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羽化了个妆,递给林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
“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羽瞬间崩溃。
随着肉身的燃烧,林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ァ新ヤ81中文網www <首发、域名、请记住
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地狱!
这是林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
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
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
此时焚化炉内林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林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
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羽的魂魄上。
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羽的脑海中。
着脑海中的信息,林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这个念头闪过,林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
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
但是林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后附之。”
林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
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
犹豫的功夫,林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
林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
数分钟后,林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
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
起先林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
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
林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
“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等林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成功了!
林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
林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
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
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羽母亲还钱。
为了给林羽做手术,林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
“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
“草,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
“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
“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一四二 至远:组织,我来了
“把小孩放在秋阁,合适吗”
荷花提出了质疑。她所说的小孩,正是至远。
她当然不会当着至远的面谈论这个,而是单独将吴关叫了出来。
吴关贼笑一声,道:“你知道我为何搬到杂物间,而让至远和闫不度住一起吗”
“为何”
“至远现在肯定一肚子问题。这是哪儿啊,为何有这么多漂亮姐姐,姐姐们为何要男人留宿,怎么每天留宿的男人都不一样……让闫不度去给他解答吧。”
一想到闫寸被问得面红耳赤,百般无奈,荷花就乐了。
“就你会欺负人。”荷花道。
荷花虽不再追问,吴关却还是解释道:“姐姐不必为至远操心,我们自有分寸,再说,男孩子怕什么的。”
“也是,”荷花点点头,道:“不过有一点我需提醒你们。”
“姐姐请讲。”
“京城的官人来秋阁暂住,这可不是什么秘密,想打你们主意的姑娘不少,多少人都盼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怪不得。”吴关低声叹了一句。
“怎的”荷花问道。
“没什么。”吴关讪笑。
荷花揪住他的耳朵,道:“快说,你连姐姐也要瞒着不成”
“好好好,我说,”吴关揉了揉鼻子,道:“我说今儿回来的时候,怎么有个姑娘对我极热情,又是倒茶,又是递帕子,洗脸水多打好了,还以为是我魅力见长……”
“噗……”荷花道:“少臭美。”
吴关又问道:“姐姐不管管她们吗”
“管”
“就是……莫让她们再这般献殷勤了。”
“这我可管不着,”荷花道:“姑娘们想给自个儿谋个出路,我还能拦着不成可没有这样的规矩,我倒盼着有个姑娘能将阎罗那座冰山拿下,那一定十分有趣。”
吴关贼笑一声,道:“我看难。”
荷花不再继续调侃,而是道:“你让我找裁缝缝制的东西,还有找铁匠、木匠、绳匠制作的东西,我已安排过了,或许明日,最迟后天,便可交货。”
“多谢姐姐。”
“谢什么,待我将东西取回来……”
吴关打断她道:“跑腿的事就不劳烦姐姐了,您将这些工匠的地址写个条子,让至远去取,他总该锻炼一下。”
“那我与他一起吧,”荷花道:“你莫忘了我遇袭的事,若背后指使之人穷凶恶极,连孩子都不放过……此刻让至远单独跑腿,岂不害了他。”
吴关冲荷花一揖,“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你可别再这般了,折煞我也。”荷花摆摆手,道:“还有一事,赌坊关张后,你的四间院阁生意颇好,我每日都会扎帐,并将银钱存入我房间的衣柜。你何时有空清点一下,将钱……”
“是咱们的院阁。”吴关先是纠正了一下,又问道:“房产买卖的流程,姐姐可清楚”
“要去县衙给契书盖印,办过四间院阁的手续,我已清楚了。”
“那就由姐姐全权操办吧,莫急,再过一阵子,长安附近房价必然大跌,到时姐姐可大胆出手,将所有待售的邸店、院阁、食肆统统买下来。”
“全部”荷花问道。
“不错。”
“可……即便价钱跌一些,以咱们现在的收入,想要一口气买下全部待售的房屋,也不大可能,再说,总要留些钱应急……”
吴关道:“姐姐果然缜密,能请到姐姐来经营买卖,实属幸事。”
“你少说漂亮话。”
荷花虽这么说,嘴角却挑起一个弧度,吴关的夸赞令她开心。
“那介时就按照姐姐的规划,尽量多地置办产业吧。”吴关道,“四间院阁的收入,姐姐保管规划就好,我若要用钱,向姐姐要就是了。”
“好。”
吴关所需的装备,说是一两日就能制好,可毕竟匠人们对他所要的东西并无制作经验,拿到以后又经过两次改制,才称了他的心。
待一切准备妥当,已是七天后。
七月甲寅,众人再次进山。
依旧是闫寸和吴关带着两条犬走在最前头,将军府的亲兵押着两车东西,在后面跟着。
众人直奔上一回差点要了王十二和陈狗子命的悬崖。
悬崖依旧静谧,只是向下俯瞰,察觉不出任何端倪。
王十二余悸未消,担忧地看着正在往身上套鹿皮衣的闫寸。
那是一件连体的鹿皮衣,能够将人完完全全包裹起来。眼睛的部分以火漆粘着一块打磨平整的水晶片——正是用至远送给吴关的放大镜打磨改制的。
如此,闫寸整个人虽都被鹿皮罩了起来,却可以透过水晶片看到外面的情况。
鹿皮衣身躯的部分十分宽大,除了防护,还充当了氧气罐的作用。
王十二仔细检查闫寸腰间的绳子,并叮嘱道:“若你觉得嗓子辣,可千万要闭住气,你一拽绳子,我们就会迅速将你拉上来。”
“放心,不会有事。”闫寸拍拍王十二的肩膀,以表感谢。
待王十二前去检查缒架及滑轮的安装情况,吴关一边往闫寸的鹿皮衣内充气,一边道:“你只有这么多空气,可省着点用,感觉不对劲立马拉绳子。”
“嗯。”
“不会有事的。”
“嗯。”
随着鹿皮衣背后的开口被吴关用绳子扎起来,闫寸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吴关又道:“没啥可嘱咐的了,就是……千万别放屁。”
吴关说话声并不大,他以为闫寸听不到,闫寸透过水晶片翻了个大白眼,以此告诉吴关,他什么都听到了。
缒架及吊篮已安装好,闫寸走上吊篮,摆了摆手,亲兵们缓缓松绳子,闫寸开始下坠。
每隔约莫两个弹指,闫寸便会摆摆左臂,这是一切正常,可以继续向下的意思。
吴关趴在悬崖边沿张望,他虽很有信心,却也害怕出意外,表面上还要镇定自若。要是连他都吓得龇牙咧嘴,下面的闫寸岂不要吓死了。
吊篮终于下到了半山腰,即王十二和陈狗子上回出事的地方。
闫寸依旧有条不紊地摆着手。
又下降了约莫三丈,闫寸做了个“快点放”的手势,看来他已确定这鹿皮衣的防护没问题。
终于到底了。
扶了一把眼前的水晶片,闫寸朝着倒在谷底的一人走去。
他笨拙地将那人扛上肩头,放在吊篮内,又向着另一处走去。
知道他拖动第二个人,上面的众人才看出还有第二名死者。
他们穿着灰土土的衣服,融入背景色中,实在很难分辨。
只拖拽了几下,闫寸便放弃了。
他大步跑进吊篮,朝着上方挥手。
“拉!快啊!”吴关大喊道。
有人抽打马匹,拉绳的马匹向前小跑。这也是吴关的设计,向下放时由人拽着绳子,这样可以保证随时停止。
向上拉时,则由马拉绳,马可比人快多了。
不仅如此,闫寸与吊篮还分别拴了两套绳索,万一情况危急,可以舍弃吊篮,而单将闫寸拽上来。
只四五个弹指,闫寸就被拉了上来。
随他一同上来的,还有一股辛辣的味道。
吴关屏住呼吸,冲到近前,大声问道:“怎么样哪里不适”
说话时他已解开了鹿皮服身后的绳子。
捂在这样一件衣服里,闫寸浑身是汗,水晶片里层也沾了一层白蒙蒙的哈气。
“不要紧。”闫寸忙出声宽慰。
吴关以手扇风,让流动的空气带走毒气,也让闫寸凉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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