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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这次修改,删了1.8万字。

    一些伏笔写的时候觉得挺好,但后头内容改了,伏笔用不上了,放那儿干占字数,该删。

    可能因为还处于开头阶段,没有完全写顺手,因此一些分析案情的对话也挺扯的,此番一并删改了。

    除了删改,还调整了部分线索信息出现的位置,对新读者来说,悬疑感应该会增强,故事节凑也更加紧凑,若是已经读过的朋友回头重读,可能对这种修改感觉不大。

    为了尽量不影响您的阅读体验,我原应该在这里总结




五十三 进来难,出去更难
    大汉捏了捏拳头,对吴关道:“你来。”

    吴关心里有个小人儿已经在手持彩练当空舞了,脸上却满是防备之色。

    “去哪儿”他问道。

    “帮你找人。”大汉脚步不停,不耐烦道:“你来不来”

    吴关略一犹豫,一瘸一拐跟了上去,他继续心怀戒备地追问着:“你怎么帮我找人你知道哪儿有井吗……她那么虚弱,走不远的……不会是坏人找来了吧……”

    大汉被他叨念得实在不耐烦了,停下脚步,拍了拍吴关的肩膀,道:“会帮你找到人的,我保证。”

    吴关见好就收地闭了口。

    跟着大汉七拐八绕一番,吴关被带入一间十分不起眼的小屋。

    屋内有九名身形同样魁梧的大汉,他们簇拥着一名头戴方帽蓄山羊胡的老者。老者坐在一张高案后。

    那不是书案,而是用来摆放祭品的香案,很旧,瘸了一条腿,瘸腿下垫着石块。

    或许这是他们能找到的唯一像样的桌案。

    老人站在桌案后,九名大汉围着他和桌案站了两圈。

    桌案上有一张羊皮,吴关扫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张地图。

    一丈距离,他看不清地图具体画的是哪儿。

    屋内空间十分逼仄,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此刻,十个人齐刷刷看向吴关。

    没人说话,但他们的目光都不友好。

    吴关怯怯地看着将他带来的大汉,那大汉向老者行了礼,将前因后果讲明。

    他说话时,额上淌下一滴汗珠。

    听完大汉的陈述,老者道:“你想怎么样呢”

    “帮他找人。”看着老者阴鸷的眼睛,大汉忙补充道:“我是说,我能不能利用行动开始前的时间,带上几个兄弟,帮他找一找小妹他毕竟是北境守军的孩子。”

    老者的目光瞟向身侧的一名胡人大汉。

    “巴郎,你去。”

    巴郎胡须齐胸,且头发、胡须均带着自然卷,眼睛是浅褐色的。

    他应了一声,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对吴关道:“你,跟,我来。”

    他的汉话说得不流利,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好……好。”吴关战战兢兢地应答,看向巴郎时,余光又偷偷瞟了一眼地图。

    巴郎上前一步,捏起吴关的后脖子,拎小鸡一般将他拎出了屋子。

    一出屋,他将两指探入口内,惟妙惟肖地学了几声鸟鸣。

    另一名胡人男子从天而降,吴关不知这胡人男子何时出现在屋顶的,也不知屋顶之类的暗处还有多少这样身怀绝技之人。

    他很诧异,也将这种诧异恰当地表现了出来。

    他瞪圆了眼睛,半张着嘴,愣愣地杵在原地。

    两个胡人用他们才能听懂的语言沟通了几句,从天而降的胡人飞身跃起攀上了一堵矮墙,再一发力翻身上了屋顶,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巴郎对吴关道:“他去,找,了。”

    吴关已被这些人的行为吓傻了,无助地看向带他来到这里的壮汉。

    他瘪嘴,露出一个快吓哭了的表情,对那壮汉道:“你们放过我吧……我能自己找,我自己找就行……真的……”

    壮汉忙摆手,“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

    巴郎嫌恶地摇头,退到一边,作壁上观,口中叨念着:“麻烦……麻烦……”

    壮汉手无足措地上前,想要安慰吴关,吴关却连连后退,还急得真掉了几滴眼泪。

    “我们亦是兵卒,与你父亲一样。”壮汉道。

    吴关的目光穿过脏脏的头发,看着壮汉,“真的”

    “真的。”

    你们的衣着可不像兵卒,鬼鬼祟祟的行为也不像兵卒。

    吴关很想提出质疑,又觉得这样的质疑目的性太明显,他不敢冒险。于是,他依旧站在原地,不肯靠近壮汉,用肢体语言表达着质疑。

    “我也上过北边的战场,”壮汉挽起袖子,露出左臂外侧一道深深的伤疤:“这是突厥人砍的,你可以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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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爆
    吴关没再争辩,他明白军令对这些人意味着什么。

    拿北境守军遗子身份博得的同情,去跟他们的军令一较高下,可太不自量力了。

    吴关沉默地跟随大汉勘察了两口井,均未发现尸体。

    大汉便宽慰他道:“你小妹一定没事,别多想。”

    他们勘察到第三口井时,擅长飞檐走壁的胡人从一处屋檐探了个脑袋下来,对吴关道:“房子,找过了,你小妹,没有。”

    他又转向大汉道:“行动,开始,他,你处置。”

    “他”自然指的是吴关。

    “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愿你妹妹没事。”大汉叮嘱道:“这片屋子已全搜过了,等下你可直接去你们常常乞讨的地方,少费些工夫。”

    这意思是要放了我吴关心想着。

    下一刻,大汉道了一声“对不住”,一记手刃劈在吴关侧颈。

    吴关闷哼一声,软软倒了地。

    大汉扛起吴关,进了附近一间破屋,将他放在地上,捆住手脚,又以一块汗巾塞住了他的嘴。

    “等你醒来,挣脱束缚,自己去找小妹吧。”

    大汉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三个弹指后,吴关睁开了眼。

    他的本能反应十分迅速,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体质弱的缺点。

    大汉的手刃砍来的瞬间,吴关缩了一下脖子,使得对方没能命中他的脖子,而是砍在了颈部和肩膀连接处。

    肩膀分担了部分力道,因此吴关并未昏过去。

    大汉没有进一步的伤害举动,让装昏的吴关松了口气,但他也开始焦急,这些人就要行动了,而他不仅没打听出他们的动向,还被困在了此处。

    任务失败了。

    这并未对吴关的情绪造成太大影响,他已有心理准备,凡事不可能尽如人意,此刻最要紧的是赶快脱身。

    壮汉将他捆得十分结实,那绳结绝不可能反手解开。

    吴关的眼睛看向距他约三尺远的一个布包。

    布包上补丁摞补丁,油腻腻的,若吴关不说,任谁也看不出那是个布包,而只会将其当成一块破布。

    那是从吴关脖子上掉下来的,几乎每个乞丐脖子上都会挂一个这样的破布包。

    布包里装着乞丐的所有家当。

    通常会有一只破碗,运气好的时候里面还会有没吃完的食物,以及一些乞丐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吴关的包里有一只破陶碗,一把用以治疗发热症的草药,半块胡饼。

    他努力向布包蹭去。

    约莫用了一刻,他终于拿脸拱开了布包,又用嘴叼出了破陶碗。

    碗上有个豁口。

    豁口不过指甲盖大,想要用它割开绳子,怕得割上一天。豁口处延伸出了一条裂缝,横截整只陶碗。

    吴关将口中叼着的碗“放”在地上,拱着身体将自己翻了个面,被捆在身后的手臂疼痛难忍,他出了一头的汗。

    好在,他的手摸到了破陶碗。两手发力努力向两边掰。

    嘎嘣——

    这绝对是吴关今日听到的最悦耳的声音。

    拿到一块断口相对锋利的陶片,吴关开始割绳子。

    捆他的绳子以麻羊藤的篾丝与马尾鬃搓成,经冷水收缩,又用油浸过,异常坚韧,陶片的锋利程度毕竟有限,想要将其割裂十分费力。

    吴关但求快,顾不得其它。

    他手被划破,鲜血直流,半刻后,终于割开了捆住他双手绳子。

    绳子已被血染红。

    很快,他的双脚也得了解放。

    就在这时,屋门突然洞开。

    吴关本能地连退三步,逆光的关系,他第一时间并未看清来者是谁,定住脚步后才确认,是那个飞檐走壁的胡人。

    胡人身材较为瘦小,是那种精干伶俐的瘦小,与吴关相比依然十分健壮。

    “你,有问题。”瘦小胡人道。

    他的意思是,若吴关只是个普通小叫花子,他不可能这么快醒来,更不可能这么快挣脱束缚。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吴关道:



五十四 天策上将
    吴关觉得他的脚又脱臼了,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跑得胆战心惊,总觉得两侧的屋顶随时会有如那小个子胡人一样擅长飞檐走壁的敌人飞跃而下,取他狗头。

    因此,他一边跑一边抬头四下观望。

    然后,吴关就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啃泥。

    哎——

    吴关在心中长长叹了一口气,一边往起爬,一边默念着:天将降大任……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应该改成伤筋动骨!吴关心想。

    默默吐槽并不影响他起来继续狂奔,但这一耽搁,就被身后的矮个子胡人追上了。

    胡人叫嚷着,全是吴关听不懂的语言,盲猜是脏话。

    他伤了一只眼睛,因此跑得跌跌撞撞,但速度还是更胜一筹。

    两人之间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

    再有两个弹指,吴关就进入弯刀的攻击范围了。

    吴关一边想着对策,一边纳闷:

    他这般叫嚷,为何没招来同伴帮忙据闫寸的情报,这里不是遍布各种明哨暗哨吗

    “行动,开始。”

    吴关想到了这小个子胡人向同伴传过的指令。

    行动开始难道那些人已离开此地,去执行什么行动了

    想到这里,吴关也嚷了起来。

    他扯开嗓子大喊着:“着火啦!突厥刺客纵火啦!”

    危难时刻,喊救火比喊救命管用。

    吴关这一喊,可谓卯足了劲儿,方圆一里内可听得清清楚楚。

    喊完,他打起十二分精神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没有小个子胡人的同党出现!他的判断正确!那些人果然都不在了。

    此刻,吴关只盼着附近有武侯,且武侯听到他的喊声,能来查看一下。

    在他喊完第二声后,小个子胡人手中的弯刀砍了过来。

    吴关后背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他只能扑倒躲闪,使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扑倒的瞬间,他又喊了一句:“汝同党皆已被擒!”

    这一消息果然镇住了小个子胡人。他的攻击一滞,“你……说什么”

    “投降吧,你们早已被朝廷盯上了,你的同党一出和平坊,就会被擒。”

    “你,骗人!”小个子胡人怒吼着,弯刀抡起,砍向吴关。

    “我能保你性命!”吴关一边打滚躲闪,一边喊道。

    这一滚,就滚到了墙根处,他再无退路了。

    接下来,只能靠谈判解决危机,谈不拢,狗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你别激动,听我说,听我说完……”吴关先安抚了一下小个子胡人的情绪,才继续道:“事已至此,唯有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好死不如赖活着啊……”

    “我们,不怕,死。”

    “是是是,你们不怕死,可也得看看为谁死,死得值不值啊,”吴关道:“你千里迢迢来长安,为汉人之间的权利争斗送死,值吗你死了,你的家人、母国又能得到什么”

    这是每个外族将士心中的隐痛。他们的母国毕竟不是唐,唐之边患,不知哪一天就成了他们的母国。

    只是这嫌隙平日里藏得很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人会当着人家的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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