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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这衣服还是管用的。”闫寸接过一名亲兵递来的水囊,漱了口,继续道:“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底下的毒气太厉害,我搬第二个人时,隐隐觉得喉咙里有些辣,我不敢冒险,便让你们拽了绳子……只是隐隐的一点感觉,不严重,不




一四三 闫寸:你才黑,你全家都黑……
    全在这儿,除了董大河。

    闫寸问伍长道:“仔细搜过了吗会不会有遗漏”

    同伴的尸体让兵卒们铁青了脸,伍长也一样。许是见惯了生死,心中虽然悲痛,却一点不影响他们迅速准确地完成手头的任务。

    伍长答道:“我最后又下去一趟,仔细搜过,董大河不在下头,而且……下面只有人和车,没有马。”

    闫寸点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是马车失控冲出悬崖,下面必然会有死马。

    但是没有。

    说明有人赶着马车将死人——或者失去反抗能力的活人——运到此处,又将车连同这人一起弄下了悬崖。

    而完成这一切的人,很可能正是董大河。

    闫寸对着尸体观瞧片刻,道:“这么高的地方跌下去,损坏可太严重了……”

    “是啊。”伍长道。

    “运回长安吧,”闫寸道:“若你们想查明同伴的死因,到了长安后去找一名仵作,让他验一验,或许会有发现。”

    “这方面闫丞是个中老手,我们听您安排。”

    “如此甚好,”吴关道:“我开始时还担心……不知你们在这方面有没有忌讳。”

    伍长道:“刀头舔血之人能有什么忌讳,况且人已死了,尸体本就跌得残缺不全,还有甚可忌讳的,我想他们更忌讳抓不到凶手,以后要一直蒙冤。”

    闫寸暗暗松了口气,又道:“我听说董大河也是尉迟将军身边的亲卫。”

    “不错,不仅如此,他还是尉迟将军的布衣之交,很要好。”

    “真的”

    伍长没答话,之丢出一个“咋的不信啊”的眼神。

    闫寸便解释道:“以尉迟将军今日的品级,想给关系要好之人在军中弄个一官半职,易如反掌,为何董大河至今还是白身”

    “他这个人,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这么说也不对,其实他当过官,就是尉迟将军刚将他引见给秦王时,也封过一个小官,可他有点一根筋,不懂变通,弄得怨声载道。

    他脸皮又薄,便自己辞了官,只跟在尉迟将军身边做个亲兵。

    后来尉迟将军官越做越大,也想过提拔他,他次次都婉拒。”

    “听您的讲述,董大河此人挺别扭啊。”

    “倒也不,”伍长道:“他跟我们还算合得来,不过我与他不熟……陈狗子曾与他一伍,你问他……陈狗子!来,闫丞有话问你。”

    找到了同伴的尸体,这些原本对吴关和闫寸怀有戒备之心的亲兵态度有所转变,对闫寸恭敬起来。

    陈狗子走到近前,二话不说先弯腰拱手,作了个揖。

    闫寸将刚才的问题向陈狗子又说了一遍。

    “他啊……感觉就是……挺好的一个人,不过不太合群。”

    “又好又不合群,有点意思。”闫寸道。

    陈狗子忙解释道:“他不太说话,有点木讷,我们同一伍的兄弟偶尔喝点酒,他也参与,光喝酒,话很少的,我们吹牛闲聊,他只在一旁跟着乐。

    不过他人很好的,我们青黄不接的时候常问他借钱。

    他不是跟尉迟将军亲近嘛,又不愿当官,没少得赏赐,他总借给我们,也不催着还。

    再有就是……一上战场,他杀起人来还挺狠的。我曾见他徒手拧断敌人的脖子……嗯……”

    陈狗子住了声,转着眼珠,从回忆里搜寻有关董大河的信息。

    有时候,你感觉上跟一个人还挺熟,可一旦要你描述,几句话也就说完了,好像又算不上多了解。

    陈狗子此刻就是这种感觉,好像记忆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抽走了一部分。

    不应该啊。

    他摇着头,好像这样就能挖掘出记忆深处的内容。

    “不打紧,你慢慢想,想到了什么可随时跟我说,”闫寸道:“现在我先问你。”

    “您请讲。”

    “董大河有家人吗”

    “没有,说是都死了。”陈狗子道:“不过,他跟尉迟将军是同乡,我想乡里或许还有些远亲吧。”

    闫寸点点头,“你们每半个月来运一次货,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每半个月你就能与他见一面”

    “也不一定,有时他负责送货,有时时别的兄弟,不过……大部分时候他都在的,只要他在,我们会攀谈几句。”

    闫寸点点头,道:“你记得最后一次见他的情景吗”

    “嗯……”陈狗子歪着头思索,“最后一次来此,我记得那一趟押运的银子,比之前少……少了约莫一半”

    伍长确认道:“不止一半,而且……当时我并不知所运的是银子,每回我们押运的都是木料,想来银子就藏在木料内。

    据说这山里产一种极好的木料,百年不朽还是什么的,我们就每半个月就运一根进京。

    那次亦运的是一根木料,董大河却让我给尉迟将军传话,说这次的货少,因为他在研究新方法,若用了新方法,今后能多出一成货。

    我当时就被他弄了个云山雾罩,没觉得木头比平常少啊,而且,啥新方法啊,一根木头还能砍出花儿来还多出一成,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不过,我只管按吩咐办事,其余的可不关心,就把话带给了尉迟将军。

    我还记得,尉迟将军当时只说了一句知道。

    那之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我也没太放在心上,咋说呢,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没成想那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再来鄂县‘接货’,董大河与其他兄弟就都不见了。

    我们在山脚下的老地方直等了一个昼夜,也在附近及鄂县找过,没结果,只能回长安复命。”

    伍长的描述可谓平平无奇,吴关不甘心道:“他就没有任何反常之处吗比如……胆怯,怕跟熟人接触……”

    “这……他本就不合群……真看不出什么来。”

    陈狗子已在尽力搜刮记忆中的片段,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记忆力绝不是他的强项。

    闫寸与默默在旁听问的吴关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董大河及这些死者……”闫寸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道:“他们认识长安的官吏吗尤其是户部官吏。”

    这问题着实有些跳跃。

    伍长与陈狗子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闫丞是不是背着咱们查到了什么”的意思。

    闫寸并不打算瞒着他们,而是道:“在咱们之前,有人从冶炼银子的地方搜到了几张残缺的文书抄件,户部才有的文书,我已问过尉迟将军,那些文书不是他帮着要的。

    我想要弄清,是谁帮着谁,将户部的文书抄送到了荒山野岭中。说不定这对追查凶手有帮助。”

    闫寸讲这一段,核心思想只有一条,那就是:少废话,这事尉迟将军已经知道了。

    伍长果然立即答应下来。

    “我虽不清楚,但回到长安后,我会询问与董大河及死者相熟的人,若有必要,闫丞也可自己询问,我一定尽量给您行方便。”

    “那多谢了。”闫寸低着头,以脚尖拨弄着地上的土块,又道:“炼银的技术,只有董大河一会,还是给他做帮手的兵卒们也会”

    “这可就不清楚了,此乃董大河的看家本事,想来不会随便让人学了去吧,不过……这种事哪儿说得准啊,若有精明之人偷师,也是防不住吧。”

    吴关高声对一众兵卒道:“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们对董大河存有怀疑,想来大家也能理解,因此,从现在起,无论谁打探到关于董大河的线索,或许是他可能藏身的地方,或许是他最近的反常之处……总之,哪怕再细枝末节,也请诸位及时告知我们。”

    伍长道:“此事我们全听两位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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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伍长:兄弟们,我接你们回家了
    “你是说,将人活活欺负死”吴关诧异道。

    “可不,就因为王氏议论陈氏的出身,说陈氏是院阁里长大的女儿。实话嘛,她家本就经营院阁,再说了,谁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接过客。

    陈氏可听不得这个,当时什么都没说,过后却处处挤兑王氏。

    王氏也是个可怜的,她爹是个军中的小书吏,为谋得升迁机会,便将女儿送给尉迟将军做妾。

    王氏也算有几分姿色,就是性子太软了些……要我说,那些文臣书吏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行,没啥血性……”

    同伴拽了说话的兵卒一把,提醒他莫要口无遮拦。

    兵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闫寸和吴关也是文官来着。

    吴关嘿嘿一笑,打着圆场道:“不打紧,都是实话。”

    那兵卒便继续道:“陈氏对付王氏的法子……我也是听说的,反正……就是那些女人的手腕……什么污蔑王氏偷东西啦,说王氏故意弄伤她的孩子啦……对了,陈氏育有一女,快两岁了。

    要我看,刚学走路的小孩嘛,磕了碰了还不是正常,也不知是赶巧了,还是陈氏做了手脚,反正小孩在王氏身边伤了两回。

    尉迟将军也就是随口一说,让王氏以后离府里的孩子远些。

    王氏可就有了心结,郁郁寡欢,整日垂泪,没多久就病倒了,前后约莫有一两个月好好一个人就撒手人寰了……实在可怜。”

    见那兵卒说起将军府的是非头头是道,吴关不由道:“这都是内室之事,你从何得知的”

    “嗨,我有个兄弟,过命的交情,也是将军府亲卫,跟王氏身边侍奉的婢子好上了。”兵卒道:“王氏死后,那兄弟向尉迟将军请婚,将军同意了,这不是……有自己人嘛。”

    “原来如此。”

    “不过我也就知道这些,全告诉你了,一点没剩。”

    “多谢。”吴关一拱手道:“听你描述,陈氏是个十足的悍妇啊。”

    “那还用说……哦对了,我又想起一件事。府内有两个仆役,闲聊时说起了院阁女子……你知道,男人嘛,凑在一起能聊的就那么点事儿。

    可不知怎的,竟被陈氏听见了……好一通撒泼,又是哭又是骂,仆役胆子都下破了。

    最后管家抽了他们一顿鞭子,实打实的抽啊,皮开肉绽,才称了她的心。

    挨鞭子的仆役,有一个至今瘸腿,算是落下毛病了,你说她心多狠,都是娘生爹养的,她就能对别人下得去手。”

    吴关“啧”了一声,道:“她那么讨厌院阁老板女儿这个身份,想来恨不能跟娘家划清界限吧”

    “那是自然,她生了孩子,原可让娘家阿母进府来照顾,毕竟母女贴心,照顾起来方便,可她死活不肯。

    尉迟将军由着她的性子,还在府内立下规矩,谁也不许提院阁。”

    一直沉默听几人讨论的闫寸突然道:“此番陈初秋死,她这个做女儿的,似乎没回来奔丧啊。”

    有府兵道:“确实,若她回来了,将军定会派人护卫,我们却未见到别的亲兵来到鄂县。”

    “这家人,可真是……”闫寸一时找不出恰当的形容。

    “别扭得有些诡异。”吴关接住了他的话。

    众人就这么边聊边走到了陈初秋家门口。

    门楣上高挑的两个白纸灯笼,风一吹,灯笼晃晃悠悠,像纠缠不肯离开的死人魂魄,叫人一看就要生出鸡皮疙瘩。

    这已是陈初秋的棺材停放在灵堂的第六天,该来吊唁的人基本上都已来过了,这种事赶早不赶晚。

    此刻,府内只有家人仆役,显得很萧索。

    院门敞开着,却无人招呼前来吊唁的客人。

    闫寸带着众人进了门,一名在灵堂内服侍陈家主母的婢子看到,忙招呼仆役迎客。

    陈家主母原本跪在棺材旁,回身看到闫寸等人,想要站起来,可腿已跪麻了,根本起不来,只好坐在圆形跪垫上,防备又怨很地看向来客。

    吴关知道闫寸不喜这场面,便率先上前,拱手道:“您节哀。”

    陈家主母指着吴关,阴恻恻道:“你们还敢来不怕他的魂魄缠上你们”

    “您相信死人有魂魄”吴关问道。

    “自然有!一定有!”

    “那您可要小心了,”吴关道:“因为那些死在矿洞内的冤魂,说不定会来纠缠你们。”

    只一句话,吴关便将陈家主母的指责原样奉还。陈家主母理亏,想要辩解,嘴巴张了张,又吐不出恰当的说辞,只好闭嘴。

    吴关继续道:“我们曾与陈员外有一面之缘,在宴席上——就是冯员外惨死的那次宴席……”

    吴关停顿一下,以此强调冯员外雇凶谋杀冯员外的恶行,使得陈家人更加理亏。

    “前两天就该来吊唁的,但有公事在身,便耽搁了……”

    吴关说话时,陈初秋的哥哥陈晚春自后堂转了出来。

    与陈家主母不同,陈晚春弓腰拱手,态度谦卑,因为弟媳冲撞了官家,他脸上还有些许歉意。

    “礼数不周礼数不周,”陈晚春道:“两位进内堂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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