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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二月初,礼部侍郎刘成通带着二百名随从,从大梁出发前往西蜀,他的主要目的是考察西蜀地理、道路、城防和人口,次要目的是勒令西蜀交出杀害黑雕军将领吴七郎的凶手——唐门。在刘成通身后,大林数万雄兵已经渐渐地向西蜀集结,只要西蜀政权交不出唐门,就有了动手的理由。

    刘成通一行极为顺利,到了成都郊外之时,已是初春季节,天上下着靡靡细雨,道路旁的新叶绿得新嫩,就如小孩地皮肤一样。从高山深谷来到了一马平川地平原,其中的感官刺激让刘成通格外深刻。望着成都府地城墙,他不由得恢复书生本色,诗兴大发,呤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一辆辆花纹精美、颜色鲜艳的精致马车从成都府出来,不时从车内传出女子的笑声以及锦软西蜀音,车上之外透过车窗,望着满是风尘之色的刘成通,尽皆露出不齿之色。

    刘成通知道谁是真正的强者,并不理会这些马车中射来的不屑目光,心平气和地带着马队向成都城靠近。

    对于西蜀来说,大林是强敌,也是充满着攻击性的敌国,数年来,大林都没有使节到西西蜀,此次大林突然派礼部侍郎刘成通到成都,西蜀君臣皆摸不清头脑。

    在城外迎接大林使节的,是西蜀的礼部侍郎,他是一位面色苍白、眼神有些迷离的中年人,他的属下全部在亭子里站着,而他则躺在马车上,**一夜,耗尽了他的精力。亭子里坐着一位身穿便装的汉子,沉着脸,望着官道远方。

    “李将军,来了。”

    便装汉子剑眉微抬,仔细看了看不远处的马队,然后道:“去禀报孟侍郎,大林使节来了。”

    马车中的中年人正是礼部侍郎孟升,他微眯着眼睛,道:“知道了。”

    等到大林使节来到了面前,孟升这才懒洋洋地下了车,马车外阳光刺眼,他就用手搭在眉头上,没精打采地看着大林使节。

    大林马队停下来之后,队伍最前面的刘成通翻身下马,走到凉亭子前,郎声道:“我是大林正使,礼部侍郎刘成通。”西蜀孟升上下打量了一番黑不溜秋的刘成通,脸露不屑,半天才道:“刘侍郎远来辛苦,我是大西蜀礼部侍郎孟升,请跟我进城吧。”

    坐在凉亭子的汉子站起身来,冷眼打量两位礼部侍郎,心道:“大林果然是虎狼之国,连礼部侍郎都有久历沙场的凛然之气。”




第354章 太师的对联
    大林使节刘成通到了成都以后,西蜀国主孟昶不知使臣所来何意,索性把这些使臣晾在一边,先锉其锐气,然后再见面不迟。

    于是,除了礼部侍郎孟升偶尔露面,大林使节就在客房内无所事事。刘成通倒很沉得住气,既来之,则安之,每日到西西蜀礼部衙门去催问一次以后,就带着手下周游在成都府,成都府少经战火,繁华之处犹过大梁城,使团众人似乎皆沉醉于成都府的风光与美酒之中。

    成都是西南开发最早的地区,早在公元前四世纪,西蜀国开明王朝迁西蜀都城至成都,取周王迁岐“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之义,因名成都,相沿至今。

    公元前316年,秦国吞并巴蜀。公元前311年,秦人按咸阳建制修筑城垣。公元前106年汉武帝在全国设13州剌史部,四川在成都置益州剌史部,分管巴、西蜀、广汉、犍为四部。秦末、汉初成都取代中原而称“天府”。

    西汉之时,成都的织锦业已十分发达,设有“锦官”,故有“锦官城”即“锦城”之称;其他手工业如巢丝、织绸、煮盐、冶铁、兵器、金银器、漆器等手工业也很发达,人口达到76万户,近40万人,成为全国六大都市(长安、洛阳、邯郸、临洮、宛、成都)之一,“少城”为成都商业最发达的城区,那里商品堆积如山,商店、货摊栉比。此外,成都的文学艺术也达到很高的水平,司马相如、杨雄、王褒是当时最有名的学家。

    隋唐时期,成都经济发达。文化繁荣,佛教盛行。成都成为全国四大名城(长安、扬州、成都、敦煌)之第三位,农业、丝绸业、手工业、商业发达,造纸、印刷术发展很快,经济地位有所谓“扬一益二”(扬州第一,成都第二)。“西蜀绣”为全国三大名绣之一,“西蜀锦”被视为上贡珍品,产量全国第一。成都是中国雕板印刷术的发源地之一。唐代后期,大部分印刷品出自成都。

    大武年代,成都文学家云集,大诗人李白、杜甫、王勃、卢照邻、高适、岑参、薛涛、李商隐、雍陶、康术等短期旅居成都。成都开发了开摩河池、百花潭等旅游胜地,贞观年间在城北修建了建元寺,大武朝大中年间改名为昭觉寺,称“川西第一丛林”。

    西蜀主孟昶自小喜欢芙蓉,即位以后,在城墙上遍栽芙蓉。使成都四十里绵绣,故而,成都也被称为蓉城。

    如此名城,如此胜景,让见惯了大漠风沙的刘成通一时如入仙景。若不是有任务在身,或许他会乐不思周。

    西蜀礼部侍郎孟升本是皇族,祖上虽是北人,柔软地西蜀音早已渗入了他的血液和灵魂。大梁强,西蜀弱,与强敌使者接触,对孟升来说是一件极不自在的事情,他第一天态度倨傲,随后不知被谁奏了一本,触了霉头的孟升有些失了分寸,在刘成通又有些低三下四。

    进入了春季,成都飘起了蒙蒙细雨,几辆马车停在了成都南城武侯祠门前。

    孟升看着地上的积水,皱着眉头骂道:“混帐东西,怎么不把水扫掉。”

    等到下人们把积水清除干净,刘成通早已站在祠堂门口,祠堂外表极为普通,甚至有些沉旧,这与刘成通想象中的武侯祠不太一样。他的目光越过了红色的围墙。就见到了郁郁苍苍地柏树,刘成通头脑中不由得想起了杜甫诗句:“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孟升下了地,紧走几步才跟了上来,道:“这就是武侯祠了,刘侍郎请进吧。”

    两人并排着就走进了武侯祠,祠内古柏葱郁,殿宇宏伟,青瓦红墙,环境幽雅,树林庙宇间散布着无数的军士,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想必是为了迎接大林礼部侍郎而特意为之。

    上完了香,又随意地祠中转了转,孟升因宿醉而异常苍白的脸颊这才有些血色,他看着刘成通行走间,身体挺得笔直,顾盼之间颇有些威势,若不是知道刘成通是广顺年的进士,光从外表看,此人就如带兵打仗的军汉一般。

    孟升本人也是进士出身,见刘成通这个模样,不相信他有真材实料,总想考究他一番,笑道:“武侯祠是西晋李维所修,距令已有数百年,香火比不远处的昭烈寺旺得多,而关于此祠更是佳句迭出。”

    “杜甫有《西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白居易也有诗,先生晦迹卧山林三顾那逢圣主寻鱼到南阳方得水龙飞天汉便为霖,托孤既尽殷勤礼报国还倾忠义心前后出师遗表在令人一览泪沾襟”

    刘成通和孟升接触了许多天,深知此人是一个贪图享乐的贵家公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成都府,不知百姓之苦,更不知世事之难,若就当一个富家子也就罢了,偏偏因为是皇族还高居礼部侍郎之位,刘成通和孟升交锋数次,早已将孟升初见面时的嚣张气焰打掉。

    此时见到孟升摇头晃脑,刘成便通虎着脸,声色俱历地吓唬道:“孟侍郎是什么意思,为何念念不忘北伐,哼,不知你们何时北伐,也让大林做好准备。”

    孟升吓了一跳,自知杜甫这首《蜀相》确实不宜在大林侍郎面前吟诵,便有些尴尬地笑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意吟诵古人之句而已,请刘侍郎莫要见怪。”他在心中恨恨地骂道:“这个乡巴佬真是难缠。”

    孟升见刘成通沉着脸不说话,为了缓和气氛,便笑道:“武侯祠佳句甚多,却没有一个佳联,刘侍郎高才,何不为武侯祠题上一联”

    刘成通心中一动,此次到西西蜀前,侯云策特意召见过他,交待完正事以后,还特意吩咐要到成都武侯祠去看一看,并赠送了一幅有关武侯祠的对联,此时孟升请题写对联,刘成通再次揣摩了一会对联之意,就道:“在下从大梁出发前,侯相曾赠了一联给武侯祠。”

    侯云策权倾大梁,大林境内外已无人不知,在孟升心目中,侯云策不过是杀人如麻的武将,听说侯云策有一个对联,心中不以为然,口中道:“侯相赠对联,定是佳对。”

    刘成通微微笑了笑,来到大殿前,上了一柱香,这才高声吟道:“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西蜀要深思。”

    孟升脸上隐隐的笑容慢慢地凝固了,其实武侯祠里佳对着实不少,可是侯云策所赠之联实在是绝对,上联当指诸葛亮平定南中,用“攻心”使孟获臣服,称赞其真正懂得用兵打仗,下联是用“审势”来称赞其能审时度势制定宽严得宜的方针政策,以攻心和审势为纲,确实比一般宽泛地议论更有高明。

    孟升身边还有数名礼部官员,他们对于侯云策的佳联都心悦诚服,成都地理优越,生存条件极好,也就养成了成都人喜好文章喜好美食喜好逸乐的特性,因此,侯云策此联在呈向孟昶的同时,也在成都府内迅速传开,府内之人对于这位大林权相印象为之一变,这也算是无心插柳的结局。

    侯云策此联得自于太师,当时只是考虑此联适合用于西蜀,没有给刘成通说明此联是他人所作。当然,此联来自于前朝太师李甲,那是自然不能说的。侯云策也没有想到他在成都府的名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张扬,其目光仍然关注着大林朝内部,新盐政颁布以后,实际上削弱了部分拥有盐田节镇的经济实力,这些节镇自然心有不满,可是有了李重进和李筠两人的前车之鉴,没有一个节镇敢于再出面挑战中央权威,新盐政也就无风无浪地推行下去。

    侯云策掌握了朝局,身份一变,看问题的角度随即也就发生了变化,国内许多问题便尖锐起来,就拿军事体制来说,若依大武制,则面临着军事首领割据一方的危险,若不依大武制,边防又不太稳定。

    侯云策似乎也能体会到在林荣面临的艰难选择。

    当前,虽然禁军经过改造已一分为七,龙威军、汴河水师、铁骑军全部掌握在侯云策手中,但是仍有数万人由向训、袁彦、韩通等大将执掌,这些禁军随着形势发展,随时都可以变成新地异己力量。

    大林四面皆敌,必须要有一支强悍且团结地军队,改造禁军,成为便成为摆在侯云策面前的重要问题。l0ns3v3



第355章 折家将
    中书门下坐了满满一屋子官员,皆为当朝重臣,侯云策理所当然地高居其上,侃侃而谈:“高平大战以后,先帝整训了禁军,各位还记得此事吧,若没有经过整训,禁军也成不了精锐之师,没有这一支精锐之师,只怕淮河两岸还有南唐手中,幽燕十八州还在契丹人手中。再说,这一次整训禁军并不改动编制,也不撤换将领,只是让指挥使及以下的军官参加训练,料来各节镇不会有异议。”

    侯云策权势熏天,可是他作风倒也开明,特别是在议事之时很能听取意见,只要是就事论事提看法,哪怕争得面红耳赤,也不会被责怪,敢于直言的大臣反而会受到重用。

    长于纳谏,是明君最优秀的品德,也是一个王朝兴盛的标志,宰相王薄精读史书,他从侯云策身上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的贞观之治。

    既然有明君,则必然有直臣,当侯云策谈完了整训禁军的设想以后,王薄就实话实说:“侯相所言极是,如今大梁禁军确有整训的必要,刚才各位阁老各执一词,都有道理,就请侯相最后定夺,我突然想起了显德初年的禁军,当时禁军分为殿前司和侍卫司两部,虽然两部有数个军营就隔着一条街,又同为禁军,可是两军的口令、旗帜也略有不同,南征之时,就出现过口令不明导致的混乱,李相也因此受到些牵累,临老因这等小事毁了一世的英名,真让人嗟叹不已。”

    侯云策笑着打断了王薄,道:“王相所言极是,大家可别小看了这细微之不同。打仗是极为凶险之事,同时也有许多偶然性,若是口令、旗号有些差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到在战场上就极为致命,所以说口令、旗号是天大的小事。”

    在宰相面前随意插话,这是当年林荣才有的权利。如今王薄已经习惯了侯云策在众人谈话之时随意插话的做法,等到侯云策说完,王薄接着又道:“刚才侯相提议,每个节镇都要派出五个指挥使和两百名精兵到大梁整训,此时新盐政刚刚推行,不少节镇失了一大财源,心中已有怨言,此时又调牙兵入大梁。难免不心生疑虑,如果为北汉、南唐等国所利用,挑起内部不稳,这国事必乱。”

    王薄又加重语气道:“兵事,各节镇向来都敏感得紧。请侯相慎之又慎。”

    “节度使们多是大林忠臣,如二李一般的叛贼毕竟是少数,圣旨一出,这些节镇若敢不遵圣旨。便与叛乱无异,他们必然会考虑清楚。”

    侯云策眼中闪出一片历芒,语气也显得颇有些严历,“我们皆为朝廷重臣,若做事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只怕倒真地会被节镇老们记住,天下一统。必须要有强有力的中央政权,大武后期节镇之流弊,必须从现在得到根除。”

    王薄等人如何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林荣在世之时,不懈地执行着巩固中央弱化节镇之策,只是,林荣是名正言顺的皇帝,侯云策虽然权倾天下。毕竟不是皇帝。节镇若想反叛,借口一抓就是一大把。不可不慎重。

    侯云策见众人不语,放缓语气道:“指挥使整训以后是要放回去的,而每州两百名精兵,集中起来不过数万人,按照先帝之遗策,夺取了幽燕之后,就要向南方用兵,这些军士就是为了组建南大营而抽调。”

    “魏相,你任过枢密使,熟悉兵事,向各地征调精兵之事就拜托你来全权操办,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指挥使和两名军士都须是各地的虎狼之士。”

    魏仁浦恭敬地道:“先帝即位之初,也曾经整训过禁军,当时北汉和契丹趁我国新丧,在边境集结了重兵,先帝于是令山林之群盗皆可从军,更从各地军中挑选身高体壮者到禁军中来,这是有先例的,想来各节镇也不会有太大异议,此事就交给老臣办理。”

    等到众人散去,侯云策背靠在胡椅上休息了一会,对手下道:“请折节度过来吧。”

    不一会,在中书门下小吏的带领之下,一位雄纠纠地军人走了进来,行罢礼,就抬头挺胸坐在下首,脸上带着黑红之色,很有些陕北汉子的坚毅之色。

    侯云策也不说话,双眼在折德扆向上看来看去,折德扆原本镇定自若,但是一代权相侯云策莫名其妙地打量着他,让他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忍着不开口,恭敬地聆听着侯云策的讲话。

    侯云策看了半天,赞道:“折家将威震西北,折节度勇武之名更是闻名天下,今日终于见到了庐山真面目,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折德扆立刻起身道:“侯相当年驻守灵州,打得党项房当族和契丹人抱头鼠窜,下官实在佩服。”说完这一句,折德扆又坐了回去,仍然抬头挺胸,一幅军人的姿态。

    侯云策对府州折德扆极为看重,在调集吏部档案的同时,专门命令飞鹰堂搜集折家资料,他对于折家已算得上了如指掌,折德扆进京第二天,侯云策就安排他到中书门下谈话。

    折家是一个极富传奇的家族,折家原本是党项族,在隋末唐初居住于西北。贞观以后,在大蕃强大攻势下,被迫北迁,大武以后,一部分党项族又东迁至府州、夏州一带,其中有两支归附了中原政权,一是夏州拓跋氏,另一个是府州折氏,拓跋氏保持着党项人的血统,而折氏却鼓励部众与中原汉族通婚,到了大林朝,折氏已与中原汉人无异。

    折氏领袖折宗本,在大武内乱中崛起,被任命为振武军缘河五镇都知兵马使,五代之时,折从阮独据府州,经营西北,那时中原软弱,无力镇守边境,折从阮凭着勇武过人,以一府之力,让西北诸胡均不敢进犯,史称“中国赖之”,大有西北栋梁,一柱擎天之势。

    显德元年五月,林荣以折家之忠,下旨升府州为节镇,以永安军为军额,以折从阮之子本州防御使折德扆为节度使。

    府州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位于党项拓跋人李彝殷所占据地银、夏四州的正北方,所以府州之民要到大梁来,必须要经过银、夏四州。

    李家和折家向来不和,李彝殷不满府州成为节镇,便下令封锁了府州与银、夏、宥等州的通道,这样一来,府州就成为孤悬于大林境外的飞地,林荣得知此事,特意给李彝殷下旨,李彝殷迫于林荣的压力,这才给府州留下了一条通道。

    侯云策进驻灵州以来,在河套大败了契丹军,使契丹人地势力龟缩于西京一带,府州这才有了通过灵州进入中原的第二条通道,不过,这一条通道要绕行数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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