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闫寸继续推让,那守卫生了气,道:“你我皆为主分忧,为何这般羞辱我”
闫寸只能收起钱来,连声道歉。
守卫终于找到了一小瓶生菜籽油,他并未将瓶子递给闫寸,而是道:“不报秦王妃可以,但我需与你同去文学馆,要知道,明火亦灭暗火难防,天干气躁,凡事须得小心。”
“好。”闫寸随守卫出了厨房,又出了驻扎区域。
他主动
五十八 失踪
秦王府,正门。
三名门房与二十五名府兵对峙着。
不,加上闫寸,总共二十六名府兵。
二十六名府兵是什么概念若换一个草包王爷,如李孝节,其手下的兵卒只能拉些花架子出来吓唬人,靠着制式铠甲充一充威风罢了。
但秦王的人不是吃素的,二十五名府兵足够护着秦王在千军万马中杀一个来回了。
他们确实这样做过,不止一次。
因此,让他们去解决闹事的泼皮——不,还不是闹事的泼皮,而是几个失职的自家门房——战力不止充足,简直就是过剩。
这阵仗颇有以强凌弱的意思,甚至有些荒诞滑稽。
闫寸可管不了这些,此刻,他正扯着朱小丙的衣领咆哮:“谁让你们给清河王的侍卫开门的啊!”
朱小丙被他喷了一脸吐沫星子,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那个……”他求助地看向其余两人,并努力解释道:“毕竟是清河王的手下,我等不敢怠慢啊,再说……”
再说开门只是对答几句,他们并未放那两个前来找人的侍卫进门。
闫寸当然不会让他将话说完。他粗暴地打断道:“任凭那群无赖在此撒野,尔等这门房差事好轻松!”
说话时,他故意拎着朱小丙上前两步,与身后的秦王府兵拉开距离,以免他们看清他的长相,发现端倪。
朱小丙更加费解了,什么“撒野”哪儿来的“那群”老天证明,三人成群,明明只来了两人!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同来的府兵将领发话了:
“咱们的人不能白白让清河王欺负,将人打成这样,秦王脸面往哪儿搁”
兵卒们附和着:
“鼠辈!打完人就跑!”
“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大不了打上门去,直接找清河王讨要说法!”
“对!打上门去!咱不受这窝囊气!”
众府兵群情激愤,摩拳擦掌。闫寸算是明白了何为人多胆大,已有人表示知道清河王府的守卫分布,可带领大家打进去,弄他个措手不及。
眼看府兵将领犹豫着,随时可能下达欠妥的命令,闫寸心中焦急。
他急,却并未乱了阵脚,他:“此仇必报,但须先捉家贼。”
“什么家贼”府兵将领道。
“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闫寸一把将朱小丙惯倒在地,骂道:“开门放无赖进府,或是你们不小心,见他们动手打人却不上前阻拦,也说得过去,毕竟护卫王府并非你们的职责,可眼瞧着他们施暴,却不去报信喊人,待他们动完了手,又一路恭送,恨不能给他们牵马坠蹬,是何缘由”
这一番添油加醋的分析,顺利抓住了众府兵的关注点。
他们看着三名门房的眼神露出了狐疑之色。还真别说,是挺眼生啊,以前没见过这几个门房啊……哎对了,挨打那家伙也有点眼生啊——不,是背影陌生,毕竟大部分府兵还没机会看到闫寸的正脸。
闫寸适时提出了建议:“咱们应该找管家问问,细查查这三个人的底细。”
府兵将领采纳了闫寸的部分建议,他未找来管家,而是自己问道:“你们,何时入府的”
直到此刻,三个门房中的老者才上前来,答道:“回您的问,小人已跟随秦王十年有余,不过从前多干些体力活儿,也不怕诸位笑话,小的从前是清理恭桶的,上不得台面,因此诸位未见过小人。
不过,贱内一直在王妃身边当差,小人能进秦王府谋一份差事,还是贱内的功劳。
今年年初,我患了风疾,病虽好了,身体却大不如前,王妃可怜小人,因此给小人安排了个看门的活计。
说实话,我今日是头一天看门,王妃的意思是,这些天
五十九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闫寸心中一万头某马呼啸而过。
什么叫被人掳走了堂堂秦王妃,在自家戒备森严的府邸,被人掳走了特么的……
这消息够不够劲爆太够了,若认为凭此就能让赵参军将怀疑抛之脑后,闫寸可就太天真了。
赵参军亦吃了一惊,他愣了一瞬才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前来报信的仆役已急哭了,“是一个婢子发现的,婢子去给王妃屋内的花换水,发现屋门半敞,王妃的贴身婢女知春昏倒在地,王妃不见了。
我们拿水泼醒了知春,问了情况,方知一名蒙面男子闯入屋内,打昏了知春……这岂不就说明,王妃是被蒙面男子掳走的
我们已经开始在内院搜寻,但恐怕……”
仆役不敢说出那个最坏的结果。
“黑子。”赵参军唤了一声。
名为黑子的府兵上前一步,赵参军对他道:“你最擅长侦查,速带两人去内院,勘察相关情况,我随后就到。”
“是。”黑子领命离去。
赵参军又转向一名府兵道:“你带十五人,加派各处院门的守卫,不能放任何人出府。并通知所有巡逻府兵,立即搜府,若王妃还在府内,务必将人找出来。”
“是。”
府兵领命欲走,被赵参军叫住了,又嘱咐道:“敌在暗,我在明,须小心暗算,兵卒三人一组,切莫单独行动。”
“是。”
交代完一应事务,赵参军带着余下的兵卒把门房和闫寸一并围了起来。
他们已看清了闫寸的样貌,确定闫寸不是自己人。
“今日之事必与你们有关,说出秦王妃的下落,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赵参军已拔了刀。
王妃失踪,这可是天大的事,赵参军绝不是闹着玩的,他不介意杀鸡儆猴。
只等了一个弹指,下一刻,他的刀砍向了闫寸。
与三名身份待定的门房相比,混入秦王府,还穿上了府兵铠甲的的闫寸显然更加可疑。因此,赵参军将闫寸列为重点关照对象。
兵卒们一看赵参军动了手,便也抽刀砍向了门房。
动手的人统共十一个,并不算多,但因为是三方混战,场面瞬间大乱。
赵参军及其手下一心要捉住或者杀死异己,在此情况下,闫寸及三名门房暂时成了盟友,但这盟友关系十分脆弱,那门房中的老者趁乱向闫寸下了两回黑手,好在闫寸眼观六路,躲过了。
门房们原本唯唯诺诺的神色,已经凌厉疯狂起来,朱小丙还自袖内摸出——与他对战的兵卒以为他要摸出匕首之类的短兵器,然而并不是——没人看清他摸出了什么,只见他朝攻击自己的兵卒甩了一下手,然后,那兵卒就倒在地上捂着脸呻吟起来。
闫寸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大喝着:“退!快退!”
与此同时他一把揪住倒地兵卒的后领,将人向后扯了约莫五步。
只见那人脸颊、鼻子上有多处腐烂,右眼眼皮处亦有腐烂,所幸未伤到眼睛。
“是绿矾油!”闫寸道。
绿矾油乃是道门炼丹的材料,虎狼之性,可使纸、木、皮肉迅速腐蚀。
看着那狰狞的腐烂伤,众人愕然。闫寸第一个提刀冲向了朱小丙,他需要用实际行动摆明立场。
冲上去的同时,他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此番别想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了。
对付使阴招的人,闫寸唯一的经验就是快,出招快到让对方应接不暇。
佩刀连劈带砍,朱小丙没有兵器,只有躲闪的份儿,接连两次,他又去摸袖子,均被闫寸的攻击打断了。
他能缠住朱小丙,却无力以一敌三,好在赵参军很快做出了决定,或许是出于先利用闫寸先制服门房的打算,他带着手下兵卒,缠住了其余两名门房。
这些府兵身经百战,自然也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了深厚的友谊,手下受伤让赵参军瞬间红了眼,他每次出刀都带着一股狠劲儿。
“啊哈!”
赵参军大喝一声,瞅准机会一记横劈,竟直接将陈甲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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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反目
“不必用刑,我现在就可告诉你秦王妃的下落。”老者一咬牙道。
“那真是多谢了。”闫寸道。
“她已被带出了府,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若你的告知仅限于此……”闫寸偏过头去问身后的府兵:“东西找来了吗”
“来了!”那个前去寻找东西的府兵奔回,将末梢带铁钩的铁链递给闫寸,并道:“至于木桩,已在看书赶制了,不出一刻就能送来。”
“很好。”闫寸接过铁链,观察着铁钩,似乎在检查这件刑具是否合格,他并不看那老者,只道:“你还有一刻时间,说出秦王妃的下落,或者受刑。”
“就算你们找到她,又能怎样,”老者道:“唐律有云,持质者,与质同击,你们敢吗”
“放肆!”赵参军怒喝道。
持质者,与质同击。意思是,若凶徒劫持了人质,兵卒的主要任务是擒拿或击杀凶徒,而非保护人质,甚至,为了击杀凶徒,他们应当无差别地攻击人质。
“我知道你不敢。”老者转向闫寸道:“那你呢”
“你是要挑拨我们”
“需要我挑拨吗我为鱼肉,你可以对我用刑,但你要小心,因为转眼你就会成为受刑之人。”
“你真给我出了一道难题。”闫寸看向赵参军。
赵参军道:“你确实应该担心,擅闯天策上将府,杀了你也不冤。”
他倒是个直肠子,并不瞒着掖着。
“但你已顾不上杀我了,因为眼下已到了生死攸关之时。”闫寸道:“这些人占领了秦王府正门——不止正门,你该速速派人去查看其它出入口——他们一定占领了王府的各个出入口,并囤积兵马。
若没人发现,他们会暗自对巡逻守卫下手,待瓦解了守卫力量,整个秦王府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不用太久,或许都不必等到入夜,秦王府内所有人就会悄无声息地被他们屠杀殆尽。”
“你的意思是,我应当感激你的通风报信喽。”
“不敢,你能高抬贵手留我一条命,我就知足了。”闫寸抬手指了指正门,道:“我来通风报信,本应走正当途径,但你也知道,这些人不可能放我进去,秦王府已无法与外界互通消息,因此我只能走一条险路。”
“你究竟是什么人”
“官人。”
“哪家衙门的官人”赵参军道:“掌管刑狱的官人吧大理寺还是刑部”
“不愿参与党争的衙门罢了。”
“既不愿参与党争,又为何要蹚这浑水”
“你就当是……积德行善吧。”闫寸道:“已死了太多人,不该再死人了,尤其你们这样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之人,不该成为党争的牺牲品。”
“你这说法倒甚合我意。”赵参军道:“我答应你,只要你并无恶意,我可做主放了你,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
“你需将入府的方法告诉我。”
他是要查漏补缺,闫寸立即明白了。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告诉你……”
就在这时,一名兵卒急匆匆赶来。
“报!”兵卒对赵参军道:“后门亦有悍匪三十余人,文学馆学士有死伤,三名学士被其劫持,我等不敢贸然救人……”
他话未说完,另一名兵卒跑来,道:“报!西跨院侧门亦有悍匪,十余名仆役被杀。”
闫寸没想到他的推断这么快就能得到应验,匪徒果然占领了秦王府所有出入口。
赵参军额上青筋暴起,大吼道:“顾不得西跨院了,让主院栓好门!将这老头押上,跟我来!”
他已拎着佩刀,冲向了后门。
西跨院是仆役的住所,仆役死几个就死几个吧,文学馆内那些学士的命可金贵呢,若被秦王发现他的智囊有所损失,必会怪罪。
赵参军匆匆问道:“死伤者何人被劫持者又是何人”
兵卒道:“死伤者我等并不熟悉,目前姓名不详……”
不熟,说明并非举足轻重之人,赵参军稍稍放下心来。
“……被劫持的三人,乃是长孙无忌、房玄龄、褚遂良。”
赵参军头嗡
六十一 清河王:终于有人想起我了
楚牧亦看到了赵参军扫向自己的目光。两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上下级,只一个眼神,就能将意思传递明白。
闫寸当然也看到了楚牧,为了避免尴尬,他往一名兵卒身后躲了躲,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赵参军话已讲完,对方亦发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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