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黑鱼精
袁明珠喊人:“茜罗,把火盆端来。”
对来人说:“看仔细了啊,投靠文书我给烧了,咱们就两清了。”
顾重阳在她喊茜罗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之前的交代,这就是她嫌弃地看着他的原因。
茜罗把燃烧着的火盆端来。
袁明珠把那张纸放进火盆里,火苗窜起来,然后慢慢落下去。
顾重阳透过火苗,仿佛看到当日他娘支撑着病体写这张文书的情形。
契书的内容他还记得:……亲母顾门顾氏,因疾病缠身,时日无多,恐死后独子无依,口食难周,无力葬母,将独子顾重阳,年七岁,生于九月九日,子时建生,投靠袁家。投靠之后,任凭教训。倘若山水不测,各从天命。两边情愿,各自无悔。袁家给付寿材一副。恐后无凭,立此并照。
袁明珠觉得心里酸酸的。
她做的这些事,也不知道那个葬在迁徙途中的女子是个什么想法。
大概是不会赞同的吧
她应该不想他在父族和母族之间的争夺中煎熬,只想让她的儿子好好的生活,远离那些权利的纷争。
袁明珠再抬起头,眼底已不再有迟疑。
皱眉看着茜罗:“还不把火盆搬走你属算盘珠子的,拨一下动一下,不拨不动”
抬手要打。
茜罗吓得把头一缩。
顾重阳对侯府来接他的人说:“我要把她一起带着。”
来人有些为难。
他们身上的钱都被袁明珠给搜刮干净了,没钱了如何再买一个人。
袁明珠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么懒的东西,赶紧领走。”
复又皱眉:“你们没银子了,不行,概不赊欠。”
接着:“算了,算我倒霉,就算买一赠一了,谁让我这么心善呢,领走吧!”
她夸自己的话,让来人差点又想吐血。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
这么小就这么无耻,大了还了得
茜罗看看袁明珠,又看看顾重阳,见袁弘德和家里其他人都未反对,默默低着头跟在来人的后头往外走。
陶氏想说什么,袁弘德摇摇头,止住她想说的话。
加了一个茜罗,顾重阳就跟着她一起坐车,不再骑马。
两
395、犯冲
严氏过来打听消息,看到袁家人都站在南屋的门口,明知故问:“这是怎么了”
看到袁弘德拿着戒尺一下下打着袁明珠,心里十分畅意。
心里想着,是该好好教训了,看她刚才那个嚣张的模样,就得狠狠打!
嘴上却假惺惺的说:“小孩子说说就行了,这么打该打坏了。”
陶氏特别认同:“打坏了该如何是好”
叫袁务川和袁树:“务川,你和小树去劝劝你小叔,别把明珠打坏了。”
袁务川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儿子进了书房:“小婶让我来看看,您老别气坏身子。”
袁弘德哪里不知道陶氏的原话定然不会是这么说的,不过也不拆穿,顺势停下戒尺。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袁务川带着袁树退出去。
袁明珠觉得这武安州跟她犯冲,来到这里短短一年多时间都挨了两回打了。
不对,她应该是跟顾重阳犯冲,两回挨打都是因为他。
这样想着,更觉得把顾重阳送走这件事做得对。
可把这个小祸害送走了。
手都不觉得疼了。
正想着呢,就听她曾祖父又问:“就只做了这件事,没其它事了吧”
袁明珠突然想到还有姚家的事。
不知道曾祖父知道了姚家的事会怎么发火呢
忙回头往门外看她曾祖母。
如今的情况,只有她曾祖母能救她。
她这副模样,袁弘德哪里还看不出来她肯定是还瞒着其它事,而且这事跟顾重阳这件事相比只能更严重。
袁明珠就是觉得,既然他曾祖父问了,她就顺势招了吧,才表现得这样心虚。
瞒着也瞒不住,最多三五天以后这事就得出来。
与其到什么再挨一顿揍,不如这一次解决了。
一边往外求助,一边吞吞吐吐的把姚家的事说了。
陶氏一见小可怜可怜巴巴的模样,又见丈夫还待再打,哪里还忍得住,跑进来跟袁明珠一起跪在垫子上,抱着袁明珠。
“打都打了,还没完了,你连我一起打好了,打死我们娘儿俩,你自己过去。”
袁弘德举着戒尺,捏着额头。
这样子肯定不能再打了,把戒尺放到桌上,“你让她自己说,都干了什么好事”
袁明珠趴在陶氏耳边,把她干的“好事”说了。
陶氏听得目瞪口呆。
袁明珠振振有词道:“姐姐要是嫁给姚慕谦,姚慕谦人品好还好,要是也跟他爹娘似的,不仅害了姐姐,连姐姐的孩儿都害了,
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姚家要是有情有义的人家,对这桩亲事根本无碍,姚家要是上当,也只怪他家品德不行,
姐姐还小呢,一辈子长着呢,几十年的光景,谁知道谁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没有今天这事,往后也保不齐会有其他事,到时候不是更苦”
袁弘德沉默。
袁明珠晃着他长袍的衣摆,哀求:“曾祖父别说出去,让我娘知道了她会打死我的。”
陶氏一听也忙求情:“辰哥!”
袁弘德:“起来吧!”
就是应下要给她保密了。
袁明珠跟着陶氏回了后院,找了治烫伤的獾油涂了受伤的手。
獾油里加了清凉的药材,涂上以后缓解了火烧般的灼热感。
严氏咂咂嘴,觉得这惩罚也忒轻了,照着她的想法,这样刁钻的丫头,就该好好打一顿。
给自己一个嘴巴子,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多嘴,陶氏也不会进去拦着袁弘德。
下午,官府就来了一些人,圈定了场地。
袁家东侧有一片石板的地面,那里就是现成的场地。
袁家的那头老牛十分温驯,被指定了当明日春祭的主角。
袁家的铁犁也被擦干净备用。
按照往年的惯例,春祭这日先要祭天,诵读祭辞。
知州大人会带着大家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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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6、上当
姚大听着那人绘声绘色的说着袁家的一个老嬷嬷离奇失去踪迹的事,拧眉思量着该怎么办。
觉得为今之计,只能往大了闹,闹得袁家没脸,不退亲不行。
给袁家没脸的同时,说不定还能讨好巴结上京城的权贵。
他家大儿:“打死人命的事也没听说过啊不会是假的吧”
诬告可是重罪。
昭朝律:敢以诽谤诬告者,以告者罪罪之。
诬告要受反坐啊!
姚大不以为然,斥骂:“糊涂,无风不起浪,好端端的人说不见就不见了,不是死了还能是怎么了休得再多言!”
也不怪姚大上当,袁明珠跟安阳侯府的人早已把他的人品性子摸得透彻了,就是抓住了他贪婪、自私又功利的心理给他下套。
由不得他不上当。
他惧怕袁家,但更想攀附安阳侯府。
觉得跟安阳侯府那等巨无霸相比,得罪了安阳侯府的袁家就不足为虑了。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摆脱袁家。
用当众向袁家发难来安阳侯府示好!
今日这个场合就是往大了闹的最佳时机,这里是袁家的家门口,武安城有头脸的人又都在。
若想再等个这样的机会,估计就只能等端午节了。
四个月的时间啊!
谁能确保中间不会出现意外
他家大儿子还是担心:“要不要看看再说”
觉得这样太仓促了。
姚大:“看看个屁啊看你娘和你媳妇亲眼所见他们家打骂仆人,还能有假”
只要不傻都知道该怎么选,在他看来袁家已经死定了。
安阳侯府啊!那是他们仰望都看不到的高度。
把他大儿子训斥了一通,“跟上,看我眼色行事。”
往知州大人跟前靠。
想混个脸熟或是有其它想法的人太多了。
州衙的差役把各位大人围在中间,确保安全的同时也防止场面混乱。
看到姚家父子往里挤,就有人拦着他们驱赶:“挤什么挤,不要往这边来。”
自己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数吗
听差役赶人,他家大儿就趁机溜开了。
让他爹自己去好了,一个人去和两个人一起去效果是一样的。万一出了事,也省得都有罪。
袁弘德听到那边的动静,就想过去解围。
未等他过去,就听到姚大高呼一声:“大人,小民有要事相告。”
袁弘德知道,这就是他们家小宝所说的姚家会有的反应了。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庆幸,多亏两家亲事还未结。
现在退婚虽然也有影响,总比嫁过去才发现所嫁非人要强。
心里有气愤,有庆幸……。
抄着两只手站在原地冷眼旁观,看姚家能耍出什么样的猴把戏。
知州大人和众官吏听闻声音,纷纷停止交谈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姚大一时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有些慌乱,回头想喊上他大儿子壮胆,一回头傻眼了,哪里还有他大儿子的人影
那边有官吏问:“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姚大被喝问,更是胆怯。
眼看姚大要退缩,张通判给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马上带着人走到姚大身侧。
和颜悦色道:“是姚员外吧莫怕,您有什么事”
引了他往官吏这边的人群中走过去。
姚大跪在地下:“小民家三子跟袁家长女定有婚约,刚刚却听说袁家为富不仁,经常虐待殴打奴仆,且他家有一个老年嬷嬷于去岁无故失踪,皆有实据,
我家乃忠厚之家,实不敢娶如此人家的女孩,恳请大人准予我家跟袁家解除婚约,愿袁家大娘子退婚之后,重梳婵鬓,美扫峨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
周围的人开始嘤嘤嗡嗡的指点议论起来。
铁官府来的人皆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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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退亲
知州大人频频点头。
这种捕风捉影之事,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有切实证据,就是人嘴两张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刚刚只听姚大说,大家觉得姚大说的有礼,再听袁伯驹说,又觉得他说的也好似有礼。
铁官府的人听了,忙站出来:“樊婆子当初是我家推荐给袁家的,后头她犯了错,就由袁家发卖了。”
知州可不想吹着冷风陪着扯锯一般没完没了,快刀斩乱麻:“这件事本官会着人细细查访,待查清以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姚大:“任他说得再好听,我家绝不跟这种人家做亲,亲是一定要退的。”
袁伯驹:“我家大妹温良恭谨,退亲可以,错不在我家,退亲可以,聘礼是不可能退的。”
姚大一听不退聘礼,气得大骂袁家用女儿骗钱。
袁伯驹:“规矩就是如此,女方无过错男方要退亲,就得留下聘礼做赔偿,难道说你姚家不懂规矩
我家虽不豪富,也是规规矩矩的人家,这些聘礼我们也不想留,只是不留怕被人讹传成我家理屈,这些银子我们也不要,回头都捐给去岁没了居所的流民。”
张通判坐在上首,看到袁伯驹捐钱的话一出,底下的人都向着袁家了,脸色铁青。
暗骂姚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时候还争什么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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