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桥老树
如今大敌当前,高保勖将一幅重担留给了高继冲,每日商议政事,几个父亲留下的老家伙急执不休,而他觉得老臣们都有道理,不能决断。这就让所有老臣都对他不满,他从小受到父亲压制,表面上愚钝,心里却敏感得紧,每次议事之时,分明看到了老臣们对自己不屑的眼神,这种眼神让他觉得深深的屈辱。
“我现在是南平王,他们应用崇敬的眼神看着我才对。”
这个念头如毒蛇,总是盘旋在高继冲心中,挥之不去,他好几次在黑暗中,想象着将这几位老臣斩首的痛快场面,只是大林军沉兵边境,形势一天比一天严峻,他必须依靠这几个老家伙来应付危局。
送走这几个老东西,高继冲脸上露出了从来没有过的自信,他将父亲的所有爱妾都集中在一起,坐在自己对面,这些小妾们平时里仗着高保勖的威势,并不将萎缩的高继冲放在眼里,高继冲就将所有小妾都自己地无礼全部装在了心底最深处。
“孙娘子,你过来,陪本王喝一杯。”
孙娘子是高继冲钟受多年的小妾,她生了两个孩子,已过了三十岁,几年前,高继冲母亲死后,她就俨然以正室自居,为了让自己两个孩子坐上正位,她平时里没有少说高继冲的坏话。
多年来,高继冲在孙娘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如今这趾高气扬的模样,让孙娘子心中莫来由涌上许多厌恶。孙娘子是一个识时务的女人,微笑着举起了酒杯,用袖子遮住脸,一饮而尽,酒下肚,白净的脸上生出些红晕。
“孙娘子,你为何说我有一个大肚子,里面全是杂草。”
孙娘子心中一紧,她确实说过此话,不过说此话时只有自已的贴身使女在场,她在心里狠狠地骂道:“肯定是那个小贱人在拨弄口舌。”脸上却露出讨好的笑容,道:“小女子向来敬重王爷,何曾说过如此之语,王爷可不能受了小人挑拨。”
高继冲狞笑着站起身来,道:“还在说谎话来骗我。我可不是三岁小儿。”
孙娘子望着走到身旁的高继冲,这个愚蒙之子脸上竟闪现着凶狠的神情,她下意识地护住胸膛,道:“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
孙娘子说这句话时,语气不自觉地又严历起来,这她是十来年面对高继冲形成的习惯。
“哼,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装地是什么”
身体肥大的高继冲站起身来,他走到孙娘子面前,俯身抓住孙娘子衣服前襟,微一用力,就将孙娘子提了起来。看到孙娘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高继冲觉得有一种异常的快感。
等到孙娘子被剥光,高继冲脸上肌肉已经开始扭曲了,他没有想到孙娘子生了两个孩子以后,身材还是如此匀称,肌肤更是如玉一般,竟比得上父亲房中那位十七八岁的通房使女。
高继冲被父亲威压得太久,如今关起大门,就成了说一不二的人物,他当着父亲另外九位小妾,将孙娘子按在身上,发泄了多年恶气,他原本准备将孙娘子肚子划开,看看里面有无杂草,可是这一番折腾,他又舍不得这位美艳的妇人。
这一晚,高继冲又在席间享用了父亲另外两个小妾,他本身肥胖,能有如此神勇地表现,就靠着胸中多年恶气撑着,当恶气出尽,他就如一摊软泥一样倒在了卧床之上。
第二天午时,等得不耐烦的几位老臣和章审亮这才入得府去,见到了一脸疲惫地高继冲。当章审亮转告了郭炯的要求,几位老臣顿时当着高继冲吵作了一团。
白胡子高保寅声色俱历地道:“假途灭虢,大林军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谁若答应,就是南平的千古罪人。”他是高继冲的堂叔,平时里甚得高保权的信任,自是不会将高继冲放在眼里。
孙光宪执掌着荆州兵权,对大林兵力之强深有体会,毫不退让地道:“林荣早有一统天下的愿望,如今大林陛下虽然年幼,可是几位辅政大臣都是虎狼之士,前年,大林军从契丹人手中收回了幽云十八州,军力之盛,实非小小南平所能抵抗,不若早些降了大林军,免得生灵涂炭,诸公也不失富贵。”
高保寅冷笑数声:“孙将军倒保得住富贵,王爷只怕性命难保。”
另一位老臣张长史道:“借道也无妨,我们可以派重兵埋伏于道旁,等到大林军经过就发起突然袭击,只要将大林军击败,他们自然就会退走。”
孙光宪破口骂道:“如此拙劣之计,亏你想得出来,你早就该回家抱孙子了,跑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张长史人老性烈,瞪眼骂道:“孙跛子,当年若不要我派出救兵,你早被砍成了碎片,恩将仇报之人,不是好死。”
南平主高继冲左望右看,两眼无神且茫然,不时还打着哈欠。
第368章 主君逃跑
从南平王府回来,章审亮一路叹息不止。
回到府上,章审亮在屋里转来转去,满腹心事无所消遣,转了一会,他轻轻推开房门,走到了主院的西厢房,这是他幼子的房间,床上一对两岁的双胞胎睡得香甜无比,保持着几乎一样的神情动作。章审亮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蛋,又在床边呆了边响,这才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章审亮娘子不声不响地跟在夫君身后。她从买菜的仆人口中知道了大林军队已数次在城外出现,料到夫君是为此事担忧。她手中捧了一碗茶汤,等夫君走出孩子的房门,便递了上去,劝解道:“富贵在天,生死由命,郎君不必过虑。”
章审亮喝了几大口茶汤,这茶汤和襄阳城的绿茶又是不同,是娘子特意加上了姜片、糖水,又是另一种味道。
“襄阳城里大军云集,兵强马壮,我估摸着,这一次南平诸城只怕守不住了,若高继冲顽抗到底,荆州城破,百姓难免要吃些苦头。”章审亮和娘子关系很好。娘子出自书香门弟,识得字,断得理,章审亮有什么心事,也喜欢给娘子讲一讲。
他见娘子面上变色,忙道:“我在襄阳城时,特意访了访城中老百姓,他们都说黑雕军军纪极好,还有,大林军主帅和先锋官都是读书人出身,先锋官还是广顺二年同年,相信他们还有良心,不会下令屠城。”
娘子道:“听买菜的李老大说,襄阳那边又在减税,还重新丈量了无主荒地,不少流民都到了襄阳。江陵、荆州这边,用民怨沸天也不为过。”
“南平三州十七县,本是大武之地,如今大林实力远超南方诸强,实有天下一统之气象,南平终究是保不住的,你明日悄悄离开此府,将孩子们带到城东的小院子去。记着把身上的所有金银都取下来,不要惹人注意。”
南平弱小,随时会被人吞没,章审亮对这一点认识得极为清醒。狡兔三窟,也是古来就有的传统智慧,细读古书的章审亮就在城东悄悄地置了一个宅子,并在宅子里修了隐蔽地暗室,平日里请了乡下堂兄居于此。开了一个小铺子维持生活。
娘子有些紧张地道:“你不跟我们在一起。”
“你们先去吧,我自有安排。”
第二天,天刚放亮,城墙上就传来一阵喧哗,大林军骑兵再次出现在荆州城外。孙光宪、张长史、高保寅、章审亮等一干大臣先后上了城墙,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肥胖的高继冲居然破例地走出了府门,来到了城墙之上。南平守军见到了大林军,都面有惧色。此时看到南平王也来到了城墙上,士气复振,举着刀枪,对着城下的大林军大声地叫骂起来。
大林军全是骑兵,在城下不停地奔来奔去,炫耀武力。这些骑兵正是刘成通所率领的先锋营。他们就如操练一般,在城下变幻阵形,马蹄如雷,战旗飘扬,直将城上南平军视作无物,尽情地在城外驰骋。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大林军这才大模大样地向北而去。
高继冲在城墙上看着目瞪口呆,前一段时间。他只是听说大林军骑兵历害。这一次在城墙上亲眼目睹大林军骑兵队列表演,真是大开了眼界。不过,他对南平军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了解,就些惴惴不安地问身边的孙光宪,道:“我军精兵与大林军相遇,胜算几何。”
孙光宪脸有忧色,口中道:“论野战,大林军强,可是他们要攻下防守严密的荆门、江陵和归州,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
听说守得住城,高继冲又稍稍高兴了一些。他想了想,道:“大林军远来,我们守得住城,他们粮草不足,必然后退。”
这是高继冲继位以来,说得最有水平的一句话,听闻此语,孙光宪也有些意外,他苦笑道:“大林军水师已经出现在江面上,长江天险不复我独有,从此大林军断无后勤之忧,若我三城皆被围团,时间长了,坚城岂有不破之理。”他补充道:“寿州就是坚城,大林军整整围城一年,等到城内粮尽,就算是精兵猛将,也只有投降一条路。”
孙光宪见高继冲脸色已是大变,没有理会他,继续道:“城要守得住,必然要有外援,有援军在侧,守城之军才有希望,困城之敌才有顾忌。”
高继冲心中一动,打断道:“孙将军真是好计,本王这就到江陵去召集援军。”
孙光宪已经明白高继冲怕了大林军,想要溜到江陵城去,脸中闪出一丝怒气。
孙光宪是南平有名战将,高继冲小时侯就曾多次随着父亲送他出征,此时大林军逼近,他必须要依靠孙光宪这等战将,再道:“孙将军是南平名将,就跟着本王到江陵去,召集十七县兵马,随时给大林军迎头痛击,荆州城,就由高刺史和章别驾来镇守。”
主意定了下来,等到大林军退去,高继冲就带着金银财宝和如花似玉的小妾,随着二千多荆州军士,乱哄哄地朝江陵城跑去。荆州距离江陵不过一百多里,若快马加鞭,也不过大半天的功夫,若带上的家眷和财物,只怕要走了两天。
章审亮城墙上目送着这一群狼狈的男女,突然心中涌起了一个念头:“若是大林军骑军截住了高继冲,这一场杀戮不就烟消云散了吗。只是大林军骑兵分明是回了襄阳方向,此时倒不可能突然南下。”
正在胡思之时,北面又有几匹快马下来,马上豪客有着一幅好嗓子,在城墙下大喊道:“三日之期已过了一半,我家大帅说了,若再不给个痛快话,明日大军就开将过来,将荆州杀个片甲不留。”
说完,马下骑手提马走到了护城河外,他取下竹牛弓,用足了力气,将这张经过特别打制的强弓拉开,只听得“嘣”地一声响,雕翎箭已射在了城楼之上。荆州城外护城河颇为宽阔,这一箭气势不减,牢牢地钉在了城楼之上,城头的军士见城外骑兵臂力如此了得,好些人忍不住就叫了声好。
高保寅看过箭上之信,汗水如珠,从额头上往下掉,道:“大林军大帐已移至不远处的林家庄,限我们三天之内给一个答复,否则攻下荆门之后就要大开杀戒,守城将领将被千刀凌迟。”他苦笑道:“在下是荆门主帅,这凌迟之罪看来是为我所准备,这我倒不怕,顶多城破之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一死百了。”
“荆门坚固,大林军想破城也不易。”章审亮宽慰了一句,他知道外无援兵的情况下,这城终究还是守不住,便叹息一声,换了一个话头,道:“王爷已到江陵去了,这等大事,我们如何能定得下来,不如我再到大林军大营走一趟,能拖几日算几日。”
高保寅有些无奈地摇头道:“高继冲无能,找得他又有何用,不如这样,反正大林军离此不过二十来里,我们就带着酒肉犒师,也探探大林军虚实。”
高保寅曾跟随着高保权打过江山,这几年虽然酒肉泡空了身体,却也有些胆识,此时到了无法回避的时候,他也恢复一些将军本色。
章审亮道:“高使君是荆门主帅,你不能离开荆门,还是由在下面见大林军大帅,大林军先锋官是我的同年,我在他面前还能说上话。”
高保寅问清楚了刘成通的情形,嘘唏一阵,道:“不妥,我是刺史,去了才有诚意,这样,我们两人一起去大林军处,城内就由张长史来镇守,张长史虽然性子怪些,打仗倒是一把好手。”
两人议定之后,交荆门交给了张长史,就宰羊杀猪,备上犒师货物,就朝着林家庄而去。
大林军果然没有出虚言,林家庄已成了一座大军营,军帐连绵,旗帜翻飞,林家庄后面就是一个渡口,渡口处停泊着无数的运兵大船,高保寅见大林军玄龙船有十几艘,另外还有无数中型地玄蛟船,面色已是数变。
郭炯、贺术海东、刘成通以及水军将领杨乐和等人皆在林家庄,高保寅到后,他们倒是客气,摆下酒宴,副将以上全部都来陪客,高保寅没有想到大林军主帅如此客气,心便松了一半,他酒量虽豪,大林军众将轮番敬酒,几圈下来,喝得也有些高了。
章审亮却没有喝多少,头几杯是实打实地喝下了,当刘成通和他碰酒之时,章审亮眨了眨眼睛,抽个空子低声道:“有事要谈。”
刘成通见到章审亮的眼神,已明白了几分。
就在高保寅、章审亮在林家庄和郭炯等人轮番把盏之时,大林军先锋军三千数骑已经悄悄上路,他们出了林家庄以后,就开始快马加鞭,风驰电掣地赶往江陵方向。
第369章 活捉高继冲
天色昏黑,正是杀人越货之夜。
“距离江陵不过十五里,为什么要停下来,大林骑兵行动如风,出了差错,长了十颗脑袋也不够砍。”一头白发的孙光宪昂着头,正在训斥南平军领兵将领。
孙光宪是南平军界前辈,虽然已很久没有直接带兵了,但是他名头极响,如今的领兵将领多是其小辈,今天他又被南平王封为征北大将军,所以,平时素来桀傲的南平铁卫都指挥使听到毫不客气的斥责,亦不敢还嘴,露出了一脸苦笑,低声道“王爷体胖,走了这许久,已是力乏得紧,末将岂敢多言。”
孙光宪骂了几句,心气稍平,对于新继位的高继冲,他虽然瞧不起,可是对方毕竟是南平王,他也不能过于紧逼。一路上,高继冲多次要歇息,都被他阻止了,这一次高继冲就直接下令给铁卫都指挥使下令,孙光宪见此地距离江陵不过十五里,歇息一会,料想没有什么危险,就对铁卫都指挥使道“宿营之时,添置鹿角和木栅栏,多派些人手巡逻,切切不可麻痹大意,临到天亮打湿了床。”
“大人放心,末将理会得。”铁卫都指挥使见孙光宪不再发怒,行过军礼,就出去安排宿营之事。
孙光宪多年带兵,知道大林军历害,非南平所能抵抗,所以主张放弃抵抗,免得战火燃起生灵涂炭,提议被否决之后,他就一直在心里琢磨如何击退大林军,左思右想,也别无良法。此时。他看着铁卫都指挥使忙着去布置,并不能放心,亲自到军中去督促。
二千南平军皆是南平铁卫军,建军之时也颇有战斗力,此时,铁卫军大小军官皆为高家族人,战斗力下滑得极为历害,已不复当年之威。这一次。他们离开荆州十分匆忙,又是朝着远离襄阳的江陵而去,大小军官怕回不了荆州,就将自家财带在了身边,二千步军,数十辆大车,竟然只带了廖廖的数个鹿角。
孙光宪暴跳如雷,大骂铁卫都指挥使,只是木已成舟,已是无可奈何了。
孙光宪无法,铁青着脸下令军士挖出壕沟,结果同样令他沮丧,这些步军基本工具居然也没有带上。孙光宪提起腰刀。连挑了数个马车,马车车厢里全是财物,令孙光宪啼笑皆非的是,数量马车上居然还放着一些坛子。他用刀背砸毁坛子,一股浓烈的盐菜香味扑面而来。
至此,孙光宪彻底无语,只能祈求大林骑兵不要出现。
高继冲可不管这些,其身体肥胖,肚子奇大,素来行动不便,一路上。虽然车夫是驾车高手,使得甚是平稳,他还是觉得浑身骨头都被抖得散了,数次想休息,都被孙光宪劝阻,在心里暗暗骂过孙光宪数次之后,终于在距离江陵十五里之地,直接将铁卫都指挥使找来,亲自下达了停止命令。
此时,高继冲瘫坐在车时在,下人们弄好了一盆抽刀热水。孙娘子就坐在小凳之上,细细地为他搓揉着脚掌。
“啊,好舒服。”
高保勖和高继冲父子兴趣爱好很是相似,孙娘子被高保勖宠爱十年,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孙娘子学得一手推拿按摩的绝活,此时,孙娘子两只秀手翻飞,高继冲闭着眼睛,时不时地哼上两声,显得极为受用。
过了一会,高继冲睁开眼睛,一层薄薄水雾之下的孙娘子,竟有万分妩媚,他的脚放在孙娘子的怀中,脚掌时不时蹭在孙娘子饱满胸膛之上,他调笑道“难怪孙娘子诺大一把年纪,老头却喜欢得紧,果然有些过人之处,到了江陵,把你全挂子本事拿出来,好好侍候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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