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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二十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HPL

    影中月小幅度地笑了一下,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但影中月现在没有时间。”影中月说着,眼神向一边飘走,银白的睫毛扑闪扑闪的。过了一会儿,她把那双湛蓝的眼睛放回严方任脸上,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然后垂下眼帘。

    严方任不作声任她反反复复地看。等她这么来回盯着严方任有三次后,她终于曼声道:“好,我记住你了。”她侧过头神色微凝,然后微微向后一扬修长的天鹅颈,道:“你先走吧。下次来的时候记得打招呼哦。”

    严方任见她要逐客,没




第三十七章 实际上他们缺的都不是时间
    随后严方任就被第五荣推在身前。归晚院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铰链与铰链之间发出摩擦的嘶吼,一股特有的挥之不去的味道扑面而来。

    踏入铁门后,铰链又嘎吱嘎吱地把两扇门拉上。两人一路穿过院内,目不斜视。

    归晚院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阴森可怖,相反有的地方还挺明亮的。院内的光线和它的布局陈设一样,带来的是细思恐极的不和谐感和压抑,让院内久留的人精神被一点点摧毁,逐渐认知错乱直至疯狂。甚至院里每一点声音变化都经过精心设计和长久的实验验证,以达到最佳的压力效果。

    所以就算是第五堂的人,进来后也尽量不左顾右盼,办完事儿就麻溜地出去。

    走到其中一扇门前,严方任回头看了眼第五荣,第五荣示意他开门。他便把手放在门上,用力一推。

    归晚院的门从外面打开只需要推一下,而从里面则需要复杂的一套操作公式。严方任这么一推,门慢慢向内滑开,一股陈腐的血腥味从黑黢黢的门里涌出。

    他等了片刻,好让眼睛适应内部的光线。

    然后,他就僵硬在原地,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胸口开始疼痛,而这疼痛又向周围蔓延。他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胸口。

    归晚院内的新人,正是两年未曾出现的瑞安澜。

    严方任看到的瑞安澜,不是当年活蹦乱跳的小女孩,而是琵琶骨被一对铁钩穿透,四肢被铁链禁锢,从头到脚都是伤口的勉强能称为人的东西。那些伤口有的已经焦黑,有的还在往外渗血,有的能隐约看到森白的骨头。

    这两年瑞安澜身量拔高了些许,本应有着与年龄相符的盎然生机,现在却如破败的布偶。

    身后,第五荣轻声道:“本来我们也不屑于用这样简单粗暴的方法,但实在是其他方法都试过了。她既无所求,也无所惧,就连对疼痛的感知似乎都要比常人迟钝很多。”

    严方任的手在发抖,渐渐的,他感觉自己脑后的头皮都颤抖了起来。眼睛变得干涩疼痛,耳朵里嗡嗡直响,听不清第五荣在说什么。

    瑞安澜懒懒地抬起头,睫毛和头发都被血凝固成坚硬的绺,嘴角天然有一道下沉又上扬的弧度,仿佛是无声的笑。她盯着严方任瞅了半天,努力回想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良久,她轻轻“啊”了一声:“是你。”

    见瑞安澜认出了严方任,第五荣拍拍严方任背,退了出去,留他们二人独处。

    严方任勉强能感觉到第五荣出去了,但他并做不出什么反应,依旧愣愣地站着。反而是瑞安澜忍不住先笑了,但是脸上受了伤,笑不利索,她随便意思了一下就收起了笑容:“严方任,愣着作甚”

    瑞安澜**饱受折磨,精神却好像还不错。普通人在归晚院别说一个月,一周都不一定能撑下来。她却对周围诡异的环境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严方任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嗓子僵到发不出声音。他又试了两次,总算挤出一点破碎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瑞安澜道:“这问题,你得问印乐知。”

    “阁主,阁主怎么会……他明明说………”严方任努力组织着语言。

    “你信他个鬼。”瑞安澜不屑道,“第五堂的人跟着我和亦炎苏得有一年多。我一看怎么没见着你就觉得完蛋,果然你被支到中原,把我们的家给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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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话不会说,歌也不能唱?
    “没有。”瑞安澜笑笑,“亦炎苏出海去了。不然我能在这儿亦炎苏前脚刚走,后脚人乌央乌央的全来了,可不止第五堂。除了第二堂和第六堂,我都见着过。打了好几天,太累了,打不过。”

    瑞安澜几句话轻淡描写地揭过,严方任听着却不是滋味。瑞安澜虽然长大了一些,身上甚至有了隐隐约约训练过的肌肉痕迹,却横竖看都还是个孩子。他无法想象她一人在惊风阁的围攻下负隅顽抗的样子。

    而这几天的搏斗中,惊风阁损失也是意料之外的大。

    而他那会儿一无所知,被摒弃在局外。

    他垂下眼帘,挡住眼中凋零的光华,用他那轻柔的声音问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留你一人应对”天地无一出去何事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不好好保护瑞安澜以至于瑞安澜遭受这一切

    瑞安澜却没回答。严方任抬起头,看到瑞安澜自上而下地俯视他,从她眼中只能看到冷漠的深渊,深渊吞噬了一切的光辉。

    “严方任,你可真软弱。”

    “……”这一句话切断了严方任用以维持理智的一根细线,他眼中的光华瞬间湮灭。

    严方任起身落荒而逃。今天只是他太累了,状态不太对,他需要冷静冷静。

    瑞安澜在他身后喊道:“你还什么都没问出来呢就走了”可能是说话加了点力气,牵动了伤口,她突然咳嗽起来。

    严方任不敢回头,手下开门上机关的动作不停,冲出了归晚院。

    第五荣在院外负手等着严方任。看他冲出来,问道:“孩子,可有进展”

    并没有得到可以跟第五荣说的信息。严方任摇了摇头。

    “唉,你也不容易。明天再试试吧。你再想想两年前和瑞安澜路上的经历,仔细找找有破绽没。”

    “方任遵命。”严方任恭顺道,“堂主,方任有一不情之请。”

    “你说。”

    “既酷刑无用,何不取其枷锁”严方任试探道。

    第五荣看到严方任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忍和温柔,平淡地回道:“我会考虑的。”

    严方任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谢过堂主。”

    第二天,严方任独自一人去了归晚院。因为院本身构造就十分复杂,逃脱难度极大,也不适合派常驻守卫。严方任走在院里,只有冷冰冰的死亡气息,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当他推开那扇门,发现瑞安澜的情况没有得到任何改善。严方任知道,第五荣又忽视了他的请求。他不禁开始想,难道是自己又贪心了吗

    大抵是严方任的神色不对,瑞安澜猜出一点他在想什么,不过没有往心里去,随口说道:“不必可怜我,你并没有比我好多少。”

    “……”瑞安澜可能本意不是想怼,但这一开口搞得严方任也有点无奈。

    这次他走近了一些,也没嫌弃墙上各种不明污渍,就斜倚在瑞安澜前方的墙壁上,平视着瑞安澜。

    瑞安澜眼皮都懒得抬,问道:“今天有没有想好问我什么问题和亦炎苏有关的也可以问。”

    说实话,严方任听着特别别扭。他一方面好奇怎么这次瑞安澜不再喊“阿爸”,反而一直都直呼天地之一本名,另一方面他和江湖上其他人一样,并不想听到亦炎苏这名字。这三个字本身就足够引起人们对杀伐的联想。

    瑞安澜对此的回答是:“我们之间不讲这些虚礼。不然每天像你和第五荣那样恭恭敬敬地三跪九叩吗”

    严方任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两年前大会的时候:“……好好说话。”

    “哦。”

    感觉瑞安澜这两年被天地无一带得愈发跑偏,完全继承了他的性子。

    其实瑞安澜只是一晚上又没什么事儿干,被吊着也睡不着,满脑子翻了半天总算翻出一些和严方任有关的记忆碎片。然后就想起来第五荣那左一条右一条的规矩,再对比一下亦炎苏,又看看严方任现在依然没什么长进,忍不住今天看到严方任脾气就差了起



第三十九章 我带你走
    她身体微微前倾,穿透在琵琶骨里的铁钩从骨头中擦过:“带我走吧,严方任。你将拥有这么多人梦寐已求的情报,可以探索你自己的自由,以及未来。”

    严方任直起身,顾不得清理衣服粘上的污渍,再次转身离开了归晚院。瑞安澜太不按套路出牌了,竟然开始试图策反他。

    而他,竟有一瞬间的心动。

    “如何”第五荣不知何时踱到院外,碰到出来的严方任,如是问他。

    严方任立刻调整好神态,收起脸上一切不恰当的表情:“口气似有松动。”

    “那就好。”第五荣嘉许地笑了笑,“孩子,你还是不会让我失望。抓紧时间,天地无一不知何时回来。我们必须分秒必争。”

    严方任点头称是,第五荣扬长而去。

    第三日的白天,严方任没有去归晚院。他今天难得足不出户,把自己封闭了起来。第五荣遣人来问,也被他随便编造理由打发走。

    他昨晚又是一夜难眠。不同的是,这次噩梦里的亡人们没有对他步步紧逼,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向他无声地传达什么。竹林少年甚至还冲他举了下酒杯。

    他何尝不曾想过自己只是个第五荣随自己心意打造的玩具,从小到大,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第五荣限制。但他只有这样的生活方式。失去了第五荣的重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只能拼尽全力紧紧抓住第五荣吝啬的一点点注视,把自己放在最低位去迎合。

    而瑞安澜为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自由,未来,这两个词,他从来没去想过它们的含义,也无法理解。而现在,有人说,他可以自己探索。

    多么诱人的话语。

    而他,心中的恐惧依然阻止着他。他不知道瑞安澜和天地无一所求为何,不知道他俩能实现到什么程度,甚至不知道自己带瑞安澜逃出惊风阁的可能性有多大。

    一直到夜幕降临,瑞安澜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昼夜,但也感觉出来过了不止一天,等得已经颇不耐烦。

    她也就是根据她和亦炎苏手头上的信息,突发奇想随手一试,并没有把握能把严方任给鼓动走。

    要是不成功,她想,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在亦炎苏赶回来前就断气了吧。

    她突然很生气。她和亦炎苏的计划才刚开了个头,这下之前的功夫都要打水漂了

    所以在看到严方任来的时候,她常年半睁半闭的眼睛都不自觉睁大了几分,努力维持自己表面上的慵懒。

    不知道是因为这几天严方任回来后她没有被拷问,还是因为在暗地里搓手手期待着叛变情节,瑞安澜整个人反而焕发了一点活力。

    这次,瑞安澜没说话,难得耐心地等严方任先开口,怕自己忍不住又把严方任气出拒绝十连。

    严方任抱臂看她一眼,抽出青玉剑,靠近瑞安澜,斩断了束缚的锁链。他抬手从瑞安澜腋下环住她,将青玉剑搁在穿透她琵琶骨的铁钩上,柔声道:“忍一忍。”

    言毕,他手起剑落,青玉剑削铁如泥,把铁钩齐齐切断。

    失去了支撑点的瑞安澜一下瘫软在严方任怀里。严方任不敢用力,轻轻地抱着她:“我带你走。”

    “那你别磨蹭,快把那对琵琶钩拿下来。”瑞安澜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成功,想到即将逃出生天,心下雀跃,“不然我就是个拖后腿的。”

    “……马上就拿。”

    严方任尽量小心翼翼地把琵琶钩抽出去,铁钩跟瑞安澜骨头摩擦的声响听得他牙齿发酸。经过月余的拷问,瑞安澜的皮肤似乎都变脆了,稍微用点力气就会



第四十章 没有人比严方任更了解幻阵
    没有人比严方任更了解这些幻阵。自从多年前被第五荣扔出去冷静了一天后,他便花了很多时间在记忆分析幻阵上。他对幻阵守卫的巡逻路线空隙间隔了如指掌,并且时不时去观察一下有没有更新路线。幻阵本身的运作机理也被他牢记于心。

    幻阵并不智能,它们不能分辨进入的人是否有害,只能一视同仁地对所有人发挥作用。熟悉它的人可以避开阵内的危险点,而精通的人则可以反过来利用幻阵。

    当年严方任研究这些时确实没想到会有用于逃跑的一天。

    守卫从八个方向交错巡逻,中间视线盲区存在的时间可能只有不到一秒。

    今夜天气晴朗,风向东南,内层三圈幻阵应是处于联合启动的状态,具体表现受时间、光线、温度、风向等因素影响。

    严方任蹲下身,摸摸地上的草,又感受了一下风力,觉得条件十分合适。

    瑞安澜趴着见他左摸摸右看看,脑袋上又冒出一蓬问号。随后,她看到严方任清理掉了一大堆草,露出一圈裸露的土地。然后他把草扔在圈里,随后丢下一个火种。

    火光映在瑞安澜失血而苍白的脸上,平添了一份红润气色。而瑞安澜惊得往后一缩:“放火烧山你被亦炎苏夺魂了吗“

    严方任心想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嘴里淡淡地回道:“烧不了整个山。“

    惊风阁地处山巅,草长木盛,火灾并不少见。点火会引来内部人员的注意,但又不至于到触动警戒的地步。严方任烧了这一片草地,只是想引起温度和风向的变化,使得幻阵的界限和作用发生一些改变。

    幻阵内的夜风吹起几蓬蒲公英花,引起守卫的注意,他们从蒲公英飞舞的方向也意识到风向的改变。于是,他们得依靠唯一粗通幻阵的头领推算幻阵边界的偏移来变换巡逻队列。

    这些微小的改变并不能破坏幻阵,但守卫判断和更换队列的时间才是他们唯一需要把握的时机,

    果然,守卫们的路线开始挪移。和严方任推测一样,西南处的视线盲区存在时间至少延长到了三秒。卡着这时机,他当机立断背着瑞安澜冲入幻阵,堪堪从盲区通过内圈三层的幻阵。

    并且对严方任来说,今天难得一见的五星连珠确实是吉兆。

    被天上的星象误导,以日月星辰为驱动的幻阵比以往多了几个危险点,也多了几条路。夜幕刚落时,守卫们已经因为按平常巡逻路线走动而不小心着了幻阵的道,不得已暂时修改巡逻计划。这又为严方任他们制造了一些间隙。

    而严方任凭星象和过去几年的长期经验积累,推断出几处被修改的点,再观察出守卫的巡逻规律后,顺利通过幻阵。

    就这样,严方任一路推动幻阵的偏移引来守卫,剑都没拔就到了最外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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