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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

    片刻后,尉迟恭拎着李元吉的人头走出了树林。

    秦王麾下的兵将可没有纠结的情绪。

    一想到日后秦王坐了江山,他们稳稳地把持权柄,吃香喝辣,一个个精神振奋得口中嗷嗷叫,眼里直冒光。

    有兵卒来报:“东宫、齐王府精兵正向玄武门外聚集!”

    “多少人马”尉迟恭问道。

    “近两千,还有增援!”

    被秦王手下控制的敬君弘赶忙嚷道:“让我去!我愿戴罪立功!”

    敬君弘不仅是玄武门监门将军,还是掌管宿卫军的云麾将军,若他召集手下抵御,自然是一大助力。

    且他亲眼见到太子已死,再难生出二心,他这双赢的提议确难让人拒绝。

    尉迟恭沉吟片刻,道:“好,就给你机会。”

    秦王麾下大将张公瑾,已割下太子人头,尉迟恭将齐王人头也抛给他,道:“你带些人驰援玄武门,守得住吗”

    张公瑾将两只人头的头发系在一起,往鞍侧一挂,道:“定不让贼兵进来一个!”

    玄武门。

    东宫、齐王府兵马听闻太子于宫内遇袭,上下震撼。东宫翊卫车骑将军冯立、齐王府副护军薛万彻率兵猛攻玄武门。

    救主心切的兵卒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但玄武门毕竟是宫内重要关隘,绝不是一通猛攻就能拿下的。

    眼看久攻不下,外面的人急,里面的人也急。

    里面最着急的人莫过于中郎将吕世衡。

    他主张开门,放太子的人马进来。

    这场夺嫡之争中,吕世衡始终看好太子。他暗地里请人牵线搭桥,进了太子阵营。无奈他不过是个小小的门将,根本没有立功的机会,始终不受重视。

    眼看机会来了,吕世衡当然不能错过,他甚至率领手下,拉开了与城门郎常何对阵的架势。

    太子与秦王的争斗,即是两方势力的争斗。平时大家一同守门,倒还能井水不犯河水,到了主子拼命的关键时刻,手下自然也该撕破脸了。

    “为太子援军开门!”吕世衡杀向了常何。

    其实前头还有一句“杀死常何!”,但吕世衡实在没好意思喊出口,就用实际行动说明他的心思吧。

    常何不忍自己人折损,两坊争斗中畏首畏尾施展不开,终于被吕世衡占了上风。

    沉重的宫门开启,眼看外面的兵卒潮水一般涌入门内,常何急得连杀五人。

    大势将去,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张公瑾赶到了。

    急于立功的敬君弘大喝一声:“宿卫军听令!随我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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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吴关: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灭失?
    李世民拒绝这个任务。

    他宁愿投身战场冲锋陷阵,至少那样能杀个痛快。

    他这一生杀人无数,今后还将继续杀人。这就是他的命运,他坦然接受命运。

    如果命运是一场付出与回报的交换,无疑李世民即将得到此生最辉煌的回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可他此刻不敢去见李渊。

    见了说什么呢

    我杀了我的兄弟,您的儿子

    他是个人啊!

    他还是人吗

    李世民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李孝节的声音唤住了他,他才没昏过去。

    “阿兄,秦王!你胜了。”李孝节道。

    “我……胜了”

    杀死同胞兄弟,能称得上胜吗

    “是的,你胜了。”长孙氏的声音给了李世民信心。

    秦王一把推开李孝节,好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他几乎是扑到长孙氏身边,跪爬着拉住了她的手,颇有几分虔诚的意味。

    李孝节:哈

    吴关拍了拍李孝节的肩膀,用眼神表达着同情。

    李孝节亦用眼神抗议:喂你什么意思看弃妇吗!

    “我在。”长孙氏柔声道:“我去稳住宫内嫔妃,你去见面见圣上,好吗”

    李世民点点头。

    他喜欢妻子与他共进退,他们是一体的,他们一同生养了孩子。只要这个女人还在身边,李世民就知道,他还有骨肉至亲。

    这个女人是他的铠甲,金光闪闪的铠甲,小鬼被铠甲发出的金光一照,只能哀嚎着逃命,片刻间就无影无踪了。

    可这铠甲不足以支撑李世民面对父亲,因此他又摇了摇头。

    长孙氏抚着他头顶的发,道:“可圣上迟早要知道此事,你现在不去把持兵权,待圣上派人擒了咱们,咱们就只能听凭发落,你或能保住性命,可不知要牵连多少无辜之人。”

    不需要更多论证,参与刺杀皇子的每个人,及其背后的九族,都够死个几遍了。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这点人又算什么

    危急的事态给了李世民勇气。

    他不能再磨蹭下去,父亲已身体力行地告诉了他优柔寡断磨磨蹭蹭的后果,太子哥哥则让他明白了,有些机会不会白白掉在你头上,你只能去抢,抢到了你就可以掌握别人的命运,抢不到,你便只能任人宰割。

    李世民绝不想重蹈太子的覆辙。

    他紧握着长孙氏的手,低头深深吸了几口气,终于站了起来。

    起身时李世民踉跄了一下,但长孙氏稳稳扶住了他,外人根本看不出来。

    “事不宜迟,我去见圣上。”李世民道。

    圣上正在游湖。

    天热得皇帝也受不住了,一大早就泛舟大兴宫的南海湖之上,与亲信一同享受着开阔之地的一丝凉风。

    (注:前文中一直写的是太极宫,但我发现太极宫是唐睿宗时期,既将近一百年后才改的名字,之前一直叫大兴宫的,就统一改为了大兴宫,特此说明一下。)

    圣上最近爱极了泛舟,只有在舟船之上,彻底摆脱了身边的各路耳目,他才敢向亲信吐露几句心声。

    能称得上亲信的人极少,只有裴寂、萧瑀两个。

    裴寂自太原起兵时便跟在李渊左右,是最早提议起事的几人之一。

    不仅提议起事,他还设计逼了李渊一把。

    当年起兵反隋,可是彻头彻尾的造反,败了要掉脑袋的,且有无数失败的前车之鉴,搁谁都得前思后想,李渊也不例外。

    裴寂做为李渊的头号损友,眼看劝不动,干脆利用职务之便,从隋炀帝的晋阳宫内选了几名貌美的宫人服侍李渊。

    对美女,李渊向来来者不拒。

    等睡也睡过了,裴寂就跟摊了牌:

    您把隋炀帝的女人睡了,收到这么大一顶绿帽,您猜隋炀帝气不气

    要么反,要么死。李渊被逼到了与当年陈胜吴广一样的境地。

    咬咬牙,反了吧。

    正因如此,李渊做了皇帝以后,对裴寂这个损友很是信任,他常常说“使我至此,裴监之力也”,每每临朝,必然与裴寂同坐,宫内更是任由裴寂出入,全然一副“我的就是你的,咱哥俩千万别客气”的做派。

    而李渊的另一名亲信萧瑀,则是全凭治国才能和心正嘴严受到了青睐。

    萧瑀深知自己诏安分子的身份,比裴寂之类有从龙之功的宠臣矮了一头,便处处小心,对工作兢兢业业,对自己和家人的管束严格得有些变态。

     



八十五 李渊:道德也沦丧,人性也灭失
    船上的三人齐齐愣住,愣了足足十个弹指。

    李渊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先是惨白,紧接着是气愤的红,最后是痛心疾首的紫。

    裴寂忙上前,抚着李渊的胸口。

    如此,李渊终于能喘上来气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李世民,“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他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下。那张最近几年保养得很好的脸,原本是看不出老态的,可是当眼泪填满了皱纹缝隙,老泪纵横,瞬间就暴露出他已是个六十岁的老人。

    他在一瞬间痛失了两名嫡子。

    第一个孩子李建成,李渊至今仍记得他出生时的情形,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生命抱在怀里,还没睁开眼睛,手乱扒,脚乱踢,据说那活泼的样子像极了李渊小时候。

    一个人完成了延续血脉的使命,天人合一,那种感觉奇妙极了。

    他也记得最小的嫡子李元吉,生产时正妻窦氏已疾病缠身,却还是拼命让这个孩子来到了世上。

    元吉的名字是窦氏娶的,大概她已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于是她千挑万选了“吉”这个字,希望小儿子吉星笼罩,一生快乐平安。

    每当看到元吉,李渊就会想到窦氏,那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温婉贤淑善解人意,李渊多次采纳她的劝谏,并因此避开了不少祸事。

    窦氏曾如此爱这个小儿子,现在窦氏去了,那就由李渊代替她,加倍地疼爱元吉吧。

    他不在乎元吉被宠得飞扬跋扈。也不在乎冲锋陷阵的从来都是他的两个哥哥,这对他的哥哥们并不公平。

    他只希望这个儿子是喜气洋洋的,快乐的,就像他的名字。

    哪怕元吉坐镇太原时,被突厥吓得丢盔弃甲,舍了龙兴之地,独自逃回长安,李渊所想的不过是杀死元吉的辅臣,给太原官民一个交代,对这个小儿子,他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如今他们都死了。

    一切都变了。

    李渊乃九五之尊,一怒便要伏尸百万,天下人的命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他唯独救不回自己的儿子,也唯独抓不住自己的命运。

    自今往后,一个开国皇帝关于老年生活的所有幻想,什么权柄在握父慈子孝,大儿子总领朝政,二儿子带兵,指哪儿打哪儿,小儿子绕于膝下,让他享受天伦之乐……全都破灭了。

    他仍是皇帝,仍执掌着人间的一切,却又好像什么都没了。

    “阿耶……阿耶……”

    李世民跪下,膝行至李渊身边,紧紧搂住这个瞬间佝偻了后背的父亲。

    “我没有办法,”李世民哭道:“我实在没办法啊……阿耶再管一管孩儿吧,骂孩儿一句吧,孩儿只有阿耶了。”

    李渊又何尝不是只有李世民了。

    于是他也搂住了仅剩的一个儿子。

    他们就这样抱头痛哭了许久,期间尉迟恭离开了一趟,对外传递了三条圣上“口谕”:

    其一,太子、齐王谋反,被秦王所诛,秦王护驾有功;

    其二,太子、齐王余党投降不杀,否则一概以谋逆论处;

    其三,痛失二子,圣上忧思过度,剿灭叛党之事由秦王全权负责,京畿境内所有守军、长安城内各处守卫,全由秦王调遣。

    尉迟恭再次回到小舟时,天下的权力格局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渊和李世民似乎都哭累了。

    李渊终于开口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他们……死时……受苦了吗”

    这问题似击中了李世民的软肋,阿兄阿弟死时的样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使他的脑袋绞痛,勉力支撑才没有栽倒。

    “没有。”李世民道:“当时很……快。”

    李渊连连点着头,口中说着“好好好”,又是一阵泪如雨下。

    “你还要杀下去吗”李渊又问道。

    “太子、齐王余党不能不杀,至于旁人……”李世民看向了裴寂和萧瑀,“孩儿有一事不明。”

    “说。”

    李世民抬手抹了两把眼泪,又朝着船舷外擤了一把鼻涕,哭腔终于淡了些,他才道:“昨日有人潜入孩儿家中,意图杀死孩儿的家眷、谋臣,圣上可知是谁指使”

    李渊也抹掉了眼泪,道:“想来是太子,你们二人争斗已有一阵子了。”

    “不,太子的目标是我,他不会冒险做本末倒置之事,太不划算了。”李世民道:“我的亲卫中,有一名参军被买通,若太子有机会买通我身边之人,一定会让他冲我来,而不是将矛头指向我的党羽亲眷。”

    “既然你已想明白了,又何必来问我”李渊道。

    李世民的目光再次看向裴寂和萧瑀,“那就看圣上您了,您愿意交出针对孩儿的歹人吗”

    裴寂与李世民对视着,他知道王朝统治者已经更迭,给予他无上权力和荣耀的庇护伞轰然倒塌,他没有任何与李世民叫板的资本。

    主动认输,或许还能输得好看些。

    裴寂上前一步,冲李世民拱手道:“臣……”

    李渊打断了他的话。

    “是我。”李渊道。

    不希望李世民的注意力被裴寂吸引,李渊继续道:“是我的主意,为了保住你的命。

    建成忌惮你,因你麾下有一群尉迟恭程知节那样的猛将,还有一群房玄龄褚遂良那样的谋士,我听闻坊间有传言,说褚遂良有经天纬地的本事,乃是定国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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