责备我的。”
南泽雨立刻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一顿饭而已,而且我就是想私下里表示一点感激之情,不需要让侯爷知道吧?”
t笑而不语。
南泽雨以为他不好意思,便又说道:“侯爷对你们不至于管这么严吧?难道你们和朋友吃顿饭,也得打报告等他批准吗?”
t摇了摇头,“不是的。侯爷并不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他踌躇了一下,“是我自己觉得私下跟南厅长吃饭有点不妥。”
南泽雨扬起了眉毛,“为什么?”
“南厅长,你知道我是通缉犯吗?”t说着,苦笑了起来,“国际刑警红色通缉令上的逃犯。”
南泽雨大吃一惊,“什么?”
t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我很感谢侯爷收留了我,不然我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逃命呢。”
南泽雨大感窘迫。对方这样信赖他,而他却不能轻易表态,房间顿时陷入了令人难堪的静默之中。
“南厅长,你不用觉得为难。侯爷有帮我稍微改变一下身份,不然,我怎么能跟着他到处跑呢?”t看出了南泽雨的尴尬,“当然,如果南厅长要对我公事公办,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南泽雨假装生气地说,“只要你之前不是在中国境内犯的事,那我也管不着。”
t眨了眨眼,“我之前在霓虹国住了三年多。”
南泽雨皱了一下眉头,“你是在霓虹国犯的事?”
t长出了一口气,“南厅长,你不必问这么细。总之,我是觉得,以我这个特殊身份,跟你在外面吃饭,不是太合适。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了,容易做成‘大文章’。”
南泽雨想起了《申友晨报》,顿时有些心烦。他沉吟了一下,“你在霓虹国呆了那么长时间,日语应该不错吧?”
“还可以。”t谦虚地说,“南厅长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什么。”南泽雨习惯性地用左手敲了两下椅子的扶手,“你在霓虹国的时候,用的什么化名?”
t的笑容渐渐褪去,“南厅长,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放心,我不是要查你。”南泽雨解释道,“我想帮帮你,看能不能把你的名字从通缉名单里去掉,或者降一级。我和霓虹国方面有工作上的合作,多少也有几个能用的人。”
“非常感谢!但南厅长不需要为我做这么多。”t说,“我虽然没当过警察,但我想,在这个圈子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真心不想给你添麻烦。”说完,他用手掩住嘴,打了一个哈欠。
南泽雨见他说得坚决,而且还表现出了倦意,只好站了起来。“那你先休息吧。我南泽雨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今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
t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南厅长请放心,我会的。”(未完待续)
万国侯传 第二百七十二章 噩梦重现
南泽雨猛地一下坐了起来。他的额头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前胸和后背也都湿透了。他惊慌失措地看向身旁睡得正香的陶白荷,接着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他狼狈地抹了一把汗,然后慢慢地躺了下去。
窗外一片静谧,显然仍是深夜,而南泽雨却没有了倦意。
“太逼真了。”他后怕地想,“这个梦太逼真了。”逼真得像是他亲眼所见。
梦的主角是个学生模样的小男孩,看不清是几岁。他手里举着气球,奔跑在公园里,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的父母。
男孩的父亲还很年轻,他穿着轻便合身的休闲装,挽着妻子不紧不慢地走在男孩的后面。
小男孩很快就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只静静地蹲在长椅上的橘色的猫。橘猫正在晒太阳,身上还算干净,并且不像一般的流浪猫那样怕人。他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橘猫立刻睁大了眼睛,仿佛是在观察他。
小男孩被吸引住了,他将气球的飘带系在长椅的扶手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在橘猫身边坐了下来。“喵。”他模仿了一声猫叫。
橘猫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显然,小男孩的叫声对它毫无吸引力。
男孩的父亲似乎心情极好,他在妻子耳边说了句话,逗得后者笑得露出了一口小虎牙。看到妻子的笑容,他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而后他才发现儿子在逗猫。
“邦彦,你在做什么?”
“父亲,我在看它是不是流浪猫。”小男孩迟疑地将手放到了橘猫的头顶上,橘猫缩了一下后颈,但并没有躲开。小男孩开心极了,轻轻地抚摸起了这毛茸茸的小生命。
“脖子上没有项圈吗?”说话间,男人已经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他蹲下来,检查了一下橘猫的身体。“咦,还挺干净。”
“是吧?父亲。”小男孩扬起小脸,“我可不可以把它带回家?”
“那要看你母亲同不同意了。”男人忍住笑,看向妻子。
“这么快就把皮球踢给我了?”女人假装生气地说,但眼角和眉梢都带着笑意。
小男孩从母亲的脸上读到了默许,便赶紧把橘猫抱了起来,“那一言为定啊,不许反悔!”
“先说好,我只管给它做点吃的,洗澡、除虫、大小便,可都是你的事。”
“没问题!”小男孩响亮地答道,“我肯定把它照顾得好好的!”
“邦彦,你帮小猫起个名字吧。”女人爱怜地蹲下去帮小男孩重新系了一遍鞋带。
“我想想。”小男孩挠了挠头,“叫什么好呢?”他低下头看了看怀里的橘猫,然后抬起头到处张望着。红白相间的气球引起了他的注意,接着他眼睛一亮,“吉斯!就叫吉斯!”
男人一怔,“这是什么名字?急死?”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女人就笑得不能自已了,“你忘记邦彦最喜欢的动画片了吗?吉斯是里面的一个角色呀,穿红色战斗服的那个,对吧?”她温柔地看着小男孩,目光里满是丝绸一般的慈母柔情。不知为何,她解开了小男孩系在扶手上的细绳,将气球牵在了手里。
小男孩得意地说:“对啊,那个就是吉斯。”
这时,天空似乎变暗了,俄顷,小男孩注意到父亲手里握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由两根长筷子组成,中间连着两根细细的皮筋。
小男孩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父亲?”
“这是吹泡泡的,你不是最喜欢吹泡泡了吗?”男人说着,将这个“泡泡机”浸入了一个深桶。一秒后,他取出了“泡泡机”,上面生出了一个巨大的肥皂泡。
小男孩来不及想为什么父亲会带桶来公园,他只是放下怀里的猫,兴冲冲地接过了“泡泡机”,“好大的泡泡!真厉害呀,父亲!”他激动地小跑了几步,但肥皂泡并没有破掉,而是带着五彩斑斓的梦幻柔光,轻轻飘荡了起来。
玩了一会儿泡泡后,小男孩想起了自己刚收养的小猫。“糟了,吉斯呢?”他扔下泡泡机,慌慌张张地寻找着。
“喵呜。”他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猫叫。“吉斯!”小男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他的脑海中轰然闪出一幅画面:一张小小的年历卡,上面印着五个身穿不同颜色战斗服的飞行员,他们身后站着巨大的机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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