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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形骸

    荷花撇撇嘴,又转向闫寸,郑重道:“我知道了。”

    “我们已在鄂县停留了太久。”吴关道:“既然此事已解决,明日我们就回长安吧。”

    闫寸道:“此事虽已解决,可陈初秋的亲属对我们仍有恨意,荷花还不算安全。”

    “不打紧,”荷花看向燕子,“他在。”

    燕子不喜被几人一起盯视,迅速低了头。

    “嗯。”他低低应了一句。

    八月,甲子。

    吴关嘴上虽说着不想看热闹,真到李世民登基的日子,却还是赶到皇城门口,成为了瞻仰新皇圣颜的百姓之一。

    不得不承认,人一多,情绪就极易被裹挟。

    山呼海啸的“万岁”声让吴关也极为动容,他不由地跟着周围的人呼和起来。

    一个世界公认的强悍帝国,将由今时今日拉开序幕。

    李世民这个天神般的帝王,将由此刻成为帝国的掌舵人。

    吴关动容,闫寸却是冷静的,他立在吴关身后,挡住了不断朝前涌来的人群。

    不多时,闫寸开始觉得吃力。

    不对劲儿!

    在被人群挤散之前,闫寸一把揪住了吴关的衣领。

    “走!”他大喊着。

    吴关亦觉察出了问题,奋力自人缝之间穿梭,跟上闫寸。

    目力所及全是人墙,他们走得很辛苦。

    吴关满头满身的汗,还丢了一只鞋,他只有紧紧抓住闫寸的手。

    他在心中估算着,约莫还有十余丈,他们就能抵达广场边缘了吧。

    只要到了广场边缘,进入街巷,人就能稀疏些了吧

    闫寸却停了脚步。

    他看到了一大片倒地的人。

    他们一个叠着一个,足足叠了四五层之多。

    像落了水一般,上面的人拼命按着下头的,想要借力爬起来,而下面的则拽着、扒着、推着上面的人,想要将自己浮到最上一层。

    即便偶有一两个人爬了起来,下一瞬也立即又跌回人池中。

    不仅如此,这个人池还在迅速扩大,只要贴上边,就会被裹挟进去。

    周围的人想躲,外围布置情况的人又拼命向中心汇聚,谁也动弹不得,只能任凭自己被吞噬。

    孩子的尖叫,母亲的哭求,男人的怒骂,老人的呻吟……一切声音都淹没在了“万岁”声中。

    吴关贴在闫寸背后,不明情况的他试图踮脚,越过闫寸的肩膀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一瞬,他感到有人拽住了他的腰带。

    一阵天旋地转后,他上天了。

    是真的上天。

    他被闫寸举了起来。

    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他立即明白,一定是已到了什么特别危急的时刻,因此他绷紧全身,拼命克制,让自己别乱动。

    他已看到了前方的人池,不仅来观看庆典的百姓,就连维护秩序的千牛卫都被裹挟了进去,吴关看到了两张苍白的脸,他们在人池最下一层,脖子以奇异的角度歪着,嘴角有血迹。

    这就……死了

    吴关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人的力量,在这种如黑洞般能裹挟一切的力量中,简直太渺小了。

    “准备好了。”闫寸的声音自下方传来。

    他的声音不算大,被嘈杂声一盖,压根听不到。

    与其说吴关听到了他的话,不如说是感觉到了。

    “嗯。”吴关僵硬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闫寸身前的一




一五一 李世民:这事弄得,哎……
    朱雀门上。

    李世民怀疑,今日长安所有百姓都来了吧

    那么多人,他们一个贴着一个,潮水一般,四面八方的道路如同汇聚而来的支流。

    他很激动。

    他昨晚一夜没睡,那时候更多的是紧张。

    一个杀死手足兄弟的人,怎配拥有民众爱戴

    直到这一刻,紧张终于变成了激动。

    他们或许会偷偷诟病他,可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诸如谁来当皇帝,他们心中还是有一杆秤的。

    但李世民的激动没有持续太久。

    他有领兵打仗的经验,知道人稠密到了一定程度,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眼下,朱雀门前的广场上,人就已经稠密到了危险的程度。

    他立马对侍立在旁的齐公道:“段志玄呢去把他找来。”

    段志玄乃是骁卫将军,负责此番登基大典的戍卫工作。

    齐公不敢怠慢,忙洒出手下的年轻内侍,火急火燎地前去找人。

    李世民就站在朱雀门上等他,等得不耐烦了,又亲自下令,派出近卫疏散人流。

    不多时,身披铠甲的段志玄赶到了。他已知道李世民为他增派了人手。

    一登上朱雀门,他立即检讨道:“臣办事不利,臣有罪。”

    “不说这个,你想朕的登基大典办得风光,无罪,”李世民抬手一指下方:“但这些百姓,你得让他们平平安安地离开这广场。”

    “是!”

    段志玄又一躬身,飞速离去。

    李世民这一指,百姓情绪更加高涨,一波又一波的恭贺之声此起彼伏。

    李世民不敢再停留在门楼上刺激他们的情绪,匆匆回了大兴宫。

    他刚从朱雀门下来,人群西南角终于出现了一段空缺,摔倒、踩踏开始了。

    段志玄的心揪到了嗓子眼,天子登基当时,皇城门口死伤百余人,这是何等晦气,天子一怒,正好拿他这条小命开刀。

    既能顺势敲打一些手握大权的武将,又能做出爱民如子的样子。天子正需要杀人立威,他段志玄就将脑袋伸了过去。

    绝对不行!

    此事只能瞒!

    段志玄一面让手下的老兵隔离事发现场,转移死伤者,封锁消息,一面派出所有能调遣的人马疏散人群。

    说是疏散,和驱赶牲口也差不多,最后竟连兵器都用上了。

    百姓哪知发生了什么,军爷动了真格,做鸟兽散就是了。

    不多时,人潮散去了,朱雀门前的广场恢复了平静整洁,就连踩踏现场地面上的血迹都洗刷干净了,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水坑。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吴关终于带来了医师。

    他们像几条逆流而上的鱼,一位年长的医师实在跟不上队伍,幸好一名义士了解到几人要去救人,二话不说将医师扶上了自己的马,并牵着马走在最前头,为吴关等人开路。

    然后,到了现场。

    义士和几名医师一起围住了吴关。

    “伤者呢”

    “是啊哪里出事了”

    吴关上前张望,却被一名兵卒拦住。

    “后退后退!”兵卒大喊着:“兵戈无眼!”

    “不是……”吴关道:“这里的伤员呢有些人……不能移动啊……”

    兵卒扬起手中的长枪,道:“圣上登基,你胡言乱语,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找死吗!”

    吴关被那长枪一指,吓得连退三步,坐了个屁股蹲儿。

    几名医师也围了上来,指着吴关骂道:“小儿信口雌黄,诓骗我等,实在可恶。”

    那义士亦走上前来,挽起袖子,似要给吴关些教训。

    吴关知道已说不清了,爬起来拔腿就跑。

    他已猜到发生了什么。

    此刻他只有一个问题:

    闫寸哪儿去了

    好在,闫寸没让他担心太久。

    就在他没头苍蝇似的沿芳林安化街奔走时,正碰上了回来找他的闫寸

    “他们想瞒下此事”吴关问道。

    “他们已经这么做了。”闫寸道,“现在已经没了伤者,只有死者。”

    “他们竟杀了伤者”

    “是。”

    吴关深吸了几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

    “你想去见圣上”

    “只有他能立即纠正此事。”闫寸的声音很小,还带着疑问的语气,他在征求吴关的意见。

    他心里很清楚,李世民未必愿意纠正此事。

    要纠正,势必得公布,至少是小范围内的公布。

    如今正是敏感时刻,他一定不想给人落下任何话柄。

    看啊,那个杀死兄弟登上皇位的人,他果然不行,登基之日便出了这样的乱子,百余条人命啊,往后他还不得更加草菅人命

    说不定,隐瞒此事正是李世民的授意。

    这次,吴关握住了闫寸的手。

    “你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家。”吴关道。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跟圣上作对吗”

    闫寸被他拽着,默默跟在他身后。

    走了十余步,闫寸还是停了脚步,吴关回身看他,两人对峙着。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那个穿越……会害死很多人。”闫寸尽力重复着吴关曾经讲给他的理论,“就像吧长安对折一样。”

    “是。”

    “你来找第一个穿越者,是为了避免死人。”

    “是。”

    “你是来救人的。”

    吴关被这个人的执拗弄得眼眶酸楚,但他并不打算让步。

    “情况不一样。”他道:“你不要认死理儿。”

    “怎么不一样长安虽没有折起来,可确实死人了,百余条人命,我不知道还则罢了,知道了,却闭起眼睛捂起耳朵吗”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吼了出来。

    吴关低头沉思片刻。

    “这件事,你非管不可”

    “非管不可。”

    “好……好吧,”吴关终于妥协了:“但你的办法不行,不能去找圣上。”

    “说不定这不是他的授意,说不定他也蒙在鼓里……”

    “对,这谁也说不定,所以你不能去往刀口上撞,待你撞上去,发现前头确是一把刀,就晚了。

    况且,即便圣上真的不知道,你去告知他,他就会感激你吗不会的。

    这叫什么事儿这是要给他登基埋下不祥的预兆吗

    你好好想想,他会愿意知道此事吗他不愿意,你却偏要多嘴多舌地讲出来,还将他推倒幕前去解决此事……

    他怎么解决承认自己德不配位,才会有这样的灾祸吗”

    闫寸被吴关的一连串发问弄得哑口无言。

    “那……你说该怎么办”

    吴关重新拉起闫寸,向家走去。

    “你先说说,你刚才做什么去了跟踪运送死伤者的马车吗……这样吧,你将我离开后的所有事,细细讲来。”

    “没有马车,”闫寸道:“是一队骑兵,他们每人马上带了一具尸体,有的则带着伤者。

    所有人,全进了段志玄的府邸。

    我知道这其中必然大有问题,便翻墙跟了进去。

    然后,我亲眼所见,他们杀死了伤者。”

    我急匆匆赶回来,就是想赶在段志玄处理尸体之前,让圣上抓一个现行。

    吴关虽已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闫寸描述的场景还是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什么叫飞来横祸

    满心欢喜地参加庆典,最后却遭了屠杀。

    死得太冤了。

    “人已死了。”吴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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