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贺术海东平时总和刘黑狗在一起,算得上哼哈二将,贺术海东南征后没有回大梁,而是前往何五郎军中。
罗青松和林中虎进外院牵马地时候,刘黑狗正好也在外院,他就让江小六留在外院,自己牵着战马跟随着罗青松和林中虎一道走出望城驿站。
黑雕军亲卫队跨下坐骑均是来自若尔盖的强壮战马,特别是“风之子”,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清晨奔驰在平整的官道上,真如风一般灵动,跑了约莫一里,马力犹健,侯云策一时兴起,快马加鞭,继续在官道上驰骋。
跑到约两里之时。官道上突然出现一支骑兵队伍,这支队伍四人一列,速度极快地向大梁方向驰来,官道虽宽,四名骑手并排行驶却把官道全部堵住,侯云策等人连忙勒住战马,但是这支铠甲整齐的骑兵队伍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朝着侯云策等人便冲了过来。
罗青松提马上前。喊道:“来骑停下,这是”
骑兵队伍没有任何反应,仍然势不可挡地冲了过来。侯云策久习《天遁功》,视力极佳,他已经看到了领头一名军官脸上挂着冷酷的笑容。
好汉不吃眼前亏,侯云策大喊一声:“快闪。”带马跨入官道旁的草丛之中,刘黑狗、林中虎两人也跟着窜进草丛之中。
罗青松也意识到危险,连忙把朝路旁掉转马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战马刚好转身,战马的腰部已被具装战骑狠狠撞上。罗青松遇险不乱,在战马倒地瞬间,借着被撞之力,极快地往路边滚去,他在草丛中抬起头时,只看到无数马蹄从眼前晃过。自已的战马被撞到路边,受伤颇重,一动不动地倒卧于地,眼见不活。
骑兵没有旗帜,可是从盔甲来看,必是禁军无疑。
侯云策和罗青松、林中虎是出来溜马,长弓放在望城驿站,而亲卫队所佩发的五虎上将弩是巷战利器,侯云策不愿轻易示人,就让亲卫队把五虎上将弩全部集中放在大梁侯府,因此,侯云策、罗青松和林中虎只是带着随身腰刀,唯有刘黑狗这个箭痴带着硬弓。
侯云策骑马立在草丛中,怒火中烧,对弓不离身的刘黑狗道:“射马。”
刘黑狗取下长弓,也不瞄准,对着骑兵队连珠般发射。
这一支骑兵队是殿前司的人马,领头之人是殿前司散员都指挥使王彦升,王彦升是西蜀人。从小习武。长于用剑,有“王剑儿”的美称,是杨光义手下有名的悍将,他最喜欢带着骑兵队在官道上横冲直闯,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在老虎嘴里拔牙。
刘黑狗手持硬弓,箭如流星,追着马队而去。
箭弦数响,两匹战马倒地。
罗青松如猛虎一般扑了过去,对着倒地的军士一阵拳打脚踢。罗青松地搏击之术在两万黑雕军也属顶尖,此时闪电般出手,落地军士被打得昏头转向,满地找牙。
罗青松抢过长弓和箭匣,朝侯云策身边跑去,把长弓和箭匣扔给侯云策和林中虎。他俯身看马,见战马已经不行,拨出匕首,刺入其要害处,帮助伙伴解除了痛苦。
此时,禁军骑兵队已经发现异常,在远处停了
第241章 谣言
大武朝以来,商业已经颇为发达,帝国境内的商业市场分为几大类,一是两京市,也就是长安城内的西京市和东京市,其中东京市是四方财物的聚集处,有二百二十个行,商业繁盛之极;二是州县市,在州县市中也有广州市等极大的市场;三是草市;其他还有行市、墟市、亥市、庙会等等。
侯云策等人无意中进入的就是草市。
此草市位于两条官道的交接处,虽然时间尚早,却已聚集了不少村民,有的挑着担,有的提着几把青菜,有的在买农具,还有的背着碗或其他杂物,林林总总,都是百姓家中常用之物。草市多是在交通便利的地点自然形成,是村民们交换财物的场所,同时,也是村民重要的社交场所。大林朝颇有大武遗风,草市熙熙攘攘,有老有幼、有男有女,热闹得紧。
侯云策、刘黑狗和林中虎牵着马,穿行在草市当中,这个草市就在大梁城外不远处,每年春天,总是众多的达官贵人要到郊外来踏春,这一带的村民们自然比偏僻地区的村民见多识广。三人虽然没有穿官衣,但是长得天庭保满,脸上皮肤虽黑,却黑得油光水亮,所牵马匹,四肢发达有力,眼睛锐利,一看就知道是来自草原的战马。
这些村民不用猜想,也知道三人定是来自大梁城,非富即贵。于是,纷纷给三人让路。
草市有好几处热气腾腾的小餐馆,小餐馆极为简单,几张木板撑成一个矮木台,再用圆叶扇把炉火扇得火光四起,就算是一个临时餐馆,这些小餐馆多是面食,而且多是刀削面。随着一条条雪白的面条飞入滚翻地锅中,香气也就弥漫在草市内外。男女老少都站在木台旁,捧着粗瓷碗,“悉悉、呼呼”地喝着地道面食。
看着这一幕极具生活景致的画卷,侯云策突然想到了血肉横飞的战场。两者对比起来,真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侯云策停住脚步,看着一名肥胖汉子,托着一块椭圆形的白面。面条如飞天的仙女一样,在腾腾上升的水汽中反弹着琵琶。
“真的要三碗。”胖男人没有想到这三位城里人居然真要吃自己地刀削面,感到很是光荣,兴奋地对着同样肥胖的女人道:“放点小菜叶子,多放点老汤和猪油,要让几位贵客尝尝老刘家的手艺。”
灰色的粗瓷碗,雪白的面条,绿色的小菜叶子。让还没有吃早饭的侯云策等人食欲大开,侯云策吃饭向来以风卷残云著称,谁知他放下粗瓷碗的时候,林中虎和刘黑狗碗中早已空空。
“最早跟着我地亲卫是陈猛和杜刚,他们两人吃饭也着实历害,和你们两人也相差不多。”侯云策满嘴是油,回忆着他们初在大名府的日子。
远处传来一个村妇的喊声:“黑狗,黑狗。快点回来。”
侯云策和林中虎有些诧异地看着刘黑狗。刘黑狗在大梁并无亲朋好友,只以为是另有同名同姓之人。村妇的喊声突然变成了怒骂:“黑狗。怎么又去吃屎,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真是恶心。”
一条大黑狗惨叫着跑了过来,一名强壮的村妇手持一根大棍,猛追大黑狗。
这一幕极为有趣,侯云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刘黑狗,“哈、哈”大笑起来:“刘黑狗,你这个名字太过土气了,今天我给你改一个字吧。”
刘黑狗现在已是亲卫队指挥使,也是有身份之人,可是刘黑狗这个名字让他常常羞于启齿,只不过父母取的名字,他本人不能轻易改掉,否则为大不孝,可是,若由侯相这等贵人改动自己的名字,则又是家族的荣幸。
侯云策想给刘黑狗取一个表示擅长射箭的名字,“刘羿,太文雅了,刘黑羿,也不太合适。”苦思一会,没有想到贴切之名,侯云策突然想起在《太白阴经》中看到的彀,就蹲下来,用石块在地上写了一个彀字,对刘黑狗道:“狗和彀的音相同,彀意为善射之人,不若就将刘黑狗改成刘黑彀,既不忘本,又能登大雅之堂。”
刘黑狗默记了一会,认真地把这个生僻字让了下来,然后对林中虎道:“从此,我就叫刘黑彀了。”林中虎“噗”地笑出声,道:“刘黑彀还是刘黑狗啊。”
正在这时,一大群人从草市东面穿了过来,有几个粗吼声:“大家快来看奸夫银妇,机会难得,大家快来看。”
一个嘶哑的声音拼命叫道:“恩将仇报,天理不容啊。”
没喊几句,似乎就被堵住了嘴巴。
草市本是一个大的自由市场,来草市的村民看到有热闹可以看,就全部围了过来,胖汉子也是极喜欢看热闹之人,恰好此时面馆无人,就对胖女人道:“你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胖女人倒是一个温和的娘子,知道郎君喜欢热闹,也不说话,过来守在面摊前面。
正在这时,又有两个村民来到了面摊前面,胖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王三郎,你们两人稍等一会。”说完,就跑去叫自己地丈夫。
胖男子满脸红光地跟着胖女人回到面摊前,道:“想不到陶郎中竟然勾引李家小娘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胖女人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道:“陶郎中是行善事的人,医术也这么好,怎么会去做这种事情,一定不会。”
胖男人摇头晃脑地道:“这种事也是丑事。家丑不能外扬,现在既然说了出来,自然是真的,李家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出了这种事情,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胖汉子想起娇嫩的李家小娘子,禁不住有些羡慕陶郎中。
侯云策在凤州、灵州之时,深感医生、工程师等各类专业人才严重缺乏。招揽这些人才总是不遗余力,此时听到这胖子夫妇的对话,随口问道:“这个陶郎中医术如何”
胖女人似乎对陶郎中极有好感,抢着答话道:“这陶郎中祖上是大武医学博士,医术高明得很,这十里八村谁没有受过他地好处,说他勾引小娘子,真让人难以相信。我看定是那家长舌妇乱嚼舌头。”
侯云策等人就牵着马来到人群之中,老实敦厚地村民看到三人的模样,自动地让开一条通道。
出现在侯云策面前地是极为熟悉的一幕,一对披头散发的男女被五花大绑,男的身上有许多伤痕。被堵住嘴正在“呜、呜”叫喊,女地则把头深深地埋下来,也看不清面目。
一名管家模样的男子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一对狗男女是如何通奸,这名奴仆口才甚好。活灵活现、唾液横飞,宛如一切事情都在他眼前发生。
一名旁观的村民讽刺道:“陶郎中即使真的通奸,也一定会偷偷摸摸,你怎么会看得这么清楚。邓管家在吹牛吧。”
另一名口尖舌利的小娘子接着道:“对啊,陶郎中若与小李娘子在院中私通,俗语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为何当日不把他俩一起拿了,而非要等到此时”
这名小娘子的父亲是一位读白了头也没有功名的读书人,平日最喜欢和家人饶舌,因此,这位小娘子说话也伶俐得紧。
这个陶郎中看来颇有些女人缘,围观人群中不少女子纷纷帮着他说话,嘤嘤喳喳,就如一群闹山的麻雀。邓管家当然没有诸葛亮舌战群儒地本事,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侯云策听见不少娘子七嘴八舌地帮着陶医官说话,感觉有些奇怪。他看到胖汉子又挤了过来,悄悄问道:“为何这些娘子都帮着这位陶郎中说话”
胖汉子很乐意回答这位照顾了生意的城里人的问话,道:“这个陶郎中最擅长看小孩子的病,附近村庄小孩子生病,都找陶郎中,去年,我家的二小子生病,就是吃陶郎中抓的药。”
侯云策心中一动,前一段时间小璐和宗林一起得病,吃了好些药,却一直没有好转,最后还是拖好了,这个陶郎中既然长于治小儿,倒是一个用得着的人才。
侯云策来到中原已有数年,对大林朝的社会情况颇为熟悉了,大林朝官府的正式组织只设到县一级,县以下地社会主要是由家族势力在维系,象这种男女关系闹出来的问题,多半是自行处理,官府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有心要帮助这陶郎中和这名小娘子,身为宰相也有好处,除了为数极少的人,没有多少值得顾忌之人。
那个管家站在高处,道:“我们家少郎说了,把陶七绑在这里示众,就是要让大家知道,陶七看上去人模狗样,其实勾引他人之妇,为人最是无耻。”
正在这时。响起了一些女子高亢地声音,道:“陶郎中的母亲和娘子来了。”如有一只无形的手分开了人群,两个哭哭啼啼的女子扑向陶郎中,却被几名强壮家丁挡住了。
中年女子冲了几次没有成功,回头对着围观的众人哭道:“各位乡亲,你们要说句公道话,陶七为人处世大家都知道,你们可要说句公道话啊。”
那名管家振振有词地反驳道:“若是按照规距。这等奸夫银妇是要被沉水塘的,但我少郎念到陶七也曾经行过善事,只是绑在这里示众,等集散了,就放陶七回家。”
中年女子跪在地上,对着邓管家道:“陶家可是有脸面地人家,你们这样做,是软刀子杀人啊。”见邓管家不为所动。中年女子拉长声音哭道:“各位乡亲,看到陶七多年行善的份上,帮我们孤儿寡母说一句话,啊、啊。”
不少村民们脸上都有些羞愧之色,有几人想上前。可是想了想李家的势力,又看了看邓管家身旁的几个牛高马大的家丁,均打消了上前帮忙的念头。
侯云策对刘黑彀使了一个眼色。刘黑彀统率亲卫队已有一年多时间,早非吴下阿蒙。他马上领会了侯云策意思,走上前去,对邓管家道:“刚才那位娘子说得好,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说他们通奸,到底捉住他们没有。”
邓管家留着两片小胡须,他见出来打抱不平之人身材魁梧,牵着高头大马,气度着实不凡,就拱手道:“这三位好汉定是路过此地,我们是李家庄的,这位陶七和我家少郎的三娘子有奸情,故而略作处罚。”
陶七见有人出头,猛地吐掉了布团,大喊道:“一个月前,小李娘子生病了。我去给她看了病,不过就开了两个药方子。今天一早,这伙人趁我不备,在我行医的路上把我绑到了这里。”
邓管家轻蔑地看着陶七,道:“别在这里吼叫,一年前,就有人风言风语说起这等脏事,这几天府上的人都说陶七和小李娘子有私情,这还能有假。”
一直低垂着头的小李娘子听到此言,猛地抬起头,道:“谣言,全是谣言,就凭着这些无凭无据的谣言,居然坏了两个人的清白。”
邓管家对刘黑彀道:“这小李娘子本是买来的奴仆,现在她做出这等事情,少郎也就不要她了,这是她的书契,谁若有十贯钱,就带她去。”
胖汉子盯着小李娘子直流口水,他盘算着自己的腰包,这十贯钱对于胖汉子来说可是一笔巨款。胖娘子对于胖汉子的心思揣摩得极准,她一把握住胖汉子
第242章 又一块碑
显德五年十一月,西部边境战云密布,凤州节度使冯继超所部、凤翔节度使王彦超所部,已经开始了紧急动员,所有将校全部被召回部队,每天都有大量侦骑和细作在大林和西蜀的边境线上活动。
西蜀军队不敢怠惰,慑于大林军兵威,就以汉中为据点,沉兵十万,节节设防,以抵抗大林军队随时可能会发起的进攻。
侯云策从凤州调到灵州之时,有一大半商人跟随侯云策的脚步迁往了灵州,留在凤州的商家多是在经营西蜀买卖。此时双方不断调兵谴将,眼看着大战再即,不少商家悄悄把大笔资金转移到灵州,这样一来,曾经火红一时的凤州市场已是人前冷落鞍马稀。
显德五年十一月中旬,坐镇潞州的昭义节度使李筠派兵突袭了北汉长清寨,攻占长清寨以后,李筠部东进磁州,围城不久,北汉磁州刺史李再兴就向大林军队投降。
长江之上,大林水师上百艘玄龙战船游弋自如,不断向南唐水师挑衅,南唐为数不多的西江战船也被击沉两艘,每次击沉一艘西江战船,大林水师总会砍掉几个死囚的脑袋,再送上一些银子,给南唐国主送过去。
南唐国主深惧大林,明知大林水师是有意为之,根本不是什么“误会”或“擅自行动”,无奈南唐水师实力不济,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自己吃,从此南唐水师更加保守,龟缩于金陵等水寨中,不敢轻易和大林水师交锋。
所有这些进攻,都是由侯云策暗中部署,目的是欺骗和麻痹契丹人,让其摸不透大林军的作战意图,不给其调兵谴将的时机。
夺取幽云十六州,是楚州夜谈制定的第二步重大战略,这是大林朝最高军事机密,除了林荣、范质、王溥、魏仁浦、侯云策、王朴、李重进、张永德和杨光义等人知道此事,在施放烟幕弹麻痹契丹人的同时,作战意图也瞒住了大林绝大多数重臣和前线将领,因此。不少耿介之臣、有识之士对于大林军队四面出击的战法,表示了强烈质疑,纳谏声不绝于耳,相关奏折也着实不少,这些纳谏声和相关奏折都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反响,却也没有大臣因为纳谏受到处罚。
十一月二日,轮到侯云策担任宰相执笔。也就是当天的首席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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