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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兴安岭怪谈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马勺煮水
世间万物,皆有阳气,年岁越小,阳气越浓,那刚出生的婴儿,被叫做纯阳之躯,百病不侵,当然那些有先天疾病的另外说。我虽遭了孙子的死这等怪事,但七岁的娃阳气重贪玩之心颇大,早将此事抛于脑后,且赶上当天一早起就阴天,外面微风拂面凉爽的很,我就耐不住寂寞,一个人出来溜达了。
那会小孩子出门,水浒英雄卡和piaji这两样是必备道具,水浒卡上文已经提到,那piaji是一种对抗性游戏,就是用破纸叠的方块,有很多玩法,最主要的就是互相扇,被扇翻面为输,我是这方面的高手。童年啊,真是一段色彩斑斓的梦,我宁愿这个梦不要醒。
我本想着去寻国梁,看看他那有没有什么新的水浒好汉,互相交换一下在切磋一下piaji技艺,哪知在路上被远处的欢快的唢呐声吸引了。
我朝着那唢呐声的方向奔了起来,想着要是谁家有个什么喜事的,还能混点好吃的,小孩子就这点愿望。那个年代,结婚摆宴席,在永恒林场这种小地方,一家三口给二十块钱红包,能连吃三天,我也是尝了这个甜头,有时候一个孩子找桌一坐,也没人来管,吃吃喝喝混个肚子圆鼓,美的很。
我沿着公路寻着唢呐声,越走越远,唢呐声渐浓,远处的永恒林场就显得越来越安静。后来大路分了一条小岔口,进了林子,那坡坡坎坎的杂草路愈发地熟悉,总是隐约觉得来过这个地方,林子渐渐地深了,原始红松林笔直又挺拔,直上云霄,本来就阴的天再让红松林这么一遮,黑极了,气氛显得愈发阴森。
突然,三五只乌鸦从我身旁的草丛中嗖地射了出来,慌张地呜哇大叫几声,飞出了红松林,我吓得一哆嗦,突然想起了这个地方,这特么就是我每年都来见我爷一次的达里带坟茔地!
达里带是个地名,离永恒林场很近,由于这里北面靠半青山,南边临活水,中间有上百年的红松林护佑,且地下据说有少见的矿物镇着,自古便有龙卧半山中护林的说法,故而风水极佳,其实这是我编的,因为我根本不懂得什么风水,不过达里带的地形地貌却是这样的。
我吓得丢了魂,突然意识到自己走进了坟丘里,一步一个趔趄地就要跑,可远处一排人影定住了我的脚步,那排人影忽隐忽现,好像,好像都没有脚!唢呐声正是从这个方向传来。我以为遇见了鬼,以为我爷爷带着我逝去的七大姑八大姨出来看我了,七岁的我立刻就跪在地上磕头,这是我安身立命的看家本事,现在在我媳妇面前,这个本领体现的最明显。
正当我跪地闭眼磕头时,一只手,从后面的草丛中伸了出来,硬生生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要说人呐,一顺百顺,一但走了背运,那可就一时半会转不回来了,要不怎么都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而没有人说,十天河东,十天河西呢。





小兴安岭怪谈 第五章 孙子的“重生”(一)
咱们接着聊。
上文说到我被唢呐声引到了达里带坟冢,诡异阴森的红松林里竟是些枯坟,按理来说,像永恒林场这种外来人口少的小地方,基本上是一个棺材一个坑,谁家死了人哪年死的怎么死的在葛场长那都一五一十地记着,可蹊跷的是,也不知哪个年代,突然多了这么多没主的坟包,没有碑文也没有引字,说不清道不明,时间久了,林场里的人对这些无主枯坟就习以为常了。那会子小兴安岭的木材供应着大半个中国,像永恒林场这样建在森林中的生产点数不胜数,林场职工的生产热情都很高,没人再去追究这些。
我被那只草丛中伸出来的手抓着,吓得头都不敢回,脖子僵硬地颤抖,忽听到一句话“二麻子,你跑这来干啥!”我一听,这不是国梁么。
前文没有介绍,我的外号叫“二麻子”。我五六岁前脸上皮肤不是很好,直到七岁这年,才渐渐地变得盈润起来,所以以前啊,就得了个二麻子的称号。我是独生子,之所以叫“二”麻子,是因为我爹觉得**子不好听,不让邻居们叫。我很庆幸,没有被起个二狗子的外号。
听到是国梁的声,我像见到了祖宗一样,心想刚才那一顿头算是没白磕,我爷还是心疼我的总算显灵了。但我又不能在我小伙伴面前露出我胆怯的一面,况且是这抠门的国梁,小爷不能丢面。
我跟国梁说“哦,我,嗯,我来给我爷爷上坟!”
我这个回答真的是太他妈巧妙了,既完美地化解了我前面一顿磕头的尴尬,又体现了我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少有的孝心,我似乎被自己的机智打动,脸上漏出了一丝笑容。
“上坟?上坟你连张死人钱也不带,烧啥?烧piaji啊!”抠门的国梁早就看到了我手里攥着的piaji和水浒卡,国梁这小子每次见你,都会把你全身上下打量一番,琢磨能不能在你身上占点便宜。
“这你都能猜到,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贼乐意玩piaji,你们谁也玩不过他!哎,你怎么在这呢?”我反问着国梁,不能让这小子占了上风,否则我又得让他从身上抠去点什么。
“我来给孙驰送行”国梁说着指了指远处的那排人,这我才弄明白,那唢呐声哪是喜事,正是给孙子魂归鸣的,远处的那些人影,都是孙子家里的亲戚,而国梁他爸好歹也是孙子的远房表舅,带着国梁就过来了,那时候有规矩,小孩子不能近棺材,阳气太旺容易吓走回魂的亡灵,国梁就远远的在一旁看着,正巧碰到了我。
孙子的遗体是事发第二天赶着天黑前被送往镇里的,后又交到县公安局去尸检,听大人们说化验的结果不是溺死,具体是什么死因也没个说法,一直传言要成立的专案组,我那会是没见过。
葛场长领着孙子爹妈到县城里领了尸体,夏天尸体易腐败,紧赶慢赶就准备着下葬了。
“烧啊”国梁有点不耐烦地催着我,“快把piaji给你爷爷烧了,他在那边都等着玩呢”
这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得理不饶人,我怎么能让这小子给欺负了,最要紧的是身上没有引火之物,圆不了这个谎。
“烧啥烧,烧了我爷爷还咋玩!”
“不烧你爷爷咋能接到?”
“我爷爷半夜12点自己出来拿”,说罢,我便把这piaji扔到了地上,那国梁却嗖地从地上抢走了我的piaji,我气了
“你干啥!我爷爷的东西你也敢抢!”
“你爷爷这会也不出来,我先拿回家玩会,半夜你爷爷出来的时候,我再给他送过来!”
这小子知道我这piaji是永恒林场里的常胜将军,我那是用了整整三个笔记本,泡在水里发糟烂了,然后在最烈的太阳下晒干叠出来的,这样的纸进重量,底盘稳又经得起打磨,制作的关键就是在纸晒得半干的时候开始叠,然后用面板把缝隙压实了再晒,这个秘诀是我多年研究出来的,谁也没告诉过。
“还给我!”
“就不!”
我和国梁几句话就扑棱了起来,在草稞子里掐上了架。正当我俩抱着满地打滚的时候,咔擦一声,一个墓碑,被撞折了!
要说那是个墓碑,其实也不算,就是一段薄薄的木头,上面已经布满了裂痕,一看就是个老坟,而且长久没人打扫过,这根木头早已发灰,上面刻的字也轮廓不清了,纵使我跟国梁不碰他,说不定啥时候上面站个松鼠,也能把它压碎!
我倆同时盯着这块碎木,小孩子不懂什么事,就是被这突然的小插曲吸引了,俩人互相搂着躺在地上,正要继续干架的时候,一张脸,出现在了我倆头上。
就看这张脸,颧骨格外突出,本就不大的眼睛隐藏在凹陷的眼眶里,发出恶狠狠的凶光,那下巴异常的尖,嘴一直是向右边歪的,似笑非笑,耳朵小得出奇,几乎可以忽略,这张脸,异常地凶煞。
我认得这张脸,这他妈就是场长葛罗锅啊!不过以前没见过他这么凶的样子,这回是中了什么邪了。
正当我想时,葛罗锅恶狠狠地盯着我,说“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给我爷爷上坟!”
“快滚!信不信我弄死你!”这是我在永恒林场出生的第七年,也是我认识葛罗锅的第七年,要说这人有时候说话没分寸,但对我也从来没这么凶狠过,小时候还经常揪我的小鸡鸡,摸我的小肚肚,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这次他这个反应真是邪了门了,好娃不吃眼前亏,我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灰溜溜地跑了。
要说下葬这事,不让小孩掺和情有可原,可这个态度也太让人接受不了,好像我会发现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想不通,实实是想不通,后来的几天,我一直心有余悸,见到过几次葛罗锅,每次他都是凶煞的盯着我看一会,我只能解释成他那大胸翘臀貌美肤白的小媳妇跟别人跑了,可我后来又见着那小媳妇了,还偷窥了好一阵子,没发现什么呀。




小兴安岭怪谈 第六章 孙子的“重生”(二)
八九十年代的小兴安岭,是个富饶的地方,除了供养半个中国的木材,还有漫山的野物。
孙子已在达里带坟地安眠,恍惚间,就到了捕林蛙的季节。
那鲜美的小东西,随着雨季的到来,如绿色的精灵般,浩浩荡荡地奔下山,当地人用一米高的塑料薄膜,在半山腰将林蛙拦住,它们的跳跃高度有限,越不过这障碍,就成了餐桌上的美味。薄膜如同围裙一般,贯穿一座又一座大山,延绵不尽。
我跟在父亲屁股后面,看他忙活着,天上一直飘着小雨,浇得薄膜啪啪响,好像林蛙在锅里挣扎时撞击锅盖的声一样,我没出息地流出了口水。父亲虽然好吃懒做,不务正业,但是在美味面前,他从来没有掉队过。
在简陋的雨棚里等了大概两三个钟头,天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爹出动了。喝!那场面叫一个壮观,这群绿色精灵被死死地拦在了薄膜下,密密麻麻,我爹的任务,就是抓往它们扔到桶里这么简单了。
不一会,半桶林蛙到手了,爹让我看着桶,他去了更远的地方。我一个人蹲在桶边,听着里面咚咚咚的撞击声,突然有些怜悯这帮家伙,但更多的反应是馋。我把桶盖挪出了一条小缝向里面看着,此时爹已经离我很远了,只有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在远处晃动。
当我伸头往桶里看的时候,那些原本挣扎求生的林蛙,突然间都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仿佛连大气也不敢喘,我很是纳闷,这些林蛙这么怕人?
它们的突然安静,让这片林子也瞬地变得诡异起来,有时候吵吵闹闹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冷清让人总是那么的不自在。
难道是小爷我的气场太强了,还是,还是它们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头皮发麻,猛地回头——
高大浓密的红松林仿佛将它下面的空间与外部世界隔绝了,只有雨滴不断的穿落下来,死气沉沉的气氛让我突然感觉这里别样的恐怖。
我生气了,这年头连你们这些牲口也会装神弄鬼的,我“咚”地将桶盖盖上,往桶上踹了两脚,骂道“短命鬼,活该你们要下油锅!”
还没等说完,一个东西,悄悄地站在了我右肩上!
我勒个擦啊,这里紧挨着达里带坟场,不会是我爷爷白天听到要给他送piaji,晚上出来管我要吧!我心里求起了祖宗,爷爷你别生我气,piaji让国梁抢走了,明天我一定,一定给你叠个更好的,让你在那边百战百胜,耀武扬威,给咱家祖宗赚足面!
猛地,那东西,在我肩上晃了两下,能感觉到它的气息很平和,起码知道它是个活物,我好想回头看看,可脖子就是不听使唤,说啥也转不动。突然,一条蛇蛇形的家伙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它悬在半空中,通红通红,躯体不断地扭动,仿佛波浪般,转瞬间,这东西横着甩向了我“去你祖宗的!”,我终于使出吃奶的劲一把将它抛向空中,撒腿就跑大叫起来“爸!——爸!——”
我撒丫子没跑几步,就听后面“喵——”的一声,这声音很熟悉,自从看见沉尸那晚,就一直回荡在我的脑子里。我回头定睛一看,哪是什么怪物,就是一只猫,浑身血红,刚才那蛇形的正是它的尾巴。
只见这只红猫嗖地蹦了起来,一下子就把装林蛙的桶撞翻在地,那林蛙见着红猫便疯狂地逃命,如同手榴弹爆炸一般,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可这一切仿佛都在红猫的掌握之中,它画圆一样地,围着四散的林蛙啃咬起来,几个数的功夫,半数的林蛙进了猫肚。
“我打死你!”看到红猫坏了我的好事,我气急败坏地冲向了它。
“谁的东西你都敢抢!我可不是葛罗锅,不怕你!”
我抬起右脚踹了过去,这红猫异常的敏捷,一个健步就闪开了,同时不忘将几只林蛙叼在嘴里,跐溜地钻进了林子。
我见这红猫有些怕我,便仿佛得了势一样,刚才的惊恐早就抛在脑后,拔腿就去追这只偷嘴的猫。
天虽是黑得异常,可这红猫的毛却甚是透亮,血红的颜色里仿佛透着点荧光,不知是不是长期以来在山里河边吃的鱼肉林蛙太多,还是别的原因,雨下了一整天,可这猫的毛,丝毫未湿。
我盯着那透红的东西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远,它在我前面不远处,突然停下了,回头等起了我。
我也不跑了,来到了红猫面前,只见它转过了身,一双眼睛在漆黑的森林里如同两个大灯笼,照的周围透亮。
“打死你!狗东西!”我嚷嚷着,却不敢靠近,虽说是只猫,但是能感觉到它的确与一般的野猫有着不一样的地方,说不清也道不明,我突然意识到,刚才它仿佛不是怕我才跑,而是,故意引我来到这个地方!
我不知跑了多远,蒙头转向,加之雨势渐大,有点胆怯了,“再让我看见你,我非——”没等我话音落地,这只猫突然露出獠牙,压低身体作出要扑咬的姿势,“喵!!”地向我大吼一声,那声音简直是要吃人,见着它那狰狞的面孔,我噗通,瘫坐在了地上。
“咔擦”一声,地面塌陷了。
我脚下的地并不结实,不知谁在下面挖了好大的洞,虽是只有孩子的重量,但我却硬生生地将洞口铺的板子压折了。
这个洞有两米左右深,就如同林区人在冬天储存蔬菜的地窖一样大小,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一睁眼便看到了一个人,后来的日子,一个惊天的秘密逐渐被揭开,这就是后话了。
那人半躺在角落里,手脚都被绑着,嘴里塞满了破布,脸上全是泥土,见到我,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唔——唔!——唔”,他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努力地喊叫着,由于嘴里塞满了异物,根本不知道他在说着什么,但从他的姿态上,可以清楚地知道,他在求救。
我本就被这野猫吓傻了,重重地摔下来后又见着这场面,哪有胆量去接近他,加之他满脸臭泥,一点人样都没有,下意识地,我向后爬了几步到靠到墙边,死死地盯着他。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那人的挣扎也渐渐微弱了,雨势渐大,噼噼啪啪地打在我俩身上,随着他脸上的泥慢慢地被冲刷下去,我愈发地觉得这张脸那么眼熟,是,是孙子!
“孙驰!”我大叫了一声!




小兴安岭怪谈 第七章 雨夜相逢
在永恒林场经历的这些事,放在别的小孩身上,可能就造成一辈子的阴影了。而我,却是那么的淡然与从容,我的人生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渐渐地淡忘了这些旧事,不是因为我坚强,是因为我长大以后,经历过更特么可怕的事!
闲篇不扯,咱们回到大坑洞里惊现孙子的那个雨夜。
我终于认出了孙子,他绝望的两眼放起了光,找到了救命稻草般,那表情无比激动,就好像在感激不尽地对我说“煞比,你特么还算没瞎!”
可是我却没有他那般高兴,因为我的世界里,孙子现在应该有一半身体变成大蛆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简直吓死宝宝了。
就见他不断地点头,嘴里乌拉乌拉的,我不敢上去,因为我不知对面这个是人是鬼!
“你不都死了么!你别吓我!我,我爷爷就在旁边躺着,一会,一会他来找我拿piaji!”我又把我爷爷给拿出来挡事了,说来也奇怪,我爸就在这山里抓林蛙,我下意识的反应却是拿我爷爷出来吓唬人,可能在某些环境下,死人真的比活人管用吧。
“呜啊呜啊呜——啦呜啦呜嗯——~~~~”他好像非常有条理地在解释着。
“我听不懂!”
他气急败坏地拿头撞墙。
“你要是孙驰,你证明给我看”
他愣了一下,忽地像想起了什么事,挪动着身子转了过去,他仿佛站不起来了,全身缠着绳子,双手被反绑在后腰上,背对着我,露出了手腕,轻轻滴晃了晃手,把那条五彩绳展示给我看。
我认得那条五彩绳。
孙子是我奶奶接生的,当时他妈难产,几乎就要背过气去了,林场的大夫已没办法,且送到镇里又是几个小时的车程,定会死在路上,多亏我奶奶出手,才救了这母子的命。据说孙子是我奶奶接生的第一百零八个婴儿,凑齐一百单八将后,我奶奶就再也没出手过,她的侠义情怀,可见一斑。
逢年过节,孙子他全家都来我奶奶这专程拜访,孙子手上这个五彩绳,和我的一样,都是我奶奶编的。今年端午节的第二天,我奶奶就去世了。
那绳子上面串着六块小石头,共五样颜色,虽然他身上都是泥,但我通过这几块小石头的轮廓,就能知道个真假。
我知道这回肯定没错了,便大步上前,把孙子嘴里的破布抠了出来。
“快救我!快救我!”孙子疯了一样地大喊起来,把我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你咋又活了?”
“你瞎了,你哪只眼睛瞅见我死了!”孙子虽是激动,但话说得也是有气无力。
“你都在水里泡烂了,我亲眼看到的!”
“放屁!”
“我次,见了鬼了!”
“我被绑着扔到这里,昏天暗地都不知过了多少天,你再不救我,我就真死了!”
“谁把你绑到这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着就被打昏了”
我望了望孙子的脸,漆黑的夜色下,满是委屈和惊恐,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干净地方,地上放着一个破碗,碗里还剩下一小口馒头。从这个眼神里,我敢确定这是实实在在的孙子,且回忆起来,那晚见着的沉尸,瞧着却不是孙子的样,后来场里人都说那就是孙子,我便没再多想。我给孙子解了绑,那绳子缠的叫一个紧,足足费了我半个钟头才松下来。
孙子双腿已经近废,刚要站起来就重重摔跪在地上,想想,自从他失踪那天算起,也半月有余了,一直在这阴冷潮湿的环境下又得不到饱食,再好的身子也扛不住。
这坑洞足足有两米左右高,我七岁那会仅一米,孙子比我大两岁高于我,但现在他双脚根本吃不上力,我望着这高高的大坑干着急。
“踩着我!”孙子说着就爬到了墙壁旁
“踩着我,我把你举上去”
“那你呢?”
“你别管我,就算我上去,我也走不动,你出去后赶紧去找人救我!”
我有些魂不守舍
“别墨迹了!要不赶紧的,咱俩都完犊子了!”
啥事没摊到自己头上,都体会不到那种急迫感,我这才意识到,大坑里的自己也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快点!”孙子急了,那眼神好像是要把我吃了。
我也没再废话,手扶着墙壁,双脚踩到了孙子的肩上,刚一上去就直接把孙子压趴下了,被折腾这么多天,他哪有什么力气,我四脚朝天地摔到了地上。
“再上来,快!”
“你能行吗?”
“快点!”
我再次爬到了孙子的肩上,只见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就如同每次他拉不出屎在那吭哧瘪肚地用力一样,“呀!哼——嘿!”
孙子叫了几声,我终于感觉到自己在往上升了,便顺着墙壁摸到了地面,趔趔趄趄地爬了上去,终于出来了。
我仰天躺在地面上喘着气,雨滴噼里啪啦地拍在我的脸上,仿佛万剑一般地射向我。我不敢耽搁,爬起来冲着坑里的孙子说“我去叫人!”便飞快的跑了。
这黑不溜秋的红松林里本来就不好认路,加之我追那红猫追得急没记着方向,只觉得当时上了好几个坡,我便一直往下坡走,边走边高喊我爹,这林子里,可能也只有我们父子两个人了,我估计爹好阵子看不到我,也很着急的在找我。
我兜了几圈也没找到那些挡林蛙的塑料薄膜,如同鬼打墙一般,怎么也绕不出来那一小块地,像个无头苍蝇到处乱窜,一不小心,我脚底踩到了一块被雨泡湿的大黄泥,噗通地摔倒地上,那刚好是个下坡,我顺着坡就滚了下去。到坡下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六条腿,立在我的面前。
我顺着腿往上看,三个人直愣愣的盯着我,天虽然黑,但这其中两人的样貌很特征很明显,一个是罗锅的葛村长,另一个是满脸络腮白胡子的老河南,我一眼便认了出来。只是那第三个人,穿着雨衣,个头很是高大,站在正中间,我没见过。
“葛叔!”我叫了一声
葛罗锅看着我,又看了看站在中间的大高个,俩人对视了一下,仿佛在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葛叔,快去救人,那个,那个”我着急的突然说不出了话
“那个孙驰在大坑里,快去救他!”终于让我把话憋出来了。
葛罗锅蹲了下来,摸着我的头,说“你在哪看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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