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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姐弟病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香肩小羊
他知道的,尤溪右脚跟腱左侧靠下的部分有一颗小小的痣,很小很小,在哪里呢?他目光随着她的脚步起伏。怎么找不到呢,他怄了气,死命盯着看。尤溪回头,陈家煦立马不露声色地回目光,尤溪只看到他眼镜片的反光。
她看见陈家煦还呆站在门口,奇怪道:“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啊。”
陈家煦“哦”了一声,进来了。尤溪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坐在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喝着水。尤溪又笑了,小指轻轻在陈家煦脑门上弹了一下:“你干嘛你,我又不是班主任训你,你坐这么端正干嘛?”
“都上大学了,不要再弹我脑门了。”陈家煦说。
尤溪耸耸肩,靠向沙发背:“好吧,小别扭,这不是习惯了吗。”
陈家煦一路的功课都是尤溪辅导过来的,这件事,连陈金山都不知道。陈家煦粗心的时候,或者不专心的时候,尤溪就会弹他的脑门。
“姐姐,这房子是你买的吗,还是租的。”
“你猜。”
陈家煦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一定是买的,并且她自己设计、装修。客厅中心是下沉的榻榻米,极少见的装修,只有尤溪会喜欢。谁会这样呢?每次都要俯下身才能坐下,不方便且狭小。但是尤溪喜欢,尤溪喜欢一切包裹着她、让她感觉安全的东西,陈家煦知道。
他们心照不宣没有提某些事情。比如说,尤溪告诉陈金山和王晓燕自己一个月赚七千多元,比如说,她在北京五环房子住。这套房子要一个每月赚七千元的人存多久?
尤溪相信他,相信他不会告诉陈金山。尤溪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这个认知让陈家煦胃里的灼烧感更浓了。





称臣【姐弟病娇】 第三章行囊
“吃饭了吗。”尤溪换了个话题。已经快十二点了。
陈家煦摇摇头。尤溪站起来:“等我换个衣服,咱们出去吃吧。”
她走进卧室,陈家煦的坐姿恰好背对着卧室的门。他感觉不自在起来,等了良久,他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换衣服为什么不关门?不关门吗?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黏湿。他像木头一样钉在原地,脑子里叫嚣着,闪过的画面是尤溪奶白色的肌肤。
不可以。要克制住。窗外绿树成荫,迎着微风摇晃,一只雀儿在其间蹦蹦跳跳,发出啾啾声。
恍惚间,陈家煦仿佛手里牵着一根细细的线绳,蜿蜒过白色的瓷砖地,末端连着一只巨大的铁笼,青灰色的,泛着金属光泽。
他好像看到鸟雀穿过纱窗,羽毛带着夕阳色的光泽,蹦蹦跳跳的,好像看不到那个巨大的陷阱一样,自顾自闲适地梳理着羽毛。
不要着急。他心里对自己说。不要着急,现在线的话,鸟儿会吓跑的。
它会飞快地飞出窗外,飞向夕阳。
而你只能继续在泥潭里爬行,什么都得不到。
“陈家煦?”尤溪又叫了陈家煦一声,提高了些声音。
她叫了陈家煦好几声了,他都只是木木看着窗外。
陈家煦才回过神,微不可见地松开了自己攥住的拳头。
“刚、刚刚在想吃什么。”陈家煦站起来,有些局促不安地解释。
他讨厌这样木讷的自己,但是就像燃烧着的火焰一样,他小心翼翼捧着冰。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星火燎原。
尤溪一瞬间觉得,明明已经比自己高这么多了,看他的时候都要仰头,可有时候还是觉得,他还是那个哭包小团子,因为把墨水撒到衣领上,茫然无措那个陈家煦。
“想好了吗?”尤溪有些好笑地问。
“大概、想吃烤肉。”陈家煦回答。
尤溪带他去吃烤肉。烤肉店就在海淀街道上,离北大不远。
吃完烤肉,尤溪说:“我带你逛逛学校。”
九月气温比起夏天,不降反升。陈家煦说:“姐姐,等我下。”
再回来时候,手里拿了两根冰棍。
尤溪说:“又吃冰的。”随手拿过来一根,拆开包装。
他们一边走,一边吃。陈家煦吃得快,不怕冰一样,一口一口咬下来,顺着喉咙咽下去。然后他看尤溪吃。
他害怕尤溪想到些什么,又怕尤溪不在意了。到底怎么回事,他也搞不清楚了。
尤溪的表情没有异样。她吃冰棍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吃法,眯着眼睛,舌尖轻轻卷起来,把冰棍的每一个棱角都慢慢磨平,最后磨成一个小小的球,她含进嘴里,一下一下地轻吮。
只是现在这个景象,在陈家煦心里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一层情欲的色。
他几乎难以控制地想象到尤溪跪在他的身下,含着他的灼热、舌尖轻轻打转的样子。
尤溪吃完了,她把雪糕棍扔向路边的垃圾桶。带着湿意的木棍掉进垃圾桶,发出轻响。
“走吧,先带你去紫荆园。”尤溪说。
尤溪感觉陈家煦不太对劲。他本来就是个内向温吞的孩子,虽然和自己已经大半年没见了,自己不觉得生疏,怎么他反倒对自己客套起来。
其实,尤溪对陈家煦,是怀有一种复杂的情感的。还小些的时候,有过不耐烦,有过厌恶。陈金山带着陈家煦出去玩,去过云南、西藏、缅甸、加拿大,很多地方。自然是不会有尤溪的份儿,她也表现得不在意,高傲像一只仰着头的孔雀。
可是陈家煦眼睛亮晶晶的、给她兴高采烈展示那些照片的时候,她难受得想躲起来。陈家煦给她讲了好多好多旅行的故事,尤溪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自己像是一个额外的标点,游离在整个篇章之外,孤独的像是要被永远抹消。
她有的时候想,陈家煦,你都有那么多的爱护和关心了,干嘛总来招惹我呢。
陈金山给陈家煦报了很多兴趣班。书法,拉丁舞,钢琴,全都是最好、最贵的。陈金山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从来不吝啬金钱。陈家煦像个陀螺一样,每天从一个补习班到另一个兴趣班,背着比肩膀还大的书包,哼哧哼哧的,勤勤恳恳。没上初中就带上了眼镜,像个小书呆子。
客厅中间摆着一架亚马逊的立式钢琴,陈家煦几乎每天要练四个小时钢琴。陈金山是决不允许尤溪弹的,连碰都不会让她碰一下。考十级证书的时候,陈家煦《海边的阿狄丽娜》已经很熟了,尤溪听了很多很多遍。
还是觉得很好听。
深夜的时候,陈金山和王晓燕都睡着了,她会赤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钢琴旁边,轻轻摸一摸那些黑白相间的键盘。
她曾经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这样对待。她本来应该嫉妒、厌恶陈家煦。如果陈家煦是一个恃宠而骄的小孩儿。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何况,陈家煦真的是个很乖的、有时候傻的让人心疼的小孩。
陈家煦的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被挤的一滴都没有了。但他还是喜欢无时无刻黏着尤溪。尤溪对他的态度甚至是冷漠的,但她想不通陈家煦怎么会这么喜欢她。陈家煦很胆小,晚上总是跑来尤溪的房间,穿着睡衣,要和她挤在一起睡。
尤溪的房间挨着走廊,兼杂物间,户型图上写的是保姆间,很狭窄。
“陈家煦,你有自己的屋,那么大的地方不睡,跑来找我,你有病吗。”
陈家煦无措地蜷着自己的脚丫子。深冬太冷了,他从瓷砖地赤脚跑过来,冻得趾头红彤彤的,都没有知觉了。
尤溪想把他踹下去,看见陈家煦团成一小团,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眼角红红的。尤溪心想,这次算了吧。她给陈家煦掖了掖被角,把他的脚丫子放到自己的小腿上暖。
“睡吧。”她说。
窗外大雪飘扬。
还有一个原因。陈家煦慢慢长大了,懂事了,他给了尤溪她切实需要的、他竭尽全力的帮助。
他生活很多,而且几乎要多少,陈金山就会给他多少。他很节省,没有什么需要买的。那些多余的钱他全部给了尤溪。靠着这些钱,尤溪撑过了她高中、大学最困苦艰难的时候。
陈金山从德国带回来的那支凌美钢笔,尤溪只是想看一看,她没有见过这么贵的钢笔。陈金山不在的时候,陈家煦毫不犹豫把钢笔送给了她。
“我不要,我不喜欢。”
“都给你。”他说。好像不是一根钢笔,而是他血淋淋的心脏。
他在尤溪肚子饿的时候带她吃大餐,高叁的时候,尤溪脑力消耗大,陈家煦去问了医生,然后成箱成箱给她买葡萄糖。
陈金山每次要打她的时候,拳头还没有招呼过来,陈家煦就挡在她面前了。他身板太瘦弱,挡不住陈金山的一击。陈金山疯起来连他一起打,他的眼镜被打歪了,悬在额角。他匍匐在地上,抱着陈金山的腿,回头对尤溪说:“快走。”
还有很多事情。尤溪不想要这样的施舍,但她不得不承认,是什么在支撑她咬牙走下去。有时候尤溪被激怒了,冷笑,晃一晃手里陈家煦刚刚给她的一迭钱。
“陈家煦,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我告诉你,这是你们陈家欠我的。”
陈家煦承认得痛快:“对啊,本来就是欠你的。”
尤溪从来没有叫过陈金山爸爸,一直叫他“陈金山。”她也很少叫王晓燕妈妈,至少成年之后。她想把自己从那个暗无天日的泥沼里分离出来。
可是别人问她:“你家是就你一个女儿吗?”
她会愣一下,然后说:“不是,我有个比我小五岁的弟弟。”
他叫陈家煦。
陈家煦考上了北京大学,尤溪真心实意为他感到开心。但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太出来。
她转头看看陈家煦。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的自来卷的发梢,染成淡金色。陈家煦正仔仔细细读着一棵紫荆树上挂着的牌子。牌子上写:“丛生或单生灌木,高2-5米;树皮和小枝灰白色。叶纸质,近圆形或叁角状圆形,长5-10厘米,宽与长相若或略短于长。”
博雅塔的尖角遥遥在望,书上的鸟雀正发出欢鸣,民-主广场传来青春洋溢的大叫声。尤溪看着陈家煦,他穿着白色的t恤和运动裤,个子高的让她感觉有些陌生,但认真专心的样子,眼睛和嘴角的弧度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陈家煦长大了,是个大男孩了。但他有些地方没变,至少在尤溪心里,他还是那个缠着她要糖吃的小哭包。
我是有家人的人。我也是有爱我的家人的人。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尤溪定了心,说:“小屁孩儿,走,带你去中心体育馆看看。”




称臣【姐弟病娇】 第四章抽芽
陈家煦讨厌军训。
他的皮肤天生苍白,能看到青色的血管。表面非常脆弱,脖颈和手臂、大腿根还有鱼鳞一样的层迭,摸下去甚至有些扎手。
所以陈家煦不管天气多热,都会坚持穿长裤长袖。
军训服是短袖短裤的迷,陈家煦穿了防晒外套,被教官瞪了他一眼。
“搞什么特殊。你怎么不撑把伞?”
陈家煦没有解释,默默把外套脱掉了,迭得整齐,小跑着放回自己的书包里。
这样了两叁天,陈家煦被晒伤了。皮肤一片一片的红,大块的脱皮,洗澡的时候,香皂打上去都痛的要命。
他可以忍,忍着在烈日下站几个小时,忍着让晒伤的皮肤重新脱第二层皮。他无所谓。但让他最难受的是,他手脚不协调。
其他人休息的时候,少数几个同手同脚的人被拎出来单独训练,同学们一边喝水,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不时有轻松的笑声。陈家煦就是同手同脚中的一个。其他几个都被纠正了,陈家煦还是同手同脚。
教官汗流浃背,陈家煦也满头大汗,脸色发红。
“左脚!左脚和右手…哎呀!”
同学们又笑了。气氛很融洽。
但陈家煦感觉很屈辱。他知道这样的笑话是无伤大雅的、善意的,但他不喜欢。如果可以,他希望把那些咧着的嘴都用毒针缝上。他觉得那些笑声就像充满臭味的蚌壳一样令人不适。
但他清楚地知道人类社会应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这是他最熟悉的东西了,熟悉的就像嵌进他的骨肉里。所以同学们看到陈家煦不好意思地笑了,很腼腆地咬了咬嘴唇。
教官也心软了。
“好了好了,去休息吧,回头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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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的时候,陈家煦活像一只徒步跋涉了整个沙漠的、疲惫的小龙虾。
尤溪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
“别人军训都是黑了,你怎么变得这么红。”尤溪顿了顿,又补充,“我是说红色的红,不是红火的红。”
她给他买了芦荟胶,让他注意休息。足足半个月,陈家煦才缓过来。
紧接着,课业压力就来了。
北大不同于其他的大学。国内的顶尖学府,前来的学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都是各省、各市的状元、前叁。因而,对他们的要求自然而然就高了起来。
这和高中、高中之前的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陈家煦很难适应,大部分时候都是有些晕头转向的。
他是个适应新环境很慢的人,有时候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海龟在丛林爬行一样和缓。
又来了。深夜的时候,陈家煦躺在床上,头痛地难以忍受,这种感觉又来了——迟滞淤塞,自己躺在深海的淤泥里,耳边充斥的水压的气声,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自己的感官一点点离自己远去了。
窒息。
他的状态不好。有一次打电话,尤溪看出来了,问了一下。陈家煦嗯了一声,小声说:“感觉有点忙不过来。”
“刚开学的时候应该还比较轻松啊。”尤溪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对陈家煦说:“没关系,身体第一位,其他事情要分清主次,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就好办多了。”
尤溪还说了几句什么。陈家煦没太听进去。对啊,姐姐理解不了他的,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对于姐姐来说,自己的困扰一定显得很可笑吧。如果是尤溪,这些问题都无法称之为问题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追寻着尤溪光圈边缘的微光活过来的。或者说,这就是他赖以活命的一点点希望。
陈金山以他为傲。他把陈家煦的成就,一手归功于他为之的辛苦付出。他逢人就夸,这是他人生的第一大荣耀。
可笑,可笑得很。陈家煦心里想。这一切和陈金山一点关系都没有。除了提供了一颗子和几个破钱,陈金山就是条踩高捧低的狗。
他是因为尤溪才逼着自己走到这里的。
他是因为尤溪才活下来的。
他是追寻着尤溪的足迹一路走到这里来的。他觉得这个世界肮脏不堪,尸骨遍地。他渴的快要死掉的时候,是尤溪,哪怕是轻轻唤一句“阿煦”,就是他救命的几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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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煦在宿舍没住满两个月,就搬走了。
他拾东西的时候,宋钦问:“家煦,你搬出去住哪?”
“住我姐姐那。”陈家煦回答,“我姐刚工作不久,她那个小区治安不太好,一个人住不安全。爸妈就说让我过去陪她。”
“哦哦。”宋钦点点头,表示理解。他心里有点遗憾,和陈家煦当了两个月室友,真的是非常好相处的人,生活习惯也好,帮忙带个饭、签个到都非常好说话。
他见过两次尤溪,和陈家煦一样,干净漂亮,举手投足都很有气质,姐弟俩关系也非常好的样子。
他想,陈家煦家里大概不简单,是哪种书香门第才能培养出来这种孩子啊。
“记得想我们啊。”宋钦说。他心里把陈家煦当兄弟。
陈家煦笑着打了他一下。
他要搬去尤溪家里了。
他和尤溪说,他们宿舍关系弄得很僵。
主要是他们生活习惯不好。尤其是那个宋钦,每天打游戏到一两点,他根本睡不了觉,都快神经衰弱了。
尤溪说:“那就别在寝室住了,我房子离学校那么近,还有个空房间,能放下个你。”
所以陈家煦就搬过来了。
尤溪的工作很忙。让陈家煦搬过来,其实她有些头疼,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弟弟。但她知道睡眠有多重要,长时间睡不好,神经出了问题,麻烦就大了,所以她打算先让陈家煦住过来,至少先睡个好觉。
但她慢慢发现,陈家煦不用她照顾,甚至很多时候,是陈家煦在照顾她。
尤溪忙起来忙得天昏地暗。忙得来不及吃饭的时候,一般是叫外卖的,但是陈家煦会给她做饭,围上围裙,糖醋排骨、烧茄子,炝一下锅,很快能做好。她从来不知道陈家煦会做饭,还做得又快又好。
她也是会做饭的,让陈金山给逼的。但她懒得做给自己吃。
陈家煦说:“不要总吃外卖,吃坏身体怎么办。”
一个月过去,尤溪逐渐习惯了陈家煦的存在。
她有时候会突击一下陈家煦的功课。工科的知识她还没忘,高数、工图,给陈家煦讲讲重点还是不成问题。
她有时候也会给他讲讲自己大学的事情。告诉他怎么避一些错误。
她和弟弟又恢复了以前的亲昵。陈家煦把红烧肉最后一块抢走的时候,尤溪就揪他的耳朵,揪得他吱了哇啦乱叫。然后他们就开始打枕头大战。
而陈家煦,也慢慢适应了大学的生活。
他逐渐觉得,自己有余力做些别的事情了。
那天他下午没课,所以上午上完课,中午就回家了。他手里拿了一个快递。
快递的外包装什么都没有写。陈家煦进家,把门反锁了,斯条慢理用小刀划开快递的封胶。
里面是一个纯白的盒子,再打开,是一个黑色的薄片,非常非常小,仔细看,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圆孔。
陈家煦抽出下面的纸,仔仔细细读了说明书,读了两遍,之后用打火机烧掉了。
他把最高的餐桌椅搬到尤溪的房间里,把那个小东西安装在空调风棱的角落里。装好之后,他又确认了两遍,确保它是牢固且隐秘的。
他觉得很兴奋,好像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的呼吸。但他还是动作很轻很慢的,把椅子搬回原处,用纸巾把拖曳的痕迹擦得干干净净。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手机。
软床,衣柜,木地板,地毯,窗子开了一点,吹得雪白的窗帘微动。
尤溪房间的景象,清清楚楚、完完整整显示在他的手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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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煦在北京的第一个深冬来临之前,他们一起养了一只小狗。
他的考试结束得早,大多在十二月中旬就结束了。
结束的那天,他们去五福里逛了一圈。当时下了很大的雪,走过天桥的时候,他们看到几个笼子零散的放在地上,旁边坐着个穿军大衣的老头。
走近了,笼子里只有一只小狗,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金毛,鼻尖上还可怜兮兮落着一点将化未化的雪。
尤溪蹲了下来,逗逗小金毛。小金毛颤抖着身体,还是努力用额头碰了碰尤溪的手。
“姑娘,要不要?最后一只了,便宜点,五百块钱卖你了。”老头说。
“这金毛不纯吧,腿这么短。”尤溪评价。
老头哈哈一笑,“纯不纯关系怎么大了,看对眼缘不就行了。”
尤溪也笑了笑,摇摇头,有些不舍地摸摸小金毛,起身准备走了。
“要么买下来吧。”陈家煦突然说。他站的有些远,穿着黑色的大衣,自始自终没有上来摸一摸小狗。
“你喜欢?”尤溪问。
陈家煦点点头。
“倒是能养。”尤溪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主要在电脑上,在家或去公司都差不多,只要看着就行了。她不想去,老板也拿她没辙,毕竟没有人可以顶替她的位置。
她心痒痒起来。从小到大她喜欢小狗小猫得不得了,从来没有养过,也没有可以让她撒娇说“我就想养一只”的人。
“但是,你不是害怕狗?”尤溪问陈家煦。
陈家煦小时候被狗咬过,甚至有一段时间,他一听到狗叫声就会腿软。
“哦哟,金毛亲人亲得很,脾气又乖,怎么怕咯 。”老头站起来,手揣在军大衣口袋里,有些着急地说。
今年冬天真的很冷。尤溪低头,小金毛蜷成一团,笼子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可以让它躲一下的地方。
尤溪的理智和情感斗争了半天,最后拉开笼子的小门,把小金毛抱了出来,用大衣拢住。
“我要了,老板。”
尤溪给它起名叫小晴。
她觉得自己和小晴很有缘分。小晴很乖,一唤它的名字,就颠颠地跑过来,尾巴毛毛地摇。
吃东西睡觉都不挑,给它煮肉骨头吃,它就乖乖的趴在脚底下等,叼过来的时候也轻轻柔柔,很小心地不伤到尤溪的手。吃狗粮的时候,也会干干净净吃完。
尤溪喂得多些,但遛狗的时候一般是她和陈家煦一起的。陈家煦有时候也给小晴换水、换狗粮,日日相处,按理说也和小晴很亲昵才对。
陈家煦摸小晴的头的时候,他的动作也很温柔,小晴却表现得很奇怪。
它不摇尾巴。尤溪查过,这意味着,它觉得不安,或是危险。




称臣【姐弟病娇】 第五章淤泥
寒假开始的时候,陈家煦没有像其他的学生一样,定机票、火车票,从北京顺着人潮,候鸟迁徙一样回到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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