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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臣【姐弟病娇】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香肩小羊
他和陈金山说自己有一个实习的项目,大概得在过年那几天才能回去。
陈金山很满意。儿子大一就这么有上进心,这种满意暂时让他缓和了思念之情。他鼓励了一番,就挂了电话。
实际上,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宅在尤溪家里,生活简单。一日叁餐之外,就是在跑步机上跑步,学些英语。
要不是不想和陈金山闹得太僵,他连这个年都不想回去过。
尤溪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年了。事实上,陈家煦觉得她根本没有考虑过回家过年。
每年过年的时候,陈家煦和陈金山、王晓燕摆一大桌菜,其乐融融,像是一家人。
那尤溪呢,他的尤溪。每年过年,她是怎么过的呢,是一个人吗,是孤零零的吗。
他脸色阴沉地放下电话。
挂钟嘀嗒响着,家里安静无声。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尤溪七点多给他打过电话,今晚她有事情,回不来了,让他自己吃饭,记得遛小晴。
小晴一般是晚上八点多遛的,但他没有遛,也不打算遛。
他转着手机。尤溪现在和谁在一起,在干什么。他无法控制地想。一股无名的怒火从他的腹沟升起。
她和男人在一起吗。在床上吗,在男人的身下吗。
他简直要疯了。为什么,尤溪什么都不告诉他。只说自己今天晚上有事情。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对他说?
不够,还不够。他要想办法,在尤溪的手机上、身上、衣服上装更多的,监听设备,摄像头,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让他能知道尤溪的更多事情。
小晴想上厕所,但陈家煦没有出门的意思。它急得团团转,终于忍不住,犹疑地朝陈家煦走来。
陈家煦开始没注意到,他一直盯着手机。直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挨上了他的裤脚。
“滚。”他吼了一声,平地惊雷一样,踢向小晴。
小晴瞬间飞了出去,撞到桌子的一只桌腿上,短促地哀嚎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陈家煦仍不解气。他追着小晴,踢它,歇斯底里地大叫。小晴颤抖地逃跑,飞快钻进了尤溪的床底。那床底对它来说太过狭小了,但只有这里,它才是安全的。
陈家煦大口喘着气,终于回过神来了。他推了推眼镜,跪在地上,侧着头往里看。
“小晴,小晴,出来呀,我不会打你的。”他声音轻柔。
但是床底下悄无声息。等了一会儿,陈家煦觉得没劲了。
家里只有他和小晴的时候,他还做过别的事情。但小晴是只狗,她什么都无法告诉尤溪的。
他曾经捏着小晴的嘴,强行把自己的下-身塞进去。
狗牙很尖锐,狗嘴是狭长的,小晴拼命挣扎,只含住了他的一半。这体验实在算不上舒适。
但他还是高-潮了,最后他痉挛着身体,射-出来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是尤溪的唇。
尤溪的人长得有些媚,眼睛是丹凤眼,尾端有一颗泪痣,鼻子也是秀气的。但她的嘴巴有些肉嘟嘟的,下唇像一颗小小的葡萄一样。圆润,饱满。
回家的时候,她会先抱起小晴,在空中转叁圈,然后用嘟起嘴唇,轻轻亲一亲小晴的嘴吻。
陈家煦下身赤裸,大口呼吸着趴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
尤溪葡萄一样的下唇,一下一下的,落在自己身上。
#
第二天晚上,尤溪还是没有回来。晚上八点多的时候,陈家煦给尤溪打电话。
尤溪实在忙昏了头。她正在会议室里,中场休息,纸哗啦啦的声音,喝咖啡的声音,通过电话传过来。
“不好意思啊小煦,有个同事这边工作出了些纰漏,还没有完全弄好。”
真的吗。陈家煦在心里问。周围没有人,他正站在路灯下,围着灰色的羊绒围巾,白雾随着他的呼气飘散。
积雪上有一点花棕色。是一只麻雀,小小的,似乎翅膀受伤了,奄奄一息地趴在那里。
陈家煦没有思索什么,把脚放了上去,沉重地碾了下去,麻雀微弱的尖叫瞬间湮灭在那片沉重的巨大下。
“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小晴的,没关系,姐姐注意休息啊,不要太累了。”他说。
挂了电话,他嫌恶地把脚在积雪上蹭了蹭,走掉了。麻雀的羽毛、血肉结成一团泥,深深压进了肮脏的雪里。
第二天早上,尤溪回来了。
她的身体沉重,心情却还算轻松。这次出的纰漏前所未有,稍有不慎,就会让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还好,最后一切都控制住了,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她把钥匙插到锁眼里,咔嗒,门开了。
她把包放到玄关柜上,换上居家鞋。
小晴大喘气地跑过来,耷拉着舌头,在尤溪脚下打滚撒娇。
“嘘。”她把小晴抱起来。
走到陈家煦房间门口。现在是早上七点多,陈家煦还在睡觉,安静地躺在床上,被子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尤溪回到卧室,衣服都没脱,直挺挺倒在床上,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她是被饭香勾醒的。
睡眼朦胧地,她走向餐厅,迷迷瞪瞪地坐下。
桌上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陈家煦正在做肉菜,最后把肉丝倒进去,翻炒,出锅,装盘。
出来的时候,他看到尤溪头发乱糟糟的,眯着眼睛坐在餐椅上,发呆一样。他嘴角勾了勾。
菜一上桌,尤溪拿筷子就要吃。陈家煦把她筷子一把挟走了,说:“小心烫,我去盛米饭。”
尤溪迷迷糊糊点点头。
陈家煦觉得这个时候的尤溪最可爱。尤溪有个特征,就是起床到神志清醒,要缓十几分钟。刚睡醒的时候,她就像个小孩儿一样,懵懵懂懂的。他喜欢这个时候的姐姐,好像她暂时不是那个聪明、权衡的尤溪,而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
他们吃完饭,尤溪慢慢醒了。
她已经两天没洗澡了。甚至于,她感觉自己身上都有点怪味。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去洗个澡。”
她进了沐浴间,把脏衣服都扔进洗衣机,然后把身上的衣服也脱了,扔进去。
打开沐浴头,尤溪才发现,忘记拿头绳了。一会儿洗头发要用。所以她自然而然喊陈家煦:“小煦,可以帮我拿根头绳吗。”
陈家煦依照她的指示翻找了一下,走来了。尤溪把门打开一条缝,伸手接了,说:“谢啦。”
她白皙红润的指尖一闪,就缩回去了,还带着新鲜的水珠。
尤溪表现得为什么这么自然而然呢。陈家煦无声地伫立在门口,听着里面水流哗哗,尤溪心情很好地哼着歌。
所有的姐弟都这样吗,这是正常的吗。他第一次对正常人的做法产生了怀疑。明明他之前模仿得很好。
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站在门口肯定是不合理的。他轻手轻脚走了,好在尤溪似乎并未注意。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打开手机。
屏幕上,是尤溪,站在水流下,赤脚,一丝不挂,奶白的身体不甚清晰地映在身后起雾的镜子里。
她正在洗头发。闭着眼睛,顶着一头白色的沫沫,享受地按摩着头发。白沫掉下来,滴下来,在她的锁骨、乳尖。
陈家煦呼吸一滞。他知道,尤溪会洗很久。
他向下伸手,握住自己苏醒的欲望,一下一下的,套弄着。
想着的,看着的,是和自己近在咫尺,又远如天涯的这个人。
他高考完的那个暑假,家里没人的时候,他甚至会一天叁四次,想的是尤溪的脸。
自-渎。
他大概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性-瘾者一样的行为。但他克制不了自己,最后已经痛了,不再感受到快感,痉挛的电流还是一波一波、浪潮一样,冲击着他。
无所事事了十几天,等到和他估分相差无几的高考成绩出来之后,陈家煦作为优秀学生被表扬。他穿着洁白的衬衣,和其他被表扬的学生一起,站在主席台上。校长给他们颁发奖状,说:“好孩子,你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陈家煦腼腆地笑,双手接过奖状。下台之后,同班同学喊他拍毕业照。
“家煦,快快,就差你了。”
他们高中的毕业照是在高考之后拍的。拍完之后,他回教室拾东西,有一个女孩子叫住了他,递给他一枝玫瑰花和一张粉色的贺卡,说了一大堆话。
陈家煦笑了。女孩子的脸更红了,眼睛大大的,带着希望的神情望向他。
“你是说,你喜欢我吗。”陈家煦声音很低,“我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女孩子怔了一下,结结巴巴说:“很、很值得啊,当然了!”她掰着指头:“温柔、善良、努力、上进,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我卫生值日…”
陈家煦转身走了。
他逃离这里了,很多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了,还需要装什么呢。
那个女孩子最后的神情他根本不关心。他的眼里,玫瑰花上爬满了蠕动的蛀虫,茎部空心,密密麻麻的虫卵。他嫌恶地扔掉了。
他觉得那些卑微的爬行生物,和自己一模一样。无数个深夜,他都做着相似的梦。
自己笨重而肮脏的身体,缓慢而无尽地爬行在浓稠的沼泽深处。





称臣【姐弟病娇】 第六章眷恋
陈家煦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一切。
性格,样貌,不够聪明,行为木讷。
他讨厌自己的皮肤,苍白的,没有血色,干燥如宣纸,好像用锉刀一刮就能刮下一层。
尤溪的皮肤也很白,但和他是完全不一样的白。她的皮肤是健康而好看的奶白,透着淡粉色的光泽,柔软而有弹性。
尤溪说话的时候思维缜密,语气总是轻快的,好像没什么事情能让她烦心。没有人不喜欢尤溪啊,他的尤溪。
尤溪,尤溪,尤溪。
他有时触到碰尤溪,也会反射一样地回手。那对比太过明显,他苍白的就像一只蜥蜴,或是什么其他的冷血动物。
他觉得自己好丑,真的很丑。
很多很多事情上,都是这样子。
陈家煦高中的时候,尤溪不遗余力地教他。自己的方法、心态,还有考试。
陈家煦很努力。或者说已经不只是努力了,他已经在拼命了。
但他还是远远的,追不上尤溪。
那种感觉,就像是跑马拉松的时候,日头高高,你已经到极限了,上气不接下气,大脑空白,拖着沉重的步子,下一秒几乎要倒下了。
而你前方那个人,却轻轻松松,早已跑完了全程,还能倒回来陪你跑。
尤溪就是这样。陈家煦狼狈地前行时,尤溪在他前面,面对着他的方向倒着跑,轻盈而有力,一边还在说:“加油,加油,还剩一半的路程了,很容易的。”
他拼命地追啊追啊,可是尤溪却越来越远,他怎么都追不上。
他记得在一个自己高二暑假的午后,他在书桌上做卷子,尤溪坐在他的床上看书。中间,尤溪出去了好几趟,吃水果,上厕所,陈家煦就好像钉在书桌上一样,从中午坐到晚上,星星升起来。
他有一道题的某个点如何都想不明白,于是捧着草稿纸问尤溪。
他还记得,当时尤溪穿着短裤和吊带衫,半盘着腿坐在床边,晃荡着一条腿,嘴里咬着半个苹果,一手接过他的卷子。
她看着陈家煦写得密密麻麻、仔仔细细的卷子,叹了口气。
“小煦,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
“你看这里。”她用指尖轻点一处,“圆锥曲线的极值问题。是很难,但我前几天给你讲过吧。”
陈家煦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呢。举一反叁就好了啊,没必要浪这么多时间。”
又来了,又是不要浪时间。他没有浪时间啊,他已经拼尽全力了,吃饭的时间,睡觉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他都拼命地压缩了,一直一直,都在做题啊。
“但是他们给的条件不一样。”陈家煦解释说。
“条件不一样,但本质是一样的啊。只要按这个思路,这样的问题都是简单的。你看…”
他努力地想啊想啊,但他还是不明白,陈家煦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简单的呢。那些数学的符号在他的眼里变大变小,一会儿倒过来,一会儿变得歪歪扭扭。
他说,姐,不明白的话,做一千道题目,也是一样的结果吧。尤溪说,根本不可能做一千道。陈家煦一言不发地走了。后来,他真的做了一千道圆锥曲线的题目。
整整两个大厚本子,这之后他没有错过任何一道圆锥曲线的题目,包括高考。尤溪很惊讶,但她不知道,那是陈家煦多少个通宵换来的。
那一次之后,陈家煦好像明白了,如果自己不是姐姐那样的天才的话,就割下来自己的血肉弥补吧。
他把自己割得血肉淋漓,终于勉勉强强追上了尤溪。
但是,很累啊。
陈家煦有的时候会想,尤溪的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会是个混混吗,会是个人渣吗。但是那样的人真的能和王晓燕这样的人生下尤溪这样近乎神塑的存在吗。
尤溪在他的心里,是姐姐,是老师,是母亲,是灵,是神明。
但是陈金山。自己是他的儿子,血管里流着他的血,这是陈家煦永远不能改变的事实。
陈家煦说不清自己对尤溪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他一开始真的只是纯粹的仰慕,就像最忠诚的信徒向往着佛图塔的佛光。
但尤溪走得太快了。再牢固的铁笼,也关不住一只每一片羽翼都散发着自由的华的鸟儿。
陈家煦追随着尤溪的微光,努力地、苟且地活着。但慢慢的,他开始恐慌地意识到,她终究会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永远消失。
他只有沾染着尤溪的光斑时,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能够呼吸的。
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可能性,看到了另一个崭新、纯净的世界。
而他的神明逐渐离他而去,他干渴难耐。
所以,他慢慢的,生出了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怖的想法。
他要完完整整得到尤溪。他要永远留在尤溪身边,也要尤溪永永远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
尤溪洗完澡,穿上睡衣,把卫生间拾干净了,走回卧室。
她吹干头发,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摘下来,没拿稳,戒指咕噜噜掉下来,一路滚到了床底。
尤溪连忙伸手去够。摸索了半天,什么都没摸到。她打开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跪趴在地上,朝床底照过去。
陈家煦看着自己的手机里的画面。尤溪跪在地上,前身趴的很低,臀部高高翘起,小巧圆润,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他的喉结微动。
大概是戒指掉进去太深了,尤溪把手电筒关掉,站了起来,然后走出了房门。
陈家煦把摄像头的界面关掉,锁屏。
尤溪敲敲陈家煦的卧室门:“小煦,你在干嘛。”
陈家煦拿着一本书:“在背单词。怎么了吗?”
尤溪有些懊恼地说:“有个东西掉进床底下了,够不出来。我那个床是下沉的,移动不了。你有没有什么长的东西能够一够。”
陈家煦合上书:“我去看看。”
他走到尤溪卧室,也打开手电筒,往床底照了照。戒指泛着绿茵茵的光,确实不近。
尤溪说:“我去拿扫帚试一试。”
她出去找扫帚了。陈家煦伸手进去。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够到了。
尤溪拿着扫帚过来的时候,陈家煦已经把戒指拿出来了。他把戒指放在手心里递过去:“给你。”
尤溪手里的扫帚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她说:“陈家煦,你有病吧。”
陈家煦右手的手臂上,整整脱了一层皮。大臂的部分擦的更严重,深可见血。
“没什么,不怎么疼。”陈家煦把戒指放到她的梳妆台上,手臂往身后放了放,自己也不想看到。“想着再差一点就够到了,不愿意放弃。再说了,那个戒指很重要吧。”
是很重要。那是尤溪的姥姥留给她的遗物。她最困难的时候,曾经把这枚翡翠典当出去了,一百万。后来她凑够了活当的赎金,第一时间把它赎了回来。
尤溪还是说:“陈家煦,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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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尤溪想着,是不是应该带陈家煦去看看心理医生。
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个姐姐是不是当的很不合格。弟弟已经出现了神问题,自己为什么毫无察觉。
她猜想着,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还是没有交到要好的朋友。
自己忽略他的感受了吗。
她知道陈家煦一向很固执,有时候对自己狠的下心。
但是,正常范围内是自律,自强,如果再病态的话,就是更严重的后果了,神分裂,抑郁症,尤溪摸不准陈家煦到哪一步了。
她好几次提出带陈家煦去看心理医生,但是陈家煦坚决不要。如此反复,尤溪也没有办法。拖着拖着,快过年了,各个地方都有了过年的样子,陈家煦一张机票,飞回了西安。
尤溪送他去机场的时候,心里竟然很舍不得。
回了家,家里空落落的,晒的衣服还没,尤溪把衣服了,煮了昨天剩下的水饺吃,吃着吃着,久违的有些委屈。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陈家煦了。她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好现象。
陈家煦是她的家人。陈金山和王晓燕是陈家煦的家人,他们爱陈家煦,一家叁口幸福美满。但这其中没有尤溪的位置。说到底,她还是被排除在外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大年夜的时候,陈家煦吃完年夜饭,借口累了,回到自己的房间。
窗外烟花绚烂,他给尤溪发微信。
【姐姐,在干嘛呢。】
【在和朋友们一起呢。挺多人,一起在吃年夜饭。】
但是陈家煦能够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尤溪正独自一人呆在卧室里,灯没有开,漆黑一片里,手机的亮光映着她的脸,陈家煦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样啊。】他慢慢回。
那一瞬间,他几乎难以克制自己的思念,想要冲回去,回到尤溪的身边,紧紧抱住她。
十一点五十七。
窗外的烟花一个接一个迫不及待地爆裂,深蓝的天空被烟雾染的发灰。
他拍摄了烟花绽开的图片,发送给尤溪。
【很漂亮呢。】尤溪说。
十一点五十九。
十二点整。刚刚跳转到这个数字,陈家煦给尤溪
【新年快乐,阿姐。】
他看到,尤溪把手机按灭了。一片黑暗,陈家煦努力辨认着尤溪的身影。看久了,他的眼睛生疼。
他隐约辨认出,尤溪躺了下来,抱着抱枕,慢慢蜷缩成一团。
陈家煦的心脏也跟着蜷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尤溪才坐了起来,重新打开手机。
陈家煦的手机轻轻振动了一下。
【新年快乐,家煦。】




称臣【姐弟病娇】 第七章潭水
冬雪初融的时候,开学了。
北京的天气将暖未暖,仍然透着一股浸骨的凉意。陈家煦下了飞机,走出候机室,一眼看到了围着白色羊绒围巾的尤溪。尤溪半张脸埋在白绒里,眼睛看到他,登时亮了起来,朝他挥手。
陈家煦小跑着过去。
时间过得真快。他想。
好像不久之前自己还是只会跟在尤溪后面的小豆包,现在自己已经长大成人,甚至某种意义上属于这个社会金字塔尖的一部分人。
他能够和尤溪并肩而立了吗。
他和尤溪一起走出候机室。今天的天格外高、格外蓝,他微微低头,看着尤溪,尤溪在微笑着说着什么,他认真地听,嘴角带着笑意,可是大脑是停滞的。
他几十天辗转难眠的思念,几乎自焚于冬的思念,在来到尤溪身边的一刹那,消解了。
他的远赴之地,他的栖身之所。
他的焚身墓,他大雪飘扬、白鸽成群的理想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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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上课前,陈家煦和尤溪一起去超市买日用品。
他拿了一个羽毛球拍,放进购物车里。
尤溪诧异。
“你想打羽毛球?”
陈家煦四肢协调能力很弱,平衡性差,他讨厌体育运动,唯一坚持了多年的只有长跑了。
“不是……我选了羽毛球课,其他的课没有抢到。”
陈家煦有些低落地解释。他几乎能想象到自己上羽毛球课时候的窘态。
尤溪拿起羽毛球拍的拍柄,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迹。陈家煦随便选了一柄就扔进了购物车,他根本没想好好打羽毛球。
拍柄上写着“叁康”,尤溪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牌子。还有些掉色。她掂了掂拍子,把它挂回了原来的地方。
“这拍子不好,咱们一会儿去买尤尼克斯、或者红双喜之类的。”
除了超市,尤溪和陈家煦在王府井吃了午饭。之后他们直接去了体育用品专卖店,挑挑选选,最后尤溪给他买了一柄四位数的尤尼克斯的拍子,超轻全碳素,35磅,适合新手。
陈家煦不太愿意。
“姐,我打得不好。”
“不是打的好不好的问题,有能力,咱们就买贵一点的拍子,打起来手感、速度都不一样,新手上手会更快,用劣质的拍子,养成不好的习惯就不好纠正了。”尤溪一边付款,一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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