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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二十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HPL

    一个修长的人影出现在门外。薛老以为是仆人,头也没回,不耐烦地道“不是说了不要来烦老夫吗”

    那人好像没听见薛老的驱逐,抬腿跨过门槛,作了一个长揖,轻声道“多有打扰。”

    薛老听到这个声音,身子一抖,连忙拿起靠在椅子上的手杖稳住,对那人吼道“严方任,是你你来干什么”

    严方任直起身,抬起右手的青玉剑,慢慢地把剑插回剑鞘,道“余来取契约。”

    薛老向外张望,口中欲呼。严方任在他面前竖起右手食指,绷带上的血迹吸引了薛老的注意力。

    薛老半张的嘴卡在那儿,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你把他们”

    严方任垂下手,低头歉疚道“对不住。”

    道歉有用,那还要官府干什么。薛老愤慨,知道现在自己叫喊也无用,便把手背到身后,摸出一个东西。

    “薛老所持之物,可是惊风阁特制信号弹”严方任温柔地问道,如水眼波从薛老别在背后的手上掠过,“薛家已作弃子,莫抱无妄念想。”

    见被识破,薛老大大方方取出信号弹,道“你小子一叛徒怎么知道”

    严方任反而讶道“薛老见多识广,竟不识惊风阁心思与惊风阁结盟,便是此生一大错。”

    严方任指的不仅是这次和第四堂合作欲毒杀瑞安澜,也是之前和第五荣定下的姻亲。薛琳琳以婚约绑架,第五荣以婚约榨取,严方任当时虽逆来顺受,无法拒绝,心里却一直跨不过去那道坎。

    这话说得倒是一点毛病也无。薛老觉得面前这人简直是得到了惊风阁的真传。

    见状,薛老便丢下信号弹,问道“小子方才要契约薛家最近这些事果真都和你有关系”

    严方任敛容道“不才,仅稍作手脚,难登大雅之堂。”竟是一副不耻自己行为的样子。

    严方任说得十分谦逊。薛老指着严方任,气得浑身哆嗦“你你害死我的琳琳还不够,连薛家也不放过吗”

    严方任眼睛略带惊讶地睁大了一瞬,语气恭敬道“薛大小姐一事,余心有戚戚,然亦茫无端绪。”

    薛老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被说服,怒目圆睁“除了你们还能有谁别以为你们把线索全部抹去就能脱的了干系你此番是不是还要取我性命”

    闻言,严方任单膝跪地,将青玉剑放在身边,两手交叠显示自己无杀意,真挚地对薛老道“抱歉。余并无此意。”

    严方任站着还好,这一跪,薛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里泪花闪烁,举起手杖就向严方任脸上打去。严方任抬手挡住手杖,微微用力,将手杖从薛老手中抽出,依旧放在了身侧,柔柔地看向薛老,道“余不欲粗鲁以待。”

    薛老低头看着严方任毫无破绽地跪在地上,想起来严方任总是这副对谁都温柔良顺的模样,迷得薛琳琳浑浑噩噩,悲从中来“老夫就琳琳一个女儿。她那么喜欢你,却落得如此下场。老夫一定要为她报仇”

    严方任温和地笑了笑,问道“此乃薛家之所以乱瑞安门也竟至欲毒害门主”

    薛老冷笑连连“怎么刚出惊风阁就攀住瑞安澜和天地无一那棵大树忠诚无限了”他讥笑道,“就凭这副德行”

    严方任垂下眼,手掌往地上轻轻一按。薛老被地面传来的力道一冲,脚下不稳,向严方任那里倒去。严方任伸臂接住薛老,顺势把薛老稳稳地放在身前的地上。

    随后,严方任将另一膝也放到地面,以虔诚卑微的姿态弯下腰,低垂着头,执起薛老的手,将他干枯褶皱的手背贴在自己额上。他微凉的手指握着薛老的手,柔声道“予余契约,余为尔处理身后事。”

    严方任的姿态惹得薛老一阵反胃,想要抽出手,但严方任手指看起来是轻轻搭在上面,实际上把他压制得不得动弹。薛老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诅咒道“严方任,你这样的人,一生只有被利用的份,不得好死”

    “无知之人妄语。”严方任手指瞬间收紧,把薛老的指骨捏得粉碎,几片碎骨刺破他苍老脆弱的皮肤,带着血掉到地上。严方任抬起头,温柔的琥珀色双眼望向薛老,语气不变,重复道,“契约。”

    严方任找到薛家的红白契约后,又顺便搜出他们从第四堂拿到的毒药。全部妥帖收起后,他又回身看了眼七窍流血倒伏在地的薛老一眼。

    在说出契约所在地后,薛老怒急攻心,血压急剧升高,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

    严方任其实心中殊无歉意。是薛家先招惹的瑞安门,不是他非紧咬薛家不放。不然,在瑞安澜没把薛家放心上的情况下,严方任是不会主动添乱的。

    虽然说出来很失道义,但严方任感到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轻了几分。严方任之前精神状态恶化少不了薛琳琳一份功劳,导致他的身体自动把薛家归类为有害因素,之后只要一想到薛家,他就头疼恶心。

    而现在,他不再有应激反应。他被薛家锁住的那部分精神自由了。

    这次,没有人在一旁约束他细枝末节的行为,也没有人强求他服从、付出。他凭自己心意取决,为瑞安澜排除障碍。

    严方任有点爱上了这种生活方式。

    如果是天地无一在场,他一定会把薛家大院烧成平地。

    但严方任没这个嗜好。拿到想要的东西,他的工作就此结束。

    严方任想,这事儿一直瞒着瑞安澜,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不管怎么说,有稳定银子入账她还是会开心的吧

    只要她高兴就好。后续的处理,他听瑞安澜的意思就好。

    回到瑞安门后,严方任怕瑞安澜因为自己的隐瞒而不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找了天地无一。

    天地无一心不在焉地听完,笑了“可以。严方任,爷稍微对你印象好了一点。作为奖赏,爷帮你给这事儿一个合适的结尾。”

    天地无一的评判标准真的很奇怪。






第二十六章 武林大会的末等请柬
    


    严方任在瑞安澜书房外踌躇,半天没敢靠近。

    “严方任,进来。”瑞安澜注意到他来回晃了十几圈,开口叫住他。

    严方任循声望去,看到瑞安澜一双修长的腿翘在桌上,从脚到大腿都暴露在空气中,鞋子又不知道被踢到哪儿去,人歪在椅子里,眼睛依旧藏在睫毛的阴影里。

    在严方任专注于薛家的那段日子里,瑞安澜突然之间拔高了许多,整个人褪去了之前的稚嫩,开始有了成年人的样子。严方任被她从睫毛下扫一眼,竟然产生和被天地无一蔑视相似的感觉。

    “门主何事”严方任刷掉天地无一造成的一点心理阴影,先不管自己那点事儿,问道。

    瑞安澜还真是有事找他,丢过来一封折好的信“武林大会的请柬。”

    严方任接住信拆开,上面写着“瑞安门门主瑞安澜、副门主严方任谨于四月廿三举行武林大会。敬请光临。”末尾盖着降襄山庄的印章和沐瞿空的私印。严方任翻过纸看了看,道“被放在了最低一级。”

    瑞安澜“嗯”了一声,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在意。

    武林大会给最高台、第二高台和最低级圆桌区的请柬材质花纹都不一样。最低级的就是普通信纸普通墨水。第二级的请柬严方任见过第五荣的,纸质要厚实很多,每张上还有为收信人量身定制的花纹,墨水里也掺了碎金箔。

    那最高台的请柬长什么样严方任看向瑞安澜,瑞安澜似乎知道他会想到这个问题,早就两手举着一样东西挡在身前,严方任只能看到那东西和她一双腿。和那些弱柳扶风的大家闺秀不同,瑞安澜的腿十分结实紧致,用力时还能看到皮下肌肉的纹路,大概平时练武没松懈过。

    严方任默默地把视线从她腿上移开,看向手上。她手上举着的已经不是一张纸了,是一卷闪着金属微光的布。严方任走近两步,发现那微光来自于纱线间夹杂的银丝。那是片白银线和蚕丝混纺成的绢布。

    正文部分的字是用金线绣的,落款的印章也不是朱砂印,而是用纯金绘制。除去正文外的大片留白部分,则是用极细的彩色丝线绣着和绘画水平无异的景色,看起来像是大漠戈壁中的城墙,城墙上还立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请柬的开头用细碎的黑水晶拼出了“天地无一”四个字。

    为什么连请柬上都不用天地无一的本名大家是有多不想喊出他的名字

    严方任看得目瞪口呆。最高台的请柬未免也太过奢华,简直是集艺术与炫富为一体。

    瑞安澜仍然举着请柬,躲在丝绢后道“据亦炎苏说印乐知请柬上的名字是用碎黄水晶拼的,他已经集齐了一年十二个月份的阿林山景色。亦炎苏收到的上面什么玩意儿都有过,可能沐瞿空也不知道该绣什么,就每三年瞎选一个。”

    严方任伸手想碰一下丝绢,然后想到这是天地无一的请柬,手就停留在半空不敢放下去。

    瑞安澜透过丝绢看到严方任的影子,放下手,把丝绢卷起。严方任一愣,也赶紧将手背在身后。

    瑞安澜把亦炎苏的请柬丢回锦盒,对严方任道“我说完了。”

    严方任收回目光,看向自己手中平淡无奇的请柬,道“今年大会怕是不好过。”

    “嗯。到时候再说。”瑞安澜也不放在心上。她看了看严方任,突然想起来面前这人先前偷偷摸摸地干了点什么,问道“你对薛家做了什么”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该说的还是要说。严方任抿紧嘴,简短地回顾了一下,包括天地无一参与其中的部分都说了,只是没提到在薛家大院发生的事儿和薛老的诅咒。

    “那我们有钱了”瑞安澜睫毛一闪,注意力完全在金钱上。

    “是的。”果然瑞安澜听了半天只在意这一点。

    瑞安澜笑了起来,褪去了一些婴儿肥的脸上竟然带了一丝慵懒的媚意。她现在才想起来教育严方任,道“下次别瞒着我,小心被亦炎苏给欺负了去。”

    我哪是有意隐瞒,我是怕你直接把人给剁了啊

    见瑞安澜没有生气,严方任垂下眼,道“泽水困有一队人擅长经营这类店铺,我准备把薛家遗留的产业交给他们打理。”

    瑞安澜点点头“留个心眼就行。”

    没别的事情可说,严方任放下请柬,准备告退。瑞安澜喊住他“把这破纸拿走。”

    严方任“好。”看来瑞安澜还是有点介意这个等级的。

    泽水困那帮人好久没活干,正心痒难耐。被严方任托付了薛家的产业后,连连感谢副门主赏识,个个摩拳擦掌,把产业经营得蒸蒸日上。瑞安门获得自己的稳定经济来源,说话总算有了底气,不用天天在外面点头哈腰地接委托。

    很快,还有十天就到四月廿三。

    幸好瑞安门的山上没有杨柳。严方任庆幸道。不然这时节早就满天柳絮迷人眼。

    然后他想起来降襄山庄种了一大片杨柳,顿时心情又低落了下去。

    严方任的季节性抑郁持续到二人抵达降襄山庄。

    果然,山庄里已经飘起了柳絮。严方任捂着鼻子,被柳絮刺激的两眼泪汪汪。

    严方任和瑞安澜也算是“声名在外”,路上碰到几个早到的帮派,有人礼节性地打招呼寒暄几句,有的人看到他俩,反而刻意挪开视线忽视他们。

    也有人被严方任那因柳絮而水盈盈的眼神扫了一下后,扛不住,过来打个招呼。

    瑞安澜倒是没受影响,反倒总往严方任脸上瞅。

    可恨的柳絮。

    到了大会正式开幕的那一天。严方任和瑞安澜抵达会场时,天地无一竟然已经到了,正站在高台上和沐瞿空说着话。

    会场离杨柳林较远,总算没了柳絮,严方任瞬感愉悦。

    严方任二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管那位置是否适合刷存在感。严方任是想要低调一些,而瑞安澜是根本不在乎,坐下后就两腿折在椅子上看起了书。





第二十六章 武林大会的末等请柬
    


    严方任在瑞安澜书房外踌躇,半天没敢靠近。

    “严方任,进来。”瑞安澜注意到他来回晃了十几圈,开口叫住他。

    严方任循声望去,看到瑞安澜一双修长的腿翘在桌上,从脚到大腿都暴露在空气中,鞋子又不知道被踢到哪儿去,人歪在椅子里,眼睛依旧藏在睫毛的阴影里。

    在严方任专注于薛家的那段日子里,瑞安澜突然之间拔高了许多,整个人褪去了之前的稚嫩,开始有了成年人的样子。严方任被她从睫毛下扫一眼,竟然产生和被天地无一蔑视相似的感觉。

    “门主何事”严方任刷掉天地无一造成的一点心理阴影,先不管自己那点事儿,问道。

    瑞安澜还真是有事找他,丢过来一封折好的信“武林大会的请柬。”

    严方任接住信拆开,上面写着“瑞安门门主瑞安澜、副门主严方任谨于四月廿三举行武林大会。敬请光临。”末尾盖着降襄山庄的印章和沐瞿空的私印。严方任翻过纸看了看,道“被放在了最低一级。”

    瑞安澜“嗯”了一声,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在意。

    武林大会给最高台、第二高台和最低级圆桌区的请柬材质花纹都不一样。最低级的就是普通信纸普通墨水。第二级的请柬严方任见过第五荣的,纸质要厚实很多,每张上还有为收信人量身定制的花纹,墨水里也掺了碎金箔。

    那最高台的请柬长什么样严方任看向瑞安澜,瑞安澜似乎知道他会想到这个问题,早就两手举着一样东西挡在身前,严方任只能看到那东西和她一双腿。和那些弱柳扶风的大家闺秀不同,瑞安澜的腿十分结实紧致,用力时还能看到皮下肌肉的纹路,大概平时练武没松懈过。

    严方任默默地把视线从她腿上移开,看向手上。她手上举着的已经不是一张纸了,是一卷闪着金属微光的布。严方任走近两步,发现那微光来自于纱线间夹杂的银丝。那是片白银线和蚕丝混纺成的绢布。

    正文部分的字是用金线绣的,落款的印章也不是朱砂印,而是用纯金绘制。除去正文外的大片留白部分,则是用极细的彩色丝线绣着和绘画水平无异的景色,看起来像是大漠戈壁中的城墙,城墙上还立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请柬的开头用细碎的黑水晶拼出了“天地无一”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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